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夫,桃花妻第18部分阅读
妖孽夫 桃花妻 作者:yuwangwen
地道:“积火成疾,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纾解贯通。 ”
第五十四回
听着云妖孽那熟悉的声调,桃花的心中一暖,闷笑出声。勾住妖孽的脖子,伸出粉色的小舌头,在妖孽的喉间的凸起上轻轻舔了一下,声音柔而腻:“夫君是在拐着弯子说我服侍不周么?原本想着今夜定要为夫君好好排忧解难一番,听说夫君今日里和屠天大战一场,哎,定是累极,不若我们还是早点歇息得好!”
云王爷大手一抄,把桃花搂在怀中,一脸豪气风发地道:“笑话,不就是一只老王八,本王今日里揍到他连龟儿子也生不出来!”低下头,嘻嘻一笑:“难得娘子今夜如此慷慨解衣,就算不与娘子大战到天明,也定要纠缠到那东方泛白之时。娘子以为如何?”
桃花的小脸泛着淡淡的粉红,这妖孽,每次都能将那暧昧情事说得那般的不可一世。
桃花的心里同时流淌过丝丝的甜蜜。她的妖孽呵,他可以霸道,可以嚣张,可以嚷嚷着老子要把一切踩在脚下,他会在她笑着的时候把醋吃得津津有味,可当她难过感伤的时候,就如今日龙田受伤,他堂堂天下第一的圣火至尊的妻子,在众目睽睽之中蹲跪在地上抱起另一个男子,她可以想象他心中的郁结烦躁,可他却偏生一声不吭,给予了自己最大的宽容和忍耐。
思至此,桃花的心中没由来的一阵歉意和冲动,小脸微微扬起,勾住妖孽的脖颈往下一拉,双唇就主动地凑了上去。
这一次的桃花,比任何一次都要冲动和渴望,紧紧地吮吸住妖孽的唇舌,纠缠在一起。云王爷微不可见地一颤,闷哼一声,一手托起桃花的头,把桃花的小嘴儿整个含入了自己的口中,封住了她所有的嘤咛,如同他以往的势不可挡,长驱直入的舌头在桃花的口中搅起了一波波的情潮。
轻轻握着桃花的素手,云妖孽的手缓缓下滑到她的肩部,不经意地向下游移,那骨节分明的有力的手,覆盖在那往日里让他爱不释手的丰盈处。怀孕后的双||乳|,变得更加的柔软而富有弹性,浑圆而挺翘,在云妖孽的掌心中愈发的灼热美好。
忘情的热吻,彼此的贴近和摩挲,还有那两颗满满是爱的心儿亲密无间,那暗涌间的情/欲似乎愈加的浓烈。妖孽的手并不甘心于胸前的肆虐,伸入桃花那薄薄的纱衣,徐徐地往下移去,轻轻在小腹上的肚脐上转着圈儿,仿佛漫不经心地来到了桃花那最私密的地方。
微微的一个碰触让桃花轻柔地发出了一声低喃,怀孕后的身子异常的敏感,如此动情之刻,情动如波澜般颠簸起伏。
妖孽摸索着,指尖停留在那花蕊之上,那点点的濡湿让妖孽愈加的肆无忌惮,口中的喘息声,随着手指的跳动按压,更加的浓重。
桃花只觉得那身下的难耐和渴望让心口处愈加的空虚。深深的把妖孽的舌头含入口中狠狠地吮吸,芊芊细手,抓住了妖孽在她身下肆虐的大手。
桃花那氤氲着薄薄水雾的眼眸激得云妖孽的□更炽,不解地望着眼前娇媚欲滴的桃花,扶起她的头,舌尖扫过她细腻的耳垂还有那优美的脖颈,略微暗哑的声音道:“桃花儿,本王不许你半途而废!”
桃花一个挺身,双脚踏在了地上,微微前倾着身子,呢哝地道:“今天夜里本王妃要当家作主,攻城掠地,不许你动手动脚,任由本王妃肆意调戏!”
云妖孽的眼睛弯了弯,“那便有劳娘子,为夫先预祝娘子能旗开得胜,早点让为夫无力再战,偃旗息鼓!”
桃花的手抚过云妖孽的胸口,慢慢悠悠地把妖孽的衣裳一件件解了下来,展颜一笑,双手一推,妖孽顺势倒在了床上。而桃花一个上跨,坐在了他的身上。
眼前是一副强壮硬实的充满男性味道的身躯。妖孽那琉璃般的双眸灼灼生辉,带着浓浓的欲/望让眸色愈加的深沉。高挺的鼻梁下厚薄适中的双唇微微翘起,带着那熟悉的一丝放荡不羁的微笑。如墨般的发丝披散于额前和身后,而他的身体,一如既往让桃花目眩神迷。长年的练武让他的肌肉紧实,窄腰宽肩,每一处肌理都那般的分明清晰。不容忽视的还有那长裤下撑起的高高的帐篷,叫嚣着浓郁的渴望。
握起妖孽的手,才发现在他的手臂处有一个两寸长的伤疤,血液方凝的新伤。想到妖孽今日与屠天的对决,桃花的心里猛地一惊,紧接而来的,便是浓浓的愧疚和心疼。
她总是觉得她的妖孽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她的妖孽永远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她从未想过他会受伤会流血。可此时此刻,当她看到这个伤口,方才知道,龙田受伤她是慌张紧张,仅此而已,而妖孽的伤却犹如伤在她的身上,心疼得无以复加。
舔过妖孽手臂上的伤口,桃花只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原本还一副女王驾到的模样,如今看到躺着的云妖孽,身子却酥软地没有一丝气力。
直起身子,桃花轻解罗裳,媚眼如丝,不消片刻,桃花的的衣裳已经尽数脱落。莹白如玉的身子泛着淡淡||乳|晕般的光泽,胸前的桃子愈加的高耸,方才在妖孽的揉捏下更带着淡淡的粉色,邀君采摘不言自明。
云妖孽的眸色愈加的深沉,喉结动了又动,看着这样风情万种的桃花朝着他微微一笑,伏下了身子。
桃花的舌尖舔舐过妖孽肩上胸前的每一寸肌肤,正挑逗着他胸口处地凸起,调皮地转着圈儿,细细的啃咬吮吸,让妖孽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深沉。
舌尖带来的酥酥麻麻的触感,还有着桃花胸前那绵软,温比玉,腻如膏,与他那坚实的肌肉相触相磨,云妖孽咬牙切齿地想要把这身上的人儿紧紧地箍入怀中,让这折磨人的桃花儿在他的身下婉转沉吟。
桃花的口舌继续往下,在肚脐眼上转着圈儿,如同妖孽往日里对她极尽挑逗之事。
来到那支起帐篷之地,桃花已然羞红了脸,略带一丝犹豫,俯□子,手把妖孽的练功裤往下一拉,只是料不到那志得意满的昂扬,随着裤子一褪,竟然顺势拍打在桃花的脸颊。
妖孽闷哼一声,桃花惊呼一下。
下一刻,让妖孽倒抽一口冷气的便是桃花的小嘴儿,竟然毫不犹豫的碰上了那处凶神恶煞般的骄傲处。
一小半没入那湿滑之处,随着舌尖轻轻的舔舐,云王爷所有的渴望似乎都绷紧了在那一处,每一根血管的律动,都随着身上人儿的节奏在奔腾。
云王爷坐起了身子,长臂一抄,把桃花重新纳入了自己的怀中。桃花娇吟一声,不满地道:“说好了今日是我当家作主!”
云王爷轻笑一声,带着浓浓的情思缭绕,“本王差点忘了,娘子已是有了身孕之人,这劳神劳身的事情,自然是为夫做比较妥当!”
不容桃花的反驳,云王爷的双唇已经狠狠覆上桃花的樱唇上,带着灼热的占有,吸允着她口腔中的每一丝味道。
握住桃花挥舞的小拳头,把她那如葱玉般的手指一根根轮番舔舐过去,用舌尖微微摩挲着她的手心。将桃花的双臂高举过头,云王爷的唇舌,在桃花胸口处那娇嫩的□儿上不厌其烦地摩擦,吸吮,带着些许惩罚性的用力的啃咬,让桃花不禁频频低呼出声。
云王爷抱起桃花的雪臀,□相抵,湿润的花瓣带着丝丝的晶莹,研磨过他的小腹,令他那绷紧的□也被撩拨得愈加的敏感。而此刻的桃花,眼眸里波光颤动,怀孕后的身子敏感得为云王爷的每一个轻微的动作战栗,两人的身子厮磨得越久,胸口处地空虚却愈加的强烈。
跪坐在床上,把桃花平躺着放下,云王爷的动作愈加的轻微,唯恐伤到有了身孕的桃花一丝一毫!
掰开桃花的修长的玉腿缠在自己腰上,云王爷的窄臀缓缓向前,动作细心而缓慢,额上渗出了些许的薄汗,那坚实如柱的昂扬才被慢慢送入了桃花的幽径之中。
熟悉的充盈让两人不禁低呼一声。缓缓□,那炙热以磨人的速度和力道摩挲着桃花的每一处敏感,桃花揽着云王爷的颈项,双唇凑近他耳际,在那阵阵的娇吟声中断断续续喊着:“横熙!”
云王爷的身子猛地一顿,胸口微震。
俯□子,抱着桃花,双唇扫过桃花的双眼,双唇,含住了她的秀挺的鼻子,方移到她的耳边,沙哑的声音低喃着:“我喜欢娘子,叫我的名字。”
锦帐春宵花含露,枕上鸳鸯月吟情。云王爷始终不忍爱妻太累,二次攻城掠地便抱着桃花躺于床上。
轻轻搂着桃花,云王爷的声音里在桃花的头顶上传来:“花花,我们明日跟来时一样,只带上福泉他们,另外取道而行可好?”
桃花一听,稍微顿了顿,便笑道:“最好不过!还有娘亲,我怕她这几日里也让我那几个哥姐缠得够呛。”
云王爷停了停,继续道:“那龙田,还是段杨,已经无甚大碍了,他能挺身而出救下花花,本王自会厚谢于他!”
桃花抬起了头,直直望进云王爷的眼里,道:“妖孽,段杨是我儿时的好友,我不知道他们是否是同一人。妖孽,我对他,仅是关心而已,我从小亲近的人本就不多。我,”
桃花还要开口,云王爷倒是轻笑一声,拢了拢她的长发,道:“无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幸福也好,不堪也罢,为夫虽然确实有点心里不舒坦,但为夫不会追究。”
桃花的心里何曾不矛盾,她想托盘说出自己穿越而来的事情,可话到嘴边她依旧说出了龙田只是她儿时好友的话来。不是桃花不坦诚,而是她心里始终有着一丝的怯懦。她只是一个灵魂,进入了这个躯体。
这一个桃花,终究只有一半是她。她怕,怕妖孽知道他日夜相见共眠的身体,原来是另一个人,并不是真真正正属于他的桃花儿。而若她回到原来的身体,妖孽是否还能爱她如昔。
桃花心里说不上的苦涩,原来爱到深处情反怯。
云王爷看着桃花,心里释然,就如他一直隐藏自己一般,每个人的心里,总有着些许属于自己的回忆,只要以后这一生,他陪她,她伴他,便足矣。
云王爷把桃花搂得更紧了些,低沉的声音柔柔地道:“以后,我就是你的天,只是这个天,是刮风打雷,放晴下雨,都由你来决定。”
桃花的心里酸酸涩涩的,只把头靠在了云王爷的胸膛处,整个人缩依进了他的怀抱,道了一句:“还有我们的孩儿!”
此刻龙田的房间里,向佳珠正坐在那里,手端着一杯热茶,递到了龙田的身边。而龙田,似乎伤势已无大碍,坐在床侧,一脸的深沉。
向佳珠望着龙田,似乎有着一丝的怯懦,道了句:“今日的黑衣人!”
龙田抬眼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向佳珠咬了咬唇,便低头不语。
龙田的声音清冷:“我吩咐你的事情,明日里便替我问问。”
向佳珠抬眼淡淡道了句:“好!”
第二日,当桃花醒来的时候,云王爷已经起身离开了。桃花也不急,她知道妖孽在忙着一小行人另行离开的事情。想着总得在离开之前去看看龙田,便急急起身,稍稍梳洗,着了衣裳,准备离开。
正巧要出门,便看到向佳珠走了进来,笑盈盈地道了句:“妹妹这番急着,是要去哪?”
桃花也不隐瞒,道:“二姐,正巧我正想去探望一下龙师兄,看看他的伤势如何!”
向佳珠一笑,“昨夜里都是我在那候着,今天一早,师兄已经无甚大碍了。只消好好休养一番便能痊愈。”
桃花一听,稍稍一愣,整个晚上在那候着,按理说应该是大哥才对,怎的让孤男寡女一室相处。
看着桃花,向佳珠的脸一暗,似乎有点犹豫地道了句:“我一直对龙师兄颇有好感,当初妹妹代我出嫁,如今妹妹姻缘美满,姐姐心里也颇为安慰。只是经过昨天那一事,好些关系,似乎都微妙了起来。”
看着向佳珠欲言又止,桃花不禁道:“二姐的意思是?”
向佳珠道:“妹妹可曾想过和王爷如来时一样一行几人先回京城,也好少了这些面对面地尴尬。也给,二姐,给二姐一个机会!”
桃花虽然心里有点疑惑,却还是道了句:“我们确实有此打算,王爷已经张罗了去,估计今日便先行另外取道回京城。”
向佳珠虽然有点意外,却还是笑着道:“那好,我们便京城再见!姐姐先行离开,龙大哥那到了换药的时间。我会把妹妹的问候带到!”
十天后,当桃花一行,包括增加的李不举和苏小兰回到京城之后,才刚进王府,就听闻胖子皇帝和皇后早已经等候在了云王爷的书房。
云王爷和桃花马不停蹄,若是接风洗尘,他们二人也不会躲在书房,吩咐他们一回便到书房见面。
才一踏进书房,就看到那个平日里最喜坐着的胖子皇帝,拖着那一身的肉山,费劲却固执地在书房里转来转去,一见到云王爷,脸一抬,小眼睛里精明之色是如此的清晰,道了句:“老二被沁勒族带走了!”
第五十五回
人群中的男子,修眉斜飞入鬓,面冠如玉,五官俊朗,一头如墨长发用玉冠束起,一身普普通通的淡青长衫,却尽显其儒雅风姿。
他一到,这场中众人,便神色各异。
剑鹰门的弟子均立刻下马,前方的叶力荣此刻也恭敬地拱手喊了一句:“容先生,没想到今日竟会在此见到容先生!”
杜英也是一脸的讶异,低声喃喃道:“竟然是青衫儒侠容天南!”
一旁的杜亮一听,眼里迸射出炽热的神采!这可是他一直最为崇拜而却苦无机会见到的偶像,如今就出现在他的面前,叫他如何不激动!
还有一个人神色也很怪异,怪异到某云王爷此刻看着心情很不好,很阴郁,很想杀人,那便是,向桃花!
向桃花此刻的神情,不是痴呆,不是仰慕,不是狂热,更不是欣喜,那是一种陷入回忆,沉浸在故事里的表情,深思中的双眼泛着一股莫名的情感。
而正是这样的一个表情,让云王爷心里抓狂。在云王爷可怜的情感认知中,他一直觉得,内敛压抑隐藏的情感要比迸发狂热外放的情感更深沉,更可怕,就如同他自己一直对这朵桃花抑而不扬,秘而不宣的感情潮汐一般。
向桃花若嚷嚷闹闹了起来,云王爷不紧张,可是如今的向桃花却难得地安静了下来,眼里情绪莫名,这让云王爷的心很不爽,也很不踏实!
青衫儒侠容天南,天下公认的第一高手!妇孺皆知,老少通吃的第一天才高手,出道仅五年便叱咤天下,其名声威望,在一年前的武林大会中达到巅峰,风头一时无双!
一句话,他是武林所有未婚女子的如意郎君,所有有女名宿的理想女婿,所有像杜亮一样有志青年的终生奋斗目标!
当事者向桃花此刻心情很复杂。这复杂的心情不是来源于她本人,而是这具身体原来的那个桃花。
当这个男子翩然出现的时候,桃花的心里就泛开了波澜,一幅记忆中的画卷徐徐拉开。
属于原来那个向桃花的记忆!
那一年,青衫儒侠容天南到访青城剑派的消息传来,青城剑派,上下欢腾。少年们想着一睹偶像的风采英姿,少女们眉目含笑,整理着衣裳妆容,只为那梦中男子的眼光,能不经意落在她们的身上。
哪个少女不怀春,向桃花也不例外。或者她这一辈子,不会有那梦中的少年英侠,对着她伸出手,从此一生相依相伴,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日夜牵挂。
但是,她向桃花依旧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都说容天南是为她大姐向佳月而来。向桃花盼望着能够一睹他人的幸福,纵然自己今生无望,纵然自己可能会心酸落泪,但起码在她那可怜的想象中,以后能多了一种何为幸福的轮廓。
那是向桃花第一次离开她那个小院在外头晃悠了那么久。
怯生生的她从旁人的口中知道了容大侠和她大姐向佳月去了后山。向桃花不敢走正道,因为虽说是后山,依旧有门下弟子巡查,所以向桃花从后面的陡峭小道攀爬而上。
山上有个观月亭,周围景色秀丽,安宁静谧。这一路上,大姐的琴声悠扬,如歌如诉,循着这声音上去总没错。
向桃花好不容易攀上了山顶,不敢出声,只躲山边静静看着。
那如谪仙般男子,一袭青衫,一尘不染,背脊挺直地站着,如那挺秀的树,低垂着眼,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神色宁静,似乎已然沉浸在大姐的琴音之中。
一男一女,如神仙眷侣。
从小便如井底之蛙的向桃花,从未见过比这更优雅如画的人儿。她就像是一个落魄庸俗的凡人,仰望着那终其一生,也触手难及的高贵和典雅!
偷偷看着两人的向桃花,疏忽了脚下那滑坡的石头,一声惊呼,人已经后仰,就要滚下山坡。
向桃花眯着眼,等待自己着地的瞬间。可就在那会,却感觉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紧紧圈住了她的腰。整个人似乎凌空而起,一个旋转,安稳着地。
等她睁开眼,便看到了那双深棕色的眼睛,泛着淡淡的温和和微笑。轻轻把她放开,道了一句:“下山的时候自己小心点。”
身后的阳光,似乎给这男子的身上镀上了一层柔柔的光芒,向桃花抬着小脸仰望着他的笑容,心儿如小鹿乱撞。直到大姐轻咳了一声,她方才回过神来,看着远处一脸冷意的大姐,狼狈而逃。
向桃花并没有如愿以偿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蹲着。一回来,大夫人便罚她把这后园里那几百米的长廊刷上一遍方可回屋。
向桃花半跪在地上,没有一言一语的埋怨。即使那天晚上回到屋内,母亲看着她那发紫发肿的膝盖,还有那磨出水泡的双手暗自哭泣,向桃花却依旧一脸的甘之如饴。
身上似乎依稀还有着那男子手臂上的触感和淡淡的檀木香,情窦初开的桃花儿,只觉得这所有惩罚,即使再多一倍,对她来说,也是值得,也定然不悔!
两行莫名的泪,就在少女那已然在攀山时,干活时弄脏了的脸颊上流下。
如今的向桃花,想起这幅画面,心里依旧泛着一股酸涩。
她们是同一类的人,出生卑微却从不懦弱,生活艰苦却一直坚强。她们一样会羡慕,会梦想,会难过,会心疼,却从不犹豫地一步一个脚印,循着自己生命的轨迹,自信而坚定地走下去。
容天南转过头来,方才看到向桃花,眼里似乎闪过一抹讶异,依旧温和地道了一句:“向三小姐,别来无恙!”
那怔忪着的向桃花,此刻一听,竟然脱口而出:“你竟然记得我?”
旁边的云王爷那脸又暗了一分。
容天南轻笑一声,朝着云王爷稍稍拱手,道了一句:“草民容天南见过三王爷!”
这一句话,让众人再度讶异起来。互相看了看,方才跪下拱手行礼。
云王爷冷哼了一声,那嚣张的声音再度响起:“一个小小的太守之子,死了就死了,竟敢来拦着本王的路,本王若要杀他,用得着耍心机玩花样么,断头还是腰斩,也就是本王打个响指的事!”
向桃花抿抿嘴,这厮忒没风度了!也不看看人家容大侠,风度翩翩,玉树临风,最重要的是谦恭有礼,待人和善。
再瞧瞧你自己,每天趾高气扬,食指向上一竖,就以为能给老天挠痒痒,中指向上一竖,就以为跟老天杠上了,大拇指往上一竖,就以为老子天下顺着排,倒着排都是第一,全天下就你一个人能吆喝!
哼,向桃花腹诽了一遍,却依旧瞄了瞄云王爷,发现这厮今日脸色确实有异往日。往日里他吆喝的时候听着热闹,今日里,他这脸上,似乎寒霜笼罩,阴阳怪气,很不对劲。
叶力荣等一听,噎住了,心里不忿,却不敢再口出狂言,但脸色却也绝对不佳!
容天南轻笑了一声,问道:“敢问王爷,那名女子可是王爷等经过徐家村的时候救起的?”
这杜英正要开口,云王爷哼了一声,便道:“没错,本王经过一个村落,只是不知为何,村落已然烧成灰烬,那女子在井下啼哭,本王便将人救了!”
杜英心下一松,庆幸自己方才没有开口。云王爷如此回答,倒是稳妥。屠村之事一概未提,只轻描淡写道出了这女子的来历。
叶力荣面有疑色,道:“容先生,这徐家村又有何关联?”
容天南客气地道:“此事容我随叶兄回去,再与门主商讨。王爷只是途径村落,救上那名女子,李贤少爷的被杀,还是应该从那女子入手,与王爷无甚瓜葛。”
既然容天南要随着回去,这便可以向门主交代,自己也省的和这劳什子王爷对峙着添堵。于是叶力荣道:“之前王爷没有表明身份,是我们失礼了。”说罢朝着云王爷深鞠一躬。
云王爷毫不领情,冷声道:“本王做事用得着向你交代,既然没事就赶紧滚回去给你家少爷奔丧去,别在这碍着本王的眼!”
叶力荣等人一脸愤慨,去不敢多言,躬身转头离去。
容天南倒是笑了笑,道:“王爷和王妃定是奔赴青城剑派的比武招亲盛会,容某便先行告退,青城再见!”说罢朝向桃花微微点头一笑,飘然而去。
云王爷不置与否,直接把向桃花给捞了起来置于身前,两人同骑一马,一语不发,朝前而行。
向桃花就想不明白了,好歹自己才是有武功的那一个,怎的平白无故就给他逮了上来。
这厮双手占有性地紧紧箍住她的腰身,似乎还不满足,右手揽住她的腰,左手直接与她十指相交。
惹得向桃花火急了:“喂,你这手不牵马绳反倒牵起我的手来,你以为骑个小毛驴,当心点!”
云王爷闷声闷气地道:“你不还有右手空着么,你牵!”
向桃花不明所以地道:“话说你是不是看到风华绝代的容大侠,心里不舒坦了?”
云王爷哼了一声:“风华老子没看到,这绝代老子倒是可以打个包票!”顿了顿,云王爷的声音又从后方传来了,有点飘忽,又有点奇怪:“花花啊,你是不是一直惦记着人家容大侠啊!”
向桃花没心没肺地顺口应了句:“我惦记他?他又没有五大神兵利器,我惦记他干嘛?”
云王爷的声音继续情绪莫名地飘来:“五大神兵,你很想要?”
“废话,谁不想要?不过我也不贪心,有一柄,我就满足了!”
“哪一样?”云王爷声调稍稍起浮。
向桃花兴致刚来,不由道:“五大神兵中,适合女子用的莫过九黎鞭!”
旁边的阿木和福泉伸长了耳朵,自己两人处心积虑想要得悉的兵器情报,指不定就让王妃给套出来了!这才听得正欢,云王爷冷冷的声音已在他们的耳边响起:“前边镇上停下,又有不长眼的跟来了!”
距离这车队还甚远的地方,那个小楼姑娘此刻便站在树上,艳如桃李的脸上冷若冰霜,“臭男人,耍着把我卖了,这番我总该向你取点报酬!”
第五十六回
第二日,在那朝堂之上,桃花和皇后就呆在里间,一个屋子里。云横兆体型太大,这偶尔坐得长久累了饿了,便到此歇息休整一番。从这里间的镂空花雕窗户里,倒是可以看到朝堂之上的一切变化,位置又较为隐秘,一般也不会为他人所察觉。
胖子就坐在正中央那四平八稳,饰以金漆,雕刻着威武龙腾的龙椅上。黄袍加身,此刻的胖子坐在首位,显得厚重威严,眼睛虽小,但眼光所及之处,自有一番震慑之力,端的是不怒而威。
而云王爷,一身紫黑纹金蟒袍,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如利刀雕刻而成的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缓缓踱步到云横兆左下位上坐下。一坐下整个人便躺进了椅子里,除了眼光微冷,似乎又是一个懒懒散散的王爷模样。
此时,文武百官鱼贯而入,分站两列,文官大都低眉肃立,神色凝重,而武将一列,此刻却尽是怒目横眉,愤愤不平的样子。
云横兆的声音在空旷的朝堂上显得特别的威严:“二皇弟的事情大家也都知晓,陆左将军更是从边境快马加鞭赶回。”云横兆说着,朝武将一行的领头一人微微颌首,继续道:“诸位卿家可有何良策,不妨说来听听!”
沉吟半晌,文官中第二位,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站了出来,拱手道:“臣以为,沁勒族提出的个三条件,其一,送上我朝珍藏多年的雷炎刀,这未尝不可,二王爷乃我朝军中的顶梁柱,雷炎刀就算是武林的圣器,毕竟也是死物,远不及王爷对我江山社稷的重要!其二,要我割边境三城,这有待商榷,可以与那沁勒迂回一番,至于第三,要三王爷娶楼兰公主为正妻,”
那中年人偷偷抬起头来瞄了云王爷一眼,今日里,他们一众文官就已经商讨好了一致的对词,就算你是京城里的谁见谁愁,为了二王爷,我们也豁出去了。再者,你这样的纨绔弟子,人家楼兰公主嫁给你,还真是自讨苦吃,你向来喜好美色,这会估计倒也是正中下怀。
这一干文官一向对武林江湖不甚了解,云三王爷纨绔不堪的形象早已经是深入人心。虽说这次趁着办了与沁勒族暗中勾结的李丞相,云三王爷的正妃李春怀也锒铛入狱。云王爷趁机一下遣散了家里的妻妻妾妾,扬言要为那原本的三王妃办一场隆隆重重的亲事。
云王爷是雷炎山脉传人的事情只是开始在江湖中传开,这帮平时迂腐瞧不起武人的文官们哪知道里面这么多的弯弯绕绕,于是乎,这中年人继续道:“三王爷刚好遣散了府里的莺莺燕燕,这楼兰公主据说是沁勒族最为美貌,最富才情的公主,想来嫁与三王爷,也算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至于三王妃,为了大局着想,我想侧妃之位,自是无需多加计较。
云横兆漫不经心扫了云王爷一眼,见他眼睛微眯,似乎也不在意,于是又转过头看向武将众人,道了句:“各位将军以为如何?”
那陆将军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地站了出来,单膝跪下拱手道:“消息一传到边境,全军愤然,陆某带着军中千千万万兄弟的祈盼日夜兼程赶来面见皇上。云帅为我云王朝出生入死,长年守卫边境,与一干将士同甘共苦,守家卫国!臣斗胆请求皇上,无论是何代价,都请以云帅的安危为重。莫让千万将士寒了心!方才林大人说的边境三城,其中两城可是云帅带领我众兄弟与沁勒殊死拼战打回来的,只要保全住云帅的安危,我们还有机会,能暗中潜入沁勒,救回云帅,只要救回元帅,我等自可再度挥军而下,一雪今日之耻!”
那陆将军言罢,又抬头看了云王爷一眼,眼神中颇有愤慨之色。可不是么,若不是为了接这位王爷回来,云帅至于在半途被人伏击,身陷险境。如今便宜了你,让你娶个老婆换得你老哥的安危,若是不肯,老子第一个拔刀把你千刀万剐!
云王爷瞄了他一眼,也不做声,继续半眯着眼睛,似乎闭目养神,看得那陆将军又一阵好气!
云横兆眼睛扫过朝堂,声音沉而威严:“听到众位卿家对二弟的一片关怀之情,寡人很欣慰。雷炎刀乃我云王朝时代珍藏的神兵利器,其珍贵,不在于它是武林最为顶尖的兵器,而在于关于我朝龙脉的传说!”
龙脉二字一出,文武百官,均屏气而听,这些传闻由来已久,处于王朝顶端的官员自是听闻过。只是今日从皇上之口说出,意义却是大不相同!
云横兆目无表情,继续道:“集齐五柄来自雷炎山脉第一代祖先炼制的兵器,便能看到我云王朝龙脉所在的图腾,而这排名第一的雷炎刀,便是最最中心的位置。沁勒族为此图谋已久,只要集齐五柄神兵,便能一举摧毁象征我王朝气运的龙脉,给予我等致命一击。”
云横兆话音刚落,底下官员相互开始低语。若雷炎刀是关乎云王朝命脉的关键,那可就不能轻易让那沁勒族得到!
“但!”云横兆猛地一喝,全场皆惊,又恢复一片安静,“若用这柄兵器,就能换回我二弟的性命,寡人绝无一丝一毫的不舍!”
云横兆缓缓地站起身来,声音森寒,小小的眼睛巡遍整个朝堂,道:“寡人若答应了沁勒的所有要求,众位卿家觉得,沁勒留下二弟的机会又有多大?区区一个楼兰公主下嫁于我三弟,就想安了我等的心,就能保证我二弟在沁勒的安危么?”
全场哑然不语。霸天战神的名气是何等的响亮,让楼兰公主下嫁,实则是送来质子一个,安抚云王朝。可正如皇上所说,区区一个楼兰公主的命,抵得上云二王爷的命么?若是那沁勒一招得手,定然不会留下霸天战神这样令人坐立不安的威胁!
呆在屋内的桃花,脸上一片激动之色。到如今,她才真正见识到,这个一脸憨厚老实的胖子皇帝,在这朝堂之上,侃侃而谈,睿智而威严。所言所语,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和决断!偷偷瞄了一脸身边的皇后,见到她一脸痴迷,不由地噗嗤低笑了一声,就听到旁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何事让娘子这般欢喜,回头好好说与为夫听听。”
“啪”的一声,竟然是云横兆生生地把扶手上的龙掰了下来。除了依旧闭目养神的云王爷,众人皆一惊,便看到皇上缓缓从龙椅上走了下来,声音凛冽:“龙腾四海,遮云闭日,何等的威风凛凛,纵横捭阖。但,”云横兆的手突然一用力,拿着木雕神龙的手渐渐举高,“这龙,若是被要挟,被威逼,甚至被牵着鼻子走,它还是那腾跃四海,高傲尊贵的龙么?那只能是虫,一条虫!”
云横兆的手猛地一放,眼睛缓缓转过一圈,沉声道:“二弟被掳,寡人比你们更难过,寡人不当他是霸天战神,寡人不求他能为这江山社稷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寡人只当他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只希望他能平安。若要寡人一命换他一命,寡人,愿!”
一个愿字,在大厅中回旋,文武百官,皆跪下低头,不再言语。
云横兆的声音继续那般的坚定有力:“寡人相信二弟的所思所想,与寡人无异。我云王朝,绝不受那沁勒的要挟恐吓!就算今天被掳的是寡人,寡人也只有一句话:要战便战,我云王朝还怕你不成!你若敢杀了二弟,寡人便要你沁勒千万大军,皆为寡人的二弟陪葬!”
云横兆最后的一句,掷地有声,在这宽敞的朝堂内回旋不息。文官跪于地上,原本那松松垮垮的身子均挺直了起来。而武将一行,全数仰起了头,一脸的震撼,雄武有力的声音随着云横兆的一声落下,响天彻地便响起:“臣愿挥军而上,与那沁勒族不死不休!”
屋里的桃花和皇后早已经双手紧紧拽住了自己的衣服,眼睛里淡淡泪光闪烁。一个至情至圣的君王,他的狠厉决断,却是这般地让人热血沸腾,感动不已!
云横兆缓缓踱步走上龙椅,转过身来,道:“二弟被掳,元帅之位,便由三弟接任!本王相信,三王爷定然能将二弟平安无虞地带回来!”
云横兆话音刚落,刚刚还群情激扬的众人犹如被泼了大冷天里的冰水,从头凉到脚心窝。敢情方才一番话都是闹剧?
众人缓缓站起身来,便听到云三王爷那依旧懒懒散散的声音:“老陆啊,你这个表情怎的比吞了苍蝇还难受。你当真是人老健忘,五年前谁在且水岭救了你一命,你怎的这么快就把救命恩人给忘了!”
这话一说完,众人已经感到这朝堂内的气氛有点不对,周边开始升腾起一股灼热,抬头看到那陆将军还有好些个曾经驻守边境的副将,此刻均一脸见了鬼的摸样,看着眼前的云王爷。
此刻的云王爷,早已经站了起来,原本漆黑如墨的长发紫色在一寸一寸地往下蔓延,那双眸里,此刻似乎有两簇紫色的火苗在跳跃。紫黑蟒袍,凝重而肃穆,狰狞的龙头,似乎随着云王爷气势的攀升而活了起来一般。
此刻的云王爷,竟然一样手持着一柄方天画戟,可在场的武将们都看得清清楚楚,云二王爷的方天画戟,手柄是暗红色,而云三王爷手中的方天画戟,却是凝实无比的紫黑色!
陆将军已然口不能言,手指微颤,口中嘟喃的是:“你,元帅!”陆将军和在场经历过五年前且水岭之战的将领都知道,那一场尸骨横山的战役,取得了有史以来最为辉煌的战绩,夺下了沁勒两座城池!也只有这些将领才知道,那一场战役最后的获胜,最终取决于一个身穿紫黑长袍,诡异的紫发飞扬,脸戴暗金面具,手持紫色方天画戟的男子和他带来的一千名黑龙卫!
陆将军依旧记得,在他们险象环生之时,那铺天盖地的黑色,卷起了层层沙土,踏蹄而来。
为首的男子高举一柄方天画戟,身后一千名黑衣战甲的男子均手持长刀,那遮天蔽日的黑云,席卷而来的是血流成河的杀戮!
那紫黑色的方天画戟一挥而下,便是数十具尸体的断肢残骸,一马当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手起,刀下,头断,血流。
这是当日最为简单地几个动作,没有任何的花俏,有的便是沁勒族将领死前的最后一声惨烈的嚎叫和喷射而出的鲜血。
他们一直以为,是二王爷换了装扮带领他们拿下了这场代价极大的战役,而二王爷的声威,正是在那时达到了巅峰!提到二王爷,才让万千沁勒族将士胆战心惊,视为妖魔!
他们早该知道,而后二王爷一马当先的多场小规模的战役,虽然中规中矩谋略过人,却远没有当日那能激起数不尽将士心潮激荡的狠厉和枭猛!
他们早该知道,依旧驻守在边境的剩下的五百名黑龙卫,从未和二王爷有过交集,他们是军队里最特殊的存在,从不与其他将士操练,但每次征战,杀的人最多的却是他们。他们身上那浓厚的血腥萧杀之气,连普通的士兵都不敢过于靠近。
他们早该知道,却在知道之时,依旧难以置信,而,却容不得他们不信!
云王爷突然弹身而起,手中之戟,竟在这朝堂之上便顺势一挥而起。
左右官将,被一股无法抗拒的猛力一推二退,一直退至大殿的墙边。只感觉大殿内石屑飞扬,不消片刻,待云三王爷站定在那朝堂的中央,一脸寒意。
众人定眼一看,这大殿内的地面早已经面目全非,一个入地两寸的“战”字历历入目。云王爷便站在那战字的口字边里。
云王爷的眼睛冷冷扫过众人,方天画戟一锤落地,犹如他那重钟般的声音,声声落入所有人心的里:“老子对此事,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战!”
言出,所有的将士不约而同单膝跪地,仰头看着云王爷,满脸的战意,大喝一声:“战!”声音响彻云霄。
房内的桃花,已经张口结舌,完全愣住了。看这些将领的表情,桃花可以猜想到,云妖孽定然曾经在战场上出现过,而且是早被这些将领视若神明的人物。桃花离开房间唯一的念头便是:“姐居然嫁了个当兵的,还是个元帅!”
朝堂过后,一家四口坐着用膳。云横兆瞄了自家三弟一眼,没好气地道:“我说了半天的话最多拧下一条木雕龙,你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