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有点腐第2部分阅读
丫鬟有点腐 作者:rourouwu
可指摘。
眼睛修长而深,瞳仁如星子般璀璨,又如墨玉般深沉。偶一眯起,那灼灼光芒,那邪魅气度,让人无法正视,无法呼吸。
鼻子挺拔,赋予面部一个立体感极好的轮廓,从正面、侧面、各个方位,俯视、仰视、每种角度,都是无可挑剔的绝好形状。
唇形更是好看得不像话,不是那种薄成一线的冷酷之相,而是相当质感的丰泽妖唇,顾名思义,妖精级别的男人才配拥有的那种,唇角一个轻轻上扬的弧度,就可以令众生目眩神迷,找不到回家方向的那种……
这样的眼和唇,司牧狐也有,两人的长相其实颇有想象之处,但是穆王爷显然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若说司牧狐还是一个娇嫩的花骨朵,半开半闭还没有完全张开,那穆王爷就是一朵怒放的夜玫瑰,惊艳到了极处,因了年岁的熏染,打磨出这朵钻石级别的金典男人……
天,天,天……
夏无发现自己将要不能自拔,如果再这么看下去会因为长时间忘记呼吸而自毙,于是连忙倒吸了一口冷气,收回目光,垂首凝思……
为什么?为什么?
世界上竟有如此妖魅地男子存在。叫女人还怎么活?
这样地男人。存在就是一个错误。他会倾城。他会倾国。他会让男人女人都为之而疯狂。君将不君。臣将不臣。一切地战斗都是以他地存在为起源。所有地历史将会因他而更改。
有这样容貌地人。他不需要有多高地出身。就算他生在尘埃里。也能开出惊世绝伦地花来。
可是。他竟然是王爷。万人之上地王爷。作为一只妖孽。他完全不需要有这样显贵地身份。可是他有了。倾国地权和倾国地貌。独有一样就能睥睨天下。笑傲众生。可是他。两样都占全了……
这再一次证明世界上是没有什么公正和天理可言地。也再一次证明了人人生儿平等只是一句用来麻痹衰人地屁话。
有此绝色妖孽,必将祸国殃民啊。
夏无霜不禁为这个国家的命运深深担忧起来。
也为自己的膝盖担忧起来。
自从被召唤进来,她已经跪在这冰冷冷的青石地板上有半个时辰之久了。穆王爷却兀自和他的娇客吃着喝着,喝着吃着,完全无视她的存在。
说到穆王爷的那位娇客,却是一位妖娆之极的女人。那女子的长相也堪称完美,本来也值得用千百字好好渲染铺陈一番,但是因为有了某只妖孽的存在,这女子就如月光下的萤火虫一样,靓得不是地方,可以自动忽略不计。
而显然是被拉来做陪客的司牧狐,全程只做了两件事情,一件是板着脸儿不说话,小脸越板越冷;第二件是光喝酒不吃菜,小脸越喝越白。
穆王爷却似乎并不计较,和那女子言笑晏晏,相谈甚欢。
那女子的表现和她的长相一样,堪称完美,却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地方,除了她偶尔丢给司牧狐的几个大白眼……
而夏无霜则利用这段时间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司牧狐之所以迁怒于那盏血燕,纯粹是出于嫉妒。
多么玄妙的三角关系啊。一个美男,一个美女,共同争夺一个比女人还要美的男人。
这样的暗战,不见硝烟,不动声色,却丝毫不影响它的激烈程度。
只是可惜了,她这个被当做炮灰的无辜之人。
因为膝盖被硌得疼痛难当,夏无霜便微微挪了挪身子,谁料刚抬起眼时,却见穆王已经将一双清明的眸子投到了她的身上。
夏无霜的身体,在甫一受到这双眸子的浸润时,竟然像过电一般,轻轻的抖了一下。
“你就是那个将血燕私藏起来的丫环?胆子不小。”穆王的声音既稳且慢,竟听不出来一丝愠怒的意味,“说说,怎么回事?”
但就是这种没有温度没有感情的语调,才最能诠释上位者的尊严,也最能叫人不寒而栗。
夏无霜心跳停了那么一小拍,果然是流言可怖,那罐血燕汤明明是被司牧狐一口喝掉,当时那么多人在场,那么多双眼睛看到了,却没有一个人敢说出事实。
而司牧狐呢,此时正端了小巧的白玉酒杯,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酒,似乎这件事情,根本与他无关一般。
夏无霜心里骂了一声,但是对这个冷漠的美少年,终究是恨不起来,横下心道:“回王爷,奴婢为自己的主子抱不平。”
穆王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所以呢?这跟血燕有什么关系?”
夏无霜抬起头来,不疾不徐道:“奴婢本是给主子领晚膳去的,到了膳房,听他们说府上来了娇客,为了筹备夜宴,已经花了白银千两……”
“这是本王的事,与你何干?”穆王嘴角浮起一丝不耐的冷笑。
夏无霜鼓足勇气继续道:“而奴婢的主子,久病在床,每日所食,不过是些残羹冷炙,到了这炎炎盛夏,连喝一口莲子汤都成了妄想。奴婢为主子抱不平,趁人不备,随手取了膳房里的一个汤罐模样的青花瓷罐,只是没曾想这里装的,却是千金难求的血燕窝……”
“牙尖嘴利,死不足惜。”穆王冷酷地打断她的话,也不去理会她说的是真是假,冷声道:“拖下去乱棍打死。”
像是宣布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一样。
夏无霜眼前一黑,这就要乱棍打死了?连申辩的机会都不给人吗?他竟连自己的主子是谁都不问一声?
果然如自己所想,穆王所介意的不是那盏血燕窝,而是自己当权者的颜面。
可是……虽然自己的确鲁莽了点,说话口不择言了点,可是那些穿越的女主不都是这么干的吗?如果不蹦得跶欢一点,表现突出一点,怎么能吸引到上位者的眼球呢?同样的招数,为什么到自己这儿就失灵了呢?
还有那个该死的司牧狐,一切都是他引起的,可是他现在却像没事人一样喝着自己的闷酒,仿佛她的死活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夏无霜再也忍不住了,受点委屈可以,但是要让她为别人犯下的错误丢掉自己的性命,那是万万不能。
已经有两个小厮奉命捉住了她的双臂,作势要将她往外拖了,夏无霜一边玩命挣扎,一边在脑中打着算盘,如何将司牧狐嫉妒女娇客而喝掉血燕窝一事编排得更加有吸引力时,穆王却再度开口了。
“慢着,放开她。”
夏无霜警觉地看着他,却见穆王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手腕上。
她顿时明白了,一定是方才自己挣扎的过程中,那串碧玉手珠叫穆王给看见了。
他会叫人手下留情,难道是记着闵柔的好?
果然,穆王看着看着,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你是哪房的丫环?”
夏无霜就等着他问这句话,大声答道:“蔷薇稼!”
穆王好看的嘴唇微微抿起,似乎想到了什么:“你是闵柔的丫环?”
“正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夏无霜只觉得,穆王的目光已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柔和起来:“放开她。”
那两人一松手,夏无霜顿时轻松下来。
“本王已有半年没见闵柔了,她还好吗?”穆王连声音也变得温和起来。
夏无霜不禁生气,假惺惺!如果真的关心她的话,为何将她弃置在蔷薇稼,不闻不问?
遂扬起头来,大声答道:“如果夫人过得好的话,奴婢也不必专程去膳房讨一碗莲子羹了。”
或许是这话触犯到了穆王,他的目光重又变得尖锐起来:“闵柔怨怼本王,觉得本王亏待了她么?”
夏无霜急切道:“没有!这些都是奴婢的看法,夫人从来没有过半句怨言!王爷赐给她的碧玉手珠,她无时不刻不带在身边,她连睡梦里都惦记着王爷!”
穆王哼了一声:“那么这手珠怎么会在你的手上?她既然这样痴心,怎会随随便便将本王赐予她的信物交到一个奴才的手上?”
夏无霜一时气结,这男人的自我感觉为什么要这么良好?闵柔将自己一生最好的时光献给了她,还没到褪尽芳华,就被这薄情贪色的男人抛在脑后,当垃圾一样地丢到了冷宫别院奇qisuu书,这时候却来计较这样的小事?
他可以负尽天下人,天下人却不可以半点有负于他!
“王爷,您在乎的到底是什么?是夫人这个人,还是您自己的颜面?到现在为止,您除了无关痛痒地问了一句她过得好不好以外,您还关心过她什么?您可知夫人缠绵病榻已经三月有余,生病之时身边连个大夫都没有……”
“住嘴!”一个严厉的女声适时地响起,打断了夏无霜,“王爷,闵柔手下的丫环怎竟如此放肆?这样的野婢没规没矩,乱棍打死犹不能解恨,不如交给我,我替你好好管教管教。”
这声音虽然娇媚,说出这些话却端的是冷酷无情,不仅斥责了夏无霜本人,连闵柔也一道拐进去骂了,同时,也大大地讨好了穆王。
夏无霜不寒而栗地朝说话的人望去,能在穆王面前说得上话的,除了那娇滴滴的客人,还有谁?
穆王面色阴沉,没有答话。
“慕宁公主,这样的粗事,还是交给我吧。你是千金之躯,别平白为一个不入流的臭丫环生气。”一直在旁边心无旁骛喝酒的司牧狐,终于首度开腔,他说这话时,目不斜视地盯着那被称作慕宁公主的女子,微醺的眼充满了挑衅意味。
慕宁毫不示弱:“这是王爷的家事,怎容得你插手?”
“容不得我插手,就容得了你了么?别忘了,你还没有嫁进穆王府,连半个家人都算不上。”司牧狐硬邦邦地回敬,声音冷冽,没留一丝情面。
慕宁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勃然起身:“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穆王府的一个禁脔而已!我看在王爷的面子上,勉强与你一桌吃酒,你居然蹬鼻子上脸,给本公主甩脸?”
“司牧,别胡闹!”穆王也跟着低低叫了一声,用的是昵称,脸上也并没有多少责怪的意思,对于大怒慕宁,则只是报以歉意的一笑,他跟这两个人的亲疏关系,立时就分得清清楚楚的了。
夏无霜忘了自己的处境,只由衷的觉得,这场戏真好看。
谁说司牧狐在穆王面前说不上话?谁说的,谁说的?
慕宁怎经得住如此难看,眼圈一红,圆溜溜的金豆子开始哗哗地往下掉。
司牧狐冷冷一笑,将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掷了酒杯,起身走下酒席,拉起夏无霜的胳膊就走。
没有一个人敢出手阻拦。
司牧狐腿长,走的也快,夏无霜一边大踏步地跟着他往外走,闻着扑面而来的新鲜空气,一边听着身后传来的慕宁刻意放大的哭声,心中快意难当。
第五章 玩剑
司牧狐板着脸,将夏无霜一路带回了自己的住所——流风轩。
夏无霜在心里冷笑,流风轩,倒过来不就是“宣风流”吗?门匾上的那几个字龙飞凤舞,跟蔷薇稼门匾上的字如出一辙,想来都是穆王亲手提的。
可是,同样是穆王府的宅院,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和蔷薇稼相比,流风轩根本就是天堂般的存在。
蔷薇稼院里只有一株葡萄,鸟过不拉屎;流风轩的院子里花木扶疏,飞禽鸣啾啾。
蔷薇稼屋内家徒四壁,破败不堪,流风轩屋内全套的红木家具,桌椅屏榻,花架古董架,一应俱全。
蔷薇稼蜗居一隅,窄小阴暗,流风轩坐北朝南,明亮通透,客厅宽敞得可以跑马,天井大得可以开热舞派对。
但如果要找出这两个地方的相似之处,其实也不是没有——冷。
这个冷,倒不是温度上的冷,而是人气上的冷。
蔷薇稼自不必说,全院里会喘气的生物只有两只,闵柔和夏无霜。而流风轩呢,如果夏无霜没来,占地好几公顷的偌大宅院里,唯一能散发出热度的有生命特征的物体,就是司牧狐自己了——而就连这个物体,本身也是冷冰冰的。
这点和夏无霜想象中的实在是太不一样了。以司牧狐的地位,流风轩最低要配备两位数以上的仆从,随时供他差遣,怎么却一个仆人的影子都瞧不见呢?
司牧狐地派头。她亲眼目睹了两回。那是睥睨王府。横扫天下地气度啊。虽然想不出他到底凭地什么。能将比他美上数倍地穆王爷迷得五迷三道。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在上位者地宠爱决定一切地封建社会中。穆王对他地态度。足以挫败所有地蜚短流长。
把夏无霜带回流风轩以后。司牧狐就将她晾在一边。自顾自地从兵器架上拿出了一柄长剑。在院子里地荫凉下舞了起来。
夏无霜乐得没人管。在流风轩前前后后大致转了一圈。肚子有些饿了。看到桌上摆了几碟子精美地点心。便乐喜不自胜地拿了几块。边吃边踱到院子里。看司牧狐玩剑。
是地。玩剑。
因为看起来似乎没有招式。也全无套路可言。但是就是美不胜收。司牧狐就那么轻巧巧地拈这那柄长剑。不时地划出一道不规则地弧线。左一下右一下地斜刺入空气里……
剑光耀眼。人比剑光还要炫目三分。
夏无霜看得久了,竟有些呆了,这次却不是因为某人的美貌。
因为她终于看出来,司牧狐并不是在玩剑,而是在用剑作画。
他反反复复,来回做的只是那几个动作而已。
描绘弧线,左右穿刺,再描绘,再穿刺。
夏无霜瞪大了眼睛,强迫自己用意念看,仔细看。
天呢……真的……看出来了……
那些规则的弧线,竟是一张女子的脸。只有女子的脸,才有那般温柔的弧度。而左右的穿刺,竟是在对那女子的脸进行攻击……
夏无霜笃定自己没有看错。因为司牧狐上下翻转长剑的速度已经越来越快,那女子的脸也随之无数在他剑下成型,被破坏,再成型,再破坏……
“停!”夏无霜终于耐受不住,喊出声来。
铿然一声,长剑坠地。司牧狐似乎并不是因为夏无霜的喊叫而终止了手上的动作,而是因为身体的疲累。
大滴的汗顺着他泛着湿热之气的俊秀脸庞上低落,砸到地上。
司牧狐转回客厅,坐到宽大的太师椅上,半阖上眼,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夏无霜竟有些心疼的感觉。
不可否认,方才他玩剑的情形,的确有一点悚然,可是,一旦他回复到这平常的状态,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光环就又回来了。
夏无霜当丫环当久了,也有了一点职业素养,取了木盆去院子里的水井里打了水,将毛巾用井水浸湿,拧干,递给司牧狐。
司牧狐倒也没有拒绝,在脸上随意地抹了两把,交回她的手里,没有预兆地开口:“我这里缺一个丫环,你留下来吧。我会去跟王爷讲。”
夏无霜第一反应是回绝:“不行,我还要回蔷薇稼,闵柔还等着我呢……”
司牧狐斜睇了她一眼:“除了流风轩,你去哪里都是一个死。”
这话即使他不说,夏无霜也明白。她本就是待罪之身,又在夜宴上触怒了穆王爷,阖府上下,能保住他的唯有司牧狐了。
可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愿意看到他这种冰冷的姿态。这算什么啊?施恩于她吗?她会倒这么大的霉,还不是他给惹的祸?
她觉得很有必要提醒他一下:“你别忘了,那碗血燕根本就是你喝下去的,我不过是在替你背黑锅……”
司牧狐正襟危坐:“我现在已经替你解围了。”
夏无霜气急败坏:“王爷那时候都要将我拖出去乱棍打死了,你开口了吗?一声不吭坐在那里喝酒,跟局外人一样,哼。如果不是那个慕宁公主开口让你觉得不爽了,你会站出来替我说话?”
司牧狐的嘴角噙了笑意:“你倒也不傻。你公然对王爷发难,我自然以为你是自己活得不耐烦了主动求死,所以就任由着你去。反正一个傻子,救不救都没什么意义。”
夏无霜气得说不出话来,狠狠别过头去:“司牧狐,你个白眼狼!”
司牧狐悠闲地抬手,自己拿茶杯倒了一杯凉茶,慢悠悠地喝了下去。动作行云流水,熟练地很。想来他自己一个人住,这些事已经做得习惯了。
夏无霜自己在旁边想了一会,她今天对穆王说的那些话,的确太过鲁莽,被当庭杀了也没什么稀奇的,于是自己将怒气消了,慢慢地踱到司牧狐这边来。
她有自己的小九九:“我能去看闵柔吗——偶尔?”
司牧狐斩钉截铁地摇头:“从今天起,闵柔和你无关了。”
夏无霜软语相求:“你送佛送上西天,干脆把闵柔也一并请过来吧,那蔷薇稼住不得了,她身体又弱,没有个贴心的人照顾,日子会很不好过的……”
“她死了都跟我没关系。”司牧狐转过脸来,冷冷地看着夏无霜,“你当我这里是慈善场所?别以为自己是观世音菩萨,救得了别人的悲苦。我也不是。而且,你会为今天的鲁莽而付出代价的,不信等着瞧。”
他的目光冷,声音更冷。
夏无霜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
第六章 狐训
吃过晚饭,司牧狐沐浴之后,换了身月白色的锦袍,头上带了银累丝镶碧玉抹额,活生生一个风流俊俏小公子哥。
夏无霜因为他此前的态度不善,心中有气,懒懒的没搭理他,他倒也不以为忤,淡淡地叮嘱她“想保住性命就不要四处乱跑,否则请便”后,便出了门。
他去做什么了?用脚趾也能想的到。
一想到他在穆王那只妖孽身下承欢的模样,夏无霜就觉得心里憋闷得难受,好像被逼良为娼卖身卖笑的那个人是她自己一样——奇怪,为什么会这样?
她反复分析了之后,得出了不算满意的结论。这样的心态,或许是天然的母性在作怪,又或者,她此生就是当丫环的命,不仅对闵柔爱心泛滥,而且对即将成为自己新主的司牧狐,也产生了强大的保护欲念。
天啊,这是多么危险的思想啊!
有哪个穿越过来的女主会堕落到这种地步,竟然甘居人下,一门心思地当起了别人丫环?这样的奴性思维要不得啊……
夏无霜在对自己的警醒中,躺在司牧狐给她安排的房间里,昏然入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外面轻轻的敲门声将她从梦中惊醒,夏无霜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跳着去开门。
司牧狐脸上带着深重的倦怠之意闪身进来,夏无霜第一反应就是四个字:纵欲过度。
“纵欲过度”的人皱着眉头道:“门没锁,你睡觉之前没关门?”
夏无霜这才反应过来:“对啊。我怕你回得晚敲门听不见。所以特意——司牧狐。你知道门没关还敲什么敲啊?”
“为了让你记得。以后不能开着门睡觉。”司牧狐亲自栓上门闩。声音冷地能掉下冰渣。
“你这么戒备干什么?谁敢动你司牧小公子半片砖瓦啊?”夏无霜没好气。撂下话就往回走。
她在蔷薇稼里睡觉时。从来都是房门大开。院门大开。所有地门统统大开。这样空气才能更好地流通嘛。再说。穆王府不可能有贼。就算有贼。傻子才会盯上蔷薇稼。
她转身走了半天。忽然察觉身后一点动静也没有。转身一看。却见司牧狐还在原地站着。双眉紧皱。嘴唇抿成薄薄地一条线。对她怒目而视。
“你如果永远这么懈怠懒散。我这里也留不下你。明天一早你就走。愿意去哪去哪里。”
声音没有一点温度。
夏无霜怒了,什么跟什么啊?她犯什么原则性错误了吗?动不动就对她横眉冷对,真拿自己当大爷了吗?
她忽然觉得好没趣,就算对方是个无敌翩翩美少年,她也没耐心继续忍受了。
“不必等明天了,我现在就走。”
就算所有人都容不得她,蔷薇稼里,闵柔的大门总是为她敞开着的。
也没什么东西要收拾的,晚上是和衣和睡的,连回房穿衣服都免了,夏无霜闷头就往门口走,该死的门闩,怎么拨也拨不开,急的满头大汗。
司牧狐在一旁看着她的窘样,伸手替她把门闩打开。
“谢了!”夏无霜恨声道,抬腿就要走。
“你去哪里?”司牧狐在门口不紧不慢地问。
夏无霜终于找到复仇的机会,大声道:“不用你管!”
“我不会管。但是如果你想回蔷薇稼的话,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夏无霜转过头来:“为什么?”
“闵柔死了,因为你的错。”
夏无霜楞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回过味来,冲过来推了一下司牧狐的胸:“你说什么?”
“你已经听到了。”司牧狐闷闷地说完,转身往屋里走。
夏无霜似乎听到他在说什么“如果决定不走的话,把门闩好再回房。明天午饭之前,不要吵醒我”之类的,但是他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闵柔死了。
那么好那么温柔的闵柔,死了。
司牧狐还说,闵柔的死,是她造成的。
是她造成的吗?
不可能。对闵柔,她从来只是做一个丫环该做的事,对于闵柔的内心世界,从来懒得也没有兴趣去探究,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对闵柔就是冷漠的,在心深处,她始终盼着闵柔能够好起来,身体能够好起来,心态也能够好起来,她怎么去害她?
她从未来的世界穿越过来,坚信逆境算不了什么,只要不肯认输,就终有拨开乌云重见天日的你那一天。
甚至,在今天之前,这一切的变故发生之前,她还想着有朝一日凭借自己的力量,将闵柔重新推回她深爱的那个男人的怀中。
她一直是这么想的,尽管这个梦想看起来,那么远,那么远。
可是,闵柔的状态还没调整到最佳,她还来不及实施自己的光复主人计划,一切就结束了。
可能吗?
下午还那么鲜活的闵柔,一下子就没了?
不可能。
司牧狐那小子肯定是在说瞎话,对,一定是这样。
夏无霜忽然觉得浑身有了力气,抓紧身上的衣裳,冲出门去。
“傻子。”
她似乎听到后面传来司牧狐冰冷的声音,“傻子”,是在说她吗?他不是早已睡觉去了吗?
管不了那么多,夏无霜只是一味发足狂奔,朝着蔷薇稼的方向。
但她也不是傻子,在保证方向正确的前提下,尽量选择稀少无人的路径。
跑跑走走停停,在脸上的汗如溪流一般,迷了眼的时候,蔷薇稼萧瑟的一角,终于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当看到那扇紧闭着的门,和门上贴着的封条时,夏无霜的心,顿时便冷了下来。
闵柔真的走了?
她不相信,想走近看个究竟,可是在院门口负责洒扫的两个小厮,让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然后,她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死了也好,活着也不得好,不如死了。就是死的惨了点,那么清秀标志的人儿,喝了那一盅金屑酒,不到半个时辰就去了,脸白得跟纸一样。”
“慕宁公主实在是太狠,还没嫁过来,就对咱们王爷的旧爱下此狠手,女人吃起醋来还真是要命。”
“你怎知道是慕宁公主的意思?我看,说不定是王爷自己的意思,怕得罪公主呗。那几个端酒进来的人,穿的就是咱们府上的衣服,我看得真真儿的……”
“呸,这话可胡说不得。只说这闵柔,自失宠后一向与世无争,遭此横祸,倒也怪蹊跷的。”
“你还不知道吗?这祸就是这院里的那个丫环引起的,叫什么夏无霜……”
夏无霜在一旁听着,从头冷到脚。
司牧狐说得对,闵柔真是她害死的,她真就是将闵柔推到绞刑架上的那个人。
本来,闵柔一个人住在蔷薇稼,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对任何人都构不成威胁,所有人都忘了她的存在。
可是偏偏是她,夏无霜,她这个自以为是的人,将闵柔从隐蔽的安全地带揪出来,放到慕宁公主的眼皮子底下。
闵柔或者是因为慕宁的嫉妒而死,或者是因对司牧狐的迁怒而死,归根结底,都是因她夏无霜而死。
若没有她在夜宴上的那一番义正词严,闵柔现在还活得好好儿的。
司牧狐说得对,是她的鲁莽害死了闵柔。
抚摸着手腕上冰凉的碧玉珠,夏无霜心中的悔恨,渐渐化作一片虚空的悲凉。
翠绿的葡萄枝蔓,兀自在院内的一角郁郁地蜿蜒着,可是人已不在了,那葡萄还有谁能解滋味?
人走茶凉,他们竟不肯让闵柔在这蔷薇稼下多住一晚。
闵柔她人呢?他们准备怎么处理闵柔的后事?
夏无霜脑子里白茫茫一片,不行,得去问问,一定要问问。
念方起,身已懂,脚步虚浮,不经意间绊到地上的一块石头,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谁?”隔得不远,那两个小厮已被惊动,两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她潜藏的地方。
夏无霜迷糊之中还想回答,嘴巴却已被捂住,那是一双手,带着冷峻之气,无法反抗。
继而感觉腰部传来一股温暖的力量,几乎是揽着她,她在反应过来之前,整个人已经被挟持着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离开了方才的所在。
待离得远了,那人才放开她,开口便是斥责:“你找死么?”
夏无霜看了他一眼,清冷的眼,无双的俊秀面容,在稀薄的月色之下,隐隐可见薄怒,不是司牧狐是谁。
夏无霜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蹲下身来,双手掩面。那时忍住的眼泪,这时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落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司牧狐于她身畔,静默无言,孤身长立,他的影子被朦胧的月拉的很长,将哭泣的夏无霜,完整而温柔地罩在里面。
第七章 狐戏
几天下来,夏无霜已经逐渐适应了流风轩里的生活。并且发现,抛开超一流的硬件条件,流风轩在骨子里,其实是一个翻版的蔷薇稼。
对于当丫环的夏无霜来说,蔷薇稼的精髓在于:主子好伺候,生活简单,日子悠闲。
这样的好处,她在流风轩,也一样不拉地体会到了。
司牧狐和闵柔一样,在物质上都属于无欲无求的那种。闵柔是因为蜗居蔷薇稼,根本求也求不到,所以干脆就不欲了,她的无欲无求,有种消极的意味在里面。
而司牧狐则完全相反,他是因为想要的东西无所不有,所以丧失了欲望,算是被宠坏的那一类,很懒很散,什么也刺激不到他,他看到绝世珍宝几乎没有反应。比如树高的血珊瑚,鸡蛋大的夜明珠,甚至整块的碧玺打造的玉如意时,他漂亮的瞳孔也不会因此而增加亮度。
他所做的,只是淡淡扫一眼这些连唐僧看了都要流鼻血的珠宝一眼,然后淡淡地回头:“夏无霜,收起来吧。”
收起来,收到哪里去?流风轩那个八十平米的藏宝阁,都快堆得没有地方了啦。
在抱着那些宝贝儿摸了又摸,玩了又玩,将自己的脸蛋儿贴在上面蹭了又蹭、嘴唇儿么了又么之后,夏无霜打开藏宝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找到一个空处,依依不舍地将宝贝放了进去。
她不能在藏宝阁里多呆,真的不能,否则视网膜很容易因为受到宝物光芒的刺激而脱落,也有可能因为想要把这些东西全部据为己有而变成异形,沦为传说中的“三只手”。
司牧狐物欲之低,除了表现在对这些宝物的彻底漠视之外,还表现在很多方面。
他穿衣不挑——用不着挑。每个月都有为他量身定制的鲜美华服批量地送到他的衣箱里,他每天一件,连续三十天没有重样的。而且他也根本不用挑,天生衣服架子的他,每一件衣服都能穿出顶尖麻豆的气质。
他吃饭不挑——没必要挑。早饭午膳晚膳外加早茶午茶夜宵。每天要吃七八顿。每一顿都由专人定时定点送到流风轩。饭菜点心地花样之多。翻新之勤。让曾经在伙房当差地夏无霜瞠目结舌——他地伙食比起穆王爷自己来。只好不孬。菜式只多不少——天呢。那穆王爷该有多么宠爱这只小男宠啊——而司牧狐地饭量也就那样……这件事情导致地结果就是。夏无霜地体重直线上升。一直到司牧狐打量她地目光有些异样时。她才紧急刹车。
他对环境不挑——挑无可挑。流风轩几百平米地占地范围。前花园后花苑中天井。客厅厢房阁楼。每天一大早就有辛勤地园丁准时前来打扫修整。声音极小。动作极轻。搞完就走人。这样做就可以确保司牧狐在睁开眼睛之前。只看到干净地住宅。而看不到无聊地闲杂人等。
这样一来。夏无霜每日所做地工作就变得很有限了。无非是叠好自己地被。收拾好自己地房间。洗好自己地脸。刷好自己地牙(用青盐擦)。吃好自己地房。洗好自己地衣裳。做完这些之后。跟在蔷薇稼时一样。搬一把竹椅到庭院。白天躲太阳。晚上晒月亮。
因为司牧狐。根本就是一个不需要人照顾地小怪公子。
他生活方面地所有私人地事。包括吃饭看书写字舞枪弄剑。都是自己亲手来。而且能做得很好。根本不需要别人帮忙。从这个古怪地生活习惯看来。他应该不是天生地贵公子,而是贪财地贫民父母违背他地意愿。将他当货物般卖到穆王府来地——这是夏无霜自己推断地。而且深信不疑。
好饭吃着。好衣穿着。美男看着。什么活也不用干。悠闲地日子过了三五天。夏无霜良心发现。终于想起来帮司牧狐盛了一次饭。可换来地却是——
司牧狐端着那只碗左查右看,还当着她的面,将银筷子伸到饭里杵了又杵,眉头皱成一个大疙瘩。
夏无霜气结:“我下的毒不是砒霜,你拿银是试不出来的!”
本来就是,银和砷能起反应,还能跟所有的毒物都能起反应么?
司牧狐却变了脸色:“你承认下毒了?”
夏无霜气的冷笑,反诘道:“我是当着你的面盛的饭,你看到我下毒了?”
司牧狐已经取了另一只碗给自己盛了一碗,镇定自若:“手心能藏毒,指甲盖里能藏毒,汗液里也能藏毒。况且那只碗是你取的,是不是被做了手脚,谁也不知道。”
夏无霜想死的心都有了,怒不可遏地端起碗,拿起筷子就往嘴里拼命扒拉了两大口,含糊不清的叫嚣:“有毒?有毒?我现在就吃给你看!”
司牧狐漫漫一笑,倒不吃了,放下碗筷瞧着她,眼中隐约有一丝揶揄的意味。
夏无霜不疑有它,大口吃饭,大口嚼肉。
吃着吃着,忽然觉得不对劲。胸口闷得慌,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堵住了一样,心跳也开始提速,咚咚咚跳的声音让她害怕。
“怎么样?好吃吗?”司牧狐放在饭桌上的手指不经心地敲,漫声一问,“世界上有你这么笨的人,我当真是开了眼。”
夏无霜猛然反应起来,一把推开碗筷,脸色大变:“你在我饭里下毒?”
司牧狐歪着脑袋看着她,嘴角扬起一丝笑:“毒是当着你的面下的,事前还提示了你,你毫不在意,照吃不误,怪得了谁?”
夏无霜捂住胸口:“你!”
面色惨白。
为什么,他竟要她的命……
脑子里还在拼命搜索她得罪过他的地方,却听司牧狐哈哈笑了两声,端起饭来继续愉快地吃:“放心吧,你吃的东西没有毒性。这次是一个小小的教训,提醒你以后不要这么鲁莽。”
鲁莽。这是他第几次说她鲁莽了?
夏无霜怒:“不是我鲁莽,是你太细心,细心得让人害怕!”
她很想斥责他比余则成还余则成,话到嘴边,又咽下了。既然注定要在一起生活,别叫他把自己看成一个怪物。
不过司牧狐给她的感觉的确是这样,古怪中透着神秘。他对任何事情都小心翼翼,到了令人结舌的地步。而他对自己所有内务的事必躬亲,以前她理解成勤劳,现在看来,何尝不是他谨慎的表现?
作为一个男宠,这个得到主子如此的厚爱,几乎每一夜都召到他处笙歌流连的美少年,本可以在某人的庇护下,过着理所当然的恃宠而骄、声色犬马的生活,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想,享乐一天是一天。但在司牧狐身上,却找不到一星半点的这种优越感。
相反的,他所过的,是一种相当自律的简单生活。
他每天都要练剑。完全不似第一天舞剑时的那种随意和散乱,他的剑法一望而知是遵循着某种高明的套路,严谨而庄重。
这种剑法整套练完要半个时辰。他早起练一次,晚饭之后练一次,每日如是,雷打不动。
他吃饭永远只吃两小碗,每样菜夹的次数都不超过两次,夏无霜知道,清朝皇帝就是这么吃饭,为的是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喜欢吃哪道菜,从而没法看菜下毒。
白天的时候,他除了应召到穆王处消遣,剩下的时间基本都在书房里看书,写字。
晚上若不外出,多半的时间也是在书房里消磨掉了。
他的字很漂亮,清俊飘逸。夏无霜略练过书法,知道练成他那样,至少要有十年功。而司牧狐才是个不到二十的少年而已。
他没有养鹰犬的习惯。花园里那么多花草,全是花匠们的活。但他格外珍爱一盆翠绿的君子兰,每天都要定时浇水,将那兰花叶擦得干净透亮,晴时避晒,阴时避雨,睡觉时还要搬到自己房间里,应该不是为了绿化房间或者给室内增加氧气。
他睡觉的时候,所有通向他房间的门,必须确保紧闭,并且栓上两道以上的门闩。
他不习惯有任何人靠他靠得太近。
他不喜欢和无关的人打交道。
他甚至连话也说得很少。
……
和司牧狐解除得越多,夏无霜越是感觉到他的神秘,并且感叹她的狗屎运——司牧狐这么一个孤立排外的小怪兽,竟肯主动接纳一个“无聊的外人”(这是他常说的话),真是奇迹中的奇迹。
因为对此人的想法太多,猜测太多,关于司牧狐身份来历的想象几乎充斥在和他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里,所以在这个时候,终于泛滥出来了。
夏无霜也很为自己的话感到吃惊,她竟然说他“细心得令人害怕”耶。
寄人篱下,这种话也能随随便便的出口的吗?
她猜想着司牧狐一定皱起眉头让她少管闲事,可是他听了这话之后却无动于衷,只是边吃饭边不抬头地道:“想知道为什么我收留你吗?”
收留?这样的字眼刺痛了夏无霜。她想要反驳,却找不到言语。
司牧狐说的虽然难听,却是事实。
“这跟你的怪癖好像没什么关系吧。”夏无霜闷闷地答。
“因为你话多,口才好。”
冷冰冰地说完,司牧狐扒拉完最后一口饭,面无表情地放下碗筷,起身离开。
夏无霜抑制住想要照他的挺拔的背影掷去一只碗的冲动,郁闷地坐下。
他的意思她很明白,嫌她的话多,管得太宽了。
哼。不管就不管,谁稀罕管么?她乐不得过自己的悠闲日子,什么心也不操。
夏无霜决定对司牧狐采取冷暴利,不闻不问。
看谁掐得过谁。
第八章 破冰
冷暴力这件事听起来比较残忍,实施起来却异常简单。
当实施对象是司牧狐的时候,这件事就更是简单得不像话。反正他的事全部都能自己做好,根本不需要,甚至是忌讳夏无霜插手。夏无霜要做的事就是管好自己的嘴巴,抑制住与他搭讪的冲动。
同住屋檐下的两个人,就像两条平行线一样,过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日子,司牧狐一切照旧,而夏无霜该吃吃,该喝喝,高兴时自己给自己唱个小曲儿,无聊时去藏宝阁刺激刺激眼球,日子过的如水一样,简直要淡出鸟来了。
她这才发现其实心里是很不甘守着这样的平静的,生活里总该有点波澜才好。她也很不高兴司牧狐视她为空气,一天也看不上她两三眼。
拜托,人家虽不是大美女,好歹也是有眉清目秀的黄花大闺女一枚吧。
夏无霜愤愤不平,揽镜自照,里面的人儿白白净净,明眸皓齿,本就是粉雕玉琢的资质,养尊处优地过了一段日子,气色又好了一大截,唇红齿白的,好不明媚。加之这穿越过来的身体,正值十六花样好年华,如蓓蕾初开般鲜嫩,真是越看越想看,越看越欢喜。
有时候竟然油然而生一种恍惚感,镜子里的这个眉目清楚的娇俏少女,和那个整天为生计奔波忙碌,满面烟火色的25岁的熟女,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虽说对司牧狐的冷漠颇有微词,但是夏无霜不得不承认,此人对于她的形象重建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是他向她提供了绝对安全的生存空间,是他带给她舒适闲散的生活方式,是他隔三岔五地从外面回来时丢给她一包东西。有时是鲜妍华丽的衣裳,有时是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