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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青 作者:温歇
,当真是于你于我都好。”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满脑子都是等着这几年地心酸委屈,冬日里为田忱下葬时,她恨不得一头跌进那坟坑里,恨不得和他一起去死,那时真当是心碎欲绝。
又想起独自在深宫中,被群臣攻讦,被皇帝觊觎,那些心惊胆战的日子历历在目。
她总想着她要为田忱忍下去,若是忍不下去,再自戕下去去找他。
她总想着田忱还在就好了,田忱若是还在,必定不会让她受这份欺侮。
可是如今田忱回来了,却是欺侮她最重,伤害她最深的人。
田忱不是他的英雄吗?田忱说好了永远护着她,爱着她,可是如今田忱说他有妻子了。
她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只是一个笑话,一个亟待摆脱的对象。
他说了,他要与她和离,自此婚丧嫁娶再无干系。
殷芙咬着牙,扬起细白的脖子看着他。
泪水覆面,她早已没有思考地能力,只能一字一句倔强地说:
“我偏不,这世上就没有一别两宽的好事,若是和离,只有你宽,没有我宽。你不是另娶了吗?还生了一个孩子,让我见见这孩子的母亲,我好好谢谢她这几年照顾你。”
田忱怔然,倔强苍白的殷芙让他心痛,像是有一把刀插进了胸膛,一下又一下搅动着。
他的阿芙永远都是温婉柔和的,她是何时变得倔强尖锐的?因为他不在她身边,她便不得不自己面对这一切的痛苦和磨难。
田忱咽下口中的苦涩,低声道:“阿芙,我已经另娶,这孩子的母亲于我有救命之恩,你这又是何必?“
殷芙哽咽道:“哈,救命之恩,那我更应该好好谢她,我殷芙这辈子对她感激不尽。”
田忱听见这句话,终于忍不住转过头去。
“我已不是你的良配了。”
“是不是不由你说了算,无论如何,你都是我名正言顺的丈夫,你是不是得由我说!”她说着,上前一把将田靖云抱起,哑声道:“他是你们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会好好待他,绝不会让他受委屈。”
说着,便再也止不住呜咽之声。
孩子窝在殷芙的怀中,呆呆地看着田忱,“阿……爹。”
他不害怕这个漂亮的姨母,可她哭得太伤心了,让人无措。
殷芙哭得发噎,一时上气不接下气。
田忱见状,只觉得心如刀绞,他终于叹了口气,上前将人抱住。
殷芙身子一僵,倒是不哭了,水光粼粼的眼睛转到田忱的身上。怔怔看了片刻,从他怀中出来,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指着一旁的太师椅,说:“坐下。”
田忱不肯动。
殷芙说:“我听见了,脚步声沉重拖沓,你腿受伤了。”
她说的不是问句,再是直白的陈述。
田忱掩饰得再好,终及不上殷芙的耳力与医术。
田忱目光垂落,没有动作。
殷芙将孩子放下,两只手抵着田忱的肩膀将人摁到椅中,一眼不发地为他看诊。
雪白的手将裤腿挽起,田忱一把拦住她。
殷芙停了停,旋即不顾阻拦将他的伤处露出来。
修长笔直的腿上浮现一尺长的狰狞疤痕,从小腿划过膝盖,深可见骨,利落地破坏了这条腿的美感。
殷芙行医多年,自小便跟在父亲身边布医施药,见过的伤口不计其数,却从来没有一个能让她如此痛彻心扉,比她自己受伤还难受。
酸涩的泪水吧嗒吧嗒掉在田忱的膝上,她呜咽道:“田忱,你这个懦夫,别以为三两句话便能说动我。你娶了别的女人对不起我不算什么,你死的这段日子,我门前的桃花也不知开过几茬了,咱们两人彼此彼此,就不必互相怪罪了。”
田忱沉默地看着他。
一旁的孩子呆愣着,不知道为什么,漂亮的姨娘一哭,阿爹也一副要哭的表情。
殷芙话已说不利落,她的声音,她的手,她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但还是倔强地道:“你既然回京,想必已经听说了不少闲言碎语,我这几年在宫中,亦是深受圣眷,人说雷霆雨露皆是恩宠,陛下待我却是和风细雨,从来不肯苛责一句……”
她哀哀说着,故意说些惹人误会的话,半真半假,也不知是在赌气还是为了奚落田忱。
可是说了一半,又觉得难受至极,只能伏在田忱膝前小声哭泣。
就像小时候她受了顽皮小子的欺负,伏在田忱膝头寻求安慰一样。
半晌,温暖的手抚在她的头顶,田忱说:“阿芙,你何必这么对自己。”
殷芙听见这话,终于大哭起来,“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对自己!你都要我和离了,还管我怎么对我自己!”
她说到一半,便被田忱紧紧的抱进怀里。
☆、第七十一章
殷芙哭得不能自已,狠话已经说尽,但两人之间的感情,岂是几句绝情的话能斩断的?
殷芙哭完,咬牙起来,带田忱与田靖云回神医府拜见父亲,又命人请田家两老过府商议。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皇帝要殷芙,只因田忱已死,娶臣子遗孀纵然不妥,但皇帝坚持,也无人敢反对。可若是护国将军回来,便是皇帝夺忠勇之士的妻子,有违人伦,被万人唾骂。
只求陛下能顾及颜面,放她夫妻二人一马。
第二日早朝,田忱出现在大殿之上,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