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白之成为小青第12部分阅读
新白之成为小青 作者:rourouwu
深,宛若欣赏一件稀世奇珍一般,将她雪白的酮体一寸寸抚摸了个遍。
肌肤如同被火炭炙烤一般滚烫,胸前的两团柔软紧贴在他的身上,成青只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株藤萝,牢牢攀附住他,又像是化成了一潭春水,软倒在他的身、下。
极大的欢愉让她忍不住浑身颤抖,低声呻、吟,这声音仿佛为他带了更大的刺激,鼓励他向着更隐秘之地探索。
略显突兀的疼痛过后,是无法言说的极、乐,不知道过了多久,成青从睡梦中醒过来,只觉得浑身酸痛,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时,发现原本躺在身边的人竟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噗,好吧,肉神马的。。。。卡了一晚上,码了几百字,然后果断。。。没放上来!!据说现在正严打。。。咱不敢上啊,筒子们,其实,那也算是肉渣了吧?捂脸飘走。。。
41、禅机
昏昏沉沉中,耳畔隐约传来悠长的佛号声,似乎有谁的声音在轻轻叹息:“禅机已到。”
成青心中焦急,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只感觉到有一双温热的手轻轻抚过自己的脸,有冰冷的唇瓣吻上自己的双唇,有滚烫的液体滴落在颈窝……有什么微微泛凉的物事被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微风拂过,一切归于寂静。
似乎猛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成青心里急得要命,然而却偏偏如入梦魇,连手指都没有办法动上一动。而不过是刹那之后,她便连这一丝意识都没能坚持着保持得再久一些,很快便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长的时间,成青总算是挣扎着清醒了过来。她猛然坐起身,刚刚睁开双眼,却不由得立刻打了个寒战。原来不过是睡了一觉的时间,她身处的空间竟又发生了变化。
触目所见,皆是混沌虚空,辨不清上下左右、东西南北,只感觉整个人如同漂浮在一个蛋中,轻飘飘地,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异常地没有存在感。
转头往四周看了一圈儿,果然没有见到除了自己以外的半个人影儿,那合眼之前还同自己缠绵的法海,竟这么着就不见了。
整个空间里只有她一个人,昏暗寂静,仿若死地。
不时有风刮过,阴阴冷冷的,迎头吹上来,她身上顿时传来一阵阵凉意。
低头看时,身上竟只穿着单薄的里衣,那宽大的款式,明显地不是自己的原装,倒像是某个人那一晚穿在袈裟里的那件。
似乎是为了验证这个猜想一般,她在衣襟上发现了些微尘土和几点血痕。略略动了动身体,还能感觉到隐约的酸痛,好像在证明着她在那一夜所得到和失去的全部。
手腕上,缠着一串木制的念珠,坚硬似石,而微凉如玉,隐约闪烁着淡淡的金光……这个,她也认得。
原本是猎杀妖物的法器,此刻竟如一件稀罕的普通饰物一般温顺服帖地环绕在她的腕上,古旧的木头色泽,俭朴大方的式样,映衬着她白皙如雪的肌肤,别有一番无法言说的风流韵致。
如同整个空间瞬间变冷了一般,她微微环住自己,蜷缩成一团,盯住那念珠,苦笑着思忖其中的含义。
于是,一夕之欢,在他看来,便是可以如此轻易舍弃的东西么?
应该说,好歹还知道留点分手纪念品么?
……
真是够了!成青,你不小心怨妇了哦?
成青紧紧握住拳头,想让自己从这种强烈的负面情绪中清醒过来。
经历过那一晚之后,明明知道以她重新确定了的对他的认知,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就算发生了也应该是有理由、有苦衷的……这些她都知道,一清二楚,但她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控制自己如此地胡思乱想。仿佛这样,便能忽略心中那份隐隐的担忧和不安似得。
原来她宁愿他负心,也不想他出事……
这一次,果然是,连心都赔进去了。
他果然是她的克星,天敌来的。
不论她如何在心中咒骂他或是为他担忧,留给她纠结矛盾的时间却并不多。
片刻之后,她便感觉到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荡。
似乎有什么巨大的危险的东西出现了。这一种未知和神秘,让她的心立刻悬到了嗓子眼儿上。
因着知道此时此地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她强行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却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不晓得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气愤。
原本以为心意相通,情投意合,乃至赤诚相对、以身相许,结果却终究还是落得个独自一人的下场。
成青觉得,她很生气。
如果再见,她一定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将他暴揍一顿,为了今天这杯具的时刻。
前提是,她能够活着出去的话。
在她胡思乱想的这会儿功夫,那骇人的震动已经缓慢而坚定地朝着她逼近。拜她妖力淬炼过的几乎可以夜视的双眼所赐,她清楚地看见了那东西的模样。
那简直已经不能算作是一个东西,根本无法用语言描述它的样子,因为它根本就没有样子。
自混沌中来,与混沌融为一体,无首无尾,无形无状。它似乎就像是这混沌本身,无形却强大可怕地让人根本没法无视。
成青本能地想要用法力将它震开,然而却被抢先了一步。她刚刚想在丹田凝聚些许妖力,便忽然觉得手腕一紧。那缠在上面的木质念珠如同有生命一般自动旋转了起来,原本淡淡的金光大盛,发出异常惊人的法力,笔直地击向那混沌中的神秘之物。
那东西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翻滚咆哮,几乎将整个空间掀翻。成青一时间稳不住身形,再也没法保持平衡,如同一块石头一般翻滚着跌落。
本、能地运了妖力来施法做缓冲,却悲哀地发现,原本充沛的妖力竟仍然一丝都没剩下。她无奈地护住头脸,做好了等下摔个半死的准备。然而,坠落了许久之后,却仍然没有触到实地。
还没等她表达下惊异,便忽然觉得半空中,那东西熟悉的气息又来了。
念珠徒劳地闪着微弱的金光,似乎还没有过冷却时间,看来短时间内是没有办法再一次发动了。然而,与此不同的是,那个神秘的似乎有着巨大破坏力的物体却以比刚才快更多的速度逼近了。
眼看着那东西眨眼之间就要扑上来,成青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好吧,不管怎么样,都已经把和尚睡了,总归还是比上一次值回了些票价了吧……
下一瞬,一股狂风席卷了她的四周。
几乎是与此同时,巨大的如同爆炸一般的声响在不远处响起。
成青很没骨气地缩成一团儿,准备迎接最后的一击……
良久,预料中的痛苦和解脱都没出现,她迟疑着,犹犹豫豫地把眼睛睁开了个小缝儿。
还没得都睁开,便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异常清晰的一声:
“噗!”
谁,谁在笑?
成青有些恼怒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身下忽然出现了一片深色的实地。
没有也来不见做任何准备,她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地”。等她缓过一口气,捧着摔得七荤八素的脑袋抬头看的时候,却见面前站着一个出现得颇让人觉得意外的,熟人。
虽然很为那张很欠扁的脸上挂着的毫不掩饰的嘲笑而气愤,然而等到看清楚他身后那人是谁之后,成青默默地闭上了嘴。
为什么他,会在这儿出现。
在这么个时候,还一副黯然心碎的模样?
难道他……不是吧,这不是坑爹么。
因着完全恢复了记忆,成青想着其中的弯弯绕绕,越发觉得浑身发冷,竟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只得维持着紧紧闭着嘴的状态,盯住那两个人看。
因着成青如此的反应,一时间,气氛便有些诡异。某只神经大条的禽类兀自傻兮兮地嘲笑了半天,发现根本没有人理他之后,便也觉得没趣儿了。
他隐去笑容,虽然气愤但难得没有当场爆发地带着疑惑问道:“蛇妖,几日不见,你这是怎地了?我上回还敬佩你是个忠心为主的,可原来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啊?真是枉费仙君大人携本仙官专程来救你性命。”
他一面说一面扇动着雪白的翅膀,看样子很想上来抽成青两下子。成青分外无语,只觉得他比上次为了灵芝草大打出手时还要更无厘头……
那个人还是站在他身后,默默地凝视着她的双眼,什么话都没有说。
成青似乎给他血色的袍子刺得眼睛痛,想到他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做出来的那件事,心中便也隐隐生出些怒气来,当即冷冷一笑,朝着那白鹤童子道:“哦,如此还真是有劳白鹤仙官您了。为了我这么一个微不足道,随便什么牛鬼蛇神都可以玩弄在鼓掌之间的小妖的贱命,竟然劳动了天庭和仙山两位神仙阁下的大驾,真是罪过啊!”
白鹤童子气愤之极,哇哇大叫,几乎当场掀动着翅膀飞扑过来找她掐架。成青一副破罐破摔的模样,斜着眼等它冲过来。却见到眼前淡绿色光芒一闪,有个人冲出来拉住了白鹤,焦急地道:“仙官息怒,青姑娘她不是这个意思。”
成青定睛一看,却是在昆仑山见过的小仙童撷芳。想到这孩子当时倒是多照顾她,也没有一星半点儿地为难,便也不由得收敛了下情绪,朝着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撷芳一向缜密聪慧,看这个样子早猜到了原因。因着手里还抓着张牙舞爪的白鹤童子,他无奈地朝着成青躬身,屈膝以为礼,带着些歉意道:“青姑娘,其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仙君他……”
他话音未落,成青便见到站在他们旁边的那红衣的身影略晃了一晃,竟就那样软绵绵地倒下了。
成青心中一震,就见撷芳惊呼了一声,已经冲了过去。瞬间恢复了自由的白鹤童子傻了眼,喃喃道:“怎么才弄醒没多久,就又晕了?”
作者有话要说:望天,揉眼睛,于是为了重新找到状态,一定要半夜才有灵感码字么?8点还要上班的人情何以堪……求安慰……总算完成了回归后的第一次的榜单,这是个好的开始。咱会努力滴……爬去睡。
上章还是把肉补了,不知道会不会被锁……
这是鱼第一次写肉,捂脸,羞射,如果很雷很囧的话,大家不要笑话咱哟……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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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故人
看着忙成一团儿的撷芳和随后也立刻跟着冲过去了的白鹤童子,成青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疯掉了。有谁能来告诉她一下,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状况啊?
这个乱七八糟的地方是哪儿?这仨人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水漫金山怎么样了?剧情已经结束了么?
最重要的是,大哥你能不能先不要晕,告诉我现在到底是要做些啥?
老天爷哟,姐不过是睡了个和尚,要不要这么狠?
成青无奈地捂住开始抽痛起来的头,缓缓地走了过去。
在两个仙童的环绕下,红衣的仙君大人静静躺在地上,脸色惨白,好像已经没有了呼吸。小仙童撷芳已经急得快哭了,赶来救场的白鹤童子在一旁念念叨叨地施法,似乎是在做着急救治疗。
成青被这气氛所感染,也不由得屏住呼吸,静待他的醒转。
虽然想起他做的那件不怎么地道的事儿来,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但成青到底还是记得他曾经的几次出手相助。对此人一贯的神神叨叨表示了无语之后,真的接受了这种设定,倒是意外地觉得,他其实也挺不容易的。
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这孩子打从跟自己相遇,好像就没有停止过悲剧。不管是那个时候为了自己跟法海对上,还是这回把自己从那神秘怪物手里弄出来,结果都是重伤晕菜。
所以说,正如法海是她的克星一样,她也是这位红衣仙君的克星么?
他上辈子一定是欠了自己很多钱吧?正如她上辈子一定是欠了法海很多钱一样……
成青觉得,在经历这么许多事情之后,她的性格终于微妙地扭曲了。像这样的情况,不是应该很文艺、很悲伤地来一句“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神马的么?
宿命的纠缠、杯催的恋人神马的,这设定多么感人,多么狗血,多么青春,多么蛋痛而忧伤啊……可为啥她现在只是觉得,这一切很无聊呢?
一定是她终于扭曲了的原因。
话说回来,一直称呼人家红衣仙君什么的,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她好像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捡香那名字,既然是他的童子的名字,自然就是借用的了。至少这次要弄清楚他的本名吧。比起欠别人来,被人欠着好像也挺不爽的。
成青正在那里借着有一搭没一搭的乱想来缓解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涌上心底的紧张和担忧,却忽然觉得四周的空气骤然变得奇寒无比。
强烈的法力震荡如同化为了实体一般将她压迫得根本无法维持住站立,当即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栽倒在了地上。仿佛给人强行按倒似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还来不及采取任何行动,她忽然闻到一股异香扑鼻而来。跟着便察觉身侧多了一个人。那人周身散发出强大无比的法力,却偏偏感觉有一点儿熟悉。
说不了,撷芳已经开口,恭敬地招呼道:“恭迎圣母娘娘大驾,仙君他……娘娘慈悲,请您快救救仙君罢。”
来人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冷冷道:“不识好歹的东西,我早已警告过他,既然执迷不悟,便当自己承担后果。”
撷芳拖着哭腔道:“仙君他,他已知错了,望娘娘垂怜,救救仙君罢。”
这女人的声音冰冷、态度倨傲,感觉很是熟悉。成青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头,发现站在面前的是一个盛装的妇人。容颜端正美丽,带着种不可侵犯的高高在上之感,正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瑶池圣母。
想到那一次跟着小白去天宫盗仙草的时候,在此人手下吃的苦头,成青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暗暗想着这一次是不是会比上一次还惨。没有了小白的猪脚光环带挈,不知道观世音菩萨这一次还会不会来……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回她恐怕在劫难逃了。
撷芳小仙童还在那里抱着她的大腿苦苦哀求。无奈这位娘娘保持着一贯的冰冷强硬,看着昏迷不醒,气息奄奄的红衣仙君丝毫不为所动。
成青伏在地上艰难地喘气,觉得自己可能马上就要死了。她可以看出那两个仙童在这位娘娘强大的法力压迫之下也有些呼吸困难,但是毕竟同属仙体,总是比她现在好多了。至少还能站在那儿说话,不像她,基本上只有趴在地上任人宰割的份儿了。
那娘娘似乎很生红衣仙官的气,暂时还没有功夫管成青。成青一面毫无形象地在她肆虐的法力下张开嘴巴用力呼吸,一面却忍不住暗暗吐槽,要是不想救人,何必来这一趟,赶紧地,想办什么事儿就办吧,要杀要剐都没关系,不要在这儿干折磨人啊。
无奈她连呼吸都困难,更不要说开口说话。所以不管再怎么想当面吐槽,她也只有闭上嘴低下头,默默趴在原地,等着人家走剧情。
小仙童撷芳仍在那儿苦苦哀求,最后竟砰砰砰地磕起头来。那白鹤童子原本一直没有做声,到了这时也掺和进来,道:“圣母娘娘,仙君算来还是您的儿子,虽然这回是乱来了些,可您不能如此狠心,见死不救啊!”
虾米?
这红衣仙君是瑶池圣母的儿子?
不是这么劲爆吧?
成青吃惊地抬起头来,却发现那圣母正冷冷地看过来。想是见到成青惊诧的眼神,她冷笑着挥了挥手,成青立刻便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涌过来,如同老鹰抓小鸡一样,把她凌空抓起,提了过去。
成青吭都没吭出来一声,已经给提着移动了很远,正当她以为这老太婆要把她摔飞成天上的星星的时候。她却忽然停了手,于是,成青便如同一袋土豆一般直挺挺摔到了地上。
快要落地的瞬间,有道淡红色的微光亮起,将她拉了回去,稳稳落在了原地。
成青惊魂未定地低头看时,却见那仙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他的身边,盛装的瑶池圣母一脸寒霜,怒发冲冠地道:“好!你竟能为了她如此?真是我的好儿子。”
言毕,她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驾云飞升,飘然而去。
几乎是确认了她离开的一瞬间,站在面前的人立刻如同用尽了所有力气一般瘫软了下来。
成青一惊,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了他又开始摇摇欲坠的身体,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呢?”
他微微抬起头,唇边是一朵清浅的笑,“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还没等成青就此发表什么意见,他已经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的手,在撷芳和白鹤俩童子的惊呼声中,施法腾空而起。
成青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心道: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其实我原本是想说确认了您老没事儿了就赶紧离开去找小白的。光天化日之下,您这么强行双飞,可真是会让人挺困扰的。最关键的是,您确定,您的身体没问题么?
就在成青以为他那纤弱的小身板儿终于无力负担她的体重,两个人要一起从高空跌下去的瞬间。他却抱着她稳稳降落在了地上。
成青忍住高速飞行之后带来的眩晕感,睁开眼睛一看,便险些摔倒在地。不是吧?怎么到这儿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周六下午开始到周日下午,一整天都断网,加上间歇性拖延症发作,所以放上来晚了。对不起大家……嘤嘤。
本文月底前一定完结,无意外本文都是隔日更或是日更。谢谢大家的支持,鞠躬,飘走……
43、旧事
说实话,鉴于红衣仙君同学牛x哄哄的身份已经差不多给曝了光,成青原本觉得以他的来头和能耐来看,自己给他带到哪儿去她都可以想象和接受的到。
事实证明,她还是低估了此君的能量。
若是寻常的上天入地、穿山入海之类的倒也罢了,反而没有什么可令她惊奇的。然而,等她给他拉着一路疾飞,在濒临呕吐的眩晕感中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之后,发现自己竟到了这么个地方,她确实是有点儿出离想象了。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昏黄的景色,似乎他们身处在一片荒凉的沙漠中。仔细看上去,仿佛还有些旧照片的视觉效果,让人莫名地生了一丝忧郁。
不同于她想象中的任何奇妙怪异的地方,此处平淡无奇,却偏偏是熟悉得让人忍不住有些心酸。满腹的话就那样卡在喉咙里,半句都说不出来了。
身边,红衣的俊逸男子轻轻拉了她的手,继续向前飞行。迎面吹来的风都带着黄沙的气息,拨动她最久远的记忆。
是了,这便是曾经在她的梦中无数次地见过的地方。
怎么会不觉得熟悉?
成青只觉得自己的心慢慢地开始狂跳起来,浑身略微有些颤抖。没多久,她便察觉握住自己的那双手攥的更紧了些,似乎生怕她从云头滚落似的。
眼前的景色渐渐变换,黄沙的尽头,是一片绿洲。绿洲上有清泉潺潺,滋养着一方城镇,人民简单而淳朴,虔诚勤俭,乐业安居。
灵魂的每一丝碎片都似在颤抖,叫嚣着告诉她,这儿,是她前世的故里。
不知多少的岁月之前,她曾是这里普普通通的一个年轻姑娘,每天辛勤地劳作、快乐地歌唱,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然后,然后……就怎么了来着?
似乎本、能地对曾经的遭遇有些抵触,成青不想再回忆下去,然而偏偏那些画面如同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入她的脑海。
在那个等级严苛的时代,她是地位卑下种姓的女儿。然而曾经的她虽然一直过着同母亲相依为命、与同伴结伴辛苦劳作的日子,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烦恼和不快。直到,那一天,在水池边遇到了那个人。
只记得,那天的阳光很好,晒在身上有些炎热。母亲在房内忽然口渴,她便独自一人出门,打了满满一罐子清凉的井水。正要回家的时候,转身便见到了他。
他同她是一样年轻的年纪,脸上却是异常的庄严和慈悲。最高贵的婆罗门的弟子,侍奉佛陀之人。
这人端得生的一副好相貌。
然而,不过对视一眼之后,她仍是习惯性地低下头。他是她们不可触碰的存在,哪怕连说话都恐怕玷污了他们的双耳。他们是如此迥异的存在,仿若云泥。
即使人生的历练尚浅,她也知道该对他敬而远之。几乎从出生起,母亲和其他同个种姓的人们就在向着她不停地灌输,他们一族是最卑贱的种姓,要对其他种姓,特别是最高贵的婆罗门敬而远之。
故而这一种立即回避的反应,几乎是出自本、能一般。而依照往日的惯例,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们,也是绝对不会理睬她们这些躺在地上的蝼蚁的。他们能安静地朝着另一边回避已经算她很是走运,更有甚者,被呵斥和鞭打,也是常有的事。
所以,当那个婆罗门温和而好听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她异常诧异,一度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不过,那声音那么近,那么真实,那么美,终于还是让她忍不住抬起了头。如同被蛊惑般地,再一次看向他的脸。
佛云:一念心生,即入三界。
她对他一见钟情。
她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男子,即便已然是比丘的装扮,但仍是让人一看便挪不开眼睛。他那双漆黑的幽深的眼睛,仿若有着一种摄人心魄的魔力,一见便被深深吸引。
她如同一只被铅箭射中心脏的小动物,牢牢钉在原地,眼望着他无法动弹。
安静对视,良久,他笑了。
她只觉得这一瞬间,世间所有的花都开了。
但见他便那样微笑着,慢慢伸出手来,举起手中的钵子,客气而礼貌地,轻声问道:“姑娘,可否布施一钵清水与我,不胜感激。”
原来他果然已是个和尚。可是在那样的笑容下,她什么都做不了,呆呆地斟满了他的罐子,呆呆地注视着他道谢,转身,离开。
然后,呆呆地站在那里目送他走远。
最终被担忧着寻了出来的同伴们送回了家。
回家之后,她便病倒了,几乎差点死去。相依为命的母亲苦苦追问之下,她流了泪。终于鼓足勇气挣扎着跪在地上坦言,她爱上了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子。不仅素不相识,而且,还是个婆罗门的和尚。
她忘不了母亲那个时候的眼神。即便现在想来,都觉得锥心的难过。然而,到底母女连心,母亲还是选择了帮她,使用了魔咒。
他在魔咒之力下走进她房中的时候,她表现得很高兴。但是,内心深处也许却并不是这么想的。大约是看见了他眼中的惊恐和厌恶罢。
虽然已经隐约有所预感,自己以这样的方式强求他的人,会给他带来不良的印象,但是一遍遍地说服自己,这份心意真挚灼热,便就够了……然而真的见到了那双眼睛中的厌烦和疏离,她还是有点儿受伤。
为了这一夜,她不顾一切的努力、用尽所有手段,如此的费尽心机,终于还是因为佛陀的介入而徒劳了。
看着莲花座上佛陀慈悲的笑容,成青只觉得胃都要痛了起来。而那个少女,前世的自己,竟然很傻很天真地相信了他那一席娓娓动人的说辞。不过是美丽的谎言罢了。
什么“要想嫁给他,就要来这里修行,直到佛法道行与他相当,才能与他成亲”,这样好听的话,她都相信了,而且,还真的照做了。
满头的青丝剃下,美丽的衣裙换成袈裟。辞别了母亲,离家住到了残垣断壁下。她是真的用尽所有来爱着那个男子的罢,可惜,他一点儿都不爱她。
即便站在那里看着那少女,成青便已经觉得心中义愤难耐,然而她却依然每天快快乐乐,只因为,心上的人就在不远处,虽然甚少有机会说上话,但是,能这样每天见着,也是好的罢?
如此卑微却又真挚,任是铁石心肠也要融化了。
偏偏那个和尚仍然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成青看着看着,真的觉得胃都痛了。
她觉得这个画面、这个场景,甚至是这种心情,都很是熟悉,也就是说,和尚薄情,这是自古便如此的罢?
画面中,那少女还在虔诚地修行,成青却忽然想起一个有名的佛经故事来。摩登伽女与阿难,似乎便是如此的。虽然不过偶然听过一次,但是剧情大概,甚至连结果,她都还记得。
随着修行的日益精进,摩登伽女终于醒悟,在佛陀座前忏悔自己对阿难的执著十分愚痴,发愿拜服佛陀的教法,从此做一个真、理的使者。佛陀甚感欣慰,于是皆大欢喜,爱恨勾销,暗恋对象变同门兄弟。
多么美好的教育励志故事啊!
可是成青回想到了这里,却竟然再一次感觉到了胃部的抽痛。
佛法的教化什么的,确实是很强大,可是,姑娘,你也真是太傻了吧?最开始明明是他自己跑来跟你求水,夸张点儿来说,是你救了他渴得半死的小命儿。虽然一见钟情了这事儿不好说谁对谁错,但这妹子最后弄得自己如此灰头土脸,真的值得么?真的幸福么?
得了正果也好,成了佛也罢。最开始,她不过是想跟着母亲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罢了。与其说她是他的劫数,还不如说他是她的孽债吧。真是可惜了,那么漂亮喜庆的一个妹子。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这个似乎是自己的前世的故事,这感觉,跟旁观一个熟悉的好友的狗血感情史竟然微妙地一致了。于是,成青的吐槽功能自动被触发了。
话说佛陀您老人家出家前好像也是结了婚,生了娃了,怎么轮到人家阿难了,就不行了呢?什么?您说一旦出了家受了戒就不能退货了是吧?那为啥就不能在他出家前先让他在红尘中打个滚儿体验下生活呢?
最让人不爽的是,那摩登伽小妹子真的是冤啊,白白弄了一回一见钟情,苦追苦恋了大半辈子,临了,悟了。
悟了……误了还差不多。
如果这就是她和法海苦逼的前世,她还真是不怎么服气。凭什么呢?一世还没有折腾够?还要来第二次?她不干了,这一次也没比第一回好多少啊?虽然,最后,是勉强睡成了,但是,想到那些付出的血和泪代价,那可真是惨重啊。
成青站在原地边看便在心里默默吐槽,一不留神,差点错过了剧情。仔细看时,却不由得吃了一惊。原版的那个故事,不是说,摩登伽女幡然醒悟,挣脱了爱、欲执念,立地成佛了么?
怎么那少女竟然跑到山上要跳崖了呢?
好吧,虽然山崖不高,但是底下正烧着熊熊的大火啊!火旁还站满了围观群众啊。
不是吧?这是什么形势?
这凄迷的眼神,悲凉哀伤的台词,风中凌乱的头发和衣裙、悬崖、烈火……难道竟然由根正苗红的佛教励志剧穿越到了琼瑶奶奶大片儿去了?
一定是我围观的方式不对!
成青摇着脑袋想把这诡异的念头驱走,无奈,却半点儿用处都没有。那少女凄婉一笑,纵身跳下了悬崖,直赴火海。
“愿生生世世,永不再与君相遇。”
梦中曾经出现的言语,于此时同那少女诀别之语重合,成青只觉得头部传来一阵剧痛,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大家,大姨妈造访,废了两天,今晚更之……本章算是解释了下两人纠结的前世,说起来也算是本文最初的灵感来源之一。摩登伽女和阿难的故事,单纯地为这妹纸鸣个小不平……凭神马付出了一切最后还要认错呐?大道理很完美,小女子心不甘,于是想随意抒发一下,如此而已_
完结倒计时中,应该在50章之内搞定。
继续纠结新坑开神马……这回一定弄大纲,码存稿,泪目,木有大纲和存稿的日子太苦逼了,飘走。
44、前缘
醒来的时候,仍是在个辨不出东西南北的地方。成青按住仍有些抽痛的额角,只觉得脑子仍然是一团浆糊一般,混乱不堪。
然而,失去意识前的场景也好,情绪也罢,甚至是火焰灼烧的疼痛感却都偏偏无比清晰地停留在脑海中,仿佛不过是才刚刚发生过一般的鲜活。
真是邪了门了。
就连想骗自己说不过是做了个梦都不行啊。
这回的问题好像真的是大条了。成青苦笑着,叹了口气,缓缓睁开了双眼。
调整了半天焦距之后,才看清,自己正身处在一片薄薄的云雾中。虽然跟之前的那个奇怪的空间不太一样,但感觉竟然是差不多的。可见,这是换汤不换药。就连她莫名其妙地被困住这件事,也是半点儿都没有改变。
四周围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那白鹤童子和撷芳小仙童也就罢了,就连那个把自己带过来的红衣仙君也是没见着。这些人就如同他们出现的时候一般突兀神秘地消失了。
整个空间里弥漫着一股空茫的气息。神秘而飘渺,仿若神之境地。
经历过种种打击和折腾之后,成青反而比较自然和冷静了起来。总之,在这么样的一个玄幻的世界里,出现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都是正常的吧?
要是凡事都大惊小怪,那么她恐怕真的不用活了。
她略微活动了□体,发现除了法力尽失之外,倒也没有哪儿是特别不对的。
不过一想到此时自己孤身一身,但竟沦落到如此手无缚鸡之力的地步,她心中到底还是有些不是滋味。然而事已至此,总是纠结这个,也没有什么意思,只有一切往前看,走一步算一步了。
她既然这么打定了主意,便慢慢地站起身来,一面观察四周的状况,一面思考下一步的行动。
这地方好歹比之前只能飘着的那里要好些,总算是能够有地方落脚。虽然说踏着的是不是实地还不好说,但总比漂浮状的时候感觉心里略微踏实些。
她环顾了一圈儿,都看不出这是什么地方,试着走了几步,眼前的景象也没有丝毫变化,不要说出口了,就连这地方有没有出口都不知道。
发现了这点儿之后,成青不再浪费体力,索性坐了下来,闭上眼睛,静气凝神,重新整理起思路来。
如此安静而与世隔绝的环境,很适合思考和回忆。成青坐了一会儿,竟觉得头脑渐渐清明,很多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想法,也渐渐地浮上了心头。
好像,打从她穿来开始,这个世界就一直在隐隐排斥她的介入。不管是刚刚开始的那个阵仗吓死人、劈起来要人命的化形雷劫,还是遇到红衣仙君和法海之后莫名其妙的纠缠折腾,无论中间的过程如何美妙动人、曲折狗血,最后无一不是以她的遍体鳞伤收尾。
所以说,天神诸君,佛祖菩萨们,关于这一次的穿越事件,其实,你们,是一起来玩儿我的吧?
没事儿就整个雷劈,不想走剧情就弄个仙君来开挂,外带顺手把死对头的武力值提升到重新投胎都赶不上的水平,受伤吐血简直就是常事儿,刀砍火烤简直就是吃饭喝水一样规律,至于头晕昏迷,那更就是小case了。
本来雄心壮志地想利用穿越女的玛丽苏金手指光环,帮助好姐妹小白同学摆脱不幸的命运。结果,胡乱折腾了半天,白给自己贴了付恶女配的嘴脸,人家正牌儿女主小白同学还是跟许仙那呆子成了一对。现在孩子都要生了,就连水漫金山也都漫了,主流剧情纹丝不差地顺利进行了下去。于是,她果然是来打酱油的吧?
妈妈,原来书上的话是骗人的……不是说,每个人降生到这个世界上来,必定是有一件只有她能做到的事情等着她来做的么?
那她来这儿,是为了啥?
剧情是无能为力了,那么感情呢?
回想起同红衣仙君颇为浪漫的西湖共渡,还有跟法海同学绝对令人印象深刻的小园初见,成青再度叹了口气。帅倒是都挺帅,但是,怎么都觉得不怎么靠谱啊?
仙君令人捉摸不定的移形换影和若有似无的苦苦追恋就暂且不说了,同法海冤家路窄,相爱相杀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确定了心意,以为彼此是此生所爱。结果,不过是同宿鸳梦了一场,就给弄到了这么个鬼地方来。
所以说,她果然就是应该来乖乖打酱油的吧?想要在打酱油的旅途上玩儿点暧昧,谈场恋爱,就一定会出事儿的吧?看嘛,她这个小蛇妖同佛门得意弟子法海同学滚床单这事儿,果然还是触碰了什么底线了,没准儿还是什么吓死人的天条什么的。
不会给关在这儿永远都出不去了吧?
她还想回家呢?
再说,就是这个世界,也不是没有什么挂心的啊。还有小白呢。她都要生了,也不知道金山寺那帮子和尚为难她没有,许仙那呆子出来了没有,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成青思来想去,只觉得心中一片烦乱,很有种想爬起来仰天长啸,砸烂点儿东西发泄发泄的冲动。
然而,等她睁开眼睛,发现四周仍是笼罩着茫茫的浓雾的时候,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重新闭上了眼睛。
满心的火气却是燃了起来,无从发泄。不知道怎地又想起了之前看到的景象,那古印度的少女,是她的前世吧?
虽然为她的遇人不淑、识人不清、所信非人而愤懑不已,却终于还是对她最后那么决绝的做法而感到惋惜。
太傻了,不就是个男人么,幡然醒悟过来的话,自个儿还俗就好了。就算失恋了,还有个那么爱你的妈妈,回去好好陪着她,听她的话,找个平凡的好男人嫁了,好好生活不就好了么?
如此决绝,让在家中等候的妈妈情何以堪啊!
佛子无情。就算你死在他面前,你以为,他会为你感动么?恐怕连眼泪都不会流一滴吧?
即便真的感动了,那又有什么意义呢?死都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吧?
为什么就这么傻呢?
可是,话是这么说,不知道为什么,那少女的幽怨之意却似乎透过那个幻境传导了过来,依附在成青的身上,不肯离去。
她的理智告诉她,这么做毫无意义,然而感情上,却仍是如同那少女一般,为自己抛付的真心被白白辜负而悲愤、抑郁。
成青沉浸在这种莫名的情绪里,一时间有些无法自拔。兼之对自身在这个世界的存在意义产生了迷茫,连心神都有些紊乱了起来。
四肢百骸泛起微微的酥麻感,整个人仿佛要融化一般地酸软了起来。
正在这迷乱的时刻,她却忽然听见一声清啸自远处传来,带着奇异的穿透力,似能直达心底。
成青骤然吃了一惊,心神不由得一凛,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定了定神,如梦方醒般地喝道:“何方神圣,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不想,那清啸声一响即歇,她如此一喊,却是连个回声都没有。可见此处空间广阔,诡异得紧。
负面的情绪堆积得太多,成青终于还是失去了全部的耐心。她环顾四周,冷笑着开口道:“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既然把我弄到这里来,又不准这不准那,那总是要出来个人说明白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