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前世之旅前传:阴阳师物语第1部分阅读
寻找前世之旅前传:阴阳师物语 作者:肉文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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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师物语
作者:vivibear
三月的平安京,正是樱花盛开的季节,棋盘似交错的街道上四处樱花轻扬,粉色的,白色的花瓣仿佛蜜蝶一般随风起舞,时不时的有贵族公卿的牛车缓缓而过,偶尔还可以从帘子下见到一角如云霞般绚丽的衣裾。
阴阳寮的长官贺茂忠行的府邸就位于平安京的春日小路上,府邸清幽雅致,庭院里的樱树和枫树上缠绕着绿色的藤蔓,树下挤着一丛丛银钱花,蝴蝶花,百代草,以及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花草。
粉色的樱花花瓣随风飘落在回廊上,让人都不忍心踩上去。
庭院的八重樱已经开到了第三日,那繁美复杂的花瓣,微风一拂,瞬间抖落出一片花吹雪,空气里写满了艳丽的故事,婉魅而决绝。一位头戴立乌帽,身穿冷蓝色狩衣的贵公子正坐下树下,执扇赏花。看他不过是刚过了元服的年纪,乌帽下是一张温雅俊美的脸,他那狭长的黑眸朝落樱瞥了一眼,竟透出几分说不出的妖魅。
“世上无樱花,春心常皎皎。自从有此花,常觉春心扰。” 贵公子凝望着樱花,轻声吟道。
“扑哧!” 只听一声清脆的笑声从他头顶上方传来。
他一点也没有表示出惊讶,倒是无奈的说了一句:“沙罗,你又躲在那里了,前世你究竟是不是猴子,怎么总是喜欢待在树上,快点下来。”
树上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他心疼的看着樱花如雨般落下,道:“沙罗,你就不能轻点。”
“保宪哥哥,你的春心被谁扰了?” 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从树上熟练的爬了下来,笑嘻嘻的坐在了他的身边。
十六岁的贺茂保宪,贺茂家的长子,天资聪颖的他从一出生就注定了成为贺茂家接班人,从小到大,可谓是一帆风顺,不过,唯一让他头疼的,恐怕就是这个妹妹了。
他抬眼看着妹妹,她和早逝的母亲简直长的一模一样,樱花般柔嫩的脸蛋,清澈透明如水晶的幽黑双眸,淡粉如蔷薇的嘴唇,这满院春色里,她恐怕就是最娇艳的那一朵樱花。再过两年,妹妹也该要行成|人礼了,那时,应该出落的更加动人了吧。
“沙罗,等行了成|人礼,你可不能再这么胡闹了。” 他收起扇子抵住額角。
“哥哥,我哪有胡闹,对了,看这个。” 沙罗忽然在他面前摊开了手掌,一只色彩斑斓的天牛赫然出现在她的掌心。
“啊!” 保宪脸色大变,立刻跳了起来,往后连退几步,“快拿开!”
“呵呵,哥哥你的胆子好小,以后怎么能保护你心爱的女人呢?” 沙罗的眼睛笑得弯成了一轮月亮。
“这不是胆不胆小的问题,我只是不喜欢那种东西,明白吗?不喜欢而已。” 保宪的嘴角开始抽搐,这是记忆里第几百次被她这样惊吓了。。
“哦,哥哥,那我就把这个你不喜欢的东西扔了吧。” 她格格一笑,用手一甩,朝保宪的方向扔了过来,
” 沙罗,再这样我对你不客气了!” 保宪一边狼狈的闪开,就快要恼羞成怒。
“保宪大人,您在这里,贺茂大人请您过去呢。” 一位身穿樱色袿衣的侍女不知何时来到了庭院里,轻声说道。
“现在过去?父亲大人有什么事吗?” 保宪挑了挑眉。
“听说是来了新的弟子。”
“新的弟子?” 沙罗立刻来了兴趣,“是什么人呢?”
“你不许去!” 保宪终于找到了一个报复的机会,“乖乖待在这里。”
“我要去!”
“你去得了吗?” 保宪轻轻一指,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啊,哥哥,你居然对我用定身术!我要告诉父亲大人!快给我解开!” 看着保宪扬长而去的背影,沙罗愤怒的喊了一阵,毫无效果。
“哼哼,保宪哥哥,等着瞧。” 她咬牙切齿道。
等她能动弹的时候,这位大小姐早已经忘了新弟子的事情,很快被别的事情吸引去了。
过了几天,她才忽然想起了这件事,正打算偷偷溜到父亲他们练习阴阳术的地方去瞧瞧,走到半路上,就见到父亲的几个弟子从回廊上走了过来。
“师父怎么会收了那样的孩子作徒弟?”
“你们知道吗,听说他的母亲是白狐呢。”
“什么?这么说他的体内流着妖孽的血液呢。”
“我看,还是少和他来往吧。”
“是啊,他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也让人很不喜欢呢。”
弟子们匆匆而去,沙罗更觉得好奇,父亲收了一个白狐的孩子做弟子?这实在是太有趣了。
她继续往庭院深处走去,阳光犹如碎金一般点点洒落在庭院里的莲花池边,一位身穿白色狩衣的少年正半蹲在池边,用池水擦拭着手背。
少年听到她的脚步声,慢慢转过头来。
在他转头的那一′瞬间,沙罗呆在了那里,愣愣的看着他,世上竟然还有如此清雅脱俗,灵动秀逸的少年,犹如蓝天上随心飘动的云絮,又好似挟带着淡淡叶香的一缕清风,纤尘不染,云淡风清。
他只看了沙罗一眼,又转过头去,继续自己的事情。
沙罗这才发现他的手背上有些伤痕,
“你怎么了?” 她脱口道。
“你的手怎么受伤了?要不要擦点药?” 她走近了两步问道。
“不用。” 他的声音,就好像露珠滑落到竹叶上那般清透。
沙罗想了想,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他似乎有些诧异。
“我说,你是新来的弟子吗?” 她侧过头问道。
“嗯。”
“你也很喜欢阴阳术吗?”
“嗯。”
“我叫沙罗,你呢?叫什么名字?”
“。。。。”
这个少年还真是惜字如金,沙罗不由郁闷起来。
“喂,你怎么这么没礼貌。” 她拾起一颗石子扔到了池塘里。
“什么?” 他总算有了点反应。
“我说你没礼貌,我不停的和你说话,你都爱理不理的。” 她又扔了一颗石子,那石子在水面上打了三个漂才沉下去。
“哇,你看,有三个漂哦!” 沙罗指着池面笑道。
少年望着池面,冷冷说了一句:“我是白狐的儿子,最好不要接近我。”
沙罗一愣,原来他就是那些人口中的白狐的儿子,
他看上去也就十三四岁,和自己差不多大,仔细看,他那双眼眸是至纯至纯的黑色,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光华,清澈通透,丝毫没有沾染到一丝尘世浊气。
“白狐的儿子又怎么样?我看你和我们也没什么不同啊。” 沙罗一边说着,一边不避嫌的拍了拍他的肩。
他抬头看着她,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惊讶,又迅速的转过了头。
“喂,没礼貌的小孩,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沙罗不屈不挠的打探着。
“我说,” 少年的唇边忽然勾起了一丝狐狸般的浅笑:“没礼貌的好像是你吧,喂喂喂是礼貌的称呼吗?”
“你,管不着。” 沙罗被他的话噎了一下。的
“那么,我叫什么,你也管不着。”
沙罗的脸抽动了一下,这个怪小孩,嘴巴还挺厉害。她好像根本没想过自己根本也是个小孩。
“沙罗,你怎么在这里?” 一个沉稳的男声从她的身后传了过来,沙罗抬眼一看,原来是父亲贺茂忠行。
“师父。” 那少年行了个礼。
“父亲大人,他是谁?” 沙罗一脸得意的望着那少年,这下还怕不知道你的名字。少年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略带好笑的神色。
“沙罗,这是父亲新收的弟子,他叫安倍晴明,是个聪明的孩子呢。” 贺茂忠行含笑看着那个被叫做安倍晴明的少年。
安倍晴明,原来他叫这个名字。沙罗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唇边露出一抹坏坏的笑容,怪小孩,这下可有的玩了。。
白狐之子
在沙罗的眼里,安倍晴明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怪小孩呢,性格冷清的他很少和师兄们一起出现,似乎永远都是独来独往,闲暇时他宁可在庭院里静静的看蚂蚁,也不愿意和别人多说一句话。
“安倍晴明,你又在看蚂蚁了,知不知道你很无聊哦。” 在树上待了半天的沙罗一边吃着牡丹糕,一边朝着树下的少年说道。
晴明也没去看她,只是淡淡道:“我看无聊的人是你吧。”
“你说什么?” 沙罗吞下了最最后一口牡丹糕,心里不禁有些恼怒,这个怪小孩,嘴上总是不肯吃亏。
他继续看着蚂蚁,没有再去理她。
“喂,你倒是说话啊。” 沙罗摇了摇树枝,樱花花瓣如飞雪般簌簌落下,洒了晴明一身。
晴明站起身来,抬头瞥了她一眼,目光掠过了树枝,嘴角轻轻一扬,道:“你最好现在就下来吧。”
“我偏不下来!” 沙罗噘起嘴,还故意用了用力。
只听“喀察” 一声,树枝崩断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她的耳中,“啊啊!!” 还没等她喊出第二声,已经随着折断的树枝一起掉落到了地面上。
“好痛。” 她支起身子,揉了揉自己被摔痛的部位,瞪了一眼晴明,道:“安倍晴明,你见死不救!”
晴明黑如子夜的眸子闪烁着,带着揶揄。不知为什么,这个女孩令他的心情有些轻松起来。
“我不是已经提醒你了吗?”
“那你也该说得清楚一点呀!”
“你理解不了吗?”
“是你说得不清楚好不好!”
“是吗?”
“安倍晴明。。。。”
正在沙罗想着找什么话反击的时候,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冰蓝色的身影。“唉呀,怎么了?” 保宪急急走了过来。
“哥哥,我。。” 她刚说了一半,就见保宪已经从她身边走过,弯腰捡起了那枝折断的樱花,一脸心痛的道:“可惜,可惜。。”
“哥哥,我可是你妹妹哦。。你都不关心我一下。” 沙罗咬牙切齿的说道,这是什么哥哥嘛。。
“沙罗你怎么了?” 保宪这才留意到妹妹很不雅观的坐在地上。
“我从树上掉下来了。”沙罗委屈的看着他。
看着灰头灰脸的沙罗,保宪忽然很想笑,当然,他知道如果现在笑出声,以后就没什么好日子过了。他赶紧伸手拉了沙罗起来。
“没事吧?”
“没事,都怪安。。。” 她抬眼望去,安倍晴明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哥哥,安倍晴明真是白狐之子吗?” 她好奇的问道。
保宪眯了眯眼,唇边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道:“你说他像吗?”
沙罗盯着保宪,眼睛又弯成了一轮明月,“我觉得哥哥比较像!”
“笨蛋!“保宪笑着用桧扇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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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平安京,处处弥漫着优雅,平和的气息。
刚从大内里阴阳寮出来的贺茂忠行和保宪,正坐在回府的牛车上。
“对了,保宪,你觉得晴明这孩子怎么样?” 忠行大人忽然低声问道。
“父亲大人,晴明的确十分聪明,学阴阳术也比别人快,就是性格似乎过于清冷了。” 保宪心里有些疑惑,父亲似乎对晴明很特别。
“他的父亲安倍大人是我的好友,你身为他的师兄,要多照顾他一点。” 忠行顿了顿,又道:“这个孩子,将来必成大器。”
“让我头疼的孩子又多了一个呢。” 保宪持扇浅笑,“光是沙罗,就已经让我吃不消了。”
忠行微微一笑,道:“沙罗再过两年也要行成|人礼了吧。”
“是啊,再过两年这个妹妹就会让别人感到头疼了,呵呵。” 保宪笑道,心里开始同情起未来的妹夫。
“不过,沙罗的性子,保宪,你说我是不是太纵容她了。” 忠行大人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之色。
保宪望向了窗外,深邃的目光穿透了纷落的樱花,低声道:“这样自由自在的沙罗不正是最可爱的吗?那些礼仪,等成|人礼过了之后再说吧。”
忠行大人看着保宪,笑着点了点头。
“保宪,听说你最近和平中纳言的女公子走得很近?”
“哦呵呵呵,父亲大人,您从哪里听来的。”
“另外好像你和宫中的女房琉璃。。”
“哦呵呵呵,今天的天气还真不错呢。”
“保宪,不要每次都用这一招。”
“哦。。。呵。。呵。。呵。。”
安倍晴明
在庭院里最后一朵樱花凋零的时候,初夏的轻风悄然而至,贺茂家小姐沙罗和怪小孩安倍晴明之间的关系丝毫没有改善,令沙罗郁闷的是,她从来不曾在晴明这里处过上风,真看不出平时沉默寡言的他还有那么尖刻的一面。
不过,一天不和他斗斗嘴,还会觉得蛮无聊的呢。
这天晚上,天气闷热,沙罗披了一件单衣偷偷出了房间,想去庭院里透透气,刚来到了庭院,在荷花池边就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清朗的月光下,身穿白衣的的安倍晴明正凝视着手中所拿的一张微微泛黄的纸张,脸色沉静,仿佛陷入了什么回忆之中。
沙罗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刚到他背后,他就立刻警觉的收起了纸,但她还是隐约看见了一行字,童子丸吾儿,母有一事,不得不言。。
童子丸?是谁?
“晴明,在看情信吗?” 沙罗在他身边坐下,不放过任何一个调侃他的机会。
“才不是。” 他低低道。
“不过我看那纸张好像蛮旧了。” 她继续道。
晴明凝望着湖面,忽然缓缓道:“那是自然,因为那是我五岁时,母亲离家时留给我的信。”
“你母亲留给你的信?可是你母亲不是白狐吗。。” 沙罗惊讶的问道。
晴明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我只是好奇晴明的母亲究竟是怎样的女子,又怎么会喜欢上你的父亲。” 沙罗自己也不知怎么回事,忽然没了捉弄他的兴致,反倒解释起来。
晴明又侧过头去,低声道:“妾即离君若逝露,萦思会逢和泉处,景风萧然人孑立,信太泪痕凝悲树。这是母亲离开时留给父亲的绝别之词,我记得父亲当时看了之后泣不成声。”
晴明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一片清明,并无悲戚之意,只是眼底深处涌动着一丝淡淡的失落。
“如果不是我因为看到了母亲的原形而被吓得大哭,母亲也不会走。” 他低低道,抬头望向了很远的地方。
沙罗凝视着他的眼睛,心里忽然涌起了一丝奇异的感觉。
“晴明那时只有五岁而已,怎么能怪你呢。我想你父亲和母亲是真心喜欢对方的吧,不然怎么会有晴明呢?而晴明,就是他们爱情的见证呢,光是想想这个,就会觉得自己很幸福呢,对不对?” 沙罗不知不觉的说出了安慰的话。
晴明慢慢转过头来,眼眸里竟是难得的温和,“沙罗,你真是这么想吗?即使我身为白狐的儿子,你也觉得我是幸福的吗?”
“嗯,我想是的。” 沙罗低低道:“我的母亲在我出生不久就去世了,我从来也没见过母亲的样子,可是每次看到父亲怀念母亲的时候,我都会觉得自己很幸福,因为我知道他们是因为彼此喜欢,才会有我的。只要这样想,我就会高兴起来。”
晴明的眼中飘过了一丝惊讶,这个小女孩似乎比他想象中更坚强呢。
“反正你懂我的意思,对不对?” 沙罗笑道
“明白了。”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沙罗顿时愣在了那里,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晴明笑呢,他的笑容恍如夏日黄昏时分的晚霞,纯真与妖艳并存,宛转与冷冽相映,在还来不及品味的时候,笑容就随着短暂的云霞一起消逝,好似指间流沙,始终捕捉不到,霞光扑面而来,笑容缓缓沉淀。
“怎么了?” 他似乎有点惊讶。
” 第一次看见晴明笑,有点反应不过来呢。” 沙罗讪讪一笑。
他又轻轻一笑。
“晴明笑起来很好看呢,以后也要多微笑哦。” 沙罗忽然脱口道。
“天色很晚了,我也该回房了。” 还没等她说完,晴明已经敛起了笑容,站起了身,准备往外走去。
“晴明,那个名字很可爱呢。” 沙罗睨了他一眼笑道。
“童子丸。。。好可爱哦。” 她忽然想起了刚才看到的晴明的||乳|名,贼贼一笑,怎么能放过这么好的取笑他的机会呢。
“。。。。”
“晚安,童子丸。”
“沙罗,不许这么叫。。。。”
“好吧,童子丸。”
“沙罗。。你到底听没听到。。” 晴明冷静的脸开始轻微抽搐。
“那。。。。。” 咦,她怎么发不出声音了,沙罗摸着自己的喉咙,瞪着晴明,一定是他用了什么阴阳术。果然,晴明那水晶般通透的眼眸中忽然闪过了一丝狐狸般的笑意。
“沙罗,等你回了房,自然就可以开口说话了,记住,以后不可以再叫那个名字。” 他说完就转身而去。
沙罗愤怒的望着他的背影,安倍晴明这个怪小孩!竟然也会用这一招,好狡猾啊,果然是白狐的儿子,体内流淌着一半狐狸的血液呢。等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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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就犹如樱花绽放般匆匆,春去秋来,转眼间已经到了寒风凛冽的冬季。
短短的半年多时间,晴明以超出常人的资质学会了许多基础的阴阳术,只是他那特异的秉赋也引来了不少同门师兄的妒忌。更别说有什么人愿意接近他了,除了贺茂保宪和师父,也许只有沙罗,是这里唯一愿意和他多说话的人。
晴明静静的望着池面,碧色的池面已经结起了一层薄冰。他的心里,又何尝不是早结了冰,不想对任何人敞开,无论是谁。
“安倍晴明,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晴明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他听得出是平时一直关系很不好的师兄佐助。
“安倍晴明,你这个样子还真是让人不愉快呢。” 佐助走近了两步,脸色阴郁。
天空,忽然飘起了雪花,纷纷洋洋的飞舞在半空中。
“看,阿如,下雪了!” 待在房里的沙罗早就坐不住了,披上了一件单衣匆匆出了房门,深深呼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
“沙罗小姐,外面太冷了,您还是回屋吧?” 侍女阿如在一边劝道。
“等一会儿,阿如,这可是今年第一场雪呢,” 沙罗浅浅笑着,伸手去接那晶莹剔透的雪花。
“嗯,可是好冷啊,小姐。” 阿如裹紧了衣服,颤声道。
“冷?” 沙罗笑意更浓,“那我教你一个方法,只要你从这边跑到哥哥那边,再从哥哥那边跑回来,来回几次,保证不会冷了。”
“小姐,您是开玩笑吧?” 阿如觉得好像更冷了。
“呵呵,当然是开玩笑。” 沙罗格格的笑了起来。
不远处的院子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纷乱的声音,忽然有人匆匆往这边走了过来。
“怎么了?” 沙罗拉住他就问。
“沙罗小姐,听说有人落水了。”
“好像是安倍晴明。”
安倍晴明?沙罗一愣。那个怪小孩,怎么会这么不小心?的
“真是可怜,这么冷的天落水一定会生病的。” 阿如摇了摇头,同情的说道。
听到生病这两个字,沙罗的心里忽然微微一颤,她二话不说,立刻往那个方向跑去。
后院的湖边,已经站了几个弟子,沙罗急忙拨开人群,只见晴明已经上了岸,浑身湿透,身子轻微的颤抖着,而他的脸上,却依然是一成不变的清冷。
沙罗心里一窒,弯下腰连声问道:“晴明,晴明,你怎么样?”
“我没事。” 晴明的声音比湖面的薄冰还冷。
“怎么会落水了?” 沙罗望向了旁边,一眼看见佐助惊慌的脸,她心里一个激灵,莫非是佐助他? ” 佐助,是你推晴明落水的对不对?“她不客气的怒道。
佐助脸色更加苍白,颤声道:” 不是,不是我,我。。”
沙罗瞪了他一眼,拉住了晴明的手,道:” 快点回房把衣服换了,不然会得病的。“
” 说了我没事。“晴明冷声重复了一遍。
” 你,你这个怪小孩,我是为了你好!” 沙罗也不由有些气恼。的
“我要是得病,也许大家只会感到高兴吧。” 他清冷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的传来,沙罗心头一震,她看向安倍晴明,他一脸冷漠的回望着她,同时慢慢的撤回自己快要冻僵的手。
冰冷的触感让沙罗感觉更加寒冷。
这样的晴明令她的心微微疼痛起来,她不由分说的抓起了他冰冷的双手,用自己的手温暖着他的手。
“不是的,晴明,不是你所想的,这个世界上,还有关心你的人和你在一起啊。”
晴明的身子微微一震,难以置信的盯着沙罗,她小小的手,也不比他的手热了多少,所以他的手,他的身体,依旧冰冷。只是,在他内心深处的一个地方,似乎感到了一丝久违的暖意。
落水事件过后,贺茂忠行重重斥责了佐助,落水的安倍晴明一切无恙,倒是沙罗反而染上了风寒。
“阿,阿嚏!” 沙罗连打了几个喷嚏。
” 沙罗小姐,您觉得怎么样?“阿如又在她身上盖了一层单衣。
” 还能怎么样,我头又痛,全身没力气,难受的要命。” 沙罗低声道。
“沙罗,你也有这样的时候啊。” 保宪笑着走了进来,挟带着一阵淡淡的残梅熏香。
“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哥哥啊,我都这样了,你都没有同情心。” 沙罗哀怨的看了他一眼。
保宪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还真有点烫呢。”
“嗯,好难过,我什么都吃不下了。”
“什么都吃不下?” 保宪嘴角一扬,朝门外示意了一下,立刻有侍女端来了沙罗最爱吃的甜点唐提子。果然沙罗立刻一骨碌坐了起来,拿起唐提子就往嘴里放。
“哥哥,你真是我的好哥哥。” 她嘴里塞满食物,含糊不清的说道。
“呵呵,刚才不知是谁还怀疑我不是她的哥哥呢。” 保宪习惯的拿扇子敲了敲她的头,唇边漾开一丝宠溺的笑容。
“有吗?刚才有人说话吗?” 沙罗调皮的笑了笑,又连打了几个喷嚏。
“早些休息吧。” 保宪替她拉了拉盖着的单衣,站起身来,转头对阿如道:“好好照顾小姐。”
“阿如明白。”
沙罗动了动身子,翻了个身,忽然听见保宪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晴明,你怎么在这里?”
晴明?那个怪小孩也来了吗?沙罗的心里莫名一动,
“我只是刚好经过。” 他的声音依然不带任何感情。“沙罗她?”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沙罗她没什么事,要进去看看她吗?”
“不了师兄,我还有事。”
门口简短的对话很快就结束了,四周又恢复了一片寂静。沙罗望着天花板,伸出了自己的手,此刻,即使身处温暖如春的房间里,她似乎还能感觉到晴明手上的冰冷。那一丝凉意,好像还残留在她的手上。的19ca14e7ea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有生以来第一次,她很想,很想温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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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从寻找一文里分离出来的,所以会有很多雷同的情节哦,:)
怪小孩
这件事过后,两人的关系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虽然每次斗嘴沙罗依然占不了什么上风,但对这个清冷的少年,她的心里却多了一份异样的情绪,是怎样的情绪,她也不清楚。
“晴明,保宪哥哥呢?” 沙罗走进保宪的房间,只见晴明靠在墙边看着书卷,自从上次的落水事件以后,保宪就让晴明和他同睡一屋了。
“不知道。” 晴明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不会又是去会情人了吧。” 沙罗抿嘴一笑。
“既然师兄不在,那么请回吧。” 晴明淡淡道。
“喂,安倍晴明,这里是我家好不好,我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沙罗被他这么一说,反倒想和他唱起对台戏。
晴明抬眸瞥了她一眼,又继续看起手上的书卷。
他看什么看得这么仔细?沙罗不禁有些困惑,她走了过去,凑过头去一看,全是密密麻麻的汉字,她的头开始泛晕了,晴明身上隐隐散发着一阵湖面结冰的清香,她的头,好像更晕了。。
“再看你也看不懂。” 晴明的嘴角微微扬起。
“谁说我看不懂。” 沙罗瞪了他一眼。不就是汉字吗,虽然不是全懂,可也懂一些呀。
她翻过那本书卷,只见封面上写着两个大字:周易。
” 我知道,这是从大唐过来的书,以前我也见过父亲大人和哥哥读过,听说对占卜很有用呢。” 她不以为然的说道。
“对了,也能用来算命呢,对不对?” 她又加了一句。
她的兴致忽然来了,伸出了手,道:“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帮我看看手相,看看你算得准不准?”
“大材小用。” 晴明低低道。
“因小见大,你听没听过,” 沙罗睨了他一眼,干笑了一声:“哼哼,安倍晴明,难道你连这个也不会?”
“不要以为激将法有用。”
“安倍晴明,你好笨哦。”
“说了这招不管用。”
“啊,我看以后你该改名叫安倍笨蛋。”
“。。。”
” 或者改成安倍笨。。“
“沙罗。。。把手拿过来。”
沙罗得意的一笑,摊开了手心。
晴明眼波一动,瞥向了她的手。白皙娇小的手心上有几条淡淡的纹路,这只手,曾经很努力的想要温暖他,想到这里,晴明心里的一个地方忽然柔软起来。的
“沙罗的命相很好,事事顺利,前有贵人,更添喜气,财禄丰盈,万事大吉,不过可惜。。。”
沙罗正陶醉在一大堆顺耳好听的话中,对方忽然一个直转而下,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惜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 晴明的眼中闪过一丝狐狸般的笑容。
“喂,你很过分好不好,可惜什么呀,告诉我。” 沙罗郁闷的催道,他越是卖关子,她就越是想知道。
“我该休息了。” 晴明啪的一声合上书,不再理会她,自顾自的躺了下来,转身背对着她。
“别以为你用这招就可以,你快点告诉我!“沙罗提高了音量。
晴明心里暗暗好笑,索性闭上眼睛装睡。
“你不告诉我,我就一直待在这里哦。”
“说嘛,晴明,人家好想知道。”
“告诉我了,好不好?”
“安倍晴明,你这个怪小孩!”
“说不说!再不说我对你不客气!”
沙罗折腾了一会,却见晴明毫无反应,只听见他平稳的呼吸声有节奏的响着,她愣了愣,这个怪小孩,不会在她这样的噪音马蚤扰下也能睡着吧。
“晴明?安倍晴明?” 她低低喊了一声。“真是奇怪的小孩,这样也能睡着。”
她忽然起了好奇之心,慢慢的移动到他身边,探头望过去。
虽然他背对着她躺着,但在半明半暗的烛光下,她依然能看见晴明那对长长的睫毛轻轻的忽闪着,十分的可爱。
“笨蛋,这样会冻出病的。” 沙罗低低咕哝了一句,顺手拉过旁边的单衣替他盖上。
静静的看了一会,沙罗突然笑了出来,不知道为了什么,只是,觉的很开心很开心。
” 晚安,怪小孩。” 沙罗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站了起来,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
听见她出门,晴明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身子微微一动,拉紧了盖在身上的单衣。
真的。。很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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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中,冰雪开始消融,初春的樱花在春风的吹拂下又再次绽放,繁华盛世中的平安京,又迎来了一个樱花似雪的季节。
初春时,安倍晴明第一次回了趟家,在这之前,他从没有回过家,连家里的事都没有提过。
沙罗私下问哥哥究竟出什么事了,哥哥告诉他,晴明的父亲,时日无多了。
晴明回来的那天早上,天上正下着蒙蒙细雨,一听见他回来的消息,沙罗就去找他,出了房门,她就看见晴明正站在院子里那棵八重樱下,晓光晨风,吹卷的他衣袂飘飘。
暮春时节的樱花,纷纷扬扬,如雨纷飞,而那立与缤纷花雨中的人,似是被交织包裹与其中,任那花瓣纷落在自己的肩头,衣袖,只是一脸平静怅然。
他那清澈的目光穿透了绚丽花幕,定定的望向远方,不可知的未来。
“晴明,你回来了。” 沙罗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晴明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往自己的房里走去。
沙罗看着他消瘦了许多的背影,心里隐隐的疼了起来,为什么,自己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雨,越下越大了。
“哥哥,晴明他。。”
“他的父亲刚刚过世,伤心也是难免,不过这孩子倔强,听说他这次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过,我怕他憋着反而更难受。” 保宪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
“我去看看他。” 沙罗还是走进了晴明所在的房间。
晴明正面对着格子窗独自坐在那里,也不说话。
“晴明,我知道你很伤心,不过,也许,哭出来会好一点呢。” 她小声的开口。
“我没事。” 他淡淡回了一句。
真的没事吗?为什么她看见他的身子在微微发颤。
“想哭就哭啊,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她忍不住说道。
他终于转过了头,冷声道:“你很烦。”
她破天荒的没有回嘴,沉默了一会,忽然拉起他的手,道:“跟我来!” 晴明愣了一下,想要甩开她的手,却没想到这次她的力气大的超乎他的想象。
沙罗用尽力气,一直把他拉到庭院里,冲进了大雨之中。
雨水,瞬间打湿了两人的衣衫,顺着他们的脸颊流了下来。
“晴明,是雨水,只是雨水。。。” 她抹着脸上的雨水,眼前一片水雾弥漫。透过薄薄的雨雾,她隐约见到晴明的脸颊上也不停的滑下雨水,不自觉的伸手去接,几滴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滑落在她的手心里,好热,是灼热的液体。。
她忽然松了一口气。。
那个傻瓜,倔强了那么多天没有流下的眼泪,终于在无声中落了下来。
平安宫
时间就好像流水一般静静淌过,当八重樱再次盛开时,贺茂家的小姐沙罗终于迎来了行成|人礼的日子。
成|人礼刚结束,沙罗的房里就进来了几名侍女,麻利的在她的屋子里挂起了幔帐和垂帘。
其中一个穿着红梅色外衣的女人朝她笑了笑,柔声道:“沙罗小姐,大人吩咐了,从今天起,我秋姬会教习您各种贵族的礼仪,第一件事就是您从现在开始需要在垂帘后面和他们说话。来,请过来吧。”
“啊!” 沙罗呆在那里,对了,怎么忘了,贵族女子都需要在垂帘后面和男性茭谈,即使是父亲兄弟,也是一样。自己的父亲贺茂忠行所担任的阴阳头虽然是从五位的官职,但他一直深受村上天皇的宠信,经常受到天皇的召见,身份自然也是不低。
沙罗无奈的望了一眼自己身上这套表白,里青的模仿嫩柳颜色的十二单衣,又繁琐又沉重,真的很不习惯,这样的话,以后根本都不能爬树了。
” 秋姬,可不可以少穿几件?“她苦着脸问道。
“平时您也可以穿袿衣,就是除去裳和唐衣。“秋姬微笑道。
一听可以减轻点负担,沙罗赶紧示意侍女过来把裳和唐衣给她解了。
不多时,沙罗的肚子又开始抗议了,她干笑了一声,问道:” 秋姬,我可不可以先吃饭?从行成|人礼到现在都没吃饭,我快饿死了。“
“沙罗小姐,请注意您的言行,饿死那样的话实在是太过粗鲁。” 她一边说着,一边递给她一把素白的蝙蝠扇,道:“还有,如果遇到意外情况,您就要用扇子半遮住您的脸,或者用衣袖也可,总之,不能让别的男人轻易看见您的脸。”
沙罗无奈的接过了扇子,随手一遮。
” 这样可不行,沙罗小姐,持扇的时候右手要握住扇子下部,使扇尖微向上斜;左手握在中間,拇指在上,四指在下,就是这样。” 秋姬笑着纠正她的姿势。
” 啊啊,我知道了!”沙罗已经快没有耐心了。
“沙罗小姐,您刚才这样张大口说话是一種非常失禮的行為,请您记住要用半開的扇子遮住嘴巴;說笑的時候要低下头,以扇面覆於唇上。”
沙罗紧紧拽着扇子,她的忍耐力快到极限了。。。。
在秋姬解说的一堆礼仪下,沙罗的头脑开始发胀,她看着秋姬的嘴,什么也没听进去,只是好奇她说了这么久,怎么就不累呢。
过了几日的一个傍晚时分,贺茂忠行和保宪来到了她的房里,隔着竹制的垂帘,沙罗隐约还是能看清他们的样子,只是觉得这样和他们说话好奇怪,很不习惯。
“沙罗,最近的礼仪学的怎么样?” 忠行大人笑着问道。
“父亲大人,为什么非要学这些枯燥的礼仪,沙罗不想学。” 沙罗立刻开始吐苦水。
“怎么能不学,你行了成|人礼,就该嫁人了,还这样由着你的话,以后谁还敢娶你。” 保宪在一边插嘴道。
“你哥哥说的有道理,父亲之前一直放任你,但现在你已经长大了,必要的礼仪还是该学的,明白吗?” 忠行大人点了点头道。
“我不要嫁人。。” 沙罗皱起了眉。
“傻孩子,怎么能不嫁人呢。” 忠行大人一边说着,一边站起了身,又道:“好了,我还有些事。保宪,你呢?”
“父亲大人,保宪想再和妹妹说几句。”
“也好,不过不要待太长时间了。”
“保宪明白。”
看父亲出了房门,沙罗呼了一口气,掀起了竹帘,道:“哥哥,我快被折腾死了。”
“你好像很没精神的样子。” 保宪的声音里好像带着丝笑意。
“废话,我怕还没嫁人,就已经被折磨至死了。” 她有气无力的抱怨道。
保宪那双邪魅的眼睛一眯,似看非看的瞥了她一眼,道:“那么,明天,我带你去出去散散心,如何?”
“真的吗?” 沙罗立刻来了精神,但立刻又一脸无奈,“可是,明天我还要学很多礼仪。。”
保宪笑得更加神秘,“明天秋姬不会来了。”
“真的?” 她半信半疑道。
“自然是真的,等我父亲和晴明他们走了之后,我就会来接你。” 他轻轻敲了敲扇子。
“晴明?对了,他最近怎么样?” 沙罗问道,这一段时间晴明一直专注于阴阳术的学习,两人斗嘴的机会倒少了很多。
“晴明最近忙着学习召唤式神的阴阳术,他的确是个聪明的孩子呢。“保宪笑了笑。
” 哥哥,明天真的带我出去吗?你会这么好心?“她半信半疑的问了一句。
” 笨蛋” 保宪用桧扇敲了一下她的头,道:“我是你哥哥呀,不疼你疼谁。”
“可是我听说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