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妖女第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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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女 作者:bl

    身上求索她没有东西。

    象她这样的女子,上床可以,可是哪里可能会有心力,来爱与被爱?

    放弃情感,才可以生存,这是他的教诲。

    她努力的记在心间。

    现代 第9章

    凤凰还记得多年前。

    第一次见到龙玺。

    她才九岁。父亲是龙帮在义安帮的卧底,然后,身份暴露,她与父亲一同被义安帮的人追杀。千钧一发之际,是龙玺赶来,救了她小小的一条命。

    父亲在临终之前,托龙玺照顾她。他望向她时,冷傲凛冽的眼中,渗出浅浅的安慰神色。

    于血腥的修罗场中,抱起她的温暖手臂。十五岁的少年,安慰她的语气亦既冷又不自然:“不要哭,哭没有用。”

    她记得,时至今天,仍记得。生命中,温暖的片断太少,而后,她亦习惯了冷。

    他带她回到龙帮。龙烈阳淡淡的同他说:“你带这么个小女孩回来干什么?”

    那个俊美中带着沧桑感的男人,灰白的头发,眼角边缕缕皱纹,看似无害,可是一双眼神光湛然。在他漫不经意的注视下,她觉得害怕,不自禁的离龙玺再近一点。

    龙玺恭敬的跟龙烈阳道:“凌九天战死,这是他唯一遗孤,临死前托付我……”

    龙烈阳淡淡的扫她一眼:“眉目还算清秀。这样吧,送她去阿雪那里。”

    一段时间以后,她才明白,“送她去阿雪那里”所代表的意义。

    若不是龙玺,她一早已被送入雪舞堂,没准此刻,是雪舞十二名花之一。

    龙玺同龙烈阳说,她有格斗方面的天份,所以,他想将她留在横刀堂。

    她到此际,仍记得龙烈阳讥诮的笑:“她还这么小。龙玺,你要女人,找阿雪挑两个陪你……”

    龙玺的脸涨得通红,仍是替她争取:“义父,我不是那个意思。”

    龙烈阳慢吞吞的说:“哦,是义父误会了?我还以为,你对你救回的战利品生出了独占心理。”

    龙玺说:“我只觉得她是个可造之才,横刀堂也很差后备人才。”

    龙烈阳笑得轻描淡写:“已经懂得替自己招兵买马了?”

    龙玺一下子跪倒:“义父!”

    当她开始了解一点龙烈阳的脾气以后,她才会发现,当年龙玺将她留在横刀堂的一番陈情,需要多大的勇气。

    可是当时,她还不够懂事。

    横刀堂的训练太残酷,她不适应。凌晨五点,天不亮,她就要与一班同在横刀堂受训的少年一起起身。长跑,攀爬,徒手格斗,器械博击,脱困训练,跟踪与反跟踪,零零种种,不一而足,总要到晚上十一点以后方可拖着疲倦的身子休息。

    她不是不能吃苦的孩子,可是,她毕竟是女孩子。一起训练的全是男孩,年纪大过她,力量强过她,每次对抗训练,总是她输。输了,有大量惩罚。她只觉这样的生活宛如地狱。

    终于有一天崩溃了。坐在训练场边,任由教官踢打,也不起身。

    惊动了龙玺。他是堂主,等闲并不来看他们这帮后备的训练情况,她已经许久没有看到他。

    他冷着脸,居高临下的站在场边,俯视她,整个人锋利得仿如一柄利刃。

    “起来。”他只平淡的两个字,就成功的令她起身。

    “为什么?”他问。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公平。对抗训练对我……不公平。他们都那么大力……每次都仗着力气比我大,打飞我的棍子……不公平!”

    痛得都要停止运转的脑子里,充斥着这样三个字:不公平。

    正因为自知无力对抗这种不公平,所以,索性放弃。

    龙玺抿一抿嘴。他转过身,淡淡的吩咐:“送她回房。找医生来。一周之内不必训练。”

    这,是什么意思?他是不高兴她没能达到他的期许,还是在暗责教官的训练方式不当?

    包括她,所有的人都怔怔的目送龙玺大踏步离开训练场。

    一阵风吹过。他的背影中,透出肃杀的气息。

    在她假期的最后一天,他来宿舍找她。

    “玺哥哥。”她怯怯的唤他。

    他一怔,然后轻笑:“谁教你这么叫了?这么甜一张嘴。”

    她腼腆的笑。换过一个全然陌生的生活环境后,唯有他能带给她一丝安全感,所以,她潜意识里,也许已经当他是亲人。

    龙玺只有象这样笑着的时候才象一个少年。平时的他,象一把待出鞘的利刃,总给人无名威胁感。她崇慕的望着面前这有如阳光突然降临他身上的少年。

    也许,对他的感情,就从那一刻起奠定。

    忠心追随,戮力效死。

    可是啊,此刻,她要追随的人,在哪里?

    她镇定的起身,沐浴,更衣,化装,出门。

    抹去十分钟前妖媚女子的形象。

    亦抹去五分钟前脱力疲累的样子。

    她是凤凰。

    冷静、干脆、行事利落的冰山杀手。

    绝不会有弱点示人的女子。

    欧阳皓没有见过这样情绪失控的卓不凡。

    长发散乱,双眼血红,连衬衫的衣钮都扣错,他却恍似还未发现。这还是卓不凡吗?那个一向超爱美的臭屁家伙?的ef

    他心里一凛,可颐已经冲上去,一叠声的问:“小白,小白,怎么了?”

    看着卓不凡凌乱的衣衫,她脱口而出:“那个女的强犦你?”

    “我要走。”卓不凡红着眼向外疾冲。

    欧阳皓冲过去,轻而易举扣住他的脉门。

    这事麻烦了。卓不凡明显处于情绪极端混乱的状态中,居然连闪避的本能反应都消失。

    虽然不明原因,可是,大概也可以猜得到,是因为刚才的女子。

    “去哪里?”他一边缓缓的输过内力,助卓不凡平静心绪,一边问。

    “离开这里。”卓不凡红着眼挣开他,跳上车,发动。

    他伸手,轻轻松松,点了卓不凡的|岤,然后,把他扔往后座。

    “可颐,你带小卓回去。”

    “欧阳你什么意思?”徐可颐不解的问。

    “我留在这里,调查一些事。”欧阳皓的眼神,变得冷冰。“可颐,你多安慰小卓,别再开他玩笑。”

    徐可颐怔了怔。

    跟欧阳皓一起相处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的神情这样冷,仿佛有着黑暗的气息从他身上一丝丝的向外渗。

    她没有多问,乖乖点头,坐到驾驶位:“那欧阳你也一切小心。”

    欧阳皓点头,神情中仍然带着冷肃的黑暗气息。徐可颐从车窗中探出身子,撒娇的说:“欧阳,过来一下啦。”

    他对她还是很耐心。走过来,按她的要求俯身。

    她轻轻的吻他的唇:“告别吻。”

    在她的轻吻下,他的眼神变得温柔,那抹黑暗的气息缓缓的淡去,化于无痕。

    看到他的眼神变得温柔,徐可颐才笑着说:“欧阳,你控制情绪,别太生气。嗯,气大伤身呢。”

    欧阳皓微笑着同徐可颐挥手,看着她将车子开走,他的眼神,再冷了下来。

    正因为现在自己那样幸福,所以,对于兄弟的情伤,他感觉歉疚。

    若非卓不凡一路将他追杀到这个时代,他亦遇不上命定的爱人,也许还在那个时代做杀人的工具,生命中,不会有爱情痕迹。

    所以,虽然一直没说,其实他是感激卓不凡的。

    是他害卓不凡也掉来这个时空,他真心盼望,卓不凡也可以幸福。

    眼角的余光,注意到身形纤细的女郎,自他身后走过。

    他很想说,其实这个时代的易容术,真烂。

    这个女人居然需要改头换面才能出门。看来,其背景,绝对不会单纯。

    他漫不经心的跟上去。

    凤凰来到富贵夜总会。报一个约定的假名,她见到了沈烟轻。

    沈烟轻告诉她:“上次您说要找的常劲,等一会就到,我跟他说了,有个新来的小姐,一会您可以改扮一下,跟他套套消息。还有贺央……”

    她在某种程度上,信任沈烟轻。她是一个没有忠诚感的女人。

    上一次,她原本要杀了沈烟轻的。她既是龙玺的人,为什么没有跟着龙玺去死?

    是沈烟轻的坦白救了她自己。她嘶喊:“他死了,可我还想活下去!是他自己疏忽保不住自己的江湖地位……二爷已经胜出,他要接收他的地盘与女人,我有什么法子!”

    看似风光的交际花,其实是这么可怜的女人。

    差一点,她便是如同沈烟轻一样的女人。在男人之间辗转,全无自主能力。

    所以,她放过了沈烟轻。虽然她曾经嫉妒过这名艳女,因为她跟了龙玺。

    可是她也知道这名艳女能挣扎到今天,为了生存,为了活下去,有多么不容易。

    她不滥杀。杀沈烟轻,没有意义。

    她还记得多年前那个闷热的傍晚,龙玺带着她,蹑手蹑足绕开守卫,来到一个小院。

    房间里,隐约有低迴柔靡的音乐声。在树木的遮掩下,他掩到传出人声的长窗前,轻轻拿工具一挑,配合着窗外刚刮起的一阵风,长窗半开。

    他向里面看看,然后转过头,招手,示意她跟过来。

    房间里,是女子轻昵的笑声,充满着狐媚感。窗外,她的唇被一只手及时掩住,将她的惊噫声扼杀于萌芽之始。

    屋子里,风情万种的少妇,同几名清秀的小女孩,都在做着同一个同作,掩口轻笑,眼角却斜斜的瞄向一旁。那样的媚态,出现在少妇脸上犹可,出现在小女孩脸上,一半清纯一半狐媚,奇异的观感。

    然后,那少妇轻轻的开口:“下面的练习,脱衣服。小沈。”她下颏一扬,一个小女孩应声而出。

    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小的鹅蛋脸。虽然才十一二岁光景,已经可以看出她是个小小的美人胚子。那就是沈烟轻。多年以后,于阳明市烟视媚行颠倒众生的沈烟轻。

    其时她身量尚未长足,穿一件织锦的银红色旗袍,站到长窗对面的墙边,软软的倚上一根柱子。

    非常慵懒的姿势,奇异的成熟感与青涩感混在一起。这样的姿势下她的腰肢显得出奇的细而软,然后她回头,似笑非笑的对着空气飞出一个媚眼,一只手缓缓的移到了旗袍上第一粒扣子处。

    可是沈烟轻漂亮的衣服下,尚未发育完成的身体上,有一条条一道道青紫的伤痕,悚目惊心。

    “啪”的一声,旧伤之上,又添多一道红肿的迹印:“解这粒扣子时的姿势太硬,眼睛!眼睛瞄什么地方去了?叫你这时要轻舔上唇的,怎么又忘记了?”

    “重做!”

    小女孩含泪说:“是。”

    她扣上衣扣,又重新开始摆好诱惑的姿势,纤美的小手移向锁骨那粒扣子。

    她做完了,换下一个小女孩。每个女孩都有着皎美的面孔,同样的,身体上被衣服掩盖的地方,有着一道道的伤痕。

    一次次的穿衣脱衣,一次次的媚笑,各式各样的:低头浅笑,回眸一笑,狐媚的笑,温柔的笑……还有各式各样展示女性身体的姿态动作。这是什么训练?太疯狂了。

    而龙玺,竟然用强硬的肢体语言迫她在这里看毕全场训练。直到训练的师生双方齐齐退场,他才松开禁锢着她的手。

    “看清楚了吗?”他问她。

    她讶然的回望他。

    少年的眼睛里流露出极深重的疲倦感:“你若是想和这些女孩子一样,我立刻可以成全你。”

    她抓紧他的手:他在说些什么?

    夕阳把它的最后一点光线投在了少年的脸上。少年英俊的轮廓被镶上了细细金边。这样俊美的一张脸上,那种异样的疲倦感是那样慑人。他静静的说:“不在横刀堂,你就只能在雪舞堂。现在两边的训练内容你都有了解了,愿意去哪里,你自己决定。”

    如何决定?

    她可有其它选择?

    她抬起头,用那种全然信赖的眼神凝视他:“玺哥哥,我愿意跟着你,我会好好学武……”

    他神色一凝:“决定了的事,就一定要全力去做。如果你做不到横刀堂的要求,义父或是雪姨提出要你来雪舞堂,我再没办法回护你。”

    她用力的咬住下唇。

    有一丝淡淡的咸腥渗到嘴里。也许这就是人生的滋味,总是会和着血,也许日后还有泪。

    不,她宁可流血也不要流泪。

    她说:“我会全力达到横刀堂的要求。”

    停一停,她凝视龙玺:“玺哥哥,就是为了你,我也会拼命做到的!”

    原来龙玺为了她的去向担了那样大关系。她纵然是个小女孩,可是现在印证之前龙烈阳对她与龙玺那一番话,也已经明白,若不是龙玺的回护,她早已经是刚才所见的小女孩中的一员。

    就是为了龙玺,也要拼命做到合格。

    这真正是她的心声。

    龙玺一怔。

    他看她,神情复杂,眼神变幻不定。

    他,可不相信她?

    她再保证:“玺哥哥,为了你,我一定……”

    “不要说为了我,或是谁。”龙玺截住她的话。“是为了你自己,懂不懂?为你自己!”

    看着她,他再缓缓的吐出一口气。“为别人……而拼命,为别人而活,而做一些事……其实,是一件非常可悲的事情。不要这样。阿凌,不要为玺哥哥。为你自己,为你自己争取就好,你懂吗?”

    她不懂。可是,那么有气势的玺哥哥,为什么突然象被深重的暗色包围了?为什么他的嘴角,甚至露出丝丝涩意?

    她乖巧的说:“好,玺哥哥,我懂了,我要为自己……争取,我会的,我保证。”

    现代 第10章

    整夜整夜的,卓不凡都无法入睡。

    一合上眼,眼前,便出现她妖美得几近残酷的笑容。

    她一次一次对他轻佻的笑:“谁叫你们都不喜欢良家女子?遇上妖女,也只能认了。”

    胸口,疼痛得无法呼吸。

    仿佛有钝钝的刀子,一刀一刀,把他凌迟。

    可是,能怪她吗?

    只能怪自己。

    她一早摆出一夜情姿态。她甚至从不让他吻她的唇。每次他要吻她,她都不着痕迹的避开。

    若他早有经验,早就该看出来了吧。她连名字都不肯同他说,亦从不问如何才能跟他联系。

    而且她可以扛动一名大男人。掳人的手法干净俐落。她身上那么多年代久远的伤痕。这次看到她,她还有易容。

    她,有她的小秘密吧?

    所以他的喜欢,他的追逐,变成了她眼中的烦人。

    为什么看到她,一切理智都马上飞灰烟灭。在清江,面对着易容了的她,明明是不该贸然相认的情形,他却一意孤行的要缠着她不肯离去。

    若不是他笨,不是他固执的说要等她,要强行介入她的生活,或者她就永没有机会向他说那样绝情言语。

    那样……

    留在心中的,只有那两天旖旎回忆。

    那该多好。

    胜过现在,痛彻心肺。

    为什么会痛?

    他惘然自问。莫非是因为爱?

    象被火烫到般悚然惊起。怎么可能是爱。他与她,除了做,还是做,完全没有思想交通。

    可是,为什么他要日日的想着她?要把那些天的情形,一再于脑中回放?

    回味她的一颦一笑,悄悄的认定她的每个表情,每个姿态,都印证着神秘的情感。

    原来不过是他的幻觉。

    甚至,他还幻想过同她,于漫长人生中携手渡过。幻想的时候,胸中是那样真实的甜蜜感觉。

    他颓然的捧住头。

    被她玩弄了,已经很打击;他怎么可能爱上这样的妖女?

    徐可颐对卓不凡近期的精神状态非常担心。

    所以,一周以后,欧阳皓自清江市赶回。

    “欧阳,小白现在瘦了好多。”徐可颐忧心忡忡的对着欧阳皓报告:“而且精神很恍惚,经常我叫他,都要连叫几声,他才有回应。拉他做什么,他都没有兴趣。晚上还是爱跑出去,我又没轻功,没法追他。跟他说过,他说他只是散散心,叫我不要担心。”

    欧阳皓蹙眉,叹气。

    “能不能把那个女孩子找来?就算用绑的?”徐可颐期盼的望着欧阳皓,“小白现在这样子,真令人心酸。你没看到他笑的样子,比哭还让人难过,仿佛灵魂抽离。”

    他轻轻的拍拍怀里的女孩:“那个女人,很复杂……”

    “你是怕小白在她那里吃亏?”徐可颐睁大眼睛。

    “她不会是小卓的良配。”欧阳皓蹙了蹙眉。那个女孩子,真面目其实很是清秀,可是他亲眼目睹她多次出没夜总会,还客串舞小姐,有多个秘窟,虽然他还没看到各个替她置下秘窟的男人们,可是这个女人,绝对不单纯。

    徐可颐垂下头,很难过:“小白真是遇人不淑。”

    他没有去指摘她的乱用成语,沉吟的说:“而今之计,只有让他快些忘记那个女人。”

    徐可颐亦振奋精神:“对,我和大哥负责替小白介绍女朋友。找个比那女人漂亮一百倍的。”

    欧阳皓浅笑,不打算告诉徐可颐,那女孩子的本来面目其实十分秀丽,要找比她漂亮一点的好找,漂亮一百倍?不可能。

    他轻轻的问:“你以前,不是抗拒把小卓介绍给那些女孩子?”

    徐可颐突然红了眼圈:“都是我害了小白。我们同学有好几个来跟我套近乎,就是想认识小白,都让我宣传他是小受还自闭,所以她们才打消了对他的邪念……若是早替他随便介绍一个,他就不会失恋得这么痛苦。”

    他拍拍她的肩:“不怪你。”

    她沮丧:“我只是舍不得把小白让给别的女人。虽然他不是我男朋友,可是我还是想霸住他,就象霸住你和哥哥一样,让你们都以我为中心……欧阳,我是不是很自私?很坏?你骂我吧。”

    他轻抚她长发,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言语。

    她内疚的说:“我争惯了,什么都要争……以前看到妈妈不争,外头的野女人找上门来;妈妈二话没说便离婚。其实我那时真恨妈妈不争,好好的一个家,从此四分五裂。从那以后,我一直觉得,我一定要争,不能只顾姿态漂亮,打落牙齿和血吞。所以……所以对我重要的人,我觉得有感觉的人,我全都想霸住,千方百计也要霸住……不管我是不是需要,我都要霸住……有时候,我都觉得我有强迫症……”她突然哽咽失声。

    “欧阳,我其实也不想这样……”她饮泣,豆大的眼泪从眼中急速一颗颗涌出,“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这样好累。可是我怕我不争,就会什么都没有……连哥哥都可以说出国就出国,丢我在这边一个人。我不争,他都不会回国……”

    他心痛的抱紧她。她太久远以前的从前,他未曾参与。他以前只隐约觉得她对外头的男人那样坏,应是受了父母离异的刺激;今天终于听她剖白心事,原来任性骄纵的她,心中竟然如此的没有安全感。

    “可颐,我永远会陪着你。”想不到该怎么安慰她,他只能轻声的允诺他能做到的部分,“绝对不会抛下你,你放心。”

    她泪眼盈盈的抬起头来凝视他,漂亮的眼睛红肿了,可是眼底的感动与愧疚那样清晰。

    “欧阳,其实我有你一个,我早该知足了……”她扑进他怀里痛哭失声,“可是我为什么早不懂得知足?都怪我贪心,有了你,还要霸住小白……”

    心都要痛得紧缩起来了。他抱紧她,轻声的安慰:“可颐……可颐别哭。不要紧,小卓那边,我们尽力补救。”

    可是就算要补救,亦须当事人配合。

    卓不凡……唉,徐可颐没有形容错。他仿佛灵魂都抽离,欧阳皓同他说半天话,只听到他嗯两声。

    而且,很明显,全没有听进耳朵里。

    憔悴了,消瘦了;对美食的兴趣亦都消失;很久很久,都没看到他自恋的照镜子;看小说也引不起他的兴趣。

    徐可颐出尽百宝的想让他开心。给他安排多项节目,还找来许多美女参与。可是他全是被动接受,激不出半点情绪。

    晚上,还是会偷偷溜出去数小时。憔悴得象个鬼。

    终于这天,最寡言的欧阳皓对他发了脾气:“小卓,你还象个男人吗?”

    他惘然的抬头看欧阳皓。欧阳皓沉声说:“大丈夫何患无妻。”

    他淡淡的说:“若是你没有可颐,你还能把这话说得这般掷地有声?”

    欧阳皓语塞。的65

    愈发难过,大力拍了拍卓不凡的肩:“你可知道看到你这样子,大家都难过得很。”

    “难过?”他一怔。

    “你没发现吗,可颐都瘦了一圈了。”欧阳皓轻声说,“她觉得是她的错,若是她早些介绍你认识正常的女性,你便不会是现在这样子。”

    他涩然的笑了:“这不关可颐的事。”

    要怪,只能怪他自己。一开始,明明有能力逃脱,却仍选择了留下,交出自己;从那一刻起,就是万劫不复吧。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欧阳皓忏悔的说:“是啊,其实都怪我……”

    他不解:“又关你什么事?”

    欧阳皓痛心:“若不是因为我,你此刻只怕还在天朝做你的第一名捕吧?”

    他蹙眉:“欧阳,你这是从何说起。”

    “也该怪我。”徐鸿飞凑上前来,“若是我没有一味的顺从囡囡,早些让小白跟我出去混,没准……”

    他的心里,突然有些暖:“够了,你们有完没完?”

    徐鸿飞拍拍他的肩:“所以,小白,你早些振作吧。现在大家都因为你一片愁云惨雾,首先囡囡就难过得什么似的……”

    他抬头,看看欧阳皓,再看看徐鸿飞,然后,轻轻的笑了:“我会努力振作的。”

    幸好,生命的雨季中,他仍拥有真挚友情。

    徐可颐看到他终于稍有一点回复旧观,十分开心,忙前忙后的替他安排许多节目。

    为了他,甚至请同学回来开餐舞会。拉着他大跳交谊舞,又忙着安排她的女同学同他跳,倒把欧阳皓冷落在侧。

    其实,她不需对他这么小心翼翼。虽然一直跟她斗嘴调侃,其实,他对她,一直是感激的。

    是她收留了掉到这个时空的他,给他吃给他住,教他适应这个世界。虽然他封她作头牌妖女,虽然她也喜欢以她的成语轰炸来欺负他,可是他心里,其实真是感激她的。

    况且,关于他的这次情伤,压根不关她的事。

    她一心要保护好他,不让他独个出门。偏他不领情,还要想方设法偷跑出去。

    所以,是他咎由自取。

    跟她也说了好多次,要她别为他内疚。她笑吟吟的说:“死小白,你伤不伤心关我啥事?我才不难过呢。”可是他却看到她一转身,肩头就落寞的垂了下去。

    她就是嘴硬。

    所以,他一定要赶快好起来。

    让欧阳皓他们担心都还罢了。让他的恩人兼女孩子担心,这简直不是一个男人能做的事情。

    这一天,被徐可颐与欧阳皓拖去扬帆保全。虽然他跟欧阳皓都许久没来上工。徐可颐说:“那不行,再这么纵容你们下去,大哥赔光老本,一定要找我麻烦的。”

    卓不凡轻轻的牵牵嘴角。哪有她说的那么严重。他知道,她不过想他多出去走走,透气。

    在公司里,他遇见了一个脸圆圆,眼睛也圆圆的女孩子。

    谢宁宁。

    他跟她不熟,只知道她是可颐的好朋友。

    据他观察,谢宁宁以前好象喜欢过欧阳皓,但是在知道可颐跟欧阳皓交往的事情之后,很大方的给予祝福,是个很坦荡的女孩子。

    不过以前她看他的眼光不知道为什么,十分歧视。

    象这次,她亦当他透明,径自跟可颐咬耳朵。咬了一会她突然大声叫:“什么?要给他介绍女朋友?”

    他诧异的投过去一瞥。她看到他看着这边,脸红了,声音又低下去。

    他再走开一些,以免耳朵太灵,把她们女孩子的悄悄话不小心听进耳朵里。

    就这样,还是隐约听到了几句:“……不是说他是小受吗……真的?……小白脸……”

    受……

    他的心中惘然了一下。还记得可颐同他解释什么是攻,什么是受。那个时候,他其实是快乐的。悄悄偷腥成功般的窃喜。

    所以,师父说得对啊。做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得光明正大,问心无愧。

    他没有做到,所以,有这场情劫。

    “啪!”

    他转头看:什么声音?

    是谢宁宁的凳子被踢翻在地的声音。短发俐落的谢宁宁正向他奔来。他的心里一酸,那个她,也是短发的女孩子。

    谢宁宁站在他面前:“可颐说,你是武林高手?”激动得两眼亮晶晶。

    他奇怪的瞄了可颐一眼。她不是让他不要随便暴露身手,以免让科学狂人绑架了去?

    徐可颐走过来,微笑:“宁宁是跆拳道高手呢。小……小卓,你就跟她比划两招,让她领略武术的神妙之处。”回过头去,她对谢宁宁挤挤眼睛:“宁宁,你可要保密哦。”

    他啼笑皆非。莫非可颐怕他太闷,特地替他找陪练来活动四肢?

    其实只有欧阳皓才是他最好的拆招对手。跟面前这个女孩子……他真提不起兴趣。

    可是也不便拂了徐可颐的一番好意。她总是替他着想吧。他带着谢宁宁,来到公司附设的练习室。

    放轻了力道,放缓了招式,可是没有十招,谢宁宁便已无可避免的跌倒地上三次。

    接下来,这名对他一向不屑的女孩子改以崇拜的眼光追随他,直接宣布她成为他的粉丝。

    粉丝,那不是一种食材吗?他有点迷惑。徐可颐笑着在旁边说:“那宁宁你这叫什么粉?卓粉?凡粉?还是白粉?”

    “白粉!”谢宁宁脸色古怪。这个名词他是知道的:“可颐,你不可以吸毒!”他语重心长的说,“吸毒是很不好的行为。”

    谢宁宁自从崇拜他了以后,看他什么都顺眼:“不凡,你好有幽默感哦。”连称呼都由喂升级成了亲昵的叫他“不凡”。

    女孩子,都是难懂的生物。他苦笑着,接受表扬。虽然他不知道,关于拒绝毒品的劝告,如何跟幽默感挂钩。

    慢慢的,谢宁宁越来越频繁的出现在他的生活圈。以前她都爱跟可颐单独私语,现在每次她来,可颐都要叫上他一起。

    终于有一天,徐可颐同他挑明:“小白,你对谢宁宁有没有意思?”

    他钝钝的问:“你什么意思?”

    徐可颐以手加额:“天,小白,宁宁喜欢你。这么明显的事实,你莫非看不出?”

    他……他以为那种感情,叫做崇拜……

    徐可颐拍拍他的手背:“小白,宁宁是个很单纯直爽的女孩子。不然,你试着跟她交往一下好不好?”

    他迟疑的说:“可颐,谢宁宁她真的?”

    徐可颐凝视他,大眼睛里满是期待:“嗯,真的。你要不要给她这个机会?”

    一向寡言的欧阳皓也在旁边帮腔:“小卓,不如试试?”

    “可是……”他还有点挣扎。怕痛,亦怕引起旧伤的痛。

    徐可颐小心翼翼的说:“沉溺过去的话,一直都不会有新生机会。小白,你要对自己负责,总得给自己一个复苏的机会。”

    他说:“可是这样拿别人来当疗伤剂,岂不是很不道德?”

    徐可颐浅笑:“没有不道德啊。宁宁也知道你前不久失恋了。她说,她喜欢你,你接受,那就算她当疗伤剂她都认;你不接受,也没关系,我就跟宁宁说不行去。”

    他有点怔怔的:感情的事,可以这么潇洒,一是一二是二的,处理得这么干脆?

    欧阳皓说:“小卓,试着交往吧。没人逼你一定要跟谢宁宁开花结果。只是试一试。”

    他想了好久,终于说:“那就……试一试吧。”

    其实,可颐有的话,还是很有道理。

    若不能放下,他永不可能新生。

    再见,过去。

    现代 第11章

    深夜。

    凤凰面无表情的坐在电脑前。房间漆黑一片,唯有显示器里透出的荧光,映得她一张脸明灭不定。

    之前出了一些小意外,令她以为自己形迹已经暴露。确定一切正常之后,她才又出来活动,扮成各式各样的人,在阳明市及周边数个龙帮势力所及的城市小心的探听消息,寻找着任何一丝可能的蛛丝马迹。

    两个月时间飞快便已过去。

    可是,找不出龙玺,甚至,找不出龙玺仍然生存的可能性。

    龙玺出事以前的情形,倒是一点一点拼凑成形。据说,出事之前就已经有了小小迹象,非细心的人无以解读。首先,是老爷子亲自秘电龙玺要他回龙帮老爷子住的雪苑。其次,龙玺在见老爷子前,横刀堂的人马有近三分之二都埋伏在雪苑附近待命。

    埋伏了这么多人马,可是龙玺又只带了何以和张秀两个人回到雪苑。据说一回雪苑,就由龙烈阳叫他进入秘室,关门秘谈。

    谈话的内容无人得知,只知道龙玺出门时,脸色非常惨淡。当然,他们解读为他叛变的阴谋被拆穿,心神大乱所致。

    然后风澈的人马从秘室四周涌出,轻而易举缴获了龙玺身上的武器。龙玺没有反抗。这也被解读为他作贼心虚的又一力证。何以和张秀则潜逃,不知所终。

    龙玺叛变龙帮的罪行由风澈宣布,他沉默不语,未作任何辩解。在风澈宣布罪名之后,他被立即带往断魂崖上执行帮规。其时龙烈阳并未现身。龙烈阳的情妇雪姨倒是在场,表明立场支持风澈的决定。

    风澈一枪命中龙玺心脏位置。龙玺被子弹的冲击力带得跌落山崖。山崖下的海湾,曾有过鲨群出没。所以,虽然没找到他的尸体,但是现场所有人都断定,龙玺必死无疑。

    因为所有人都看到,那颗子弹,确实命中了龙玺的心脏部位。断魂崖上,甚至还留有子弹命中他时,创口处迸出的血迹。

    她无法相信这样的结果。太可笑了,龙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去!

    他,那样骁勇的一个人,会在兵戈加身时,毫不反抗?

    会默默不语,任由风澈向他扣上叛变龙帮的罪名?然后再一声不吭的任由风澈处死?

    她真想捏碎那些所谓“知情人”的喉咙。

    他们说的那个人,真是龙玺?

    除非龙玺性格突变人格分裂。整件事里,龙玺的表现,没有一丝正常之处。

    这其中,有什么蹊跷?

    纵然所有的人都证明龙玺绝无可能生还,她……仍会存疑!

    既然随同前去的张秀与何以都可以成功潜逃,那么龙玺岂非更加可以?

    而以张秀与何以对龙玺的忠心,怎么可能在龙玺被围困之际不尽护卫之职,反倒无声潜去?

    总之,疑点重重。

    龙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死去!

    还有义父,在整件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龙玺被“处决”后的第三天,龙烈阳宣布退位,传位给风澈。然后,是对龙帮内部反对声音的大清洗。横刀堂一大半的人马在这场大清洗中丧身。龙玺曾经的支持势力一夕间消失迨尽。

    有没有可能,义父在与龙玺秘谈时,就已经被风澈胁持?

    可是就算这样,也顶多只能诱捕龙玺。如果传言属实,又是什么令到龙玺二话不说,束手就擒?

    她知道龙玺对龙烈阳忠心。可是,忠心到甘愿背负骂名就死的地步?她不相信。龙玺不是那样的傻子。

    疲倦的躺到床上。双眼望着屋顶,没有焦点,带点惘然。

    她的眼光,已经穿越了久远的岁月。

    回到过往。

    那段她不知如何界定情感指向的过往。

    按说应该是痛苦的。那样大的训练量,永远跌下去又自己忍着痛爬起的经历。教官永远苛刻,同伴之间永远是带着戒备的竞争关系。

    可是为什么回想起那段在横刀堂的日子,一直以来,冷漠的心中,竟也会泛出丝丝温馨?

    因为龙玺吗?

    因为他,再艰苦的日子,竟也可以甘之如饴吗?

    雪舞堂偷窥回来后,每隔几晚,龙玺就会抽空来指点她。

    第一次,是深夜十一时。她原该疲倦欲死,可是她偏偏听到了门上轻轻的哔剥声。她疑惑的开门。

    龙玺站在门外,笔挺的身姿,毫无倦意,眼睛在昏黄灯光下亮得慑人。她的心跳一下子加速,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很累?”龙玺问她。

    “不。”她本能的摇头。她答应过龙玺,要努力。努力在此刻就是,别人都说累,她不说。

    孩子天真的逻辑。

    龙玺点了点头:“好,跟我来。”

    她甚至没有问龙玺要带她去哪里。她已经察觉,龙玺不喜欢多话的人。

    去到龙玺住的院落里。两百多平方米的地库,是龙玺私人的健身室。他同她说:“你下午输给何以?回忆你当时的动作,再做一次。”

    深夜的训练场,空荡荡的只有他与她两个人,在她心里,却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眼前。她出手,长棍先向左挑,然后划个小小圆弧对着龙玺击下去。

    龙玺一侧身,反手抓住棍子,身子抢上前,那只手顺势抹上去。她只觉得虎口一痛,长棍已经落入龙玺手里。

    “呵!”她惊喜的叫了一声。

    “明白了?”龙玺盯她一眼。“不要跟人比蛮力。”

    她赦然的忆起下午同何以硬刀硬棒乒乒乓乓打成一气的场面,心里不知怎么,涌上了一丝窃喜。

    她的技巧日渐进步。

    可是,在平时训练中,她还是时有败绩。

    “玺哥哥,为什么……我本来是要斩何以的手腕,可是他拼着受我手刀一击,也要反肘攻我小腹,害得我只好临时退开。因为我的力量始终没办法跟他们比,所以就算我跟他都一样击中对方,那我造成的伤害也会比他造成的小。怎么对付这样的情况呢?”

    龙玺沉默。

    她祈求的望着他:“我知道你要我自己想。我已经想了很多次了,可是,我是女孩子,始终力量比他小,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实……”

    龙玺摇头:“错。”

    “你缺少的,是一种气势,一种源于对自己有信心的气势。象你这样成天想着自己是女孩不够力量,怎么可能有气势?没有气势,对方自然不会被你的攻势所慑。”

    她一下子想到她第一次见到龙玺的情形。

    那种千军万马之中也所向披靡的气势。那种令人寒冷到骨子里的气势。

    不能不承认,龙玺说得很有道理。

    “可是,这样的气势要怎么样才练得成?”她苦恼的问。

    龙玺沉默了须臾。

    “在跟何以或是张秀他们动手时,你把他们看成什么?”

    “对手啊。”她回答。

    龙玺脸上,忽然现出一个冰寒之至的笑:“你要把他们想象成仇人。你杀父的仇人!想一想那天追杀你的人,想一想他们如何杀死你的父亲!你的对手,就是他们!”

    她错愕的退后一步。

    父亲的死!

    那是心里最伤的痛,在这样猝不及防的时刻被提及。

    龙玺脸上没有怜惜。

    眼神有一刹那的幽远,象是想到了什么沉痛之至的往事。他冷冷的说:“只有这样,你心里的仇恨才会转成杀气。仇恨……有时是很有用的生存助力。”

    她愣愣的问:“那……玺哥哥,你在杀人的时候,也是因为想到心里的仇恨吗?”

    那样浓重的杀气!

    龙玺一怔。

    隔一会,他淡淡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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