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幸村,美丽不是一种错误(网王) 完第27部分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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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村 美丽不是一种错误(网王) 完 作者:rouwenwu

    。

    “精市,现在和我一起回神奈川。”

    “为什么?”幸村精市疑惑的蹙眉,“前些天的文件弥彦先生您已过目,应该不出什么问题了。”幸村精市来冈山的原因之一便是亲自代祖父送一份重要的文件到冈山交给正在冈山旅行的千草弥彦,其二也是因为不放心某只也呆在冈山的兔子。

    “文件当然没问题。”千草弥彦又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慢慢的说,“而是你爷爷的事,难道你不想回去见他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您说什么?”

    “幸村老爷子生病了。”

    “不可能!!”失声惊叫,幸村精市脸色骤变,“我并没有接到电话……”

    “呵,那是因为你爷爷不让人告诉你这个消息。”抚着唇微笑,千草弥彦眯着眼睛说,“可是我觉得他既然如此宝贝你,应该不介意我帮这个忙,让他在临死前见见他最爱的儿子生下的孙子呐~”

    丝滑的声音,如同魔鬼变调的诅咒。

    千草弥彦透过少年的肩膀看向屋内的低着头听训看不清楚表情的女孩,红唇微启,“哦,差点忘记了,三月应该也要一起回去,毕竟这个可是他最爱的孙子的妻子呢。”

    说着,千草弥彦愉快的看着屋内的女孩终于抬头,当看到自己时,那一脸的惊恐,仿佛看到了世间最可怕的妖魔。

    后悔

    幸村爷爷病危?

    三月觉得很不真实,暑假之前,她还和阿市一起回本家和幸村爷爷、伯荣爸爸、千绘妈妈一起用餐,那时候,看起来很健朗的幸村爷爷还笑呵呵的说,让她和阿市赶紧生个小包子,让他们这些孤独的老人有事操心呢。

    这样的幸村爷爷怎么可能病危?

    然而,让三月感到剧烈不安的是徒然出现的千草弥彦。

    忍不住抚住跳动不休的心坎,她几乎以为自己会心跳过快导致心律不正而死亡……

    为什么,那个人总要出现在她的世界,让她感觉到无边的绝望痛苦呢?

    为什么?

    来不及收拾行李,三月和幸村精市跟着千草弥彦匆匆忙忙的上了车。大抵是心里焦虑,幸村精市的神色有些紧,搁在膝盖上的双手不自觉用了些力,似乎也没有发现身畔的女孩苍白的脸色,满脸惶然的害怕。

    坐在司机旁边的千草弥彦透过前车镜看了眼后座的一对少年少女,唇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很快别开眼,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阿市……”

    三月扯扯身畔少年的衣摆,不敢看前座的男人。

    “啊……”似乎方回神,幸村精市侧首便看到身畔的少女向来可爱的脸蛋煞白一片,满脸掩藏不住的惊惶害怕。微微一愣,猛然从自己的世界回神,幸村精市有些抱歉的弯唇,然后展臂将不安的少女搂进怀里,安抚她惊惶恐惧的心。

    “三月,别怕,爷爷会没事的……”幸村精市说,是在安慰她,也在安抚自己。

    只是……似乎连自己也欺骗不了呢。刚才打电话给母亲,得到的答案并不乐观,想来千草弥彦并没有骗人。可是,千草弥彦太过刻意的恶意,让他无法释怀。一直以来,幸村精市觉得长辈之间的事情,作为晚辈不应该置喙太多,可是千草弥彦的行为,真的让人介意呢。

    幸村精市眸色微暗,搂紧怀里微微颤抖的女孩,明白她对千草弥彦不正常的惧怕,每每见到,总是止不住的心疼,甚至几乎想要剜根究底,到底曾经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这样阳光快乐的女孩在千草弥彦面前露出那样深刻的绝望。

    傍晚时分,终于回到东京。

    一刻没有休息,幸村精市等人匆匆赶往东京综合医院。

    “抱歉,请问……”

    在服务台问清楚幸村老爷子的病房后,众人匆匆赶去。

    急促的脚步声在安静的走廊响起,幸村精市甚至无法顾及身后的女孩,一心扑在手术室里的爷爷身上。走廊尽头,有几个人站在那里大声吵着什么,走近了方看清楚此时正在医院走道里大声喧哗的人竟然是幸村本家的人。

    幸村伯荣神色冷峻的站在一旁,绷着脸不说话。幸村夫人满脸止不住的担忧焦虑,时不时的劝慰一旁正在争吵的人们。

    “够了!你们别吵了!”幸村伯荣终于忍无可忍的打断正在争吵的几人,“父亲此时生死不明,你们就为了一点小事争吵不休,像什么话?真是幸村家的好子孙呐!洋介,还不快叫你的好儿子们闭嘴?总一郎,你也少说两句。”

    被点到名的一名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陪着笑拉住两名年轻人,讪笑着,“对不起,伯荣,您别生气,气坏身体可不是闹着玩的。里头已经有个病人了,幸村家再倒下一个就要乱了!”

    另一名年龄稍大的男人却是满脸不悦,挑衅的看着幸村伯荣,恶狠狠的说:“伯荣,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啊,老头子生病也是他自找的,可不关我的事情。”

    “总一郎,你……”

    幸村夫人赶紧安抚气得发抖的丈夫,温言说道:“总一郎大哥,请您体谅一下伯荣此时的心情好么?”

    幸村总一郎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冷笑着调开目光。

    另外被扯住的两名年轻男子也是一脸不情愿,满脸轻蔑的看着冷着脸的幸村伯荣,叫道:“父亲,您那么听话做什么啊?爷爷就快要不行了,幸村家迟早会分家的,用不着再对他如此恭敬吧?”

    “是啊是啊,而且爷爷也没有指定幸村家的下一任家主是伯荣叔,我想身为爷爷的长子的您不是更有资格继承幸村家么?”

    “混账东西!”幸村伯荣额角青筋直冒,森冷的眼神扫过那两名年轻人,“你们爷爷还在里面生死不明,身为幸村家的子孙却只想着分家产,我们幸村家没有如此不孝的子孙!你们两个,马上给我滚!”

    “伯荣,他们可是你的侄子,你不能——”幸村洋介陪笑道。对这个弟弟,幸村洋介从来不敢得罪。

    “我没有这种不孝不仁的侄子,幸村家也不需要这种不孝子孙!”幸村伯荣冷硬的说,幸村老爷子的病已让他心焦痛苦到难以想像的地步。对着两名侄儿恨不得老爷子就此升天的行为,令他气得直骂“耻辱”。

    “你——”幸村洋介看到两个儿子被人如此嫌弃埋汰,终于忍不住怒了,“伯荣,你不要过份了?要不是仗着父亲偏心,幸村家的继承人一定是我,而不是你和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生下的小崽子……”

    “大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幸村伯荣不可思议的看着一改懦弱性格对自己恶言相向的男人,气得发晕,这真的是自己的亲生兄长么?竟然会如此说自己亲弟弟的妻子。他心里的大哥可从来没有这么恶毒的嘴脸。

    幸村洋介终于豁出去了,对着面前已近中年却依然可窥出年轻时的俊雅风彩的男人说道:“哈,伯荣,原来你还记得我才是幸村家的长子,你的兄长!阿诚说得对,我才应该是幸村家的继承人,而不是你这个做弟弟的。可是父亲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看过我一眼,眼里只有你,无论我做什么,做花了多少努力,都比不上随随便便就成功的你。后来,因为你喜欢上千绘,父亲竟然会为了达成你这个不可能的心愿,做出那种卑劣的事情,硬是从千草家的少爷手里将千绘送到你床上……呵呵,真可笑,弥彦可是与你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好兄弟,你竟然不知羞耻的觊觎他的未婚妻,甚至硬生生将弥彦逼得远离日本。这样的兄弟,这样背弃了自己未婚夫的女人才是幸村家的耻辱,你又凭什么说我的儿子是幸村家的耻辱?”

    说到最后,幸村洋介已顾不得此时在医院,直接吼了出来。

    幸村伯荣面色惨白,身形有些踉跄。幸村夫人抿着唇扶住丈夫,一改以往的温柔形像,冷淡的说,“啊喏,洋介大哥,千绘就算再有不是,此时父亲病危,请您闭嘴好么?”

    “说什么笑话!父亲病危也是你们害的。就是你这个不知检点的女人,不配当幸村家的夫人!”幸村洋介一脸怨恨的说,“幸村夫人的位置应该是我的妻子香子的,而不是你这种女人!我的儿子那么优秀那么努力,为什么最后仍得不到父亲的关心?反而是你那个长得像女人整天沉迷于网球玩物丧志的儿子,凭什么让父亲那么喜欢?”

    “你们真是恶心,抢了弥彦的女人,竟然随便塞了个女人给他不算,竟然将主意打到弥彦的女儿身上,以为让精市娶了弥彦的孩子就补偿了一切?真是可笑。而最可笑的是,这么恶心的你们,凭什么一直事事如意,凭什么总是得到我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

    怨恨的说,积了半辈子的恨,让幸村洋介再也不管不顾的吼了出来。

    “父亲!”两名年轻人赶紧上前扶住激动的幸村洋介。

    周围只听得到重重的喘着粗气,在场的人沉默的看着平时在老爷子面前总是显得唯唯喏喏的男人,没想到他会有如此大的怨恨,也没想到,积在他心里的话是如此的伤人。

    “啪啪啪!”

    清晰的掌声在安静的医院响起。争执中的众人这时方注意到不远处出现的三人,此时正噙着意味不明的笑容鼓掌的千草弥彦,敛去了笑容显得清峻无绪的绝美少年,还有一脸不知所措的站在少年身后的少女。

    “弥彦君……”幸村夫人呐呐的低呼。

    “啊啦,真是精彩呢~”千草弥彦笑得很欢,“洋介大哥,谢谢你如此为我抱不平,虽然说,以前在幸村家,我就一直瞧不起你那懦弱没用的样子,但不得不承认你今天真的很有迫力呢!”将手揣在裤兜里,千草弥彦笑脸一收,冷漠的说:“可是,那也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们当事人都没有说话,你一个外人凭什么妄下定论?哼,千绘怎么样也由不得你说她的不是!”

    “喂,我父亲可是帮你耶!你别太不识好歹了!”一直陪在幸村洋介身边的一名年轻人不平的说。

    千草弥彦只是轻飘飘瞟去一眼,便让愤怒的年轻人闭嘴了。

    很漂亮的一双眼睛,然而那样的眼神,空洞得没有一丝情绪,漆黑得看不到底,仿佛这个世间已没有让他值得在意的东西,全世界已经让他遗弃的无所谓。

    太可怕了。

    千草弥彦慢慢的走过来,站在面色惨然羞愧的幸村伯荣面前。

    “弥彦……”幸村伯荣轻轻叹息。

    半晌,千草弥彦豪爽的在幸村伯荣肩膀上狠狠捶了一记,笑道:“做什么呢?伯荣,这可不像你,别让小辈看笑话了!”

    幸村伯荣顺着他指示的地方看去,见到他引以为豪的儿子神色清淡的站在那儿,不言不语。幸村伯荣很快收敛起那份失态,和众人一起等待手术室的门开启。幸村夫人见丈夫与千草弥彦并排着站在那儿守候,便走到幸村精市身边,怜惜的看着两个孩子。

    “啊啦,你们辛苦了,不过不用担心,爷爷会没事的。”

    幸村精市勉强笑了下,三月低着头,不说话。

    幸村夫人奇怪的看了眼低垂着脑袋的少女,以为她为手术室里的爷爷担忧,拍拍她的脑袋。

    半个钟头后,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医生疲惫的走出来。

    “病人暂时抢救回来了,可是这次的中风来得凶险,以后也许会全身瘫痪了……”

    全身瘫痪也比死亡来得好。

    众人松了口气,幸村洋介和幸村总一郎面色难看的哼了声,然后带着各自的妻儿离开了医院。

    在幸村老爷子被移去护加病房时,在新宿的幸村紫叶也赶回来了,在场只剩下幸村伯荣一家子与千草家的父女。在幸村老爷子脱险后,千草弥彦并没有离开,反而貌似颇为关心的留在了医院。

    “啊啦,各位饿了么?我去叫人送些吃的东西来吧。”幸村夫人体贴的说,和幸村紫叶一起离开医院为众人张罗吃的东西了。

    幸村夫人离开不久,护加病房里的一名护士突然走出来,看了看众人说道:“幸村老先生醒了。”

    “真的?父亲没事吧?”幸村伯荣又惊又喜,激动的走上前问。

    护士小姐微笑着回答了幸村伯荣的话后,问道:“啊啦,请问哪个是千草弥彦先生?幸村老先生想见见他。其余的人请稍候,幸村老先生刚醒,不宜见太多的人。”

    护士小姐的话让幸村伯荣面有失望,但此时见老爷子已脱离了险情,也没有计较太多。幸村精市微微蹙起眉头,看着面露微笑的千草弥彦,心里有种微妙的不协调感。

    千草弥彦微笑着朝因他出色的面容而脸蛋羞红的护士小姐道谢,正欲迈步而行,瞄见紧紧挨在幸村精市身边的少女,心一动,说道:“啊啦,小三月不是也很担心幸村爷爷么?要不要和爸爸一起进去看看爷爷?”

    “啊——不、我不要!”三月像只受惊的幼兽般跳起,紧紧的揪住幸村精市的衣摆。

    闻言,千草弥彦挑起一边眉头,看了眼神色不明的幸村精市,直接走过去将躲在幸村精市身后的少女拎出来,将脸凑到已经骇得全身发抖的女孩面前,“呐,三月不乖哟,竟然说不要去看爷爷,枉他平时那么疼你呢。喏,三月是好孩子,要听爸爸的话哦。还有,精市,作为聪明人,这种时候你不会又找一堆借口阻止我们父女亲近吧?放心,作为父亲,我疼爱她都来不及,怎么会害她呢?是吧?”笑眯眯的说着,貌似亲切的揉揉女孩的头顶以作亲昵。

    幸村精市伸在半空中的手就如此定格住,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面露痛苦的少女在眼前消失。缓缓收回手,不知为什么,三月投向他的最后一眼,让他觉得心坎发疼得厉害。

    然后,轻轻嗒的一声,那扇门在眼前关上。

    只不过是进去看看爷爷罢了,他也想知道爷爷怎么样了,应该不要紧的,不是么?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后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幸村精市为自己当时没有抓住她伸来的类似求救的手而后悔万分。

    为什么他当时没有看清楚她求救的眼神,为什么他当时因为担心爷爷而忽略了她已经恐惧得说不出话来?为什么他要任她就这么消失在那扇门后……

    刺鼻的消毒水味,世界是一片纯白。

    那躺在病床上的老人,真的是老了,布满了皱纹与老人斑的脸,枯槁的手指,包着橘子皮般的骨骼,已经没有记忆中的强势与冷酷。

    千草弥彦随手将拎在手里不言不语不挣扎的人扔到一旁,不理会她跌倒时发出的痛苦呻吟,就这么定定的看着躺在床上形容枯槁的老人。

    半晌,老人睁开浑浊的眼睛。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病仿佛耗去了他毕生精力,此时躺在床上的老人憔悴虚弱得连动根手指头也困难。

    “……孩子,你来了?”

    邪气的笑容在千草弥彦脸上漫开,“哟,老头子,你可真是命大呢,竟然连这样也死不了。”双手环胸,笑容里难掩刻骨的恶意,“不过,我以为你醒来后第一个想见的会是伯荣呢,将我叫进来做什么?嘻嘻,这里可是医院哦,你可没有办法再安排的第二个蠢女人给我干了!啊啦啊啦,当然,也没有什么恶心的药来控制我的身体了呢~”

    愉快又粗暴的说着,没有修饰的粗俗字眼,仿佛街头没有教养的地痞流氓般,配合着那恶意的眼神,使老人面色微变。

    半晌,幸村老爷子无奈的叹息一声,“孩子,你怨我是应该的。”

    “错,我不怨你。”抚着唇魔魅的笑着,丝滑的声音很轻很柔:“我是用尽生命在恨你,恨不得喝你的血,啃你的肉,扒你的皮,剜你的骨,抽你的筋,将你的内脏拿去喂狗,看看狗吃了会不会也会做出那样残忍狠心的事情。”

    “恨我?‘恨’不累么?”老人疲惫的问。

    摊开手,男人笑得像个纯洁的孩子,“因为除了恨,我不知道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泯灭了一切繁华的眼睛,只有无尽的虚无空洞。

    “如果这样能让你快乐一点,你恨我吧。”半闭着眼,幸村老爷子悠悠的说,“我本以为自己这次会就这么死去了,也算是心满意足。可是,死之前最想见的人不是我最爱的儿子伯荣,而是你。你是我看大的孩子,我曾经那么爱你,却也那么恨你。”

    “哦,我知道。”云淡风清,仿佛事不关已。

    老人的视线从千草弥彦淡漠的脸移开,望向那蜷缩在地上发抖的身影,有些不忍。那孩子对弥彦病态的惧怕,已经让她陷于歇斯底里了,很快就会崩溃的。

    “伯荣是我最爱的儿子,他聪明优秀,文雅干净,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少年,给那个沉闷的家带来生气。我从小出生在古老的幸村家,悠久的历史令这个家没有一丝人情味,苍白,清冷,感觉不到活着的意义。直到伯荣出生,带给我们希望和阳光。我愿意用整个世界让我的孩子一生顺遂平安,愿他心想事成,像个少年般永远快乐无忧。可是,一个女人,却让伯荣开始变得不快乐。”

    “所以,为了伯荣,你可以毫不留情的将千绘从我身边抢走,甚至为了制造既定的事实,给他们下药,让他们没有理智的发生关系,背叛他的好朋友好兄弟,甚至为了让伯荣后半生不愧疚,安排了个女人给我发泄性/欲,破了我的誓言,算是给我留个后代么?”嘲讽的笑在那张美丽的脸蛋上漾开,“呵呵,不得不说,除了伯荣,您真的可以对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残忍无情呢。”

    “但是,我不后悔。”喃喃的说着,老人望着没有任何修饰的天花板。

    这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病态的爱与保护,已经深刻到容不得他有一丝不快乐。

    “你当然不后悔,除了伯荣,你还会在乎什么?”诡笑在美丽的脸上展开,“可是,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残忍,你毁了多少人的未来?”

    说着,大踏步走到那蜷在地上发出痛苦呻吟的女孩面前,拽住她的手臂,大力的将她从地上拖到病床前,呵呵的笑着,“呐,看呐,三月,我的好孩子,就是这个老家伙害得我们如此痛苦,如果不是他,你也不会以这么痛苦的方式来到这个世界,甚至被早纪遗弃,被人利用,做成了妖孽的容器。”

    “妖孽的容器?你做了什么?”幸村老爷子疑惑的侧首看向垂着脑袋瑟瑟发抖的女孩,心微惊。

    残忍的笑无边无际,“嘻嘻,老头子,你没想到吧,你当初给我挑选的好妻子,天道早纪可不是个普通的女人,她还有二分之一的古老中国的血统,中国西域一个神秘的种族,那个种族的族人专门伺奉世间恐惧的妖孽,为了使家族昌盛延长,生生不息的制造妖孽的容器用以控制妖孽为他们所驱使。所以,在早纪死后,为了早纪所说的妖孽,我来到中国,找到一出生就没有见过的女儿,我亲手杀了我的女儿,让她的身体成为妖孽的容器。当有一天,你的孙子娶了我女儿时,妖孽就会来报复了!”

    哈哈大笑起来,“你狠心毁了我的幸福,我那么恨你,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呢?老头子,你特小看千草家的人了,千草一族,从来不是温驯的绵羊,必要时,我们也可以比任何人都疯狂。”

    “你疯了?!”老人又气又急,这个秘密太惊人,老人看向那少女的神情有些不自在。那么乖巧可爱的孩子,精市那么宝贝的媳妇,竟然是妖孽?

    那可是伯荣千绘最爱的孩子的另一半,他难道一点也不担心千绘伤心?

    “我为什么要担心千绘伤心?你们伤我的心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也会伤心会痛?”冷冷的说着,甩开那个不中用的女孩,千草弥彦痛快淋漓,倾尽所有,只是想让这个主宰了他一生痛苦不幸的男人后悔,让他也跟着一起痛苦,一起坠入地狱。

    年少时那么爱那个女人,说好毕业后就结婚,可是,只因为一个父亲对儿子变态的爱将一切都毁了。他的未婚妻,他的好兄弟,所有的一切变得没有意义,仿佛这个世界一夕之间将他遗弃了。

    既然你遗弃了我,那么我也要将整个世界遗弃!

    “嘭”的一声,软软的倒的地上的女孩发出痛苦的呻吟,抱着头,呜咽出声。

    她不是妖孽!!

    ——你当然是妖孽,不然我怎么会在?

    ——你是谁?

    ——呐,听好了,我是四月……

    ——不,我不知道什么四月,我不是妖孽啊啊!!!!

    “如果精市知道你们为他挑的妻子是个妖孽的容器,他会怎么想呢?会不会如同每个愚蠢的人类般害怕呢,会不会憎恨安排了这一切的你们,会不会害怕他竟然娶了一个妖孽的妻子……哈哈,届时精市一定会憎恨你们的吧?慈祥的爷爷,原来是个虚伪的阴谋家,真是可怜啊!嘻嘻,老头子,你在害怕么?别忘记了,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呢,要不是你,我的人生怎么会如此痛苦……”

    “住口!你不能这么做!”粗重的喘息,老人惊怒交加之下,活活气昏过去。

    千草弥彦冷眼看着,半晌啧了声,没有丝毫的感情。

    偌大的病房里安静下来,寂静的空间仿佛酝酿了百年的孤独。

    “a~原来,是这么回事呢!”

    酥酥软软的声音,充满了诱惑的声线,扶着墙慢慢站起的女孩丝柔妖媚的笑声中响起,在媚笑的女孩抬起溢满了春情的脸时,干净的单纯变成了张扬妩媚。

    千草弥彦挑眉,丝毫不意外的表情,“a~第二次见面了呢,你就是早纪说的那个家族伺养的妖孽?”

    点着丰润性感的唇,轻轻摇着脑袋,乌黑的发丝垂落在精致瓷白的脸颊上,形成一个美丽的剪影。“你说是就是吧。”噙着足以让男人失去理智的媚笑,莲步轻移,摇曳生姿,一步一步朝千草弥彦行去。当只有一步之遥时,原本妩媚的妖异化为了毫不客气的一拳,重重的将男人打飞到墙上。

    “嘭“的一声,男人高大的身影像块烂抹布般摔落于地上,很久没有爬起身。

    “咳咳咳……”血咳了出来,顺着嘴角滑落。五腑六脏仿佛移了位般焚烧着,刻骨的疼痛足以令人昏厥。眯着迷蒙的眼睛,千草弥彦第一次知道死亡原来是如此的痛苦。

    居高临下的俯视地上狼狈的男人,妖媚的笑,迷惑人心,却无丝毫的情感的冰冷。一双墨眸暗无天日,星月泯灭的死寂,已经化身为四月的妖孽魅笑无边,“啊啦,死亡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不是么?嘻嘻,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谁也不能伤害那个笨蛋呢?”

    “哦,可是我已经伤了她了,你说怎么办?不如,就让我死吧!”千草弥彦闭上眼睛。

    “死?那是很容易的事情啊。可是,我有比死亡更好玩的事情,你要不要玩一玩?”

    独一无二的你(完结)

    闭上眼睛,等待死亡降临。

    他从来都是如此的任性自私,肆意妄为,生命中,唯一在乎的那个少女已嫁为人妇,活着,枯燥无味,每天每天都是如此的无聊,唯一所恨的人也老了,逃脱不了生离死别,报复过后,还有什么?

    或许,他已经等这一刻等了半辈子,只希望找一个让他可以轻看死亡的借口,一个可以,让他不觉得无聊的借口,一个让他觉得死亡是理所当然的借口。

    他从来不怨背叛了自己的伯荣和千绘,因为他相信如果时间可以从来,他们绝对不会任事情如此发展。老头子的计划太缜密,做得太绝,不给任何人逃脱的机会,下的药够猛,残忍的让他亲眼目睹自己的好朋友与未婚妻像野兽般没有理智的苟合,生生破坏了一切,将他的世界推向毁灭的深渊。

    当那个少女哭着说,“弥彦,对不起,我们再也不能在一起了!”时,世界变得很无聊。

    真的很无聊啊,在千绘就这么走离他的生命后,连活着的兴趣也没有了。

    只有恨,才让他觉得活着不是那么无聊的一件事情。

    既然恨让自己不那么无聊,那么就去恨吧。尽情的恨那个让自己的生命觉得无聊的人。幸村老头子虽然做得绝,却私心里仍是希望他这个被老头子看大的孩子好好活下去呢。

    真是可笑啊!既然希望他好好活下去,为何要将千绘从他身边抢走呢?明知道,是千绘花了多少时间才让自己明白活着的快乐;明知道他们是如此的相爱;明知道他们已经约好,一毕业就结婚,搬出千草家自立门户;明知道,作为幸村家的长辈,他是他们这群少年心里敬重的长辈……为何要亲手撕去了他们的敬重,毁去他们少年的纯真快乐?让他从此开始坠入地狱?

    人们总说,恨太沉重了。

    可是,恨却是一种让人活下去,生命不那么无聊的存在呢。

    恨了,自然要去报复的。

    没有报复行动,人生会很无聊呢。

    于是,当看到那个已成功被自己一起拉入地狱沉沦的妖孽笑得极尽魅惑,笑落了一地致命的罂粟花,闪烁着非人类特有的残忍嗜血的眼神,他知道自己成功了。感觉到她收紧的力道,让他清晰的听见骨骼碎裂的声音时,死亡如此进逼,又让他如此的释然。

    在突然撞开的门声响起时,他看到了紫色的光线,然后世界是一片黑暗。

    如果,就这么死了,倒也不错呢……

    只是,伯荣啊,少年时最好的朋友,其实……

    “弥彦君!!!”

    失声尖叫,幸村伯荣与幸村夫人吃惊的看着倒在地上满身血污的男人,还有那站在一旁妖妖媚媚的笑着,葱白如玉的双手沾染上艳红色鲜血的少女。她刚才——竟是要活活的用双手挖出千草弥彦的心脏么?

    她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残忍的事情?

    对着人们惊骇的神色,少女璀璨而笑,眯起阗黑如夜的眼眸,饱含太多的讯息。

    那一刻,他们仿佛天使折断的羽翼,名叫绝望的黑暗,将意识包围,属于妖孽的意识苏醒,直至占据了身体的所有权。

    阴暗,沉重非常。

    将纯洁的白一点一点侵略覆盖。

    “弥彦……”

    幸村伯荣蹲□,颤抖的看着摊坐在墙边没有声息的男人,目光不由停驻在男人唇边仿佛解脱的笑容上,心头大痛。半晌回神,幸村伯荣没有时间苛责犯下人伦大罪的少女,只是急切的将地上的男人抱起,冲出病房,边大声喊着医生。幸村夫人与幸村紫叶等人面色惨白的看着那亭亭玉立于白色世界中媚然而笑的少女,眉稍眼角四溢的媚态,葱白的五指上殷红的液体,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妩媚又恐怖。

    如此的熟悉,又如此的陌生。

    或许,更不愿意相信那样单纯的少女会做出这种残忍的事情来。她们心目中永远乖巧可爱的女孩,单纯无瑕,让人怜惜的少女,就算知道她有不为所知的另一面,她们也相信她是好的。

    当少女阗黑的眼眸缓缓飘移时,那一抹深邃的紫晃过眼帘。

    紫发的少年从门口出现,美丽的鸢紫色眼眸印入那双阗黑如夜眼睛时,露出了震惊与痛楚。

    少女平敛的眼不起一丝波澜,妖妖媚媚直面众人,目光直直的看向那名少年。

    幸村精市垂着眼睑,缩在背后的手青筋突兀。

    当那样风华绝代的少女映入眼帘,心脏是窒息的痛楚,一瞬间让他不知所措。

    门外,一群医生护士手忙脚乱的声音在门外吵吵闹闹响起,与室内安静的气氛形成对比。

    又一群护士涌入,急急忙忙的查看昏迷的幸村老爷子,检查,测血压,忙得不可开交。

    与周遭的忙碌相比,是那仿佛被时间定格住静止不动的四人。

    “三月,你……”

    “抱歉,我不是三月呢~”笑嘻嘻的说着,撩起散落在背后的一头长发垂至胸前,看着那三人露出沉痛的眼神,不禁愉悦的笑起来,“再次声明,我叫四月,不要认错了哟……”

    “四月……”幸村夫人喃喃说着,尔后终于恢复平静的神情,温柔的看着少女,“不管你是三月还是四月,都是我们最心爱的孩子呢……”

    四月怔了下,突然疯狂大笑起来,掩着唇咯咯的笑着说,“啊啦,夫人你这话应该对那个笨蛋说,我算什么呢?我只是一个不受人类欢迎的妖物罢了,因为人类的自私,被禁锢在人们所希望的地方,作为报复世界的工具罢了……”抚着唇角,暗红色的血就这么涂抹在那唇边,形成一种妖冶的诡异之态。

    “三月……”不知所措的看着散发着妖冶气息的少女,幸村紫叶呐呐的不能言,眼眶有些发红,眼角瞄见一旁的少年面上平静得诡异的神情,不禁让她心里大痛。她的弟弟一向是温柔的,无论面对什么事情都会露出那样温柔的表情,何时是这般的平静了?

    风情万种的撩着发,熟悉的甜美的容颜,本是单纯的神情已不复存在,却是做得那般自然妩媚,让一旁瞄见的医生护士无论男女都脸红起来。

    这是属于四月独一无二的诱惑。

    可是,却不是幸村精市要的那个女孩啊!

    “三月……”少年轻轻的低喃,饱含着难以言喻的痛苦。

    如果不是真的绝望到了极致,四月怎么会出现,怎么会以这种方式将那个男人伤了个彻底?生死不明的千草弥彦与妖邪妩媚的四月,皆让幸村精市心神大乱。

    “哟,美人,咱们又见面了呢。”看着面色平静实则已心神大乱的少年,少女弯唇盈盈而笑,“不过,这回,似乎是我胜利了哟……所以,不要用那种恶心的嘴脸看我,那会让我忍不住想破坏的啊。”

    少女妖娆的嗤笑一声,不屑的抬起小巧精致的下颌睨向众人,然后无视众人走出这个折得刺眼的空间。幸村精市呆呆的看着踩着悠闲自在的步子从自己身畔经过的少女,如丝绸般黑亮的缕缕发丝在空中晃动,掠过眼前。

    明明近在眼前,却仿若咫尺天涯的距离,难以企及。

    ——阿市,我们不要再分开了,好不好?

    耳旁还残留着她软软甜甜的声音,亮晶晶的眼神,眼前的人却再也不是她了。

    不是他要的那个女孩了。

    “三月!!”

    幸村精市猛然转身,快步追上毫不迟疑离开医院的少女。终于在医院门口拦下那名浑身散发着妖媚迷人气息,却带着浓重黑暗色彩的少女。

    “三月……不要走。”

    似乎觉得,如果,他不将她拦下,三月就再也不回来了呢。

    少女的眼睛从被少年攫住的胳膊移到眼前少年肃然坚定的脸上,尔后嫣然一笑,笑容里的妩媚让不经意间瞥见的人无端脸红了。

    幸村精市却没有脸红,面色如常的看着她,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诱惑。

    “美人,我不是那个笨蛋哟……”

    “三月不是笨蛋!”

    掩着唇咯咯的笑着,四月对他的坚持露出有趣的表情,“啊啦,她就是个笨蛋啊,不然怎么会一直不知道我的存在呢?嘻嘻,我可不是她哟,你真的要我留下么?”将身体偎进少年怀里,纤巧的手指挑逗性的抚过少年的琐骨,“啊啦,你可要想清楚了哦。”

    身体微微一僵,幸村精市低眸看着巧笑倩兮的少女,为她语气里一瞬间的异样挑起眉,然后——仍是坚定的将怀里的人推开了。

    “抱歉。”幸村精市淡淡的说,一如以往的拒绝,“我只想要三月回来。”

    四月后退几步,脸上露出嘲讽的神色,“啊喏,美人,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好不容易出来,夺得这个身体的主控权,怎么可能让她回来?而且,老实告诉你呢,那个笨蛋因为千草弥彦的一句话逃避了,竟然将自己的意识封闭在黑暗中,不愿醒来面对事实,可不是我硬要强占这具身体的哦。”

    幸村精市面色变得难看至极,到底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那么单纯的女孩宁愿自我逃避?

    弯眸看着面色愀然大变的少年,四月眯起阗黑的眼睛,愉快的说道:“这回,是我胜利了,这个身体是我的了呢。既然你仍是拒绝我,那么,美人,再见了……”

    “等——”

    一只手轻轻的将欲上前的少年推开,幸村精市错不及防下,吃惊的看着毫不留情的将自己推开的少女。那看似轻巧其实不容拒绝的力道让他有些失神。

    难道她……

    笑容可掬的抛了个飞吻,穿着夏日白色中长裙的少女翩然而去,只留给人们一道朦胧的背影。

    “三月……”

    黑色的长发及臀,黑色的套裙束腰,黑色的高靴齐膝。

    在光线低迷的酒吧里,当一身黑色元素的女人出现时,成功的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这是一个让人第一眼便会记住不忘的女人,精致妩媚的妆容,将她小巧美丽的脸装点得更加美丽,一身妖娆的魅惑,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甚至是一根发丝,无不让人感觉到一种无法抵抗的挑逗诱惑,却又在浓重的黑色背景调和下,变得不真实起来。

    这是个让人感觉到浓郁黑暗色彩的女子,华丽,虚幻。

    格调高雅的酒吧里,在妖娆的女子推门而入时,空气似乎为之静止了一下,喧哗声变得小了不少,甚至有大半的人的目光被这推门而入的女人吸引,毫不掩饰的露出露骨的欲望眼神。

    “呐,小姐,喝酒么?这是黑色火焰威士忌,献给最性感美丽的女人。”一个长相英俊却让人感觉到流气的男人利用最近的便利距离,在一群男人吃人又艳羡的目光中,摆出最潇洒的姿态将一杯酒递到吧台前的女人面前。

    “啊……谢谢,刚巧我也渴了呢~”弯起性感的红唇,女人朝男人露出一抹妩媚的笑容,瞬间让男人露出欣喜又渴望的眼神。

    男人充满欲望的看着打扮成熟妩媚的女子,被眼前的女人诱惑着,挑逗着,全身绷紧,几乎恨不得马上将之拉上床,狠狠蹂躏,享受女人完美性感的诱惑。

    用眼神挑逗,用言语吃豆腐,昏暗暧昧的酒吧里,男人的劝酒女人的媚笑,充满了调情的氛围,让这一群衣寇楚楚的人类化身为本能的野兽。

    然而,在这样诱惑的气氛中,一道不太确定的声音响起。

    “千……千草桑么?”

    性感的关西腔略微迟疑的唤道。

    那名被一群男人围在中间在女人微挑眉,侧首望向不远处,一名倚在吧台前手执水晶玻璃杯正在品红酒的性感男人——或者是少年?高挑修长的身形,俊美成熟的脸庞难辩年龄,穿着剪裁得体西装,气质慵懒邪气,光看外表,会让人们毫不迟疑的将他当成一名在社会打滚中英资焕发的精英人士,哪会想到,此时在气氛低迷的酒吧里品酒的男人其实只是个十七岁的高中生少年?

    “啊啦,这不是冰帝的忍足君么?真是巧啊……”又娇又软的声音带着二分笑意三分漫不经心五分魅惑的说。

    于是,此举终于肯定了某位少年的猜测。

    忍足侑士挑高修长的俊眉,吃惊的看着那张熟悉的容貌却不同气质的女人——或是少女?原来千草三月也可以打扮成这么性感成熟的样子么?心里暗暗吃惊,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这个女人——或女孩除了有千草三月的脸蛋,跟那个气质干净纯澈的女孩一丁点也不像啊。

    或者,是自己认错了吧?

    可是,没有听说千草家除了千草萦音、千草七月与千草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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