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妻大妾第117部分阅读
小妻大妾 作者:
胳膊拿到上面来轻轻地活动了两下,又觉得不够,于是一下子坐起来,悠然说道:“雪涛手下是藏龙卧虎,可她也不是神仙,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啊。”
洛紫堇恨恨的说道:“反正她们也已经沉不住气了。想害我肚子里的孩子,也只能在这一个月里。我们就耐着心等着,看她们到底会耍什么手段。”
赵玉臻不以为然的摇头:“依我说,我们何必等他们耍手段?干脆,咱们给她也耍个手段,如何?不就是人赃俱获么?有什么大不了的?”说着,赵玉臻已经从床上站起来,把身上皱巴巴的袍子褪下来丢到一边,又另拿了一件来穿上,说道:“爷我最烦被人家牵着鼻子走,偏生你们两个女人非要玩,这有什么好玩儿的?干脆的把这麻烦解决掉,咱们清清静静的过日子不好么?”
洛紫堇长长的出了口气,又半靠在床榻之上,埋怨道:“你总是这样说,我们也是为了大家的长期利益做打算,总不能今儿弄走了一个青环,明儿又来了一个银环吧。”
赵玉臻忙道:“好好好,你们做了这么多,如今事情都明朗了,可以交给我了吧?我说王妃,你就安心的养胎,乖乖的给我把女儿生下来比什么都重要。还有啊——从今儿以后你可不许再到处乱跑了,哪儿也不许去,好生呆在家里,不然的话我就叫母妃出面,把你挪到母妃的院子里去住。”
“啊——我不要去,你快忙你的去吧,我晓得分寸。”洛紫堇皱眉,一想到老王妃那里五花八门的补品补汤,这喉咙里面就冒了酸水。想自己一个现代杜会的小资女性,居然要去忍受这千年之前的老太太在自己耳边唠叨,岂不是生不如死?
婆媳关系不管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都是家庭矛盾中重要且主要的矛盾,永远不可调和。
如今洛紫堇和老王妃之间做到这个互不相干的份上,已经是付出了八辈子的努力了,她可不想再活回去,天天看那个老人家的脸色。叫她去跟桂枝摆婆婆的谱儿去吧,自己趁着有身孕,才得享受一下安静的日子呢。
想想这个,洛紫堇忍不住又羡慕起柳雪涛来。
这日清早,柳雪涛也是天不亮就醒了,睁开眼晴第一件事儿不是别的,立刻叫丫头进来问道:“快去叫人去安庆王府上问问,昨晚上王妃可曾生了?”
卢峻熙尚在半梦半醒之间,听见这话立刻伸手把已经坐起来的女人又捞到怀里,摁倒在枕头上拉过被子裹住,嘟囔道:“人家王府有几百口子人呢,王妃生不生还轮不到你一大早晨的操心,再陪我睡会儿,当心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柳雪涛推开他,不满的说道:“你这人怎么能忘恩负义?当初我生咱们宣儿时,没有紫堇,我们娘两个的命哪个也保不住。如今她快要生了,我关心她一下都不能啊?”
“没有没有,夫人误会了,为夫不是那个意思。”卢峻熙被这女人给弄得一丝睡意也没有了,不得不睁开眼晴拉过她的衣衫来给她披上,劝慰道:“我记得郡王妃还有一个来月的时间才生吧?当初你不是说要到六月里么?今儿还不到五月端午,你就这么紧张起来?”
柳雪涛不耐烦的推开卢峻熙,转身下床,说道:“哎呀,你知道什么呀。这事儿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
卢峻熙皱眉:“你们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柳雪涛匆匆的蹬上鞋子就往外走,头也不回的说道:“小事小事。卢大人睡醒了就赶紧的起床洗刷上朝去吧,朝中许多大事儿都等着你呢,我们女人家这些小事儿就不劳您操心了。”
卢峻熙再喊,她已经披着衣服出门去了,慌慌张张的样子是卢峻熙从来没见过的。于是他不得不叹了口气,起身穿上衣服吩咐进来伺候的丫头:“去叫人到前面跟石砚说一声,叫他打发人去衙门,跟马大人说我今儿有事儿,不去衙门了,皇上那里让他代我请个假。”
小丫头忙答应着出去,卢峻熙自己穿好了衣裳出门去寻柳雪涛。
柳雪涛站在纜|乳|芟拢槐哂勺糯渑ê拖愀鹆礁鲅就诽嫠帐耙氯梗槐叩勺沤紫抡咀诺慕戏纾奈实溃骸笆裁矗棵欢玻空庑┕范骶尤桓宜@夏铮俊
一向严肃冷面的户部尚书卢大人听了这话差点没被憋成内伤,这女人什么时候开始说话这么没边儿来?居然自称‘老娘’?
江上风显然没有那么高兴,却一脸郁闷,沉声沉气的叹道:“想必是他们已经发现属下在盯着他们了,才故意使了个障眼法。实际上他们另有安排也说不定。”
柳雪涛皱眉,不解的问道:“你不是说,那女人快要生了么?昨晚还折腾成了一锅粥,一群人出来进去的端热水找稳婆的?”
江上风点头:“昨晚是这样的。可今天早上却没了动静。那个大肚子的女人依然大着肚子在屋子里转悠呢。”
“妈的!敢耍老娘!”柳雪涛又忍不住骂了一句,却转头看见卢峻熙站在自己身后,脸色通红,像是忍到了极点。于是又皱眉道:“卢大人一大早的这是怎么了?急着去茅房就赶紧的去,怎么在这儿憋着?”
“呃”江上风顿时尴尬的要命,赶紧的转身飞身上房,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香葛和翠浓两个丫头伺候柳雪涛日子久了,早就对一些事情有了免疫,二人像是没听见夫人说的什么话一样,依然有条不紊的替她整理好了衣衫绸带,方后退两步,一起福身道:“请夫人示下,现在传早饭么?”
柳雪涛哪里来得及用早饭,只吩咐:“去,叫人备车,我要去王府走一趟。”
卢峻熙抬手把她控在怀里,吩咐丫头:“传饭,把三位少爷都叫来陪夫人用早饭。”
两个丫头为难的抬起头,求救的看着柳雪涛。柳雪涛回脸不满的瞪着近在咫尺的漂亮脸蛋儿:“添什么乱呢你?我要去看看紫堇怎么样了。回来再用早饭,就当是晨练了。”
卢峻熙却笑了笑,说道:“夫人,你也有五个月的身孕了,一大早的就往外边跑,不妥吧?还是先用早饭,至于郡王妃那里,打发个人去问问不就得了?何必要亲自去呢?”
柳雪涛素来对这个死小子的温言软语没有抵抗力,此时又被他抱在怀里在耳边轻轻的劝,心想这话也有理。倒是自己如此慌慌张张的去了,反而叫人家生了疑心,于是叹了口气说道:“罢了,随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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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雪涛不止一遍的诅咒那些晃了人一招的狗奴才们,很是气愤的和卢峻熙一起吃了早饭,然后又十分不满的在屋子里转了几圈之后,忽然转身看着悠闲自在的卢峻熙问道:“咦?日理万机的卢大人今天不去衙门么?”
卢峻熙笑了笑,把手中的一本账册扬了扬,说道:“本大人再日理万机也不能把夫人累着,今儿我在家里帮你看这些账册。眼看着要秋狩了,你跟依仗司的生意如今做得怎么样啊?可别到时候皇上带着皇子和后妃们出塞围猎,你为皇上制造的新龙辇凤辇以及车轿等都准备停妥了没有?”卢峻熙说着,把那些账册翻开来看时,却渐渐地皱紧了眉头,指着账册上的那些蝌蚪一样的数字不解的问道:“你这是什么帐?怎么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符号?”
柳雪涛回头看见卢峻熙拿的是她自己平日里记录的一本总账,里面的数字并非华夏文字而是些阿拉伯数字,忍不住笑道:“那是天书,你也看得?”
卢峻熙摇摇头,叹道:“你就是喜欢省事儿!你这些乱七八糟的符号曾经教过修远,修远小时候还跟我争论过,说这是‘一’这是‘二’,对不对?”
柳雪涛走过去靠着他,笑嘻嘻的说道:“您这不都认识么?”
“我认识这些蝌蚪文,并不代表我能看得懂你记得这乱七八糟的账,你这都什么呀?这一排排的横看竖看都是蝌蚪,看得人头晕眼花的。”
柳雪涛心想不说你自己看不懂新式的账本,倒说我这个是糊涂账,于是她清了清嗓子拿过那本账册,指着上面的蝌蚪文三言五语把这横竖表格的功能跟卢峻熙说了说,卢峻熙的眼晴便瞪得牛一样的大,他拉着柳雪涛连声说道:“夫人夫人,再跟为夫说说,这个,这个是什么意思?还有这个,这里”
柳雪涛充分发挥了一次‘诲人不倦’的优良传统,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给卢峻熙彻头彻尾的讲了一遍她根据上一辈子用财务软件管理数据的经验而演化来的这个简易的财务表格的各种好处。卢峻熙越听越高兴,听完后便搂着柳雪涛高兴地发狂,连声说道:“夫人啊夫人,你怎么不早告诉为夫还有这么美妙的法子?你知不知道为夫快为户部那些账目给累死了!”
柳雪涛这才猛然想起来原来户部最累的工作就是查看那些繁杂的账目。而这个年代的账本简直累赘的要死,怪不得卢峻熙每日都有那么多公务,公务,公务!于是她又把自己记录的这份简单的账本丢开,另外把自己的那本卢家田产地亩及外庄生意的总账拿出来递给卢峻熙:“诺,看看这个,或许对你更有帮助哦。”
卢峻熙接过来翻看时,不由得再次惊叹:“夫人啊,你真是我命中的福星!你这可帮了为夫一个大忙了!”
柳雪涛轻笑:“哟,卢大人才知道人家是福星啊?”
卢峻熙忙转身搂住她丰满的腰身,笑道:“早就知道,早就知道,就是没想到我家夫人还有这样的才华。这就像是——为夫原本以为雪涛是一个银库,如今却发现原来雪涛竟是个宝藏,嘿嘿”
柳雪涛抬手推开他,略带几分鄙夷的笑道:“傻样!”说着,她便起身要往外走。
“你做什么去?”卢峻熙紧张的把她拉住,好像生怕她跑了一样。
“卢大人你在家里好生研究这些账册,妾身去瞧瞧紫堇去。”
“我跟你一起去。”卢峻熙赶忙把账本放到一边,也跟着站起身来。
“你不是很忙么?跟着我一个女人家出去,不是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卢峻熙笑了笑,上前去把心爱的女人略微歪斜的衣襟正了正,笑道:“天大的事儿也没有夫人重要,公务是办不完的,就算是今天的办完了,还有明天的后天的。就算是办完了户部的,皇上还会把其他的事情压给我。总不能为了这些,冷落了我的夫人吧?夫人如今挺着个大肚子,每天处理这么多家务事,还要出去走动,真是辛苦。今天为夫一定要陪着夫人,免得我们的女儿出世后怪她的爹爹冷落了她和她娘亲。”
柳雪涛嘴巴微微一撇,心想这小男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花言巧语了?倒是哄得人心里酸酸的。
卢峻熙看她这模样,越发的得意,抬手捏了捏她俏丽的小鼻子,笑道:“别哭哦?否则我会认为你是感动的。”
“呸!”柳雪涛撅嘴,“你一年到头的难得有空儿,谁会被你感动?”
“哦?那说明我做的还不够嘛,连自己的夫人都没哄好?”卢峻熙难得调皮的笑着,拉着柳雪涛的手往外走。柳雪涛眉眼弯弯的跟在他身后,脚步故意放慢,似是不情愿的被他拉着走,实则眼角眉梢的笑意却如洋溢的花香一样无处不在。
四匹骏马两前两后慢跑在雨后的大街上,青石街面上的积水偶尔被马蹄踩得四下里溅开,如玉如珠的水滴映着明媚的阳光,折射出七彩的颜色。
卢峻熙陪着柳雪涛坐在马车里,一边笑着一边说着有些白痴的家常往安庆王府西府去看洛紫堇。
洛紫堇因头一天晚上没睡好,早晨又起的早了些,吃过了早饭便说头晕,赵玉臻叫丫头扶着她进去再睡,自己也不出门,只去老王爷和王妃跟前点了个卯又回来陪她。
巳时刚过,丫头进来回说:“卢大人和夫人一起来探望王妃。”
赵玉臻忙道:“快请进来。”
柳雪涛虽然只有五个月的身孕,但肚子却很明显了,走路时一手扶着腰越发有些笨拙。卢峻熙一手扶着她的手臂,另一只手也搭在她的腰上,二人慢慢的进来,看得赵玉臻都有些妒忌了。赵玉臻少有的迎出门外,站在玉阶上微微的笑着:“二位贤伉俪一大早的过来,真是让我这儿蓬荜生辉啊!”
卢峻熙瞥了赵玉臻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跟柳雪涛说道:“慢点,他这台阶上的雨水都没擦,滑得很呢。”
赵玉臻嗤笑一声,立刻斥责旁边的丫头:“去!把这台阶上的雨水擦干净,再去库房找了毯子来铺上,切不可滑倒了雪涛夫人。”
彩霞丫头含笑答应着下去安排,卢峻熙已经扶着柳雪涛到了屋门口。柳雪涛看了看屋里面没有洛紫堇的身影,便问道:“王妃呢?这早晚了还没起床?”
赵玉臻笑道:“起来了,吃了早饭又睡了。”
说话间三人进了屋子里分宾主落座,丫头们奉上香茶,赵玉臻问着卢峻熙:“卢大人一向是大忙人,今儿怎么有时间陪着夫人登我们家的门?不怕皇上明儿问你?”
卢峻熙笑了笑,说道:“天大地大,没有老婆孩子大。我这一天到晚的瞎忙活,冷落了雪涛。今儿特地空闲一天陪她。”
男人之间交流,素来只有眼神足够。赵玉臻从卢峻熙的眼神中读出了点特别的的意思,于是了然一笑,二人便不再打哑谜。
柳雪涛懒得管他们,把手中茶盏放到一旁,说道:“我进去瞧瞧王妃。”
赵玉臻点头,她便起身往卧房走去。
外边,卢峻熙看看左右的丫头都退下去了,方问:“那么点儿屁事儿,王爷怎么迟迟不肯动手?让她们挺着个大肚子来回的晃悠,你也能放心?”
赵玉臻叹道:“如今我跟你一样,都成了怕老婆的主儿了。紫堇不让我插手,我若是不听她的,回头又耍小脾气。我说——这都怪你,你的女人没降服住,她们两个天天在一起合计,倒把我也给拉进来了。唉”赵玉臻说着,还抬手指了指卢峻熙的脑门,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卢峻熙不以为意的瞥了赵玉臻一眼,一脸的不屑:“各人过各人的日子,你被王妃拿下马,怪别人做什么?”说着,他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摇头道:“话又说回来了,这次的事情不能任凭她们俩折腾了。”
赵玉臻颇有同感的点点头,说道:“嗯,不能等了。”说着,又回头看了一眼内室的珠帘,略一沉思,即吩咐外边的人:“来人!去小厨房吩咐预备酒菜,卢大人乃是稀客,今日本王也陪大人好好地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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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柳雪涛坐在洛紫堇身边的床侧,看着她浅睡的样子忍不住轻轻叹息。这女人怀孕后就有些营养不良的样子,瘦瘦的,眼皮带着几分浮肿,叫人看着便觉得可怜。女人啊——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总是容易受伤害的那一类。
洛紫堇小睡一会儿,便觉得身边似乎有人在看自己,于是朦胧的睁开眼晴便看见柳雪涛沉静的面容,似是前世的疲惫又有今生的落寞,于是心头倏然一酸,便有些泪眼朦胧的意思。柳雪涛却忽的微笑了,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问道:“怎么一睁开眼睛看见我就哭啊?我长得有那么难看么?”
“咦?真的是你啊?”洛紫堇抬手揉了揉眼睛,微微欠起身来看着眼前的柳雪涛,无奈的笑了笑:“我还以为是梦里呢。”
“梦里都是我?”柳雪涛受宠若惊的拍拍胸口,笑嘻嘻的说道:“郡王爷若是听见这话,恐怕得把我大卸八块。昨晚没睡好?”
洛紫堇叹了口气坐起来,说道:“可不是呢,昨晚我还一心等着她出招呢。却想不到是个烟雾弹!”
柳雪涛咬牙:“的确,他娘的!害得我一大早的还骂了一顿脏话呢。”
洛紫堇轻笑:“卢大人又该埋怨是我带坏了你。”
“切!理他!”柳雪涛开心的笑,“接下来怎么办呢?他们似乎是觉察到我们的人在盯着,这下打草惊蛇了。”
“没事儿,打草惊蛇也未必是坏事儿。”洛紫堇拍拍她的手,轻声安慰。
正说着,珠帘哗啦啦轻响,彩霞从外边进来回道:“王妃,夫人,王爷和卢大人已经在后面的牡丹园摆了宴席,吩咐奴婢来瞧瞧,若是王妃醒了,就请过去呢。”
洛紫堇点点头,说道:“好,进来服侍我梳妆。”
彩霞忙进来扶着洛紫堇起身,又有丫头进来打开橱柜找了一套宽幅苏绣海棠红的衣裙来替她穿上,彩霞又揭开镜袱打开梳头匣子,调好了几样簪环首饰,旁边洛紫堇已经洗了脸,小丫头替她整理好了衣衫裙带,扶着她慢慢的坐过来。
柳雪涛靠在床上慵懒的看着她,笑道:“王妃都八个月的身孕了,依然是风韵绰约,迷人的紧。”
洛紫堇回头啐道:“少胡说,你不一样把你们家卢大人迷得七荤八素的?”
旁边的丫头不敢放肆的笑.只极力的憋着,服侍洛紫堇梳了头,又拿了一件胭脂紫色的棉绫披风来给她披上,二人方出了卧房从后门里去后面的小花园子去寻赵玉臻和卢峻熙。
刚拐过一道假山石子,柳雪涛抬头便看见那边牡丹丛中的赵玉臻和卢峻熙相对而坐,旁边执着酒壶站着的女子大肚翩翩,可不是那个有了七个月‘身孕’的青环?
看见青环的时候柳雪涛的脚步蓦然一顿,和她牵手而行的洛紫堇原本没看见前面的景象,被她轻轻一拉,急忙抬头也看见了青环,于是下意识的叹了一声:“呀!他还是沉不住气了。”
柳雪涛看着端坐在那里看着青环给自己倒酒的卢峻熙,生气的低斥了一声:“卢峻熙居然也跟着凑热闹,真是可恶!”
洛紫堇反手握了握柳雪涛的手,笑道:“罢了,反正我也有些倦了,就此揭开这谜底也没什么不好。”
柳雪涛瞥了她一眼,悄声说道:“没出息,这就被赵玉臻给拿下马了?”
洛紫堇嗔怪的笑:“那你们家卢大人今儿怎么没去户部,跑我们家来吃酒作甚?”
两个女人相视而笑,又幽幽一叹,同声说道:“走了。”
看见她们两个携手而来,牡丹花丛里淡然饮酒的两个男人都忍不住目光一紧,卢峻熙先慢慢的站起身来,冲着洛紫堇躬身行礼:“下官参见王妃。”
洛紫堇淡淡的笑道:“卢大人请起,自家人,无须多礼。大人请坐。”
卢峻熙直起身子,抬手挽住柳雪涛的手臂扶着她先坐下来后,方在原位上坐下。洛紫堇也坐在赵玉臻身侧,看了一眼旁边穿了一件杏黄|色丝绸衫子的青环,笑道:“王爷真是的,家里那么多人还不够你使唤,怎么把个有身孕的人给弄了来倒酒?”
赵玉臻含笑不答,卢峻熙却只顾给柳雪涛挑了桌上那道腰果虾仁里面的炸腰果给柳雪涛吃。
洛紫堇看了青环一眼,吩咐道:“青环,把酒壶给明月吧。”
明月福身,上前来接青环的酒壶。青环顺从的把酒壶给她,自己则站在一旁,并不敢离开。
柳雪涛满意的吃着腰果,不经意的笑道:“人家又没犯什么错,怎么挺着个大肚子站在这里?总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吧?”
洛紫堇便道:“那就赐坐吧,可别委屈了王爷的孩子。”
青环忙福身谢坐,只侧着身子半坐在一旁的绣墩儿上。正襟危坐,沉默不语。
卢峻熙边笑道:“既然是家宴,何必如此拘谨?”
赵玉臻便吩咐青环:“卢大人夫妇不是外人,你也不必那么多规矩。”
青环忙应了个‘是’,整个人更加局促不安。她摸不清这四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按照规矩,她是万万不可能跟这几个人坐在一起的,他们一个是王爷,一个是王妃,一个是二品大员,一个是诰命夫人,自己不过是个卑贱的侍妾,怎么可能在他们这些人面前坐下?实际上,这样的赐坐比让她站着还难受。
赵玉臻和卢峻熙倒不觉的怎样,好像这个叫青环的丫头坐在旁边和他们一起吃酒聊天是很正常的事情一样。
几个人边吃边聊,边说边笑。几杯酒下去,渐渐地卢峻熙和赵玉臻的玩笑话更多起来。
卢峻熙因叹道:“唉,这花好,酒好,就是少了些乐趣。不知王府上可有能歌善舞者?”
赵玉臻笑着摇头,很不给面子的说道:“没有。”
卢峻熙忍不住又叹,一边给柳雪涛捡菜,一边打趣:“堂堂郡王府,怎么会连个歌姬都没有?”
赵玉臻笑道:“原来有的,如今都被王妃给打发了。说是怕耽误了人家大好青春。想想也是,那些女孩子们在府上唱几年歌跳几年舞,等到没了颜色再放出去,索性连个好人家也找不到了。”
柳雪涛点头:“说的是。歌姬舞姬也是人么。”
卢峻熙笑笑,说道:“就知道你在这种事情上和王妃的想法出奇的相似。”
柳雪涛看了看洛紫堇,颇有些自豪的说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嘛。连生活习惯都是一样的。”
卢峻熙挑了挑眉毛,同赵玉臻说道:“她们果然是金兰姐妹,倒把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儿给挤到一边去了。既然府上没有歌姬舞姬的,那就来点简单的也行,不知这位青环姑娘会不会歌舞,简单的唱几句给我们解解闷儿也好。”
青环听了这话,便有些忐忑的站起身来,看着赵玉臻的脸色。
赵玉臻笑了笑,说道:“这我可真不知道,青环,你若是会唱,就唱一个给我们解解闷儿吧。省的叫卢大人回头离了我们府上再说我们这里简陋的很,吃顿饭竟连个歌舞也没有。”
青环原本是从小到大都在王府里服侍的家生奴才,父母虽然在外庄上做事,可她却是从九岁上就选进来当差的,于歌舞之事根本不能。于是便有些憋红了脸,低着头,小声说道:“奴婢笨拙,并不会唱曲儿,请王爷和大人恕罪。”
洛紫堇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不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雪涛很会唱,叫雪涛唱一个我们听。”
卢峻熙立刻不满:“我们是来做客的,怎么能唱曲儿?”
赵玉臻却像是逮住了机会:“是你要说听曲子的,别人唱的再好,在你心里也不如雪涛唱得好。雪涛,你那好曲子也唱给哥哥听听,别只便宜了卢峻熙这小子。”
赵玉臻这话都说出来了,卢峻熙自然不好再怎么样。只好看着柳雪涛说道:“简单唱两句也就罢了。”
旁边服侍的丫头们一听这话,皆纷纷退下。诰命夫人唱曲儿也只能是王爷王妃在侧听,奴才们哪敢放肆?青环见机,也要福身退下。
赵玉臻却说道:“都走了,谁倒酒?青环留下吧。”
柳雪涛便站起身来,往一侧走了两步,站在一株牡丹花前,沉思片刻,开口唱了一曲《牡丹亭》。然她唱的不是昆曲,词也不是戏曲里面的那些唱词。词曲都另有一番风味:
美影纱窗,人艳花香。玉似娇娘,刚好模样。人间几风雨,岁月绕人凉。倾国难倾爱,美玉永流芳。
他年他月她又在何方,他山他水他不在身旁。一曲相思明月照故乡,似水流年春来春水长
这是洛紫堇最喜欢的一首歌,前一世里她闲来无事总喜欢听这样的歌,如今在静雅阁里做菜的时候,她也会偶尔哼唱两句。实际上柳雪涛的这首歌还是跟她学来的。赵玉臻自然是听过的,这会儿听柳雪涛也会唱,便忍不住侧脸看了看身边的洛紫堇,笑意更深。
青环一个人忐忑的面对这两对恩爱夫妻,心里是说不出的难过滋味。
因见赵玉臻的酒杯空了,她便拾起酒壶来去给他斟酒。恰好赵玉臻不知因何却站起身来.不经意的一抬手臂,却一把推在了青环的手上。青环手上的酒壶一转,却把那酒洒在了洛紫堇的身上。
洛紫堇原在用心的听柳雪涛唱曲,不料手上被微凉的酒一撒,却是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哎呀”一声。青环便吓了一跳,想着放下酒壶去擦洛紫堇衣衫和手臂上的酒,却不料脚下一滑,站立不稳趔趄着倒在地上。
在倒下去的那一刹那,青环的心思忽然清明起来,她手腕一用力一把抓住洛紫堇的衣袖,然后猛力的一拉,并伴着一声惊叫:“啊——”
卢峻熙早就跳起来护住柳雪涛。
赵玉臻则早有防备的揽住了洛紫堇。
刺啦一声裂帛的脆响,洛紫堇胭脂色的贡缎衣袖被撕裂了一片,青环也跟着咕噜噜滚到地上去。
旁边一株盛开的稀有珍品牡丹‘玉版白’被她的身子一撞,纷纷扬扬的洒下片片白玉般的花瓣。
青环身上的衣带很是意外的散开,赭黄|色的裙带也不知被谁踩了一脚,裙带扣儿散开后,裙衫皆敞开,竟然露出了她衣衫内一角猩红的锦缎。
柳雪涛好奇的凑上前去,伸手拉了拉,居然扯出了一块填满了棉絮的小包裹。于是提在手中奇怪的问道:“咦?这是什么呀?你怎么揣在怀里?”
青环的脸色顿时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全身颤抖如风中秋叶,一边往牡丹花下缩着身子,一边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是是奴婢怕冷着腹中胎儿,所以才特意做得这个”
“啊!”柳雪涛大惊:“胎儿!快,快请稳婆来啊!青环姑娘肚子里还有七个月大的孩子呀!”
经柳雪涛一提醒,青环终于才明白过来,此时她身怀七个月的身孕,如此一摔,只有一个后果,那就是:早产!可是她却想不明白,刚刚她明明用了最大的力气去拉扯王妃的衣袖,为何她却稳如泰山的坐在那里,纵然衣袖被撕裂也没动一下?
赵玉臻已经铁青了脸,冷冷的看着她,问道:“青环,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儿吧?”
青环嗫嚅着,低声说道:“王爷恕罪奴奴婢疼啊”
柳雪涛一愣,再低头看去时,果然见青环那一幅雪白的裙子已经浸染了一点猩红。花香中,有一股血腥味渐渐地散开,她忍不住一转身,捂着嘴巴干呕起来。
卢峻熙和赵玉臻的脸色一样的铁青着,慌张的上前去搂住她,并回头喊道:“王爷,还不快请稳婆来?!”
洛紫堇大声叫道:“来人!来人——”
赵玉臻的心里忐忑不安,紧紧地攥着洛紫堇的手劝道:“堇儿,莫怕,没事儿的”
洛紫堇此时也迷茫了——都说青环没有怀孕,都说她是假的,稳婆还说她是处子,可那些血是怎么回事儿?一个没怀孕的人这样摔倒了,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躲在不远处的丫头们闻声赶来,大家都以为是王妃发生了什么事儿,却不想赶来后却只见青环倒在地上。
贴身服侍青环的稳婆见状,吓得大叫一声:“哎呀!我的姑娘.这是怎么了呀?孩子孩子啊!”
赵玉臻却不死心,厉声喝道:“来人!封锁大门,角门,不许任何人随意走动!若有违令者,立刻绑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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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玉臻一面命人封锁大门,角门,不许家中任何人随意走动,一面命乱成一团的丫头婆子:“取了帐幔屏风,抬了藤屉子来!叫稳婆就在这里换接生,不许挪动。”
此言一出,一直守着青环的稳婆孙婆子顿时就慌了,急忙转过身来跪在赵玉臻面前求道:“王爷,此处风大,若是在这里生,不但大人容易中风,对孩子也不好啊。王爷,这女人生孩子可不是小事儿,求您开恩,还是把姑娘挪到屋子里去吧。”
赵玉臻领冷 声喝道:“你好生照顾你们家姑娘生孩子要紧。”说着,又吩咐彩霞:“立刻取厚厚的毡子来把这里围三层,我不信还有风!此一时,谁要说挪动之言,立刻赶出去!”
如此,丫头婆子们才算是不再那么慌乱,各自都有了各自的事情,各自忙得团团转了起来。
落紫堇被赵玉臻的几句话提醒,心里的惶恐也稍微平复了些。再看那边柳雪涛已经被卢峻熙搂在怀里,慢慢的转过牡丹花从寻着清净的地方去歇息了。于是她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对身边的赵玉臻说道:“王爷且不必担心妾身,还是那边生产的大人和孩子要紧。”
赵玉臻很是不高兴的瞪了她一眼,拉着她去找柳雪涛和卢峻熙去了。
卢峻熙扶着柳雪涛在牡丹园之外的杨柳树底下站住脚步,左右看着并无可作的地方,只有树下的碧草茵茵,软软的犹如一张绿毯,于是扶着她走过去,抬手把自己身上的一件湖青色贡缎衣脱下来扑在草地上,说道:“现在这儿坐一会儿。”
柳雪涛点头,慢慢的在草地上坐下,刚要说什么,回头看见赵玉臻扶着洛紫堇过来了,于是笑道:“我正要说叫人去寻你们呢,你们就跟了来。快来这里坐一坐,怎么忽然乱起来,那气味弄得我头晕。”
卢峻熙站起身来,看着赵玉臻扶着洛紫堇也挨着柳雪涛做下来后,方跟赵玉臻说道:“虽然这生孩子的事情咱们男人帮不上什么忙,但王妃在这里就请王爷放心,卢峻熙保住王妃万无一失。其他的事情,还得王爷自己多费心了。”
赵玉臻笑了笑说道:“这会儿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她,既然有你照顾,我就去忙我的去了。”说着,又看了看洛紫堇,说道:“堇儿,你在这里和雪涛及卢大人坐一会儿。等我料理完了那边的事情再过来看你。”
洛紫堇看着两个男人摆明了不让自己管闲事儿了,浴室垫点头说道:“好啊,王爷快去吧,我们在这儿晒晒太阳也挺好的。”说着,便一拉柳雪涛,竟然悠闲自得的躺了下去。
赵玉臻见状,虽然有些不高兴她躺在人家的衣服上,但此时却也不顾不得许多,刚要转身走时忽然又想起身来了,便抬手也把自己那件紫红色的衣脱下来竟然一挥手盖在了那两个女人的身上,然后方觉得和卢峻熙扯平了似的,匆匆离去。
卢峻熙看着他这番好笑的举动,忍不住笑着摇头,转身看了看自家丫头翠浓和香葛远远地跟了来,便抬手喊道:“你们两个——去弄些点心茶水来!最好再搬张小矮桌来,战盟就可以幕天席地地吃茶聊天了。”
洛紫堇却在柳雪涛的而变悄声问道:“唉——今儿我们使唤使唤你家的小屁孩儿怎么样?”
柳雪涛斜了她一眼,哼了一声说道:“你家里那么多奴才,还少人使唤?别打我家的注意啊,就郡王爷那小气样儿,恐怕我还没怎么样呢,他就先来揭了你的皮呢!”柳雪涛说着,抬手掀了掀身上的氅衣,又皱眉:“这么大热的天儿,他竟然还能想着给我们盖衣裳,真是幼稚。”
洛紫堇皱眉:“说谁幼稚呢?嗯?”
柳雪涛轻笑,扭过脸闭上眼睛不理那个将要炸毛的女人。
翠浓和香葛果然寻了好几样干果点心来,却没有小矮桌,只得将几样干果摆在铺在地上的衣衫上,两个丫头又说去寻茶水来。
卢峻熙点点头说道:“去吧去吧,吃的喝的最好都找整齐了,那边生孩子还不知忙到什么时候呢,可不能委屈了这边两个大肚子女人。”
两个丫头一言又去找人要东西,躺在地上的洛紫堇却叹了口气坐起身来,看着那边坐在草地上的卢峻熙说道:“卢大人,劳烦你把那叠松子给我端过来。”
卢峻熙忙应了一声,欠身把那放着松子的白瓷碟子递给洛紫堇。洛紫堇却只抓了几颗松子,并不接着那盘子。卢峻熙只好又把盘子搬回去。
只是洛紫堇低着头弄了半天也捏不开一棵松子,还白白的把自己留了好久葱管儿似的指甲给弄断了,心疼的不得了,一叠声的叹息。
卢峻熙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起身坐过来,捏了那松子,顺着半开的缝隙剥去了松子壳儿,剥了几颗又念了松子瓢皮儿,仔细的吹干净了递过去,说道:“王妃,给。”
卢峻熙笑道:“王妃何必客气。”说着,见洛紫堇吃的高兴,他只得继续去剥。
躺在旁边的柳雪涛听了,把手暗暗地伸到洛紫堇的腰里,轻轻地捏了一把。洛紫堇‘哎呀’一声咯咯地笑着回头,看着柳雪涛问道:“雪涛,你也要吃么?来来,卢大人剥了好多呢,给你,给你”
柳雪涛暗恨的咬牙,但为了不让着女人使劲奴役自家小男人,还是满脸堆着笑摇头说道:“我不爱吃那个,太油腻了,小心长胖。”
偏生卢峻熙听了这话忙着接上了一句:“胖什么胖?你看看你们两个人除了肚子之外,哪里还有一点孕妇的样子?都瘦成肉干了。雪涛,你也起来吃一点。刚才只顾着说话了,都没吃什么东西。”
洛紫堇回头看着柳雪涛偷笑。柳雪涛哼了一声,说道:“卢大人之前没有那么多话呀?怎么——今儿这么不寻常呢?”
卢峻熙笑:“郡王爷都去接生了,我多说几句话能算什么不寻常?”
此言一出,两个女人都笑得前仰后翻。
却说赵玉臻安置好了洛紫堇后,转回去青环生孩子的牡丹从中,却见厚厚的毡子已经围了三层,只在向阳背风处留了个小小的出口,让丫头们进出。
而那个孙婆子也公然不是个省油的灯,竟能真的把丫头们指使得团团转,热水纱布的来回折腾,里面的青环也果然一声声的惨叫,好像疼的真的受不住了似的。
赵玉臻刚过来站了没一会儿,便有管事的婆子悄然来回:“王爷,外边青环姑娘的姑妈来了,还带着一些东西,说是给孩子的小衣服小锦被什么的,还有给青环姑娘养月子的东西。”
“人呢?”
“在二门上,被护卫拦住了。因王爷有吩咐,任何人不许私自出入,所以奴才的男人叫奴才快些进来回王爷,请王爷示下,这人是叫进来还是赶出去?”
赵玉臻不动声色的沉思片刻,方道:“好歹也是一片心,如何能干出去?”
那婆子忙应道:“唉,奴才叫她进来吧?”说着,她便要转身去传话。
赵玉臻却一摆手吩咐:“等等!”
那婆子见状,又忐忑的转过身来,看着赵玉臻,嗫嚅道:“王爷的意思是”
赵玉臻淡然一笑,说道:“本王亲自去看看,人在哪里,你给我带路。”
那婆子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慌乱,有些干涩的笑了笑,劝道:“王爷,她不过是送几件小衣裳来,纵然是一份情谊难得,可以不敢劳驾王爷亲自去接,这不是叫她一个做奴才的折寿么?”
赵玉臻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婆子,半晌方叹道:“你这话说的,倒像是我安心要折她的寿一样。”说着,便只顾着往前走,不在理论那婆子仓皇的神色。
而门上,王府护卫果然拦着梁氏不许她动。那梁氏倒是穿一身干净的青布衣裙,头上裹着一块雪青色的缎子手帕,脸上对着笑,正在那里跟护卫说好话,无奈那护卫乃是赵玉臻平日里调教出来的人,根本不理会她说什么。
赵玉臻慢条斯理的走过去,上下打量了一下梁氏,问道:“你是青环的姑妈?”
护卫忙鞠躬行礼:“属下参见王爷。这婆子说是青环姑娘的姑妈,非要进去送东西。”
梁氏一件谨郡王亲自出来了,早就吓得腿肚子转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叩头道:“奴才给王爷请安”
梁氏忙吧手臂上的大篮子往前送了一下,说道:“奴才也没有什么金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