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意风流[完结]+[外传]第3部分阅读
写意风流[完结]+[外传] 作者:肉色屋
那理由不好,再给爷找一个!”
候安泰沉吟半晌,嘿然一笑:“所谓贤臣择名主而侍,飞鸟择良木而栖 。奴才自然不敢比拟贤臣,可主子却是真真正正的名主!这人生在世,要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斗不过就是斗不过,不如识时务些。”
“哈哈哈哈~”我仰面大笑,“不错,爷就知道你是个明白人!坏,也要大大的坏,坏到一流,也算是个人物,照样有人跪着拜!”我“啪啪”拍了两下手掌,莫怀前喜来,还有莫言莫语莫离尽数进来。刚才若是候安泰答的让我不满意,今儿恐怕就要被人抬着出去了!
“今儿把你们全叫来,是有事要商量。”我攥着拳头站起身,亢奋的边走边道:“爷觉得最可怕的事不是无知觉的死亡,而是麻痹的过活一生!男子汉大丈夫,打落牙和血吞,不活出个样儿来对的起自己吃的那三顿饭?!别管什么时候,一手刀一手钱,其他全他娘靠不住!爷只信纯金白银,真枪实炮!”
我站定,目光灼灼看着他们几个同样神采熠熠的脸。
“爷的背景就是这世上最大的白道!安泰,”我看向他:“爷第一眼见你就知你小子混黑道是个人物,如今京城守备换人,我会着人去打招呼。你手脚干净利落点,要钱还是要人只管和爷开口,要是这样还混不出样儿来,老子割了你脑袋!别笑,听到没?”
“得令!”
“莫言、莫语、莫离,你们三个都是少有的人才,爷不能总叫你们活在暗处。火到猪头烂,钱到公事办。别管什么年代,没钱你就一边歇着去,什么都干不成!从商是必不可少的。当铺,赌场,青楼,前期什么来钱快你们做什么,后面咱再转成别的。记得和安泰那多联系,别叫混子们砸了场。至于官家那边我想办法。”
“属下明白。”
“怀前,你则去寻找各色人才。爷现今手里能用的人太少!我不管你是坑蒙拐骗偷还是怎么着,反正人得给我弄来!当然,忠心是最重要的!最好从那些孤儿中挑,无亲无故的为上。爷过些日子会给你笔款子,找偏僻处建座别院,都带到那去,教他们习文练武。”
“是。”
“喜来,宫里那些个耳目眼线宁缺勿滥。爷可把自己的眼睛耳朵都给你了!机灵着点,听见没?!”
“奴才晓得。”
候安泰开口问道:“爷,这所有下来可是要不少银两的啊!”
我笑道:“放心,爷心里有数!”我看着他们一字一句道:“那些个虚话爷不屑去说。只有一句你们听好了,有我顾写意的,就有你们几个的!别叫我失望!”
第九章
韩氏一族靠开当铺起家,在如今重农抑商的环境下,常被某些有人心拿来做文章。
驱车来到韩府,外祖父韩广笑眯眯的站在门口亲迎我的到来。见状,我快走两步上前握住外祖父的手:“外公,在自家门口又没外人,您这不是折杀孙儿么?回头让娘亲知道了又得揪我耳朵!”
韩广哈哈大笑,拍拍滚圆的肚皮道:“我也是急着见孙儿,哪顾的了那么多!”边说边牵着我的手走进韩府。正往正厅走,韩广突然眼一瞪朝一旁角落大吼道:“臭小子给我滚过来!”
接着有人满不在乎大咧咧道:“爷爷,您老给我点脸面成不成?我要是真骨碌着过去,您也会很没面子的诶!”
我寻声望去,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笑嘻嘻的走过来,衣服上满是灰尘。初看痞里痞气,但那双眸子却清澈明亮,平和温润,不含一丝杂质。他见我看他,装出小流氓的姿态冲我挤眉弄眼。
韩广气呼呼道:“你,你个小混蛋!”
那少年又换做苦恼状:“爷爷,您说我是混蛋我就是吧~就算我是混蛋也是咱老韩家下的蛋!如假包换的韩家出品诶!”
韩广吹胡子瞪眼,气的直打哆嗦。其实在我看,单纯就“蛋”的形状而言,韩广更象些。
眼见韩广就要发飙,我急忙开口:“外公,这位是?”
“哼,你三舅家的逆子韩纪元!”
“你就是五皇子顾写意吧?”韩纪元先开口:“我那老爹时常提起你,说你不论人才风流还是相貌学识都是一等一的好,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他冲我眨眼睛,口气仍旧嘻皮:“要说这老天真不公平诶,有的人要啥有啥,可叫我们这样的人怎么混啊?!”
若是其他人和我这么开玩笑,我定然理都懒得理。但对他眸子的第一印象太好了,根本生不起气来。也学着他痞气样懒洋洋道:“真要没法混,跟着我混算了!”
他微楞,笑容渐渐扩大:“这可是你说的,我要真混不下去了,你可得罩我诶!”
我笑嘻嘻道:“没问题!”我发现他笑起来时,眉眼会弯弯的似新月。和小娘亲有一拼的明媚!
韩广挥舞短短圆圆的胳膊,朝他喊:“去,赶紧给我滚去换衣服!”
韩纪元吐了下舌头,一溜烟跑掉了。
进了内厅,挥退下人后,韩广气势为之一变:“写意,那些书信里写的可都当真?”
“外公认为我会拿这种事乱开玩笑么?”我抿嘴微笑:“这没外人,孙儿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咱们韩家靠经商起家,别人拿这事当耻辱,我却以他为荣!”
韩广目光灼灼的盯着我,而我则坦然与他对视,半晌,老爷子眯眼一笑:“我也这么觉得!”
在屋内和外祖父商议许久,携手出来时,韩纪元已换好了衣服,正坐在院中的花坛上朝我微笑。那一瞬间,我似乎被耀眼阳光晃到了眼。
小娘亲总算顺利产下一名男婴。当我抱起他时,心尖不由自主的微微颤动着。出生在这冰冷缺乏温暖的皇宫中,投生在这世上最为无情的帝王家,即使可以享受到至高尊荣,我也不知该不该向他祝贺。我只知道,从此我又多了一个需要去保护的人,他是我弟弟,我也只认为他是我的兄弟!
父皇当即为婴儿取名承欢,即承欢膝下的意思。说完,若有似无的用眼瞄我。多可笑,好似他能否承欢膝下全得看我似的!
去小娘亲那的次数少了很多,准确来说是待在宫中的时间急剧减少,自然不是为了可笑的嫉妒。一方面我暗中准备的事业刚起步,所谓万事开头难,烦琐的事忙的我焦头烂额。另一方面是为了躲避顾康健和我那几个兄弟,对他们,我是半分耐心都欠奉送。好几次远远碰见顾康健,立刻掉头就走。如今知道他对我的心思,又明显比他弱势,再往前凑那纯粹是自取其辱!渐渐,顾康健也察觉出我无声的抵抗行为。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怨恨,几分无奈,几分难过……我一概抛于一边!
我这一生不会倚赖任何人,或向任何人恳求权利、金钱及怜悯。顾写意的命一半天定一半在自己手中,任何一个妄想掌控我的人,请先想想自己是否有那份权利和能耐吧!
疏远了宫中,加上为了刚起步的生意,我与韩家亲近了许多。特别是三舅韩似风的小儿子韩纪元,不过说起这小子我就头疼!
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滚刀肉,神经大条的让我想抓狂。自祸从口出说要他跟着我混,这小子几乎一有机会就会粘上来。笑的见嘴不见眼,笑的缺心少肺,笑的极度欠扁!
说起来,五皇子的狠辣无情在京城的上层人群中还是很有名的。多少成年人见到我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也会萌生退意。可韩纪元这小子在我暴跳如雷时,仍敢往上凑。
紧紧捧住我的脸,阴阳怪气的嚷嚷:“诶诶,好神奇诶。漂亮脸蛋扭曲了,让我帮你纠正过来!”边说边上下乱揉,结果自然是被我一脚踹飞。
偶尔留宿韩家,我常常看谍报处理事务到深夜。每到这时,韩纪元铁定会不知从哪个旮旯里冒出来,不是在一旁跳大仙,就是鬼哭狼嚎的唱小调。我忍无可忍的大骂:“你白痴啊!”他都会一脸认真的说:“对啊对啊!”结果是气的我自己吐血。
不光为人厚脸皮,性格也烂到极点。明明比我还大三岁,一遇到事情就会耍无赖。还用极其恶心的声音叫我“意意”,“小意”。有次在写意楼吃饭,我不理他,他就不停的用发嗲的声音跟哼小曲似的:“嗯~嗯~意意、意意、意意、嗯~嗯~意意……”眼见所有人都快笑爬桌子底下了,我羞怒的骂了句:“你个贱人!”韩纪元猛然脸色发白,垂下头。我有点后悔,觉得自己说辞挺过分,正犹豫着要不要向他道歉,这小子突然快速抬下头,抛了个眉眼,依旧用嗲的能掐出水的声音道:“讨~厌~”
我头一沉,“哐当”摔在桌子上。彻底被这小子打败了……
我曾郁闷的冲莫怀前发火,问他为什么不拦着韩纪元,让他总和我捣乱。怀前少有的笑了笑说,自从主子爷认识了纪元少年,不但表情丰富了很多,脾气也不那么暴躁易怒了。奴才们只能在事业上助您,却不能另您开心。说实在的,奴才们很感激纪元少爷。
我听后半晌说不出话来。
其实仔细想想,韩纪元在某些方面,勉强算是个不错的人。递利器时,有尖有刃的一面永远朝着自己。玩累坐下休息前,他总会不着痕迹的,提前用衣袖为我擦拭坐椅。我乱发脾气冲他发火,不管有理无理,从不见他真正生过气。反而想尽办法,插科打诨的耍宝逗我开心。有次忙公务忙到天亮,和韩纪元在花园没说两句话就沉沉睡了过去。等醒来时,才发现自己竟躺在他的怀里。韩纪元的心跳平稳厚重,另人安心。少有的没发作起床气,扬起脸冲他咧嘴一笑。韩纪元呆楞片刻后也朝我露出开心笑容,依旧眉眼弯弯如新月。他待人的温柔,不显山不露水。尤还记得初次见他,当时最吃惊的就是,这人的眸子怎么就能干净成这样!?
我想,我可能有些喜欢这个行为不羁,时常惹我发火的家伙了!
日子如流沙般在指尖缝中流过,我已是十三余岁的少年了。小娘亲身体安好,承欢活泼可爱,我暗中发展的事业也完全步上轨道,发展迅速。除了必要的节日,我越来越多的留宿韩府。外祖父还为我专门在府中新建别院——骄阳。
雍慧二十三年初夏,骄阳别院内,我正自酣睡。
“嗯~嗯~意意、意意、意意、嗯~嗯~意意……”如今这调调时常唱响,韩纪元这厮不光唱,还趁机伸出狗爪揪我头发!
我忽的直起身,阴沉狰狞的盯着不怕死的某人。
“那个……我突然想起还有别的事,先走一步了哈~”韩纪元掉头就跑,我岂能随他所愿?跳下床鞋都没穿就追了出去!
虽说韩纪元大我三岁,但比起自五岁起就和莫怀前学武,且弓马娴熟的我来说毫无优势。我追到院中,自背后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抬脚就踩在他胸口,磨着牙嘿嘿冷笑两声:“给爷个不杀你的理由!”
韩纪元装出哆哆嗦嗦的样子,声音打颤道:“小的知错,大侠饶命啊~~~”
“五……五弟?”
我还未说话,听到这句吓了一跳,抬头朝院门口看去,发现我那帮兄弟居然来了五个……低血压外加过于惊讶,我觉得思维“咔吧”一声断了,就维持那个姿势,极其郁闷纳闷的想,他们怎么会在这出现?
第十章
“哇啊啊~五哥居然也会有表情?!!!”顾正凛手指着我哇哇大叫,眸子瞪的堪比牛眼,一脸见鬼的表情。我则被他的大嗓门吵的更加头疼郁闷。废话,没表情的那是死人!
“哼哼,也许五弟独独在咱们兄弟面前才无表情的吧?”顾成双半调侃半认真道。难得,你顾成双也有聪明的时候。
“呜呜,意意,你先把脚拿开好不好……”脚下某人痛苦呻吟。我眯起眼盯着他,韩纪元嘴角抽搐一下:“您先忙您的,小的这样就好……”
脑子差不多清醒过来。妈的,你小子就会害我丢脸!我奋起一脚将他踢到一边,调整了下呼吸。跟各位兄弟一一打过招呼。
韩纪元“噌”的从地上窜起来,不失礼数的给各位皇子请安。顾康健阴沉着脸死死盯着他,不发一言。顾天赐的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紧接着随和笑道:“多日不见五弟,大家都想念的紧。今日我们约好一同出去游玩,想想怎能少了你,于是大家一同结伴找过来了。”
原来如此。我面无表情的道了声谢,推说这两日身体不适,婉转的拒绝了邀请。
顾康健将目光从纪元那转移到我身上,依旧有些阴沉的开口:“身体不适?孤看你刚才追人时的精神很好嘛!”
我垂下眼,告戒自己要忍耐,要忍耐……
他见我仍旧面无表情的木着一张脸,脸色一瞬间涨红,拳头也慢慢攥紧。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位暴躁的太子爷要发火时,他却慢慢放松了身体开口道:“既然身体不舒服为何不回宫?宫中什么好医好药没有?”
眼跳了一下,先躬身行了个礼才回道:“多谢太子关心,臣弟只是偶感风寒,休息两日即可。”根本不接他回宫的话题。
顾康健的怒火突然一股脑爆发出来,手指着我气急败坏道:“好,好,你有本事一辈子也别回宫!”说罢一甩衣袖大步离去。
其他几个无一例外的表情古怪,见太子走远,朝我拱拱手慌忙追出去。老六还想说什么,被老四拎住衣领硬拽走了。
我眯起眼心道,真够闲的,来这发神经!
“意意~~~”
我转过头,冷冷道:“我饿了,准备饭菜去。”
“强烈抗议一下!我大小好歹也算个少爷,到你这怎么成跑腿的了!?”
我不耐烦的暴怒道:“哪那么多废话?!”
纪元显然被我的怒色吓到,想说什么又忍下来,撇撇嘴委屈的离开了。
莫怀前从暗处走出来,拿来外套帮我披上。我铁青着脸咬牙道:“人都死绝了么?为何不报他们来了!?”
“是太子不让。说您最恨别人打扰休息,他们没什么要紧事,单纯近来看看而已。若还未睡醒,待您醒了再说也不迟……至于爷安插在韩府的人没来报是因奴才多事,奴才想主子应该不愿见他们,不如就此打发过去。奴才自做主张,还请爷责罚。”
我呼出一口气,神色放缓:“太子主动找到韩家来,对于我不肯回宫反应那么大,不可能没原由。你着人去查查看。”
莫怀前稍一犹豫道:“明天就是太子二十岁寿辰,奴才想,是否和这事有关呢?”
我脚步顿了一下,问:“明儿是顾康健的生辰?”
“是。”
我道:“凡事不能想当然,还是派人去查查比较好。”顿了一下,随口问了句:“礼物都准备好了吧?”
“是。您尽可放心。”
这种小事,确实无须我多操心。
太子爷过寿辰,且还是个整数生日,规模自然盛况空前,一大早东宫就挤满了来贺的王公大臣。
只听负责迎宾的知客一声高呼:“五皇子到~”人声鼎沸的大厅刹时安静了两秒,大家的目光十有八九投到门口。片刻后,一个水蓝色的身影出现在那里。
顾康健暗中猛然攥紧拳头,指甲扎进肉里带来的疼痛让他稍微冷静了些,眼神不由自主的去追寻那抹身影。随着年龄的生长,写意的轮廓渐渐脱离少年的稚嫩,眼眉风姿仍旧俊美的另人心折。清楚了解自己心思时,顾康健也挣扎过,但没用,没用……一直以为写意对任何人都冷漠疏离,可昨天写意张扬的笑脸跟刀似的割在他心上,自此他才明白,写意不是不会笑,不是对任何人都刻意疏远,只是针对他,只是针对他而已!这种认知让他如何能不恨!!!
顾写意走到门口时,刻意的停了一下,清亮的眸子看似随意的扫视整个大堂。随后才大步走到太子面前,朗生道:“臣弟恭祝太子,福禄双全,身体安康。”
清瘦硬朗的身影,雍容高贵的气势,与那完全脱离弱冠年纪的风度,着实让所有见过他和单纯只听说过的人影响深刻。
太子寿辰,皇帝自然少不了要来。吃了几杯水酒,皇帝哈哈笑道,就知道哪里有朕哪里肯定热闹不起来,今儿是大喜日子,朕就不扫大家的兴致了。说完移驾离开。皇帝走后,大家果真放松许多,三三两两凑到一起说笑。最惹人注目的自然还是这些皇子们。有些人仗着酒意上前与顾写意攀谈,另人意想不到的是,今日的五皇子一改往日冷漠的作风,虽绝算不上热情,但也对答有度,言谈风趣,另他身边的人如沐春风。渐渐,越来越多的人凑过去,顾写意面上无一丝不耐烦,自始至终从容淡定。顾天赐等几人不由心中感叹,这个老五,为人处事越发成熟老练了!
等外面大臣都散了后,内院又办了个小酒席,在座的全是姓顾的小子们。美名其曰,自家人乐和乐和。再等这桌散了时,已到深夜。
应酬多,相应喝下的酒水也多。我的酒量只能算一般,好不容易挨到酒宴快结束,已经开始头晕眼花了。怀前见状,提议他脚程快,先赶回去让听风她们准备醒酒汤和洗澡水。喜来则留下服侍我回去。我点头答允。
这时有人找来,说是太子有东西交由我,让喜来去取。待喜来走后,我独自走到院中。初夏之夜,清凉的风配合院中美景,透着说不出的宁静祥和。这些年,哪日不是千算万算,尔虞我诈,难得能享受这份安宁,我嘴角不自觉带上些许笑意。
“写意,为何你这样谛仙一般的人物,会是我的弟弟……”
我一惊,登时清醒三分,猛然回头,竟是顾康健站在身后。
“太子过誉……”
“够了!”他暴喝打断,跨上前两步。我惊讶于他的表情,那可是所谓的痛苦?
他看似难过的自语:“你对我,从来都是这样……看似恭敬有加,实则透着疏离厌憎!”
我又清醒了几分,冷冷道:“太子多想了,臣弟只有恭敬之心,此乃臣子本分。”
“你明知我对你存的不是那份心!”
他妈的,你还有脸说?!我心中怒不可遏,脸上只带出一丝不耐烦:“太子若无其他事情交代,容臣弟先行告退了。”喜来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我清楚的听见心里的警报声。
他苦笑着喃喃说道:“果然就象他所说的一样……”
他?趁我因他的话愣神之际,顾康健伸手在我肩膀上轻轻一拍:“写意,你莫怪我……我,我真心喜欢你。”
靠!还未等我做出反应,突然嗅到一股香味。我脑中电光火闪,慌忙闭住呼吸……可惜已然迟了……
脑子恢复清明的那一刹那,我猛然睁开双眼,下一秒就要从床上跳起来,却发觉自己四肢软弱无力,整颗心立马沉了下去。说实在的,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如此惊慌失措!
耳边有急速的呼吸声,我僵硬的转过头,顾康健这混蛋就躺在里侧!
“你醒了……”他翻身压在我身上,随着急促的呼吸,口鼻中炙热的气体喷在我脸上。“写意、写意、写意……我一直都这么喜欢你。你这么聪明,一定一早就知道,对不对?”
我强压着滔天怒火,道:“太子,拜托你做任何事前,请先想想自己的身份!”
他的手抚上我的脸:“这些年,我让人四处寻找与你相似的男孩,可那些买来的奴才怎配和你相提并论!你的眉眼,风骨,气度。没人学的来,没人及的上。你让我怎么放手?怎么放手啊!我撑不下去了,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他手忙脚乱的剥我衣服,狂乱的亲吻雨点般落下。我直恨的眼前发黑,喉头发甜,死命的推他。
“写意,写意……只要你肯答应和我在一起,他日我登基为帝立即封你为铁帽子亲王,世代世袭!这江山,我与你同坐!”
听他嘴里说着狗屁不通的废话,我再忍受不住的暴喝:“顾康健,你他妈的给我住手!”
他闻言一怔。我愤恨的瞪着他,一字一句道:“你当老子是娘们?和你上次床就成你的人了?顾康健你给老子听好了,现在住手,老子当这事没发生过。如果你他妈的还敢继续,我劝你事后最好弄死我,不然的话老子叫你后悔终生!!!”
他眼底迷醉的表情渐渐消散,留下的只余冷静阴狠,看着我尤自冷笑起来。
“写意,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一个叫小纯的妓院相公?”
我皱着眉,没出声。他忽忽在我耳旁沉笑:“就是那个和你在暖乡接吻的小倌。你根本不知道当时我有多恨!我把他弄回东宫,割掉他的舌头,割掉他的嘴唇……可是即使这样我还是嫉妒的发狂!!!”
我眯起眼,咬牙冷笑道:“顾康健,你他妈的就是一疯子!”
“那也是因为你!”他喘着粗气,满面狂乱:“我一直都幻想着可以拥抱你,吻你的眼睛,吻你的嘴唇……我不怕实话告诉你,这辈子你休想从我手中逃开,你爱上谁我就杀了谁!我是未来的皇帝,你只能和我在一起!!!”
去他妈的冷静,去他妈的智谋,我用仅余的力气和他撕打。同样擅长武艺,同样弓马娴熟,可十三岁与二十岁的年龄差异,再加上我身中迷|药未清,论力气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跟疯了似的在我身体上啃咬,故意留下痕迹。游走周身的嘴唇在我两腿间停止,猛然将我分身含进口中,细致却大力的吸狁不休。
我赤红着眼,愤恨欲绝的别过头。心中发誓,今日之耻辱,他日我定当百倍千倍的讨回来!!!
“孽畜!!!”一声暴喝响起,我打了个激灵,是父皇!
父皇铁青着脸站在门口,猛的转身将正打算往里走的太监一脚踹出去,“碰”一声砸上房门!
顾康健早在第一声时,就吓的自我身上跳起,哆嗦着跪到地上。父皇全身都在抖,目呲欲裂。我反而慢慢冷静下来,强撑起身子穿散落在旁的衣服。完后顺着床下地,跪到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父皇开口:“穿戴好你的衣服先滚出去,朕有话与写意说!”
顾康健惊慌失措的看了眼皇帝,又转而看我。而我则低垂着眼平静的跪在那,任由怒火烧灼着我的心。
沉默许久,冷冰冰的声音回响在屋内。
“写意,你不是一直都想出去历练一番的么?朕准你前出边洲,在你大舅手下好好锻炼两年吧!”
如果说顾康健的行为另我愤怒,那么父皇的这两句话则叫我心寒!边洲是哪?是雍王朝最西北的苦寒之地,常年处于战火连天中。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把我放逐了!?我觉得我四肢百骸里流走的不再是血液,而是冰水!连恨的力气都不复存在。
不知跪了多久,直到耳边传来莫怀前颤抖着,带着哭腔的声音:“主子爷……”
我闭着眼,淡淡开口道:“我的腿跪麻了,抱我回雍华殿。”
“是。”莫怀前将我打横抱起,走了出去。我闭着眼窝在他的怀中,疲累的什么都不想再想。
莫怀前的脚步突然停下。一个颤动有些失真的声音响起:“五弟……”
我仍旧闭着眼,道:“莫怀前,你主子还没死呢,就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莫怀前施展轻功,避开所有人,以最快的速度带我回雍华殿。
我被直接抱进浴室,雍华殿都是我的亲信老人,清楚我此刻需要好好的洗个澡,再好好的睡一觉。听风听雨肯定看到那满身的滛糜痕迹,但都乖巧的选择不出声。洗完出来,躺在自己的床上,我觉得我该恨。可该恨的人和事太多了,想了半天也没想好最先恨哪件恨哪条……算了,还是洗洗睡吧……
第十一章
原以为会失眠,没想竟是一夜无梦。沉沉睡了一天,醒来时已是太阳西斜。精神抖擞起床、洗浴、吃饭。伤心郁闷有个屁用!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爷不是那甘于认命的人,没路我也能想法子踏一条出来!
雍慧老儿即使要发配,也不能说打发就打发,好歹我是皇子身份。最起码他需发出文书知会边洲军和大舅,更得安排亲卫军护送。这来来回回没个十来日是弄不完的。无论做什么,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当夜派人去韩府让韩广准备边洲将士的资料,只可惜得到的资料太过笼统,实际用途不大。
莫怀前好象因这事得了后遗症,如今片刻也不肯离开我身边。说急了,他就扑通跪地上,眼圈红的跟个兔子似的。看他那样,我也就没忍心责备。其实这事对我的打击到不是那么大,只是更加了悟一个道理。做为一个人,特别是一个男人,无权无势,任人揉圆搓扁,个中滋味真叫人生不如死!
走之前,自然有太多事务需要安排。
“爷,就让奴才和您一道去吧!”喜来急切道,本来苍白的脸渐渐涨的通红。“宫中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已经不再需要奴才了。”
我道:“不行,边洲太危险,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喜来黯了眸子,一脸悲伤:“是了,奴才不及怀前的机敏和武艺,已经帮不上主子了……”
“胡说什么!”我握住喜来的手,真诚道:“喜来,你最早跟我,最是忠诚不过。要不是你的身子已无法入仕途,爷日后定要封你官爵,福荫子孙!”
喜来红了眼眶,哽咽道:“奴才能服侍主子爷,已是几辈子积来的福分。其他的喜来命薄,不敢妄想。”
我取出一个匣子,递给他道:“里面是爷这些年打拼下的所有家当,连同地契加各个铺子的房契一并交由你。”我拦住他的话头接着道:“爷既然不能让你封相拜候,至少也要让你成为富甲一方的财主。给爷好好管理这些产业,爷往后指望你的地方还多的是!”
喜来再忍不住狂涌的眼泪,直直跪到我脚下,拉扯着衣角呜咽痛哭。边哭边大声说道:“主子爷放心,喜来就是不要这条烂命,也会好好守着家产,等爷归来!”
“胡话!爷日后老了,还想让你帮着看家护院呢!”我安抚了他几句,交代他出去和莫离他们好好商议日后的计划。
喜来走后,一直在一旁看着的侯安泰嘿嘿阴笑起来:“主子爷真是奴才见过最会收买人心的!这喜来是一阉货,断子绝孙的命。又无亲戚,了然一身。他纵使拥有万贯家财也无人可传,再加上忠心耿耿,世上还有什么人能比他更适合看守远离您千里之外的财产?”
我慢慢转过眼,似笑非笑盯着他,淡淡开口:“安泰呐,这人该聪明时要聪明,不该聪明时就要糊涂。否则,命不会长的。”
侯安泰的脸唰一下白了。我坐回椅子上,摆摆手笑骂:“行了,少他妈的一副孬种相!爷不过是教你一条处世道理,又没外人,瞧把你给吓的!坐下,爷还有话给你说。”待他坐下,我用手撑着头细细打量他,久到他开始坐立不安,才开口接着道:“安泰,爷喜欢的就是你那股狠劲儿!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所以他们都跟爷说你为人过于阴狠,爷仍旧护着你,容着你折腾。但你要牢记一点,过犹不及。一味阴狠,乃下下之策。古语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爷扶持你起来,想要的不是个只会杀戮的屠户,而是能独当一面的左膀右臂。亲善、怀柔、安抚,使用的好,更胜杀戮压制。”
侯安泰死命垂着头,我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转脸看向身旁桌台上跳动的烛火:“你不用每次见我稍变脸色就吓成那样,更不用担心会鸟尽弓藏。你们的主子纵然千般不好,却不是小心眼的人。只要你们不昧着良心做那些个辜恩欺主的事,我就能遵守我许下的诺言……有我的,就有你们的。”
侯安泰被话语中浓浓的疲惫感吓的抬起头,只见顾写意正怔怔望着烛火。昏黄|色的烛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摇晃,映在他年轻俊美的脸上仿佛在跳着舞蹈。侯安泰心情复杂的端详这个还要小他好几岁的主子,一时间,酸甜苦辣千般滋味齐齐涌上心头。 是惧?是怕?是敬?是畏?还是……也许全都有吧。了解这人手段的,有几个不惧怕?又有几个不被吸引?犹还记得初次在人市上,自己借机胁持过他一次。不过估计这辈子也就有那一次机会了。他别过脸看向他,五官精致的另人惊叹,嘴角带着邪气驾定的冷笑。还有在写意居借故整治自己。还有……太多了……
我抽回思绪,发现猴子正神色古怪的愣神。不由的一笑:“想什么呢你!”
侯安泰的眸子渐渐清明,咧嘴冲我笑笑,牙齿白森森的象只狼:“爷,您不会就这么老老实实的在边疆待着吧?”用的是疑问句,口气却肯定无疑。
我慢慢轻扯嘴角,冷然笑道:“那是自然!”
两天后,我正躺在院中乘凉,雍华殿来了位神秘客人。我眯起眼,看着面前捂的严严实实的某人,咧嘴一笑:“顾先知,你提前老年痴呆还是热糊涂了?”
“我好歹是你的启蒙老师,说话客气点行不行?”顾先知扯掉斗篷大咧咧坐到我身旁。
老子当然知道你是启蒙老师,更知道你是雍慧的心腹谋士!这皇宫里有多少你的眼线?老子被发配的事你能不知道?!摸不清顾先知此行的目的,我只有装到底,脸上满是郁闷愤恨。
顾先知细细端详我,突然噗嗤一笑:“行了顾写意,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了解?把你那点硬挤出来的表情收回去,我这回是来送礼的。”说着抽出一本册子扔给我。
我有些惊奇,翻开一看更是心惊。册子里是边洲乃至整个雍王朝领兵将领的资料,从个人喜好,到所属派系,详细的让我浑身冒冷汗!如果这册子落到敌国手里……我抬起头死死盯着他,这男人究竟有多大的能力?!
他神色淡然,笑嘻嘻问:“怎么,不要?”
我摇摇手中的册子:“学生愚钝,不知先生是何意思?”
“你愚钝?”顾先知仰头大笑:“恰恰相反,如果不是你太过优秀,也不会落到如今的局面!”
我选择不出声,无话可说,也没什么好说的。
顾先知起身:“你自小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背熟之后记得烧掉它。”
“先生请留步。”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还请先生给我个理由。”
“真够固执的!”顾先知瞄我一眼,缓缓开口:“我旧姓为月,月氏一族自曾祖时代开始就自行选择辅佐的主人,助他建功立业。想我月先知学的是屠龙术、帝王道。普通凡夫俗子怎配我辅佐?!”他仰头望着天际:“短短二十几载,文恬武嬉……”他住了口,微微笑着看向我:“顾写意,你可不要死在那了!”
我靠回塌上,道:“怀前,送客。”
莫怀前引着顾先知出去。出了门,顾先知走了几步又停下,看着莫怀前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刚强坚毅,而且聪明!”说着回头遥望了一眼里面:“跟着他,你的愿望也许真能达成。”
莫怀前面无表情,立在一旁。
顾先知气笑:“好的不学,偏学他那副死人脸孔!”
莫怀前目送顾先知离去,发了好一会呆才原路返回。走进书房时,顾写意已经在一根粗蜡烛上点燃那本册子了。莫怀前浅浅笑起来:“主子爷,来杯薄酒如何?”
这一天终究还是到了。那天一大早我提前进宫,去给我的小娘亲请安,还有看看我那机灵可爱的弟弟。公文已下,小娘亲想必知道了所有。她所表现出的淡定雍容再次另我折服。我的小娘亲是最好的母亲,她懂得在孩子需要眼泪时奉送眼泪,需要支持时表现出女子特有的坚韧。
出了娘亲的锦绣阁,内侍陆起正在那候着,这是我千挑万选留下的人。
“若是我娘亲和弟弟出了什么意外,你们也就没必要活着了。”我看了他一眼,大步离去。
照例,临行前还须和父皇见一面。看看时间还早,我顺路走进御花园。此时正是缤纷花盛开的季节,一阵风拂过,花瓣吹满头。我随手取过一片放在口中。
“那东西好吃吗?”一个怯生生地声音响起。
我寻声看过去,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生得异常清秀,若不是看衣物,我险些认成女孩。瞧眉眼有些眼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你自己尝一尝不就清楚了?”
他依言取了一片放在口中,皱了皱秀气的眉头道:“不好吃!”他的唇型很好,颜色粉红的分外漂亮,泛着健康的光泽。
我被他孩子气的表情吸引,虽不知真假,但看上去真纯!遂眨了下眼,打趣道:“你的嘴唇比花瓣还美,只是不知味道是否也那般糟糕。”
他的脸“腾”的涨红,半是气恼半是羞赧的瞪我。我哈哈笑了两声,没别的意思,只是在郁闷中给自己找点乐子罢了。看看天色该去见雍慧了,朝他摆摆手,转身离开。
“喂喂,人都走的不见影了,回神吧!”从花丛中走出一个男孩,模样生的竟和刚才那个吃花瓣的孩子一模一样。只是前一个看上去温和善良,而另一个透着狡黠。这俩正是八皇子顾悠然与九皇子顾自在。钦天鉴看后说他俩由于出生时先天不足,适应不了宫中龙气,自三岁就被抱到外面抚养,直到最近才回来。
“那个就是顾写意?咱们的五哥?”顾自在歪着脑袋,斜觑着同胞哥哥,眸子一闪一闪。
“恩,”顾悠然咬了下唇点点头:“我前几日在外见过他。”
“瞧瞧瞧瞧,莫不是咱的八皇子一见钟情,动了春心?”顾自在邪笑着上前,摸了把顾悠然的脸。
“你胡说什么!”顾悠然大惊失色,推了他一把:“那可是咱的五哥!”
“切~”顾自在随意靠在一棵树上:“别告诉我你没听到宫中这些日子都传了些什么!咱的五哥和太子的关系可是暧昧的紧!”
“那都是旁人瞎说的,你怎能信!”顾悠然咬咬牙,“我懒得和你说了!”
顾自在邪媚的笑着,望了望顾写意离去的路。
和雍慧见面辞别不过是例行程序,我口不对心的说了一堆,说到最后,自己都觉得牙酸!
好不容易熬过去,我一步未停的出了御书房,朝宫外走去。
“写意!!!”一声嘶喊。
我闻言顿了一下,随后走的更快。
顾康健不顾形象的跑着追上来,拦在面前。怔怔望着我,嘴张张合合就是发不出声音。
我皱了下眉,侧身要闪过去。他突然扑上来抱住我急声道:“我不放手,我不放手,我绝会不放手的!写意!”
我抬腿用膝盖狠狠磕在他腹部,顾康健闷哼一声倒在地上。跑着追上来的太监见状,吓的脚下一趔跌坐在地。
我向顾康健伸出手,淡淡开口:“太子,您也太不小心了。”
顾康健瞪大眼,看看我,又看看我伸出的右手,半晌才犹豫的握住。我拉他起来,转身朝外走。没想,我那些兄弟到是来得全。一个个傻了似的看着我。
我慢慢笑起来,朝他们拱手朗声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各位定要多多保重,咱们后会有期!”说罢再不看他们一眼,大笑数声甩袖离去。
第十二章
第二日就要启程上路,抽空回了趟韩府内的骄阳别院,取走属于我的一些东西。正在收拾,只听门“碰”一声被人踹开,韩纪元脸色有些狰狞的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