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女皇第18部分阅读
妖孽女皇 作者:rousewu
,他要的是他的一句话,信他还是不信?明明心怀鬼胎,却感到难言的无助委屈之情。
用这种眼神直视澹台诩,古维亚忍不住吼了声:“诩儿,让他走!”
澹台诩瞪着古维亚,冷声说道:“古维亚,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自从与你相识,你就如阴魂一般缠绕着我,如果不是你,帝炫何曾会怀疑我有二心?”
“诩儿!”古维亚大惊失色呼了一声,澹台诩居然迁怒于他!
澹台诩不能再让古维亚为自己做出更出阁的事儿,曾经他不信古维亚起兵是为了保护自己,他认为大将军只是想改朝换代却少了师出有名,需要三王爷这个傀儡相助。而至古维亚得知他有难时第一个冲入正殿,与帝炫争锋相对之时,澹台诩太彻底看到了古维亚的真心!他知道只要自己愿意,他可以与整个天下为敌!
古维亚的府上离裔叶所居的望风阁不知远了多少倍,而古维亚却比裔叶先赶到正殿,可见同有救人之心,一个是毫不迟疑,快马力奔;一个是权衡得失、深思熟虑之后做下决定。
他是万人景仰的大英雄,却把自己看得比天下人还重要。澹台诩自知难逃帝炫毒手,又不愿掀起血雨腥风之战,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古维亚,与他反目成仇!
澹台诩一抹得意笑容显露于面:“古维亚,你口口声声说为我怎样,心里的真正打算只有你自己才清楚!
“诩儿。”这一声语气低沉,他用尽心思只为保护他,他却是这样看待自己!真的是不值得么?古维亚的心在点点被撕碎。古维亚用情至深连帝炫都有所感悟,澹台诩的心却如冰山禁锢,无一丝动容。
“古维亚,我不想再见到你这个伪君子!从此以后,你不要在出现在我眼前,我怕脏了我的双眼!”澹台诩的目光与语气之冷淡可以杀死任何人的心灵。
第四卷 镜花水月 95、高山流水
古维亚整个身子一晃,险些站不住,身边的裔叶扶住他,眼中流露的竟是同情,裔叶忍不住对澹台诩说道:“澹台,古将军不是你想象中那么不堪!”
这个战场上的铁面英雄会为自己一句话而频临瘫痪,澹台诩的心有说不出的滋味,脆弱中强撑住无情:“呵呵,是么?那就请古维亚将军离开我的视线,否则也可以一剑弄瞎了我眼,以免再让我的眼睛再受污染!”
“诩儿,你当真这么讨厌我?”古维亚微弱地说出这句话,面如死灰。
“我就算死在帝炫手上,也不想和你为伍!充其量我不过是你登上王位的一颗棋子或者说一个傀儡!”澹台诩的语气依旧果决。
古维亚笑了,仰头而笑,笑声越来越大,可以惊动整个王庭。他缓缓转过身,朝自己的马走去,自己的心凉了,凉得彻彻底底!原来在他心中,自己居然充当这么一个可悲可笑的角色,到今时今日才最终明白。
宝马离去,古维亚不再回头,就这样消失在眼帘中。
裔叶心意冷,澹台诩果真已经不信任何人。受到了亲人最大的刺激,他对古维亚的绝情心狠令他想退避三舍。失去理智的人往往是最可怕的人!
澹台诩冷眼望着裔叶:“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裔叶淡淡答道:“无话可说。”
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是有意在接近他,此刻见他对古维绝至此,自然也不会再多有打算。澹台诩笑容开始僵硬,看错了他,本以为他们是高山流水遇知音,却是只不过是在利益中勾心斗角。
澹台诩转身也欲离开,而身后传来裔叶冷峻的声音:“澹台。”
澹台诩止步,不回头便说道:“还有何指教?”
裔叶紧跟两步走到他身后,伸手抓住他的胳膊,说道:“澹台,你是一个好人。”
“裔叶太子何出此言?”
裔叶淡笑:“为了天下人,你做出了最大的牺牲!”
澹台诩猛然回头,直盯着裔叶:“你什么意思?”
“一个人的谎言蒙蔽得了人一时,蒙蔽不了一世!”裔叶缓缓说道。在澹台诩转身离去那一瞬间,裔叶忽然恍悟,他们是世间最难得的知己,无论他的演技多么高超,他的谎言怎么可能骗的了他!
澹台诩心一震,本已渐渐死去的灵魂为裔叶这知心语再次复苏,在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一个相识不久的人能够将他看得这般彻底!
澹台诩的另一手握住裔叶搭在他胳膊上的手,灿烂一笑:“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两种感知的眼神相碰,是情愫的升华。
逆水踏行,人生总有价值让他们懂得珍惜机缘。没有焰火绚丽,亦不像鸟儿会迁徙,他只是想追寻一份锄强扶弱、不羁洒脱的自由。一身傲骨,一生恨。
高山流水,他们拥有同样卓越的才华,却因王权而同样落寞。因此相遇而知心。
澹台诩的嘴角笑意在涣散,逐渐冰冷的手缓缓离去,只留了一句:“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
裔叶抓不住他,他离他逐渐远去,是啊,上一刻他为心心相印而欢喜,这一刻却记起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澹台诩登上马车,离去。
裔叶孤单的身影在日光的射影下尤为清晰。
澹台诩回到王府,伤害了古维亚,也与裔叶不再相视为友,他的心境极度低落,
祝红娴急切迎上来,满是担忧的目光,见澹台诩平安而归总是放下心中一块大石,然而她深知帝炫不会放过他,她深算,要怎么做才能够两全?
澹台诩见祝红娴来到自己身边,挑眉问道:“是你去找古将军的?”
若不是早知帝炫意欲何为,祝红娴又怎会去找古维亚来救人,澹台诩肯定祝红娴是帝炫派来的细作,但是却一时不知她怎样知道了木灵珠藏于古琴中。
他的语气明显有所怀疑,祝红娴定神笑道:“清晨红娴在王爷奉令匆忙出门之后,也乘马车,原本去集市游玩,不料路上买了一柄上好大刀,恰遇大将军府,一时闲情起我就想拜访古将军帮忙赏析宝刀,不经意间流露了王上密诏王爷的消息。”
“是这样?”澹台诩冷哼一声。
“是。”祝红娴低头应声。
“那把刀呢,拿来我看看。”澹台诩的语气冰冷出奇。
祝红娴指示丫鬟去房间取来宝刀,双手递给澹台诩。澹台诩轻抚宝刀,说道:“王妃,我怎么不知你有收藏刀剑的爱好,你不是不会武功么?”
祝红娴勉强答道:“只是清晨遇上卖刀之人,一时兴起而已。”
“恩。”澹台诩将刀递还祝红娴,显出一脸倦色,“有点累,我想睡了。”
祝红娴点点头,虽早做了准备,可是谎言说得还是略显笨拙。而澹台诩也显然不信,他却不再多加纠结,今天实在太累了,他好想只是安静地睡一觉,别无他求。
夜深,有几分咄咄逼人之意,趁澹台诩醉酒在寝房熟睡之际,犹豫不决中的红娴伸手轻轻推开澹台诩的书房。
帝炫的命令已经刻不容缓,白天在澹台诩回府不久,祝红娴收到密令,今夜动手偷盗木灵珠!可若是真的盗去木灵珠,澹台诩没了这宝物,难免帝炫会毫无顾虑地下手,澹台诩也会步上他两个兄弟的后尘!帝炫霸道独裁,骄傲绝情,断是不会念及所谓兄弟情义!
若是违抗帝炫的旨意,诛灭九族之罪受之不起,血脉至亲…可自己一家人得性命…
方才祝红娴则先是在澹台诩的房中端去了酒杯,借言说喝杯热酒暖心,酒中实际上下了迷|药,估计这一夜澹台诩会在床上安详度过的,然后她才蹑手蹑脚来了书房。
内心受尽煎熬,今夜前来盗取木灵珠,算不算是背叛?又或许他们虽是夫妻却也从未坦诚相待过…红娴忐忑不安。
古琴正摆在书桌宝盒之中,红娴步步逼近,若是今夜再不能盗取木灵珠,只怕帝炫会下令满门抄斩!
红娴轻抚古琴琴身,长久以来,澹台诩都是独自抚琴,而这琴常伴他身边。红娴心中苦涩,或许,在他心中自己的地位尚不及这古琴。思及此,红娴心中一凉,再无疑虑,细细的检查琴身。琴心是空的,灵珠正藏于此。
祝红娴一手举起古琴,准备出掌力,打断琴身,取出木灵珠。
“咯吱——”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脚步声走近,祝红娴霎时脸色吓得苍白,转身望去,眼前竟然站他!——澹台诩,淡然与失望,还有冰冷决绝的神色尽显于表。
第四卷 镜花水月 96、真相揭露
琴摔至地,琴弦断裂,残音一响。
红娴大惊,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旁边的花瓶跌落一地,四分五裂…红娴愣愣的回头,青花的此片碎得怵目惊心。“王爷!”
王府的侍卫此刻蜂拥而进。
一丝疼痛蔓延开来,一切都在澹台诩的算计之中,祝红娴意识到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其实是澹台诩设下揭露她真实身份的局!
此刻她很淡定,因为一切已经真相大白,很早之前她就做了最坏的打算,于是开口问道:“王爷早有布置,也知道我今夜送来的那酒中有迷|药?”
澹台诩冷冷抿着嘴唇并不言语,而后朝侍卫挥了挥手:“将她拿下!”声音微显疲惫。
“是!”转眼间,祝红娴被侍卫擒住,动弹不得。
她不得不承认是自己低估了澹台诩的心智,一直以来她明白他的落寞孤寂,他的温柔善良,他的郁郁寡欢不得志,她为他徘徊间难于抉择,却忘了他出身帝王之家,至小便看惯勾心斗角,他善良却不懦弱,他是帝炫的兄弟中唯一存活下来的,又岂会只是因为那颗木灵珠和不参政事的诺言?
也许今日就会死在他的手上,她问道:“你一直都知道我的身份与目的?只是假装不知,暗中防备?”
“当然,你是帝炫派来在我身边的细作!”
“哈哈哈…”红娴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纠结好傻,眼神中丝毫不掩饰的情谊和绝望,那他知不知道她又有多爱他呢?
澹台诩惊讶于那样爱恨深情的眼神,他是知道红娴对自己的情谊的,否则她不会冒险背叛帝炫去大将军府给古维亚送信,古维亚才能及时进宫救下他。可无可否认,她是帝炫的人,意在木灵珠!自小他看过太多虚情假意,他只能告诉自己红娴的爱慕不过是接近他的伎俩。
可此刻红娴的目光太过炽烈动人,仿佛一团团火光直至的照耀他的心底。她嘴角的笑意让他感到痛心。
“你笑什么?”澹台诩强硬着语气问道,为了掩饰他的心软,如今帝炫霸道独裁容不得眼中半粒沙子,即使帝位他没有兴趣,权力地位向来视为犹如浮云,只愿恣情山水,终日琴棋书画,可是帝炫偏偏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他隐忍了这么久,只想维护这王府一方安宁而已,不想再兄弟相残。
“我只是觉得可惜,善良单纯的三王爷原来也是用计高手。”祝红娴说道。
“呵呵,是吗?我也觉得你更是演技高手,几次差点被你蒙骗。”这话从澹台诩口中说得如此低沉,他曾几时真的希望可以真心待她。
红娴脸上闪过一丝哀绝的笑容,她自进三王府,心怀鬼胎不假,可她对澹台诩的心思何曾假过一分,而如今澹台诩却说不过一场戏,难道他不曾动过半分心,难道这场戏里从来就只有她一人独自沉溺?
一丝绝美的笑容爬上红娴脸颊,眉目如画,似乎带着看破的释然又有沉溺的哀伤,祝红娴眼神却是绝望而炽烈。
“到这个时候,你还想使用美人计?”澹台诩冷笑着。
“祝红娴可以问心无愧地说,对从未有想害过王爷之心,只是我的家人性命全在王上手上,若是不从,他们都要死!最终我保护不了家人,也保护不了我爱的男人!”祝红娴自嘲地笑笑,眼中的泪水一涌而出,可是她却充满哀求的眼神望着他,祈求他的信任与原谅。
澹台诩一时恍惚,红娴眼光动人,他从未见过如此赤裸执着的目光。瞬间后他立即暗自自责,怎可轻易心软,对于这个帝炫派来的女人!
“杀了我吧,能死在你手上也是一种幸福,终于可以解脱了!”祝红娴喃喃说道,就算帝炫杀了她全家,她也眼不见心不痛了,丝丝绝望漫过心底,几年来她一直深爱的男子,却终究不曾对她动心。
澹台诩皱眉不语,她有苦衷,他怎么下得了手?他冲侍卫做了个手势,将她囚禁王府牢狱之中。
祝红娴被侍卫带走,只是留下了一句:“帝炫在你府上安插的眼线不止我一个,你要小心。”
澹台诩抽泣着,忍住眼泪,喉咙已经说不出半个字,寂寞让他苦不堪言,偌大的三王府有几人可信?
望风阁。
裔叶公然与帝炫对立,在蓦氲国形式不利,他害怕帝炫会下阴手处之后快。于是派遣无霜请来了璟棂,共商对策。
日阳首先开口说道:“蓦氲国不可久留。”递给裔叶一个眼神,如今目的已达到,帝炫与澹台诩水火不容,蓦氲国内战在即,速速回青丝是上策。
裔叶脑中一直是澹台诩那句“道不同不相为谋!”,心思全然不在日阳的眼神上。他突然很害怕,害怕会像失去神韵那样失去澹台诩。
无霜对璟棂问道:“郡主,你那儿可有帝炫的消息?”
“我对帝炫的安排几乎一无所知,他这个人心狠情绝,如果他要出手,极快!我也认为你们应该速速赶回青丝!”璟棂说道。
日阳接着说道:“我已飞鸽传书回青丝立即派兵至蓦氲这本救援,我们在从蓦氲逃离,只要一过蓦氲国界,就会有我们的人马接应。”
作为知己,裔叶心知澹台诩所想,这一走,或许就再见不到他了,他会死,怎么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无霜见裔叶表情凝重,不予回应,只得点头应道:“太子,澹台诩与帝炫之间的战势一触即发,我们是必须离开了!”
裔叶的眼神飘忽不定,而无霜与日阳的话语中,隐藏着深意,敏感的璟棂似乎有了感悟,他们此行前来的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难道她只是被利用的棋子,他们意在挑起蓦氲国的战乱?
“既然该做的都做了,还有什么值得太子犹豫的?”璟棂这一句意在试探,她并不确信猜测,也不肯相信他们是别有居心。
日阳立即脸色惊变,璟棂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阳光女孩儿了,她学会了猜忌与防备,他笑道:“呵呵,璟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你们也应该清楚。”璟棂知道日阳心智非凡,于是将目光转移至无霜,他不会说谎,因为他的谎言她一眼便可看清。
璟棂定是看清了真相才会如此,她是他曾经希望守护的人,又怎会忍心伤她分毫,无霜满怀歉意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这三个字已揭露了整个事实,璟棂心碎,果真是这样!他们本是她信任的人,却得到了这样的结局!璟棂冷笑一声,深深看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嘴脸,有些人欺骗别人还显得那么心安理得。不值得在留下,璟棂毅然转身离去。
“郡主!”日阳想叫住她,担心她会将此事泄露给帝炫,上前两步在徘徊要不要出手擒住她。
无霜跟上,一手揽住日阳的举动,他绝对不会允许她再受威胁。
“无霜!”日阳瞪眼唤了一声,只得看着璟棂安然走出望风阁。
裔叶目光坚定,缓缓开口:“她不会出卖我们的,即使她不再帮我们,也不会为帝炫的通风报信!”
无可否认,若不是父皇明盟下令,璟棂不会卷入这场纷争。她的一生是个悲剧,而造成这个悲剧,他有着不可脱卸的责任!“放她走吧,欠下她已经太多。”
第四卷 镜花水月 97、王妃霞落
冷宫前那片荒无人烟的杂草地上,月下,对立三人,红、白、黑。
风触动他们的肢体,寒气逼人。这是天镜、旭照、似邪第一次会合,原来他们三人用不同的身份,一直潜藏于蓦氲王宫中。
还是三张面具,看不见他们的表情,只是听得见他们出奇冷漠的声音。
白衣旭照:“当我得知你们两位老朋友也在蓦氲王宫之中时,很是意外。”
黑衣似邪如往常依旧一脸媚笑:“旭照,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呵呵,该不会是你故意打听到人家在这儿,所以跟来了呗。”
红衣天镜笑道:“我们三儿第一次完成任务行动如此默契统一,哈哈,是值得纪念一下。在这个世界游走,还挺是件有趣的事儿。”
旭照冷声答道:“若是融入了这个世界的感情将会更加有趣!”他确信,这两位同伴一定有了属于凡世的某种感情。
这一语令周围的空气顿时因冰冷而凝固了。
随后天镜开口笑了:“旭照,你的废话是越来越多了,精彩的好戏尚未开幕,我们自然也的入戏一些。早早完成了任务,还得回去给主上一个交代!”
似邪附和着:“不过高嘲也即将呈现,我倒想看看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可以改变得了诅咒的宿命?”
白衣旭照:“我虽然不信完美,可是若是不放弃就不会绝望!”
红衣天镜嘴角一抹冷凝笑意:“呵呵,旭照,当初你的悲剧看来还不够刻骨铭心啊!该不会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哼,上次我的悲剧源于我最终选择了放弃,这是我永恒的懊悔!但是我在他们身上看见了更大的坚强!”
“旭照,别太乐观了,嘻嘻,其实你还可以选择我呗,一大美女可是愿意白白给你呀。”似邪撩动着蛊惑人心的身子。
“似邪,看不出你也挺专情的呀,呵呵,同为极品大帅哥,你不能只看得到旭照,看不到我啊!”天镜瘪了瘪嘴,带有不满情绪地逗笑。
“谁也预料不到毁灭一样的结局,爱情与yu望同生共死!”
旭照的声音无比刚毅,大地苍穹,似乎就因为这淡淡的一句话而变得充满杀机,充满寒意,满天繁星,也似就因这句话而失却颜色。他不想伤她,可他无从选择。
现在一切还是未知,究竟最终会发生什么事儿,即使是神,也无法掌控格局!
帝炫派宫廷总管来前王府宣读圣旨:王后娘娘宫中设宴招待妃嫔以及大臣夫人,三王妃祝红娴进宫参与晚宴。
帝炫意在将祝红娴招入宫中,澹台诩自是明白帝炫用意,他令侍卫去天牢带出了祝红娴,她蓬发遮脸、衣衫凌乱。
“洗漱一下,进宫去吧!”澹台诩的目光始终不在她身上,淡淡说道。
祝红娴心知澹台诩定然不会放过她,更不会让她回到帝炫那儿,一个对自己居心叵测的细作,无论遇上了谁,身份一旦揭穿,必死无疑。澹台诩应该会立即采取行动,不知道他会怎么对她,赐予毒酒还是直接暗杀?
端坐于寝房的铜镜前,身后是侍女为祝红娴梳妆。这个屋子曾经是他们的新房,可是值得她回忆的却只有他酒醉的那一夜。她感谢上天还是怜悯她的,至少给了她最大的感动,生命曾经在某一刻被点亮过!
祝红娴别无所求,只是心中默默为他祈祷,希望他能够好好活下去。她想好了,无论他怎么对她,她都不会恨他。
梳洗完毕,她换上华丽服饰,来到正殿。
再次望见了澹台诩俊美而熟悉的脸庞,他一直离她这么近,也离她那么远。也许这是她在世上最后一次能这样平静地望见他了,她仔细端详,要将他的样子刻在心中,来世还想成为他的妻子。
澹台诩避开了祝红娴的目光,挥一挥衣袖:“你进宫去吧。”
他的脸上全然没有杀气,此刻她终于意识到,他没有想过要她死,他是在给她生路,放她离去。
祝红娴痴痴地望着澹台诩,他应该知道是不能放她走的,除了她欺骗了他以外,她处心积虑知道了他太多秘密,包括他暗中招募门客之事,他应该诛杀之才对。
澹台诩精致的面孔透着深深的倦意,他见祝红娴没有反应,再一次说道:“你去吧。”
祝红娴的喉咙被卡住了,她极力挤出几个字:“你要放我走?”
澹台诩的眼神缓缓移至她的脸庞上,隐匿着几分怜爱之情,他怎么可能对她无动于衷?如果不是她冒着极大的危险给古维亚告密,他恐怕已死在宫中大殿之上了。澹台诩是重情谊之人,他又何尝不知她的苦衷?家族的命运落在帝炫手中,她除了顺从,别无选择。
祝红娴露出笑靥,澹台诩对她动了恻隐之心,她已经很是满足,没有偷得木灵珠回去复命也必定受到帝炫的迁怒,是她没用,保护不了家人。不过如今她无能为力,一直活在痛苦与矛盾巅峰上,实在很累,也想丢开责任歇一歇。
站在一旁的大内总管显得几分不耐烦:“王妃娘娘,请您随我上马车入宫。”
她这一去即是永别,澹台诩忽然心生一丝不舍,柔情留恋的目光游走于她的周围,其实这个女人是值得他爱的,那个夜晚拥抱着不着遮掩的她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只是他们注定无法相爱。
祝红娴的视线不曾离开澹台诩分毫,她语气坚定地说道:“红娴哪儿也不会去,也不想去,只愿留在王爷身边,生死相随!”
大内总管眼中闪过寒意,向她走近两步,语气略带威胁:“王妃娘娘,进宫参加宴会这是王上的旨意,请娘娘务必即刻跟我入宫!”
祝红娴丝毫不为所动:“请转告王上,恕难从命!”
话刚落音,大内总管衣袖中亮出冷光,匕首深深插入了祝红娴的腹部,同时祝红娴像是早就预料到他会出手一般,只是她没有躲过他的攻击,只是伸手疾速掐住大内总管的脖子,使劲一用力,他就停止了呼吸,她的手法相当熟练高超。
大内总管咽了气,祝红娴身体一倾,倒在了地上,鲜血不断喷涌,染红了新衣。澹台诩被眼前这一幕震住,虽在情理之中,也在意料之外,他不自觉上前走到她身边,俯视望着她。
祝红娴举起手,想拉住他:“王爷,王爷……”
澹台诩是应该恨她的,可是他还是半跪在地上,把她扶在自己怀里。犹豫中最后他的手拉住她颤抖的手
第四卷 镜花水月 98、水月虚镜
“呵呵,王爷,能死在你怀中,红娴很满足,真的很满足。”祝红娴眼中闪烁着幸福的泪花,在她看见这个大内总管的时候,她就知道,如果稍有犹豫,帝炫绝对会下令立即动手。她身怀绝世武功,怎会被一个小小的总管轻易得手?只是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要躲过那柄刀子,她期待着它插入自己的身体,给她解脱。
昨夜祝红娴收到帝炫密令,是暗杀澹台诩与偷窃木灵珠。她怎么可能出手杀他?在她爱上他的那一刻起,她的任务已经宣告失败。
祝红娴在片刻间夺走那个大内总管的性命,这一幕令澹台诩瞠目结舌,他才意识到她是多么可怕,如果她对他有杀意,他不知已经死了多少次。
“红娴,红娴。”他喃喃呼唤着她的名字,从来不曾想过要好好爱她,在这一刻,他感到了内疚。
祝红娴忍着腹部伤口剧烈的疼痛,留了一摊血,也染红了澹台诩的白衣,撑住力量,她一字一顿问道:“王爷,如果…还有…下辈子,你还愿意…愿意…娶…”她完完整整问完这句,可是说不出半个字。
“红娴,如果还有下辈子,我澹台诩愿意娶你为妻,与你携手,共度一生!”澹台诩这一句话不带半点踟蹰,语调刚劲有力。
祝红娴嘴角荡漾起发自真心的微笑,眼中的神采在涣散,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她死死抓住澹台诩的手,给心底留下最后的慰藉。
为这个男子祈祷,但愿他过得好,祝红娴的手渐渐失去了力量,松开了抓着澹台诩的手指,闭上双目,睡在了他的怀中。
这一生,爱过了,恨过了,哭过了,笑过了,来过了,也就罢了,罢了。离去的时候能这般安详,她已得到了上天格外的眷顾,不敢祈求太多。
“红娴!”澹台诩轻轻摇曳她的身体,她毫无反应,他知道她已离去,忍不住失声痛哭,他前世是不是作恶太多,因此今生有此报应?
在场几位侍卫被澹台诩的泪水感染,也忍不住低声呜咽。
聚,何必一个借口,散,何需一个理由。生,无从选择;死,无法逃脱。
一线之隔就是这么遥远,没来得爱就开始恨,没开始聚就已经散了,还没享受生死神早已接近……
歌声娇脆,舞姿轻盈,若空谷莺鸣,似仙子凌波。
纤眉如画,秀发流星,芙蓉帐里,公泽如春。
娇喘吁吁,若不胜情,醉眼惺松,勾人魂魄。
翡翠衾中,影雾迷离,君问愿归,妾情似水。
天纵英才,惊才绝艳。恃才傲物,醉酒狂歌。
白绸飘飘,整个三王爷府陷入了死寂的悲痛中。
澹台诩衣着孝服,跪在灵堂为祝红娴守灵,从来没有为这个妻子做过什么,这是他唯一能对她的补偿。他们之间,是谁欠下了谁,无人知晓。
澹台诩眼中布满血丝,无暇的脸颊上毫无血色,目光中只是透着淡淡的忧郁哀伤。
一位侍女迎上来:“王爷,您守了一天一夜,先歇歇,这儿有奴婢们伺候着。”
“你们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侍女满脸无奈,绝色王爷的焦脆令她们见了也伤怀,她不敢忤逆王爷,只得和屋子里另几名侍女一同退下。
灵堂终于只剩下他孤独一人,形单影只。
生老病死,原本就是自然循环的,有生就有死。每个人活着世上,生无从选择,因为上天把你带到哪户人家,你就有了与生俱来的身份。澹台诩的成长无从挣扎,他出生在这个很难感受到亲情的王宫里,在这儿,有的只是仇恨与悲哀。这样的人生,生是权利,他只为生命去尽义务自己责任而已。那么死呢?
他的悲惨宿命,是无法逃脱的,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只是笑话一场,去了,不留一丝痕迹。在这个冷酷的王宫中,那个曾经给过他亲情之爱的哥哥还会在乎他的生死么?
“澹台。”
这一声动情的呼声,他用衣袖擦干眼泪,抬头凝望,是裔叶!澹台诩定了定神,他怎会半夜潜入王爷府,出现在这儿?“你来做什么?”
“我要走了,想来见见你。”他的语气很柔和低沉,放下了昔日太子的骄傲。
他也要走了?澹台诩的内心更是孤独恐慌,不过他是必须离开了,否则帝炫不会放过他!昨日祝红娴之死已经传到了帝炫耳中,恐怕战势一触即发,他早为结局做了无数次设想。
“你有话对我说?”澹台诩看出来裔叶欲言又止。
裔叶笑了,他们就是这般默契,他真的无法眼睁睁看着澹台诩死去,他是一个善良多情的才子,为了别人他可以牺牲太多。他是注定会放弃与帝炫一斗的机会,那个时候,帝炫是不会对他手下留情的。
“澹台,跟我一起走,好么?”裔叶再也忍不住心中的话语,道出这一句,语气充满无限期待。
“你说什么?”澹台诩有些诧然,裔叶这话是意在关心他?难道青丝太子不怕与蓦氲国为敌?他的根本目的是极力唆使他造反才对!
“澹台,我不想看你死,跟我走!”裔叶上前两步,紧紧拉住澹台诩的手,作为青丝太子,他本不该说出这句话,但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只要澹台诩愿意,他就肯带他逃离这个禁锢灵魂的地方,让他去过那逍遥自在的日子。
澹台诩用力甩开裔叶的手,嘴角流露一抹冷凝:“你在说笑话?我堂堂蓦氲国王爷,跟你青丝国太子走,别人还以为我私通卖国!”
裔叶字字清晰念道:“留下——就是——死。”
“我的生命从这儿开始的时候,也就预示着终究在这儿完结。”他的声音很安详,脸上浮着心境平和的微笑,既然他改变不了什么,那么他宁可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裔叶从澹台诩的神态与言语中看出了他心意已决,澹台诩是一个坚守信念、渴望情谊之人,他真的说服不了他,与他诀别的是这一刻必须做的。裔叶长舒了一口气:“澹台,也许我真的劝服不了你,只希望你相信,我是真心将你视为知音。”
裔叶的声音发自肺腑,澹台诩分明看见了他眼中闪烁着的泪花,可他佯装着无情,视而不见,只是冷冷说道:“你也该走了,我想一个人静静守护我的王妃。”
澹台诩避开裔叶的视线,呆呆地盯着棺木,那个为他魂牵梦绕的女子,不知道今生是否对她有过真爱。
裔叶闭上双目,深呼吸后再缓缓睁开双眼:“澹台,原谅我曾经对你说过谎言,你永远是我最最牵挂的知己。”
他转身欲离,这话包涵的情愫青青化散,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是那番惬意,他们之中谁也忘不了谁,只叹句:“道不同不相为谋!”
水月之境,虽美犹虚。
第四卷 镜花水月 99、风雨黑夜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澹台诩猛然抬头望去他的背影,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这个男子曾经让他如死水的心有了美妙波澜。也许那个时候,他对他只是虚情假意,只是步步算计。澹台诩在绝望于亲情之后第一次彻底信任的人,却是骗他伤他最深最狠的人,无法原谅他!这个内心只看重王权以及yu望的男子,让孤傲王爷从内心鄙视之。
明明不想再多瞟他一眼,可是当他要走之时,澹台诩却忍不住想要让他留下,他若是走了,自己就真的孤独了。澹台诩害怕黑暗与孤独,可是,他也只能望着他的身影远去。
裔叶今夜潜入王府是全然不顾日阳、无霜死命劝告,一意孤行,莫名的情谊,莫名的不舍,支撑着他坚毅出现在澹台诩的面前。对方的漠然如同尖刀狠狠插进了他的心,挣脱不了,懊悔从来都是没用的。
也许再给他选择一次的机会,他还是无法忘却责任和信仰,只为情而生,他天生喜欢做霸者的感觉,天生不甘于屈居人下!这一刻,他心碎了,但是他终究不悔!
裔叶跃过高墙,出了王府,迎面无霜、日阳匆匆赶来。
此次目的顺利达到,与来蓦氲国之前的设计几乎吻合,唯独不妙的是公然开罪帝炫,以至于现在情况危急。
日阳面带焦色:“尽快先逃出蓦氲国的王城,否则一旦帝炫发现我们走了,将会立即下令封锁通道!”
裔叶点点头,神色尚未在哀伤中解脱出:“好,我们连夜逃出去。”
无霜握紧手中剑,站在最前方:“太子放心,我们一定护送您平安回到青丝,只要出了王城,再快马行至一天,定能与我军救兵会合!”
裔叶最后侧头,再望了这个王府一眼,不知道他的命运将会怎样,人生就是如此,花开花落没,缘来缘散飞。
一个青衣身影拂过,是位绝顶轻功高手,连无霜都没有觉察。他刚刚轻易在附近偷听了他们的谈话,遂潜飞身入了王府。
帘外雨潺潺。
“砰!”青花的茶碗掷地而碎,一地的瓷片竟泛起幽艳的冷光,霎时间杀气凛凛。
“裔叶他好大的胆子!”帝炫怒吼,一双虎目顿时收紧,眼光狠绝。
前来禀报的侍卫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仿佛碎得一地的不是瓷片而是…他偷偷抬头瞄了一眼帝炫,刹那间又是一抖。
帝炫怒火烧心,想他帝炫一世英名,何曾让别人欺骗利用过!
“望风阁人去楼空,他裔叶倒是好本事,居然在我的眼皮底下动手动脚,岂能饶他!”思及此,帝炫微微冷静下来,一瞟古维亚,心底已然有些思量。
身着战袍的古维亚感到一道眼光自他身上飘过,到也不急,他一直盯着那个一直瑟瑟发抖的侍卫,忽然间觉得有点眼熟…他暗笑自己多疑,凡在皇宫行走的侍卫多多少少会打个照面,眼熟是正常的吧。
古维亚回神,正色说道:“王上切勿发怒,如此天气虽然不利于追踪但也绝不利于逃跑,他们逃走不久,又在我氤氲境内,路线不熟,即便是出了王城,我也能把他抓回来”
帝炫抬头注视古维亚,眼神专注又带几分疑惑
古维亚并不逃避,迎视帝炫的目光,帝炫对他本就是无信任可言,但这次他们却目的不同,然而手段一样!古维亚受到了澹台诩最无情的打击,他把这一切恨意归罪于裔叶,若不是这个人蓄意挑唆,三王爷奈何会与他决裂!管他什么青丝太子,不除之难以后快!
帝炫双目轻合,嘴角却闪过一抹颇为戏谑的笑意,对峙中将军愿意向他澹台帝炫达成共识,不是忠心,竟然会是因为澹台诩…
“那就有劳将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帝炫瞠目,语气冰冷至极,眼中全然杀气腾腾。
古维亚不由得浑身一颤,这才是他熟悉那个帝炫,骄傲又狠觉。
帝炫微微敛目,对裔叶的愤恨绝对不比古维亚少,他轻蔑地践踏了他的尊严,让自己这个高高在上的王上受到了他的玩弄,而且还陷入了裔叶事先设好的局,为木灵珠与澹台诩明言反目。想到这儿,帝炫拍案而起:“来人,把王后给我带上来,这个贱人一定跟裔叶早就串通好了!”
四周的侍卫皆是一愣,虽然知道王上与王后的关系冷淡,但还是一时间不明圣意,去抓王后?连地上还跪着的侍卫也是一脸探究的目光。
“还不快去,一群废物!”帝炫见侍卫神情呆若木鸡,顿时勃然大怒,大声咆哮。
“是!”侍卫立即应声。
“慢着!”古维亚出声阻拦,“王上,如今尽快擒拿裔叶方式重中之重,其他事…”
古维亚望向帝炫,眼神不容置疑
帝炫凝神,他自然知道当务之急是擒拿裔叶,至于那个贱人他绝不会放过…
“古维亚,你即刻带兵追拿裔叶等人,我随后亲自领兵前来处治他!”帝炫眼珠子发着杀人之光。
“是。”古维亚果决地一挥衣袍,走下大殿。
“把王后给我带上来!”帝炫冲身旁的侍卫大吼道,这个贱人再一次背叛了她,再一次侮辱了他的王权,不可原谅!
御前侍卫立即带刀奉命。
一阵冷风吹过,雨似乎又大了几分,当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月黑一片,风雨不断,正是杀人夜。
古维亚望着满目风雨,表情狰狞,杀气凛然,复仇的火焰在他心中熊熊燃烧,他大步步入雨中,一排侍卫自行跟上,他已吩咐下去,今夜的猎物杀无赦!!
这是他与帝炫此刻不用言明的默契。
大雨淅沥沥下不停,一时间危机四伏。
璟玲独自端坐在梳妆镜前,手拿眉笔,细细描眉,镜中人柳眉如烟,粉白黛绿,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
端的是绝色姿容,璟棂嘴角泛起习惯性的冷凝。这花容月貌本可以让她享尽万千宠爱,不过她倒是欣然接受了这一生坎坷。
璟棂站起身来,任凭窗外风和雨,无限杀机。她靠近窗户,将手伸进雨中,丝丝凉意瞬间沁透心底,绕有雅兴地凝视自己的掌心,雨水从指间滑过,突然他就想起了裔叶,那个姐姐神韵的男人,她曾经还一度以为他能够让姐姐幸福…
只不过曾经的一切,都已风过无恒。
“裔叶,你以为逃得出去么?”璟棂自语,如今她并不在乎裔叶的存亡,本是她视为兄长的亲人,此番才恍悟不过是想利用她这颗棋子。
人心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