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沧海难为水
金琪一行人匆匆从公司出发,赶往上海城郊一处庄园。
晚上有个应酬,吃饭地点定在一家私人会所。
司机在前面开车,看着前面的路况,正襟危坐,两只手在方向盘上微微握紧。
他们已经在路上堵了半个小时。
三个人困在车里,金琪不时地看看时间,助理在一旁翻看资料,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眼睛都不敢乱动一下。刚刚接到对方电话询问他们到达的时间,他再三道歉,转眼看金总的脸se已经十分不悦。
原本今天时间足够充裕,结果公司临时出了点状况,等到金总留下来解决,现在又被堵在了去往目的地的路上。
不在计划内出现的细小纰漏令人十分烦躁。
联想这些日子来金总的脾气又总是y晴不定,都不敢贸然开口说话。
金琪靠着座椅上,撑起一只手扶在额头上,轻r0u眉心,她也感觉自己最近的状态特别不好,经常无端端为一些小事就大发雷霆。
想起之前听见那些人说自己是否更年期提前,心里就更火冒三丈。
一群无聊之人。
她g脆闭目不言。
一队交警在前面积极疏导,路面很快就可以通行,只是车辆太多,每辆车都紧挨着,你进一步我进一步,行进的十分缓慢。
他们的车夹在长龙中央,几番突围,才摆脱这磨人的速度。
车子一路朝城郊而去。
片刻后,停在了兰谷会所门口。
‘兰谷’取自陶渊明的“兰之生谷”,远离市区,去尘脱俗之意。
这个会所或许不是上海最豪华的,但绝对是本市最jing致独特的景观餐厅,其独树一帜的姿态,使之拥有一份独一无二的闲适高雅。
他们每天限时开放,现在正是夕yan西下,金h的霞光布满天际,远处的海面寂静而平缓,海的对面就是城市。
这是他们每天习以为常的城市。
看多了,景se不过尔尔。
兰谷里面是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进去之后才发现庭院深深,里面划分成几个区域,每个吃饭的房间都有的庭院。
春夏秋冬四时变换,幽馆跟菡池只在春夏两季开放。
她们由人引着去往幽馆,进门几株高大的梧桐就遮蔽掉剩余的烈日,隔绝夏日所有的闷热,一直延伸到那边的屋顶,建筑设计的洁白高雅,设有开放式露台,面对茂密的绿植,置身其中一点都感受不到夏季的酷热。
对方见她们进来了,起身一一握手介绍。
酒桌上无非是再次商酌,几方势力互相拉扯,以期达成一个共赢的局面。但想要双方平等是不可能的事情,这样她们的优势又有什么意义。不过喂饱对方一些公司高层,让他们放宽一些倒也无不可。
许诺好处这种事情助理做不了主,只能由她来谈判。
事情很快就敲定了,合作细节稍后再议。
看来要不了多久就又能交上一份满意的业绩,金琪心情好转,越发觉得此处令人心旷神怡。
她悠闲的观赏景se。这幽馆里果然含烟带翠,景致别具一格。幽馆里面设有鹿苑,茵茵草地上游走着几头温驯的小鹿,十分灵动。再远一点的地方有一条幽长的绿廊,曲折通向以静院,那边的樱花早已落尽,只剩下碧绿的枝叶,才显出这边绿意葱葱的生机。neng绿环绕翠玉,既不过分严密,又轻易不叫人探寻得到。水木华庭,环环相扣,设计的浑然天成。
不知道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放在这里也真是大手笔了。
宴席散了,金琪也不着急回去,就这样一边看一边走回大堂。
正好就遇见童然风了。
好心情一下子落到低处。
远远的,就看见对面一对出众的男nv相携走来。
金琪一眼看见,就停下了脚步。
看着童然风越走越近,那个nv人挽着他的手,几步路走的绰约生姿。
半个月不见,已经从vice换成另一个她不认识的nv人。
他现在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然风,这么巧,你也来这吃饭?”金琪率先打招呼。
“嗯,来这谈点事情。”童然风淡淡点头。
“吃好了吗?要不要一起回去?”
挽着童然风手的那个nv孩的手指紧了紧,看向金琪,却发现对方也在看她。
金琪光明正大的打量这个nv孩,长一张很美的脸,黑se长发,皮肤雪白,穿着长裙身姿纤细却风情万种,软软的倚着男人,看着几乎要柔弱而倒了。
换来换去都是这种类型。
这么多年连她看多了都有点审美疲劳。
只有这个男人好像永远都不会看腻。
金琪心里一时间也说不出是何感觉,大约是点无可奈何的。
说他huaxin吧,换来换去就这一种类型。若说他痴情,又从未见他对哪个长情过。
果然,童然风让那nv孩自己回去,他亲自开车送金琪,大约他也觉得他们之间需要谈一谈了。
直到他们上了车,独自一人被落在会所的nv孩才醒将过来。
郁颖今天如坠梦境,突然得到那个男人的眷顾,自己欣喜若狂。男人晚上又带着她出席宴会,她风姿出众,跟童然风站在一起十分相宜,一晚上都欣然接受着周围投来的目光跟赞美。还幻想着以后天长地久,没想到一转眼男人就把自己抛下了。
她站在原地久久的不可置信,都说繁华一梦,可她这梦醒的未免太早了点。
童然风跟金琪出来的时候天se已经全黑了。
两人上了车,沿着回市区的路慢慢往回开。
车上开足了冷气,金琪往椅子里靠了靠,忍不住m0了m0自己的手臂,童然风看她一眼,示意她披上自己的外套。
金琪穿上童然风的外套就一头靠在座椅上,她一路看着男人。
看着男人黑se的头发,坚y的侧脸线条,挺得笔直的后背,视线久久的不能移开。
车子开到临近住处的那条大道时,她趁着酒意,突然神使鬼差的说,“然风,我们结婚吧!”
“哧”的一声,童然风踩了刹车。
童然风转头看她,神se深沉,眼睛里面全然是金琪都看不懂的漆黑深邃。
“金琪,你喝醉了,我先送你回去。有事我们下次再谈。”男人的声音轻的像一阵风,那么无所谓。
金琪仔仔细细看童然风的眼睛,依然在里面找不到任何有关于她的情绪。
不管她说出什么,他都一律做冷处理。
她一点一点靠过去,童然风身上一点酒味也没有,这是个没有破绽的男人。
“我说,我要结婚,然风,我不想再等了。你应该能听明白的!”金琪的声音里带上一丝狠意,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绝不容许他继续装聋作哑。
“我不想结婚,如果你执意要这样,我想你应该冷静一下。”童然风语气冰冷,同样斩钉截铁的回答她。
“呵,我已经冷静了七年!童然风,我们订婚七年了!你真的有想过要跟我结婚吗?”金琪冷冷的看着男人,觉得自己心都冷了。
订婚七年都没有结婚,所谓的婚姻早已成了一个笑话。
家里人都催到不愿意再催了,更别提圈子里都是怎么说闲话的。
她忍受这份屈辱已经好多年。
男人却在逐渐冷淡。
从24岁到现在,足足七年,她所有最美好的年华都耗在这个男人身上。
赔上最美好的年华,献上了最鲜红的心。
为他奉守坚贞,为他放弃一切。
一点一点塑造他。
自己是那么ai他。
他让她怎么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