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阎王娘子会煮饭第1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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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王娘子会煮饭 作者:rousewu

    阎王顿了一顿又继续说:“小王听闻上仙在凡间历尽劫难,深谙世人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恚、求不得、五阴炽盛之八苦,小王特特排了一出折子戏,以警世人。”话语间,阎王向我这边状若无意的撇了一眼,露出几乎不查的笑意。

    阎王在袖中掏出几个纸人放在地上,这些纸人不过寸许,却描绘的栩栩如生,迎风便长,不消片刻长到半人多高,纸人在凌霄殿上窜下跳,不知从哪里弄来了磬儿、钹儿、铙儿,依依呀呀的开始唱一出戏。

    一众仙娥头次见这样的戏法,指指点点,围着边看边笑,戏中一男一女在新婚之时拜过天地,携手入了洞房,只听那男子握住女子的手,道:“悦晴!我必不会负你。”话语说的情深意切,惹来几位仙娥掩口吃吃的笑。我在青纱后面,凛然一惊。

    那纸人动作略有些僵硬,倒也做的有模有样,只见那个名悦晴的纸人伏在那男子的胸前,道:“生死契阔,与子成说,秦郎,若我信不过你,如何嫁与你为妻?”话语甜软,就连发钗都随着轻摆,竟也有几分娇憨之态,我面上一红,看见那些围观的仙娥笑的个个花枝招展,就连玉帝与东华上仙都露出几丝惬意的微笑。

    接下去演的无法是你耕田我织布,你读书来我添灯,演了片刻,那名悦晴的羞答答给秦郎说:“夫君,你就要当爹爹了!”那秦郎惊喜万分,一把抱住悦晴道:“娘子,为夫此次赶考,必要给你考个举人回来,必不叫你和孩子将来受委屈!”

    这对纸人又演了片刻,便上来几个丫鬟模样的纸人拉了个帘子,将悦晴挡了起来,片刻抱出一个哇哇大叫小娃娃,那娃娃也是个小纸人,竟也挥舞着手臂哭的惊天动地,演接生婆子的纸人一扭一扭的上前万福,“恭喜夫人,得了个小公子!”这次就连东华上仙都看的屏住呼吸。

    似乎那男子出了远门,许久都是悦晴一个人抱着娃娃自言自语,半晌一列人马敲锣打鼓的来到家门,劈里啪啦的放了通鞭炮,给悦晴喜气洋洋的道:“秦老爷中了举人,怕夫人等的久了,命我等快马回来给夫人报喜!”悦晴喜出望外,命下人拿了几个小荷包递了赏钱。只是不知哪里出了疏漏,有个小荷包居然洇了水破了,阎王淡定的拾了起来,在一阵哄笑中,折子戏继续演下去。

    未果几年,这秦郎中了进士,殿试又夺了个探花,此时那娃娃也长到了七、八岁,连着悦晴亦被封了个诰命夫人,秦郎少年有成,虽是个小小翰林,但被皇帝看中,任了个御前行走,风光一时。

    转眼几年过去,皇帝驾崩,新皇登基,却因外戚把持朝政,j臣当道,弄个整个朝堂乌烟瘴气。这纸人阎王弄的也有趣,都画了那白白的脸谱,一看即知不是好人。

    悦晴几次提点秦郎,要他明哲保身,或者一同归隐山里,以护家人周全,怎奈这秦郎却是个忠君之人,每每谈起,便以袖掩面道:“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就连东华上仙,都微微的摇了摇头。

    未过几年,强敌入侵,朝堂之上议论纷纷,大多主和,唯秦郎一人,官职虽小,却慷慨陈词,力主抗敌,并愿弃笔投戎,随军出征。

    朝堂之上,众人哑然。直到那个演皇帝的小纸人,不自然的扶了扶朝冠,道了声:“退朝!”演大臣的那些纸人如流水一般散去,渐成云雾,只有一人,兀自在朝堂之上,长跪不起。

    我知阎王演的是他前世,可看的心酸不已,难道前世阎王与我,还曾有个孩子?思绪至此,突然头剧烈的疼了起来,连着太阳|岤都突突的跳着,我强忍了,继续看下去。

    j臣误国,一面与外敌奉上无数珍宝和谈,一面暗中屠戮几个主战之人,这戏演到宫中之人奉了圣旨前去秦家抄家,那纸人捧着圣旨用尖细的嗓音念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外虏觑我朝中无人,举大军犯我边界,国难之时,翰林院修编秦广辉交通外官,依势凌弱,辜负圣恩,着革去职务,送刑部备查,一应女眷,充为官奴。”

    我头疼的愈发烈了,那些个围观的仙娥不住指指点点,窃窃私语,阎王面上不为所动,将那些纸人一一折好,藏与袖中,恭敬下拜:“陛下,微臣的折子戏已然演完,祝陛下鸿福齐天,东华上仙早日修得十方信善之心。”

    玉帝叹息,“八百多年了,你又折腾出这一出算什么?”

    阎王淡淡的笑:“微臣早不介怀,只是天劫刚刚过去,世间百姓不知遭了几多悲苦,微臣在酆都城里看的清清楚楚,东华上仙此次在人间点化渡人想必更是看的明白,微臣不过借此折子戏感叹斗转星移世事无常,如今中土亦有鞑靼入侵,民不聊生,还请陛下早日降下福将,以解万民之苦!”

    81 前世[]

    凌霄宝殿之上,仙娥散去,一众干将纷纷稽首,“望圣上早日降下福将!”

    “臣愿下凡历练一番,解救万民与水火!”

    “臣意追随天王左右,一同前往!”

    ……

    好好的一场宴会,生生让阎王弄成个誓师大会。玉帝抬手一按,“众位仙家稍安勿躁,不日凡间即有将才出世,尔等只管在天上瞧着,必要之时出手相帮即可。”

    东华上仙自座位上缓缓起身,“阎王好才华,这小小一出折子戏,道尽人间苦乐,着实撼人肺腑,小仙看了心中颇有所感,在这里谢过了!”说完一挥佛尘,合掌施礼,阎王恭敬的回礼。

    玉帝笑道:“你们两个莫再多礼,阎王也坐下,吃酒吃酒!酒菜点心一并上来罢!”

    我正头疼欲裂,听到这话也知自己要赶紧回了,便拎着裙角小心的退了下去,一路走回食珍坊,魂不守舍,险些撞翻仙婢手中的食盒,索性在食珍坊的院子里坐下,等着花曦来接我。

    灶王爷看了我几眼,道:“真不知王母娘娘怎么会想要度化你这么个榆木疙瘩!”

    我扶额小心的陪着笑道:“不知灶王爷此言何意?”

    灶王爷一边看着手中的簿子,一边说道:“你在酆都过了那么久,孟婆汤都没喝过,那洗髓的灵芝茶却不知喝了多少,自己的事情都记不清楚,还白白落了个头疼,这等慧根还想成仙?”说着摇了摇头,“难!”

    我自知自己无甚慧根,只低着头不接话,灶王爷却不打算放过我,啰啰嗦嗦的一直在说我,我听的愈发头大如鼓,坐在那里动也不敢动。说道最后,灶王爷咽了口唾沫,喝了口茶,叹息道:“老夫我不是怜悯你,是可惜你那手艺!”说着一粒丹药冲着我直奔而来,“嘣”的一声,正中脑门,复而落在我手里。

    “拿去吃!拿去吃!”灶王爷不耐烦的说,“吃了你就都记起来了。这是老夫好不容易在太上老君那里讨来的丹药!”

    我错愕的看着手中黑黑的药丸,想了下,收妥了,到灶王爷那里一福,“信女谢过灶王爷!”老头子又自顾看书,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再搭理我。

    花曦来接我时我正坐在一块巨石上面发呆,她见我面色不佳便没有多问,一路苇叶飘荡,将我送到了原先的台子上,又给了我一粒珍珠,细声说:“若是不舒服,便将珍珠服下,不要强撑,改日我再来看你。”

    我在这瑶池待的久了,渐渐的摸出了规律,当仙鹤飞往东边之时,便是一天开始,当仙鹤飞往西边瑶池,便是日落。

    如此数着,整整四十天又过去了。 当又一日花曦来看我,摸了摸我的后脑勺,满意的笑了笑,“差不多快好了,就这几日了。”我也笑着说:“这几日身子也不大疼了。”

    花曦点头,“等你洗去鬼胎,这瑶池水泡着却是越来越舒适,要不怎么娘娘家的七仙女隔段时日都要在这里洗澡呢?”

    待花曦走后,我泡在瑶池的水里,因通体舒泰,头脑也渐渐清晰起来,那些前尘往事究竟有什么隐情让阎王八百年还放不下?为何当我看到那出戏,就会莫名的头痛?

    我咬了下牙,摸出灶王爷给的丹药,一气塞在嘴里吞了下去,被噎的眼中泛出泪花。 这一枚丹药下去,我却又陷入混沌之中。这一觉睡的黑甜,连梦都不曾有过。一直到有小鱼游过来轻轻啃我的脚趾,阵阵酥麻之感让我惊醒,正暗自怪道莫非灶王老儿在骗我?捞起瑶池水抹了一抹脸,前尘往事忽如电光火石一般攫取了我的心。

    记忆中是无尽的火海,巨大的木柱带着火势滚落下来,屋里屋外一片哭号惨叫之声和官兵凶狠的叱骂声。怀中的幼儿被乔装的||乳|母抱着,从后门悄悄潜出。而秦广辉并未像圣旨所言,送刑部待查,那些宦官捆了他,一刀斩于中庭,将头颅被悬挂在家门正梁上,我亦一道白绫自缢于此。

    心中剧烈的痛楚悲愤与无奈是那么强烈,往日那些柔情蜜意只徒增了无助的绝望,我的双手抖的几乎不能自已,多么刻骨铭心的爱,多么惨不忍睹的痛。

    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我临死的那一刹那,终究还是没有原谅他。

    我亦懂得人间大义,可作为一个稚儿的母亲,要血洗秦门,要全家的性命来成全这种大义,我却只想我儿一生平稳。

    这个男人,我曾是多么的爱,爱到如今隔了八百年想起,还有丝丝的痛与甜蜜。是的,我曾经夜半无人私语时曾说过,要生同衾死同|岤,他亦曾经允诺我,必会一世护我周全。可临死那一刻,心里终究是有一丝怨怼的罢。或许正因如此,我才有放不下的执念,转世十个轮回仍不愿意原谅他,而作为碧柳的我,在酆都城里,始终不能爱上他。

    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我那七岁的稚儿,如今可是什么模样?

    我知他心中对我有愧,在酆都城里,任我怎么伤害他都无怨无悔,可是如今,他追上天庭,演了那出折子戏可为那般?

    任你如花美眷,怎敌似水流年。

    第二日花曦竟然来了,远远的招呼我,“碧柳妹妹。王母娘娘说你已然脱去鬼胎,你可试试能飞了?”

    走近了一瞧,花曦大惊失色,“你怎变了这般模样?”

    我在台子上起身,映着水面一瞧,惊讶的不可置信,水中之人雪肤花貌,娥眉修长,分明不是碧柳——而是十世之前的悦晴。

    花曦教了我几个口诀,要我学着飞几下试试,我默记在心,随着花曦一路跌跌撞撞的飞了回去,倒了最后也算能飞的稳当了。

    花曦带着我一直到了王母寝宫,王母见了我的样子,微微怔了一下,叹息道:“你可忆起十世之前的事情了?”

    我上前跪拜:“信女碧柳叩谢娘娘恩典,确是忆起来了!”

    王母正在梳妆,缓缓插上最后一直金钗才道:“本宫这里有个信件,你且一看!”说着一个仙婢将信递了过来。

    我接过一看,是阎王写给王母的,求娶王母娘娘座下奉茶侍女碧柳,我心下一惊,抬头望去,王母娘娘眉间似有恼意,便跪在那里不发一言。

    王母缓声问道:“你不似从前,如今成了仙家怎能妄谈婚嫁之事?可你既忆起从前之事,连着样子都变了回去,又与那阎王本就是夫妻,本宫也不好妄加阻拦,不知你自己可有个主意?”

    我眼观鼻鼻观心,“信女即是来侍奉娘娘的,自当做好本分,只是信女前世有一世想请娘娘指点。”

    “讲!”

    “信女想知前世所生的稚子如今可安好?”

    82 叹问[]

    王母沉吟片刻,长长叹息,“痴儿!本宫怎会怜惜你这个痴儿!”

    王母扶着身边的仙娥缓缓起身,撩起重重七彩帷幔,走到我身边,“本宫知晓前些日子宴请东华上仙之时你私自去看。”

    我心中一惊,叩首道,“请娘娘恕信女造次。”王母摆手,“本宫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本宫问你,玉帝说不日有将才出世你可晓得?”

    我那向来愚钝的头脑突然灵光一闪,“莫非……”我怔怔的抬起头,正对上王母略带悲悯的眼睛,“不错,正是当年你送走的稚儿。”

    王母踱了几步开口道:“当年你送走的孩子,终究是福薄,不过两年便在颠沛流离中死去。”我心中一阵绞痛,五味陈杂。

    “那时秦广辉还未被玉帝封为阎王,你与秦广辉到酆都不过前后脚,你便被送去投胎,秦广辉凭着一股子气滚了钉板在酆都不肯投胎,要亲眼见到仇人来酆都城报仇雪恨,说到这个,你们两口子倒都一个性子,”王母撇了我一眼,继续道。

    “玉帝怜他是个忠臣,在酆都受了些苦反倒渐渐积累了些威望,便封他做了阎王,秦广辉从那时起,便守在酆都城,一直等你,怎奈你临死前怀了怨怼之心,每一世都不记得他。”

    “你们的孩子几世投胎,秦广辉都多有照拂,如今也算是他功德圆满,能救万民与水火,你亦可放心。”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离玉帝说那话已然过去四十年,我泣不成声,叩首道:“信女自知身份低微,可亦有个不情之请,请娘娘允信女看一眼当年的孩子!”

    王母沉吟一下,应的十分痛快,朗声道,“宣千里眼!”

    不消片刻,便有仙娥来报,“启禀娘娘,千里眼已在殿外候旨!”

    王母给花曦道:“你带碧柳出去,宣我的旨意,让碧柳看一下她当年的孩儿!”

    出了宫门见过千里眼,这位神仙并非像原来话本子里看到的,描绘的青面獠牙,眼冒金光,不过是个皮肤白净的书生,在额头开了天眼而已。

    花曦传了娘娘的旨意,千里眼点了点头,双手施法生生拉开一片云朵,接着一掌轻轻击在我眼上,顿时觉得眼目清亮,顺着扒开的云层望下去,只见一位威风凛凛的将军,穿着玄铁铠甲,头戴盔甲,骑在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之上。虽然看不清他的容貌,只也觉得正当盛年。

    等等。我忍不住喊了出来,疑窦顿生。

    为何他耳边垂下绒绒的护耳?后面跟着的士兵亦是斜披皮衣,帽子亦是扁圆,和平时见的不一样?我疑惑的指着他们问花曦,“为何这装束,和平日里我见的士兵不一样?”

    花曦淡笑,“这是鞑靼的装束。”

    我目瞪口呆,“为何我儿投胎成了鞑靼?难道玉帝所言的福将竟是鞑靼将领?”

    千里眼不管这许多,收起云层便回去复命。我见了王母跪拜行礼后忍不住问道:“娘娘,为何我儿竟成了鞑靼人?”

    王母面色平静的说:“中原无明主,鞑靼取而代之,有何不可?”

    “这……”

    “普天之大,都是玉帝的子民,能贤者居之,有何不妥?”

    “……”

    “苏穆领军以来,治军严明,从不扰民,又聪慧过人,排兵布阵学了不少中原的精髓,就连本宫这种不通打仗的人,看他领军都觉十分赏心悦目,你当觉欣慰才是。”

    我才知我儿这一世名苏穆,并继续保持沉默,努力消化我儿投胎成鞑靼将领这一事实。

    王母挥挥手,“和你说了那么一会子话,本宫累了,先去歇息会。你既已脱去鬼胎,让花曦安排你当值即可。”

    一众仙娥福身,娇声道:“恭送娘娘!”

    待王母走后,花曦问我:“若你觉得疲累,可先去寝宫休息一下,明日你再去值日。”

    我急忙笑道:“不碍事,现在就可!”

    花曦点头,“你的活并不多,若是膳食那边的有需要,再喊你去帮忙,平日里只需照看好娘娘的饮茶和点心即可!”

    我想了下,问:“娘娘的口味可有什么偏好?”

    花曦笑道:“你倒是机灵!娘娘平时茶点用的口味清淡,但是饮茶却喜放花或者花蜜。另外七仙女来请安之时,娘娘也会招待她们饮茶,这七位姑娘口味倒是不挑,你只需注意多换几个样子就好。”

    我微微一笑,“我记下了,多谢姐姐提点。”

    王母对我多加提点,我也卯足了劲准备一盏好茶。

    花曦给我配了两个小仙童,一男一女,男童名瓜片,女童名翠片。

    两个仙童给我见了礼,我笑道:“莫非你们一个是六安瓜片,一个是惠明翠片变的?”

    两个仙童被我问的有些呆,“回姑娘,我们不是。”

    我依着在食珍坊的经验问:“难道你们不是物仙?”

    这两个娃娃齐齐摇头,“我们是被东华大仙点化来的。”

    我有些尴尬,嘿嘿一乐就去干活。

    王母这里自是不同酆都,不用担心什么食材,亦不必算计着用,自是穷奢极靡。

    我与瓜片和翠片一同选了上百钱明前龙井的上春嫩芽,又将一升绿豆细细磨去皮蒸熟,再将十两山药片细磨成粉,掺入梅花、菊花各百朵,最后将龙井、掺了花瓣的山药、蒸好的绿豆放入盒中一同研磨,一直杵到成了细浆粉才放入罐中密封好。

    瓜片和翠片惊奇道:“姑娘好手艺,从来没有仙煮过这么复杂的茶汤呢!”我笑嘻嘻的答,“这还不算完,需得将罐子湃在瑶池里窨三天,再把这种香茶放在水里煮,这样里面的精髓就进入水中,好似煎茶一般,喝的时候还需滤去残渣才可。”

    瓜片和翠片已经吃惊的说不出话来了。自不用多说,这茶窨了三天之后正逢七仙女来觐见娘娘,我便拿来煮了喝,竟是满室飘香,众仙交口称赞不提。

    在娘娘跟前的日子过的畅快,可是晚上一闭眼,秦广辉的影子便跳入我的脑海。

    许是没有缘分,为何只有我成了仙才能忆起往事?纵然往事多么不堪回首,可我发觉,我竟然还是爱着他。

    曾经有的那些怨怼,在如今知道了他在酆都城里的事情和孩子的下落之时,已经释然了。有时一个人的时候我也会想,虽然王母娘娘轻描淡写的说他在酆都吃了些苦,也有了些威望。可他究竟吃了多少苦,我已经不敢想。

    突然觉得长夜漫漫,我在睡不着的时候,时常披衣而起,拿一支毛笔蘸了清水在桌上细细描绘他的样子。我不敢在纸上画,生怕被别的仙瞧了去。可是不管我怎么画,似乎都画不出他的样子。

    这种日子没过多久,我却得了个震惊天庭的消息。

    酆都之主秦广辉在凌霄宝殿前跪了七天七夜,求娶王母娘娘座下奉茶侍女碧柳。

    83 斩仙台[]

    我暗暗心惊,端茶倒水更是格外仔细小心,虽然我来王母座下时日不久,但因这消息,竟也成了风头浪尖上的人物,不时有仙娥对我指指点点,可每当我举目望去,那些仙娥便做无事状,立刻四散了去。

    我对成仙,也有了隐隐的悔意。

    王母娘娘却对此事只字不提,每日端起我做的茶,常常品一口,道声“好茶!”便让我退下了,有时得了趣,也问问茶是如何炮的,我偷偷望去,见王母眉目和悦,并无不快。

    花曦多少知道一些,四下无人时也给我偷偷说道,我只知玉帝大怒,放下话去让阎王就在那里跪着,何时跪累了就自行返回酆都去。怎奈阎王也是个硬骨头,如此不饮不食整整跪了十天了。

    我在王母面前还要强颜欢笑,王母装做不知,我也只得装傻,忧心如焚却一个字也吐不出,只消一夜,唇角生生急出个大泡来。王母见了也只是笑笑,说花曦安排我值日有些多了,我仙基不稳还是要多休息。又言我初来乍到不上手,切莫心急。接着便赏赐了不少珠环首饰与我,将我好生夸赞一番,继续按下不提。

    如此又过了几天,我实在忍不下去,趁着不当值的时候,偷偷溜出去,远远的看凌霄宝殿前跪着的阎王。不见还好,一见我更是急的跳脚。

    平时阎王忙了起来,也有神色倦怠之时,可是衣饰都是整整齐齐丝毫不差的。前一世的记忆里,广辉是个极雅洁的人,衣服的浆洗熏香向来都是我亲为,不敢假奴婢之手,可如今他却穿着百姓常着青色麻衣,发髻之上一直竹簪,面容憔悴,眼眶凹陷。

    南极仙翁恰巧路过,见状拄着拐杖颤巍巍的说,“阎王你是何苦?此时可暂缓,从长计议,阎王还是保重身体,早些回去休息的好!唉……”

    阎王抬头向他一笑,笑容浅淡却极为清雅,“多谢仙翁好言相劝,只是我前世对不住我娘子,才令我娘子想起从前之事亦不肯回心转意,我在这跪着,无非是表我之决心,一来给玉帝,而来给我娘子,仙翁不必再劝,改日请到府上喝茶!”

    仙翁摇了摇他巨大的头,叹气道:“若说真性情,这仙人之中,怕是只有你们夫妻俩了。可不管怎么说,王爷还需进些东西,保重身体啊,你与尊夫人前世鹣鲽情深,想必她也不忍看你这般模样。”

    阎王施礼,“多谢仙翁!”南极仙翁默然片刻,招手唤来神鹿,悠然远去。我咬了下唇,偷偷的溜了回去,想做些东西托花曦给他送去,虽然知道花曦是王母身边之人,可知晓因果我又能说的上话的,也只有她了。

    我这边管的只是茶水点心,便去食珍坊去找东厨女仙借个灶头。东厨女仙正忙着将蟠桃园新下的桃子酿成果酒,带着一帮小仙童将桃子舂成泥,我说明来意之后,东厨女仙笑着道:“这会子灶头的火都压着,妹妹自管捅开了用便可。”我含笑应了,东厨女仙又问:“不知妹妹想做什么稀罕东西?”

    我一楞,做什么?前世里秦广辉最爱吃什么?想着想着,心里泛出酸楚之意,我欠身一福,“姐姐,我只想做个葱油饼。”

    东厨女仙微微睁大了眼,想必也有些吃惊,但旋即恢复往常的神色,笑道:“想来妹妹初来天界,还是想念人间烟火,妹妹去罢!”

    我深深吸了口气,径自去了灶房。低了头不让人瞧见我眼里的湿意,没错,阎王最爱的,正是我初到酆都城给判官夫人做的葱油饼。不知是不是那一刻,他就认出了我

    我手脚麻利的做完葱油饼,正碰上良姜和茴香合力抬着一大罐子刚刚制好准备拿去酵酿的蟠桃酒进来,见到我两个童子格外开心,将那陶罐放下,擦了擦额头的汗欣喜的问道:“听说姐姐已经在王母身边当值了,如今可是来看我们的么?”

    两张童子脸,团圆和善,我忽然就想起团哥儿,摸了摸他们的头,将花曦之前送我的两颗珍珠掏了出来,一人给了一个,“姐姐今天有事过来,改日再来看你们,这个珍珠有些药效,你们拿去玩罢!”良姜茴香谢了我,喜滋滋的收了珍珠。我又给他们两个留了一张饼,就急急去寻花曦。

    打听了几个仙娥,知道花曦正在王母身边侍奉,我心里急,便在王母寝宫门口不停的踱步,忽而听见王母一声叹息,隐隐歘来几句话断断续续的飘入我的耳朵里,“唉,命里注定是他的娘子……总是要经些波折的……这可如何收场……”。

    我心里一凉,知道必是说的我,索性走远了几步,在一棵松树下候着。等的正不耐烦之时,手中的提篮忽然被人拿去,我转头看,是王母家三姑娘天荣仙女,天荣身穿鹅黄纱衣,头挽飞天髻,面若三春桃花,只是听闻性子是个古板冷硬的,我急忙惴惴不安的下拜行礼,“见过三仙女!”

    天荣却只冷笑,“巴巴的做了吃食不知道想给谁?你难道不晓得母后向来不喜葱姜荤腥之味么!”

    我低头看着她手中拎着的葱油饼,心道坏了,强稳住心神道:“奴婢上天以来,花曦姐姐多有照拂,这葱油饼是做给花曦姐姐的。”

    天荣不置可否,将那葱油饼一下惯摔在地上,“在本仙面前讲这些讨巧的就能蒙混过去么?天庭之上谁人不晓阎王苦跪了十几日要娶你,你这个狠心的妇人日子过的倒是滋润。怎么?想偷偷摸摸的送东西过去么?晚了!”

    我一惊,抬眼看她,那水汪汪的杏目里面都是不屑,“本仙明明白白的告诉你,阎王此时已经不在凌霄宝殿,已经拖去斩仙台了!”

    84 殉情[]

    斩仙台。

    对于天宫诸仙无不是个噩梦。千年修仙,若上了斩仙台,便是魂飞魄散,连个六道轮回也去不了。我刚来天宫,花曦要我牢记十四条天规,不然就要上斩仙台。

    天荣告诉我,阎王犯的罪是其中一条:失戒。

    仅仅两个字,包含整整九九八十一条清规戒律。

    我有些精神恍惚的跟着天荣去了斩仙台,路上听她说了事情的原委,阎王在那里好生跪着,却有个姓曹的大将路过,出言不逊,对我好生羞辱了一番,阎王气不过,竟和他扭打在一起。阎王虽跪了十几日,为了我却豁得出去,自己虽然被揍的鼻青脸肿,却将那曹姓大将打落凡间,不幸投胎成个刚出生的土狗。

    阎王犯了戒,立刻便有天宫天将拿了他,禀了玉帝直接拖到斩仙台去了。正逢天昌和天荣仙女约着去大茅峰看花,见此一幕当即一个去寻王母,一个将我也拖了过来。

    我颤着声问天荣,“三仙女,之前玉帝多阎王多次赞赏,跪了这几日也不曾罚他,若是看在阎王治地府有方之份上,怎么也要留他一条性命啊,为何直接去了斩仙台?”

    天荣步子飞快,听了我的话冷哼一声,“你难道不晓得我父皇刚刚下了手谕天宫要严整么?怪只怪阎王犯事的时机不对,若非父皇默许,我等怎么会去寻母后和你?可见还是法外开恩的!”

    我心急,法术不如天荣纯熟,咬了牙跌跌撞撞的在后面捏着口诀极力跟着,不肯落后半分。

    绝魂谷,忘忧峰。

    斩仙台便在这天宫极北的忘忧峰上。一步步爬了上去,山风凌冽,几次险些把人吹了下去。到了山顶,竟是寸草不生。莫大的风刮过来,天荣鹅黄的广袖飘拂游荡,遮掩住她的脸,面上竟有一丝一闪即逝的哀伤。

    门口有天兵天将把守,手握长戟,火光一闪,两相交错,将我与天荣挡在斩仙台下。

    “斩仙台乃仙家重地,请三仙女止步!”两位天兵满面煞气,口气粗横,似与地府中饿鬼相差无几。

    天荣眼神湛然,“若是本仙硬要闯呢?”笑容甜美,话语间已祭出法器,三丈黄绫似有灵一般将那两只长戟缠绕一起,用力一拉,生生从那两位天兵手中夺了去。天兵大怒,威喝一声:“管你是九天仙娥还是仙尊道长,擅闯斩仙台者,杀!杀!!杀!!!”

    说完那两个天兵手中亮光一闪,出现一把九环大刀,齐齐向天荣劈来。

    天荣使得一手好索技,以柔克刚一时不分胜负,只是我在一旁看着,天荣却似有余力,想必在拖延时间。突然天兵使出阴招,两天兵在天荣左右两侧使出一招关公卸甲,把天荣逼的往后空翻三圈,那黄绫却被两天兵合力扯了下来,眼见着天荣站立不稳,那刀要劈杀下来,我从一旁上前,见天荣推到一旁,躲闪不及左臂被削下一快肉来,顿时血流如注。

    两天兵狞笑几声,道:“这两位仙娥不是要去斩仙台么?正好陪着阎王大人一同斩了!”说完两人伸手,将我与天荣抓在手中。

    “住手!”一个女声低声怒喝,威仪十足。

    举目望去,出言制止的正是花曦,王母娘娘坐着九匹飞马拉的金色銮车而来。

    銮车停在不远处,王母娘娘坐在车内朗声道:“玉帝天威,本宫不敢妄自更改玉帝旨意,只是法外有情,情外有恩,本宫命她二人送阎王一程难道不成?”

    这两个天兵将天荣与我拿的却更紧了,道:“我等官职虽小,却是食玉帝禄,自当为玉帝尽忠。请娘娘恕下官难以从命。”

    王母踏着五色祥云自銮车而出,头上戴了面纱,众人伏拜见礼。

    王母道:“你二人曾在凡间为害一方,多亏观音大士收服度化,方有成仙之契机,若非观音大士仁心,你二人早就打入地狱轮回。如今口口声声说食玉帝禄,为玉帝尽忠,莫非忘了本么?!”

    王母话语不高,亦不见厉声厉色,那两天兵却被戳中心事,讷讷不能言语,手上却松了下来。

    王母冷哼,继续说道:“虽说擅闯斩仙台者杀无赦,但玉帝仁慈,念成仙不亦,大凡来斩仙台受死的,皆需玉帝亲旨。天荣与碧柳并无玉帝旨意,你两人口口声声要一并推到斩仙台,将玉帝置于何处?!”

    最后一声,口气竟是无比凌厉。那两个天兵急忙松了我们,跪下求饶,叩首不起。

    王母淡淡看了一眼,带着天荣花曦和我上了斩仙台。

    天昌穿着一件绿色纱衣,活泼俏丽,立于王母銮驾之前,并未跟随,只望着我们微微一笑,似在宽慰。

    忘忧峰顶,一座山亭飘渺,笼于云雾之间。

    阎王被剥去外衣,只留白色里衣,被五花大绑在亭内盘龙柱上。身上衣服有几处破损,鼻青脸肿,唇角一抹未干透的血痕,让整张面更加不堪细看。往日的风流俊俏都成了烂泥,可这个长着一只貌似猪头的男人却让我突然开始悲悲切切起来。

    若不是因为我,他还好好的做着阎王,断然不会弄到这般田地。往日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与这一世酆都城里他对我的照拂,不时交替着涌上心头,忍不住鼻头一酸,心里打定了主意。

    阎王因被捆着,只低头给王母和三仙女见了礼,抬头望我,神色一怔,道了声,“悦晴。”我忽然忆起,我已然变成原来的样子,他却是第一次看见。眼里噙着泪,低低的喊了声,“秦郎。

    阎王道:“你莫哭,十世之前,我不能护妻儿周全,心中一直有愧,纠缠着八百年仍不能了我心愿,深夜常常在梦中惊醒,悦晴,我就忽然忆起从前你我两人种种,就再也不能睡下。如今上了斩仙台也好,也免去我不知多少年的煎熬。”

    他的话渐渐低了下去,“说到底,还是我对不起你,待我死后,你好生的过,王母宅心仁厚,必不会亏待你。千万不要觉得心里有愧,亦不要记得我。”

    我心意已决,含着泪笑,“你自管去,我必不会记得你这个狠心的人。”

    斩仙台上,山岚顿起,阎王身后几个罗刹般的天将,手持夺命虎头斩,面无表情的立着。亭中上方一个千金铁捶,乃太上老君丹炉练成,斩杀之时,给当胸一击。

    空中传来幽幽一声叹息。王母莲步上前,道:“碧柳,你往下看。”我走了几步,站在斩仙台向山谷中望去,只见山谷幽幽,谷底却有一潺潺小溪,明亮如镜,水波微溅,忽而幻化成一片玉蝶,忽而幻化成一把琵琶,忽而是高头骏马,变幻莫测,与这一路行来寸草不生的景色不错,谷中葱绿,巨藤在云雾中出没,几从山杜鹃开的红艳如血。

    我有些不解的望向王母,王母道:“小溪乃是斩仙台上仙人所留,魂飞魄散之后,精气化为水,喷流不息,也滋养了花草树木。”

    王母转目望向我,面纱之后的凤目似观音一般透彻豁达,“诸仙都道上了斩仙台便是魂飞魄散,哪知谷底乃死去仙人精气尚存?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元亨利贞,道法归一,不死不灭,轮回周全,此乃天之道也。”

    我懵懵懂懂,低头道:“信女谨记王母教诲。”王母微微一笑,“痴儿,你如何能懂?”我转身去看阎王,他眼神清明,似有所悟。

    两个持虎头斩的天将上前拱手,“启禀娘娘,时辰已到。”

    我握紧了拳,默不作声的靠近阎王身侧。王母等仙都避过不见。

    天将松了绳索,将阎王按在亭中地上,手足分别钉入定神钉,尖锐的钉子自他手足穿过,鲜血蜿蜒在我脚下,阎王面色惨白,却哼了也不吭,望着我道:“悦晴,若我死后有知,定化为一只鸟,年年来看你,你可记得,新婚不久我送你一只八哥,你挂在窗檐下,日日教它念诗……”

    话音未落,铁锤呼啸而落,我受此一击,觉得胸前肋骨应声而碎,口中鲜血似扇形喷出,染了半片斩仙台,最后落入眼中是阎王在我身下惊慌的眼神,耳朵却什么也听不见了,我微微一笑,合上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姐妹,感谢大家一路跟到现在,这篇文还有一章就完结了。本来想写个番外,但是下篇应该连狐狸的一并交代了,谢谢大家对狐狸和抬爱,我替这货亮爪子感谢。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鞠躬!

    85 结局[]

    第一次去阴曹地府之时无甚痛苦,可成了仙死去的痛苦却如烈火焚身。好像有人拿刀一下一下刻着我的骨头,胸口上太上老君的铁锤还在压着我吗?为何连胸中最后一缕空气都要给我压迫出来。疼的撕心裂肺却张不开口、喊不出话。

    我似在深黑的洞底挣扎爬行,想寻找一丝亮光,不知过了多久,在万念俱灰之时,隐隐有梵乐传来,一个接着一个“卍”闪着金光而来,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撕裂。

    渐渐的,耳畔能听见细碎的声音,过了片刻,听的真切了些,有个熟悉的声音道:“多谢观音大士相救,小仙恭送大士回道场。”

    竟是花曦的声音。

    难道我还活着?

    我用尽气力睁开眼,楠木梁、白纱帐,竟是我在芳菲的住处。我有些吃惊,难道仙死了也要成鬼么?未待我细想便听见念善和巧秀惊喜的声音,两人身手敏捷的箭步到我床前,道“姑娘醒了!快些拿药!”

    念善将我扶起来,宽厚的身子正好让我靠着,嘴里不住的唠唠叨叨:“姑娘昏迷了整整七天,可急死我了!多亏这位小娘子请来观音大士救命。”

    我被念善那么一折腾,也有了几分精神,微微转头看着花曦道,“多谢姐姐救命之恩。”

    花曦微微的笑:“要谢你便谢王母娘娘法外开恩好了,若非王母娘娘亲旨,我一个小小仙婢那里请的动观音大士?”

    听了这话我在床上微微稽首,道:“娘娘对信女有再造之恩,大恩大德铭记肺腑,请姐姐务必向娘娘转达信女赤诚心意。”

    连着念善都忍不住道了声,“娘娘千岁!”

    屋门的帘子一掀,巧秀端着一碗药走了过来,虽是生了孩子,身量略丰,比起从前瘦弱的样子竟多了几分风流,她走了过来,细细看了我片刻,笑道:“姐姐这样子妹妹看着有些眼生,但却是比从前好看了些,想必看些日子便习惯了。”我一怔,方忆起已经不是从前碧柳的模样了。

    巧秀将那碗药凑到我唇边,道:“姐姐快喝,都是些安神定惊的,花曦姐姐亲自带来的方子。”

    我将那药含在口中,只觉甘苦各半,回味几重,喝下去身子也有了几分力气,眼里许是被药气熏了,一点湿意渐渐弥漫开,我望着花曦道:“请问姐姐,如今我可是死了?”

    花曦眉目婉约,笑的云淡风轻,“恭喜妹妹,如今你非仙非鬼,已游离三界之外了。”

    见我眼中似有不解,花曦继续解释道:“仙界规矩,上了斩仙台的仙魂飞魄散,不能转世,你虽上了斩仙台,但并非自己受刑,而是替阎王挨下那一捶,王母法外开恩,收了你的魂魄让我送到酆都来,又命我请了观音大士还魂入体,这才算救下你一命。”

    我垂下头,“娘娘对信女多加垂怜,信女心中有愧。”

    花曦微微叹息,“你是当有愧……”末了又是一声叹息,“说到底,你还是和仙家少了些缘分。”说完摇摇头,似是恼我不争气。

    我脸红了片刻,突然想起,“秦广辉可好?”

    花曦斜眼看我,“死了!”

    我惊的一下从床上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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