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夫,桃花妻 老郭家的饼饼第31部分阅读
妖孽夫 桃花妻 老郭家的饼饼 作者:rouwenwu
面。 于是饶有默契的,几人扒起地面的一块草皮,正欲把那人头盖住。
就在此时,又有几十名年轻人飞跑了过来。辜录众人看着眼熟,原来是一样从军的一干武林弟子。
为首的一名年轻人朝霍小诺一点头,道:“沁勒一行后援已经解决!”几十人抬头一看,便注意到了黑龙卫和那些地上的人头。几十人脸色肃然,为首的年轻人苦笑道:“唉,我们还是慢了!”
黑龙卫负责剿灭水年若的人,而他们负责清理沁勒一方。大家都饶有默契地想要看看到底谁能先行一步解决问题。水年若一方虽然人数少,但精英多,沁勒族有百来人,但大多都是普通士兵,战力根本不值一提。他们还以为能比黑龙卫抢先一步,如今看来,无论是行动的敏捷,还是手段的狠辣,他们与黑龙卫还是有颇大的一段距离。
一样是武林的年轻高手,云横熙不仅缔造了自己的传奇,还能训练出如此强悍的队伍,实在不由不让人心中叹服。只可惜,那样惊才绝艳的人物,却已经陨落。众人的心中,联想到此,都不禁浮现浓浓的敬意还有惋惜。
桃花往前一战,喝了一句:“全数给我拿下!”
众人心中一凛,不敢怠慢,向场中的余孽扑去。辜录几人对水年若恨意不浅,四人不约而同,向水年若的方向跃去。如今无论是士气还是人手,沁勒和水年若等都毫无匹敌较量之力,不消一会,已被全数拿下。
被拿下的众人口中依旧不甘示弱,极尽威胁恐吓之能,霍小诺用手指掏了掏耳朵,吼了一句:“铁大,把他们的嘴给我堵上!”
从众人的后头鬼鬼祟祟钻出了十几个男子,朝霍小诺一躬身,雄纠纠气昂昂地道了一声:“是,老大!”鞋子一脱,把那黑漆漆,乱糟糟的袜子掏下,朝那些高手的嘴里一塞。
这些所谓的高手何曾受过这等侮辱,好几个气得直接晕死过去。霍小诺这帮手下塞袜子塞得那个叫如火如荼。他们是普通的绿林小偷小盗,平日里见到这些武林高手还不兜着道走,今天能这样名正言顺地给这些所谓高手好看,还真是托了老大的福,太长志气,太有面子了!
已经被擒下的水年若早已露出了真容。那些迟来的武林中人,看到水年若带领的离世仙宫一行,脸色可谓精彩不断,只是最后都变成了鄙夷不屑。
水年若气得浑身发抖,娇容惨白,色厉内荏地道:“你敢,离世仙宫定与你们不死不休!”
霍小诺晃悠晃悠地走到她身边,笑嘻嘻地道:“离世仙宫,这名字起得当真晦气,不死不休,你有什么资格?此事一了,你离世仙宫必将受到整个武林的唾弃和封杀。就你做下的这大逆不道的事情,也足够你死千回百回。”霍小诺慢悠悠地脱了自己的袜子:“放心,你是高高在上的少宫主,所用的袜子层次肯定也要高一等!”霍小诺手一伸,作势就要往里塞,却听到桃花道了一句:“小诺,行了,别闹了!”
看着水年若紧紧咬住的双唇,桃花叹了一声。她知道霍小诺故意刁难水年若,完全就是为她出气。她身为王妃,众目睽睽之下做事自然不敢过于逾矩,霍小诺的身份则不一样,你还指望一个强盗跟你讲道理么?只是以往想到的折腾水年若的念头,在这一刻却还是熄灭了。
人的立场不同,决定了她所要守护争取的东西不同。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水年若,这个风华绝代的女子,从这一刻起,已经永远成为过去。
一网成擒所有暗算之人,云朝一方大获全胜。回到营中,桃花没有稍作休息,便想找到向佳月了解所有的缘由,解答她心中所有的疑惑。没有想到,就在她准备出帐之时,向佳月却掀起帘子走了进来,轻轻地道:“我知道你想找我!”
第九十回
“大姐。”桃花看着眼前的向佳月,脸色平静地叫了一声。
向佳月低垂的眼帘稍稍上抬,对上桃花的目光,启口问道:“你的这大姐二字,可有几分真心真意?”
桃花展开一抹笑颜,暖声道:“姐姐以为呢?出嫁前也好,如今也罢,只要姐姐承认这点血脉之情,便是真心,姐姐若不承认,便是假意。其实说到底,从小到大,主动权从来都不曾在我手中。”
桃花说得恳切,出嫁前,她人微言轻,被整个家族放逐遗弃,得不到半分尊重和照顾,甚至连亲生父亲都视她为敝履,从未给过一丝关爱。她反抗不了也逃不掉。向字一姓是向家对她的施舍,却也至少为她母女提供了一处庇护之所。
嫁与妖孽之后,她的身价也随着水涨船高。云三王爷的宠溺无边,让桃花一跃成为这个天下比之皇后还要尊贵的女人,艳羡了众人的目光。即使如今据说云三王爷已遭不测,笼罩在桃花身上的光芒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的耀眼。她不再是那个依靠云三王爷为其遮风挡雨的柔弱女子,这个已经育有三个孩儿的母亲,铁马金戈,撑起了云家皇室的半边天。
桃花说的矫情,实则恳切。在她最为落魄无助之时,她无力反抗向家对她的诸多不公和漠视,只要向家给她一处安身之所,她依旧姓向。在她最为位高权重的今天,她只为母亲求得下半生的安稳平和,无论何种原因,只要向家还念着这点血脉之情,她便不会轻言放弃报复。
平时最为吊儿锒铛的桃花如今却优雅自如,浅浅一笑,道:“姐姐,当日你来我这帐中,告诉我年关将近,爹的大寿也会如期举行,希望我到时能回到青城一趟。当日你问我对青城,心底可还有恨,今日我们姐妹二人剖心而谈。我便告诉姐姐,”
桃花自顾自言,继续道:“若说我对青城,对向家从来没有怨恨和怒气,只怕是连我自己也是不信。可要是没有当初在青城的无人问津,也不会阴差阳错代替二姐嫁给横熙。这样想想,受再多的苦,再多的委屈,也是值得的。这辈子,有他,一切便圆满了!”
桃花甚少这般动情,眼底闪烁着柔柔的波光。今日里,似乎所有的情绪都按捺不住,只想着能够一吐为快。她的个性,最不喜的便是猜忌,怀疑,勾心斗角,尤其是明面上的亲人,暗地里的仇怨。
向佳月静静地站在那里,也不出声,听着桃花侃侃而谈:“我最无法忍受的便是兄弟反目,父子成仇。即使今天我与大姐能站在这里心平气和地平等对话是有赖于我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我也认了。我想说的,还是与当日一样。这辈子唯一的渴望,就是父母安康,夫妻恩爱,儿女成群!”桃花缓缓地望向向佳月,笑了笑,道:“姐姐,你说我的这个心愿能达成么?”
向佳月的神情有些怔忪,似乎又陷入了当日的情绪中。
那天她带着怨气而来,父亲反复叮嘱她要亲自相邀桃花年关之际赶往青城参加他的寿宴。在爹的眼里,这个一文不值的女儿如今反倒让他脸面增光。向桃花你凭什么趾高气扬,你又怎值得让大家诚惶诚恐,唯恐得失了你半分。
尽管桃花身在高位,当日的她根本没有给予桃花一丝一毫的好脸色。桃花似乎也不甚在意,还难得与她说了许多,只是其中那句夫妻恩爱,却让她心里骤然烧起一股无名之火。
夫妻恩爱一词就如同一根尖刺,狠狠刺进了向佳月的心中。因为清高傲气,她和二妹与幸福失之交臂,白白地把这天下最为优秀的男人送给了那最不起眼的小妹。云横溪对她的宠爱有目共睹,可谓天下皆知。向桃花的这份幸福,是从她们的指缝间偷偷溜走的,向桃花凭什么在她眼前趾高气扬地念叨她的福气,她的恩爱。
如今她也已嫁为人凄,向桃花三个字依旧阴魂不散纠缠着她。向佳月仍然清晰地记得当日走出桃花营帐的自己,拽紧了胸口处的衣裳,想起龙田,她的整颗心又揪了起来。云横熙不在了,不是还有自家的夫君,龙田么?夫妻恩爱,哼,向桃花,你这算是取笑于我,这算是向我示威么?
当日的自己犹如陷入了魔怔中,想起那天龙田在一旁看着桃花母子四人时那种温柔得要腻出水来的眼神,想起成婚之后他对自己的中规中矩,相敬如宾,想起霍小诺来到天一山,提起向桃花时龙田那古井无波的脸上出现的激动和紧张,向佳月的心翻江倒海般地乱成一团。
她就这样如同着了魔般整颗心燃起了阵阵灼心的怒火。她无心思及其他,充斥在她脑海里的仅有一个念头,向桃花一而再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幸福,再而三的事情决计不能发生,这个隐患,她必除之而后快。
她瞒着众人来到水年若的大帐,与水年若达成了共识。当时她的心情是复杂的,清楚自己做的是可能令自己万劫不复的事情,却依旧抑制不了心中的恶念,两年来积蓄的委屈和不满,似乎已经升至顶点,不宣不快!
只是回到天一山,冷静下来后,她便后悔了,脑海里犹如天人交战。
若说她深深嫉妒着桃花拥有云横熙,可云横熙已经不复存在,留给桃花的是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儿还有满腔的悲戚难过。她纵有百般妒忌,也该随着云横熙的离去烟消云散才是。还有那三个可爱的孩儿,当日她在一旁,看着心中满是羡慕疼爱之情,好说歹说她也是他们的大姨,如今却要亲手将他们的娘亲推入死亡的深渊。她自诩武林正道,竟然做出了这样灭绝人性的事情。向佳月,到底是什么蒙住了你的良心。
从小到大,她习文习武,接受着最为正统的教育,不然她也不会执着于门户亲疏之见,一直对庶出的三妹不理不睬。青城剑派乃武林一等一的门派,古往今来,武林中人,甚至无论正邪,保家卫国一事乃是共识。无国何来有家,可如今,她要谋害的,却是有可能成为下任皇上的娘亲,云王朝至尊至贵的女子。最为重要的是,向三王妃抛下年幼的孩儿,远赴边境,成为整个军营人心所向的统帅。若是桃花有所不测,继云三王爷之后,对整个云朝上下,该是何等的打击。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若是东窗事发,向佳月,你万死难辞其咎,甚至于整个青城剑派上下,都会为你犯下的错事而血流成河,从此绝名于整个武林。
那天夜里,她越想越是心惊胆跳,手脚发凉,背脊发冷。一直坐了整整一夜,直到东方泛白,她才一脸苍白地起身,想要回到营中,向桃花坦言一切,让她早做防范,好弥补自己犯下的大错。
就在她打开房门,龙田却走了进来。她惊慌失措站在原地,一时之间慌了分寸,唯恐被他看穿了心底之事。
那天的龙田,看了她许久,忽然拂开了她遮住脸颊的乱发,然后握住了她冰凉的双手,淡淡地道了一句:“你是我的妻子,不管如何,我都不会置你于不顾,不要想太多不该想,不值得去想的事情。”
她错愕,感受着龙田掌心的温度,听着他在耳边平淡却又真实的话语,看着他眼底晦暗不明的神色,却第一次,打从心底感到一阵安定。如同溺水的人抓到唯一的一块浮板,她的眼泪,哗的一下,便流了下来。
龙田轻轻揽过她的腰肢,轻叹了一声,道了一句:“梳洗过后,吃点东西,你便照计划把消息传递给楼兰,顺便把霍小诺叫来,我有话交代于她。”
向佳月只记得当日自己瞪大了双眼,脑海中一阵晕眩,呆呆地问了一句:“你,你都知道?”
龙田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他接下来的话却无疑默认了这一点。他只是把她拥紧了一点,喃喃道了一句:“我不想她受到伤害,亦不想你遭受这无妄之灾。按我说的去做,一切有我!”只是还有一句他藏于心底,没有明言。若你真的罔顾手足之情,留给桃花的遗憾,怕要比明面上的刺杀,让她更为心酸。这才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之后的事情,在龙田的插手之下顺理成章。与楼兰达成协议,远远没有向佳月想得那么简单,也远远没有和水年若达成共识那么顺利。单单要接近楼兰亲近之人,向佳月就屡屡碰壁了几次,甚至见到了,似乎对她的提议也诸多怀疑。只是向佳月不知道龙田后来使了什么手段,终于还是让楼兰心动并且付诸行动。
至于霍小诺,与龙田呆了一个时辰有余,不知道面授了何机宜,反正霍小诺是哼着小曲走了出来。当天晚上便软磨硬泡见到了屠天,之后双方不知达成了什么协议,霍小诺与云横昆竟然顺顺利利与她一同离开了天一山,奔赴云朝的营地。
云二王爷一回帐中,虽然只有几个亲信知道,但无疑是喜从天降,自然都听从云二王爷的吩咐。因为赶回之时时间已经很是紧迫,大家马不停蹄便赶往接应桃花。云二王爷甚至连衣服妆容都没有换,仍以霍小诺为首,带着众人出发了,终于还是顺利地将桃花等人营救了下来!
思绪万千也仅是瞬间而过,向佳月松了一口气,把后面的一段故事给桃花讲了。至于她之前所密谋的事情,她没说,桃花亦没有问清为何他们会知晓她的行程路径。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不明说反而更好。说了或许有忏悔,有饶恕,但从此之后,心里的疙瘩却反而更大更深。不说也便这样过去了,就如同伤疤一样,缝上了又何苦再次掀开,非得看看因何受伤,不是让这疼痛更加刻骨铭心么?
向佳月眼底复杂,转身就想离开,却听到桃花温和地叫了一声:“大姐!”
向佳月抬头望进了桃花清澄的双眼,只听得桃花道:“人一辈子,寻寻觅觅,最终爱上的,携手到老的人却有可能不是最适合自己的人。大姐,我们都该庆幸,我们找到的都是聪明人。聪明的人不会怨艾哀叹,执手拥有的幸福,会是我们一生最最正确的决定。”
桃花嘴角一样,灿然一笑,却又暖暖地道:“两人在一起久了,就如同左手与右手,平时各执一方,但并拢时,却贴合得毫无空隙。所以我相信,大姐会很幸福!”
向佳月的身子一顿,想起龙田在她耳边的轻声低语,她的心却在这一刻逐渐坚定了起来。他说过她是他一辈子的妻。有精力与其思虑谋算,还不如好好经营惜护这份感情。
向佳月默不作声站了好一会,道了一句:“谢谢你,妹妹,我很庆幸你安全无虞!”
向佳月对桃花一直直呼其名,从未用过妹妹二字。这句话,却是她解开心结,放下心事,真真切切说的一句话。她会是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明月仙子,一个敢爱敢恨,有能力守护捍卫自己感情的女子。不同的是,在此之前,她收获了一份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亲情。
“你确实应该庆幸,不过不是替我家娘子庆幸,该是替你自己庆幸!”一个懒懒散散的声音突然响起,帐内突兀地多了一人,正是云三王爷!
向佳月此刻的神情,比起当日龙田知晓真相的时候的震惊当真不遑多让。手指似乎已经有点发颤,声音略显哆嗦:“你,你还活着!”
桃花却是瞥了一眼,嗔道:“少来这里吓唬人!白日见鬼可不是人人都受得了的!”
云妖孽笑嘻嘻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挑了挑眉,道:“向大小姐这么说好像是巴不得老子早登极乐一样?”虽是桃花的姐姐,但云妖孽的言语之中却不多亲近,对云老大来说,这个曾经想要谋害自家娘子的女人,不朝她恶语相向,黑口黑脸就算是抬举她了。
若说向佳月方才是敞开心扉,真心为桃花的平安感到高兴,那此刻的她,正如云妖孽所言,对自己的决定庆幸不已。
原来云横熙还活着,她刚刚从辜录那里过来,原本心中带着的种种疑问,在见到云王爷之后,一切都迎刃而解。辜录他们事后检查尸体,安置战俘的时候一直在讨论着今天的各种奇怪迹象。那些莫名其妙倒下的人,特别是那个功力奇高的三角眼老者,向佳月也亲自看了下,得出的结论与辜录他们一样,他们一行之中,定有隐匿的高人相助。其实回头想想,王妃遭到阻截,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老狐狸蓝总管却不慌不忙,有恃无恐地陪着王妃在场中左调戏一个,右戏弄一双,玩得不就是猫捉老鼠的游戏么。凭蓝总管对皇家的忠心耿耿,这本来就是有悖常理。
向佳月平复下情绪,细细看了云妖孽。他早已洗掉了易容膏,只是他的那身朴素的衣衫却没有更换。向佳月向来是心细之人,当日场中的众人,她巡视了一轮心里有数。云王爷,便是那个如标枪般站在桃花身边的车夫。云横熙身受重伤简直就是笑话,或者他早已经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深不可测,绝对的深不可测,这是众人对那隐匿高人一致的评价。如今的云横熙,一身功力,到底达到了哪种境界?
若是她没有悬崖勒马,那三角眼老者的死状,必定会重现在她的身上,甚至重现在青城无数人的身上。任何对他妻子心存祸心的人,云横熙下手一向狠辣,绝不留情。
想到这,向佳月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又再次轻轻一震。她庆幸,她十分百分千分万分庆幸,她终究回头是岸,没有犯下弥天大错。
向佳月垂着眼帘,低声道:“谢谢云三王爷宽宏大量,云三王爷活着,是云朝之幸!佳月,”
向佳月还未讲完,云王爷便挥挥手,道:“罢了,罢了,本王懒得听了,你暂且退下吧,只是,”云王爷坐正了身子,声音肃然:“今日见到我之事,除了你家夫君,莫要告知他人。”
向佳月尊尊敬敬行了一礼,道:“佳月明白,王爷放心,大战在即,王爷的横空出世必定收有奇效,就算对龙田,佳月也一定三缄其口!”向佳月言必,朝桃花看了一眼,平静地退了出去。
桃花眨了眨眼,望向云妖孽,道:“妖孽,我大姐的一举一动,一直都在你眼皮底下晃着呢,是不?”
云王爷嘎嘎一笑,凑近桃花的身边道:“娘子英明,为夫的眼皮底下,可不止只有你大姐一人。”
“还有谁?”桃花颇感兴趣地问道。
云王爷呶呶嘴,道:“还有谁,另外一个知情人呗!”
桃花顿时了然,竟是龙田,没有想到龙田也一直盯着大姐,这算是为她未雨绸缪么?桃花想了想,问:“你与龙田已经见过面达成默契了?“
云王爷看着桃花方才略微沉思的表情,心底还稍微闪过那么一丝酸意。他可不认为一个夫君盯着自己娘子的行踪能干出什么好事。龙田怕的,不就是向佳月对桃花不利么?龙田这人,还委实叫人捉摸不透。不过这又当如何,谁能有那本事从他云王爷嘴里抢肉不成,更别说这是他云王爷的心头肉!
云王爷顿了顿,道:“那倒没有,本王也就是图个乐子。水年若一干人也就是跳梁小丑而已,蹦达不出什么花样。”声音略微沉了些:“不过在未曾知道我无恙的消息,龙田能够保得老二平安归来。这个人情,是本王欠他的!”本王二字,更是说得铿锵有力。
云王爷定眼望着自家娘子,最后一句,却是他想当着龙田的面告诉他。
龙田能协助老二回来,怕的依旧是云朝若然颠覆,桃花母子亦不得善终。这是龙田送给桃花的人情,却不会由桃花来还。他云横熙是桃花的男人,桃花只能,也只会承他的情,不会是其他任何男人的情。这个人情,就是他云横熙欠龙田的情,就该归他云横熙来还,跟桃花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桃花何尝不了解这个男人心底的所思所想,翘着小嘴一笑,道:“倒是好,不若云三王爷就以身相许一偿人情?”
云王爷痞痞笑了笑,拉着桃花的小手摇了摇,道:“瞧娘子这话说的,为夫早就是娘子的禁脔了,那还能分得给了别人一星一点!”
眉眼微扬,云妖孽坐回椅子上,道了句:“老二,来了就进来吧,还笃在那作甚?”
话音刚落,云美人就掀开帘子进来了,霍小诺跟在后头,整个诚惶诚恐的小媳妇模样。
云王爷瞥了她一眼,不甚在意地道了一句:“鼻涕虫,你又跟来干什么?闲着没事?”
啪地一声,霍小诺一时不慎直接撞上了云美人的后背,跟受了惊的小老鼠一样,立马转身,道:“姐夫有怪莫怪,俺马上走人!”
看着霍小诺一脸受惊的样子,云美人反而升起了一股不舒服地感觉,随口便道了句:“走什么走?”回头面对云横熙:“你吼个什么劲,看把人家给吓坏了!”
此话一说,云美人骤感不对,身子一僵。
三种眼光立刻集中在他的身上。霍小诺一脸的花痴状,就差喊上一句:“英雄,你威武!”
桃花摸着下巴一脸深思状。而云妖孽眉一扬,似笑非笑地道:“呦,老二,莫不是这鼻涕虫已经成了你的禁脔不成?还不许别人说道两句?”
云美人的身子再度一僵,幸好他依旧易着容,看不出他涨红的脸色。只是云众人还是瞧出了一点异状,那便是云美人的耳根儿红彤彤,说不出的可爱羞涩。
云妖孽轻咳了一声,传言道:“老二,你不是吧,真被我说中了?我遣她过去是斡旋营救你,可不是送她过去给你暖床?唉,若知道你都饥不择食到霸王硬上弓的程度,好说歹说我也设法给你捎上几个熟点的果子!”
嘎的一下云美人突然如同被人踩到脚一样跳了起来。桃花和霍小诺一脸懵懂,唯有云妖孽撇着嘴道:“还真急得跳脚了!”
云美人手指着妖孽道:“你给本王闭嘴,本王过来,是来跟你谈正经事。你少糊弄本王!”
云妖孽丝毫不为所动,痞声痞气地道:“老子觉得你的终生大事也是正经事!”
云妖孽的面前,平时叽叽喳喳的霍小诺像被点了哑|岤一样。看着云美人同样被云妖孽气得三窍生烟,霍小诺心里的同情如滔滔江水,不忍之下,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了:“姐夫,人都抓了,接下来怎么办?”
云美人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道:“既然你在军中,就由你做主,本王就此撒手不管了!”
云妖孽笑嘻嘻地道:“老二,你就放心地风流快活去。”瞥了霍小诺一眼:“温柔乡嘛,能多待会就多待会!”
霍小诺被云妖孽这突如其来的一眼瞥得心底那个火热呀,俺这算是奉旨泡美人么?姐夫果然还是关照我的,定要不负姐夫重托,像泡脚一样,趁着水热,好好地泡一下云二王爷!
没有看到身后霍小诺那灼灼的眼光,云美人只觉得背脊发冷,只是下一刻,云妖孽的声音,又重新牵回了他们的心思。
云妖孽站直了身子,眼睛里的森寒之意任谁见到都要狠狠打个冷颤,声音一样毫无感情:“别说动我家娘子的心思,如今还对我家娘子动手动脚动刀子。哼,沁勒意图刺杀我云朝王妃,我军上下,岂可忍气吞声。师出有名,三天之后,大军齐集,我要一举拿下燕城!”
第九十一回
大战前夕的凝重气氛终于开始在整个军营里蔓延了起来。云妖孽了这两天倒也不再缠着自家娘子暧昧,经常不见人影。桃花更是乐得清闲自在,虽说少了夫君的耳鬓厮磨,却可以到处跑动跑动呼吸自由的空气。
离世仙宫的所作所为早已经口口相传,虽然有很多人起初都心存怀疑,但有了熊海辜录等几位声名赫赫武二代的证词,已经由不得让人不信。震惊之余却也都不约而同地对离世仙宫的所作所为表示不齿,幸灾乐祸的人不在少数,但更多的人却在感慨之余静候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接连风波。
要知道此事在军营里着实影响不小。皇家和离世仙宫已经撕破了脸皮,云三王妃不仅孕育了三个皇室后裔,如今在军营中的威望渐高,离世仙宫竟敢纠结外敌刺杀王妃,皇室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忍气吞声,也决计不可能善罢甘休。而事实证明也是如此。王妃被刺隔日,军营中已经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离世仙宫所有人已被禁闭,对营中的人也开始了一波波的排查。大帅亲自下令,三日后便要直取燕城,让沁勒蛮夷知道,云朝皇室不容他们屡次肆无忌惮的挑衅威胁!
皇家强硬果敢的态度已经让众人明白,皇室将对此事一追到底,绝不罢休!军营中的士兵的心情倒是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他们只忠于军令皇令,只要令下,他们便会义无顾的冲锋杀敌,无论敌方是谁,孰强孰弱。
但那千余名的武林中人却不同,离世仙宫的临阵叛变意味着江湖有可能经历了近百年来最大的一次重新洗牌。毕竟离世仙宫是龙头老大,依附在其门下的小门小派也是不少,知悉消息之后更是人人自危。沁勒如今虎视眈眈,皇家对安内之事纵然有心,估计也□乏力,就看江湖的各位老大到底作何态度。
果不其然,第二天,向三王妃的娘家青城剑派第一个站出来,向勇贺义正言辞地声讨离世仙宫大逆不道之举,勾结外敌,刺杀本朝王妃,其行径,与乱臣贼子无异!向勇贺的言辞激烈尖锐,最后更是下达了武林追剿令,“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正式宣告了与离世仙宫最后决裂敌对的立场。
继青城剑派之后,熊海,辜录,唐薇等当时随同王妃出行的诸位年轻高手所属的门派,也相继站出来表明了和青城剑派一样的立场,并以青城剑派为首,结成讨伐同盟,正式向离世仙宫宣战!
明眼人都知道,这一次离世仙宫绝对是在劫难逃,绝无幸免的可能。不管离世仙宫的底蕴有多么深厚,势力盘根错节延伸地有多么广泛,它都敌不过皇室与江湖首次同心协力,携手合作的进攻。
当桃花知道这些消息的时候,心里都不禁嘀咕,这一切似乎水到渠成,各方都默契得不行。桃花心底稍微有点感悟,估计此事的谋划少不了云妖孽的推波助澜,怕是当日如果向佳月没有与水年若合谋的歹意,云妖孽也会另作安排,让离世仙宫深陷其中。再想想当时与桃花同行的武林人物,也是云妖孽亲自指定的人选,均是江湖中一等一门派的嫡系传人。就算他们还不知晓云妖孽的存在,有熊海这只大熊精在其中起到带头起哄的作用,一切事情,还不尽在云妖孽的掌控之中。
想通了这一切,桃花也就不再深究,有个可以依靠的胸膛实在是好,有妖孽在的日子,每天都是春暖花开,吃嘛嘛香。
两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一拨将士已经先行出发,后续的安排也在如火如荼的准备中。桃花这两天一直呆在武林人士所处的营中做最后的操练。与其说是操练,倒不如说是对离世仙宫叛变造成的后遗症采取的亲民政策。
她一直的笑容可掬,亲切温和让部分与离世仙宫有那么一点渊源的武林人士放宽了心。原本以为皇室从此会对他们心怀间隙,如今看来,皇家果然有皇家的胸襟心怀。王妃对待他们一如既往地真心真意,凡事也是亲力亲为。皇家能够不计前嫌,他们自然更加的心怀感激,鼎力支持。
还有一人同样非常悠哉游哉,那便是云美人。云美人如今像以前的云妖孽一样做起了甩手掌柜。只可惜云二王爷最近老是感叹自己就算扛着那天玄宝剑,也无法斩断身后这红尘滚滚。如今在他的屁股后面,总有一个身影,上窜下跳,带着滚滚的灰尘,晃荡在他的身边。就连不知内情的熊海,每次见到易容后的云二王爷,总投去一个极为同情的表情。
每次见到熊海的那个表情,云二王爷总觉得熊海在看的是一个极端悲惨的人物,一个上半身骨碎,下半身不遂,鸡鸡不举,菊花长疮,唯一凑合着能看的就是个脑袋瓜子,却还是个缺斤少两的玩意。
云二王爷终于深切地体会到为什么老三会称呼霍小诺为鼻涕虫。因为万能的鼻涕啊,甩掉了多少依旧还是黏手的。每天清晨,当那句高昂的:“美人,我来了!”波澜壮阔地响起时,云二王爷总有种小便失禁的冲动。
悠闲的人毕竟还是少数。大军已经陆续出发,没有浩浩荡荡地齐头并进,却由各路将士分为几路前锋,以包围之势从两侧困住燕城。萧杀的气氛随着各路大军的拔营出发,也开始弥漫着整个军营。
黑龙卫协同二十名武林高手为首的一路悍将,带着当日刺杀桃花的一百名沁勒战俘,在距燕城城门百米之外,在燕城众多沁勒守城将士的眼前,处决了这百名战俘,马革裹尸,将之扔进城内。而攻城的战书,也随着这百具尸体,飞进入了燕城城内。
沁勒贼子,刺杀王妃,此仇此辱,云朝上下,牢记在心!
十日之后,大军临城,云骑踏蹄,战鼓轰鸣,燕城易主!
雷厉风行的手段让燕城上下,对这从天而降的战书和尸体心颤不已。原本一直势弱的云朝大军,竟然主动出击,并妄言十日之后要直取燕城,一时间人心惶惶。守城的大臣,也遣人快马加鞭,将云朝传来的消息,告知皇族,由皇族定夺。
顷刻之间百条活生生的性命便死在眼下。黑龙卫等人面无表情,只是那随同而来的青年高手,却无一不脸色微变。他们的手上也都曾沾染鲜血,但江湖却并非如同人们想象中那般杀戮连连。他们经历的也便只是门派之间的比武切磋,点到即止,偶有行侠仗义,也只是擒个小贼,杀个马匪。像这样瞬间夺去百名性命的事情,就算他们早有心理准备,此时此景,却也不由得在心里泛着寒气。
惊魂未定,黑龙卫转身离开前的话,让他们的脸色再度变得精彩起来。
黑龙之首阿木沉声道:“上了战场,你们每个人杀的,至少也得这个数才算对得起你们所拥有的武学修为。还有,切记此事决不能传到三王妃的耳中,若是让我知道谁把这事抖露给王妃知晓了,那他就是所有黑龙卫的公敌,哼,虽然不至于打死你,不过对我们来说,隔三差五打到你亲娘也认不出你,也就是拿根牙签剔个牙的功夫。”
后半部分却是云妖孽在他们出发前特意吩咐下来的。众位武林中人自然不知这是云王爷的主意,细想片刻,便感慨了解黑龙卫的用心良苦。
若是让桃花知道,借她被刺杀之名而一下子处决这么多鲜活的生命,就算她十分清楚这是从大局出发,是战争中必不可少的气势较量,却也难保心底不会产生阴霾。没想到云三王爷人不在了,他的手下却依旧这般忠心耿耿,实在是难能可贵。
所有的事情,印证了所谓的风水轮流转,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想当初那不名一文的小庶女,如今叱咤风云的夫君极尽怜爱。而当初那个不落凡尘的离世宫主,如今却被禁锢在一处对影自怜。
水年若自从被抓住后,不仅九黎鞭被霍小诺抢了去,自己也被隔离开来,见不到半个离世仙宫的弟子。
她被独自禁锢在城守大院的一处小屋子里,来回见到的就是两个一脸木然的黑龙卫。只是就算守着她的不是黑龙卫,她也断然逃离不了。这两天她被周而复始地封住了几处运功的|岤位,如今筋脉闭塞,内力难以运转,已经暂时沦为一个普通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水年若如今的忐忑可想而知。她敢断定,如今江湖定然已经因为她犯下的过错掀起了滔天的风波。离世仙宫会大义灭亲么,祖师奶奶自小最为疼爱她,断然不能看着她就此葬送自己的一生。只是祖师奶奶若坚持己见,那就等同与全天下为敌。还有容天南,他是否会弃她而去,要知道她是为他才沦落到如斯境地。但只要给她一个逃离的机会,或者这些事情,会另有转机。
水年若思想间,门已经嘎地一声开了。料想进来的正是黑龙卫,水年若亦不回头,冷冷地道:“哼,倒是准时。”
平时那黑龙卫总是下手干脆利落,直接封|岤走人,好像多看她一眼都是浪费时间一样,她艳绝天下的水年若,何尝受过这样的不屑。
想到这,水年若又冷哼了一声,却听到后面轻轻的一声:“水少宫主,你可还好!”
水年若猛地转过身子,看到的不是黑龙卫,而是一个她还稍有印象的武林弟子,天蝎宗的少宗主顾杰。
天蝎宗一直是依附于离世仙宫的一个小门派。只是离世仙宫一直对他们颇有成见,因为天蝎宗擅长施毒,凡擅长用毒一道的,总被江湖中人认为是旁门左道。水年若对顾杰饶有印象是因为这家伙长相猥琐,每次见到她的时候都是一脸的猪哥样。
只是此时,他的猥琐在水年若的眼里却是从未有过的顺眼,连声音也带着难以置信的欣喜:“怎么会是你?你怎么进来的?”
顾杰诞着脸,一副急于表现自己的模样:“少宫主,自从得知你被抓之后,我可是日思夜想,茶饭不思。我到处打探,才得知你被关在了此地。大军就要拔营出发,难保向桃花那个狠毒的女人不把你就地正法。这不,我筹谋了一个晚上,终于还是顺利地见到了你!”
“好,太好了!你确实立下了一个天大的功劳”水年若展颜一笑,看得顾杰又是一副神魂颠倒的模样,道:“门外的黑龙卫呢?你是否引开了他们?你赶紧帮我解|岤,一会若有冲突,我们携手,胜算更大!”
顾杰不敢怠慢,手指微动,朝水年若身上连点几下,完了还看着自己的手指,一副意犹未尽的陶醉,听着水年若轻哼一声,立马回过神来,道:“少宫主,你放心,我已经施毒放倒了他们,而且,”顾杰脸上闪过一抹阴毒,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直接把他们干掉了!”
顾杰递给水年若一颗丸子,道:“少宫主,这是恢复功力的凝气丸,你先服下,只要你功力恢复少许我们便立马出发,还是赶紧回到离世仙宫的大本营实在,有老祖宗替你做主,我们也有一丝庇护啊!”
水年若脸色凝重地点点头,没有丝毫的犹豫,服下顾杰递来的凝气丸,不到片刻,丹田的丝丝热流,已经散发到四肢百脉。
水年若朝顾杰点点头,两人不约而同走出房门,水年若看着倒在地上,心口插刀的黑龙卫,嫌恶地啐了一口,看着顾杰道:“没想到那么多依附的门派,却只有你一门心里还有离世仙宫。你已经犯下如此重罪,军营你也不宜呆下去。你且随我一同离开,放心,不消两日,我们便能到安全的地方,一切由老祖宗做主!”
顾杰一脸感激的模样,拱手道:“少宫主放心,我一宗上下,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两人不再多言,而是先后飞身跃出院子离开。
水年若看不到的是,就在他们离开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