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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望晨 作者:彗心袭月
尹追月只问:“昨晚谁出了门?”
“没人出门。”常清人回,他瞥了一眼尹追月,“次仙有话,他预感到白柰子命不久矣,让我们将计划提前。”
这个春天似乎很冷呢。
正月二十,卯时,荷湖。
“药凉了,可以喝了。”望晨端着一碗汤药,坐到白柰子床边,扶着白柰子起身半躺饮药。白柰子听望晨声线抑郁低沉,只说:“你还是不高兴。”
望晨听此,放下了手中的碗,说:“我不知道。以前我总简单地认为笑就是高兴,不笑就是不高兴。但现在,我笑是不是就意味着我真的高兴?如果我真的高兴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幸福?如果我幸福,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感受悲伤?”
白柰子笑说:“不知苦,怎知甜?我只是希望你能把心中的五味都洗去,以一种纯净洁白的心去面对崭新的未来。这样即使是苦,也不会太难熬。”她伸出手,欲抚摸望晨的脸,却摸索不得,她问:“天还没亮吗?还是你没有点灯?”
“师父,你的眼睛……”望晨忙抓住白柰子的手。
白柰子似乎懂了,只说:“原来看不见是这个样子的,我总算真的明白姐姐的感受了。”
往后一月,白柰子仅有一息尚存,丧失了大部分的行动能力。望晨则悉心照料在畔,每日洗身喂服、浆洗打扫、熬药煮饭等。她却仍能在缠身杂务中找到一丝空隙,用来练功念书。她甚少过去蓬莱,似乎有意逃避,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在逃避何事。
望晨知道师父总会走的,所以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铺垫,希望自己能熬过那段时间。
二月二十,荷湖。
兰舟捧着一大束新鲜梨花,来至荷湖。
望晨忙将其接进偏厅,笑说:“快进屋,这天气异常得很,二月了还在下雪。唉?期儿呢,怎么没见她跟来?”
兰舟回说:“昨儿夜里她又闹噩梦,刚刚才睡下。”
望晨又说:“兰姐姐辛苦了。这前两天才来了,这会儿又来,仔细累着了。”
兰舟将梨花束放置桌面上,说:“你这人总不主动,若不是我死皮赖脸地来看你,我们怕是一面都见不着了。你还说呢!”
望晨低头讪笑,说:“兰姐姐自是体贴的。”
“好啦!不说了。”兰舟轻推了她一下,“快看,这是今年蓬莱新开的梨花,洁白胜雪,浓香四冽。用花烹茶,能清肺润肠;用叶煎服,能理气止痛。”
望晨以手轻抚梨花洁白花瓣,笑问:“雾桃洲皆是桃树,哪里来的梨花?”
兰舟笑道:“我是见二月到,便想起人间梨花尽开。我就猜蓬莱也是有梨花的,若采了来烹煮入菜,大有裨益。后问了梨姐姐才知半月殿后门处有一灵虚亭,亭周满植梨树。我便前去那地,果见‘白锦无纹香烂漫,玉树琼葩堆雪。’”
望晨浅笑着,兰舟又说:“门外的艳红绝情花倒是时时都开,这一红一白,泾渭分明又相得益彰,倒是十分雅致。怪不得无月会布下此景。”
“嗯?”望晨问。
兰舟回:“梨姐姐说是他亲手栽下。我想应是寓意离爱绝情。”
望晨听此,便看着兰舟:“离爱绝情?兰舟……”
兰舟懂其心意,低下眼睑,只说:“我想无月不懂。越决绝,越是难以忘怀。反倒是留有一寸余地,彼此皆能舒心坦然些。”
“可他似乎不是这样子。”望晨说。
兰舟苦笑道:“只是一时罢了。我相信他能做到,他也是这般相信我的。好聚好散是最好的,也是最难的。我不想他背负这份债一辈子,好在他陷得不深,可以挽回,不像有些人。”
“那你呢?”望晨问。
“我?”兰舟愣了一愣,“我跟他一样。你呢?”
“我?”望晨怔住了,“我不知道。”
那一刻,兰舟不知该庆幸她错过情痛,还是惋惜她不懂情深。
猝然,半缘君冲击阁楼,焦眉苦脸,五内如焚。他不说话,只看着望晨。望晨也看向他,只一瞬,便知晓其意。
“师父!”望晨一边喊着,一边冲上了楼。半缘君忙对兰舟说:“你快去蓬莱告知梨雨她们。”
兰舟不敢多想,扭头就跑。
正是白柰凋零之时
楼上,白柰子已奄奄一息。望晨将她扶起,轻唤着:“师父。”
随后跑来的半缘君一把将白柰子打横抱起,对望晨说:“快!到屋外去。”
三人来至楼外空地上,半缘君小心翼翼地将白柰子放下,并说:“是时候了,姨母。”
望晨接过白柰子,抱住她柔弱的身躯。白柰子缓缓睁开眼,看着望晨,展露笑颜,说:“我又看见你了,月儿。”
望晨握住她的手,说:“是的是的,师父你看得见我了。”
白柰子笑中带泪,她竖起手指在望晨额上画符,她手指经过之处瞬即亮起白光,白光连接成一个笔画繁杂的字。后道:“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