PO18脸红心跳

小宅门(种田文)第4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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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宅门(种田文) 作者:ruroushu

    面条,称为“洗三面”。

    金秀玉这边的午膳自然是单独备的,多用了一些补血、催奶的食材。

    海儿就给金妈妈抱着,洗三前给他喂了个饱,他这会儿还不饿,等金秀玉吃完了再喂他。

    真儿舀了一碗莲藕排骨汤,递给金秀玉。她接过来刚喝了一口,就有一个小丫头掀了帘子进来,跟春云耳语了一句。

    春云皱了皱眉头,摆摆手,那小丫头便退出去了。

    “什么事?”

    春云走上来说道:“丫头来禀报,说是前头来了位客人。”

    “客人?”金秀玉很是奇怪,今日是洗三,来李家的都是近亲,该来的都来了,这会儿是哪来的客人。

    她见春云面色有异,便问道:“什么客人?”

    春云挠了挠头,答道:“杨惜君杨小姐。”

    金秀玉一时张大了眼睛。

    杨惜君,这位不速之客,还真是不速惯了哈!

    这位到来可不见得是好事,金秀玉想了想,便想叫个人去前头看看。若是真儿的话,太伶俐,回来说话定然是修饰过的;倒不若春云去,这丫头直肚直肠,凡事只会据实以报,虽然难免有夸张的成分,不过倒更加能反映真实情况。

    “春云,你去前头,只装作是去伺候大少爷用饭的,然后将席间的言论,都回来学给我听听。”

    “哎!”春云应了一声,兴高采烈地去了。

    真儿笑了笑,对金秀玉道:“这活儿她最爱干了。”

    金秀玉也笑,端了那莲藕排骨汤起来喝。

    她吃的已经极为缓慢,哪知吃完了,桌子都撤了,春云也还没回来。她便从金妈妈手里接过海儿,敞了衣襟喂他。

    这小子在洗三时精神了一会儿,这时候早就困了,迷迷糊糊地含了母||乳|在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吸吮着。

    金秀玉就看着他的脸,怎么瞧怎么爱,心儿跟花了一滩水似的荡漾着。眼看着海儿吃饱了,便根据金妈妈教的,拿手从下往上在他背上抚着,只等他打了嗝,才算放心。

    正在这时,春云一脸阴郁地进了屋,福了一福道:“少奶奶,杨小姐在席上叫汤水打湿了衣裳,老太太让少奶奶借一件衣裳与她。”

    金秀玉同真儿相视一眼,说道:“请进来吧。”

    她将已经睡着的海儿交给金妈妈,金妈妈自抱进里屋去了。

    杨惜君进了屋,照例后面是跟着绿肥红瘦两个丫头的。

    她一进门就先笑开了,说道:“恭喜李少奶奶喜得贵子。”

    金秀玉忙回礼道:‘多谢杨小姐。”

    杨小姐笑眯眯道:“照例,今儿是洗三日,原不该我这外人来,只得满月才能来祝贺呢。只是家母当初见少奶奶第一面就觉得亲切,听说你得了麟儿,怎么也要来恭贺,惜君想着母亲近日身体违和,便自告奋勇,代母前来了。只是方才席间不小心,打湿了衣裳,只得厚了脸皮跟李少奶奶借一件更换。”

    金秀玉扫了一眼她身上,果然胸腹间有一片水清痕迹,便点头,对真儿道:’我前儿不是才做了新的夏裳么,取来与杨小姐更换。”

    真儿福了一礼,正要去取衣裳。

    杨惜君忙阻拦道:“别,本来叨扰已是不该,哪里好意思在占用少奶奶的新衣裳呢,取件旧衣与我换也就是了。”

    既然是她自己的意思,金秀玉也乐得留着新衣裳自个儿穿。

    真儿见杨惜君身上穿的是个鹅黄|色的衫群,便去内室取了金秀玉怀孕之前穿的一件旧衣,也是鹅黄|色的,款式不同,花样也不同。

    绿肥红瘦两个丫头伺候着杨惜君换了,又向真儿讨了一张包袱皮,将那弄湿的旧衣卷起来包了。

    杨惜君和金秀玉的身材差不多,穿上倒也合适,她整理好自个儿身上,便说道:“原想着还能看一眼小公子呢。”

    金秀玉道:“犬儿刚睡下。”

    “啊,那便不打扰了。”

    杨惜君于是先道谢,然后又告辞,带了绿肥红瘦两个丫头,掀了帘子去了,自有小丫头带她们回前厅。

    金秀玉回头,见春云一脸郁闷,就跟吃了苍蝇似的,料想定是前面席间,杨惜君说了什么惹她不高兴了,便问是怎么回事。

    春云气哼哼道:“我今儿才算见了脸皮厚的,哪有她这样没羞没臊的大家闺秀!就是寻常的丫头们,也不会像她这般!”

    金秀玉暗暗纳罕,春云虽然说话素来直,却从不刻薄,今儿这杨惜君是哪里招她了。

    就听春云一边气愤,一边将前面席间的事情详详细细都说了一遍。

    她那会儿去的时候,席面都已近上好了,众人正吃着呢。杨惜君也已经落了座,因她是知府千金,众人都敬着她,让她在主桌上坐了,就在老太太左手边儿。

    偏偏李承之正巧坐在老太太右手边儿上,这么一来,在春云眼里,这位子也是杨惜君刻意的安排。

    杨惜君开始倒也说是奉了母亲之命,来恭祝李家,众人也都应着她,老太太还请他代为向杨夫人道谢。她便打蛇随棍上,揪着老太太的话尾便亲亲热热说起来了。

    老太太又不好冷着她,自然也得有所回应。

    这么说着说着,不知怎么便扯到婚嫁上头了,老太太自然问她说亲了没,杨惜君于是又将那些个要嫁就嫁天下首富的话说了一遍。

    “我当时就瞧她那对狐媚眼睛,一个劲儿地往咱们大少爷脸上瞟呢。还知府千金,大家闺秀呢,行事说话就没个矜持的样儿!”

    真儿道:“许是你先入为主,就当人家不正派呢。”

    春云冷笑道:“还用我想么,人家自己个儿就把话都挑明了,一屋子人都变了脸色呢。”

    这话倒叫金秀玉和真儿都面面相觑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杨家有所

    “这话怎么说?”

    春云气哼哼地形容起来。

    杨惜君当时瞧着李承之,就说出一番话来:

    “惜君不是那攀龙附凤之人,嫁天下首富这样的话,却不是自个儿说的。当年惜君刚出生,满月之时便有一位大师批命,说是惜君命理带煞,必要富贵气方能压制,将来嫁人,若不是少年得志的达官贵人,就该是天下首富,又说命旺在南,命里的夫君属南方之人。也是因此,父亲求职之时,才特别留意往南,这才到了淮安地界。惜君也曾同母亲笑言,若是那天下首富已然娶妻当如何?母亲就说,大师当初批了,即便是做平妻也使得,总之不可嫁与他人,否则便压不住那煞气,到了年满二十,必生大祸,性命尚有忧患,恐还累及家人。”

    “少奶奶你听听,又是天下首富,又是平妻,这不明摆着是看上咱们大少爷了?”因着气愤,春云脸都红了。

    真儿也道:“原只道这位杨小姐只爱争强好胜,凡事要压人一头,方才言语之间多有刻薄,竟不知还会说出这样不知分寸的话来。”

    “岂止不知分寸,简直是不知廉耻。她那话一出,别说老太太和大少爷,就是其他的亲戚们也是变色,你们是没瞧见,那会儿满屋子都咳成一团呢。”

    春云这般说,金秀玉便能想象出当时的情形,亲戚长辈们一定觉得大失体统。李家虽是平民之家,到底是淮安望族,是最重徳义的,像杨惜君这样公然袒露自己嫁娶意向的女子,定然已经被打上了不知检点妇德有亏的印记。

    春云又说了杨惜君接下来的一些话,总之话里话外,都是暗示着要嫁进李家,做平妻的意思。

    金秀玉越听越疑惑,照理说杨惜君身为知府千金,在淮安地面上算是身份最尊贵的大家闺秀了,难道会不知道礼义廉耻四字么?况且以她的美貌和身份,嫁给达官贵人做正妻,那也是门当户对理所应当,怎么还会自降身份,以求嫁到平民商贾之家,做一个正妻。

    平妻虽是名义上的平等,但以李家的情况,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伉俪情深,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实。况且如今金秀玉是当家主母,就算杨惜君嫁进来,那也是伏低做小的份儿,得指着她过活。

    如此种种,难道杨家就没有想到?若是想到了,又为何处处透露出要进李家门的口风呢?杨惜君为的是什么?杨家又为的是什么?难道就因为所谓的大师批命?

    春运将杨惜君的表现一口气说完,犹自气呼呼的。

    金秀玉甩了甩帕子道:“好了好了,瞧你,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真儿捂嘴偷笑。

    春云却没好气道:“少奶奶一点儿不在意,自然只有我这个做奴才的替你着急了。那可是知府千金呢,要是让她进了门,有了娘家的依仗,她又是那么个性子,岂不是要爬到你头上拉屎撒尿?”

    “春云!”金秀玉板起脸喝了一声。

    真儿一揪春云的衣袖道:“又口没遮拦了!”

    春云也看出金秀玉动怒了,只得悻悻然闭了嘴。

    “行了,这事儿我心里头有数。”金秀玉这么说了。

    但是她真的有数么?

    除了感到疑惑,她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杨惜君是图李承之的美色?那也不对,她今天才是头一回见他吧。难道杨家图李家的钱?也不对吧,堂堂知府,就算图财,也不必让女儿做平妻这般委屈吧。

    她想不通,便只好问人。问谁呢?自然是当事者,李承之。

    晚间丫鬟们伺候他们夫妻梳洗了,照例李承之睡厢房,金秀玉睡产房也就是上房。只不过到了半夜里,他又翻窗子进去了,金秀玉早料到他有这个贼心,拦也拦不住。

    “你就不能消停几天?左右来了,也做不了什么。”金秀玉打了一下他拦在自个儿腰上的手臂。

    李承之反而更加抱紧了她,笑道:“都说小别胜新婚,我出去大半年,你就不想我?”

    想,怎么不想,可到底她现在坐月子,若是这般胡闹叫老太太知道了,老太太不说她自个儿也觉得臊得慌。

    “我可是天天都想着娘子呢!”

    李承之一面低声说了,一面那手掌便在她身体上游走,渐渐往那高峰上攀登,同时捉住了她的嘴唇狠狠吸吮起来。

    直到把金秀玉吻得气喘吁吁,才算作罢。

    他也知道这一个月不能做什么,再意动,也只能忍着。

    金秀玉这会儿也不能睡,算着时间,再过上半个时辰,还得起来喂海儿一次,才能安歇。左右无事,她便将杨惜君的事情拣出来说了。

    “说起来,那杨小姐也是个难得的美人,与你做个妻妾,倒也不委屈了你。”她斜睨了眼睛说道。

    李承之惩罚性地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沉声道:“我若是娶了她,你这醋缸子岂不是日日都要打翻?”

    金秀玉哼了一声。

    “那你看,她到底是图的什么?”

    李承之眯了眼睛道:“既然你说,这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态度,连着杨夫人也是这般,那么料着杨知府只怕也是这个心思。若是这样,那根源指不定就在杨知府身上。”

    金秀玉疑惑地看着他。

    “这事儿我回头就让人去查,你呀,就放宽心做你的李大少奶奶,谁也分不了我去!”

    金秀玉翘了翘嘴唇,嘴角有掩不住的笑意。

    李承之看的心头发痒,又啄起她的嘴唇来。

    果然到了第二日,李承之便派人去打听起新知府杨家的底细来,他身边的小泉一连几天都没跟着他。

    金秀玉一个月不能出产房,也就不能给老太太请安,倒是老太太,一把年纪了也不嫌烦,天天的一大早就过明志院来瞧她的曾孙子,每次身后总跟着李婉婷这个小尾巴。

    李越之倒是也爱看看小侄儿,但是他要去货栈当差,早上便没工夫过来,也就下午回来,能够来瞅瞅。

    刚出生的婴儿一天一个样,比起刚出娘胎那会儿,海儿已经完全长开了,小脸儿蓬勃粉嫩,头发也蹭蹭地往外冒,小手小脚都跟藕节似的,显得健壮有力。

    老太太总爱握着他的小脚丫,说他长得像李承之小时候。

    李婉婷也爱握海儿的脚丫子,不过是爱挠他脚底心。海儿不怎么怕痒,但每回她挠,总是咯咯地笑,很是逗人喜爱。

    这一老一少,加上个不怎么靠谱的母亲金秀玉,都爱折腾海儿。这才没几天呢,就想教他说话,老太太是总在他耳边说“祖奶奶”,李婉婷便抢着说“姑姑”。

    金秀玉倒是想让他学“妈妈”,但放在这时代,叫妈妈就成了叫金妈妈了,不像话,只能让他学“娘”。

    反正每回总让旁边的金妈妈、真儿、春云还有青玉、秀秀。银碗等人哭笑不得。

    日子过的风平浪静,海儿给府里上下都带来了欢乐。

    对金秀玉来说,唯一不顺心的,就是不能洗头了。因为产妇最怕脑袋受风着凉,她也理解,这时候没有吹风机,都是自然干,虽说是夏季,洗头也仍然很容易受湿气。她年纪还轻,也不想等老了以后这儿痛那儿痛,所以也只得忍着。

    好在一直呆在房里,也不怎么动弹,每天也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上房前后又有大树,还算比较清凉。

    一个月的日子就跟水一样的流过,到了海儿满月前一天,她是狠狠地洗了个澡,洗了个头,光那大浴盆里头的水,就换了四趟。

    这会子,她正坐在春凳上,由着春云和真儿拿棉布毛巾,替她擦头发。

    海儿坐在金妈妈怀里,就正对着她,咧着一张小嘴,两只眼睛乌溜溜的发亮。

    金秀玉越瞧越觉得自个儿子是个好胚子,将来一定会长成他爹那样漂亮的男儿,桃花只怕是不断,不知要祸害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呢。

    海儿只顾着看自己的娘,小嘴因为一直张着,哈喇子都流下来了,金妈妈赶紧拿帕子给他擦拭了。

    若是他知道自己母亲脑袋里正幻想着,他将来是如何风靡万千少女,不知这一张福娃娃般的小脸,会不会皱成一个包子。

    丫鬟们都瞧着这对母子互望,觉得有趣。那边门帘一动,李承之就走了进来。

    金秀玉笑道:“今儿回来倒早。”她头发擦得差不多,摆摆手,让真儿、春云歇了。

    李承之先逗弄了一下儿子,海儿刚出生时最粘着金秀玉,这会儿倒是更爱跟父亲玩了,一见李承之,嘴里便“哈、哈”地兴奋起来,张着两只手要他抱。

    金秀玉略有些吃味,皱着鼻子嘟囔道:“这臭儿子!”

    李承之暗笑:也叫你尝尝酸溜溜的滋味儿。

    抱了抱海儿,他还是将孩子放回了金妈妈手中,说道:“抱他去给老太太请个安。”

    金妈妈应了一声,抱着海儿,带着丫头们出了门去。

    “怎么?有事要讲?”

    金秀玉一面问,一面拿了一把梳子,拢着头发绕过右肩放在胸前,一下一下地梳着。真儿便替李承之斟了一杯茶。

    李承之道:“你不是疑心杨惜君的事儿么,我让小泉多方打听,总算有了眉目,那杨家,果然是有所图的。”

    金秀玉道:“他们图什么?”

    李承之卖了个关子:“你说李家什么最多?”

    她毫不犹豫地道:“钱。”

    “不错,杨家图的,就是一个钱字!”

    第二卷 秋日胜春朝,佳期至 第一百八十七章 有事床上谈

    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升斗小民每日生计奔波xx,达官贵人也不见得就能躺在金山银山上舒心度日。

    杨知府虽然是从四品的官,在淮安地面上算得上是大人物,但在京城就不值一提了。其实官大官小也得看在哪里,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杨家如果单单是为敛财,尽管慢慢来就是。然而,对于杨知府来说,却片刻都等不了了。

    就像李家背后有个李氏家族一样,杨知府背后也有个杨氏家族。杨氏家族的根基不在淮安,在江南,领着织造的差事。

    金秀玉不懂这些官场上的事,但是读过红楼梦的她,可知道织造府是个肥差,每年手里流过的钱财不计其数。

    杨氏的确也是富甲江南,但是近来的日子却不大好过,因为涉嫌了亏空一事。亏空的数目,李承之自然是查不到的,但估计着几百万还打不住。新君登基,正收拾着前面留下的烂摊子,百业待兴,一时没工夫来查织造的事,但是上头已经暗示下来,今年年底就要查账了。对于杨氏一族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杨氏的荣辱都在织造一事上,若要保全杨氏,人人都得出力。由杨氏组长摊派下来,杨家各房各支如今都在筹钱填补漏洞,谁的肩上都担负这一笔不小的数目。

    杨知府来到了淮安地面,淮安可是富蔗之地,遍地黄金,可是对他来说,筹钱迫在眉睫。将这淮安的大人物们一扫,他就瞄上李家了。

    圣上御赐天下第一商,李家得多么有钱!

    况且就算领了个御赐牌匾,老太太诰命加身,李家不也还是一门布衣。

    在杨知府眼里,这就跟三岁孩童身怀千金差不多。只不过李家到底是淮安的地头蛇,没听坊间传说么,是这里的土皇帝。

    强龙不压地头蛇,硬抢当然不行的,杨知府也没个什么生意同人家合作,思来想去,就把主意动到了自己女儿身上。

    若是女儿杨惜君能够嫁入李家,光是聘金先能捞一笔,她若是能施展手段将丈夫拢住的,拿婆家的钱贴娘家,不是轻而易举!退一万步说,实在不行,问李家借钱,有着一层姻亲关系,也好开口吧。这淮安地面上,也就李家能拿出这么大一笔现银了。

    就是这么着,杨家三口子才统一了心思。

    只不过可惜的是,李承之已经成婚,而且正妻已经怀了孩子,好死不死生下来还是个男孩儿。原本杨惜君还想着用个什么法子把这金秀玉给撵下去,自个儿好进了李府当家主母,眼下看来是不成了。因此才退了一步,在洗三那天,跟李家暗示她想做李承之的平妻。

    杨惜君也怄气呢,她堂堂知府千金,嫁给李承之这天下首富倒也不亏。左右这大允朝,商人地位可不低。可是要她做平妻,还得给金秀玉这个布衣主母低头服小,她就觉得自个儿掉价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身为杨家子女,难道眼看着家族败落?家族败了,她父亲这官路也就没什么往上爬升的希望了。三年任期一到,还不知往哪个荒凉地界去呢。

    她从小娇生惯养,可是吃不得苦的,若是去了盆瘩之地,还不如留在这富蔗的淮安做个富家少奶奶。平妻就平妻呗,以她的手段,难道还拢不住男人的心?!

    当然李承之可不晓得杨惜君的心思,他也不关心这个。

    只见他将这杨家的事情这么一分析,金秀玉的脸色就不好看了,皱着眉头都成川字。

    李承之心疼地抱住了她,柔声道:“你担什么心,她想嫁,我还不想娶呢。”

    金秀玉斜睨了一眼道:“你要是敢娶,我就带着海儿离家出走去。”

    李承之拧住她的鼻子道:“你若是再说这话,小心我家法伺候。”一面说着,一面目光便往着她下身臀部瞄去。

    金秀玉自然听懂了他的意思,下意识地觉得屁股隐隐作痛,狠狠剜了他一眼道:“没正经。”

    说完了,她又把眉头给皱了起来。

    李承之不解了:“你愁什么呢?”

    金秀玉瞟他一眼道:“我不是愁,是在算计呢。”

    “恩?”

    李承之一好奇,金秀玉就有些小兴奋,她可想到一个点子,就是不知道算不算馊点子。

    “你想,这杨家既然是要图李家的财,杨惜君贵为知府千金,连做平妻这样的话都已经当面说出来了,可见是铁了心,脸面也不要了。咱们若是一口回绝,若不是打杨知府的脸?淮安城里,他可是老大,得罪了他,于咱们家的生意怕也有阻碍吧。”

    李承之摸了一下她耳边的头发:“你说的没错,那你心里是有什么算计了?”

    金秀玉像个偷了油吃的老鼠一般贼笑起来,小声说道:“我就算着呀,咱们李家四房人呢,又不是只你一个适龄人选。”

    李承之多聪明,略一思忖就猜到了她的心思,斜睨了眼睛道:“我不在的这大半年,四房那混帐小子,又找你麻烦了?”

    他说这话有些没头没脑,但金秀玉却完全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便也没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包括自己跟阿平阿喜等人一同捉弄他的事情,也老老实实交代了。

    听到李勋掉进茅坑,李承之便在她额头上戳了一指头,哭笑不得道:“原来你也有古灵精怪的时候。”

    金秀玉保住了他的胳膊,嘻嘻一笑,烛光下一照,小脸含俏,不像个已生育的少妇,倒有些姑娘未出阁的风韵,李承之心头便是一热。

    抱着自己身体的胳膊发紧,倚靠着的胸膛发热,头上的呼吸变粗重,金秀玉又不是不经人事的姑娘,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反应,她立刻伸手抵住丈夫的胸膛,红着脸道:“说正经事呢。”

    李承之在她耳边上哈了一口气,低声笑道:“人伦大道,岂不是天下最正经的事?”

    彭一声,一团热气在脸上爆开,金秀玉觉得自己整个脸都烧着了一样。

    而李承之,已经用牙齿咬住了她的耳珠,轻轻地用舌尖抵着,沿着耳轮一刮。

    从脚底升起一股战栗,让金秀玉浑身一颤,登时就软绵绵使不上力气,李承之趁机将她拦腰抱起。

    她顿时慌了起来,双手紧紧抓住李承之的衣襟道:“别,不行,现在还不行……”

    李承之一愣,低声道:“满月了。”

    他的嘴唇就贴着她的耳朵,随着嘴唇的张合,若有似无地碰触,金秀玉羞得几乎将脸都埋进他的胸膛里,声音小得就跟蚊子似的。

    “再,再过几天……”

    李承之不是什么也不懂的毛头小伙子,想着或许她甚至还没恢复,回忆起当时她生海儿的情景,怕是的确还得再调养一阵,这么想着,心头怜惜更甚,轻轻地亲着她的脸道:“我就只抱抱你,好不好?”

    金秀玉为不可查地点头。

    其实这会儿,倒不是她的身体没恢复,而是她的身材没恢复。怀孕的时候,她的身材发福,几乎由原来的两倍重,生完了海儿,肚子粗垮垮,坐下来能有三层。坐月子的时候,一是为了身体着想,而是为了海儿的||乳|水着想,她都是能补就补,如今身材也完全没有一点恢复的迹象。

    女人总是爱美,尤其在男人面前,虽然她知道,丈夫李承之是真心爱她,但是依然担心,怕他看到自己现在的身材,会产生失望。她还是想等身材恢复了,再完美地展现给他。

    见李承之果然将脸离得远些,金秀玉松了口气,说道:“咱们还是谈杨家的事儿罢。”

    然而,李承之却坏坏地一笑,道:“咱们上床去谈。”

    金秀玉错愕,李承之却最爱看她这样呆呆的表情,抱着她的甚至颠了一下,哈哈一笑,大步走进了内室。

    往拔步床上一坐,金秀玉就坐在他膝盖上,整个人都被圈在他怀里。

    这样子怎么谈事情?

    金秀玉又是害羞,又是窘迫。

    夫妻两个分开不过大半年,没觉得生疏,但这个程度的亲密举动却已经让她心头狂跳了。

    只听李承之说道:“说罢。”

    他的语气明明在平常不过,金秀玉却觉得,他眼中闪烁着狡诈似狐的光芒,令她一颗心如坠半空之中,难以平静。

    “这个样子,怎么谈,你还是放我下来。”

    李承之嘻嘻一笑,反而更圈紧手臂道:“老夫老妻了,还是如此羞涩?”

    金秀玉一张脸,红的几乎可以滴出血来,越发地低下头去,恨不得将下巴埋进脖子里才好。

    李承之终于不再逗她,松了手臂,只轻轻搭在她的腰上和腿上,说道:“说罢,你心里头是怎么想的?”

    金秀玉也终于能够正常呼吸了,调整了气息和思路,说道:“杨家图的,是财;李勋图的是色。咱们李氏一族,因你当家,大房的名头便最响,但其余三房,同样也家财万贯。别看四房只李勋一个人当差,且是个游手好闲的,铎大奶奶又是个二愣子,但上官老太太可是个精明人,每年从官中分去的红利可不少。四房又没个大事操办,花销自然比别家都少,那么他们家的钱去了哪里?自然是存着替勋歌儿去媳妇了。”

    李承之点点头。

    金秀玉便笑道:“这么一看,四房就有了娶杨惜君的本钱,杨惜君是个美人,想必也能入勋哥儿的眼。这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李承之见她两眼弯弯如新月,精明之中透着纯真可爱,不由伸手又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日胜春朝,佳期至 第一百八十八章 桃花点点

    “你这是想来个一箭双雕呢,人家岂是任你摆布的?”李承之虽是说着不同的意见,但脸上却全是宠溺的笑。

    金秀玉弯弯的一双笑眼,此时便散发出狡黠的光芒,像是一只有了坏主意的小狐狸。

    “明儿不是海儿的满月么,杨惜君洗三都来了,满月又怎可不请人家,今儿我已经让人给杨家送请帖去了。明日,各房亲戚,你生意上的好朋友包括杨家,都会来人,到时候,你自看我的手段。”

    她扬着下巴,很是自信,越是这种神情,李承之便越是生出揉捏她的心思。

    果然,搭在她腿上的手,已经沿着她宽松的下摆,慢慢爬了上去。

    “你!”隔着衣裳,金秀玉一把按住了正在作怪的大手,瞪着眼睛道,“方才不是说好了么,再过几日。”

    李承之将脸凑到她的颈弯里,嘴唇已经开始轻啄她粉嫩的肌肤,热热的鼻息就拂在她脖子上。

    “好豆儿,体谅体谅为夫,这大半年的时间,可不好过……”

    他一面轻啄着,一面手已经握住了她一只丰盈,揉捏着,用拇指在指端轻扫。

    一股快意从顶尖处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金秀玉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在发出一种奇异的轻颤。

    李承之的气息已经渐渐粗重,并且不稳,金秀玉的臀弯就抵着他的火热,明显感觉到了那里的硬度,还有经过稍稍的摩擦之后尺寸的变化。

    金秀玉努力控制着自己不断沦陷的身体和理智,颤抖着说道:“别,再等等……再等等……”

    李承之可不管她这般柔弱无力的抵抗,对于自家小妻子的身体,他几乎比她自己还要了解,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固定她的身体,一只手隔着衣裳便熟练地揭开了她的肚兜,一把扔在了脚下。

    粉色光滑的绸面上绣着桃花点点,软软落在他的鞋面上,脚一抬便踢到了一边。

    金秀玉的眼皮就像粘住了一般,无论怎么努力都睁不开。她整个身子都被圈在李承之怀里,上半身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拦在后腰的手臂是她唯一的借力点,整个腰向后完成惊人的弧度。

    那单薄的中衣早在对方手掌的抚弄下散开了衣襟,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还有半只粉弯爆满的玉兔,一点子殷红在布料的边缘若隐若现。

    李承之的吻湿热湿热,像是蕴含着火种,落在哪里,哪里便燃烧起来。

    金秀玉只觉得浑身烫的厉害,浑然不知身在何处。

    粗重的气息就喷在她耳垂上。

    “豆儿,相思苦矣……”

    他清浅的叹息像是来自天外,隔着棉絮半的云朵,飘渺又迷离。那低醇的嗓音又像是陈酿的美酒,令她醺然欲醉。

    不知何时,她浑身上下只剩一件薄薄的中衣,挂在肩上上欲下不下。而他的上衣,也早就已经落在床边,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膛。

    他的手攀在他肩上,触手的肌肤细致柔滑,如同上等暖玉,肌肤下的肌肉结实而富有弹性,她毫不怀疑那里蕴含着即将爆发的巨大力量。

    烛光摇曳,香炉香烟袅袅,熏染出一室的朦胧。

    细碎的吟哦,奏出美妙的乐章。

    薄薄的茧子刮在细嫩的皮肤上,激起一层一层的轻颤,浅纱里拢着一帐子的情欲味道,激发出人类最原始的冲动。

    李承之只觉身下的人儿化成一滩春水,恨不得揉进自己的胸膛。

    金秀玉却觉得自己犹如置身惊涛骇浪的一叶小舟,进退全不由自己,只能任由那一波一波的浪潮将自己席卷,从最表层的毛孔一直到最深处的骨髓,无不叫嚣着灼人的快感。

    李承之将头埋在她的胸前,如同一个辛勤耕耘的农夫,嘴里含着她的一只蓓蕾,或用舌头轻舔,或用牙齿轻轻拉扯,弄得她呻吟一声比一声更绵长。

    同时也不忘光顾另一边,用手掌包着那丰盈,用拇指的剥茧轻轻磨蹭,是不是用指甲轻轻刮过,惹得掌下的甚至忘形地扭动。

    眼皮如有千斤重,她很想睁开眼睛狠狠瞪一眼这个以折磨她为乐趣的男人,偏偏却一丝力气都用不出来。

    从||乳|边娇嫩的肌肤,沿着惊人的腰部曲线,他的手一路畅通无阻地往下划去,沿着愤起的股弯一直滑到大腿,握住她的膝盖,将她的腿往上一推,架在了自己结实有力的腰上,那光裸洁白的小腿就搭在他的臀部。

    男人和女人最具有代表性的特性获得了第一次亲密接触。

    一股暖流不受控制地涌出,金秀玉明知道那是什么,却完全无法掩饰。而那入口处的火热更让她生出恍惚的惶恐。

    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

    用牙齿轻轻咬住左边一点殷红,他将自己滑了进去,重重一撞。

    顿时,一声类似于哭泣的短促而惊慌的呻吟,成为了最默契的伴奏。

    金秀玉觉得自己被抛到了浪尖上。

    一波接着一波可怕的快感,从她的灵魂深处开始往四肢百骸传递出颤栗。

    贴在耳边的呼吸变得愈发粗重,却十分地富有节奏,一声一声像是致命的诱惑。

    当手臂忽然用力,当身体忽然紧绷,当热力忽然喷洒,她和他都知道,双方达到最深层次的灵肉合一。

    喘息慢慢地恢复了规律,慢慢变得浅而长。

    汗水让两具胴体都变得滑腻,但这种滑腻的摩擦却反而产生出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

    知道这个时候,金秀玉才有力气微微睁开了眼睛。李承之挺直光洁的鼻梁就在她眼前,两人额头相抵,睫毛几乎都相触了。

    对方的眸子像是染了一层水润的光泽,亮的惊人。

    一种不妙的预感沿着脊背爬了上,她还不及出声,身子便已经被他一手翻了过去,一个枕头快速地塞在了她的小腹下面。

    “啊……”

    她短促的惊叫淹没在湿热的吻里。

    这时候的他们,就像最恩爱的交颈鸳鸯,密合无一缝隙。

    这样的姿势,更加方便他的手浏览她的身体,更适合他掌控她的丰盈;随着火热推进,他也发现,这样的姿势能让他进得更深。

    大腿根部的酸楚,已经让她完全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若不是腹部的枕头垫着,只怕她早已经趴了下去。

    身后的男人就像需索无度,一次又一次地要了她。

    迷迷糊糊,浑浑噩噩,仿佛像过了几千个日夜,又仿佛只是眨眼之间,总之她连自己怎么陷入昏睡之中的,都不晓得。

    恍惚醒来之际,满屋子都是陌生而熟悉的味道。

    她眨了眨眼睛,一脸的茫然,然而很快便感觉到了后背紧贴的火热胸膛,还有下身真实的触感,稍微一动,浑身的骨骼和肌肉都叫嚣着酸痛起来。

    而体内的那一位,却随着她的动作,慢慢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背上贴着的胸膛传递着轻微的震动,耳根处响起了低哑低沉的戏谑。

    “怎么,还不够?”

    顿时,她整张脸都烧了起来,连身上的肌肤都变成诱人的粉色。

    一个湿热的吻落在肩膀上。

    “你太累了,不可再来。”

    男人体谅地从她体内退了出去,没有过激的动作,只是紧紧搂住了她,两具身体契合得严丝合缝。

    想再来的是你吧!她恨恨地想,却抵挡不住倾垄的困意,再一次睡了过去。

    这一睡,差点把满月礼给误了。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李承之给亲吻醒的,湿润温热的吻从她的额头,一路延伸到嘴角,像羽毛一样轻触,她舒服地呻吟一声,才睁开了眼睛。

    李承之衣冠整齐玉树临风,狭长的桃花眼里有着十分的得意。

    金秀玉眯着眼睛,暗暗说了两个字:妖孽。

    李承之俯身凑到她耳朵边上,低笑道:“还不起,待会儿丫鬟们进来了,又该笑话你。”

    她略动一动身体,结果浑身都在叫嚣着一种感觉,酸痛,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只得幽怨地登了床边的男人一眼。

    “都怪你!我今儿还怎么见客!”

    李承之抿嘴一笑,伸手将她连人带被抱了起来,金秀玉还来不及惊呼,就见衣架后头大大的浴盆里氤氲着白色的雾气。

    “料到你体力不济,一大早就让小丫头扫了热水来。”

    李承之将她放进浴盆里,拿了毛巾正代替她擦洗。

    金秀玉连忙拦住道:“别,待会儿衣裳弄湿了又得换,叫真儿、春云进来罢。”

    李承之点头,放下毛巾,出门唤了声真儿和春云来伺候她沐浴。

    凌乱的床榻,雪白的肌肤上斑驳的吻痕,就像遗落在床脚的那件肚兜,桃花点点。作为贴身伺候的真儿和春云,哪里还能不晓得昨夜会是如何激烈的战况。但素知自家少奶奶脸皮薄的,两人都只是绷着脸忍着笑,一本正经地替她擦洗,旁的一句都没说。

    热乎乎的一个澡泡完,果然身上的疲乏去了许多,虽然还是手软脚软,但在人前做个精神的样子,还是可以的。

    俩丫头伺候她洗浴完毕,更衣,然后小丫头们便摆了早饭上来。

    李承之早已坐在桌边,金秀玉过来在他手边坐了,头发半湿地被在背上,散发出刚刚沐浴后的清香。

    才刚吃两口粥,金妈妈抱着海儿进来了。

    这孩子如今倒是认娘了,昨儿一整夜都没看见母亲,今日一大早便哭了起来。金妈妈用尽各种办法哄着,她也不能一大早就闯进上房来呀,谁还能不知道昨天上房的灯烛亮了一夜呢。

    好容易等到这边摆饭了,她才总能够抱着孩子过来,金秀玉一接手,她就瘫软了身子。

    “辛苦金妈妈了。”

    金秀玉抱着海儿,敞开衣襟喂他。

    除了说不辛苦,金妈妈还能说什么呢,只不过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两位主子,也就站在一旁了。

    第二卷 秋日胜春朝,佳期至 第一百八十九章 要的就是热闹

    海儿是早闭着眼睛,嘴里啧啧有声,吃的十分享受。

    这回李承之倒是没吃儿子的醋,好歹他昨晚是将人吃干抹净了,儿子可是一夜没见娘亲,怪可怜见的。因此他夹着小菜往嘴里送,脸上却只微笑着,一句酸话都没有。

    金秀玉若是知道他抱着的是这样的心态,还不知怎么样苦笑不得呢。

    喂饱了儿子,还得喂饱自己,今儿可是要见宾客的,昨夜折腾了那么一晚上,若是再不吃饱些,哪里还有力气应付今天的局面。

    等到一家三口都吃完,撤了桌子,她便听真儿和春云两个替她绾发梳妆起来。

    李承之出去张罗今天的宴客事宜,倒没有在屋里。

    春云正拿了两只绢纱堆了花儿,一只粉的,一只鹅黄的,拿捏不定。

    金秀玉闻见幽幽的沁香,见是窗外两丛栀子花开的正盛,想起自个儿有一套雪紫色的裙装来,便说道:“还拿绢花做什么,我瞧外头的栀子花正好,你去摘朵来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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