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第31部分阅读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 作者:yushuwen
为这三年里我说不定悄无声息地死在什么地方了吧?”佐助挠挠下巴,自嘲道:“说实话,三年前我的精神状态的确不怎么稳定,大约与失去理智的疯狂状态只有一线之隔吧。虽然我瞒过了不少人,但我想一定没有瞒过你。
“可是,如果担心的话,那时候你又为什么要走呢?因为自来也来了,你担心自己对付不了他?还是因为你确定鸣人能把我带回木叶,又确定三代火影会保证我的安全?亦或是即使我失去控制变得疯狂,也不会对其他人造成多大影响,因为我的第一目标锁定在了你的身上?”
佐助摇了摇头:“从八岁起,你就灌输给我这样的观念:憎恨着你活下去,为了对你复仇而活下去,当拥有强大的力量就去找你,所以你认为——对了,宇智波斑刚刚说过你一直在‘试图控制我’,你很相信自己的控制力,所以你认为我一定会追在你身后,对吗?”
所以我消失的那三年才给你带来了如此大的影响,才稍微打破了你冷静到近乎冷漠的面具。
“‘控制’,”佐助扯动嘴角,手掌虚握成抓,对着握着一团虚空的掌心嗤了一声,“‘控制’,这真是个美妙的词语。所有人都希望能够控制着什么,有生命的,无生命的,控制自己,控制他人,控制世界……对了,宇智波斑的野心就是这个,控制世界。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感觉很美妙,一切全都失控的感觉很糟糕,对不对?我……”
【队长!!】
佐助猛地闭上嘴巴。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虚抓的手掌,又轻轻放开。随着手指的松开,仿佛有什么一直以来都沉甸甸地压制着他、驱使着他的东西也一起消失在夜风之中。
偏偏头,对上鼬含着关心的视线,他突然眨眨眼睛,问:“你今晚给自己准备了落脚之处吗?”
没有预料到话题一下子跳跃到这里,鼬下意识地摇头。佐助便提议:“不介意的话,不妨去我定下的旅舍休息一晚?说起来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同眠一室了呢。而且……”他别有深意地加了一句:“以后大概也不会有多少这样的机会了。”
鼬沉默着随着佐助走入一家不大不小的旅店,老板娘从柜台上抬起头,揉着惺忪睡眼对过了佐助的姓名,然后在看清面前这两人容貌的瞬间瞪大了眼睛,眼中闪过惊艳,殷勤地问:“要换一间房吗?”
佐助回答:“不必。”
“可是你原本定下的房间是单人房,只有一张……床……”老板娘表情一下子变得了然,她冲佐助眨眨眼,露出个心照不宣的“我懂的”眼神,笑着伸手虚引向楼梯的方向:“这边请。我会关照杏子她们不去打扰你们。”
【噗!队长!哈哈……你们……】
【闭嘴!】
影子的大笑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们刚刚走上楼梯,转进走廊,就有一个熟悉的查克拉踏入旅店的大门。
楼下响起鬼蛟的声音:“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着和我式样相同衣服的人?个子大概这么高,黑色长发,在脑后扎马尾,长得很不错——对了,他有可能带着斗笠。”
楼下的老板娘先是尖叫了一声:“你是人还是妖怪!”然后有片刻的静寂。
佐助打开房门的手顿了一下,耳中就听到老板娘颤抖的声音:“没……没有这样的人。”
【队长,你说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说不定还脑补了一出很精彩的狗血大剧呢!不过不管怎样,敢于对鬼蛟撒谎的老板娘都勇气可嘉!】
佐助没理会影子,直接伸手对鼬做了个“请”的动作,两人闪身进屋。
“鬼蛟来做什么?”
“大概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得到我的消息……又或者是斑让他来找我。”
“你们是搭档,为什么会长时间得不到你的消息……你找我找了多久?”
鼬看着他轻声说:“大约三个月前,听说有长相酷似你的人在久须志山出现。”
佐助的眼神波动了一下,鬼蛟就在这一刻踏上二楼,大力踹开了第一个房间的门。鼬绕过站在他与房门之间的佐助,似乎想要出去与正在搞暴力拆迁的鬼蛟说些什么,佐助却猛地拉住与他擦肩而过的哥哥。
鼬平静地看着他:“我去和鬼蛟交待一声。”
佐助同样平静地看回去,黝黑的眸子中看不出任何情绪,沉声说:“留在这里。”
“砰!”
兄弟二人所在房间的房门被踹开的同时,鼬挣开了佐助的手,佐助则突然握着他的肩头将他压倒在地,用身体压制住鼬身体的同时伸手捂住他的嘴。
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房间内情况的鬼蛟刚说出两个字:“你们……”
佐助陡然回头吼道:“滚!”
鬼蛟的神情迷茫了一下,而后听话地转身离开,不止离开了他们的房间,而且直接下了楼,离开这家旅馆。
佐助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被他压在身下的鼬,十六岁少年的双眸血红,瞳子中的六芒星缓缓旋转。
“‘等我有了同样的眼睛再来找你’,我记得你曾经是这么说的吧?那么……”他俯□,在鼬耳边轻声呢喃:“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呢?”
他直起身子,红色的双眸对上鼬同样鲜红的眸子,六芒星与三角手里剑形状的纹路以同样的速度旋转。他的唇边露出一丝奇怪的笑意,用几乎称得上甜蜜的声音说:“你快死了吧?你还有多久死掉呢?”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商昭的地雷~~ua~~
115
115、火影
鼬的眼神中终于带上了惊讶:“你……”
佐助放开对鼬的压制站起来,他关上被鬼蛟踹开的房门,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脱下外袍直接躺到了床上,舒服得呻吟了一声。“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又多又乱,简直累得不行……你不来休息一下吗?说不定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同床而眠了。以前倒是经常……啊,不提以前了。”
鼬默然站了片刻,如言也脱下了晓袍,躺在床的另外一侧。对于佐助这种时不时就突然放弃前一个话题,直接转到另一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的谈话方式,他现在已经有些适应了。
佐助侧过身,手拄着头看着他,重复道:“你快死了。——我曾经经手过一些过度使用血继限界导致身体崩溃的病例,你现在的状态已经到了几乎无法控制身体的状态吧?所以你才急着要找到我?你咳血多久了?”
鼬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你刚才对鬼蛟使用了幻术?你什么时候开启了万花筒?”
“就是今天,与宇智波斑谈话之后。你看,开启万花筒写轮眼其实不一定像你所说的那样,需要杀掉最好的朋友——你的万花筒又是怎么来的呢?你真的杀了宇智波止水?”
鼬沉默。
“你看,你又不说话……”
“宇智波斑是个很危险的人。”鼬突然开口,“他有着极大的野心,他所做的一切,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实现他的野心。不管他对你说了什么都不是出于想要帮助你的目的,而是想要利用你,吸引你站到他的那一边。”
“喔。”佐助笑了:“叛出家族的宇智波斑的话不可信,那么我应该相信你了?我的哥哥,杀死整个家族的男人?因为我该相信你所做的一切、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为了让我生活得更幸福,更快乐?”
鼬闭上了眼睛,佐助伸出手去覆上哥哥的双眼,感受着掌心中的温暖。他柔声说:“宇智波斑的目的是实现他的野心,那么,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你不惜高强度连续使用血继限界,战斗到这样的程度,你是名强大得足以毁灭一个小国,也足以得到一个小国的忍者,但你现在却一无所有,唯一剩下的不过是一具残破到濒临死亡的身体,你又是为了什么呢?为了木叶?为了和平?为了大义?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如果可能的话——”他笑了出来:“为了我?……抱歉,我不该笑的,但这句话说出来实在是让人觉得太可笑了……抱歉,我保证只笑一小会儿。”
片刻之后,他止住笑声,继续道:“我不知道宇智波斑在计划着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在计划着什么,我甚至都不知道我自己应该计划些什么。但很显然,无论是你,还是宇智波斑,都已经给我计划好了什么。这也是个很好笑的笑话,对不对?
“你曾经说过,当我拥有与你相同的眼睛的时候,你愿意把你的身体给我。我当时并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但现在我稍微理解了。你的身体已经破败不堪,你唯一有用的就只剩下这双眼睛了……宇智波一族最后仅剩的一对血兄弟,仅剩的一对万花筒写轮眼……没错,我读过那座石碑了,移植过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兄弟的万花筒写轮眼之后,使用血继限界就不再对身体造成无法承受的负担,可以自如地、永远地使用,所以又叫做‘永恒万花筒’,对吧?
“你的目的,大概就是永恒万花筒。我猜到了这个,唯一猜不到的是,这双永恒万花筒在你的计划中应该属于谁,属于你?还是属于我?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你大概计划着把你的眼睛给我吧。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或许你这么拼命地战斗,其中也有一部分是为了我呢……听起来似乎也不那么好笑了。
“你看,哥哥,我是真的希望这是真的,就像我曾经无比希望三代火影所说的是谎话一样。”
“佐助……”
“嘘……我累了……”他的声音渐轻,覆在鼬双眼上的手掌也滑落下来。“嘘……先睡一会儿吧……”
他睡着了。
影子陶壶隐去身形从他的怀中钻出来,蹲在他的枕头上看了他好一会儿,瘪瘪小肚子叹了一声。他又跳到睁着双眼若有所思的鼬面前,仗着自己正处于隐身状态大模大样地打量着鼬,冷不防鼬乌黑的双眼陡然变红,黑色花纹在瞳中缓缓转动,目光锐利地扫视影子及其周围的一片空间,焦点很快就要对准隐身的小陶壶了。
影子陶壶哧溜一下钻回佐助怀里不再冒头。鼬的视线随着一起转到佐助身上,他的双眉微皱,观察了一会儿不果后便略略摇了摇头,目光定在熟睡过去的弟弟的脸上。他一向冷静的脸上终于泛起复杂的表情,他伸出手,似乎想要碰碰弟弟的脸,但就在他的手指甚至已经感觉到了佐助肌肤的温暖的时候又收了回来,他在半空中攥紧了拳,又颓然落下。
佐助的声音似乎又回响在他耳边:“你快死了吧?你还有多久死掉呢?”
是的,我快死了,至于还有多久……大概会很快。
“你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为了……
佐助没有睡太久,天边第一道曙光射入窗子时,他睁开了眼睛。他下意识的第一个动作就是侧头去看身边的兄长,而后不偏不倚地撞进一双乌黑的眸子中。他看着这双眼睛中映出的两个小小的自己,突然就怔忡了一下。他伸出手指似是想要去触摸,却在即将碰触到的刹那落下——如同昨夜鼬的重演。
“你说过,你的身体是属于我的了。”
清冷的声音平静地回答:“是的。”
他闭了闭眼,将手掌放在额头上,带着一中奇怪的笑意说:“很久很久以前,你可知道我是多么……”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沉默着穿好衣服,回头道:“我们该离开这儿了。”
在老板娘饱含丰富意蕴的眼神与祝福中走出旅店门口之后,佐助终于调整好了心情,偏头笑问:“吃早餐吗?”
“好。”
走进最近的一家小店,佐助发现他们是清晨的第一位客人,围着围裙的老板满面笑容地招呼顾客,询问他们想要吃些什么。
“吃什么啊……有咸蛋黄裹明虾吗?”
“抱歉,小店没有。”
“魔鬼地狱麻辣锅?”
“没、没有……”
“油炸臭豆腐?”
“也、也没有……”
“香草薄荷冰淇淋?”
“客人,现在才刚刚是早上啊……”
“什么都没有吗?”佐助的唇边泛起冰冷的笑容:“你说,留着你们究竟有什么用呢?”
然后他沉默起来,目光集中在自己的手指上,似乎那里突然开出了一朵花儿。虽然没有任何声音与动作,但冰冷的气势充溢在整个小店里,老板整个人都僵在原地,汗如雨下,抖如筛糠。
坐在桌子对面的鼬探过手来抓住弟弟的手指,轻声说:“佐助。”
鼬的手指冰凉,一下子将他从莫名的燠热与暴躁中唤醒。他抬眼看着对面的人,笃定地说:“你快死了。”
颤抖着站在旁边的老板扑通一声摔到地上。
鼬的目光与声音仍然平静,像是安慰小孩子似的,说道:“不必难过。”
难过?我才没有,我甚至希望那一天早点……
他噗嗤笑了出来,对瘫坐在地上的早餐店老板说:“那就来两份三色丸子吧。”
“小店也没……不,客人请稍等!”小个子男人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影子在他的精神世界里偷笑:【队长,你又傲娇了……】
【嗯?】
【不不,我是说,你刚才应该试试“鱼丸粗面”的。】
【鱼丸粗面……既然你知道这个,想必也一定知道另外一句话吧?】
【什么?】
【从前有个小王子,后来……他死了。】
【队长,咱能不讲冷笑话吗?】
【我没有讲笑话。】
影子默了一下,然后他突然“啊”地一声叫出来,声音中充满了惊喜。【队长!】
【嗯?】
【麦兜!麦兜不属于我们在任何一个世界中得到的记忆!但现在我们却全都记得它!这证明……】
【这证明,从前的我的记忆开始苏醒了……这是黑盒子上标志出来的最后一个世界。】
佐助抬眼看向对面的兄长,问道:“你听说过鱼丸粗面的故事吗?”
“鱼丸粗面?”
(故事见作者有话说)
鼬的眼睛中带上了点笑意:“没有听过。”
“那这个呢?‘从前有个小王子,后来他死了。”
“没有。”
“小猪麦兜?”
“也没有。”
“这样看来……留着你或许也还有些用处。”
鼬突然就笑了,虽然笑意清浅,却成功地让佐助愣了一下。
“很久没有看到你笑了啊……”
“是吗?”
佐助突然觉得有些窘迫,他抬眼看向小店的门口:店老板已经出去好一会儿了。
“老板大概不会回来了吧?抱歉,我方才有些失态。”
“没关系,再稍微等一会儿吧,或许老板马上就回来了呢。”
“丸子来了!”似乎这个村子的人和各色忍者打的交道比较多,老板竟然没有被吓跑,反而端着个盘子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解释着:“小店没有三色丸子,我特意去另外一家买了来,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佐助拿起一支丸子咬了一口,软软糯糯的甜蜜口感在唇齿间流淌的瞬间,仿佛又回到了许久许久的从前。
又或者是……更加久远的从前。
许久许久的从前,曾经有人带着小小的他买上一串软软甜甜的糯米丸子,微笑着看着他皱起短短的眉一口一口地啃完。
更加久远的从前,他曾经带着一个小小的孩子买过一串酸酸甜甜的,有着晶亮糖衣的糖葫芦,微笑着看着孩子皱起短短的眉啃掉个大饱满的山楂。
那是在什么时间呢?谁又是……那个孩子呢?
在所有他穿越过的世界里,他都是扮演弟弟的角色,都有一个哥哥,而在记忆模糊的从前,似乎他才是那个负有保护、照看之责的哥哥。
我的弟弟是谁呢?
模糊的记忆里泛起成片成片的、惊心动魄的血色,头剧烈地疼痛起来,他猛地伸手捂住额头。
“佐助?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他摆摆手,但下一刻就陡然陷入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他从黑暗中清醒过来,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你醒了?”
他努力睁大眼睛想要辨认说话的人是谁,但眼前一片模糊,无数个人影重重叠叠地在眼前闪现,无数张脸在他的视野中一一拉出长长的残影。
就像是世界整个儿碎裂了,所有的碎片又一起挤在他眼前。
他忍不住伸手去揉眼睛,手指却被人握住。
“不要动,你的眼睛在流血。”
“谁……谁在说话?”
耳边的声音突然静默,但他没有注意到声音的停顿,因为他眼前的碎片中闪现出似乎曾经无比熟悉的人影。
“妈妈?……父亲?”
“佐助……”耳边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回声音中带上了复杂的感情。
“小安……乐乐!”
“佐助?你在说什么?”
他突然反手死死攥住鼬的手,无焦距的双目圆睁,嘶吼:“你杀了他们!是你杀了他们!对不对?”
清冷的声音顿住好一会儿才低低地回答:“对。”
“我要杀了你!我发誓——我要杀了你!”
“……好。”
他陡然定住。
眼前的碎片与重重叠叠的虚影渐渐褪去,他的眼中重新映照出真实的世界,映照出那张带着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复杂神色的脸。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不是你……不是你……”
“佐助?”
“不是你,不一样……但是……”
虽然眼前再也没有了碎片与虚影,但不知从何而来的各种情感依旧充斥在他心中,他捧住鼬的脸,将自己的额头贴在鼬的额头上,目光中透出极致的混乱和痛苦,就像是溺水的人死死抓住唯一的一根稻草,或者困兽徒劳地抵住坚固的囚笼。他哑声问:“为什么?我不知道——我不明白,为什么?如果你想要的是我,你何必拉上整个家族,拉上所有人陪葬?如果你想要向所有人复仇,又为什么一定要留下我,留下我一个人看着这一切?你想做什么?你想要什么?你究竟……”
他茫然的双眼中再一次恢复神志,他放开鼬,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远了一点儿,凝视着哥哥的脸,喃喃地说:“不是你,抱歉……不是……你……”
“佐助?到底怎么了?”
他像是一下子被剪断所有提线的木偶一样倒下去,软绵绵瘫倒的身体被鼬抱在怀里。
“佐助?”
“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呢?”他闭着眼睛呢喃,“你和我之间,这一切,你想要个什么样的结果呢?我想明白了,这么多年以后我终于想明白了,但我真的希望……”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弱,直至低不可闻。
鼬望着双目紧闭的弟弟陷入了沉思:究竟是怎么了?现在的佐助并不是个容易精神崩溃、精神恍惚的人,突然发生这样的情况必有其因。难道说宇智波斑对他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用了幻术?还是说……
==
佐助醒来时已是月上中天,他盯着又圆又大的月亮出了一会儿神,才开始呼唤自己的灵魂分|身。
【影子!】
【队……呵欠……队长?】
【我想起来了一些东西,你也想起来了?】
【是的,怪不得火影世界是你下意识地自主选择的第一个世界。】
【我当初……我真应该在那种疯狂初露端倪时就杀了他……我的弟弟。】
【你不会忍心,你当时下不去手,你总是以为他能慢慢地想清楚,从任性的孩子长大成熟,你总是想着给他一个机会,再给他一个机会。】
【呵,妇人之仁。】
【现在想想,我倒是开始佩服鼬了,他能下得了那
115、火影
样的决心,下得了那样的狠手。】
【那又怎样呢,鼬现在活得也不快乐。】
【至少木叶的人都还安稳地活着,他成功保护了他想保护的东西——至少是他想保护的东西之一。而我……我彻彻底底地失败了。】
【队长……】
【该选择的时候没有选择,该站队的时候迟疑太久,该狠下心来快刀斩乱麻的时候……不过是妇人之仁!】
【队长……你下定决心了?】
【是的——没错。】
【我们这就离开?】
【不必匆忙,这是旅程中的最后一个世界,你的“天地灵气”还没有吸收够,我也还没有想好万全的计策。所以,在我做好计划、你也补全能量之前,还是留在这里吧。毕竟一旦离开就再也……】
【好。不过,在这里……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啊……】
耳边传来压得极低的咳嗽声,他睁开眼睛,发现鼬刚刚放下捂住唇的手。他抓住哥哥的手,指尖触到的是偏冷的体温,眼中看到的是暗红色的鲜血。
“你快死了。”
“大概吧。”
“我……我以前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事,但现在我却敬佩你的魄力和行动力了。若是当年换我在你的位置上,我做不到你的程度。我……”
【队长!有人在周围窥视!】
【——谁?】
【味道很淡,隐约感觉像是那碗奇怪的西红柿鸡蛋汤。】
【斑?我没有感觉到他的查克拉。】
【所以说味道很淡,我不是说过他是一碗没有碗的西红柿鸡蛋汤……】
【停!我不想探讨这种形而上的东西,你确定是斑在这里?他来做什么?】
【总不会是什么好事,很可能是来看看你和鼬究竟打算做什么,借此判断你是否真的被他忽悠到了,是真的打算加入他的阵营还是当个木叶的卧底之类的吧。】
【真是麻烦。】
【我们该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当他不存在。】
【这样好吗?】
【目前还没有必要去考虑那个连脸都不敢露的家伙,毕竟是他主动找我而不是我主动找他,我对于他的价值比他对于我的价值更大,随他去吧。我现在没有演戏的心情。】
他继续对鼬说:“不过,若是当年换我在你的位置上,我大概不会与你站在同样的立场上。在‘家族’与‘其他’之间,我选择的永远是家族,不管这个‘其他’是什么。”不知想到了哪里,他出了一会儿神,唇边露出带着自嘲的笑容,低声自语:“若是当年我……”
他随即摇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我该拿你怎么办?你的手上沾满了家族的鲜血,但你终究是我的哥哥……世间之事从来没有两全,有舍才有得,不舍则不得。世间从无两全,只有两空。很多时候,为了最终的那个结果,我们必须痛苦地舍弃掉很多珍贵的东西,比如……比如你。”
他朝着鼬前倾身体,伸手覆在哥哥的双眼上,轻声说:“把它给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鱼丸粗面是引用的内容,所以不占正文了,放在这里吧。
“麦兜:‘麻烦你,鱼丸粗面。’
校长:‘没有粗面。’
麦兜:‘是吗?来碗鱼丸河粉吧。’
校长:‘没有鱼丸。’
麦兜:‘是吗?那牛肚粗面吧。’
校长:‘没有粗面。’
麦兜:‘那要鱼丸油面吧。’
校长:‘没有鱼丸。’
麦兜:‘怎么什么都没有啊?那要墨鱼丸粗面吧。’
校长:‘没有粗面。’
麦兜:‘又卖完了?麻烦你来碗鱼丸米线。’
校长:‘没有鱼丸。’
旁白:‘麦兜啊,他们的鱼丸跟粗面卖光了,就是所有跟鱼丸和粗面的配搭都没了。’
麦兜:‘哦~~!没有内些搭配啊……麻烦你只要鱼丸。’
校长:‘没有鱼丸。’
麦兜:‘那粗面呢?’
校长:‘没有粗面。’
麦兜:‘什么都没有,开什么店!’”
116
116、火影
秘密基地,堆满了医疗仪器的房间。佐助在各式仪器中忙碌,将之一一调整到合适的数值上。一名有着红色长发、戴着黑框眼镜的女孩在他身后捧着脸看着他,身周简直要冒出实质化的粉红色泡泡来。
【队长,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你确定要这么做?】
【没错。】
【那么,对陶乐,你也打算……】
【不,鼬和乐乐不一样。乐乐纯粹只是为了一己私欲,只是单纯地为了报复……而已。】
【很好。】影子松了口气,【我还真怕你再心软一次。这么说来,我们还能存在在世界上的时间不多啦。】
【我们已经苟活得足够久。】
【但要告别还是会伤感啊。】
【又不是马上去死……西红柿鸡蛋汤还在吗?】
【不在,他发现香磷之后就凭空消失了,应该是不想被香磷这个难得的感知型忍者发现自己的存在吧。我说啊,队长你真的信任这个小女孩能做好如此重要的手术?】
【她不需要给我做手术。】
【那你弄这么多仪器来……】
【它们不是给我用的。】
【你一个都不用?】
【别忘了香磷的特殊能力。】
【等……等等!这也太简单粗暴了吧?】
【不管什么方法,能达到目的就是好方法。】
影子默了一下,然后换上一个不怀好意的语调:【就像鸣人?】
【闭嘴!】
“香磷,请你先在门外稍微等候一会儿。”
从眼睛中往外冒小心心的女孩飘悠悠地离开房间,佐助这才站到房间中央的病床边,低头看向躺在床上的鼬。
时间在互相凝视中悄然溜走,兄弟二人各自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极为复杂的感情。鼬的表情最终定格为释然与对弟弟所面对的未知未来的担忧,佐助的表情则闪过一丝深切的哀伤,最终定格在面瘫脸上。
佐助首先打破沉默道:“你可以安心去死了。”
鼬看着他,嘴边露出一个笑容。“嗯。”
“需要打麻醉吗?”
“不必了,这点小痛我可以忍受。”
佐助推了一针:“从一数到十。”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麻醉药量不够,没有起到效果吗?佐助又推了一针:“从一数到十。”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佐助推了第三针。片刻之后,他看着鼬清澈的双眸,伸手抓起整整一桶的麻醉液体挂在点滴架子上。
“佐助,你也是宇智波族人,如果我们一定想要保持清醒的话,麻醉剂这种东西再多都没什么效果——手术的过程中你不希望我拥有意识?”
“反正你也是要死的,死前又何必再遭零碎罪?”
鼬的眼睛中带上了一点悲伤,他静静地看了佐助一会儿,说:“我想再看看你。”
“黄泉之下,我们总有永远相聚的时候。”佐助顶着面瘫脸说,语气平静得就像是和同伴约定后天一起去看电影。
鼬再次笑了。“不必难过。”他说,然后抓住佐助的手认真地叮嘱:“好好活着。”
他闭上双眼,呼吸变得规律、绵长。
佐助看着安静地躺在手术台上的人,静静地站立了片刻,拿起锋利的小刀切入肌肤之中。
门外的香磷一直从旭日初升等到夕阳西下,被佐助推醒的时候,她刚刚吹出个口水泡泡。
惊醒的红头发少女先是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向后瞬身拉开距离,待看清持着蜡烛的人的容貌时,警惕的表情便松懈下来,一边和佐助打招呼,一边转过身去迅速整理自己的仪容。十几秒钟后回过身来时已经从那个睡得天昏地暗头发蓬乱的形象变成了干净整洁的甜美女孩。
虽然在方才转过身整理仪容的时候听到从佐助的方向传来轻轻的咕唧咕唧两声,不过她没有太在意发生了什么——佐助通常都不会对她解释自己所做的事,而她也完全不在意,认为只要能够看着佐助就好了——她抬头冲自己暗中恋慕的俊秀少年微笑,下一刻就毛骨悚然地发现心目中的俊美对象竟然瞬间变了个模样:双眼所在的位置变成了两个血窝,几行鲜血顺着脸颊滑落,两只沾满鲜血的双手正朝她伸来,手指间还各捏着一颗血淋淋的眼珠。
这简直就是噩梦中的索命恶鬼!
香磷使劲尖叫了一声,冷汗涔涔而下。她用力掐自己的手臂试图从“噩梦”中醒过来,绝望地发现尽管手臂剧痛,自己却仍然没有要脱离噩梦的迹象。
然后她听到佐助冷淡中略带一丝不耐烦的声音:“接着。”
她颤抖着伸出手,两粒黑白分明的眼球就滴溜溜地滚到她的手掌中,在她的掌心晕染开两抹血色。
我……我我我虽然做梦都想得到佐助送给我的东西,不管是不是定情信物都无所谓,但唯有这样的“礼物”无法接受啊啊啊啊啊啊!
这个噩梦里的厉鬼哪怕是其他任何人老娘都可以狠下心砍掉他,但为什么要是佐助啊啊啊啊!下不去手啊怎么办!再说即使是这样的佐助……看久了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了。而且失去眼睛的佐助……一旦接受这样的设定……我愿意做你的眼睛!我愿意一辈子照顾你,绝对不会嫌弃你的!
红发的少女依旧在颤抖,不过已经很难说是因为恐怖还是因为激动了。
血糊糊的“厉鬼”佐助皱了皱眉:“不要想奇怪的事情,香磷。”
“啊?什、什么奇怪的事情?才、才没有呢!”她低头充满羞涩地看着掌心中两颗圆滚滚的可爱眼球。
“你刚才已经说出来了。”
“诶?说出来也没关系吧,反正这只是一个梦啦!”
“谁说你是在做梦?”
“不、不是做梦?”香磷抖抖索索地抬头,惊悚地发现佐助不知从哪里掏出两只眼睛塞进空荡荡的眼眶里。
“佐……佐佐佐佐佐助你在做什么?”
佐助再次伸出染血的手:“给我。”
红发女孩内牛满面着把手里的两颗圆滚滚的可爱眼球递过去,抱怨:“你说过送给我的。”
“你可以留着它们。”
“诶?我可以吗?”
“喜欢就送给你,把你的手给我。”
香磷瞬间露出极其梦幻的神情,羞涩扭捏着绯红了脸颊:“哎呀,太……太快了吧?而且……”求婚的话,“不需要跪下来吗?”
佐助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问:“你在想什么鬼东西?”
因为下意识地瞪大眼睛的动作,他塞进眼眶里的两颗眼球差一点就掉了出来,被他用手指重新推回去。
他皱眉“看”向思维不知跑到什么诡异地方去的香磷:“别忘了我叫你到这里来是为了做什么。”
“为了做什么?你没有告诉我啊。”
佐助歪头回忆片刻,发现自己出于安全考虑,的确没有说出过他的计划。于是低头道歉:“对不起,是我忘记了。”
由于他的这么一低头,两颗眼球实实在在地滚了出来,在落地之前被他险险接住,第二次塞回眼眶。
“现在,先把你的手给我,香磷。”
“……”
“香磷?”
佐助抓过仍旧保持呆滞的女孩的手,一口咬在她的手腕处,大口吸吮起鲜血。
随着吞咽进香磷的血,他的查克拉迅速补充充盈,两只眼球上的神经与血管也自动接合在眼窝的相应部位上,无生命的死物重新变得灵动。
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绯红的瞳眸中显现出六芒星中套着三角手里剑的黑色线条。
“佐助,你的……眼睛……”
“这就是永恒万花筒了。”
“诶?”
“去把水月和重吾叫进来,我有一个重要任务交给你们。”
==
距木叶不远的树林中,三个人影在前行,其中最为高大健壮的人肩上扛着一个长方体形的东西。
“我说啊,”背上背着大刀的少年问:“佐助到底是怎么说的?”
“把它送到木叶,就说‘我把你们的英雄送回来了’。”香磷回答。
“可那个明显是棺材吧?里面装的是死人吧?专门把‘英雄’的尸体送给木叶,难道不是赤|裸|裸的挑衅吗?木叶可是有很多强大忍者的村子,我们这是送上门去找死吧?”
“佐助肯定有他的计划。”
“没错,他的计划就是找死的事情让我们来干。”
“喂!水月!我警告你,不许这么说佐助!”
“哈,那你说说佐助的计划是什么?也好让我和重吾有个准备。”
香磷有些心虚:“到、到木叶你就知道了。”
“就是这个?没说些别的什么?”
“他还说:‘香磷,说不定你会和木叶的一个白痴意外地合得来呢。’”
“这算什么计划……其实佐助压根就没告诉你他有什么计划吧?你个傻瓜还真以为他很信任你?”
“才不是呢!佐助他给了我……”他身体的一部分呢,你们可是谁都没得到这个!
“什么?”
香磷红着脸扭头:“你不需要知道!”
“切~~~~”
“想打架吗?”
重吾连忙丢下肩头的棺木,隔开即将打在一起的两个人。
水月:“我说啊,这里面到底装着什么?打开来看看怎么样?”
香磷:“不行!”
水月:“香磷你真的一点都不好奇?只是看看,又不会造成什么损失。”
说着,水月已经手脚很快地撬开了棺木的盖子。
“真的是一个人啊。”
香磷:“长得和佐助好像。”
重吾:“他头上带着木叶的护额,但被划了一刀——这是木叶的叛忍!”
“所以说很奇怪啊,为什么要让我们送到木叶去,还说是‘英雄’什么的……”水月用食中两指在棺中人的颈侧按了按,判断:“是死人。”
重吾:“他的眼睛好像不见了。”
香磷:“眼睛……”
水月:“我们就把他丢在这里怎么样?反正这片树林也离木叶很近,算是木叶忍者的巡逻范围,丢在这里肯定有一天能被发现。”
香磷:“这样不好吧?”
水月:“难道还真的扛个尸体去找死?……不过,如果只是叛忍的话,说不定也可以去领赏钱?”
香磷:“噤声!有四个查克拉出现,速度很快!”
下一刻,一名白发的蒙面忍者站在他们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他的视线落在打开的棺木中,面色陡然变得凝重。
“这是……”
==
香磷、水月、重吾小队在鼬的棺木边遇到木叶小队时,佐助正和那位“没有碗的西红柿鸡蛋汤”忍者先生对坐而谈。
“这就是‘月之眼’计划了?”
“没错,想象一下计划成功后,世界将会变成一个多么美好的存在吧!我愿意与你一起……”
佐助打断了面具忍者的热情承诺,“将世界的污秽清洗掉之后,我不会再留在这里。”
面具忍者愣了一下:“佐助……”
“它终究是污秽之源,我不愿意继续存在于污泥之上。将它予以清洗,我已经尽到了我对于它的责任,我不再继续参与到之后的事情中。”
“你的意思是?”
“月亮,等集齐九只尾兽,唤醒封印在月亮上的十尾的时候,我要离开这里,去往月亮。”
“这是你的最终决定?”
“是的。”
“虽然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