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美丽不是一种错误(网王) 完第9部分阅读
幸村 美丽不是一种错误(网王) 完 作者:rouwenwu
浅的笑意。
对面的少女显然没有她的好心情,端着苦涩的咖啡喝了几口便放下,双手搭在桌面上,清冷的眉宇间显得有些苦恼。
“那家伙已经连续几天闷闷不乐了。我开始以为她是害怕要嫁给幸村精市,后来才发现不是。”为此,七月实在没办法开解那只已经钻牛角尖的兔子,一只偶尔太固执的兔子。
“七月,我觉得嘛,虽然三月保持童心很好,但她也该长大了。”
七月皱眉,显然不敢苟同。
“其实,我觉得幸村精市于三月而言也是个好选择。”清水淡心缓缓的说,抬手制止了七月的反驳:“虽然与幸村精市接触不多,但我感觉得出来他是个很温柔的人,而且有耐心毅力。如果三月的人生道路上有他在一旁指引等候,三月将来会成长成一名很出色的女性。”
这样说来,或许还是人家少年比较吃亏呢。
七月神色阴郁,“人都有逆反心理,被人这么安排人生,你觉得幸村精市会妥协?至少我不允许有人这样对待三月,随意安排三月的人生。”七月斩钉截铁的说,态度非常强硬。
所以说就嘛,七月表面上对三月经常不客气的教训,其实是个比任何人都溺爱三月的人。看到七月不覆以往的冷静理智,清水淡心只能说她是关心则乱,当局者迷。
“呵呵,七月难道你忘记了幸村精市是什么人了么?我想能在网球场上被人誉为神之子的人,是不可能软弱的受人摆布的,这是对他们的一种侮辱!”
七月蹙眉良久,终于恍然说道:“幸村精市在这则婚约中是自愿的?”虽是疑问句,语气里却是再肯定不过。七月有些放心了,如果不是好友提醒,她都快要忘记这则婚约关系中的当事人不只三月一人,还有王者立海大的幸村精市的参与。
幸村精市是何人?他是立海大网球部中的王者,是网坛中的神话,是所有喜爱网球的人所难以超越的神之子。这样的人非常注重自己的本心,根本不会任人随意摆布他的人生,他的未来。
那天事情不了了之,除了大人们兴致勃勃的讨论着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外,其实也是让两家的后辈先认识,心里好有个底,而结婚的事宜还要两家商讨更多的细节。
当然,后来三月明明确确的发出抗议之声了,只不过被千草弥彦一个眼神瞟过来,没有骨气的某只再次躲到七月和幸村紫叶身后瑟瑟发抖。
想着,七月叹了口气,揉揉隐隐发痛的额际。
“还有一个麻烦。”七月说:“是千草弥彦,三月的父亲。”七月的神情流露出一种介于困惑与生气中,似乎对千草弥彦这个人有种很复杂的感想。
“三月的爸爸?长得怎么样?”清水淡心很感兴趣的问。
“和三月有五成相似,不过也是个妖孽!”七月再喝了口咖啡稳住心神,“三月只是他的工具。我想,他那么执着的想让三月嫁给幸村精市,原因在于幸村夫人身上。”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千草弥彦对幸村千绘与众不同的态度,这让七月有些狗血的想起一些三流的八点档偶相剧,相当黑线。
清水淡心无语了会儿,方道:“其实你也不必太担心,如果三月嫁到幸村家,三月便与千草家没有关系了。”
千草弥彦的存在于三月而言是个导火线,没有人知道千草弥彦曾经对三月做过什么事,让三月对千草弥彦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感和绝望。三月一直是单纯的、快乐的、活泼的、乖巧的、善良的、很能在不知不觉中惹祸的、很无厘头的,可是就是没有见过她对哪个人能有这种发自内心的恐惧与毁灭感。
三月恨不得杀了千草弥彦。
这种感情太不正常了。
清水淡心伸手轻轻揉抚七月的额头,想拍散她眉宇间的阴郁,“啊啦,真的不必那么担心,三月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她会明白的。”
七月勉强笑了下,抛开这个话题和她聊一些平常的东西。
三月的低迷气息一直持续了好几天,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学校,小女生的反常都令人侧目。
好吧,七月对此无能为力,而同班的切原赤也在某只狐狸的鬼主意中,发现对现在人生陷入惨境的某只兔子实在不实用,于是切原赤也弃之,找上了他觉得最可靠的幸村部长。
“赤也为什么那么关心她呢?”幸村精市托着下巴笑盈盈的问。
幸村精市长得很美丽,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否认的事情,这种美丽使他看起来多了一种柔弱之感的同时,却显得很温柔。然而,却又是个让任何人都无法认为他软弱好欺的人,瞬间迸发的气势,是任何人也难以匹敌。那种温柔,让他像冬日里的暖阳般给人平和温暖的感觉。
切原赤也挠挠已经乱蓬蓬的头发,很单纯的笑道:“因为三月是我的朋友啊!而且,总觉得三月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她这个样子真让人很不习惯,已经有好多的男生来问我三月怎么了。”
说着,切原赤也撇撇嘴,真不知道那只兔子有什么魅力让那么多无知少年暗恋。(皮相之美,永远是人类无法抗拒的一种存在,不是人人都和小海带你一样无视皮相,只重感觉的。)
“哦……”幸村精市拉长了声音,“听说三月曾经和你表白过,你们是学校里公认的情侣呢。”
小海带马上炸毛了,“我怎么可能和那个家伙?三月是朋友、朋友啦!”
不知为什么,他和三月一见如故,很轻易的便成了朋友,但要说什么男女朋友,他可是不干的。他才不要一个拥有怪力和奇怪审美观和让人囧囧有神品味的女生做女朋友,这样会让他彻底绝了男孩子对异性那种朦胧的幻想。
幸村精市失笑,温和的说道:“别担心,她很快就会恢复正常了,我保证。”
切原赤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家部长那么信誓旦旦的口吻,但这不妨碍他对幸村精市的信任。而小动物敏感的第六感让他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就不知道这只海带将来知道真相时,会不会被雷得精神失常。
那么,同居吧!
园艺社的部活其实很轻松,园艺社里女生占人数比列的三分之二,大多是些热爱花草园艺的文雅女孩子,所做的事情就是松松土、除除草、浇浇花什么的。
三月每天的部活时间不多,做的也是一些比较简单的工作。这只凭借她那张可爱的脸蛋,还有孩子气的乖巧性格,很容易便赢得了园艺社上上下下一致的喜爱,与他们打成一团。
小早川知夏是三月在园艺社里交情比较深的一位女性朋友,虽然不同班级,但也不过是隔壁班的,一出教室门左转就能遇见了。而且这两只的相处情形,怎么说呢,倒有一种主人与宠物的感觉。
小早川知夏长得不错——应该说这个世界无论男女都是美型的,平时给人的感觉有些漫不经心,但一遇到她喜欢的东西,会变成一位气势涛天的女王攻。
“三月,来,啊~”
张嘴,一颗超浓的牛奶糖滑进嘴里。三月捂着鼓起的脸,眯起眼睛咀嚼。
像只无害的小兔子,真是惹人怜爱。
小早川知夏拍拍小女性的头顶,一起蹲在园艺社的矢车菊花田中偷懒。
“三月,明天又是周末了,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箱根玩两天?”
闻言,三月神色有些黯然。如果是以往,她一定会快快乐乐的答应,可是现在非常时期,未来迷茫,她哪里有心情去玩?
“啊啦,少女,别苦着一张包子脸,会变丑的哟~”小早川知夏捏捏小女生的脸蛋。
“反正我本来就长得很丑……”三月嘀咕着。
小早川知夏有些无语,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长相甜美可人赢得立海大从一年级到三年级不等的众位男生好感爱慕的小女生总会认为自己长得很丑呢?原本是见她这一个星期来一直情绪低落想在周末邀请她去玩的,看来这只是不会去了。
小早川知夏无趣的将口袋里特地为诱哄小女生而准备的牛奶糖塞给她,拍拍衣裳上沾的泥土站起身:“好了,放学了,我们回家吧!”
“哦~”
甜甜的牛奶糖一直是三月的最爱,虽然说这么大还喜欢喝奶制品总被人笑是长不大的孩子,但喜欢就是喜欢,她也没办法。
刚出校门,便见到学校门口前忤了一堆的学生,皆以女性居多。此时应是放学很久了,这种时候学生应该走得差不多了。而现在,校门口却热闹得好像有什么大名星光临一般。
三月有种不好的预感,小早川知夏早已拽着小女生走过去一起瞧热闹——有热闹不凑白不凑,这是小早川知夏的口头禅之一。
三月瞪大了眼,直勾勾的看着那站在校门口前的花坛前的长发男子。
熟悉的容颜,穿着一身名贵的休闲服饰,长及腰股的黑色长发依然用一根发带随意绑的脑后,精美难测的脸蛋上总是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白色的丝绸衬衫使他看起来像是从画风华丽的漫画里走出来的贵族,一举一动优雅魅惑,致命的吸引力让人连眨眼都舍不得。
“啊,三月,他长得很像你呢。”小早川知夏只一眼便看出那名像花密一般吸引无数蜜蜂蝴蝶的男人与身旁的兔子六七成相似的容颜,很轻易的俘获了在场在半女性的芳心。
三月很想说她不认识他,想掉头就跑,但那男人已经发现她们了,望过来的目光令她恐惧得挪不开脚,久远的记忆侵蚀着她的脑海,那种濒临死亡的绝望让求生的意识无比的强烈……
“啊啦,小三月,终于等到你放学了。”男人用那种贵族的咏叹调叹息般的说,清雅如玉琴的声音当场让无数女人痴迷。男人闲庭散步般走过来,对小早川知夏略略欠身,表现出完美的礼仪,“小姐你好,我是三月的父亲千草弥彦。”
“你、你好,我是小早川知夏,很高兴认识你……”小早川知夏涨红脸,手足无措。
千草弥彦只是低低的笑着,伸手拥住看似很乖巧其实已然僵硬的女儿的肩膀,“三月,走,爸爸和你一起去吃晚饭。”说着,对周遭围观的少女们露出迷人的笑容,轻拥着少女离去。
高级的法国餐厅里,一名女性服务生俏脸红红的接过千草弥彦递来的菜单,躬身行了个礼离去。千草弥彦微往后靠,让背靠在椅背上,闲适优雅,双手托着下巴看着对面规规矩矩坐着、低垂着脑袋的女孩。
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滑过男人的眼眸,千草弥彦勾起红唇,露出漫不经心的笑容。
“啊啦,三月,这么久不见爸爸了,不想和爸爸说些什么吗?”
如果不是七月曾经叮嘱过她不可以依靠自身的力气和武功伤人,对面的男人早已经死过千百次了。恐惧与恨意在心里交织,她连抬头的勇气也没有。
“过了一个星期了,三月考虑得怎么样了?”
她根本没有考虑过,心里一直是抗拒的。
“你有什么不满的?精市可是百里挑一的好对像,你们女人不是都想嫁给这种既是世家的继承人又品貌双全的白马王子么?现在机会就在你面前,你真的舍得放弃?”
怒气在心里漫延,三月捏攥紧了拳头,胸坎气得一鼓一鼓的。
幸村学长才不是她的白马王子,她不要嫁给妖怪,她也想要嫁给帅帅的男生,组成一个美美的家庭,而不是担心以后会生妖怪孩子。想着,三月不禁有些埋怨对面的男人,都是因为他长得太丑了,才会让她自己也长得不咋样,遗传真是可怕啊!(= 。=//看文的亲可以忽视这只的心理活动……)
“三月,不管你愿不愿意,你是必须嫁给幸村精市!”千草弥彦盯着对面的女孩,声音不急不缓,“这是幸村家与千草家当年的约定。而且,幸村精市长得很像千绘,千绘是我的低线,任何人都不准触范……”最后的声音近乎叹息的喃语。
如果是一个有理智的人在这里,听到千草弥彦的话,绝对会骂他不知廉耻。但是千草弥彦就是这种人,随心所欲、无所顾忌,为了自己的坚持,哪管你洪水滔天。
——我死后,哪管你洪水滔天。
这是千草弥彦的放肆与无心,这世间令他坚持固守的东西不多,一但坚持,便是死亡也不能改。
三月突然很想哭,但她生平第一次觉得在谁面前哭也好,就是不能哭给这个男人看!这种被迫面对的感觉一点都不好,没有被允许的退路,只是冷冰冰的,用一种如蛇般的视线将她缠绕。
所谓的“父亲”根本不喜欢她,她可以感觉得出来,而他所坚持的这段婚姻,只是因为他想坚持,所以不允许有任何超出他允许的范围。若不是为了七月,她才不要面对着这个男人……
一道阴影投在视线所及之处,三月听见另一道声音响起。
“抱歉,弥彦先生,我迟到了。”
“没有,我们也只是刚到,精市先坐下吧,陪我们父女俩吃个便饭。”千草弥彦的声音满是包容。
幸村精市微欠身,然后拉开三月身边的椅子坐下,很细心的发现某只兔子搁上双膝上攥得死紧的拳头。幸村精市微微皱起眉头,很快便放开。
老实说,今天收到千草弥彦的邀请时,他有些惊讶,但基于晚辈的礼节,他还是欣然扑约。只是没想到在场的还有他的小未婚妻。
是的,未婚妻,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便定下的婚约了。如果不是千草三月一直呆在中国没有回来,大伙几乎都要忘记幸村家与千草家曾经这个婚约协议。
幸村精市刚坐下,服务生很快便上餐了。
幸村精市与千草弥彦出身世家,无论有多急的事情都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餐桌礼仪,而三月在两个气场强大的“妖怪”都在场的情况下,恨不得将自己的存在透明化,更是不可能自己去搭腔找话。于是一餐饭在三人沉默中进行。
饭后,侍者辙去杯盘,端上饭后甜点和茶。
幸村精市礼貌性的喝了口茶,说道:“这几天都没见弥彦先生,我以为您又去为旅游了呢。”
“是去各处走走,这些年在国外走得多了,几乎忘记了自己国家里曾经走过的地方,很令人怀念呢。”千草弥彦笑笑,深邃的黑眸黝深不见底,“啊喏,在你们结婚前我是不会离开日本的哦,精市。”
幸村精市微笑不变,优雅从容的如同面对的是一个最平常不过的朋友同学,只可惜少年在男人面前还显得嫩了些,耳根子微微透红。
千草弥彦敲敲桌面,说道:“我和伯荣千绘他们商量了,你们现在还是学生,将来也要上大学,结婚确实早了点。不过,你们还是先要先结婚的,只是先不对外界公开。”
不公开的意思是只是这两家知道,只是按平常家庭的事宜来办。幸村精市在心里琢磨,发现这个安排现在挺好,他们还是学生,应该享受学生的生活,不必受到太多外界的干扰。
幸村精市眸光微转,瞥见身旁的女孩双手拧成麻花了,似乎很想鼓起勇气抗议。
“我、我不……”
三月终于抬头正面面对对面的男人,脸色有些惨白。
千草弥彦眯起眼睛,“这就是你考虑了一个星期的结果?”千草弥彦轻轻叹息,轻滑迷人的声音有些纵容的宠溺,“三月,我的孩子,你应该长大了。相信萦音那孩子和你说过,这则婚约于千草家来说代表什么,难道你真的愿意你最喜欢的七月受老头子摆布,被逼回千草家么?”
血色一下子从面上退去,三月身体有些发颤,冰冷的手无措的想抓住些什么,直到摸到一只温暖的手,想也不想的紧紧攥住不放。
“我……”嘴唇嗫嚅,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千草弥彦看向她的目光满满是怜悯与轻笑,“好吧,爸爸也知道你们还没有谈恋爱,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一下子要你们结婚确实有些牵强。不如,先同居吧。”
话落,少女从颤抖到摇摇欲坠了。
幸村精市很想掩脸叹息,突然发现对面的那个不良父亲简直在以逗弄他可怜的女儿为乐。
“为了七月,三月可是要好好考虑哟~”
名为“七月”的大石头砸来,某只胆怯的兔子奋起了,“好,我答应!”
幸村精市终于明白什么叫畏惧到极致便是无所畏惧了,小白兔的勇敢实在是值得令人好生祝贺一番,看着眼睛里已经为了“七月”而熊熊燃烧起来的焰火的女孩,幸村精市觉得他未来的生活似乎会很有趣。
当然,他一直没有抗拒。
如果是三月,他很愿意。
也许是初见面那双被泪水润洗过的清亮无垢的眼眸俘虏了心房,或者是日渐相处观察中让他慢慢的在意起总是状况百出的女孩,或者又是因为他心里知道她是“千草三月”,家族为他订下的未婚妻,只是属于他幸村精市一个人的所有物,不是任何东西可以替代的……
嗯,说来,“幸村三月”比“千草三月”更朗朗上口呢。
直到千草弥彦借口离去,留给这对未婚夫妻一点相处空间时,奋起的勇气终于从三月心中如潮水般退去,三月垮着张小脸,又有些无措了。
啊啊啊啊,她又做了冲动的蠢事了!!七月会骂死她的!
同居不就是变相的告诉他们,她认同两家订下的婚约了么?
“啊啦,三月,怎么了?”
温雅和煦的声音响起,三月有些迷茫的抬头看了眼身边的紫发少年,然后因触及那张美丽的脸庞时又马上撇开,不敢正视。
经过千草弥彦那个妖孽的刺激,三月发现自己一直认为很可怕的妖怪——幸村学长其实长得一点也不可怕了,至少比起千草弥彦顺眼多了!三月在心里腹诽着。
低头,方发现自己手里一直攥着的很温暖的手原来是少年的手时,三月吓得马上抛开,惊恐不已。
“对、对不起,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拽什么不好,为嘛要拽着妖怪不放?会做恶梦的!
幸村精市收回手,只是笑笑,完全没有介意。
“晚了,我们回家吧!”幸村精市起身,很绅士的等候女孩起身,然后送她回家。
只不过一顿饭便将自己“卖”了,三月心里说不出的沮丧。
只不过一顿饭便解决了一切事情,幸村精市心里很满意。
至于千草弥彦,还真是威胁利诱都用上了呢。当然,也因为这位不负责任的“爸爸”的存在,成功的让他心目中的“女婿”在自家女儿心目中脱离了“可怕”的存在。
可喜可贺!
夜暮降临,幸村精市将三月送回千草家,离别时说道:“今天好好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事情做呢。”
三月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满眼迷茫,尔后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千草弥彦说她明天就要挪窝囊搬家去神奈川住在“妖怪”家,和“妖怪”同居了。
啊啊啊,七月,救命啊!
餐厅外不远处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里,男人抱臂坐在里面,透过车窗看着相携离去的少年少女,漆黑的双眸里掠过深沉的忧郁,须臾间便又是那个漫不经心的男人。
果然,只要隔开那个千草七月,他家那个笨女儿真是单纯的好控制。
一直到两人消失在街头,千草弥彦方收回视线往后靠在真皮椅背上。
对三月,他的感情有些复杂,无疑的,他曾经很讨厌这个女儿,因为她是泽田早纪趁他喝醉酒爬上他的床而怀下的,后来更是为了防他而将女儿远远的送去中国——早纪的母亲的故乡。
血脉相连什么的也无法冲刷掉被人算计的耻辱。
这一生,他只爱过一个人,爱到尽头连放弃也不想,所以只能自我放逐,让自己远离日本。直到,老头子用关系将他快要遗忘的女儿千草三月带回了日本。
这两个孩子长得与曾经的他们如此相似,让他以为这是上天为了弥被他的遗憾。所以,他想看着这两个孩子相爱结婚,走到一块。
千草弥彦闭上眼,脑海里那人的影像依然清晰如昨日。
千绘,你的儿子真的很像你呢……
委屈的哭泣
夏天悄然来临,天上的艳阳明晃晃的炙人,透过浓翠的行道树洒下细碎的光点。
穿着宽松休闲衣饰的紫发少年施施然的走在行道树上,偶尔清风拂过,少年抬手将拂过面颊的发丝撩回耳后,望着碧蓝的苍穹露出浅浅的微笑。
站在千草宅门前,幸村精市按下门铃,不一会儿,门开了。
“七月桑,午安!”幸村精市略略欠身。
七月面无表情的看着门口中笑容温雅的少年,过份的沉默让幸村精市挑起眉头,却仍是耐心的等她,任她毫不修饰的目光打量自己。对于千草七月,幸村精市所了解的都是从自家后辈切原赤也口中所知,而这些天来的接触,幸村精市突然认识到情绪从来不外露的千草七月有多宠溺千草三月,甚至为了千草三月不惜与整个千草家抗横。
千草七月是个很冷静的人,甚至对这世界有些冷漠无视,只有千草三月是她的无法触之的逆粼。或者,还有青学的菊丸英二,千草七月正在交往中的男朋友。
幸村精市在千草七月眼中看到审视与怒气,然而,最终所有的情绪掩藏在清冷的神色背后,扯了扯唇角算是笑了下,请他进屋。
幸村精市微微一笑,说道:“七月桑,三月其实很坚强的。”
七月身形微顿,说道:“她还是个懵懵懂懂的孩子,什么都不懂。”
十六岁已经不小了,在日本有很多十六岁的女孩子已经结婚了。可是三月太过单纯无瑕——根本就是一根筋,在七月心里,三月永远是那个在不安时会躲在她身后寻求庇护、会因为委屈而哭得浠哩哗啦、拥有怪力和高强的武艺却一不小心便闯祸、对世事理解过于单纯却又很乖巧听话的女孩。
七月盯着少年美丽的鸢紫色眸子,璀璨漂亮,蕴藏着温和与理智的情绪,生活里的幸村精市是个温文尔雅、体贴自持的好少年,有别于球场上的那个一身霸气、追求胜利的王者。
“幸村君,如果你真的选择了她,你以后会很辛苦呢。”七月给出劝告,也是警告,既然作出选择,就不允许你以后后悔。
幸村精市歪歪脑袋,然后轻轻的笑着,“啊,我知道。不过很有趣,也很让人期待不是么?”
幸村精市觉得千草七月应该能理触他的感受,毕竟千草三月与她是一起成长的姐妹,没有人比千草七月更了解千草三月了。他们都很期待那样敏感纯粹的孩子将来会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长成什么样子,会不会如同她的善良纯粹的内心一般发光发热呢?
等待的过程、引导的过程也是很有趣呢。
幸村精市微微一笑,笑容犹如天边飘浮的云絮,“她会长大的。”
“但愿如此!”
七月耸耸肩,率先穿过院子走进屋里。
客厅里显得有些凌乱,看样子似乎是在收拾东西。幸村精市环视一眼,看向七月。
七月撇撇唇,说道:“三月在她房间里收拾自己的东西,二楼左拐第二间房。”
三月以后要和他生活在一起,彼此多接触了解对方也不是什么坏事情。
幸村精市挑眉,看少女不理会她径自走进厨房,只是笑了笑,然后自己走向安静的楼上。
二楼左拐第二间房。
门掩着,基于礼貌幸村精市敲门,待得到主人清脆的回答“请进”后,推开门。
然后,当看清这间不太具有少女风格的房间时,晓是向来强大淡定的女神殿下也不禁囧了,进退不得。
房间面积不大,该有的摆设都有,然而对于正常的女孩子来说,过于单调了。这也不要紧,但是为什么这个房间的一面无任何挂饰的墙上贴满了放大的相片,而那些相片中貌似自己的相片所占的空间最大呢?
幸村精市可不会像冰帝那位水仙花大爷自恋的认为某只一见到他就恨不得滚得远远的兔子会像正常的女生那样暗恋自己,也不会认为这只会像那些夸张的少女漫画里的主角暗恋自己到将他的相片拷贝放大每天瞻仰的地步,更不会认为除了他自己,连青学的不二周助和圣鲁道夫的观月初都被纳入暗恋的对像。
所以,聪慧的幸村少年很轻易便知道这是谁的主意,也知道为什么要将他们的相片挂在某只的房间里。
真是个好办法,不是么?由相片到真人,每天接触作心理暗示,待习惯了恐惧后面对真人,某只兔子应该会习惯……
幸村精市不知道摆什么表情好,哭笑不得的心情让他的表情瞬间扭曲了下。
很好,很强大,原来对付审美观扭曲的bt也可以用这种方法。
没听见声音,正在收拾的三月回头,当猛然间看到不应该出现在她房前的少年时,着实吓住了,一屁股从床上滑下来,脑袋很不凑巧的磕到了坚硬的床沿。
三月痛得眼泪狂飙,抱着头趴在床边装死。
她什么都没有看到,她什么都没有看到,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为什么“妖怪”会出现在她房间里?有比这更可怕的事情么?
“啊啦,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伴随着温和的声音,是一只大手为她揉抚脑袋上的肿包。三月泪眼汪汪的抬头看他,泪眼模糊中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心里很委屈很委屈,于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抱着自己的双膝,将脸蛋埋在双臂间压抑着哭出来。
她很伤心难过,因为她答应离开七月和陌生的人一起生活。
昨天回到家里,在她如丧考妣的告诉七月先前发生的事情后,七月就不理她了。七月不理她了,有比这更令她伤心的事情么?从小到大她一直没有和七月分开过,现在,因为自己答应了千草弥彦必须得搬离千草宅和幸村家的人住在一起后,七月就不看她不理她了。
七月一定是生气了。她想反悔,但从小到大的教育令她知道自己作出的承诺必须遵守到底,自己的决定必须由自己承担后果。
所以,没有转寰的余地了。
因为她不能坚持她的想法,所以七月生气了,七月不理她了。
就像雏鸟离开了一直依赖的母亲,不安、恐惧、迷茫、无助、对未来的不确定……一瞬间所有负面的情绪涌上心头,让她难过得只能号啕大哭。
幸村精市唇边的笑容有些凝固,轻轻抚着她的脑袋没有说话,直到少女的哭声由哭泣到抽咽,慢慢的将哭到岔气的少女搂过怀里,安抚性的拍抚着她的背。
他真的没想过这会令她如此伤心,哭得像个孩子一般。
似乎每一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心情,只是就这么安排了一切。无论是幸村家,或是千草家,因为利益,因为愧疚,因为约定,因为遗憾……所有的人都忽视了她的心情。
幸村精市有敬爱的姐姐为他排谴一切负面情绪,而她呢?虽然有千草七月,但千草七月才是那个让她妥协一切的人。
“三月,不要哭了……”
将委屈到极致的小女生抱在怀里,平静的心湖随着她的哭泣刺痛起来,幸村精市任由女孩趴在他怀里,泪水慢慢的将他的衣裳打湿。
坐在地板上相依相偎的少年少女,安静无声,只有压抑的破碎的哭声偶尔响起。门外,七月靠在墙边,仰起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天花板,一直听着里面的哭声,没有进去说什么。哪怕是一个字,也许也能让小女生心情好一些,但七月从始至终都没有做什么。
“那么,七月桑,再见,欢迎你有空到幸村家做客。”
幸村精市礼貌性的说,手里拖着一只旅行箱——某只兔子的行李。今天他就是纯粹来这儿接人顺便帮拎行李的,三月的行李不多,只是塞了个箱子就没有了。
“嗯,希望三月不会给你们添太多麻烦。”七月略略颔首。
三月抱着她的小狗四月,眼巴巴的看着七月,在七月终于施舍一个眼光过来时,小心翼翼的问道:“七月,我、我还可以回来么?”
回来作什么?难道你想被幸村家休了回来?七月皱眉。
幸村精市笑容不变的摸摸少女的脑袋,柔声道:“当然可以,毕竟七月是你姐姐不是么?”这也算是三月的娘家,哪有不能回来的道理?
七月的视线从幸村精市笑靥如花的脸转向忐忑不安的少女身上,脸皮有些抽搐,但最终在某只等得快要哭时,终于轻微点头。
当看到某只兔子瞬间灿烂的笑脸,幸村精市和千草七月两人同时别开脸。
三月的幸福真的很简单,简单到只要一句话一个承诺便让她重拾快乐。
“不要给人家添麻烦,也别动不动就一惊一乍的,更不要不知收敛力气破坏东西,你要乖,知道么?”
三月马上点头,保证自己不会给人添麻烦。幸村精市在一旁看着,似乎觉得很有趣的模样。
“还有,幸村君是好人,有什么不习惯、不懂的可以找他。”七月面无表情的将一旁的幸村少年拖下水,很不吝啬的先发一张好人卡。
被发了好人卡的幸村少年眼角微抽,见少女脸红红的偷瞄自己——某只想起方才趴在人家怀里水漫金山的情形,觉得很不好意识——下意识露出安抚的笑容,不过,见这只又吓得飞快撇开视线,幸村少年知道自己未来的路任重而道远啊。
三月很慎重的点头,一一将七月的叮嘱记在心里,那模样好像她和七月即将要生离死别般,看得幸村精市满脸黑线。
回程的路上,幸村精市终于认识到千草七月在自家未婚妻心里占据着多重的份量,简直将千草七月的话奉为圣旨般执行着。
有不懂的就问,很直截了当。
“幸村学长,我们会和幸村伯伯和伯母一起住么?”
“不,我们不住在本家,住在外面。就是上次你去的那栋房子,家里除了我还有姐姐。”
听到温柔的幸村姐姐也和他们住在一起,三月顿时松了口气。这也算是听到同居后最令人感到安慰的一件事情了。
“那……幸村学长,我们会一直同居么?”
对小女生太过直白的话,幸村精市远目了会儿方道:“大概再过不久,大人便会为我们举行婚礼了吧,三月你要有心理准备。”相信那群猴急的大人早已迫不及待的准备结婚事宜了,幸村精市一点也不意外。
“哦~”三月闷闷不乐的把玩着怀里小狗的耳朵,小狗挣扎不休,最终跳离三月的怀抱直奔温柔美丽的女神,很敏捷的跳到幸村精市肩膀上趴着。
幸村精市眼角微抽,心里有些怀疑这只小小的一团东西真的是狗么?比猫还轻盈敏捷。
“三月很讨厌我么?”幸村精市将小狗拿下放回少女怀里。
“不,不讨厌,幸村学长是好人。七月说的,我也感觉得出来。”
好人卡发太多也会泛滥的。
“只是……”她不想嫁妖怪罢了,不过在千草弥彦出现后,幸村精市的妖怪值变小了,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了。三月偷偷瞄向身畔的少年,发现以前一直恐惧的容貌现在看起来顺眼多了,也没有以前感觉的强烈,不知道是七月的“特训”奏效了,还是因为被千草弥彦那妖孽吓得麻木了。
幸村精市亲昵的拍拍少女的脑袋,没有发现抵触情绪后,心里很高兴少女没有初始的那样抗拒自己。相信有一天,三月会如同对千草七月依赖信任那般依赖自己的……
两人慢悠悠走在路上,夏日午时的街道有些炎热,每当清风拂来又能感觉到丝丝爽快的凉意,感觉很舒服。
“幸村学长,以后我若是做错事了,请你一定不要生气哦。”
“为什么这么说?”
“喏,因为我总是没办法控制力气,给人添麻烦。我以前经常闯祸的。”
“没关系,我相信三月。”
“……谢谢幸村学长。”
“嗯。”
再次站在只来过一次的幸村宅前,三月心里有些别扭。第一次来,她是做为客人,胆颤心惊。第二次,也是现在,似乎要将这里当作家……
还是没办法将这儿当成家,三月有些苦恼,跟在少年身后走进屋子里。
“三月,你终于来了~”
一个熊抱扑过来,差点没将个子娇小的小兔子闷得窒息,小狗四月早已跳开直扑女神——这一定是只母狗,见色忘主。
“姐姐,别吓着她。”幸村精市拉开自家热情的姐姐。
三月笑得有些腼腆,脸红红的——被闷红的——鞠躬,“又要打扰了,幸村姐姐。”
“没关系,等三月嫁过来,就是我的家人了哟~”幸村紫叶拉着三月左瞧右看,长相甜美又乖巧可人的女孩儿,没有现在社会的女孩子的任性娇纵和多心眼,单纯干净得可以例为国宝了,很轻易便会让人喜爱上,很满意这个未来的弟妹:“呐,三月,姐姐带你上楼去看你的房间……”
看着消失在楼梯中的两人,幸村精市轻笑着将小狗放到地上,拎着行李跟上楼去。
这只是开始而已,平静的生活因为一个人的到来彻底改变。
不知道明天又将会是怎么样呢?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算是过渡吧。老实说,现在写文真的是很纠结,因为外头寒流过镜冷得双手都僵硬了,码字时瑟瑟发抖太冷了——南方没暖气,真悲哀啊!!!这种天气及心情,却要码个正处于夏天的故事,真是纠结极了啊——扯头发!!先同居后结婚,就看女神要怎么步步攻陷某只兔子的心了,因为某只的武力值太高,所以女神只可智取,不可强上!当然,幸村少年有才有貌,只有女人倒扑他的份儿,哪有他强上,是吧是吧是吧?
真田的纠结
真田弦一郎按响门铃后,很有礼貌的等在一旁等主人开门。
“等一下,就来了~”
门内一声陌生清脆的女声响起,还没给他疑惑这个声音有些耳熟时,拉开的门露出一张不算陌生的脸蛋,笑容可掬的看着他。
“对不起,我走错地方了。”
严肃的皇帝大人淡定的告一声罪,转身要走,眼角瞄向门牌,上面仍是真真实实不过的“幸村宅”时,真田弦一郎纠结了,复又抬眸看向维持着开门姿势一脸困惑的小女生。
这里明明是幸村家,除非他眼花了,不然这只审美观诡异并且根深蒂固的认为幸村精市是“妖怪”的小家伙怎么会在幸村家?还以主人的方式理所当然的给他开门迎客?
今天明明是星期天,不是黑色星期五,也不是愚人节。
“太松懈了……”
口头禅顿时上场,不知道说什么的真田皇帝很纠结的看着笑容下有些忐忑的小女生。
“啊喏,真田学长,您是来找幸村学长么?”三月有礼的问,等得到对方机械式的点首后,笑眯眯的侧身让他进门:“请进。”
从这只的笑容与神态可以知道,真田弦一郎在某只兔子心里的印象是挺不错的,虽然长得平凡(= 。=无视她吧~)了些,又过于严肃,但是个讲道理的好人。
真田弦一郎保持着沉默的态度走进他很熟悉的幸村家,看到院子里通向屋子的一条小路上湿漉漉的,一条水管还趴在草地中淌着水。走过院子,一只很小的一团黄白相间的小狗趴在玄关处晒太阳,见到两人走近,抬起小巧的脑袋朝他们“嗷呜”叫了声。
“四月,你不要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