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夫别样妃第12部分阅读
休夫别样妃 作者:未知
听,紫璃掏出一颗珍珠。之前轩辕琪给的那颗,她去茶楼吃饭没钱而当掉了。这颗是她后来买的,一直带在身上,就是想什么时候遇到他时,还给他,不拖不欠。
“麻烦你将这颗珍珠拿给琪王爷,就说是故人还赠。”紫璃将珍珠递给面前候着的小厮道。
风花雪月四个厢房都配备小厮和守护的高手,甚是安全,很多人都放心将带来的手下留在楼下,未带上来,显然轩辕琪他们也是如此。
小厮看向紫璃身边的婢女,那名婢女朝他点了点头,小厮才接过,敲门入内。
事情完成,紫璃刚想举步离开,忽地“砰”的一声,门被人推开,继而一颗珍珠丢了出来,正好撞上护栏发出撞击声响。
“什么故人不故人的,一颗小小珍珠就想收买、讨好本王,当本王是什么?告诉他,本王今晚心情好不与他计较,哪边凉快就让他那边去!”态度趾高气昂得不可一世。
轩辕琪话音一落,一阵哄笑声在房内响起。
“不说一颗珍珠,就是一千颗,一万颗,琪王都不会放在眼内,那人实在是太自不量力了……”
“就是,就是……”
“那人识趣的话,就送个极品美人进来,或许琪王还会看他两眼。”
“极品倒不用,至少比飞扬好看点吧?”紫璃从门缝看去,便见一身宝蓝衣衫的琪王暧昧地挑起一名女子的下巴。
那名女子衣着艳丽,单是侧脸也可辨出牡丹之资。
“讨厌,琪王爷……”唤飞扬的女子掩嘴娇笑。
“飞扬姑娘可是沁城五大没人之一,要找比她美的,难啊!”旁边一名中年男子叹道。
接下来剩下的几名琪王伙伴说了什么,紫璃没有听,也不想听。只是弯身捡起地上的珍珠,轻轻叹一口气。
她不想欠别人东西,但更不喜用热脸去贴冷屁股,自讨无趣。
收回珍珠,浪费更不是她的性格。
顺着门缝再看一眼,轩辕琪给她的感觉依然是俊美不羁,但似乎又有哪里不太一样?
皱了皱眉,紫璃想不起来,也不深究,只将这归咎为人前人后的不同。
吩咐那名婢女让厨房准备两份晚饭,紫璃便回去雅竹苑。
看着依然是黑暗的房间,紫璃敲了下门,轻道:“小熙,晚饭就放在门前,你饿了就吃吧。”
紧接着便让随来的仆人将装满食物的食篮放在门前。
吃过晚饭,紫璃洗了个热水澡,再看了一会书,其间,她没有一刻不留意隔壁房间的动静。
东邪自从昨晚说有事要做,至今未归,墨云也在美人乡,整个雅竹苑很大,除了院门守夜的仆人外,就只得她和容熙两人,在夜间显得很是寂静。
“哐啷”一声,似是瓷器摔地破碎从隔壁传来,随即是“砰、砰”几声,怕是什么相互碰撞。
紫璃立刻夺门而出,走到容熙房门前,看了地下的食篮一眼,边拍纸门,边急急问道:“小熙,怎么了?发生事了吗?”
“没、没事。”声音似乎有点强忍。
紫璃细心一辩,他说没事她也不信了。“小熙,我进来了。”
“不要!”容熙这句话还未落地,门便被紫璃用内力震开,伴着那清丽逼人的身影,光亮如水般泻了进来。
“小熙?”微微眯起眼,适应一下屋内的黑暗,紫璃用内力夜视,目光探向面前数步的容熙。
这段时日,她一有时间久习武,运功。用内力夜视也是自如。这时一看,看清容熙的样子,紫璃顿时错愕:“小熙,你?”
“我没事。”容熙背过身去。
不理容熙的挣扎,紫璃一手拉住他的手臂,一手点燃灯火。伴着灯芯“吱呀”声响起,室内渐渐亮堂起来。
“小熙,给我看看。”紫璃急切地道。
“我没事。”容熙很是倔强,就是不想让紫璃看。
见此,紫璃也顾不得他愿不愿意了,直接掰过他肩膀。可容熙却是本能一推,推得紫璃退了一步,险些撞上桌边。
紫璃眼眸一转,就决定将这“险些”变成真撞,“哎呀”痛呼一声,手扶着桌边。
“姐姐,你没事吧?”容熙担心地转了过来。
这下紫璃终于看清容熙的样子:头发凌乱,衣衫残破不堪,粘着泥尘,最重要的是上面有着斑斑血迹。
“小熙,你……”眼见容熙急急地别过脸,紫璃连忙伸手抚上他的脸,掰过来。
容熙伸手去挡,紫璃本想拂开他的手,此时容熙的衣袖滑落,露出那双原本修长精致的手,紫璃眼神顿时一定,只因那双手,那双手……
立刻捉了过来,容熙又想抽回,紫璃却打死不肯了。一番较劲,紫璃终于摊开容熙的手掌,血肉模糊!
泥沙、碎石,甚至草屑也粘在血肉中,而且不断有鲜血渗出。
“小熙,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一阵心疼,紫璃几乎是用吼的。
“姐姐,我好没用。那悬崖好高,好高,我不断地爬,不断地爬,可怎么也爬不到……”容熙终于转了过来,一张脸也是沾满灰尘草屑,眼角竟也有血迹。
急急伸手拨开他的刘海,果然看大额角上有一层血痂,可依然掩盖不住那里的血洞,血洞很深,看的紫璃心头一震,声音也带出颤抖:“你去悬崖干什么?”
“那里有一朵花,叫‘试心’,只要在晨光初露之时,将我的血滴进花芯,就可以让姐姐知道我的心意。只要想着姐姐,无论多累,多苦,我也不怕。”说到这,容熙微微笑了笑,待着些许憧憬,继而目光飘到窗边布料包着的花朵,眼神顿时暗了下来,笑容也浓这苦涩:“我最后爬到了悬崖,或者说不知怎么飞到了,然后摘到了那朵花,我很开心。也许是太过开心了,竟忘记擦额头上的血,血滴在花上,花慢慢地变黑……”
“那个公子告诉我,花瓣是不能沾血的,而我竟然……”伸出手指,容熙戳向额上的血洞:“都怪它!”
“小熙!”紫璃连忙阻止他的自虐行为。
“不,应该怪的是我,是我不够坚强,让自己受伤,保护不了那花。”容熙停下了手,整个人浸在一片哀伤落寞之中。
“小熙,时间上怎么可能有这么神奇的花。”紫璃叹道,然后小心地执起他的手:“小熙,我给你上药吧?”
“有的,姐姐。它之前很漂亮。”容熙咬了咬唇,走过去,拿起那布料包着的花,走过来道:“上药不急,我还想再等等……”
听他这么说,紫璃也就这灯火,看看那颗名叫“试心”的神奇花朵。花是整株的连茎带根的花,很大,外形有点像牡丹,因为花瓣完全黑透,根本瞧不出原来是何颜色。而花茎更是奇特,弧形凸起,似乎里面包裹着什么。
就是黑色,花还是挺美的。
花朵乘着布料,放在桌上,在灯火的映衬下,浓黑的花瓣上,那点血迹倒是不难辨出来。盯着血迹,紫璃突发奇想,执起水壶,用布料沾了一些水在花瓣上轻轻涂擦,直至血迹被她完全擦拭掉。
容熙看着她的动作也不阻止。
“这花就这样也挺美的,小熙将它送给姐姐,可好?”紫璃说这话,是觉得容熙这般辛辛苦苦摘得花任由它枯死太可惜,再说她也想藉此安慰他一下。
“小熙?”容熙却是不答,紫璃不由看向他。
“姐姐,快看!花、花!”容熙惊喜地叫出声来。
紫璃低头一瞧,那花的花瓣竟然慢慢地褪掉黑色,露出原本的纯白,而且在灯光的照射下,竟泛出些微微的五彩光芒。
“姐姐,花朵恢复了!这样,明天,我就可以证明我的心意!”
见此,紫璃却是眉心微微蹙起,试心么?世间真有可能?如若真能,她会是小熙心里的唯一么?
正文064
紫璃想了想还是不相信,而看到容熙欢欣雀跃的样子,倒是有些担心明天,担心明天他会伤心。不过此事还是可以找拈花公子问问。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问问世间是否真有“试心”。只是不知拈花公子还要避她到什么时候。
“小熙,我帮你上药吧?”紫璃走到柜子前拿出一个药箱。这个药箱是墨云和她一起准备的,因为容熙的这种情况,他们担心他会磕磕撞撞。
“等等,等我去问人家那个盆子装好花,再上药。”容熙边说边向门外走去。
还等?紫璃急急将他拉住:“等我去吧。反正还要让人准备些热水。”
“哦。”容熙应了一声,又旋即坐到椅子上,眼眸定定地锁住桌面上的花,脸色挂着甜笑。
见此,紫璃眉心皱起。走到院门,吩咐那里的仆人去准备热水、花泥、盆子等,当然少不了晚饭,现下应该说是夜宵了。
仆人将她说的一切准备好,端了进来,刚放在桌面,容熙一伸手就像拿盆子装花,紫璃连忙阻止,他那双手再不处理,都不知会不会感染报废。
“小熙,先上药!”紫璃板起了脸。
容熙看了看她的脸色,咬了咬唇:“姐姐,我的手不严重,花比手重要。”
紫璃抓过他的手在桌面摊开,籍着灯火一看,血肉模糊地触目惊心!这还不严重?
“姐姐,花重要。”容熙也看到手的状况,怕紫璃担心,将手缩了缩。
这傻瓜!心头一热,紫璃忍不住道:“小熙,如果我,如果我说……”话语梗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来。她知道只要她对小熙说,她相信自己是他心中的唯一,什么事都可以解决。但她的心本就不信,谎话又如何说得出口?她不想欺骗小熙。
容熙睁着一双明净剔透的纯真眼眸看着她,等她下文。见此,紫璃心地更是发虚,话更是说不出来。
微吸一口气,紫璃冷静下来,佯装生气道:“小熙,花重要还是姐姐重要?你连姐姐的话都不听了吗?”
“姐姐重要。”这是无需置疑的。
“上药吧。”紫璃道。
这下容熙完全没有话语,顺从地摊开手任由她摆弄。
担心上药太久,容熙会饿,紫璃在食篮捻出两块糕点,喂他吃了,才从药箱中拿出小钳子轻轻地钳开镶在肉中的碎石儿,然后用纱巾浸点热水擦开上面的沙子、泥尘。生怕弄疼容熙,紫璃每一步都尽可能轻柔,尽可能小心。做完这些,她的额头竟渗出了一层薄汗。
见容熙一直都没有出声,紫璃抬起头,问道:“小熙,疼么?”
“不疼。”容熙笑着摇头。他的姐姐这样为他,他高兴都来不及,怎还会觉得疼?
“嗯,接下来可能会疼点,小熙疼就叫出来,不要忍着。”紫璃轻声说了一句,就从药箱中拿出一个瓶子。瓶子里装的是似现代消毒水之类的药液,但涂在伤口处,却比消毒水痛得多,有一种烧灼感。不过消毒消炎的效果还是很好。
扭开瓶盖,用棉签沾写药液涂到掌心,伴着“吱吱吱”的冒泡声,容熙本就伤痕错杂,一片粉红的皮肤顿时通红一片,感觉有点像烤过一般。
轻轻吹气,紫璃企图缓一下他的炙热疼痛感,抬头看向容熙,却不想他反而冲她笑笑,安慰她起来:“姐姐,不疼的。”
之前她不小心将药液弄到完整的肌肤上都痛得她呼天抢地,现下涂在他血肉上,怎会不疼?紫璃叹了一口气,只得加快动作。
消毒完,帮他上药膏,药膏是透明的淡绿色,带在薄薄的凉意,涂上去,肌肤的炙热感顿时消失。最后一步便是包扎。
她的包扎功夫还是可以,不过片刻,容熙的双手便被白色的纱布紧紧缠绕。盯着自己的劳动成果,紫璃长长地吁了口气,终于做完了!这比练一天武功都还累。
剩下的,除额头的血洞严重外,其他都是擦伤,没有什么。
“姐姐,花。”眼看过了挺久,紫璃还是一心在伤口上,容熙有些着急了。
“上好药再说。”紫璃态度很是强硬。
见此,容熙也只得耐心等,不过眼眸却是牢牢地看着桌面上的花,一刻不离。
将容熙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处理好,收到他投过来的眼神,紫璃拗他不过,终于动手栽花。
恰恰弄好,仆人也照她吩咐熬了粥进来,紫璃招过紧紧盯着花儿的容熙道:“小熙,喝粥吧。”
“姐姐喂我么?”容熙转了过来,看着她眨眼睛。
“我不喂你,你怎么吃?”紫璃指了指他被纱布包着的手,有些好笑。
勺起一口粥,紫璃吹了吹,递给容熙,见他咽下,问道:“味道怎样?”
“甜。”容熙唇角扬着幸福笑意:“姐姐喂得粥就是甜。”
“你啊……”抬手揉了揉他的发丝,紫璃笑道:“那小熙手好之前,姐姐都喂小熙吧。”
“真的?”眼见紫璃点头,容熙笑意飞扬,笑容甜得能融化人心。
夜色渐深,紫璃看向喝完粥就一直支着下巴,看着花的容熙,劝道:“小熙,睡吧。”
“这花必须在日出的时候滴血才能试心,我会一直不睡等的,姐姐去睡吧。”容熙眼也不抬道。
“小熙,这花对你就这般重要么?”紫璃忍不住问道。
“花不重要,但姐姐重要。我希望待着姐姐身边……”容熙忽地抬头定定地看着她,眼眸中凝着炙热的光芒:“以一个男人的身份。”
紫璃心头一震,既因他的眼神,也因他的话语。“你真的是……小熙么?”良久,她才挤出这么一句问话。
“是,但小熙也是会长大的,为姐姐长大。”在悬崖边,无数次攀爬,无数次滑落,无数次希望又绝望,他不是没想过放弃,但只要想到眼前女子清丽而暖入人心的笑容,想到那一声声“小熙”,他不甘啊,不甘心在她眼中,他只是弟弟而不是个男人。
只要有一次机会,哪怕只有万分之一成功的可能,他也想让她明白他的心意,明白他能够站在她身边,护她,疼她。
紫璃摇了摇头:“小熙,你口中唤的,心里想的姐姐并不是我,你只是将对别人的感情移到我身上,等你恢复了就会明白。而我也只是……”将你当成弟弟。当成在遥远时空,永不得见的那个弟弟。
“是,姐姐,你是我心里唯一的姐姐,没有别人。”忍着眼中光芒一深,浓出一股坚定。
站了起来,容熙用包扎纱布的手,笨拙地拂开紫璃额前的刘海,轻轻地,柔柔地落下一吻:“我知道姐姐从未将我看作男人,只是弟弟,但我会一直努力,努力到你认可为止。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吻得温柔,温度却是灼热,一直蔓延到她的心里,牵起一阵悸动。
手捂住心口,用理智抑制住那不正常的跳动,紫璃冷冷一笑:“是吗?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眉眼间拢出疏离。
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容熙唇角勾起苦涩,他就知道他一旦将心里话说出口,他们就不可能再回到姐姐和弟弟亲密无间的关系。但他不后悔,因为他不跨出这一步,他于她而言,永远都只是弟弟。而这,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
从容熙房间出来,紫璃一路施展轻功,习习的夜风拂来,平复了她乱七八糟的心跳,可却吹不散脑中的郁结,吹不散心头的烦躁,更吹不散容熙的话语。
怎么可能?
七年的感情都可以一夜之间化成泡影。这才多少天的相处,要她相信她是他心中的唯一,怎么可能?
偏人梧桐竹林,漆黑夹着清幽的凉意袭来,这感觉真好。
在梧桐竹林里转上一圈,紫璃心绪渐渐平复,忽地抬眼,看到不远处的阁楼的灯光。一股无名火在心中燃起。容熙变成这样,对她说这种话,责任最大的不是他拈花公子,还能是谁?
脚尖一点,身子一斜,穿过梧桐竹林,眨眼间来到阁楼面前。
“带我去见拈花公子。”看着绿意,紫璃直接道。语气甚是强硬,完全不带商量。她没有心情磨蹭。
“公子……”
“不要告诉我,他不在。”绿意还未说完,紫璃便出声打断。
“他不在这里也没有关系,我会自己慢慢找。但找到的话,不要怪我奖他一样他最喜欢的东西。”紫璃冷道。声音夹起内力,足以让阁楼里面的人听到。
“这……”绿意没有见到早上的情况,但闻言也只得紫璃捉住她家公子的什么弱点。
“哎呀,我的好徒儿,我来了,你高抬贵手啊!”拈花公子一听到紫璃的话语,立刻从床榻上爬了起来,飞身下来,爱美的他连发丝衣衫也来不及整理。
“进去谈吧。”紫璃径直向阁楼走去。
拈花公子紧跟在她身边,频频查看她的脸色,但无论怎么看都只得出一个结论:她生气了。而且还是很气的那种。
进了阁楼,拈花公子支使个婢女去倒茶,要最下火的菊花茶,继而转向紫璃,小声地说:“容熙那小子身体那么棒,就是受点伤也没有什么吧?再说他记起了轻功,不是?”
紫璃置若罔闻,待在正厅挑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才看向他,问道:“世间上真的有‘试心’这种花?”
“有。”拈花公子点头。
“真的?”紫璃又问。
“真的。不骗你。”拈花公子纠了纠手指。
紫璃没有放过他的这个小动作,再问一次:“世间上真的有‘试心’这种花?”眼眸定定地看着他,眸光锐利得宛如刀锋。
“是,是有啦!”被她看得头皮发麻,拈花公子微微别开了脸。
“恩?”紫璃轻轻拍了拍手,忽地一道银光从门口闪进,随即迅速跃到紫璃的肩膀。
“小银,乖。”紫璃摸了摸小银的毛发。
“吱吱吱……”小银舒服地叫出来,继而看到拈花公子,胖嘟嘟的肚子一鼓,前爪子一拍,叫得更是兴奋。
看到小银,拈花公子双目一睁,脚步本能后退,继而看向一脸和善的紫璃,惊恐道:“你、你不要叫它过来啊!”
“不让小银过去可以,师父你应该懂得怎么做的吧?”紫璃唇角扬起,笑的亲和善良。
“好,我说。真的说了。”拈花公子又瞄了小银一眼,确认它暂时不会过来,正了正身子道:“世间上的确有‘试心’,不过容熙摘的那朵是假的。”
“假的?”
“假‘试心’外表跟真的一样,花瓣沾到血也会枯萎,还有……”
眼见拈花公子还要介绍下去,紫璃打断道:“花瓣沾到血会枯萎,如果用水清洗了,还会吗?”
“扑哧”拈花公子笑了出来:“会恢复一段时间,但最终结果一样,而且还会在日出的前一刻枯萎,更让人心凉。”
闻言,紫璃眉心皱起:“你为什么让容熙去摘假的‘试心’?”
“碧云崖高啊,正好锻炼他,让他记起轻功。再说,真的‘试心’他摘不了。”拈花公子回道。
“就这样?”
“嗯。”
“锻炼他可以有很多办法,你竟然……你知不知道他……”一想到容熙血肉模糊的双手,紫璃心头就微微疼痛。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他不想,我又怎么逼得了他?”拈花公子倒也不内疚。
“不过,那小子对你也算有心,如若也不会……”
“真的‘试心’在哪里?”拈花公子还未说完,紫璃便打断问道。
“你想摘真的‘试心’?”拈花公子一愣,随即劝道:“那可不是人能摘得到,不说守护的毒蛇,就是一百零八个风|岤,最厉害的轻功鬼飘也未必能……”
“我赢了瘦鬼。鬼飘不是轻功第一,告诉我在哪里。”紫璃道。
看她的神色,拈花公子对她的话语完全没有怀疑,但……“你为了容熙去摘‘试心’?你爱上他了?”
“没有。我只是想断了他的念想。”用不是他心的唯一断了容熙的念想,也断了自己的。紫璃在心中添上这句。
沉默片刻,拈花公子摇头叹道:“好吧,我带你去。”原本他是想借此打开两人的心结,让他们培养感情,但事情似乎有些脱轨了。
第65章 心之悸动
夜,浓郁的夜。
紫璃和拈花公子两人施展轻功,直奔碧云崖。
碧云崖位于沁城城郊密林深处,距离倒是不远。但时间却是赶,只因不到两个时辰就会日出了。
猎猎的夜风刮在脸上,有些疼。
密林很多地方藏着泥潭,上面堆着枯枝落叶,在日间就难辨别了。为了避开泥潭,缩短时间,两人在树间跳跃,树上的鸟儿被惊得飞起来,发出“呀呀”叫声,生生划破夜的宁静。
穿过最后一层树的屏障,紫璃他们来到碧云崖的东侧,这里也就是容熙摘花的地方。
碧云崖高耸入云,在夜间看起来就像一堵巨大的、漆黑的墙壁,风来到这里也只能打转徘徊。
回转的风,吹得发丝,衣衫作乱。
眼看紫璃绕过乱石,杂草走向碧云崖边,拈花公子提醒道:“这边。真的‘试心’不在这里。”
“等一下。”紫璃瞥见了真么,急急向前连走两步。
云被风吹散,月光尽情地洒落。碧云崖崖石尖锐的菱角在月光下闪着幽冷的光芒。
紫璃走到崖底,伸手一探,将杂草丛中一块白色的布料捻了出来。纵然绸布沾着灰尘、草屑,但雪白的颜色在月夜下极之显眼。而上面的点点血迹更是刺目。紫璃的手轻轻地颤了颤,微不可见,眼眸忍不住抬起,上望。崖很高,站在这,根本看不到边际,连天也看不见。面前的悬崖就像一名高大无比,坚不可摧的巨人,散发出一股不可攀登的压迫力,让人打心底想放弃。
没有轻功,不难想象容熙当时定是一次次攀爬,一次次滑落。在无数次绝望中,支撑他的真的会是她么?
目光收了回来,顺着面前悬崖一人高处,一寸一寸滑落,将草叶上、崖壁上、更多的是突出的锐石上落着点点斑驳的血迹收入眼中。血迹已经干透,在月光照射下才险险辨别出来。但却不能想象出当时的触目惊心。
鲜血换来的成长。紫璃的心微微揪了一下。
转过身,紫璃把手中的碎步紧了紧,脸上瞧不出什么情绪。步步走向拈花公子,紫璃轻道:“走吧。”不再回看。
夜风依旧猎猎地吹,血迹经过风吹日晒定会慢慢消退,但已在观者的心留下一道痕迹,不知深浅,哪怕只是一点,也是痕迹。
看向她手中的一角碎步,拈花公子眼中含笑:“丫头,你摘‘试心’并不完全是为了让容熙断念想把?”
“你多心了。”紫璃将手中碎步一放,碎步顺风飘落地下,有种凄清的味道。
“走吧。”紫璃越过他,向着他方才指的方向走去。
“你不想容熙的辛苦不白费。还有,你也想知道容熙心里是否有你……”拈花公子幽幽的叹息在身后响起,紫璃听到只是眸光闪了一闪,脚步没有停顿。
两人绕到碧云崖的另一侧,这里不若东侧孤高笔直,却是崎岖嶙峋。
“就在那里。”拈花公子抬手一指。
紫璃举目望去,之间崖壁上巧窍玲珑,岩|岤很多,小的只得几寸,大的也不过一尺来宽。细小的水流从岩|岤中渗出,在月光下织出一片银色的网。不用细数,就是一眼看去也知道岩|岤数量没有一万也有几千,远远比他所说的一百零八多了不知多少倍。
紫璃疑惑地看向拈花公子,明显要他解释。
“‘试心’花喜阴。”拈花公子指向生长在崖壁最边侧的一棵大树:“在那茂盛的枝叶遮挡下才能生长。大概就是一百来个岩|岤。”
咧唇一笑,拈花公子嬉皮道:“说一百零八好听点嘛!”
看向大树底下,紫璃完全没有心情和他打趣了,只因她集中内力夜视,细细一数,那里的确只有百来个岩|岤,但岩|岤周围两三丈的地方极之光滑,完全没有落脚点,就是那棵大树也在岩|岤上面的一丈,靠它借力垂吊也是不可能。而从大树生长的岩|岤中滑出的水,更是流淌而下,形成一道细密的水屏,盖在平滑的崖壁上,为攀登添上一道难关。
“怎样,纵然轻功独步天下也不容易吧?”拈花公子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又道:“那里还盘踞着不知多少条密花蛇,专门以试心花花蜜为食。被年长的密花蛇咬一口是一下毙命,就是年幼的也能使人身体抽搐无力,从十几丈的高空掉下来,粉身碎骨。”
“试心,试心,用命来换,不值得吧?”拍了拍紫璃的肩膀,拈花公子笑道:“来,看过了,我们回去吧,还有时间睡觉呢!今晚被你折腾起来,我明天定要睡个日上三竿!”边说边打了个哈欠。
紫璃衣袖一拂,在拈花公子眨眼间抽出他腰间挂着的匕首,说道:“借你匕首一用。”身形就是一起,向前跃去。
“哎呀……”拈花公子睡意顿消,一摸腰际,呼了出声:“丫头,那匕首可是‘断金’啊!好贵,好贵的!你用它来插岩石么?天啊!……”
拈花公子还是滔滔不绝,哀叹连连,忽然一只东西丢过来,张开的嘴巴立刻打住,完全发不出一点声响,随即,不过几秒,便爆发一声鬼哭狼嚎:“老、老鼠!”
“小银怕蛇。帮我照顾下。”小银是银鼠,本质也属老鼠,老鼠当然怕蛇。紫璃将小银丢过来,让他照顾是真,但也有帮容熙教训一下他的因素存在。
“不,丫头……”拈花公子追了过来,小银胖嘟嘟的身子完全黏在他肩膀上,双爪抓住他的衣衫,随着他的动作身子一抛一落,圆滚滚的肚子也一上一下,玩的不亦乐乎。
“不?”紫璃脚步一停,歪了下脑袋:“我交代小银就站在你肩膀,你是想让小银抱你脖子么?小银可喜欢你的香味,如若……”
“当然是肩膀好!”拈花公子立刻说道,脖子?就是早上被它那么一弄,他险些将自己脖子洗脱一层皮,还来?身体禁不住抖了几下。
“那就好。不要出声打搅我,帮我照顾小银到我下来。不然,以后小银就多多麻烦师父了。”紫璃冲他一笑,笑容和善无害。
喉咙一梗,拈花公子虽不情愿,但也只能应道:“好。”
紫璃继续向前跃去,紫色的衣衫在夜风中勾勒着完美的身姿,翩然出尘,又透着一股坚定。
来到崖边,紫璃感觉风更猛烈。岩|岤另一名叫风|岤,凄厉的风呼啸而来,卷进风|岤,大多数变成“呜呜”的哭泣,有些却是变成嘹亮“啸”声,错杂起来,就像无数孤魂在挣扎着,苦笑着,让人毛骨悚然。
而紫璃一听这些声音,更是勾起在阴间的回忆,虽然朦朦胧胧,但心也止不住轻轻打颤。
时间不多了。
后仰抬头看向天色,紫璃立刻收敛心神,目光滑上崖壁,寻找最快最好的途径。
皱眉深思,敲定方案,前后不过三四分钟。紫璃的头脑在压力之下是越发冷静,理智更是稳占上风。
脚尖一点,踩上一块突出的岩石,手中匕首也亮了出来,一跃一插,动作行云流水,毫无阻滞。这竟因她本身轻功了得,也因“断金”之锋利。坚硬无比的岩石,一遇“断金”,竟柔软得宛若豆腐,她的每一插都是差不多全部刀身没入,前后也不过几秒。
而在下面看着的拈花公子不敢出声,只得跺着脚,心头直嚷心疼,他的“断金”花了,肯定花了!
一番跃插,终于进入了平滑地带,踩在最后一块突出岩石上,紫璃知道这种高度,她只能用凌幻步,而且还要一跃功成,手中“断金”必须稳插在岩|岤边缘处。岩|岤密布,边缘不宽,而且岩制比较稀松,最重要的是不知岩|岤中是否有蛇。虽然她的体制特殊,不甚怕毒,但被咬一口,浑身无力,她也难以支撑。如若掉落,底下的拈花公子当然会第一时间接住她,不让她摔得粉身碎骨,但她努力就算白费了。只因待得休息恢复,她根本没有时间来第二次。
深吸一口气,紫璃抬眼看向大树,单靠角度,判断着它树荫最浓之处,藉此辨别“试心”最可能在的岩|岤。
目标锁定。一跃定乾坤。
足尖一点,飞身而起,紫璃整个人轻盈得如同灵燕。不想忽然一阵风来,风比之前的更加猛烈,身子被风一吹,偏了!
拈花公子在下面看着,心吊在喉咙处,此时一见,衣摆已经撩起,做好飞上去接人的准备。
紫璃暗叫“糟糕”,电光火石间,手臂本能一挥,“断金”一插,插在一个岩|岤底部,继而瞬间借力,一跃,跃向目标岩|岤。
最终差了一个岩|岤,但距离却不远,大概就是一尺多。
可就是这一尺,她就不能用肉眼看了,只得伸手去摸。
眼看“断金”插着的岩|岤滚出几块石屑,紫璃便知道不能再耽搁时间。
硬是伸手。她的尾指上套着一只指套,指套上沾着硫磺。蛇或多或少都会怕硫磺,只是不知这密花蛇怕到什么程度。
“不要!你不想要命了!”见她动作,拈花公子担忧得大呼出声。
一摸,没有?
这个岩|岤没有,那就该在它底下那个了。
紫璃握着“断金”的匕柄,轻微地将它外移了一下,企图这样让自己的身体更下一些。这时,石块刨落得更是严重,石屑碎末,飞了出来渐在她衣上。
时间越来越紧迫。紫璃全身出汗,被风一吹,冷得她禁不住打了个哆嗦。伸手,一触,终于摸到嫩滑的凉意,那是特属于植物的触感。
手指下移,摸到根茎,电光火石之间,一拔。花就被她扯了出来。由于拈花公子说“试心”花瓣稳固,不易掉落,而只要有花有茎便能试心,她也省了一些心,不必担忧用力过猛,毁坏了花。
在她用力一拉之下,花已离土,紫璃刚想迅速将它抽出岩|岤,忽然之间,冷凉的触感滑过她的肌肤,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了。
手下动作毫不迟疑,快速一扯,花终于被她整株拔出。手瞬间收回。暗吁一口气,紫璃想看一下花儿怎样,刚一垂眸,眼角突突一跳,那花上盘踞着一条只有尾指粗的蛇,浑身黑色,带着红色的花店。
用力一甩,紫璃试图将它甩开,却不想那蛇忽然跳起,顺着她手臂滑上,然后,森牙一露,在她锁骨处一口咬下。
顿时,疼痛夹着酥麻袭来。
遇到如此突发事件,紫璃也不惊慌,头脑异乎常人的理智而冷静,立刻抽搐“断金”让身体坠落,继而在下落的冲力间,刀尖一挑,整条密花蛇被她一刀挑起,干净利落。
眼看她落下,早就做好准备的拈花公子一跃而上,稳稳接住她,再是旋身一落。
“丫头,没事吧?”拈花公子担忧地问道。
“没事。”紫璃摇了摇头,抬眼看向天空:“回去吧。”
由于蛇的牙洞很小,加上紫璃在攀崖过程中衣衫沾上了灰尘也擦破了一些,所以拈花公子浑身打量她一下,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好。”
将小银收回袖中,紫璃便和拈花公子施展轻功回去。
刚开始锁骨下面,被咬的地方还有些疼痛酥麻,时间过了片刻,是完全没有感觉。可能是龙胆花解毒,抑或本就是师父夸大?
回头看了拈花公子一眼,紫璃觉得两者都有可能,于是也不在意了。
“等下我引容熙出来,你就将花调换。”回到雅竹苑门口,紫璃说道。
“嗯。”拈花公子点头。
慢慢地走到自己的房间前,紫璃将门推开,“吱呀”一声响在寂静的院子里很突兀。
继而紫璃用手抚上胸口,用力咳嗽起来:“咳咳咳……”
容熙坐在房间里,一晚未睡,既在看花,更重要的是等旁边彻夜未归的女子。
听到她渐近的脚步声,那怎么也不可能辨错的脚步声,他就知道她回来了。可却不敢去见她,虽然他很想。现下听到她咳嗽,容熙终于忍不住推开门,走到她身边,一脸担忧地问道:“姐姐,怎么了?”
手迟疑地伸出,容熙想帮她顺背。轻轻地,手落在她背后,搭上,眼见紫璃没有抗拒,心底溢出些欣喜,包着纱布的手在她背上一下一下滑落,笨拙而温柔。
“小熙,扶我进去可好?”紫璃问道。
“好。”容熙一口答应,脸上挂起笑容。
进了屋子,容熙扶着她在窗边床榻坐下,看着她一身衣衫,皱了起眉心。
“还有一点时间才日出,小熙陪我做一下吧。”紫璃轻道。
依着她坐了下来,容熙说道:“姐姐,我好想记起一些医术,让我给你看看吧。”
“你这样,能把脉么?”紫璃戳了戳他包扎着纱布的手,展颜笑了。
清丽的笑容,在光亮淡薄的黑夜中,如同一夜之间梨花开,一片一片纯白晶莹的花儿绽放眼前,很美,美入人心。
“好像不能。”容熙恼然一笑,心却止不住地悸动。
“呵呵呵……”紫璃笑得更欢。
然后两人沉默,只是静静地坐着,没有交谈。
天际渐渐露出些光亮,紫璃顺着窗子瞧见了,抬手拍了拍容熙的肩膀:“过去吧,我们过去看花。”
花被移到庭院中。一张桌子将它架了起来。
“我也来了。”拈花公子换了身粉色的衣衫,如一朵粉嫩桃花般,飘了进来,带来一阵淡淡桃香。
两人听到声音,眼眸没抬,完全当他是空气。
拈花公子也不在意,赶紧凑了过来,围着看花。
花看起来似乎就是原来的花,花瓣纯白,每瓣有手掌般大小,花蕊黄|色,根茎粗大,有一个奇特的凸起。
日出了。
火红的朝阳从地平线上跃了出来。当第一缕光亮投到花蕊时,紫璃执起匕首在容熙手臂上轻轻一划,刚好挤出一滴血,滴落花蕊。
接下来就是等待,如若容熙心里只有唯一的她,那么“试心”花便会绽放出五彩的光芒,不然,就会枯萎。
传说是这么说的。但实际上,谁也不知道,究竟有何反应。而传说“试心”难摘,难以登天。她不也是蹬了天一回?
“姐姐,如若……”容熙有些迟疑地问。
“快看!花!”拈花公子一声惊呼,立刻拉回两人思绪。
并未开尽的花,花瓣一瓣一瓣地舒展开来,迎着晨光,光彩闪耀,那是如同彩虹般的光芒,美得梦幻。
容熙唇角勾开笑意,那是种欣喜的笑容,绝美的脸因此而更加生动,漾出别人无法比拟的绝代芳华。
可不过片刻,花竟然慢慢的合拢,花瓣完全合拢的瞬间,花迅速地枯萎,生命如水般流逝。
容熙唇角的笑容忽地一僵。
“咦,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说会花开不败的么?”拈花公子疑惑地挠了挠脑袋。
“那是因为他心里有我,但不是唯一。”紫璃缓缓地下着结论,面容很是平静,但心却不经意间滑过一丝疼痛。
“是这样么?可为何又有五彩?”拈花公子将目光投向容熙。
容熙俊脸惨白,然后挽出一笑,一字一字地道:“不是。‘试心’只是个传说,究竟怎样谁都不清楚。一天前的我或许会坚定地相信,但现在的我会用行动来证明,证明我的心意。”
“我回房间了。”紫璃丢下一句,便朝房间走去。
“咦,快看,快看!这花里有东西!”身后传来拈花公子一记惊呼,此刻紫璃却是无心搭理,径直推开房门。
“这东西怎么像一块紫色的琉璃?”拈花公子的这话语忽然响起,成功止住了紫璃的步伐。
转身,紫璃走了过去:“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