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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 作者:鸠枝
中央那个众星捧月的位置道,“朋友们,今天可是为了帮顾青接风洗尘祝他越来越好才开的局,你们一伙人抢在主角面前鬼哭狼嚎是个什么道理?”
一伙人觉得有道理,纷纷起哄,将话筒递给流光,她连连摆手,骑虎难下,只好点了送周董的《七里香》打算蒙混过关。
全民周董,谁都听过这首歌,于是大家唱的也都很嗨。流光哼着熟悉的调子,KTV里四下昏暗,不断变幻的彩灯摇曳,玻璃制成的茶几泛着冷冷的光,大屏幕上播放着看起来很有年代感的,那会还一脸青涩的周董。一大伙人坐在沙发上,站在这个不算太大的包厢里,唱着一首多年前的情歌。
流光突然鼻子一酸,她很多年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和很多人,聚在一起,灯光昏黄,在一间古旧的KTV里唱一首过时的情歌。
流光和顾青所在的两个时空是错乱的,虽然她本人没有具体的年代设定,但世界已经自主补全,这个世界,与流光所在的8102年,中间差了近十年。十年前的周董还没结婚,苹果手机在中国还什么名气,九零后刚从八零后手中接过垮掉的一代的大旗不久。
十年前的流光,刚刚走出校园,满脸青涩与茫然,怀揣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孤身一人出了家门,义无反顾。
唱完这句“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了解”,男生们纷纷鼓掌帮流光喝彩,那眼里的真情实意弄得流光差点就信了自己真是歌王再世了。她将话筒还给二哥,“下一首《憨人》,谁的?闽南语也是敢挑战的吗?”
二哥冲着流光甩了个媚眼,“不错,有品位,我点的,要一起合唱吗?”
流光拜拜手,“不会不会。”
隔壁寝室的陈某一把扑了过来,“唉五月天,我会我会!”
二哥和陈某两人举着话筒,一脸志在必得的表情,流光起了兴致,端了杯水边喝边听他俩唱,哪知前奏一完,两人一开嗓就是车祸现场。还是非常惨烈的那种,以至于闹哄哄的KTV里,那边划拳喝酒的,另一边吃茶聊天的,不约而同安静了半分钟。
偏偏这两人眼皮厚如城墙,对于众人的眼刀丝毫不惧,依旧卖力的用那蹩脚的,全程没在调子上的闽南语倔强地喊着。就他们那神情,不听声,不知道的人绝对会以为他们在唱《死了都要爱》,还是高潮部分。
流光挨他俩近,被这360的立体环绕魔音折磨着欲生欲死,在这么惨烈的环境里,她居然还听懂了歌词——
我不是头脑空空
我不是一只米虫
人啊人
一世人
要安怎欢喜
过春夏秋冬
流光想,这么多年的五月天的歌不是白听的,歌声上沾着过往的时光,在这个闹哄哄的,暗沉沉的小包厢里铺展开来。回忆是个容易变调的小姑娘,跑起调来比起二哥他们的车祸现场也是不遑多让。比如现在,流光想到曾经那个破旧的老教室,斑驳的墙面,写满里粉笔字的黑板,嘎吱嘎吱的电风扇,佝偻着书写作业的身影,堆得看不见头顶的书本……明明是如此平淡的画面,却无端让人怀念。
回忆如慢电影,一帧一帧倒带重播,流光又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一件黄色的卫衣,一条水洗得发白的蓝色牛仔裤,满脸都是学生稚气。她拖着一个银色的大箱子,独自一人走过长长的火车站台地下通道,通道里的白炽灯十分刺眼,像是曝光过度的白日,流光走出站台,望着外面橘黄色的路灯,温柔又苍茫,她不由地落下泪来。
你看看回忆这个姑娘,把好端端地过去给祸害成了个什么样子。流光作为一个学渣,坐在教室里从来是生无可恋,那个安静的白日地下通道是不可能存在于火车站的,火车站不管几点,从来都是喧闹的,人来人往的,而流光奔向出站口,也是如同刚出笼的小鸟一般满心欢喜,城市的繁华与绮丽倒映在她满是希望的眼眸里。
陈某似乎是五月天的死忠粉,唱了一首接着一首,还嫌不够,二哥不够死忠,默默坐到了流光的身边,帮流光拿了杯农夫果园混合果蔬汁,说道,“这东西似乎是班上减肥的女生们喝的,听说味道颇为独特,顾青你要不要试个毒?”
流光被他那一脸的苦大仇深给逗乐了,塞回他手里道,“你自己喝吧。”
然后她站起身,从茶几上拿起二哥放下的话筒,走到陈某身边,瞥了眼屏幕道,“这首《盛夏光年》咱俩合唱吧?”
陈某先是颇为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接着很是激动地点了点头,看样子还想与她来一个同好握手。
漫长的前奏结束,流光举起话筒,唱出了第一句,“我骄傲的破坏,我痛恨的平凡……”
——江南小院子里,头上的瓦片会漏水,一到下雨天便滴答滴答,漫长的梅雨季总是潮湿又阴暗的,苦涩的药味和霉味混在一起,简直要渗入肌肤。
“放肆自己,放空未来。”
——身边不知什么时候起围绕了一群形形色色的人,大家都有着青春期的通病,仰望着四十五度角的天空,阳光明媚又忧伤。我心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