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
迪穆·威尔森。
洛琳躺在窄小的铁床上,机械地咀嚼这个名字。
是的,她想起来了。那个严肃的、额头有着深深川字纹的中年男人。他们实际上只见过两面,每一次会面洛琳都非常拘谨。不过不管怎么说,这种事情轮不到她做主,父母觉得合适就合适。毕竟江河日下的艾斯特家族急需获得新派势力的支持。然而随着战争的爆发,父亲的态度变得微妙起来,毕竟克里安人来势汹汹,要不要和领地在战争前沿的威尔森伯爵绑在同一条船上,成了需要慎重考虑的问题。随着伯爵匆匆返回德芬郡,这桩婚事也被无限期搁置了。
那么,她之所以被关在此地,是和威尔森伯爵有关吗?
洛琳内心十分忐忑。
然而那个可怕的克里安男人对此只是粗略一提,并没有稍作解释的意思。
他似乎很享受她的不安。
回想起他的所作所为,洛琳就忍不住一阵颤栗,暗夜中仿佛依然有种看不见的力量在控制着她。
他的视线,他的声音,他的马鞭。
她知道自己正在滑向深渊,然而她无能为力。达那厄被金雨洒遍全身,谁问过她愿不愿意?
混乱的思维影响了睡眠,她在黎明将至时才隐约有了睡意,半梦半醒中她听到外面一片嘈杂,头脑混沌的状态,让她一度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马上起床换衣服,站到门口走廊上来。”
舍监一扇一扇地推门,她们的房间本来也没有锁,都是虚掩着的。
一定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了。
洛琳一边想着一边匆匆忙忙地换好裙子,开门站到指定的位置。这时晨曦初露,走廊里还亮着灯,nv孩儿们陆陆续续走了出来,惊疑不定地互相张望。很快两列全副武装的士兵小跑着过来,开始分头检查每个人的房间。
几尺宽的地方,扫一眼也就到头了。
洛琳留意到斜对面的门口空无一人,有两名士兵在那里呆了很久。
“全部都回房间里去,没接到通知不许出来。”
不一会儿管教嬷嬷也赶了过来,把大家赶回了屋内。
这场闹剧很快宣告终结。
编号为109的姑娘企图乘夜逃跑,她撬开了起居室的窗户,却在层层套叠的庭院和角楼中迷了路,浓雾般的夜se和巡查的士兵也给这鲁莽的举动增加了难度。
不管怎么说,没有失足落入暗河或被凶残的军犬撕碎已经算是最大的运气,其它的,同伴们只有替她暗暗地祈祷。
然而令人不安的是,嬷嬷没有提及对109的惩罚。
悄无声息的,那个有着高颧骨和灰眼睛的漂亮姑娘从她们的队伍中消失了。
一天, 两天……靴子始终没有落下。
她是si了,还是活着?
是被关押在这庞大囚笼的某处,还是已经被送到了别的地方?
每个人都在心中默默地猜测,此时此刻她们才意识到,跟可预见的责罚相b,未知的命运更让人恐惧。
109的失踪是一个转折,气氛变得愈加压抑而沉闷。管教嬷嬷应该是对此感到满意,她们的房间甚至没有加锁,巡查的频率也没有增加,这几乎是变相地告诉她们,这堡垒固若金汤,逃亡是不可能实现的臆想。
或许是因为斩断了幻想,姑娘们逐渐接受了自己的命运,教养院很快给她们安排了新的课程。
和管教嬷嬷的严厉刻板不同,新来的“老师”玛蒂塔简直令人如沐春风。
“我在这儿并不想充当什么狱卒的角se,我只负责传授你们‘ai的艺术’。”这位充满风情的中亚美人上来就开宗明义地说着,浑然不在意管教嬷嬷难看的表情。
对从小接受清教徒式教育的姑娘们来说,玛蒂塔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nv人。她ai化浓妆却不显突兀,妖娆的身段在轻薄飘逸的丝织长袍下若隐若现,浓黑卷曲的长发如波浪般一直垂到腰部。当她微笑的时候,根本没有人会在意她眼角的细纹。
“取悦男人和取悦你自己并不矛盾。”她宣讲的全是离经叛道的思想,有时不仅学生们听得面红耳赤,连嬷嬷都难以认同。
每当这时她总是无所谓地撩拨着自己的长发,向恪尽职守的监工微笑建议:“您为什么不出去休息会儿呢?也好给我们一点儿独处的自由。”
“自由在这里并不存在。”嬷嬷总是yingbanban地回答。
“在我看来,自由总是相对存在的。”
这样的玛蒂塔极易赢得姑娘们的好感,连带她所教授的欢ai技巧都不再那么令人难以接受。
有时洛琳也会偷偷地思索:到底是强迫她们当奴隶的嬷嬷可怕,还是劝诱她们享受当奴隶的玛蒂塔可怕?
不管怎么说,玛蒂塔提到了“自由”,然而奴隶要如何才能获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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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太忙了,最近写的都有点短。也许哪天就变成了半月谈或者月刊,大家有个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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