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然梦之无游天下录(全)第2部分阅读
潇然梦之无游天下录(全) 作者:rousewu
能沉得住气。
冰依一见饭堂中又只剩下自己和祈然两人,只觉心里咯噔了一下,慌忙狼吞虎咽地往里吞饭。一桌的精致菜肴,与她来说根本是味同嚼腊。
在连呛了好几下后,冰依总算把碗里的白饭统统硬塞进可怜的胃,也不管它是扁了还是胀了。碗一推,就冲出饭厅。
祈然目瞪口呆地看着冰依像避蛇蝎一样消失在自己面前,回头再看看空荡荡的饭桌,脸色霎时阴沉下来。吃饭的兴致全没了,
片刻后,他忽然露出个浅笑,幽幽自语:“同在一艘船上,我看你能躲我到几时。”
那笑容,若是让冰依看见了,保准她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
我是那邪恶的分割线
第二天,祈然仍是卯时就醒来,可不知为何,总觉得浑身不自在。手臂伸向一边是空荡荡的床位,明明是六月天,却有种寒冷寂寥的感觉。
脑中不期然想起昨天这个时候,枕着他手臂的小小脑袋,吐出湿暖气息的红唇,晶莹剔透的藕臂和脚腕,还有那柔软温暖的肌肤……越想心头就越烦躁,仿佛有谁在他身上点了把火。
祈然很是郁闷。明明以前从未思想过女子的肉体,清心咒更让他将坐怀不乱演绎到了极致。可为什么如今一大早睁开眼,居然在嚣想将那女子搂进怀里狠狠纠缠一番的情景?
莫不是到了什么特殊的……人畜皆会兴奋的季节?直到穿好衣服起身走出房间,祈然还在痛苦地思考着这个问题,是以居然差点跟迎面而来的艾丽莎撞在一起。
艾丽莎满脸羞涩的笑容,与他并肩而走,间或问他一些私人却又无关紧要的问题。她的声音本就朗朗清脆,再加上笑容高贵而不疏离,亲切却不讨好,祈然一路上与她交谈而走,倒也没有冷场的时候。
只见他们两个,男的俊美,女的秀丽,谈吐高雅,气质迥然。一旁的侍卫和婢女见到,不由面面相觑,眉头都不自觉得皱了起来。
尤其是那十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在场的几人对望一眼,神色都有忧心。他们几人本是卫聆风手下最精锐的暗卫,随他们出海远航,说是保护三人,最主要的自然还是确保冰依安危,还要保证她不受委屈,不伤心。
这个异国他乡的公主从寅时开始就在这里晃来晃去,心中意图只要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们本以为依公子的性子定会对他不加理睬,可是,看眼前这景象,是否皇上忧心的事,终于要发生了。
祈然也逐渐感受到身旁人异样的神情和心绪,但于现在的他来说,这些人无异于毫无牵扯的陌生人,所以便未多加在意。
两人相谈着走出长长的通道,祈然含着笑,向清爽海风吹来的方向望去。忽然,浑身一震,笑容凝滞在脸上,僵于原地一动不动。
只见那船头上,蓝天下,白衣少女和黑衣男子并肩而立。海风吹得纱衣飘然鼓起,拂过黑衣男子手背衣衫,脸上开怀的明媚笑容几乎让这浩瀚海景都黯然失色。
她一手抱着一只小小的白毛狐狸,另一手轻轻抚摸着,不时抬头与冷漠的黑衣男子说着什么,脸上尽是俏皮的笑容,琥珀色眼中闪耀着精灵的光芒。
那种闲适捣蛋而又略带撒娇的姿态,是她与自己相处时绝不会有的。祈然不自觉得握紧了双拳,面对自己,她只有慌乱,逃避和愤怒;面对自己,她连一分笑容也舍不得展露。
“啊——”身边一声惊惶的呼叫,祈然猛地回神,恰好看到他身边的艾丽莎不知为何向后跌倒。他来不及细想,连忙伸手抓住她手臂,防止她坠地。
拉扯的冲力,让艾丽莎一头撞进祈然怀里,方才的意外似乎让她受了惊吓,脸上惨白一片,双手紧紧抱住他,身体微微颤抖。
祈然很是尴尬地让她抱着,正想推开,抬头却见冰依和步杀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边。他一愣,停在艾丽莎臂上的手竟忘了使力,远远望去,艾丽莎羞涩脸红,祈然郑重肃然,倒像他们两个你情我愿地抱在一起。
冰依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她不明白自己在气愤什么,更不明白自己在心痛什么。可每多看一秒钟,她体内的怒和痛就加剧一分。
手上的小狐狸吱吱叫着,舔她的手背,黑琉璃般的眼睛望望她,又望望祈然,眼底透出担忧怜惜的神色。
祈然看了半晌,不觉一怔,脱口道:“小狸?”
问话的时候,艾丽莎还依偎在他怀里,脸上挂着羞涩的笑容。冰依忽然觉得再看不下去。她闭了闭眼,望向步杀,咬紧了牙关,才让出口的声音不艰涩不颤抖:“我带它去厨房。”
步杀面无表情地点头,眼望着冰依走远,眉宇间忽然聚起浓浓的杀气。他猛地抽出汲血刀,利落快速狠狠地横空劈下。
刀势造成的余劲如利刃般朝着紧贴的祈然和艾丽莎二人冲去。
“啊————!!”艾丽莎一声惊叫,吓得急急后退,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脸上已是煞白一片,浑身更狼狈颤抖着。
祈然却是一动不动,衣衫被那刀势刮起,猎猎作响。他只是那样蹙眉看着步杀,神色冷肃漠然,眼中却有明显的惶然无措之色。
步杀面无表情地收刀回鞘,随即又漫不经心地自语:“不知冰依认不认得去厨房的路……”
言下之意竟是要跟去瞧瞧,祈然一惊,反手抓住他肩膀,将他拽回来,气极败坏道:“不许去!”说完,自己已冲了出去。
步杀将身上被祈然抓起的褶皱抚平,剑眉轻轻挑起,眼底隐有笑意,心中暗道:以前怎么从没觉得,祈然也能如斯幼稚……
随手又将刚收回鞘的汲血刀拔出,步杀走前几步,忽地手腕一用力将刀尖猛地插入甲板。闪着森寒厉盲的刀光映入跌躺在地上的艾丽莎眼中,她脸上的惊惧惶恐不由又加深了几分。
艾丽莎勉强定下心神,正待说话,却听步杀冷冷开口,声音竟比那刀光更冰寒刺骨:“无论有没有记忆,他们吵架,只是夫妻间的事。你若再敢横插一脚……”
步杀的话没有说完,留下一串余冷,便收刀入鞘,一个纵身离开了甲板。徒留海风中仍瑟瑟发抖的艾丽莎,惊魂未定地坐着坐着,随即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个冰冷的笑容。
那深蓝幽深的眼中,分明只有阴沉狠辣,又哪来的惊,哪来的惧?
小佚
2008317 15:30
act 5 妒火中烧(下)
冰依掌心贴在颈上,拖着脑袋从厨房走回房间。一路上脑中都在回放着艾丽莎倒入祈然怀里的一幕,怎么看都是一对俊男美女,天作之合。
她重重甩上门,心里憋了一肚子火。偏偏却不知道是气花心的祈然,还是沉不住气的自己。但心底多少是有些委屈的,若真的对自己无意,就不要莫明其妙做些暧昧的举动来招惹。招惹了,却又当着自己的面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
“算什么东西!”冰依狠狠踹了桌旁的凳子一脚,“谁稀罕当你妻子!”
“当真不稀罕?”一道阴沉的声音忽然自里间传来。
冰依吓了一跳,方才踹太重的脚趾还隐隐痛着,一抬头对上一双漂亮得仿如晴空的蓝眸,可惜此刻这美丽的天空中正乌云密布,酝酿着狂风暴雨。
“你……你为什么在我房里?!”冰依惊魂未定地问。
祈然依旧沉着脸,一步步走近她身边。到两人间距离缩短到一米时,冰依忽然像是受了惊吓,狼狈向后退了一步。
祈然的脸色越加阴郁,想起方才在船头她和步杀有说有笑,对着自己却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此刻心底蒸腾的已不是怒气,而是熊熊的妒火。
不过,心中越是愤怒,祈然的神色却反而越是冷酷:“你若不避着我,我也不必在这等你。”
冰依一惊,隐约觉得从那深邃的眼中看到了冰寒的怒气,连讲话都不利索了:“谁……谁说我……避着你了?”
满目都是他神情不善的俊脸,冰依忽然眉峰一敛,怒气被激了起来:“与其说避,不如说我不想看见你。对着别人温柔体贴,有说有笑,外加搂搂抱抱,对着我就一副包公脸。我自虐啊,非得每天受你气?”
祈然只觉自己的好脾性,高超定力统统被她那句“不如说我不想看见你”给炸飞了,低吼道:“我何时跟人搂搂抱抱了,艾丽莎要跌倒,难道我不该去扶?!倒是你自己和步有说有笑,好不开心!”
冰依怒极,恐惧畏缩统统被抛到了西太平洋,踏前两步仰起头不避不让地和他对视:“无理取闹也该有个度吧!我和步杀不说笑,难道还该哭?而你呢,只是扶她一把她会整个人挂在你身上?!只是扶她一把,她会羞红了脸,你骗鬼去吧……啊!你干什么!”
祈然忽然伸手一把抱住冰依,双肘用力压制住她的反抗,将她柔软的身体紧紧按压在胸口。
冰依气得狠狠拿脚踹他,可不知怎么总是踹不着,只得惊慌地大骂:“混蛋,快放开我,你干嘛?!”除了气愤,更多的却是恐慌,不知为何靠在他温热宽厚的胸前,会觉得全身发烫,心跳加快。
祈然冷哼了一声,手上略一使劲,已将那小小的身躯整个包裹在怀里,幽幽道:“我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搂搂抱抱!”
冰依浑身都不能动弹,唯有脖子还能转动,此时此刻真恨不得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一口,偏这么被压制着,别说脖子了,连肩膀也够不着,心里越加憋屈的厉害。
她猛地仰起头,嗓子都有几分哑了:“你到底想怎样……”声音停滞。
其实,方才祈然压制下冰依的反抗,掌心贴着她薄薄衣衫下清凉柔腻的肌肤,正觉心中微荡。垂目却发现她一脸愤恨委屈,竟连眼角都微红了,心底竟忽然涌起一阵恐慌。
“冰依。”祈然柔声唤她,松开一只手低下头,想轻轻抚摸她琥珀色的眼睛,“我只是……”
恰好这时冰依也正狠狠抬起头来,恰好这时船身又一阵狠狠的摇晃,两人都是一个趔趄,于是话音嘎然而止于唇上柔软的碰触。
一时间,两人都呆了。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眼眸,呆呆地任自己身上的温度传递到对方齿间……
冰依猛地后退一步,脱离出他的怀抱,脸色煞白无措。
祈然本能地想拉住她,手却停顿在半空中。他呆呆瞧了下自己的手,才慢慢收回来,讷讷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冰依低垂着眉眼,看着木制的地板,耳边回荡着他那句“我不是故意的……”,只觉一口浊气吐出,却分不清胸口是轻松还是空虚。
她勉强扯出个笑容:“我知道。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慢慢放松身体,走过祈然身边,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自然,“很困啊,我要进去睡个午觉,你出去时记得把门关好。”
冰依掠过僵直站立的祈然身边,很慢很轻的步伐,却还是带起了一阵风,夹杂着少女幽幽的体香送入祈然口鼻。他想起方才那红唇的柔软,气息的芬芳,想起近在咫尺仿如阳光般的眼眸,心中潜藏了许久的火苗,忽然燎原,腾腾燃烧起来。
冰依正打算加快脚步逃入房中,忽觉手腕上一紧,还没来得及反应,竟被一股大力扯了回去。她惊怒地正待发问,滚烫的唇却落了下来,堵住她的反抗,夺走她的呼吸,蹂躏她的唇瓣,仿佛要将她一口吞下肚去。
祈然喘着粗气松开那被他蹂躏得红肿的唇,赤红的眼烧着浓浓的情欲看着她。
冰依大口吸着方才仿佛被抽尽的氧气,白皙的手背轻轻掩上肿痛的唇瓣,一时呆看着他,一时又茫茫然把目光转向别处,竟似一时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何事。
祈然倾身微微靠近她,灼热的气息吐在她嫣红的脸上。他伸手抓住她白皙纤瘦的手腕,温柔却不容拒绝地将她掩唇的手扯开,开口的声音再不似往日般清润,反暗哑低沉得撩人:“这一次,我是故意的。”
冰依微张了嘴,被震在原地。琥珀色的眼眸灼灼闪亮,虽透着惊惶,却难掩那澄澈通透的光芒。红唇下,齿如编贝,粉红小巧的舌尖抵着它们,嫩红衬着莹白,晃乱了祈然的心神。
下一刻,他已将她紧抱在怀里,一手扣着她的腰,一手插入她柔滑的发丝间阻断她后路,俯身重重吻她。这一次,舌头抵开她的唇齿探了进去,一一舔过那一颗颗莹亮似珍珠的贝齿,最后卷住她的舌,疯狂纠缠。
狂热又不失怜爱的吻让冰依失了神智,她甚至觉得这样炽热仿如要融化彼此的感觉,在很久以前就有过。美好,纯净,让人流连。她知道这样的想法很荒唐,十七年来,她明明从未与男子有过亲密的身体接触;今晚以前,她明明对他随意招惹自己却又处处留情的举动痛恨不耻。可是,此时此刻,在那样温暖包容的怀抱中,在那样灼热湿软的唇瓣覆盖下,她却失去了一切计较抗拒的理智,只余沉沦。
搁在祈然胸前的双手慢慢放弃了抵抗,无措地揪住他衣襟,强势而霸道地侵略,将冰依的身体弯曲成一个漂亮的弧形,使两人的身体紧密贴合。
游移在发丝间的手慢慢下移,扯开她薄薄的领子,滚烫的唇慢慢烙在白皙的脖颈上。祈然贴着那晶莹剔透仿如透明的肌肤,双唇甚至能感觉到脉下血液汩汩流动的火热,让人恨不能狠狠咬上一口贪婪吮吸。
下腹猛然蹿上一团火,鼻尖能扰人心神的体香却越来越盛,间中夹杂她苦苦压抑的细喘低吟。那娇柔婉转的低吟,无疑是最猛烈的催|情剂,是释放浑身狂躁最好的出口。祈然再按耐不住,发出一声类似低吼的呻吟,俯身猛地将她横抱在怀里,大步往里屋走去。
脚一腾空,冰依便骤然清醒过来。只见身边的景物迅速后退,自己凌空悬在他手臂间,蜷缩在他怀中。这样的景象,让她无法不将此情此景与早晨联系起来。
仿佛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来,明明身体还是火热,呼吸还是急促,心底却冰冷酷寒。她咬牙狠狠一挣,祈然一时不备,竟让她逃脱。冰依在地上打了个滚,才狼狈地站起来。
她看到琉璃镜中的自己,发鬓散乱,衣衫敞开,明明双颊苍白,眼中却还透着情欲。她羞耻得撇开眼,双手紧紧揪着衣襟,颤声道:“你……你出去!”
“冰依……”祈然似也怔住了,只用沙哑的声音唤了句她的名字,就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看她衣襟凌乱,脚步虚浮,怜惜心痛愧疚都涌了上来,正待开口道歉。抬眸却忽然看到她眼中隐隐闪过的厌恶,只觉“轰——”一声,脑中一种名为理智的东西轰然崩塌。
他沉着脸,阴森森地问:“你就那么厌恶我碰你?!”
冰依本就越想越觉得委屈,此刻又被他质问,理智跟着崩坍,红着眼怒道:“是,我就是厌恶!欲求不满,想要女人大可去找早上倒在你怀里那个!再到我房里发情……”
冰依唰得抽出绝丝,恶狠狠道:“小心我废了你!”说完“砰”一下甩上里间的门,力道之大,甚至片刻后空气中还残留着隆隆余音。
祈然在外间气得七窍生烟,长这么大,二十年来,他从没想过会有对女子用强的一天。可是这一刻,妒火怒火欲火被一起点燃,像要将他烧化掉。
他对着那门冷冷地笑:你以为小小一道门能阻隔得了我?
运气于掌,蓝眸中闪过妖冶的赤红,正待狠狠拍下,忽然外间被吹开的门后一道凉风袭来,夹杂着海潮的湿气,兜头兜脸扑在祈然面上。
他忽然一怔,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暗道:我在做什么?我待要做什么?我竟然……想要做如此卑鄙无耻的事吗?
祈然本是极聪明的人,可是一来在他记忆里从未对哪个女人动过心;二来也从未遇过像冰依这般古怪性格的女子;三来他的记忆中也没有与异性亲密接触的经验,无法分辩女子怎样的反应是动情,怎样的反应才是真正的拒绝。是以一时竟想不通她是在吃醋,自己反钻了牛角尖。
他默默握紧了拳头,唇角泛出苦涩的笑,正要拍门向冰依道歉。忽听脚步声从外头急奔而来,一个陌生着船工装束的男子站在门外,喘着粗气满脸惊喜道:“少主,见到了,我们……终于见到陆地了!颜……颜姑娘说,最迟今晚,我们就可登上多哈岛。”
这一日,玻拉丽斯号在历经三个月零十天的航海后,终于登上了第一个有人居住的岛屿——多哈岛。冰依、祈然、步杀三人也即将被卷入雅鲁帝国纷乱史上有名的——“罗比政变”。
小佚
2008317 22:00
act 6 属于奴隶的印记(上)
傍晚夕阳西下,船终于在多哈岛南部靠岸。脚踏实地的时候,船上的众人欢声雷动,脸上那既是骄傲又是兴奋的表情,让三人都有些动容。
不过船还是得有人看着,无奈之下,三十人包括主子、侍卫、婢女、船工在内一起抽签。最倒霉的十人留下来看船。
冰依抽到根短的,长舒一口气。回头刚好见艾丽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颜如玉也难掩眼中的幸灾乐祸之色。她愕然地看了看手中的签,心中暗道:这两个女人究竟在计较些什么?
冰依刚把签放下,祈然就将自己的签与她并排放在一起,齐头齐尾的,倒像是般配的一对。冰依面上一红,抬头却只见祈然温柔含笑的看着他,眼中尽是宠溺。她在心中大叫:太奇怪了,明明刚刚还在吵架,此刻干嘛用这么古怪的表情看我?
步杀拿到签随手一扔,冷冷道:“走吧。”
于是连带艾丽莎她们在内二十二人,在余下倒霉看船工的挥泪送别下,兴致勃勃登上了雅鲁帝国所在地——多哈岛。
上了岛才发现雅鲁帝国的风土人情与天和大陆很相似,虽然名字都比较奇特,有些建筑的样式也很古怪,但总体来说,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差别。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入目并没有多少华丽的衣衫,却能看到大部分人脸上纯善的笑容,耳边充斥着小贩热情的吆喝声,为这本该寂寥的黄昏平添了几分生机。
这是一个算不上繁华,人民却很质朴善良的城镇。质朴的人往往知足而乐,向往和平,对一个信念可以坚持一生之久。国中若大多是这样的子民,也就难怪一个帝国能存在千年之久了。
祈然一边留心周身的一切,默默记下来,一边又在心里与自己的国家做着比较,分析三人此刻所处环境。这也是他从小善待着世人,却又从未相信过世人的本能反应。
几人在街上东看西摸,兴奋异常,直到夕阳余晖褪尽,才想起要住店。谁知问了几家,居然统统客满。原来,雅鲁神祭司亚瑟会在今晚莅临阿而比亚城,为新君卡尔发表登基宣言。笃信神明的国民自然都蜂拥而来了。
艾丽莎和颜如玉听闻后脸色大变,慌忙用衣帽遮住自己。几人东逛西走了好久,才找到一间有三个空房的客栈。
房少人多。侍卫连连摆手说他们可以不用休息,同来的两个婢女一脸坚决地撇清她们绝不与主人和客人同住坏了规矩,艾丽莎和颜如玉肯定是一间的,步杀见定了落脚的地方一转身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所以说,刚刚还在兴致勃勃观察店中几个伙计茶金色眼睛的冰依真的很郁闷,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只不过是六个人,分明有三间房,为什么她非得跟祈然住一间?
然而,更让冰依郁闷的是,祈然那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古怪态度。明明几个小时前两人还吵得水火不容,他现在怎能如此温柔地对着自己笑,对着自己体贴?
其实,不过两个时辰,祈然确实想通了很多事。他究竟在急躁些什么,又惶恐些什么呢?
诚然,这种似喜似忧,难以掌控的感觉,二十年来他从未有过,他甚至已经习惯了女子面对他时温柔如水的羞涩笑容,可是,他无法否认,喜欢便是喜欢了。想把她留在身边,抱进怀里,让谁也不能觊觎;想让她对着他笑,只为他绽放出美丽和妩媚;他想……
这样的心动和渴望,他控制不了,谁都控制不了。所以,他要她,既然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软的不行他就勾引,无论如何,总归要她心甘情愿当自己的妻子。
妻子……祈然嘴角轻勾,望向一旁局促不安的女子,眼底的宠溺和柔情汹涌着滚上来:妻子,她是我妻子,光是这样想着,仿佛就能忘了所有的伤痛,只余幸福,浓浓的幸福。
有着一双茶金色眼睛的小二送了被褥过来,满脸冷漠,全不似普通生意人该有的热情。不过冰依并没有在意,她只是在一旁傻傻地看着,看着祈然接过被褥随手摆弄,片刻间已在床边打好了地铺,不由目瞪口呆。
祈然笑道:“晚上你睡床,我睡地,有异议吗?”
“没!没有!”冰依连连摆手,随即干笑道,“我……这里太无聊了,我出去走走。”
祈然笑容丝毫不变,声音更清润得彻底:“我陪你去吧!”
“啊?”冰依还在惊愕,祈然却已不由分说拽起她,往门外走,“你也饿了一天了,先去吃点东西。”
在门外碰到艾丽莎,一见祈然,她眼中亮起星芒:“两位也去用膳吗?不如一起?”
祈然眉头微皱,脑子一转,笑道:“我们正待去神坛周围瞧瞧热闹,公主和颜姑娘也要一起去吗?”
那温柔的笑容,诚挚的表情,怎么看都是真心实意的邀请。艾丽莎却脸色大变,强笑道:“不……不必了,我忽然觉得有些累。”
祈然露出遗憾的表情:“这样吗,那真是太可惜了!”一边说着可惜,一边拖着冰依往外走,脸上笑容温润清泽,心中却暗想:这么装傻揭人疮疤确实有些失礼,不过好不容易有和冰依独处的机会……算了,也顾不得……
艾丽莎愤愤地盯着远去的两人,恰好这时冰依转过头来,看见她略微扭曲的表情,微微一怔。艾丽莎却忽然扬起一个诡异的笑容,那笑让人看在眼里极端的不爽,冰依心中冷笑,忽然一把勾住祈然手臂,整个人贴在他身边。
祈然只觉刹那间有柔软温腻的肌肤隔着薄薄的衣料贴在他手臂上,身体不由微微一僵,有种异样的情潮如电流般“嗤啦”响着窜遍他全身,随后充斥内心的是无比欣喜怜爱的柔软情怀。他不自觉伸手环住了那纤细的腰。
艾丽莎的笑容再挂不住,整个人都气得发白颤抖,冰依回头冲她做了个鬼脸,眼中带着气死你不偿命的笑容,与祈然消失在门外。
留在原地的艾丽莎忽然眼神变得冰冷森寒,幽幽道:“我让你出得去,回不来!!”
我是那温柔的分割线
两人走走停停看看,不时买些样式别致的小玩意或零食,冰依的嘴更是一刻都没停过。
初时还有些尴尬,冰依更是尽力与他保持着距离行走。可行到街道深处,人越来越多,祈然怕两人被挤散了,只得紧紧拽着她手臂,两人光顾着吃和躲避人群,渐渐竟也忘了尴尬。
冰依看他言笑自然,动作洒脱,心中暗道:不过是小小吵了一架,没道理他都不在意了,我还小心眼地在这斤斤计较啊!于是也放开了胸怀,任由他拉着边吃边玩。
只是脑中忽然闪过“夫妻吵架,床头打架床尾和”的念头,忍不住为自己诡异的联想打了个抖。
肚子七八分饱的时候,两人终于挤到了神坛前,冰依掂起脚向前望去,只见黑压压一片都是人头,不由咋舌道:“真是比明星现场演唱会还火爆啊!”
只听身边一个女子娇叹道:“听说亚瑟大人是雅鲁帝国第一美男子,我真是三生有幸才能见他一面!“
另一女子尖叫着应道:“不止亚瑟大人,听说今日还有鹰王兰迪斯大人随行!”
“呀!”先前的女子惊叫道,“就是那全国最有魅力的男子鹰王……”
冰依略靠近祈然,压低了声音道:“你说这是新王宣言会还是选美大赛?雅鲁帝国第一美男和最有魅力男子都出台了,你要不要上去竞选一下宇宙第一美男?”
祈然嗤一声笑了出来,正待问她何谓宇宙,身边那两个女子竟恶狠狠地瞪了过来:“亚瑟大人和鹰王岂是你们这等人……”
声音嘎然而止,两个女子目瞪口呆看着月光火光灯光下高贵俊美如天神般的男子,再发不出一点声音。看那架势真恨不得把眼珠也瞪出去粘在他身上。
“shit!”冰依嘴角抽搐,拽了下祈然袖子,当机立断:“我们闪!”
“闪?”祈然一头雾水地看着她。
“笨蛋,就是快逃!”冰依气极败坏道,“难道你真要上台去竞选啊?”
祈然强忍着笑,半抱住她,运起内力,如游鱼般从人群中穿梭而过,片刻后一个纵身在某庄严肃穆的石像上飘然落下。
这里居高临下,离神坛又近,再加上隐于黑暗中不怕被人发现,实在是个观赏的好地点。两人说说笑笑,不时吃着路上买的零食,好不惬意。只是冰依和祈然若知道自己此刻所踏的石像是雅鲁帝国最神圣的守护兽像,不知会做何感想。
大概……会研究一下这是什么动物吧。
两人刚刚站定,祈然还在思索着为何自己的内力可以用了,忽听下面有人大叫一声:“圣火燃起了!!”
两人正觉奇怪,忽然从神坛处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紧接着有什么飞上天空,一个,两个……无数个,没过多久,天空被染成了五颜六色,绽放出各种绚烂的图案。
冰依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惊叹道:“居然是烟花!!”
祈然转头看去,只见她那琥珀色的眼眸被烟花晃得晶亮剔透,白皙的脸上不知是映了红光,还是浮起了绯红,竟如银红羊脂玉般精致美好。唇角那一抹笑容,似真似幻,仿若染上了露珠的莲花,盈盈欲滴。
冰依看着天空闪烁绽放的美好,缓缓吐气吸气,嫣红的唇瓣轻轻蠕动:“真是好久没见过烟花了。真美……”
“是很美。”祈然跟着发出一声如梦幻似的感叹。冰依正待说话,忽觉唇上一热,温热轻柔如羽毛般的吻竟已落在她嘴角。
她仿佛一时被惊呆了,在这样美好的夜,美好的天空,美好的礼花绽放下,忘记了反抗,忘记了回应,只是那样静静地,呆呆地任由他的宠溺和温柔在体内蔓延。
祈然抓住她的双手,清凉滑腻,犹如最上好的美玉。他与她十指相扣,然后一分分一寸寸将她拉向自己,直到身体紧贴。
祈然的掌心温热微湿,再没有平日的清爽,这让冰依猛然意识到他在紧张,因他们的靠近和亲密而紧张。她的心忽然变得柔软若水,轻轻地缓缓地在身体里流淌,将浑身每一个细胞都洗净化软。这一刻,她忽然再不想反抗逃避,哪怕有多少牵绊后怕等在前头,她也宁愿相信这一刻的温柔静谧能美到永恒。
祈然的唇抬起又落下,轻轻的,温柔的,却又深深的吻住眼前这个与他十指相扣的女子。纤小的身体紧贴着她,从开始的僵硬紧张,到后来的柔软发热。
那样细微却又真实的回应,那双磨娑着他掌心慢慢变热的小手,那种如水般乖顺相依的温柔,刹那间化作阵阵狂喜涌入他心底。
他仿如一个孩子,唇上轻柔吻着她,心底却在欣然地疯狂大叫:“她不讨厌我碰她,她不讨厌我!”
那是,只有在这样宁静美丽的夜空下才能感受到的爱意;那是,只有在这般十指相扣,交缠磨娑的时候才能有的心心相犀。
很久以后,当祈然想起那美丽的夜,绚烂的礼花,安静的神像,和相拥亲吻的少男少女,都会忍不住抱紧身边的妻子,欣然微笑。
突变,就在这一刻发生。
小佚
2008320 19:36
act 7 属于奴隶的印记(下)
突变,就在这一刻发生。
那是一道如利刃般的寒光,忽地从天而降,就像有人从远处弯弓搭箭向他们发出的致命一击。千钧一发之际祈然将冰依轻轻一推,自己从怀中随手取出血箫,挡住了攻击。
手被震得微微发麻,祈然更是心惊得发现,身边什么暗器箭矢也没留下。那么方才与血箫相碰发出叮当声的,又是什么?
他正准备跳下石像去找冰依,忽听有人大喊了一声:“有人在亵渎神像!”
只这一声又急又促的呼唤,竟将所有的注意力都引到了隐于黑暗中的石像边。愤怒的人群狂暴地挤过来,他们其实根本分不清要谴责的人是谁,只是盲目地暴动。
冰依原本在神像下等着祈然,谁知却被暴动的人群冲撞得头晕眼花,等好不容易挤出人群,却发现早不知自己到了何方。
她苦笑着环视四周,只见这里虽不如广场前人头攒涌,却也是你来我往,在这样热闹的大街上找一个人,可不比大海捞针还痛苦?
于是冰依当机立断,先回客栈,一来祈然找不到自己自然会回去等,二来却是心底对艾丽莎那诡异的笑容隐隐有些不安。
抬起头,空中还能看到礼花,唇上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冰依忽然很留恋方才,祈然与自己十指相扣,轻轻拥吻的一刻。
“夫妻吗?”冰依喃喃念了一句,“如果是真的……”
忽然身上一痛,冰依听人哎哟了一声,似是不专心走路的自己与人撞在了一起。她正要出口道歉,一个巴掌却狠狠甩了过来。
冰依连忙往旁边一闪,只见一个肥胖的男子正有些错愕地看着自己甩空的手,随即脸上露出了恼羞成怒的表情:“你不想活了,赶撞本大爷!!”
冰依见他长得本就欠奉,讲话更是骄横跋扈,心底不由火起,脸上却换成一副笑脸,吟吟道:“我走路不小心,撞了人,本来正要道歉呢……”
那肥胖男听她这么以说,哼了一声,脸色好转了几分。
冰依却笑容一冷,满脸不屑道:“谁知撞上的竟是只只懂狂吠的肥狗,真是出门不利!”
围观的人发出一声轰然大笑。肥胖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粗短的手指指着冰依,气的浑身发颤:“你这个……贱女人,竟然敢这样对我,你可知我是……”
他的声音猛然一顿,似是看到了什么,却又不信,小小的眼珠子猛地瞪圆了一圈。冰依奇怪地自我打量,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之处。却听那肥胖男忽然大叫起来:“奴隶!!!好大的胆子,你一个奴隶居然敢公然大摇大摆走在街上!!”
四周的人闻言脸色骤然大变,细细看了冰依几眼后,好几人已是又惧又恨地后退,竟似她是肮脏的毒蛇猛兽一般。
冰依大惑不解,手指着自己难以置信地问:“你说我是什么?奴隶?别开玩笑了!”我还根本就不是这个国家的人……
肥胖男露出个得意又张狂的笑容,哼哼嗤嗤道:“你那眼睛,根本是只有奴隶才会有的低贱颜色,你以为能骗过大爷我吗?你一个奴隶居然敢违反法令独自出现在大街上,今天你乖乖跟我走也就算了,若是反抗,我就将你送去炎场,受烈日暴晒之型!!”
冰依皱着眉,四处看去,果见所有人严重都露出了既是鄙夷,又是厌恶的表情,仿佛她是人渣害虫,合该被抹杀消灭。
她忽然觉得兴致全无,心情也大为不爽,居然说她的瞳色是属于奴隶的,真是太侮辱人了!她转身就往客栈走,才懒得管那野狗在自己身后吠些什么。
才走了没几步,一阵凌利的风从背后袭来,警召顿时传遍全身。冰依连忙侧身闪躲,眼角余光瞥到竟又是那拎不清的肥胖男,不由心头火起,左脚蹬地,身子腾空而起,然后仿佛足球比赛中凌空抽射般,对着那肥胖的脑袋就是狠狠一脚。
肥胖男像个球一般滚了老远,滚进人群中,引起一片混乱。忽然有人惊叫了一声,混乱变成了暴乱,然后有个苍老却洪亮的声音高喊:“鹰王兰迪斯在此,谁都不得慌乱,统统跪下!!”
这一声命令像一个消音器顿时让大街上呈现一片诡异的安静,所有人都跪了下去。而就在冰依为难着到底是不是委屈自己跪下,免得多惹麻烦时。那被踢得鼻血横流的肥胖男竟连滚带爬地跌到了一匹神骏的黑马前,哭喊道:“鹰王大人,你一定要为小的做主啊!她身为奴隶却敢殴打我们平民,更大摇大摆出现在街上,鹰王大人,这可是对我国法律的挑衅啊!请你一定要狠狠惩治这狠毒的贱女人!”
冰依哭笑不得地听着肥胖男在马下唱作俱佳的表演,心中暗道:什么奴隶,什么破法律,扯那么一大通,你何不直接说我殴打你呢?
冰依暗道无聊,正要直接走人,抬头却猛地对上一双阴骘的眼。墨绿色的眼睛让她想起一种很凶悍的猫,陌生人一碰到就会将毛发统统倒竖起来。此刻这双眼看着她,却向在看死物,或许也带了几分探究和鄙夷。
冰依忽然有些头痛,这个人浑身都散发着敛不住的杀气,这是身经百战的人才可能拥有的。这样的人,要暗杀可以,想打赢自己却绝做不到。她心中暗暗叫糟,看准了个大家都仰望着鹰王,而鹰王冷睇着她耍酷的时候,脚底抹油,开溜!!
还没跑出几步,忽听那鹰王兰迪斯冷声喝道:“给我拦住她!!”
一些人鱼贯地涌上来,街道上的人挡了路,冰依逃脱不得,只得回身应敌。她身上没有其他趁手的武器,唯一的绝丝和匕首都是出手毙命的,这让她头痛万分。
跟十几个高手缠斗了很久,只是逃窜,冰依几乎精疲力竭,无奈之下,她只好抽出绝丝。银芒映入她琥珀色的眼中,兰迪斯忽然发现,她的眼神变了。
冷漠傲然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疏离,嘴角似有若无的笑,将整张白皙清秀的脸映得邪魅。直觉得,兰迪斯知道这是个侍卫对付不了的人!
果然,她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人群中,手中奇怪的武器忽收忽放,森寒的银芒不时晃过众人的眼睛,竟觉晕眩。
兰迪斯皱眉默默数着,十息,对付十个精锐侍卫,她居然只用了十息不到的时间,而且一个也没杀死。十人仿佛被抽掉了脊梁骨般软倒在地上,那女子在清泠的月光下飘然落地,光华洒在她身上,衣衫上,仿佛有漫天的花瓣随他而舞。兰迪斯暗道,这是他见过,最美的打斗方式。
冰依收回银丝拍了拍手,心中有些奇怪自己的动作怎么会变得比以前快那么多,就像是身体里被注入了取之不竭的力量。
此时她也没空再深思这些,正要迅速落跑,忽见一道光圈从天而降。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光圈竟已将她圈在中央。只听兰迪斯冷喝一声:“缚!!”光圈骤然收紧,且分裂,仿佛一个个坚固的绳圈,牢牢套住了冰依。
冰依被绑得跟个菜青虫似的倒在地上,早另有侍卫走上来将她抬起,抗到兰迪斯面前。
兰迪斯俯身居高临下看着她,眼神冷厉如剑芒:“你究竟是谁家的奴隶,为何体内真元竟没被废掉?!!”
此时被整得狼狈不堪,本该郁闷之极的冰依,心中却只充斥着一个念头,一见到兰迪斯,竟什么后怕都忘记了,愤愤地大叫出来:“魔法!咒语!我靠!这到底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