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
晚间六点。
法家一楼客厅,金碧辉煌。
沙发对面的电视机上在放好莱坞影片,茶几桌垫上摆着一杯温水,和半个被挖了大半的冰镇西瓜。法瑰坐在沙发上,背脊挺直,黑发散在圆润的肩膀上,眉眼低垂。
身上的制服已经换掉,她穿了一件绿se的lu0肩无袖针织衫,今年夏季京城的气候很凉,她回来前外面还在下小雨,室内的冷气没开,晚风从半开的纱窗刮进来。
视线凝在交握的手指骨上,音响里传出的美式英语一声盖过一声,法瑰皱眉。
不对。
她能想到的,华谊和英皇怎么会想不到。
她把身子向后靠,真皮靠背下陷,温凉柔软的触感抵住肩胛。
华谊是内地娱乐圈的龙头老大,宴坤更是以小心谨慎而闻名,他怎么可能想不到邵国安的电影影响力也许不复从前,票房和奖项都要,哪有这么容易?何况,作为合作公司,也是香港娱乐圈举足轻重的存在的英皇已经提出稳中求胜的思路,他怎么可能一点余地都不给。
法瑰吁出一口气,华谊的目的根本就不在于和英皇争首映日期,目的是,b出法瑰主动低头。
既能安抚住宴戈,也能拿到足够的面子,至于首映,他们本来就没打算争,这点对英皇来讲,算什么甜头。
她是自作聪明。
原先华谊和英皇的争锋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只要等。
等哪边方寸大乱。
宴戈和模特ga0绯闻,五百万的赔偿,是抛线引大鱼。
她出头,还以为能把事情解决,反而是把事情搅得一团糟。
她是出了风头没错,但这个风头,在内行看来,逗笑的程度更多。
宝格丽的代言,她哪来的脸要,凭什么要。
这样细细一想,宴戈是知情的。
她被他骗了。
真以为他是花花公子,绣花枕头。
华谊的太子爷,怎么可能是这种家伙?
华谊父子俩,联手演了一出好戏,戏名,请君入瓮。
但好在,她是法家的小姐,法鹊的nv儿。
一开始签的合同,是劳动合同。
她想走,完全没问题。
法鹊是没那么赞同她走戏子这条路的,法瑰明白。
法鹊很聪明,他的确是一位合格的商人。
知道当时和她说,她不一定会明白。
没有十成十的把握,法鹊不会做。
他宁愿让她进这个圈子,亲自t验一番,这一遭,何尝不对外行人有所作为?
道理,是存在于各行各业,很多时候,是通用的。
这和人情世故其实是一样的。
她还是该念书,专心在学业上,不到迫不得已,法家人不会进这样的大染缸。
不过,她现在担心的是,邵家怎么办。
邵馥溶犯的这个错,可不是随便糊弄就能过去的,她犯的错,罪更大。
邵馥溶虽然b法瑰要大了快二十岁,但事实上,邵国安和法鹊的年龄相仿,按辈分来算,她还要叫邵国安一声邵大伯。
邵国安出来拍戏的原因,行内人都很清楚。
表面上是为影业做贡献,奉一点微薄之力,手痒想导戏,其实不是,邵家是家道中落,邵导是要灯尽油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