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清舞第9部分阅读
雪清舞 作者:rouwenwu
为凭借那些才情就可以让所有的男人都成为她的裙下之臣吗?残忍的一抹笑意浮现在脸上,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清舞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寒战,怎么回事?夏初之季,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感冒吧……
六九 鹰雕传密兄弟惊 初见神功清舞奇
“师兄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戚通已经把清舞的所有事情都讲给雪丞相听了,他只是眉头紧锁一语不发。“师兄,你倒是说句话啊。”
“师弟,你是否能确定清儿她……安然无恙?”雪丞相神色有异,这话确实听着有些不对劲。
“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戚通忽的站起身来,厉声说道,“清儿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难不成还会骗我?”
“可是……现在她是风尘女子。”雪阮那副表情透漏着不屑和深深地怀疑。
“雪师兄!”戚通双拳紧握,要是雪阮丞相不是他的师兄的话,或者这一拳就会重重的打在他脸上。“清儿是接触了这个世界接触不到的新鲜事物,但是她的认知比你想像的简单得多也纯净的多,难不成在这么个俗世中生活着,你练最基本的内功心法都不练了?再说了,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就算清儿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一样改不了她血脉里的因子。”戚通真的有些火了,仅仅十年不见,师兄那种海纳百川的胸襟拿去了?清儿,可是他十五年未见的孩子啊。
“戚师弟,先不要生气。师兄这么想也是有原因的,我雪家的七个女儿,以后定然都是皇上指婚的。清儿倘若……到时候连累的可不是雪家的名声,那可是一百多条人命啊。”雪阮看到戚通这副神情,心知他是误会了,于是连声解释道。
“那怎么办呢?嫂子那里不能声张,其他人那里得瞒着,最可恶的是那小丫头竟然让桃儿她们看到了真容。师兄,你说怎么办呢?”戚通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无从下手过。
“鹰雕,该很快回来了,看看师尊有什么决定吧。”雪阮沉声说道。这孩子,就像当年师父和天机前辈预测的一样,一旦处世则事事难办啊。
“你竟然把鹰雕放出去了?”戚通大惊。仙蓬派规矩,非世浊、尘乱、妖出这三事外,不可擅用鹰雕,否则严惩不贷。“大师兄,你究竟置清儿于何地?”戚通真的觉得很不公平,到现在师兄都还没见过清舞,就这么直接的给她打上标签,未免也太武断了。师兄……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啊。
“师弟,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清儿根本就不是我们能掌握的孩子,她的命是谁都无法占卜到的未知。就和当年那个毁掉前朝基业的异族女子一样,你明不明白?”雪丞相失去了一贯的风度,有些挫败的冲戚通大吼。
戚通无语,忽然有些同情眼前的师兄。和自己青梅竹马的妻子数十年没能育下子嗣,直到不惑之年才开始渐有女儿,好容易得来这么个伶俐的女儿偏偏不知是福是祸……正想着,就听见一声长鸣,雪一样白的鹰雕稳稳的飞进屋子的根雕上,凌厉的眼光静静瞅着师兄弟两个。
“师兄,师尊到底怎么说的?”看完纸笺密令的师兄脸上满是震惊,半天都没说一句话。戚通的心砰砰乱跳,不知师父到底怎么说的,师兄的脸色竟是琢磨不透的诡异。
“师尊说,接清儿回府,还有……我们师兄弟联手用仙翼神功把所有在此前见过清儿真面的人的有关记忆,抹掉。”雪阮丞相面色如土,有些不知名的情愫在眼中弥漫起来。
戚通更是出乎意料:仙翼神功!
“潇潇,我觉得你今天不太一样啊。”眩寂晨优雅的喝了一口汤之后若有所思的对她说道。本以为最后那个事情做不到,她又会出个怪招惩罚自己呢,谁知她的惩罚竟然是让自己和他一同吃午餐。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女子。
“有什么不一样啊?”清舞抬起头随意问道。
眩寂晨却被这一问问的无语,明明就是与平日里不一样了,但是又好像说不出来不同在哪里。还是那么顽皮捣蛋,还是不知道她下一刻会干什么,还是那么鲜活那么自然……可是那双小鹿般的水眸为什么像是藏这些什么呢?如果有心事,那种神情也不象啊。她,真像个谜,看着简单然而一旦接触就会越陷越深的迷。
“干嘛不吃呢?”清舞发现他呆呆的看着自己出神,有些好笑。“告诉你这些菜式都是我去的名字哦。”
眩寂晨这才发现桌上的菜式很是精巧,让人眼前一亮。看着道清淡可口的汤,名曰白莲濯水,嫩绿的青菜,纯白的冬瓜塑的莲花;一盘红柿子椒丝,炒蛋丝,笋丝小炒色泽美丽,名叫福三元;一碟黄瓜、胡萝卜、菠萝、豆腐冷菜拼盘名叫四季之歌,看着这菜色,听着这名一年的岁月顿时活了,真是有声有色;一盘五气朝元中间是九之鹌鹑蛋,边上是红黄蓝绿黑五色糯米团,在一道简简单单的“家尝变饭”摆在正中间,那可是一个米饭方块里面别有洞天,里面藏着南瓜,玉米等好多好吃的。“这不是春晓阁的招牌菜吗?怎么会是你取得名字呢?”眩寂晨很是惊奇,这女子到底有多少出人意料的事情?
清舞浅笑不答,你们当然不会知道我才是春晓阁幕后的大老板。自从救下整个春宵阁,那老板娘对我可是感恩戴德,我自然而然就坐上了一把手的宝座。这菜嘛,是不会做,可是我吃过的菜可比你们这些古人想到的多得多了,现代的菜冠上古代的名,当然就会很红了。
呃……这眩寂晨怎么说着说着趴倒在桌子上了?现在好像还没有到睡觉的时候吧,窗子吱的一声被打开了,闪身进来一个人,是师父。
清舞吓了一跳,现在可是大白天的,要是撞见人可怎么是好?
戚通看了清舞一眼,径直走到眩寂晨身边,直点膻中、天池、天灵三大|岤。清舞一惊:“师父,你要干什么?”
“不想害死他就坐在那里。”戚通对着清舞嘻嘻一笑。
清舞顿时禁足,是的,师父这就要对他运功了,一点点声音就会伤了两条性命!
戚通的手灵巧打脉,移位点|岤,手法很快。眩寂晨的额头上已经沁出许多豆大的汗珠,天灵处也浮起淡淡白烟。眩寂晨的汗越出越多,但是整个人的神情却越来越清爽,像是甜甜入梦的小孩子一样面容单纯。
这是……这是仙翼神功!清舞吃惊的捂住嘴巴,那个传的神乎其神的功夫,那个只闻其名从未见识过的绝世神功。据说能够像让人想吃过以某人的血液为药引的忘忧草一样完完全全的忘记这个人;也能够像是喝下以浸过某人肌肤的蚀心茶一样把她铭记三生;更能够随意的易容、下毒、知天命……换句话说,如果有了仙翼神功,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如有神助,万事皆通。
师父现在到底是对眩寂晨在干什么?
七十 身份还转时机到,暗叹侯门似海深
“清儿,明日巳时二刻,南城门,会有人接雪府的。”戚通似乎很忙,简简单单撂下这么一句话准备转身就走。
“等等!”清舞这次是眼疾手快的揪住了师父的胡子,“老顽童,你怎么学会藏话了?到底搞什么鬼还瞒着我,你要是不说我就把你的胡子统统揪掉哦。”清舞有些刁蛮的威胁着,师父可是最宝贝这些胡子的哦。
“小丫头,敢揪光我的胡子我就拔光你的头发!”戚通毫不示弱的吼回去,敢拿胡子威胁我?真是反了教了。
“哼!”清舞干脆利落的无视他,“你敢拔我头发我就去告诉师祖。”上次听师父的语气师祖好像很喜欢她的样子,你可是师祖的关门弟子哦,看你怕不怕?不过好像自己也是师父的关门弟子来着……
戚通的气焰顿时被压了下去:“好吧好吧,我告诉你。”竟然敢那师尊来压自己,真亏她想得出来。“那个超级疼你的师尊下令让你回雪府,并且要用仙翼神功让他们失了这段记忆,也就是消了你的‘案底’。”
清舞略一挑眉,不禁哑然:“案底”?我是贼吗?“师父,能不能让我带瑶儿回府?”清舞渴盼的眼神直直望向戚通。“我不会让她惹麻烦的,求你了师父。”
“她的记忆还是要清了的。”戚通思索了一下,说道。
“清儿明白。”这些日子,始终是瑶儿陪着自己的。真诚,善良,不离不弃。所以,绝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这个时刻危机的醉红楼。
马车静静的行走在大街上,四角上的银铃叮当作响,引得街上的行人纷纷侧目。这马车,红木厢房,雕花车碾,马匹精壮。浅蓝雪缎为帘,车篷侧边还缀着明黄|色的缨缕。手持长鞭赶车的中年男人神采奕奕,旁边坐的盘着简单发髻妇人也只有三十开外的样子,亦是神采飞扬。不禁好奇车中的女子,竟是怎样身份显贵的人儿呢?
低调中透着奢华的马车在挂着“丞相府”牌匾门前停将下来。红漆小凳迅速摆在车栏之下,很多过路的行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想看看车上的人是个什么样子,能将马车停在相府正门外。
先下车来的是两个小丫头,浅粉色衣衫,料子崭新的找不出一个衣褶,外边套着宝石蓝色对襟小褂,袖子和连襟上镶着麻色的花边,而这边上都竟是作工精细的花样。小小的花蕾接着细细的藤蔓,细细的藤蔓连着蓝色的盘扣,这做工,让众人都啧啧赞叹起来。
还没等正主从车上下来,浅色的软轿就从雪府门上迎到马车旁,四个小厮恭敬地低着头的等着车中的人儿下车。
清舞从帘隙中看到外边众人的神态,竟然有一种悲凉的心意默默升腾:真是一入侯门深似海啊。轻轻一叹,白皙的小手将揭开帘子走下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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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落难清舞(完)
第二卷玩世红颜
一 裂断风尘尘已空 筱筱潋滟倚堂中
一双水蓝色绣鞋,缀着粉白色的荷花,轻轻落在红漆的脚凳上。两个小丫鬟立刻伸出手来让清舞悠悠的搭上手。一步,若柳扶风;两步,婀娜如花;三步,婷立似莲。众人都是眼前一亮,就是这么一晃而已,女子已经坐在软轿里,谁都没能看请她的面容,不禁在心里感到遗憾。
“七小姐回府——”那男人清亮的一声都喊到了众人的心里。大家呼吸一滞:竟然是七小姐!
“七小姐回府——”大门上的小厮接着喊道。除了这亮到心底的一嗓子,只有微风抚帘的声音。
“七小姐回府——”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二门,软轿随着小厮的话音慢慢落下。
那女人打起轿帘,扶清舞下了轿。清舞忽然感到很好笑:这场景,多像曹雪芹先生笔下林妹妹初进贾府的样子。只可惜,我不是那种只敢在思想上叛逆,个性却娇柔矜贵的千金小姐。
清舞一缩手想要看看有没有近路能快点到堂上,谁知那女人竟然反手托住清舞的柔荑,暗中用三指挟住她的脉搏。清舞心下一惊,这女人,竟然会武功?可怕的是,这功夫竟然瞒过了她的眼!
“小姐走好,这院子可是挺大的。”看上去是清舞扶着那女人的手,慢慢的穿过垂花门,过了雕花走廊。实不知那女人的内力竟然深厚的不逊于师父半分。清舞暗自思索:是谁派这女人来的?把这么个武功高深的女人安排在自己身边到底是为了保护自己还是监视自己?
“你是?”清舞犹豫着出了言,还望她是友非敌。
“小姐可是睡糊涂了?我是小姐的||乳|娘林妈啊。”那女人轻笑,仿佛清舞就只是睡糊涂了而已。“小姐到了。”不觉中,已经走过了游廊厢房,来到了正堂。
清舞深深的吸了口气,轻移莲步向堂内走去。
“老爷,七小姐回来了。”小丫鬟垂着手恭敬的禀道。
“那还不快接进来。”乔婵玉心里大喜,她的清儿终于回来了。
“清儿见过爹爹,娘亲。”这称呼必须得改吧,真是有够假的,清舞低着头,俯下身子,在心里暗暗的嘲讽道。
“清儿,快让娘看看。”乔婵玉一把将她拉到面前,速度之快,连那个林妈都没反应过来。清舞偷偷打量着这个“娘”:挽着半盘髻,只是插着一支翠玉玛瑙珠钏,面上看去极是和气。她的气质儒雅高贵,大方得体,该是正房夫人的气势。只是刚才那一手那么敏捷,应该不是普通妇人能使出来的。
清舞看着乔婵玉笑容一扬,甜甜的叫了一声“娘”,喜得乔婵玉眼中泛着泪光。清舞心想:看来这雪府里真是有点意思啊,就这两个女人就已经不简单了。
“爹——”清舞再盈盈转向雪阮,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本以为这个所谓的丞相老爸应该是个黑煞一样严肃到不行的男权主义者,再不然就是脸板的和铁板烧有一拼的家伙,谁知到眼前的老爸这么可爱。白白的长胡子,长长的红袍,哈哈,再加上一顶红色的尖角帽,那就是真人版的圣诞老公公。哎,还是比较怀念21世纪那个威严又帅气的老爸。
雪阮回过神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清眸,心里猛猛一震。怪不得戚师弟听了那话之后会那般怒气冲天,这女儿的气质果真纯洁的不容亵渎。雪丞相先前紧促的眉头缓了下来,脸上也露出些许喜色来。“清儿,回来就好啊。”话中满是父亲的关爱。
“爹爹。”一声如黄莺出谷般的唤声。回眸一看,雪家六个姐妹正鱼贯跨过门槛。几个人先是齐身向雪丞相和大夫人行了礼,再规规矩矩的站在一侧偷眼望着清舞。那神情,好像根本就没有和她见过面一样。清舞在心里小小的感叹:神功啊神功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清儿,见过几个姐姐。”乔婵玉笑着携起清舞的手,宠溺的看着她。
“清儿见过姐姐。”微微一福,清舞的招呼打的礼貌而疏远。是啊是啊,在老爹还没介绍之前,我和你们是不应该表现的很熟。清舞略微歪着头,下敛的睫毛就像蝴蝶的翅膀微微颤抖着,一副安静的样子。这可是那个老顽童师父再三强调的,再说也真是吃了这枪打出头鸟的亏,锋芒尽掩也不是什么坏事吧。
“你们姐妹几个先散了吧。涿雪,先带七小姐到二夫人三夫人那里去坐坐;御雪,把小姐带来的行李和丫头都带到莲香榭去,好生待着。桃儿,你们晚些时候在和妹妹说话吧,清儿颠簸了这么些日子,也是累了。”乔婵玉果然是持家能手,这么三言两语,就是该干嘛就干嘛的了,清舞暗暗佩服着这位“生母”。“林妈,你到我房里来一下。我可是想听清儿的事想得紧呢。”
“这涿雪、御雪看样子应该是娘的心腹呢。”清舞跟在涿雪她身后寻思着。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光景,穿着黄绫小袄,青缎掐牙背心,梳着双垂髻,面容娇小却肃气自生。清舞心里偷偷说道:“这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大府里的丫鬟都比那醉红楼的二等姑娘强,怪道那天大皇子会误以为我是这雪府上的丫鬟呢。”
经过了一南北穿堂,向东一转弯,再经过三所貌似连着的院落,方才走进一间连着三间小耳房的院内。直到清舞转的有点晕头转向的时候,涿雪这才轻声道:“七小姐,已到了。”
房里走出来一个高挑的丫鬟,浅浅一笑:“夫人可正说着呢,七小姐就来了。涿雪,你先等着吧。”说着,把清舞引进东厢房。
屋内正中处挂着一幅《燃藜图》,正方炕上摆着一张黑色洋漆炕桌,桌上整齐的摆着简单的茶具果品,靠墙的一侧设着略有些发旧的藏青色丝绒靠背。林薇鸢正坐在炕上做着绣活,看到清舞立刻放下手中的针线,两三步走来携着她的手拉她坐到炕上,笑得很是明朗。“清儿,正说着呢就来了。瞧这模样,真是比当年的姐姐还是动人啊。”
“二娘抬爱了。”清舞只此一句,随意瞟了一眼桌上的绣活。这个二娘,果真是做的一手好女红,难怪能调教的出雪桃那样贤良的姐姐呢。
“回来就好,一家子人向你想得紧呢,老爷和夫人时时把你挂在嘴上呢。”林薇鸢含笑看着她,像是看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似的,“这下下人要是不待见你,尽管和二娘说着。悦雪,去吧昨儿姐姐分下来的木瓜端过来。”林二夫人转身向刚才迎清舞进屋的丫鬟说道。
“谢谢二娘。”清舞心下已经开始思索起来,不是说古人这妻妾之间总是不和谐吗?看着雪府,二夫人处处抬着大夫人,并不像传说中那样危机暗伏啊。“不给您添忧了。清儿这还要到三娘那里去叨扰一番,况且让涿雪总在外边等着也太麻烦了。”
“那好,二娘不留你了。闲了再来。”林薇鸢也不强求,仍旧含笑把她送到穿堂前。清舞再一福身算是与林二夫人作别了,转身跟着涿雪离了着娴德园。
“真是个乖巧的孩子呢。”林薇鸢看着那抹清秀的背影点了点头,这才回了屋里。
林薇鸢,雪阮丞相的二夫人,镇远老将军林梓锋的大女儿。这是戚通告诉他的所有有关林二夫人的信息。从刚才那话中看得出她是个性格直爽的人,不怎么会拐弯抹角。或许就是这样……娘才会那么放心的把家交给她去管吧。
“七小姐,到了。”涿雪又是轻轻的一声。清舞回过神来,眼前的院落和刚才林二夫人那一院如出一辙,清舞偷偷一笑:老爹你还真会做人,这一下谁都说你是一视同仁,不偏不倚呢。一个看着很亲和的丫头出来将清舞接近屋里,说自己是三夫人的侍婢,名叫瑞雪。清舞一笑:涿雪、御雪、悦雪、瑞雪。还真是雪府上的丫鬟,个个都和雪有关。
正中的立案上立着一座玉观音,尺许,面容温和。前面的小机上奉着些果品,香炉上的香很是好闻,不像平日闻到的那种略重的香火味。三夫人黎秋月正懒懒的靠在炕边上,像是在休息。
“夫人,七小姐来了。”瑞雪轻笑,并没有丫鬟见了主子的畏惧。
“清儿啊,三娘今天身子有些不大好,可是怠慢你了。”黎三夫人虽已有了两个女儿,那娇美的神韵却是不减当年。
“原就是做女儿的不是,清儿打扰三娘了,怎么反担得三娘这么说呢?”清舞微微低头说道,那余光却没有忽视掉黎秋月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清儿也是见过三娘了,那就先行回去了,待三娘好些了再来请安。”
黎翰林的掌上明珠黎秋月,二十年前轰动皇都的才女,拒绝了无数王贵非当时还不是丞相的雪阮不嫁。师父是这样说的。清舞想到她眼中的错愕之色:只怕嫁了爹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情爱之事吧……倘使没有记错的话,雪樱该是她的女儿。
“清儿果然是知事疼人的孩子啊。”黎秋月的眼中有种情愫,说不清道不明。“那先回吧,赶明儿我让你二姐姐过去看看你。”
“谢谢三娘。”清舞很规矩的福了福身子。二姐姐,那可不就是雪樱吗?劳她大驾来看我,还怕再中毒呢。
“七小姐,夫人说让奴婢送您到莲香榭去呢。”刚出了这屋子,就看见御雪和涿雪都站在门口呢。
“劳烦了。”然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事,清舞问道:“涿雪,府上可有少爷?”
涿雪回过头有些奇怪的看了清舞一眼:“回七小姐,没有。”那眼神分明就是说你是雪家的七小姐,怎么连自己有什么家人都不知道。
清舞不语,只是静静的跟在二人身后。奇了怪了,既然没有少爷,那三娘眼里为什么有些恨意呢?难不成是因为我吗?
二 阮玉阁里花示水 谭竹园中雪语通
“小姐,二夫人和三夫人好不好看啊?”一脸笑意的瑶儿将她迎进屋里。师父用仙翼神功消了她所有的记忆,又伪造了一段假的记忆用仙翼神功强灌进她的意识。瑶儿早已忘记了被那个拐子卖进青楼的痛苦经历,现在的她记忆力是自小就服侍着七小姐,跟着她从江南一同回来的瑶儿。不过,换了记忆的瑶儿果真和以前不同了,开朗了很多也八卦了很多。
清舞轻笑,顺眼撇了一下正在收拾床铺的筝儿。避开她的问题,“瑶儿,吃过了吗?”
现在,已经太阳西下了,这丞相府真是太大了。仅仅在三个院子里走走,然后来到这莲香榭,竟然连午饭都没时间吃。瑶儿这个傻丫头,换了记忆后唯一不变的就是小姐不吃饭自己也不吃饭。
果然不出所料,瑶儿摇了摇头。清舞甜甜一笑:“看样子我运气不错,有这么两个跟我同甘共苦的好丫头。瑶儿,去端些小菜来,你和筝儿陪我一起吃。”清舞说这话时虽然对着瑶儿,目光却不动声色的紧紧粘着筝儿的背影。这个筝儿,是和那个林妈一起出现的,她是不是也会武功呢?
筝儿的背影略微一僵,却立刻缓和下来,仍然默默地铺着床。不时,瑶儿端来了清淡美味的餐食,筝儿恰好也收拾好了屋子。“好了好了,开饭了。”面前的美食色泽新鲜清淡,饭香立刻把清舞肚里的馋虫全都勾了起来。是的是的,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她觉得现在吃下一个烤||乳|猪应该不成问题呢。
“诶?筝儿姐姐怎么不一起吃呢?”瑶儿兴冲冲的端起碗来,才发现筝儿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
“府上规矩,主仆有别,奴婢不敢逾距。”筝儿的话很是贬低自己,语气却是不卑不亢。
“呃……瑶儿怎么觉得以前常常和小姐一同吃饭呢?”瑶儿疑惑的搔了搔头,然后点了点头,“瑶儿也不吃了,筝儿姐姐说的对,主仆有别,等会儿还是和筝儿姐姐一起吃吧。”
“瑶儿,主仆有别是吗?”清舞一挑眉,这丫头怎么这么换了记忆以后跟换了个人似的,别人说什么她都深信不疑。怕是有人要把她卖了她还帮着数钱呢。
“是啊。”瑶儿想都不想的答道。
“那做下人的是不是要听主子的话啊?筝儿你说。”清舞故意装出很正经的样子。
“回小姐,是。”筝儿温顺的回答。
“我的话你们听是不听?我可是你们的主子。”清舞把筷子放在碗上边的说道。
“自然听的。”小姐好像有点生气哦,瑶儿连忙接道。
“好,我命令你们马上过来和我一起吃饭。不想让你们这个锦衣玉食的小姐饿出个好歹来你们乖乖照做。”清舞的话半带威胁。对视一下,瑶儿和筝儿乖乖的端起小碗站在一旁。
“坐下吃。”服了她,竟然拿着主子的身份命令两个小丫鬟和她一起吃饭。
筝儿埋头苦吃着,心下却有些异样:这个小姐,还真是特别的紧啊。
“小姐小姐,刚才御雪姐姐说这里是雪府最最漂亮的一处哦。”瑶儿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腾出空说话。那语气很是自豪。
“嗯?”清舞浅笑,呵呵,这小丫头刚一进府就能和御雪搭上话,真没看出来啊。
“真的真的呢。御雪姐姐说这里离大夫人的居所很近,过了长廊向南走过两个耳房就到了。还有啊,我们的房子是唯一一个在水上的居所哦。”生怕清舞不信似的,瑶儿停下筷子认真的说道。
“信你,看你急的。”清舞嘻嘻一笑,给她的碗里加进一个鹌鹑蛋,也给一直不说话的筝儿夹了一个。“筝儿,不要光埋头吃饭好不好?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虐待你们呢。”清舞含着笑意的眼睛亮晶晶的,筝儿被那种清澈的神采吸引了。恍惚了一下,才重新垂下头低低的说道:“奴婢谢谢小姐。”
“嗯……我现在有第二个命令。”清舞故意清了清嗓子,顽皮的冲停下进餐的筝儿和瑶儿说道,“以后在这个莲香榭里没有奴婢没有小姐,谁要是敢自称奴婢我就惩罚谁哦。”
瑶儿喜笑颜开,筝儿低头不语。筝儿很清楚清舞这话是说给自己的,可是,像她这样身份卑微的人也可以和小姐一样自由自在吗?
仿佛洞察了筝儿的心意一样,清舞的声音传到筝儿耳里:“没有谁生来就高人一等,也没有人生来就是奴才命。筝儿,你和我一样是有爹有娘,有鲜活的生命,有沸腾的血液的人,所以永远不要看清你自己。而我,只是想和你们成为很好很好的朋友。”筝儿的心中仿佛有暖流流过,从来……就没有人这样说过这些话……她抬起头向清舞投去感激的目光,却看到清舞只是安静的吃着饭,嘴角带着善意的笑容。瑶儿却是全然不知的神情,一边吃着饭一边给清舞说着进府以后听到的很多话。那刚才的话应该是小姐用传音入密的内功说给自己听的吧,这个小姐真是太狡猾了,筝儿无奈的一笑。
清舞的脸上的笑容偷偷扩大:筝儿,也不是个无趣的人呢。
阮玉阁。一个不为人知的密室之中。乔婵玉和林妈相视无语,这样的对视已经很久了。
“好久不见,水月师姐。”乔婵玉终于打破一室沉寂,一语惊人。“爹把你安排在清儿身边定有他的打算吧。”
“师妹,师父的意思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如果你忘了那件事,到时候牵连的会是更多的人。”林妈的脸色很正经,说道那件事的时候语音竟是细细一颤。
“还有三年,不是吗?”乔婵玉好像在逃避什么事。
“师妹!”林妈顿时变了颜色,“这不是开玩笑的。清儿的命星是天煞孤星,倘若你们一意孤行,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师姐,你错了。”乔婵玉的声音轻如夜风,“我自然知道清儿的命星异于常人,可是她的命绝不仅仅限于玉师兄所言天煞孤星。如果我和老爷真的应了那事,乱了的将是这天下。”那抹笑,满溢一个母亲对苦命的女儿的心疼。“那日,看着天象的还有天机前辈。”
“天机前辈!”林妈的脸色再是一白,“竟然连他都搅入这事里了……”
“所以,我们大家能做的,只有静观其变。”乔婵玉努力平静着心情,清儿这孩子啊,到底要让大家如何是好。
“也只有这样了。”林妈在长长的沉默之后坚定的说道,“师妹放心,师门的奇术我自会暗授于清儿。今日一测,清儿的资质比戚师兄说的还要出彩得多。”那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赞赏。
乔婵玉身子一颤,携起林妈的手避开话题:“师姐,你也累了这么久,师妹定要尽地主之宜啊。雪府里别的没有,饭可是管饱管好的,你还是先休息一下。这事我们再谈……”
谭竹园,院中。戚通和雪阮正在对弈。
“师兄,听说你把清儿安排在莲香榭了?”戚通落下一枚白子。
“嗯?有何不妥?”微微一思索,雪阮的黑子落在横十纵六的那一点上。
“没什么不妥,只是想你什么时候才要听师尊的话把夺魄交给丫头?”戚通的子落在横九纵七的交点。
“那要看看她是不是有这能力驾驭夺魄了。吃。”雪丞相收了一枚白子。
戚通一看棋盘哈哈一笑,“师兄,看到这里才发现一件趣事。”
“什么趣事?你可不要想借此出一怪招啊,我记得这可是师弟你的绝技。”雪阮打趣道。
“那丫头当年在这一步上可是把我杀的已经毫无转圜之地了。”戚通面上有点尴尬,却更多的是对这个爱徒的称赞,
“哦,还有这种事?清儿,那时几岁?”雪阮确实好奇,难道清儿早就用此招赢过师弟了?
戚通笑而不语,只是伸出四根手指。
雪阮大吃一惊:“四岁?”只是过了孩提就能胜了师弟,虽是早就知道这孩子天赋异禀,但是乍一听到仍让能人大惊。
“师兄怕是有件事你也不知道,那天棠儿弹的曲子也是清儿教的。”戚通说的极是轻松,雪阮丞相却是陷入沉沉思索之中。
三 重识雪府六姝丽 再遇皇家旧识人
“果然是死于安乐,生于忧患啊。”清舞把自己扔到舒服的绣床上去,摆成个大字。
瑶儿嗤嗤一笑,小姐真的是很率性呢。“小姐,您要睡可得好好睡。”筝儿睁大了眼睛,哪有大家闺秀能做出这样不雅的动作?
“啧啧啧,筝儿,人要是太过无趣生活会变得很没意思的。”清舞坐起身来对她说教,“前人可是说过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不等筝儿接话,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话音:“七小姐在吗?”
筝儿把那丫鬟迎进房子里,她只是站定在门口,低着头说道:“夫人让奴婢请七小姐到荷花庭用餐。”小丫头看上去一团孩子气,清舞在心中微叹:哎,旧社会啊旧社会,这整个就是一个童工。然后把目光投向筝儿,好像在说我说的对吧,人要是太规矩就是一件很无趣的事。读懂了清舞的目光筝儿哭笑不得。
“筝儿,你和我同去。瑶儿,记得把从外公那里带来的香给燃上。”清舞用手微微笼笼头发,声音不大,听上去清远疏离。
筝儿在心里暗暗想道:小姐换脸换的真快啊。可怜她不知道清舞踏足过娱乐圈,那里人人都是出色的演员。
跟着那个小丫头三转两绕的:走过三间抱厦屋;穿过假山幽径;路过花未全谢,茂叶翦翦的花园;再绕过一座青石精雕的石屏,方才到了这设下筵席的荷花庭。庭外已经站着一排丫环,噤声不语,安静的就像不存在。里面有清舞曾经见过的墨雨和鸢儿,却不见涿雪几个人。看样子这都是小姐们随身的丫环啊。
步入堂内,禄杨木的团圆桌。雪阮丞相坐在席首,左手坐着乔大夫人,左手第三坐着林夫人,第四坐着黎夫人,右一是雪桃,右二是雪樱,依此类推,似乎就差她一人了。清舞有些为难,即使二娘三娘是妾,但是自己是小辈,怎么可以坐在长辈的上手呢?那个二娘或者不会有什么说辞,只怕那个三娘心里会不舒服。
“清儿,过来坐到娘身边。”乔婵玉笑着说道,眼睛里尽是宠溺。
“清儿坐在梅姐姐边上就好了。”清舞嫣然一笑,说道。雪梅身边恰是西座,合了新来是客的说法,又正好按了长幼之序。
“这孩子,家里哪来那么多规矩?”乔婵玉说着站起身,过来拉着清舞往空座上走。
清舞不语:家里规矩还不算少啊?我们吃着这些人看着,我们坐着他们站着,十几个人吃着倒有四十几个侯着呢……乔夫人冲着涿雪点点头,一道道佳肴顺序呈上来。四喜丸子,红烧狮子头,清蒸鲤鱼,油炸蹄髈……有没有太夸张啊,清舞看着满满一桌子菜肴,心里暗叹。
“涿雪,你们都下去吧。”乔夫人吩咐道,“丫头们也别拘着了,清儿刚回来,别让规矩吓着了。”
“是啊,兰儿回来那次就说了个笑话,清儿可有什么趣事说说呢?”雪阮一笑。
“爹啊,兰儿什么时候说笑话了?”雪兰抬起头疑惑的问道。
“咦?兰儿怎么忘了,你上次说大皇子被一个假冒雪府的伶俐丫头给戏弄了,大家都不信呢。”二夫人快人快语笑道。
清舞差点被鱼刺卡到:难怪她会忘了呢,那可不是神功起的作用吗?
“啊?可真是忘了呢。”雪兰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呵呵,最近好像感觉忘掉了什么似的,莫不是二娘说的这事?”
“哈哈,四姐姐也能忘掉东西哦,真是奇事。”出声的是雪桂,她好像很爱和这个豪气的姐姐捣蛋。
“这么多好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雪兰睨了她一眼,还把身子坐出去一点像是在暗暗地防备这个时不时恶作剧的五妹。
“不知道七妹这些年在外公家都习些什么呢?”雪桃看着静默不语的清舞,她的吃法很文雅,看上去很舒服。打从今天第一眼看见这个“从未谋面”的小妹妹,那双清澄若空的眼睛,那身纯白色纱衣,那种纯净的气息就一下动了心神。心里可是喜欢得紧呢。回屋的路上六个姐妹随意说着,好像对她的印象都很好呢,那种感觉仿如故人。即使不是同母所生,也是留着同样血液的姐妹啊。
“嗯?”清舞倒是没有想到雪桃会这么问自己,不过很快就转过神来,“清儿愚笨,什么都沾又什么都不精。”上一次雪家姐妹下拜帖,只顾着切磋技艺了,倒真是没有看清楚这几姐妹的样貌。接着答话的空儿,清舞暗暗打量起这六个姐姐来:雪桃温柔可亲,声轻语细;雪樱沉默恬静,面如精琢;雪棠俊眼修眉,微微含笑;雪兰身材长挑,鹅蛋脸庞;雪桂顾盼神飞,神采不俗;雪梅气质出众,秀鼻杏目。
“清儿这么说就不对了。三娘可是听说你才情非凡呢。”黎夫人给她盛上一碗莲子汤,笑道,“姐姐时时刻刻都念叨着这小女儿呢。诶?乔老太爷上次来信怎么说的……天降奇女,钟灵毓秀,诗书礼仪琴棋画,歌舞针绣孝女经……是这么说的吧,姐姐?”眼底精光一现。
此言一出,桌上的气氛顿时诡异起来。雪家六姐妹的眼光直直盯着默声不语的清舞,雪丞相和乔夫人也登时没了下语。清舞心中已经有了盘算:这三娘果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三娘知道外公素来喜欢夸大其词的。”清舞接过碗来抬头一笑,眼睛弯成两个细细的月牙儿,有些调皮的样子,把所有“罪过”都推给了外公。“清儿这一路上可是听到好多关于雪府七艳的传说呢,还想听姐姐们讲讲呢。”
众人被她这一说分散了注意力,想来乔老太爷也确实有很多时候是很夸张的,便也作罢了。
“传说嘛,能信几成?今天妹妹也累了,明天我们几个一定过去和你好好聊聊。”雪梅甜甜一笑,很是温暖。
一语未了,只听外面一阵脚步响,御雪进来回禀道:“老爷,四皇子来了。”话还没说完,眩寂晨已经踏入荷花庭的门来。不同往日清舞所见的一身素雅,今日的眩寂晨身着金底银绣腾龙长衫,蹬着黄锦白底宫靴。头戴束发镶玉金冠。腰上系一枚鸾凤玉佩。剑眉星目,面带微笑,看着亲近却隐隐透出贵胄之气。“雪丞相,父皇听说七妹妹回来了,特地派我来打前锋啊。”听这话,雪家和皇宫的关系非比寻常。
雪丞相正欲行为臣之礼,便被眩寂晨拦了下来:“不必见外了,想来没人时父皇母后都会免了丞相的君臣礼节,您对我这般岂不是让寂晨为难吗?”
“四皇子说笑了,这礼节该有还是还是得有的。”雪丞相呵呵一笑,“桃儿,为父的礼由你们代行吧。”
雪桃几人本就已站在一旁了,听了雪阮丞相这话,斜斜站成一排,齐声说道:“见过四皇子。”
“几个妹妹何苦礼见寂晨?天天见天天行礼也太过麻烦了吧。”眩寂晨一边回礼,一边抱怨着。清舞抿嘴一笑,怪不得这家伙敢进花街柳巷,敢情骨子里就不是个规矩安分的人啊。
“清儿,还不见过四皇子?”乔夫人把清舞推到眩寂晨面前。
正对上眩寂晨陌生探究的目光,清舞有些错愕,很快就恢复了大家闺秀的落落的大方,心里却如同五味陈杂一样:“清儿见过四皇子。”
眩寂晨浅笑着还了一礼,细细一看娇容,不由一怔:两弯细柳青黛眉,一双澄澈如水眸。态是玲珑剔透,神如空灵毓秀,分明静如娇花婷婷立,却隐含动如脱兔顽皮心。“七妹妹好相貌,明明才是第一次见面,却让寂晨好像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