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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世界抱有恶意[快穿] 作者:长空无双
你跪下的时候, 是人都不会去理会。甚至每个人骨子里都带着顽固, 越是感觉到压力, 越是会勇往直前。
当然,撞破了头, 摔断了腿, 尝到哭了痛了, 大多数人自然就会退缩。但人就是那么不记打, 不记痛,下一次机会到来时, 还是会蠢蠢欲动地对着命运比中指,直到再次撞破头, 摔断腿,无奈选择妥协……如此再三,被渐渐磨光坚持的勇气, 粉碎继续的顽强,也是无法避免的事。到最后,被命运磨砺成唯唯诺诺麻不不仁的怪物。
但总有那么一小撮人,会与命运抗争到最后。流过血不长记性,摔断腿不知痛苦,一次又一次迎难而上,一次又一次拼到头破血流,直到被彻底打碎,拼不起来,黏不完整,腐烂成泥,挫败至渣,被命运彻底蚕食个干净。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只能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而已。
而对于深深爱着这个世界却又为命运所捉弄的人来说,当你发现,所有付出的爱都是徒劳,一切渴望的应答都没有回复,你所拥有的总会以各种方式离你而去,你所看重的最后都会被证明是一场空,你会不崩溃吗?命运要你折断傲骨,改变性情,再也不敢抬头;死了,作为悲剧而死去,活着,就是怪胎、废物、蠢货、渣滓。
谁都说命运是公平的。但就是有人天生运气好,有人生来气运糟糕。
而俞雅好奇的是,这样一个被摧残成一团烂泥的人,还会不会再有勇气站起来?
毕竟他还活着。毕竟人就是犯贱。
去年冬天她特意将那张药方夹在书里送给他的时候,本来以为他能借此得到帮助的。一个就算流浪街头依然坚持自律的人,某种程度来说并不算无药可救,或许他缺的只是一个契机。如果他能重燃对生活的信心,哪怕只有那么一些想要变好的愿望,那张药方就能帮助到他,毕竟他已经一无所有了,情况不可能变得更糟,不是吗?
但是俞雅忘记了,命运是最难以理解的事物。一个人的际遇是无法捉摸、难以探测的,总会出现所有人都没办法预料的事物——比如说金子。
谁能想到呢,他会遇到那样一只狗。一直以帮助人类为第一要务的、温驯的、值得怜爱的却被抛弃的服务犬。如他一般痛苦、哀伤、无望、冷漠的又打从心底里希冀着奇迹的狗。
谁能想到呢,他们会彼此信任,彼此珍视,就像两头彼此舔舐伤口的野兽一样躲藏在世界的某个阴暗角落,避离人群,悄无声息。他们有过一段美好时光的,存在于那种幸福中的只有彼此。直到他的狗被抢走,直到他为接受这个世界所做的一切努力再度化为乌有。
他被彻底击垮了。甚至于封闭起自己的内心,拒绝对外界的一切作出反应。
即使他的狗奇迹般违背天性伤害人类逃出来,找到他不离不弃地陪伴在他身边,他也再不能伸出自己的手。
得到爱的得到了拯救,就像是金子。失去爱的彻底崩溃,就像他自己。
俞雅在讲完尼采之后,开始讲王尔德。
讲那只至死都在唱歌的夜莺,讲那个破碎了心的小矮人……有什么比王尔德的童话更能展现生命的唯美与破灭后的痛苦?那些平凡世界中的爱,那些精神世界中的美,你所难以想象的美好,以及这一切都毁灭的绝望。
艺术是何等神奇的事物啊。它所讴歌的美妙,就像你曾憧憬希冀过无数遍的梦想的模样。它所描绘的惨剧,就像你心底流淌着汩汩鲜血的伤口的模样。它给你看它的世界里发生的一切,每一个都像是曾发生在你身上的故事。
你会控制不住因其而喜悦,因其而悲伤,因其而痛苦,因其而圆满。尤其是艺术家,因为有一颗敏感纤细的心灵,他们更易被这世上的情感所打动——无论是那些歌颂美的事物,还是那些抨击丑的东西。
俞雅既然有了“对方曾从事有关艺术类的行业”这样明确的认知,那么自然就会借题发挥。她从各种角度试图触碰到对方的心防,感受它的存在,敲击它、打破它。
这并好玩,但对她来说,足够值得花费时间与精力。
倒不是出于“拯救一个人”的目的。她看待他大概犹如看一个试验品,一个需要以隔离、冷漠眼光注视的可变量。
就像在做一个试验,也许因为自己越来越脱离“人类”这一事物的范畴,如同任何从原本的社会关系中提取出来被重新定义并且对待的个体、本能会有的恐惧一样,她对于自己目前的状态也存在着某种惧怕,只是她自己已经没法摆脱这种“异化”,她妄图通过帮助一个同样游离于社会之外的个体重归人类秩序来找到一丝慰藉。
但她又必须极为小心谨慎。这也是她在过去很多年从事心理工作的历程中必须强调的经验——注意尺度与距离。
心理这种事物有着太多的不确定。
在治疗过程中,你打开目标的心防,倾听对方最深层的想法,近距离地触摸着对方的一切感情。你容忍对方的嫉妒、丑恶、疯狂,你关心对方的幸福、快乐、美好,你安慰对方的痛苦、折磨、煎熬,情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