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夫别样妃第18部分阅读
休夫别样妃 作者:未知
此时,容熙正跃上屋顶。低头,正好看见她浸着月华中的恬静睡容。脚步不由放慢,再放慢。不为什么,他只是贪恋抱着她的感觉,贪恋她不设防的睡颜,只想留住这一刻,哪怕多一会也好。
脚步停了下来,容熙俯下,用脸颊贴近她的鼻尖,辨别起来,她的呼吸很浅,很浅,极之低微,怕是陷在很深的睡眠中。
她究竟怎么了?
眉心蹙起,容熙沿着屋顶瓦片坐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将她身体放平,完全没有惊动睡着的她。
伸出包扎纱布的手,经过墨云包扎后,纱布只剩下薄薄的一层,把脉还是可以,只不过时间要略长些,而且准确性少些。
搭上她的脉门,一探,良久,风扬起容熙墨然一般的发丝,幽幽的叹息逸出,在空中飘散。
他没有完全想起药方面的所有记忆,但也知道她这是中毒的后遗症。能使她吃过龙胆花的身体乏力至此,虚弱至此的毒还真不多!
而将昨晚的事一个联想,容熙隐隐中更思及到了什么。
这种中毒后遗症怕是还要影响几天。
低头看着微微皱眉深睡的女子,容熙流光溢彩的眼眸沉淀下来,他不允许她这么虚弱,她应该是自信洋溢,健健康康,笑容让阳光也要暗然失色的。
将紫璃小心地抱起,容熙站了起来,足尖一点,飞身越过重重屋檐,向风林园雅竹苑而去,脚步比之前快了很多,很多,心带着急切。
月华清辉,洒要修竹之上,映出青白,浅浅的花香伴着清风浮动。花影、竹影摇曳。
容熙折身闪入雅竹苑,一眼便看到站在院中的男子。
男子一身黑衣,身材高大,英俊的脸上横着刀疤,眼眸带着忧虑地看着院门,正是墨云。
“公子,怎么……”这么晚。
墨云话未说完,容熙已用眼神打断,他怀里的人儿还在睡着。
看向显然深睡的紫璃,墨云有些疑惑,怎么她就睡了,而且她还被公子抱着,她平时不是避嫌么?
不理会墨云,容熙径直走向紫璃的房间,用手北轻轻推开房门,里面是未点灯火,漆黑一片。
借着外面投进的微弱光亮,容熙将紫璃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再拉过一截被子搭在她身上,然后退了出去,轻轻地带上了门。
她怎么了?突然就睡得这么熟?墨云也隐隐中觉察出些什么。此时,见容熙走了出来,向他挥手,示意他跟他回房间商议,脚下没有迟疑,连忙跟了上去。
容熙的房间,灯火是亮着的。圆桌上还摆满蔬菜同,显然是墨云为他准备的。
两人围着圆桌坐了下来。
“她中毒了,虽然毒已清,但身子还是虚弱。”容熙简单点出事实,指了指书桌:“墨云,你去拿纸笔来,我念个方子给你。”
墨云走了过来,拿了纸笔,又折回,边听容熙说着,边记下来。
“这方子依你看有问题没有?”念完方子,容熙轻问。
“没有。”墨云想了想,摇头。
“那好,你照着这方子抓药,抓两贴,煎两碗药。”容熙吩咐道。
煎两碗?墨云抬皮看向容熙:“公子,难道你是想为她试药?”
“她不容有失。”容熙回道,随即轻轻推了推墨云;‘快去准备。”
“公子,你……”墨云站了起来,向前的脚步带着迟疑。
“快!”容熙命令道,不想和他多言。
墨云想了想,那方子的确没有什么问题,于是也不再劝他,再说劝他,他也不会听。
半晌过后,墨云端了两碗药回来。容熙刚要伸手去拿,墨云却是伸手紧紧护住。
见他这样,容熙轻笑出声:“你信不过我?”
“不是。”墨云摇了摇头。
强硬拿了过来,墨云看到他的手就不敢和他争了,只是看着他喝,眼睛连眨都不敢眨。
“没事。”容熙喝了半碗,感觉一下身体的反应,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墨云顿觉虚惊一场。
端起另一碗药,容熙转身折入紫璃的房间。
漆黑之中,紫璃睡得正酣。
容熙走到床前,此时他已经记得如何点|岤,随手往紫璃身上一点,将药放到旁边的几上,点上灯火,将门关上,再返回。
容熙扶着紫璃坐了起来,在她后面垫了一个枕头,本就熟睡,现在加上被点睡|岤,紫璃更是觉察不到他任何举动。
用汤匙勺了一口药汤,容熙另一手扣起她的下巴,让她嘴张开,刚想喂进,眼角一瞥,瞥见她她脖子上的一个红印,那是吻痕?
手下动作一停,将汤匙放了回去,容熙用指尖不断摩挲紫璃的颈项肌肤,是那个男子留下的么?
看着红印在他动作下越来越红,容熙如灵玉般的月眸越发缨深。
“原谅我这非君子行为。”轻喃一句,容熙喝了一口药,然后手指挑起紫璃的下巴,吻了下去。
药汤顺着紧贴的双唇流淌,容熙的吻很温柔,此刻却带着炙热的温度,仿佛要燃烧她的一切。
第七十七章他竟然这样!
喂完一碗药,容熙又喂了一些清水以冲淡紫璃口中的药味,确保她不知道他曾喂她药。
翻开衣袖,容熙从中掏出一个小玉瓶,拨开瓶盖,倒出一些淡淡清凉幽香药膏轻轻抹在她颈间的吻痕处。
他不知道吻痕是如何留下的。但他不允许它的继续存在。
涂抹完了,容熙唇角漾开一丝浅笑,端起空碗,灭了灯火这才慢慢地走出房间。
外面夜色深沉,皎洁的明月映照大地,容熙将空碗递给墨云,随即跃上屋顶,顺着一个方向,遥遥一望,一片漆黑中,远处拈花公子所在的拈花楼灯火通明分外显眼。容熙看着,眼眸中闪过幽光,凝视片刻,身体一旋,翩然落地,返回房内,歇息。
风林园万籁俱寂。
第二天清晨,秉着晚睡早起,午觉再补的拈花公子早早起了床,梳洗一下,换上一贯的桃色衣衫,对镜一笑,面如桃花,衣袖一拂,桃香飘过。
见他这样,周围侍候的婢女知道他心情不错。
“绿意,本公子那棵小心桃今天浇水了没有?”说着,拈花公子往发间插一支雕着桃花的白玉簪。
“还没有。”绿意抬眼看了看天色,知道还没有到小心桃浇水的时间,不过也差不多了。
“这样啊,那本公子亲自去。”拈花公子唇角挑开笑容,待绿意帮他做完最后的着装整理,身体一转,就奔向阁楼后院。
阁楼后院处植着无数名贵的奇花异草,在晨光下花枝招展,璀璨艳丽。绿叶上还躲着几颗小露珠,被风一吹,在翠绿中调皮地翻滚,带着阳光的色泽。
“公子早!”正在劳作的五名婢女一看到他就急急行礼。
“免了。”拈花公子衣袖一拂,甚是潇洒。
狭长眼眸扫过四周,拈花公子对自己从各地收集回来奇花异草很是满意,嘴中发出“啧啧啧”的称赞声。
“不枉本公子花费重金收集回来!”走过来,伸手抚上一颗开得正威的翠烟牡丹花瓣,感受着柔滑饱满的触感,拈花公子心情愉悦。
“小心心呢?”拈花公子问道。小心心是他对小心桃的爱称。他的小心桃是这世间极其稀有的品种,据他所知,天下被人拥有的只有三棵,就连天启国皇宫御花园都没有,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公子,这呢!”一名婢女指向墙边角落,那里一块黑布盖着什么东西。
拈花公子走了过去,婢女的话语同时飘来:“公子,小心点,小心桃可不喜阳光了,千万别让它晒到太阳。”
“恩恩。”拈花公子连声答应,侧了个身,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从身后射过来的阳光,欣喜地掀开黑布,他的唇角已然弯了起来,明显是认为看到的是小小的心形叶子,小小的可爱心形果实的小心桃,可是一看之下,他禁不住大叫出来:“啊!啊!啊— —”
他的小心桃,粉嫩嫩的小心果实,怎么,怎么变成黑色的了?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公子?”听到这骇人的叫声,五名婢女手中工作一停,紧张地跑了过来,一看,一愣,也是呼了出声:“怎么会!?”
昨晚她们临睡前还看过,不是好端端的么?互相对望,面面相觑。
“它中毒了。”伴着清雅温润的嗓音,一抹雪色的身影缓缓飘落在众人身后。
众人回头。五名婢女一看,不由愣住,视线定在容熙绝美脱俗的脸庞,眼中迅速飘过一缕惊艳。原以为公子已经长得貌美,人比花娇,却想不到世间上还有人比公子更出彩的,而且男子身上那淡漠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更令人怦然心动。
“容熙!是你下毒的对不对?呜呜,这小心桃哪里碍着你了?竟要给它下毒!”眼眸死死地盯着容熙手中慢慢摇晃的玉瓶,拈花公子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么了。他气得咬牙,气得跺脚,可却硬硬不敢冲下去。说实话,他还真是有点怕,怕和小心桃一样的下场,如若他这么美的脸变得黑不溜秋,枯黄褶皱,那他立刻撞墙!
“过来说话。”容熙淡淡扫了他一眼,扬了扬手。
过去?拈花公子缩了缩脖子,眼眸转了一转。看他没有露出什么吃人的表情,定了定心,对五名婢女吩咐道:“你们拼死护着小心桃,等着本公子回来!听到了吗?”
“奴婢知道。”五名婢女不约而同地回应。眼看容熙和拈花公子走进阁楼,身影完全看不见。这才幽幽叹息:“这人还真比花好看呢!”
两人进到阁楼,容熙在正厅椅子上坐了下来,便气定神闲地喝茶,杯盖轻轻滑过杯沿的声音,划破寂静。
待他喝了半杯茶,依然没有说一句话,坐在他对面的拈花公子终是受不了了,跃了起来,双手叉腰:“喂!容熙,我只不过小小骗你一次!如若没有我,你还是小屁孩一个,怎么可能记得轻功,还有药!”从喉中吐出“药”字,联想到他黑漆漆的小心桃,拈花公子顿觉堵着,他的心肝疼啊!
“骗?”抓住他话中的重点,容熙放下茶杯,一双美如灵玉的眼眸染上些幽幽光泽,定定地看向他。
遭了!容熙怕是不知他摘得‘试心’是假的,这下不是自掌嘴巴?拈花公子绞起衣角,垂着的睫毛颤颤抖动。
“关于昨晚,你不打算告诉我什么?”容熙唇角勾起浅浅笑意,一眼看去,完全是温和的翩翩公子。
“昨晚?”拈花公子眨了眨漂亮的眼眸,无辜反问:“昨晚我睡得可熟了!发生什么了吗?”
“你那棵小东西还有半盏茶时间。”容熙说着,轻轻地弹了弹衣衫上的根本没有的灰尘。
“半盏茶?它还有救!?”拈花公子眼睛顿时发亮。
“半盏茶之后就没有。”容熙轻道,声音不浓不淡。
“这”拈花公子绞着衣角的动作更厉害,丫头叫她不要告诉容熙她去摘花的,可是他的小心桃,呜呜呜。
“我不会告诉她。”容熙道。
“真的?”拈花公子定定看向他,只见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玩笑之色,心挣扎得更厉害,告诉他好还是不告诉他好?神医容熙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言出必行,他说到肯定会做到,但现在这个容熙个性也不知恢复了几成?
看着他眼中完全退了童真,拈花公子心底就是一阵后悔,早知这样就不欺骗小屁孩要他去摘假‘试心’,现在倒好,丫头没有因为小屁孩受伤大发母性,从而领略到更多女子的“柔”,反而谴责起自己。而小屁孩也不只是恢复轻功,还长大了,现在又来威胁他!天啊,自己还真是自作自受!
“半盏茶。”容熙提醒道,眼眸染着清冷之色,显然没有人情可说。
“好了好了!我说!”拈花公子想了想,明白就是自己不告诉容熙,他也迟早会知道。再说,容熙兴师问罪,肯定是猜到了一两分才会来,他现在可不再是一头热别人说什么他信什么的小屁孩了。他已经恢复到之前聪明冷静的神医容熙。
拈花公子似宣泄般将紫璃摘花之事全盘倾出。说完,看着容熙微微泛白的脸色,心头劣根性又起:“我承认,欺骗小孩是不对。但谁叫你变小孩时,和平常判若两人,这么的、这么的”“笨”字还未吐出,看到容熙射过来的黑沉目光,拈花公子连忙将字吞进肚子,改口道:“这么的纯,和现在真不同!”纯纯的,笨笨的小屁孩多好,现在这样,哎,一药在手,对人清冷,难对付啊!
衣袖轻轻一扬,一只白玉瓶落到拈花公子手中。容熙站了起来:“我不喜别人捉弄我,无论什么时候。我更不喜看到她中毒受伤。看在你是她师傅的份上,这次我可以不追究。如有下次,莫怪我掀了这里。”
容熙点了点头,眼神依旧孤傲。
“你你恢复武功了?十成?”见他这么镇静,拈花公子小声探了一句。
容熙不语。
盯了半响,眼见容熙从容得古井无波,拈花公子摆了摆手:“最近我身体有点不适,过段时间再说。”看起来很漫不经心,不以为意,但眼神却闪了闪。
“五成。”容熙轻轻吐了两个字。
五成?拈花公子嘴角一顿抽搐,心隐隐在疼。才恢复五成!他竟给他装蒜!
面子过不去,拈花公子顿时恼羞成怒,乱说一通:“你姐姐心里根本完全没有你!你去摘‘试心’就是为了让你死心!”
“她不是。”如若是这样,她根本不用冒险去摘真‘试心’,一棵假‘试心’就足以让还是孩子的他死心了。她在他攀崖的地方站那么久,而且还捡起他的碎布,也证明她不是。
哎呀,他还真不好骗!拈花公子跺了跺脚,还是不甘:“既然你医术恢复了,你的冰毒是不是应该自己解决?她这段时间为了帮你,可是忙坏了!”
“嗯。”容熙眉心紧紧锁起,她的确累到了,如不然,就是中蜜花蛇毒,身子也不会乏力至此。
看着容熙,拈花公子眉心也皱起,他真想自己解决?不会使用那什么金针运行全身的方法吧?那东西听说一针错,可是终身瘫痪的!该死!
低骂了一句,知道容熙为了她什么都会做。拈花公子焦急起来,连忙唤过绿意,丢了玉瓶子给她,让她处理好他的小心桃。他自己立刻朝容熙追去,可是,不见人影。
目光在风林园搜索,还是不见!拈花公子旋身,朝雅竹苑而去。
拈花公子风风火火地冲进雅竹苑,一不留意撞上一副胸膛,摸了摸撞痛的鼻子:“该死的!你不看路”抬头看清面前之人,立刻揪住他的衣领 :“墨云,你家公子回来了吗?”问着,眼眸也不忘往身后的房间探去。
“没有,怎么了?”看到他神情焦虑,墨云也隐觉出点不对劲。
“他貌似要用什么金针运行全身!你知道他在哪里吧?赶紧阻止他啊!”拈花公子揪着他衣领完全不松开。
“你、你说什么!?公子医术只恢复八成,怎么可能用得了金针!?”墨云摇了摇不可置信,随即想到什么,反手狠狠抓住拈花公子的肩膀:“你对他说了什么?”
“我”拈花公子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随即扬起,急道:“容熙他医术还未完全恢复!?现在更不是追究的时候,赶紧去找他!”
“他现在会在哪里?”拈花公子问道。
“那套金针还摆在林中木屋,公子应该会”墨云还未说完,伴着开门声响起,一道清丽却带着焦急的声音插了进来:“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你来了,刚好,一起去!世间上怕是只有你才能劝说容熙!”拈花公子急急拉过走来的紫璃,然后朝墨云嚷道:“带路啊!”
“哦,好!”墨云立刻施展轻功,领着他们向着林间木屋而去。
白天的树林,一片宁静祥和。阳光从树叶的间隙漏下,汇在地上,形成星星光影,鸟语吱啾,偶有小动物从树林中钻出来,在草地上和同伴们打滚嬉戏。
三人施展轻功在林间飞跃,惊起一片又一片的飞鸟,吓到地上的小生灵,可他们顾不了这么多。
在路上,听了拈花公子支支吾吾的话语,紫璃心里沉甸甸的,容熙他竟然哎,或许真的只有她能劝他了。
可惜,有人似乎不给机会她劝。
离木屋还有两丈,木屋的身影已然完全暴露在他们眼前。可是,这两丈距离竟如天际,能看不能碰,怎么都逾越不了!
难道木屋前的这些树墩子有什么巧妙?紫璃抬眼扫过,一个个看似随意散落的木墩子,皱起眉头。
“公子布了阵。”墨云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你没有办法破?”紫璃看她神色便已知道,但还是不甘心问道。
墨云摇了摇头,脸染上灰白。
“你呢?”紫璃转向拈花公子。
“我?”拈花公子似乎对她问他这件事很惊奇:“我对阵法一点都不懂啊!”
“你拈花楼后面那里的阵是东邪前辈布的?”紫璃问着这话,心里已是肯定。
“是啊!如若东邪在就好了,可惜地宫那边哎,那个西邪倒是麻烦!”拈花公子还在唠叨些什么,紫璃是半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容熙,你给我出来!不然我这辈子都不原谅你!”紫璃朝着木屋大声嚷道。
“信我!”轻轻的两个字从木屋中飘出。
“信?你才恢复八成医术,叫我怎么信?就是你恢复十成,我也不会让你冒这种险的!你给我立刻出来!不然,我就”紫璃伸手一探,拔出墨云的腰刀,“唰”的一声,横在自己的脖子上。她知道容熙很固执,但她也很固执,这样就唯有比谁先动软了!
“丫头”拈花公子双眼瞪大,惊呼出声。
而墨云是愣愣看着,有点不知如何反应,他去夺的话,应该夺得下来,但是
“容熙,你是想我血洒在此吗?我数十声,你不出来,我就在我脖子上抹一道口子,我说到做到!”紫璃握着刀的手紧了又紧。
“墨云,阻止她!”一记命令从窝内逸出,带着满满的急切。
紫璃看向墨云,摇了摇头。
“公子,请恕墨云难以从命!”墨云说着,跪了下来。
“一、二、三”紫璃刚数三声,一抹雪衣便从屋内如旋风般卷出。瞬间打下她手中的刀。
“你疯了?”容熙生气喝道。
“疯的是你!”紫璃也是没有好气。
见她这样,容熙叹了一口气,声音放得极软:“你信我好不好?我可以。”
“不好!你中毒时因为我,不要阻止我还你人情!”紫璃的话说得无情,仿佛她做这么多真的只是为了不欠他。可是她的眼眸却在关切地打量他,显然担心他在里面那么久会不会已经进行了什么。
“你啊”容熙无奈地摇了摇头,心却是暖的。
“带我进去!”紫璃霸道地道。
不用想也知道她要干什么。容熙不敢拒绝,他担心她再来一次以刀相逼。这种刀可不仅仅架在她脖子上,而且还横在他心间。
轻轻地横抱起她,容熙顺着特定的路径,避开阵法的影响入了屋子,刚站稳脚跟,果然见到紫璃一跃而下,然后拿起那一套金针,紧紧握在手里:“这个我保管!”完全不带商量。
“我真的可以”容熙还未说完,紫璃便打断道:“如若你真的想做些什么,就在眀瑶宴上奏曲吧!”
“你知道吗?明瑶宴不仅仅对你我重要,对一群孩子更重要。我答应过他们明瑶宴过后,让他们吃上饭,读上书的。”紫璃柔声道,既是劝说,也是提醒自己。
“好。”容熙答应下来。只要是她开口的,他怎会不做?
“那我们回去吧!”这下紫璃已经不用容熙抱了,因为她方才看了一遍,已经记下了避开阵法影响的准确路线。
不用容熙,自己走了进来,紫璃唇角扬起一抹笑容,充满慧气的眼眸灿烂的堪比阳光。
回望身后的容熙,自己走了出来,紫璃眉心皱起:“你,昨晚”她昨晚走几步都气喘,现在施展轻功竟然也没有事?一晚时间复原得这么快?
“昨晚你没有喂我。”容熙脸微微皱了起来,隐出一丝抱怨。
见他这样,紫璃也不好问下去,只能说道:“等下回去,我喂你。”
看着两人完全不理的互动,拈花公子哀怨地端下身来,拿着树枝画圈圈。
他的徒儿瘪嘴。
那个容熙握拳!
拈花公子漂亮的眼睛眨了几下,完全像一个可怜兮兮的流浪狗。
“你没有事吧?”墨云看不过眼,关心问道。
“本公子能有什么事!”拈花公子拿起树枝直朝墨云身上戳去,泄愤。
墨云任由他戳着,眼中透着一丝宠溺。
不理墨云和拈花公子的打闹,紫璃施展轻功飞跃树林,容熙在身后跟着。
她的脚步有点急。她等下想去哪里?
容熙心下暗忖,也没有问出来。
而事实上,紫璃是赶时间,赶着时间去皇宫。
她方才想了想,因为那群孩子的事,明瑶宴必须取胜而且万无一失。而火舌果可能是唯一的变数,因为如若轩辕睿当场不肯给她的话,她就是安排毒老他们去闯八重阁了。
既然不知道轩辕睿到时是否会给,现下去探一探他的口风,岂不更好?虽然可能会有点打草惊蛇,但能让心里有个底。
再说,火舌果是火樯国进贡之物,火樯国每三年进贡一次。火舌果怕是不算十分稀有吧?如若能用什么和轩辕睿换就更好了,可以避免到时闯八重阁的不确定。
可她进宫后才知道在她看来不算稀有的火舌果竟牵涉到江山美人的问题,而轩辕睿的回答竟然是
第七十八章选江山抑或美人?
回到雅竹苑,紫璃匆匆梳洗,换上平时的黑色劲装,吃过早饭,便赶去皇宫。
沐在晨光之中,天启国皇宫金光璀璨,宽敞辽阔的广场、华美辉煌的建筑、花团锦簇的御花园,其中间夹着太监和宫女的身影,整个皇宫宁祥一片。
轻轻吸一口空气中幽幽漂浮的花香,紫璃走在御花园的大道上,两旁话树树上花儿无数,底下落英满地,如彩带一般延绵天际,走着,看向遥远处的蓝天白云,心是宽的。
先找到秋儿询问一下。
秋儿被安排在御花园干活,负责的是长乐宫前的一片的竹林。因为长乐宫太妃们喜欢自然之美,所以被安排照着竹林的婢女不需怎么勤快,只需偶尔扫一下太过陈败的落叶,清一下竹林小径,活儿很轻,可以说是皇宫最轻的了。而长乐宫离八重阁很近,八重阁位于长乐宫后山的半山腰处。当时,她教秋儿向海公公讨皇宫最轻又不怕得罪什么人,而且居住环境较好的活儿,不无是因为八重阁。
向着长乐宫而去,紫璃边走边思量对策和措辞。
忽然,车轮轱辘声从身后传来,紫璃回头一看,瞧见装饰华丽的车撵缓缓而来,两匹马儿在前面“滴答、滴答”地踱步,车厢一侧的帘子被掀起,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御花园是后宫游玩之地,车撵不可能是前来觐见轩辕睿的朝中官员的,而这条大道是从宫门延伸入御花园,其间没有岔道,那么就是说车撵是从宫外行驶进来的。不知是哪个官家贵人来拜会后宫妃嫔?
马车渐近,紫璃刚好发现路旁一处形状奇特的石块,偏过头去看上几眼。
“停车!”娇柔的女声从车内传出,车夫听到了,“吁”的一声,勒住手中缰绳,马车惯性地前进几步,刚好停在紫璃的五步之前。
女声有些熟悉,紫璃抬眼看出,车门打开了,助梯上仪态万千地走下一个女子。女子身穿粉衣,长及曳地,腰间用银丝阮烟罗系着,细肩披着绣着精致深粉芍药的云肩,略显透明,手挽长长轻纱,墨发挑起几束挽成精美复杂的发髻,点上小米珍珠,银线缠绕,斜插一根蝴蝶像翡翠银钗,垂下细长而密的流苏。被风一吹,女子薄薄的衣衫扬起,墨色的青丝荡漾,显得她是身姿若柳,楚楚有致,透出飞燕不胜寒风的娇弱。
而与这娇弱之姿相背离的是,女子绝美面容上神情极其傲慢,看着她的眼神中更是透出深深鄙夷和愤恨。
云嫣然。
紫璃看着她在一名丫鬟的搀扶下踏着莲步,轻轻地过来,唇角逸出一丝笑意,如雪山顶峰的一抹皎雪,洁净高雅,仿若在她眼中,女子什么都不是。
看到她这样,云嫣然银牙愤愤地咬了一下,继而脸上挽出温柔动人的笑容:“四妃邀请妹妹我去赏花,姐姐不如一起?”拨一下垂在耳边的流苏,云嫣然眼角挑着得意和自傲。
而此时,云嫣然感觉两旁在花树底下劳作宫女也看向她,视线定在她的粉色雪锦衣裙上片刻,然后扭头和旁人窃窃私语,云嫣然就更是得意了,姿态摆得更优雅无比。这皇上赐的衣裙还真是越看越美,这不,其他女子看了都妒忌,只不过除了眼前的她!
目光转回到紫璃处,却见她对她的衣裙毫无艳羡之意,心有些堵,不过想起她是男人婆,只穿男装,倒也释然。
四妃邀请她一起赏花?不知是不是鸿门宴?一听之下,紫璃眼中飘出一丝玩味,瞬间即逝。
“恭喜了。”紫璃说道。
听不出她是真恭喜还是假祝贺,云嫣然淡淡“哼”了一声,碍于有人看着,也不敢说什么过分的话。
身边的丫鬟婷儿是她心腹,没有所谓,那些花树下的宫女距离较远也没有很大关系,最重要的是马车旁的太监,那可是皇上指派的,万一他向皇上说什么,不是破坏了她温柔善良的形象?这可不行。想到这,云嫣然忍了下来。
“你这条裙子很漂亮,祝你赏花愉快!”紫璃说完这么一句便径直越过她,继续前行。
连她这个男人婆也说她裙子漂亮?云嫣然脸上得意之色更重。
经过马车旁,侯着的小太监竟欢喜地向她行礼:“烈王妃吉祥。”
紫璃停下一看,原来是上次为她领路的小太监——小罗子。小罗子是轩辕睿的人?想了想,她便释然,皇宫内哪个不是轩辕睿的人?
向着小罗子点头微笑,向车内探了一眼,云嫣然的头号护花使者轩辕烈不在?
“烈王爷这段时间刑部活儿多。”小罗子向她眨了下眼,解释道。
轩辕睿安排的。这点,无须质疑。那么,云嫣然自求多福吧!
紫璃提步前行,却不想云嫣然又匆匆走来,声音压得很低:“不要以为皇上抱你就很了不起。我这裙子是皇上送的,皇上还给了我很多赏赐!我劝你不要痴心妄想,不仅是阿烈,皇上也一样,不要自不量力!我劝你,好好买把镜子照照!如果你没有好镜子,我送你一把又如何?”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云嫣然眼中嘲讽之意毫不掩饰。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紫璃淡淡一笑。
又是这种从容镇静的态度!紫璃脸上的笑容又刺激到云嫣然了,让她直想撕破她的脸。忍了忍,云嫣然傲然一笑:“你是指御影国的舞姬么?她现在比我美又怎样?明瑶宴独舞,她绝对比不过我!”
对于她这种自信,紫璃皱了皱眉,她是说她可以美得过御影国舞姬?独舞者不能易容。真容还可以在短短时间内改变吗?眼眸轻轻一转,紫璃想起她昨天捡起来的云嫣然的药,那里面会不会有奥妙?昨晚她太累了,忘了将药给容熙检查,今天回去要好好问问。
“那就预祝你成功。”紫璃说得十分大度,而她实在没有时间,没有心情和云嫣然磨蹭,足尖一点就施展轻功而去,风景也不欣赏了。
“哼,落荒而逃!”云嫣然又拨了一下耳边碎发:“明瑶宴看你还怎么逃!”
紫璃耳力绝佳,一听险些就要折回捉弄她或者刺激她一下,可是一想等下有人代她出手,也忍住了。赏花宴,不知四妃用什么手段?
想了想,想不出来,因为她根本不认识四妃。将这个问题丢到一边,紫璃就直朝长乐宫而去。
长乐宫是太妃居住的宫殿。装潢不若皇宫别处的大气张扬。这里倒是清幽雅致。外围大片竹林在阳光下晕出如水绿意。风吹而过,竹叶的沙沙声让人身心舒畅。
紫璃停在竹林外围,朝里一看,一眼就看到素灰宫裙的秋儿,她的打扮和身旁的几名宫女一样,极之朴素简单,手腕处圈着的一串佛珠,竟成了全身上下唯一的点缀。
“秋儿。”紫璃朝她一唤。
秋儿听到,立刻转过头来,看见了她,眼神一定,随即急急将手中扫帚一放,不理旁人地奔了过来。
“小姐,你来看秋儿了?秋儿想你。”秋儿一把搂住了她。
紫璃有些好笑:“这才一天啊,秋丫头。”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小姐!”秋儿放开了她,瞥她一眼,那眼神明显写着“我的心思,你不懂。”
秋儿的小小心眼,她怎会不知?将秋儿拉到竹林一旁没人之地,看了看周围茂盛生长的绿竹,紫璃问道:“秋儿,是不是这里不太好?”
“小姐!”秋儿哀怨一唤,眼眸扫了扫四周确认没有人听到,小脸迅速一皱:“小姐,你看我的打扮和尼姑有什么区别?吃的有是斋菜,还要帮老太妃们念经文,我这么年轻”
果然啊!这丫头!紫璃无奈摇了摇头。
“打听到什么了没有?”紫璃贴近秋儿的耳边道。虽然只有不到一天时间,但也是可以了解到一些些情况。
秋儿闻言,苦恼地皱起眉头:“我昨晚偷偷溜去后山,明明看到那半山腰的八重阁不远,可怎么也接近不了。走到我脚都几乎起泡了,还在原地打转。而且还出不来!直至小太监清点人数时,发现少了我一个,去后山找,才领了我出来。”
看到紫璃神色凝重地拧着眉心,秋儿又道:“小姐不必太过担心。宫里人都知道长乐宫后山有种花,叫凝霜,能够养颜。我昨晚就是向小太监解释说是去摘花了的。”
“长乐宫什么时辰门禁?什么时候清点人数?小太监听了你的解释有什么反应?你怎么也走不出来的后山。小太监领着你出来花了多少时间?”听着紫璃的一连几问,秋儿脸色越来越白,嘴唇颤颤一抖:“小姐,怎么办?我被人发现异样了?”
“小姐,怎么办?我太不小心了!”秋儿用手紧紧抓住她的衣袖,声音带起了哭腔。
“是我太不小心了。不关你的事。”紫璃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昨天淬不及防蜜花蛇毒发作,头脑有些混沌,自己来不及考虑周全也没有具体安排好就告诉秋儿去打听八重阁之事,心细如尘的轩辕睿会起疑根本是无可厚非。或许在自己提出因为怕轩辕烈为难秋儿,而留秋儿在宫中,轩辕睿就留了心眼。
不过,这下自己去找轩辕睿倒省了旁推测敲,直截了当就好了。能就能,不能就不能!
“小姐,那怎么办?”秋儿抓住她衣袖的手越发紧了,显然方才她的话没能让她放宽心。
“秋儿,你先呆在这边。我去找轩辕睿。没事,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紫璃从她手中扯出自己的衣袖,柔声安抚。
“小姐,可是”秋儿眼巴巴地看着她:“秋儿也跟去!”
熬她不过,紫璃道:“也罢,你跟去,不过在外面等,怎样?”
“嗯嗯。”秋儿连连点头。
唤过负责的宫女,显然那宫女受到海公公的吩咐,一见是她,也不用她说什么,笑着将本还要劳作的秋儿放行。
携着秋儿向着御书房而去。
花了不少时间,终于来到御书房。匾额上“御书房”三字,在阳光下流转金光,霸气凌然。
“烈王妃来了,皇上在里面呢!”候在门前的海公公一脸笑容可掬。
“小姐,海公公不是在里面侍候皇上的么?他在这里是表示皇上知道我们会来?”秋儿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小声地说。
“嗯。”紫璃应道。海公公站在那里,事实便是明了。
“秋儿你在这等,我很快出来。”紫璃留下秋儿,独自走上玉阶。
“哦。”秋儿眼眸扫过玉阶下威严的侍卫,还有玉阶上御书房门前的两名侍门太监和海公公,乖巧地挪到一旁,绞着自己的衣角,明显还是紧张。
“烈王妃,请!”海公公伸手作请。
紫璃朝他点头微笑,便举步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御书房一如初见时的大气,肃穆。殿内八扇小窗全部敞开,满柜满柜的书在阳光下升腾书香。青金色的地砖散漫着沉稳的光泽。画柱上的飞龙驾着祥云栩栩如生,透出群临天下之势,一如龙椅上的男子一样。
“皇”
“免礼。”紫璃刚要行礼,轩辕睿便已发话:“过来。”
紫璃看了他一眼才应言沿着玉阶走至他身边,与他距离四步左右。
抬眸看去,轩辕睿侧脸映入眼帘,英挺的鼻梁、形状完美的薄唇,在阳光下描着一线金光,显得轮廓更加深刻,也更加俊逸得让人惊叹。
“怎么?对朕的长相还满意么?”轩辕睿偏过头,一脸调笑。
“皇上是个难得的美男子。”紫璃真诚地赞美。
“可惜,看在眼里,却入不得心理。”轩辕睿唇角笑容一敛,深沉的黑眸看向眼前毫无羞涩之色的女子。
“皇上自有很多人记挂着。”紫璃自然听出他话中之意,只不过她现在不想谈这个问题。
眼眸微微眯了一下,轩辕睿站了起来,黑色绣金龙袍顺着他俊挺的身体滑落,隐透着一股王者之气。他步步走近,高大的身影立在紫璃面前遮挡阳光,一股压迫力萦绕周围。
“说吧,打听八重阁为了什么。”轩辕睿低头看向紫璃,一截刘海儿遮住了她那双他最喜欢的眼眸,手有着想拂开刘海儿的冲动,可还是忍住了。
感觉两人距离太近了,近得,她一抬头几乎就要撞上他的鼻梁。紫璃后退一步,清亮的眼眸迎上,轻道:“火舌果。”
一听这三个字,轩辕睿皱起眉头:“你自用?”
“不是。”紫璃轻轻地摇了摇头。
“给别人。”
“嗯。”
“神医容熙?”说着这个名字,轩辕睿漆黑的眼眸深沉了几分。
“是。”紫璃迟疑了一下下,还是回道。
“火舌果,朕答应给某人作为报酬。”轩辕睿道。
对上他那双深邃的黑眸,看了良久,觉得他没有说谎,紫璃咬了咬唇:“那人能为你做什么?你说说,或许我”低头想了想,紫璃道:“我也不会让你白白给我,你可以开条件。”“做朕女人。”一字一字从喉中逸出,轩辕睿定定看着紫璃,不放过她脸上任一表情。
微微错愕,紫璃回过神道:“不可能。”
“不可能为他作朕的女人?”轩辕睿逼近一步。
紫璃摇头,眼中流转着坚定地光芒。
轩辕睿唇角一勾,用手指擒起她的下巴:“还好你这么说,不然朕会想将神医容熙毁掉。”话说的平静,但眼中却蓄着危险的风暴。
这时,手指微微一侧,轩辕睿看到紫璃白皙无暇的颈项,眸色更是深沉似海,风起云涌,容熙将他留的痕迹弄掉了!除了他,不可能有别人!手指紧了一分。
紫璃不悦地蹙眉,既因他的话,也因他手指较重的力道。
力道放柔,轩辕睿抬起另一手拂上她的眉心:“做朕的女人,朕可以给你所有想要的。”
“包括火舌果?”紫璃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