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空万里第8部分阅读
清空万里 作者:yuzhaiwen
包子馅喷了出来,拎着包子就往房间了窜,“你说我啃了你的脚丫子??不可能!”
她有饥渴到那种程度吗?她有那么饥渴吗?
“哼……啃得香着呢,竟然还嫌我的脚丫子太咸了!”
“……我就奇怪我怎么醒来时在地上了……”继续啃包子,她就奇怪她怎么早上起来牙痛,呜,果然人肉的滋味不怎么样,还是包子好吃,再咬一口……
斜视了一眼忿忿的春桃,呃……本来还想问她有没有脚气的……要是传染给她的嘴巴就不太好了……还是算了吧,病从口入……但是祸从口出哇……安全第一……吃包子,吃包子……
“废话,不把你踹下去,还不知道你要啃什么呢。手里的包子哪里来的?也不知什么东西就往嘴里塞!”
“什么什么东西,不就是让人吃的包子吗?难道还非要上面插个牌子写着‘请吃我吧’,才能吃吗。”她使劲大口地咬,将一个包子彻底埋进了肚子,满足地发出一声哼哼,拍了拍油手,抓起一个塞进了嘴里,将裤腰带勒了勒,再多拿了一个在手,发出了几声唔唔声,示意自己去上工了。
春桃也没睬她,挥了挥手示意知道了,看着春耀走出了房门,瞥了一眼桌子上还剩下的包子,面白细滑,就连馅都散着和一股不一样的油面香,那个给他们下人做饭的厨子啥时候会特意在给他们下人的包子里下功夫了……皱了皱眉头,安全起见,还是别吃……要是弄错了,吃了主子的东西,惹祸上身就麻烦了……
夏春耀一边啃着包子,一边正向九爷府的侧门走去,瞥了一眼正要去上朝的九爷的轿子正停在大门门口,悲叹了一声,他这个地主阶级当得和她这打工丫头也没区别,还不是朝九晚五没懒觉可睡,缩着脖子就往另一头钻出侧门,哼着歌又开始了华丽新一天。
要说这一天有多华丽,看她此刻的表情就知道了,肚子被包子塞的满满的,少了十四的飞扇神功,她如鱼得水地听着八卦,顺便想着八爷要她想清楚的事情,上次送的南瓜花,虽然介于八爷华丽的修养和高尚的情操,收是收下了,可看到他挑眉又眨眼的表情,估计是不太满意,这个几百年的代沟和欣赏观念果然是很大恋爱障碍呀,她哪晓得几百年前的人喜欢把啥东西当宝……
恩……今天她该送点什么过去惊艳一下她的佳人呢?好想看他露出一张感动兮兮的表情看着她,眨着他漂亮的大眼睛,拉着她的手,哭得淅沥哗啦地说:“呜……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哦……”嘿嘿嘿嘿嘿嘿……
竖起耳朵,收起贱笑,瞥了一眼五号桌子的某员外正在大肆宣扬他的嫖女绝招……无非就是银子砸得有去无回,和肉包子打狗没啥区别……介于她早上吃得就是肉包子,她极度鄙视向那员外投去杀人的目光。
第十七号桌子的书生正摇着扇子,晃着脑袋念着“美人如玉,君子好逑”的情诗,宣称他一分钱不花也照样把女人手到擒来……介于他手里那把让她有心理障碍的扇子,她也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
两边的正主却没理睬她一个在旁边挤眉弄眼的小丫头,倒是对于各自泡妞观点截然不同互相怒视了对方一眼,接着一边开始吼:没钱泡妞就滚一边去……另一边立刻回到:用钱谈情是世界上最没品的事……
然后一番唇枪舌战开始在热闹的饭庄里华丽展开,正方是:钱乃泡妞之根本,顺便鄙视小白脸,反方是:情乃泡妞之精髓,顺便鄙视死嫖客。
她看得津津有味,不时上去给两个争的面红耳赤的大人倒茶,直到两人最后约好,三日后,看谁吊的女人比较多,这才结束了一场男人的战争,事实证明,情场上,不是只有女人的战争最惨烈的……
送走了两位约好三日后再战的大人,一看时辰,也是时候早退了,瞥了一眼依旧打算盘打的劈啪响的掌柜,自从恢复了对她放任自流的状态,她奇迹地发现她的工钱竟然没有减少,再次赞美了一把九爷以德服人的管理政策,也不再为自己的降级争辩了,可以早退就说明可以把握恋爱机会,于是乎,她的猫步神功又在九爷饭庄上演了……
她得快去给八爷送东西了……今天,她从那场辩论中得到了深刻的思想教育,今天送的东西,她肯定八爷肯定会爱不释手,感动不已,顺便夸奖一下她的智商果然不低,她就说嘛,上次送那把什么南瓜花肯定是因为十四总拿扇子敲她的脑袋,敲得她鬼迷心窍了,他人不在,她的脑容量立刻翻倍升级……
事实证明,只要十四不出现在方圆一公里之类,对她夏春耀来说,就是华丽大吉日……
八爷……她来了……希望他还没有沐浴完的说……嘿嘿嘿嘿……
……前言……
……收回……
对她夏春耀来说,回到清朝的日子就没有所谓的华丽大吉日。
“……哟,嫖姐姐,你又来了呀?”熟悉的奶娃娃露出一张笑脸,好无邪,好纯真的样子……但是用屁股想也知道他没安好心。
“……怎……怎样……”
“今天又送什么东西来了?绿洼洼的,你不知道给男人送绿的东西是说他老婆红杏出墙么?”眨动纯真大眼睛,但是话语和表情完全不对号。
“……”一把将手里的东西塞回自己背后,眯着眼睛看着那个死小鬼,发现他今天是只身一人,身边没有带着一票童子军,突然露出一丝贼笑,这是老天给的报仇机会,不要怪她光天化日之下以大欺小了,实在是这个小鬼太欠扁了,竟然说她红杏出墙,啊?她这样的良好市民,她会红杏出墙吗?
抡起袖子,步步逼近,死小鬼,祈祷吧,她今天绝对要把他打得哭爹喊娘,最好把他爹娘都叫来,让她看看是啥样的混蛋父母,竟然教育出这样的死小孩来祸害人间……
“你要打我?”小娃娃倒是不怕,只是眨着眼睛看着她。
“……你看我这样子像是要和你相亲相爱么?”她咬牙切齿,张牙舞爪,嘴里还发出几声哼哼……
“倒是不像,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你会后悔的。”
“……后悔?我后悔我怎么早没扁你一顿!”袖子抡好了,脱鞋子,她要用鞋子当凶器好好地扁一下这个死娃娃的脑袋……
“你真要打我?”
“废话,哼!你叫吧,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哈哈哈哈哈!!”她仰天长笑,也不管自己的台词根本不适合一个小丫头对一个奶娃娃说的,举着鞋子正要举头甩下去,“有本事就连你爹娘一起叫来,我一起打!哼!”一看他周围没有人,她就开始发出豪言壮语,tnnd,教育失败的爹娘也应该扁……
“是吗?阿玛!!!有个姐姐要打你!!”他突然转过身,对着隔壁的大门大吼一声,反身一脸得逞的笑容看向站在那里右手举鞋,彻底楞住了的夏春耀,“都和你说,你会后悔的……嘿嘿……”
“……你……你……”她举着鞋子的手突然从指尖麻到头顶,不……不是吧……他……他……他是……
“谁要打我?”一声冰凉的声音从屋里先行飘出来,接着一双黑布靴子踏在了地面,黑袍衣角从院子里飘出来,这些全部都是慢动作,一个一个地在夏春耀的瞳孔里放大……
手抖,脚抖,全身发软,她的手僵在原地,看着四阿哥就这样站在了她的面前,看着她斜眉歪眼地举着鞋子要打自己儿子的华丽画面……好想现在就买张船票逃到大不列颠去……呜……
“你要打我?”四阿哥倒是不在意,挑着眉头斜视了站在那里一副要闹革命的样子……
“不不不……奴婢不是要打你,我是要打……”
“打我儿子?”语调没变,声音没变……
“……”横也是死,竖也是死……这下彻底死翘翘……呜……她要魂断八爷家门口了……八爷,她就算做鬼也会先飘来找他的……
“阿玛,呜呜……这个姐姐从昨天开始就追着我跑了好久了……呜呜……阿玛要帮我做主啊!”死奶娃娃脸一翻,竟然变成了个小泪人……
谁tnnd从昨天开始追他了,这个死小鬼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未必也太强了吧?仗着自己有个皇帝爹,就在这里锄弱扶强,兴风作浪,nnd,这么小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将来肯定就是那强抢民女,逼良为娼的典型,她就应该替天行道把他给……呃……前提是……他爹不在的情况下……
“……”四阿哥瞥了一眼一把趴在自己腿上哭的淅沥哗啦的小儿子,再瞥了一眼站在那里以眼神杀人的春耀,淡淡地拍了一下小娃的头,“……拿你那套去哄你额娘,你阿玛不吃这套。”
“唔……阿玛,你真开不起玩笑。”抬头眨了眨眼睛,他这眼泪才刚刚分泌出来,那边的姐姐也才刚吓得脚抖,阿玛就不合作地不和他玩了,本来还说想看她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说“奴才该死”呢,嘿嘿……她说肯定比别人说要好玩……
“要阿玛和你开玩笑也不难,去把没写完的字给临完了。”
“得了,阿玛的冷笑话,我从出生到现在都见识六,七年了,骨头都冻僵了,临字,临字,我去临字了!”他耸了耸肩,正要走回房间,却转身打了一个回马枪,“阿玛。”
“何事?”
“儿子今天好想吃菠菜。”他不怀好意地朝还站在那里,没搞清楚状况的夏春耀眨了眨眼睛,“姐姐,你会做菠菜吧?”
“……菠菜?”四阿哥皱了皱眉头,却突然会意地斜视了一眼,那个还没来得及把绣花鞋放下,却倒抽一口气,把手里拿着的一捧绿洼洼的菜往后藏的春耀,再看向朝着自己眨眼睛的儿子,竟是淡淡地扬了扬唇,“既是素菜,也好。”
“……”什么……什么……什么意思……现在是怎么回事……敢情这两父子又看上她背后那把可爱的菠菜了,他们不要仗着自己最高地主阶级地位就乱欺负良好小市民啊,这可是她精心挑选以后,要送给八爷的秋天的菠菜……谁也不能阻止她暗送秋波!!
“还楞着干什么?莫非你是看不起我阿玛?一把菠菜也舍不得?”做儿子的煽风点火……
“……”做爹的竟然配合地竖了竖眉头……
呜哇,这是招谁惹谁了,她三次精心设计的礼物全部被半途截入了四爷府,她说,八爷,他家这风水也差透了,什么东西都被四爷半途截走了,他也是时候搬个家,换换风水了,再不搬,她估计这恋爱是谈不成了啦……
“还不走?”做儿子的继续扮演强抢民女的恶霸地主。
“……”做爹的继续助纣为虐……
她迈着千斤重的步子,万分悲壮地回望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八爷府,好过分……好过分,抢走她的菠菜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她自己亲手将自己的秋波送入锅中一顿乱炒以后,拿去给他们嚼在嘴里,吞到肚子里去……她的秋波……呜……连八爷的面都没碰到就葬送他人腹中了……
“你干吗摆出一副‘今生无缘’的表情看着我八叔的门口啊?”做儿子的继续童言无忌……
呸呸呸,童言无忌,什么今生无缘,她还来生再续呢!呸呸,怎么连她也说不吉利的话……
“……听说八弟家门口天天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是有人存心诅咒?”做爹的眉头一挑,再次打量在她手里的那把菠菜上,语气却不怒而威……
“……清炒菠菜是吧,我最拿手了!”大事不好……转移话题,转移话题,她扯出一个贱笑,立刻踩上绣花鞋,也来不及穿好,就连滚带爬地抱着菠菜滚进了雍亲王府,亲手葬送掉她的秋波……
她今天又学到了一个道理……乐极生悲……物及必反……
但是她更相信一个道理……报应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吃她的秋波,等着得盲肠炎吧……tnnd……
话说,夏春耀被逮进了四阿哥府,亲手烹饪她的秋菠,而九阿哥的府邸门口却多出了一顶蓝顶黄帘的轿子……
“听老十说,你找我?”一声淡得听不出喜怒哀乐的声音从八阿哥胤禩的唇边送出,习惯性地负手而立,看着面前向他福身的汀兰,只是点头示意她起身……
“汀兰冒昧托十爷带了个话,汀兰知晓裕亲王刚过身,八爷事务繁忙,不到万不得已,汀兰也不想麻烦八爷。”她立在自己香闺的院子里,年底的选秀大典就快要到了,她不能坐在这里等着别人去安排她的命运,“汀兰想求八爷帮汀兰讨个人情,让汀兰入宫能伺候个好侍奉的主子。”
“……有宜妃帮你打点,自是不会有你吃亏的时候。”他淡淡地看着她,秋天的晚风将他还没换下的朝服刮得“沙沙”作响,微微眯起了眼睛打量着面前这个对他福身低头的女子,负在身后,戴着玉扳指的拇指轻轻地动了动。
“汀兰知道,自己有眷顾,可这一入宫门深似海的道理也是懂得,如让宜妃娘娘帮我安排,势必要寻个好去处,占个风水地,汀兰不好这个,汀兰只想找个清净地,呆上几年,等到二十五满岁就出宫。”她说得字正腔圆,微微地抬起头来打量他的表情。
“你倒是心里已经有谱了?”他一声轻笑,毫不回避地迎上她打量自己的眸子,“既是心里的算盘都打好了,你可是看上了什么缺位,我可以帮忙?”
“不能说帮忙,只求八爷成全。”
“这么大顶帽子扣下来,看在你也是我福晋娘家人份上,不帮倒是我不上心了。”他有些漠然地张唇说话,“既是如此,我去向惠妃提提,兴许她能帮你找个清新雅致的地方。”
“为何总是提着让惠妃帮忙,”她抬头看着他,嘴角轻笑,“汀兰要的地方对八爷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汀兰希望能去伺候良主子,请八爷成全。”
“……”一瞬间,他将笑容硬生生地扯了回来,唇角也回复了原本的弧度,视线重重地砸在面前的汀兰身上,负在背后的手,绷紧了些许,涨得玉扳指卡在指尖几乎有些发白,“……你想去我额娘那儿?”
“……是,请八爷成全。”
“……你为何以为爷一定要成全你?”他调整好视线的温度,让它变得彻底的冷。
“……汀兰只是……”
“我额娘一不喜泡茶钻书,二不喜香卷珠绕,三不喜吟诗作对,你去那儿,不是自讨没趣?”他一字一句,字正腔圆地说出来,仿佛怕面前的人听不懂似的……
“……”她皱了皱眉头,正要开口又说什么,却被他硬生生打断……
“况且,以你的资历,何故屈居人下,相信宜妃也是知晓你的资历才将你纳入宫,要是知道你有此等想法,岂不浪费了宜妃的用心良苦。”他的唇角重新拉起笑,只是温度不再,“此事,莫要再提,我额娘那也不缺人手,不劳你惦记着。”
“……”她咬了咬下唇,“我只是想安然了却了此生,不想去卷那些争名夺利之事……”
“争名夺利?”他冷笑一声,“你为何又知道我额娘那是你的避难所?”
“……”
“冲你这句话,我看各宫的主子也不敢要你了。还是让宜妃为你找个去处……”他嘲弄一声,提脚准备离开……时辰不早了,他还惦记着后门放着那把花,没时间在这折腾……
“为何我的命运要被攥在别人手中!我只是……”
他淡淡地旋过身,嘴角的笑依旧没有被覆盖掉:“你好象搞错了一件事,这是我爱新觉罗家在选秀,不是你在选这紫禁城哪里比较适合你。”
他踩着步子走出了香味缠绕的居所,路过那个总是不期而遇的草坪,脚步不自觉地顿了顿,可除去那总是喜欢在茅厕旁边努力挖着什么的下人,却没见那个总是摔得鼻青脸肿的身影,摩挲着自己刚才使劲绷住的手指,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已经爬上天际的月亮,跨开步子,大步走向前庭,同九弟打了声招呼,他几乎有些急切地坐上了回府的轿子……
一路呼啸回到自己府里,接下了下人递上来的灯笼,他来不及换下朝服就往后门走,似乎已经习惯的下人们,也只是跟了一段,就自动地闪到了一边……
他独自站在后门口,打开了发出一声“吱呀”声的大门,提着灯笼上前一看,却是空无一物,他皱了皱眉头,瞪着那总是放满杂花烂草的地方,竟立在那里,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动弹,直到手里的灯笼被一阵风吹得摇摆了好一阵子,他才有所反应,嗤笑了一声自己的反应,耸了耸肩,转身回到了大门里,将两扇门合上,最后从门缝里瞥了一眼那依旧空洞的地方,这时他这才肯定,自己的心有那么一点虚……
因为那总是被填的满满的地方,今日却空出了一个那么大的缺口……
拍了拍被风刮得乱糟糟的朝服,他尽快地释怀了那一丝不适,抬起黑布靴子正准备离去……
“砰”
“哇!”
两声撞击声从围墙的角落边传来,他立在原地,只是提着灯笼面向前方,没去转头确认究竟,只是唇角提上带着深意的笑容,也许他下意识地觉得不用确定,他耳朵里充斥进的聒噪声似乎只有一个来源……
“痛……痛……痛……”她的挣扎声,从他的背后跳出来,让他有些窃喜地将头头微微地向后转了转,有些舍不得去确定那个身影是不是她……
“……这里是哪里……糟糕了……四爷的隔壁是八爷家……那这不是……嘿嘿……”她总是有点怪异的笑声飞进他的耳朵,很好……不用确认了,也不用舍不得了,能笑成这样的,非她莫属,他的脚步微微向后移了移,考虑着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她这个从隔壁掉过来的“惊喜”……
“……沐浴沐浴……偷看一眼应该问题不大才对……不会那么小气吧……”她揉着自己摔得不轻的臀,正要从地上爬起来,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阵刺眼的亮光,恩……背脊也窜上丝丝凉意,这月黑风高的夜晚……莫非……
夏春耀蹲着身子,半抱着脑袋,小心翼翼地将头转向了后方……紧接着倒抽一口气……
“……僵……僵尸啊!!!”她抱着脑袋就往门口爬,却被一把拽住了领口,两只脚却还是不肯死心地使劲在地上磨蹭,“……救命救命……我……我虽然没做过什么好事,但这辈子也没做什么坏事,而且我发誓,我不打算去做坏事,如果偷窥八爷洗澡这样的事也算坏事,我也只是打算做,而没去做……所以……所以……”
“……原来你大半夜翻墙过来只是为了偷窥我沐浴?”他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拽着她的后领,声音淡然地像是在说别人被偷窥一样……
“呃?”她猛然停住了脚下的拨动,带着一点试探回过头来,终于看向那人的脸……深深地嘘了一口气,算是放下心来……还好不是僵尸……你说一个人大半夜穿着清朝的官服出现在别人面前,很让人不联想到恐怖片里的僵尸的……还好八爷走路不是一蹦一跳的,要不,估计她就直接要脸一青,被吓得见阎王去了……
“我的东西呢?”他不忘刚刚那股透入心骨的虚,仿佛非要从她这儿讨得什么才能填满,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他下意识地排斥……
他看着她终于转过头来看她,却不知道为什么她好象很害怕自己这身打扮似的,在自己的朝服上打量了好几遍,虽然朝服的确有点严肃,但是她那种见了鬼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东西?什么东西?”她眨了眨眼睛,还沉浸在终于见到他的喜悦中,外加对于他一身僵尸服的恐惧中,这是一种怎样矛盾,复杂,激烈,又刺激的心情啊,没尝试过的人是肯定不懂的……
“……”他看了一眼她明显了然一身的样子,很好,她要是告诉他,她忘记了,他今天就决定用甩的请她出去……
“……被吃掉了。”她可怜兮兮地抬起极度无辜的脸看向他,“……被他们吃掉了……”
她回身一指那隔壁的地主阶级,她做完菜,被他们奴役完,就从厨房里逃逸出来,避免再被那个死小孩恶整,哪知却听见不知道谁的脚步声,想也没想就直接爬着墙就翻过来了……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墙翻的好……
“……你……带了什么来?”他有点担心地瞥了一眼隔壁的四哥家……他家四哥不是这么饥不择食吧,连她送的东西都吃,他都不知道,这丫头的品位简直是奇特到了极点吗?他每次都是拿着一把把惨不忍睹的花,顶着所有人用极度迷茫的眼神将她的花搁在书房里的……
基本上每隔两天,就有大臣对他说:“八爷,近日欣赏花卉的眼光实在是……奇特啊……”
而他也只能轻笑着回答:“物以稀为贵。”
接着,又会换来一阵阵拍马屁的奉承,周而复始,日日如此,他是习惯了,只是四哥……
“……不过,我还是偷偷留下了一点。嘿嘿,”她那么辛苦挑选的东西,怎能给他们全部吃了……从口袋里掏了掏,却发现因为刚刚一摔,一颗翠绿翠绿的菠菜一瞬间变成了一根烂菜,再也直不起腰来,蔫呼呼地趴在她的手上,仿佛寿终正寝般地向她提出严肃的抗议……
“……”他提着灯笼,照着她手里的菠菜,看着她可怜巴巴地抬起一张写着“玩完了……”的脸,实在不知道该不该佩服她……
“……蔫……蔫了……”她拍拍怎么也不肯直起腰的菠菜,低着下巴,抬起眼偷偷打量他的表情。
他的视线砸在她的手掌心,让她感到一阵淡淡地热,他的唇角实在带着玩味的笑,让她看得有点晕晕的,他伸出手来,用指尖在她的手掌心撩拨着那根已经蔫了的菠菜:“我发现,你送来的东西越来越难伺候了。”
“……”唔……不要再用手指勾引她了……她的定力真的是不咋样的……相信她……
他的指尖继续在她的手掌心打着圈,最后隔着那根蔫呼呼的菠菜抚上了她不算细滑的手,看着她有点不明所以地眨眼睛看向他,他也只是不说话,左手提着灯笼,右手拉着她,走向门口,没去管自己的朝服还没有换下来,只是拉着她往外走……
“……去……去哪?”她被他拉得晕呼呼的,也不管要去哪里就被他带出了门……手掌间还留着那片菠菜,隔在两人手间,竟然有那么点契合……
他不说话,只是提着灯笼,牵着她慢慢地踱着步子,仿佛可以猜到她全部的表情,于是,他便没有回头,只是领着他往前走……
一瞬间从手掌飞进胸口的温度,带着点湿漉,带着点蔫腻,她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人,突然想去翻动历史书确认一下,这个让她觉得温暖,舒服的人是不是真的在历史存在过,做过什么,想过什么,遭遇过什么,最后,如何消逝的……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那么一点酸溜溜,她恶寒地颤抖了一记,她果然不适合伤春悲秋,人不都要死的嘛?她管他做过什么为国为民的好事,还是伤天害理的坏事,至少在这一刻,拖住她的手掌往前走的人,不是历史书上那个总是被他们叫成地主阶级的人,不是那个有着什么推动历史进程作用的人,也不是那个只有一个单薄的名字,总是出现在电视上被戏说的爱新觉罗家的谁谁谁……
“八爷……”
“恩?”
“……嘿嘿……没事……”
“……”
他终究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轻轻地问:“你脸红什么?”
“呃?”
“你的脸好红。”
“……呃……红就红吧……”现在哪有时间管脸红……她的脸被晚风刮得越来越热,他的步子却越来越慢下来,抬头看了一眼这大清朝的月亮,和她那里没什么不同嘛……原来,不管在哪个时代,谈恋爱都是会让人脸红的事……
危机
话说,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由于夏春耀不懈的努力,终于和八爷有了一次近距离的接触,虽然只是手牵手地回家家,感觉实在是很小学生的级别,但是还是让她满足地在梦里笑醒了好几次,她是满足了,苦了每晚都被吓醒的春桃,为了逃避某人夜晚的滛笑,因此,只好把偷情的次数华丽增加了,也因此某人每天都满足地睡成大字型,做梦的时候更是肆无忌惮,手脚并用……
打了个哈欠,从床上跳起来,用那双发誓短时间不会洗的手打开了门,阳光明媚华丽丽,低头看了一眼已经连续出现几天的包子,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她是不是该到厨房去问问做包子的大叔什么时候暗恋上她了,干吗每天对她暗送秋“包”……比她还没品的礼物,真是古代人的局限性,果然不对比不知道,一对比,发现自己的礼物还是蛮华丽的。
闻了一下自己手里还留有淡淡的菠菜叶的味道,精神百倍。
看来,她有必要严肃地拒绝一下厨子的芳心暗许,毕竟他已经两个孩子的爹了,但是暗恋归暗恋,包子归包子,她还是很没种地拿起来咬了一大口,突然想起还没刷牙,又放下咬了一半的包子,拿着洗梳工具屁颠颠去和一票下人抢本来就不多的热水,后悔自己没有好好看看热水器是怎么发明的,只能排着长队站在一票人身后等啊等。
她翘首期盼地掂了掂脚丫子,没看见每次偷情完后都第一个霸占热水的春桃,估计昨天晚上又玩疯了,摇摇头,悲叹了一声世风日下,继续掂着脚丫子等热水,顺便听着前面的丫鬟眉飞色舞地说着九爷的小老婆又怀孕了,希望这胎是个男娃娃……
这样说来,九爷也已经是两个女娃娃的爹了,恶寒地打了个抖,实在不能想象九爷笑容满面逗自己女儿的画面,也倒是真没看见他宠女儿的样子,估计是这古人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在作祟,心里鄙视了一记,看样子就不是什么好爸爸,不过也不能怪他了,自己才二十出头呢,就要对着两个女娃娃流口水,流鼻涕的样子,换了是哪个男生也应付不过来……
“夫人最近害喜害的严重着呢,呕的不行了,心情也不好,下人就跟着倒霉呗。”前面的小丫头叹了一口气,“我是在想啊,要是我怀娃娃的时候也有人给我出气就好了。”
“你羡慕个啥,像夫人那样好?有丫头出气有啥好的,我宁可要相公陪在身边。”另一个笑着点了点前面小丫头的脑袋。
“那倒是,夫人怀孕这么久,也就看九爷过来瞅过两眼,每次说的话,也就是好好调养,什么好东西是往咱屋子里塞来着,可也没见夫人笑得多欢。我家夫人这是第二胎了,要是还是女娃,唉……”
“九爷到现在还没得男丁,要是你家夫人这胎是个男娃,还不被捧到天上去?”
“唉,希望如此,虽然不是福晋的娃娃,好歹是个长子,也能让夫人有个靠山,我这也放心点。”
“到底是陪嫁过来的丫鬟称心,有你帮你夫人求着呢,有个盼头总比没个盼头好。”
“得,到我了,我得手脚快点,等会夫人起身要是看不见我,又是一顿脸色要看呢。”
“唉,你快些吧。”
她缩着脸躲在一边,一直等到那两个丫头走远了些才把自己的脸给露出来,好险,还好没被认出来,那就是上次那个不肯帮她系裤腰带,还踹了她一脚的小丫鬟,就是那个上次在书房被她打断了好事的小老婆的小丫鬟,她很清楚地记得她的豪言壮语:以后见她一次,就要踹她一次……阿门……还好她及时地护住了脸……要不然又要上演一次恶性循环的人生悲剧了……
嘘了一口气,赶快将脸洗好,牙齿刷完,然后飞快地爬进房间啃包子,看了一眼已经爬得蛮高的太阳,害怕迟到了又要遭受掌柜的冷嘲热讽,一边咬着包子一边往侧门跑,两只脚刚跨出门槛,正要往目的地赶,却被身后九爷一声夹杂着不爽的声音给叫住了……
“站住!”
一听就是起床气很足的声音,让她吓得耸了耸肩,口里咬了一半的包子不知道是该咽下去,还是吐出来,哽在喉头不上不下的……她也知道一大清早要从暖呼呼的被窝里爬起来,接受着哗啦啦的秋风洗礼是一件让人很郁闷的事情,但是这是他的老子订的时辰和规矩,她还很想抗议一下自己的上工时间为啥和他们这些处理国家大事,剥削可怜农民的人一样哩……一大清早起床就开始受到残酷剥削……唔……
“九……九爷……”她将半个包子拿在手,回过身来福了个身,也没敢抬起头来看这位大人阴阳怪气的表情……
“……包子……还好吃吗?”他的声音最后上扬有些奇怪,让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猛然抬起头来,看着他只是淡淡瞥过一边没有看她的脸……
她看了看手里的包子,再皱了皱眉头,将包子向后藏了藏:“……九爷……这个我已经咬过了……”
这不能算是饥不择食,这大概就是清朝皇阿哥华丽的习惯,就是喜欢抢别人东西,经历了三次礼物被截进四阿哥府,她算是彻底习惯了,只是,九爷啥时候也染上这毛病了……
“……”他有点不解地回过头来看着她,却看见她指着她那个咬的还蛮大的缺口,非常严肃地让他知道这个包子已经被她染指得很彻底,无语地挑了挑眉,“哼,跟你说话简直是对牛弹琴!”
“……”她招谁惹谁了,一大清早起来,是吃个包子也能惹来一顿训,果然是老天爷看她最近过得太顺畅了,非要给她加点磨难么……她不需要它这样天将将大任的考验啦,让她放任自流啦,拜托,拜托啦……
“……你在那挤眉弄眼个啥,有话不会当爷的面说吗?每次都做这些个怪表情给谁猜!十四不在这儿,你那些怪表情没谁看的懂!”他立了立眉头,嗓音不觉也往上提高了几个点,每天清早都要忍受一个蠢物拿着包子从他旁边偷跑过去,竟然还吃得心安理得,一点反应也没有,还真是应了一句话,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废话,就是为了让他看不懂,她才挤眉弄眼的,要是被他看懂了,估计早把她踹到午门亲手砍了她了,看不懂吧,就欺负他看不懂,她的表情在说,tnnd,没事有起床气就去找你老爹,换个时间出门,多留点时间在家抱小老婆,噜啦啦……“哎哟哎哟……”
正想着眉飞色舞,飘逸非常,却发现自己的耳朵突然被拖高了好些,让她不知觉地掂起脚尖来,手里拿着包子的手也挥了起来。
“会说话了?恩?爷还以为几个包子就把你吃成个哑巴了呢。”他拎着她的耳朵,看见她脚尖掂地,歪着脑袋很郁闷地看向自己,很好,就是要这个表情,让他感到舒服了不少,免得让他想起这个死丫头每天吃着包子,开开心心地蹦蹦跳跳,像个没事人一样在他面前跳来跳去的死样子……
她到底吃的是包子还是订时炸弹?她瞥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包子,蛮普通的呀,为啥九爷张口闭口的包子包子……不要吧……莫非这是九爷的早餐,被那个厨房大叔暗送秋包送她的房间来的……靠……大叔,他这不是害人嘛……爱情果然是盲目的……阿门……
“九……九爷……不是我拿的……”撇清关系,撇清关系,她和这个包子完全没有关系,虽然很明显,那个包子上还留着她华丽的牙齿印,但是她完全是被勾引的,情有可原……她相信,大清皇阿哥的度量都是非比寻常的,她深刻地相信……九爷,不要让她的信仰破灭啊……
“不是你拿的?”他轻哼了一声,挑了挑眉头,“那你可知是哪里来的?”
“……应该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吧……”她总不能说厨房大叔对她暗送秋包的事……虽然她现在觉得极度无辜,她干吗要来背这个黑锅啊,早知道不贪嘴了,春桃果然聪明,楞是一口都没吃,还叫她等着被雷劈,她当时还哈哈大笑,说了一句,若为包子故,什么都肯抛……这下好了,把自己给抛出去了……
“你也知道包子不会天上掉下来啊?”他冷笑了一声,加重了手上的重量,看着她的眉头又皱起了好几分……
“……如果……我发誓我以后都不吃了还不行吗……”她将还剩下的半个包子伸了出来,为了包子丢了小命不值得的……
“不吃?”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将她往自己面前提了提,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你——敢!”
“……”这到底是什么毛病……吃也是死,不吃也是死……好歹给人条活路走吧,她真的只是一个很想将人类寿命记录刷新的好孩子,难道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也实现不了吗……
他瞥了一眼她无语问苍天的表情,终是松开了她的耳朵,理了理自己的马蹄袖,甩给她一个忿忿的眼神:“没听见爷说的话吗?把你该吃的包子吃了。”
她用左手指了指自己右手的包子,还是照指示吃包子比较安全,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他微微颔首,她立刻接到命令般,立正站好,开始张大了嘴巴啃包子,完全没心情去品位包子什么味道,迅速完成任务,恢复立正站好的姿势,等待下一个指示,这下总找不着茬了吧……
“……好吃吗?”他状似随性地问上一句。
却让她再次郁闷地抽了抽嘴角……这是该答好吃呢……还是答不好吃呢……
她摇了摇头,老实说,这包子啥味道她根本没吃出来……却见九爷的眉头立刻又锁了起来,她倒抽一口气,立刻改转状态,将脑袋点得和拨浪鼓一样,上下摇,却见九爷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老天爷,她不玩了好不好,直接给她一刀痛快的,这样一刀一刀凌迟实在是太痛苦了……
“……”他看着她点头又摇头地反复动作,眉头越皱越深……
“……”她看着他眉头越皱越深,开始胆战心惊,摸着屁股就往后退,她的心理阴影还没过去,实话说了吧,她现在一看见九爷就屁股痛,腰痛,浑身都痛……不要再吓她了……
“……不识好歹!”他咬着牙蹦出四个字,决定懒得再理睬她,转身甩袖就向停在正门的轿子大步走去,斜视了一眼,在他身后摸着胸口,大松一口气的身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弯身坐进轿子里,撩起帘布,却发现那个身影竟然一转眼就跑了干净彻底……
“哼!”重重地甩下了帘布,“蠢物!!”
“起轿!”小厮的声音响了起来,被抬起的轿子走向反方向……
跑了好几里,发现已经奔出了九爷的势力范围,她安心地叹了一口气,顺便发誓以后再也不吃无端端飞到她面前的东西,这个清朝,果然危机四伏,一个包子说不定就能要了她的小命,耳朵被扭得火烧烧的,她使劲地揉了揉,顶着一个红透了的耳朵爬进了饭庄,开始继续端茶倒水……
最近北京城里的美女以诡异的程度飞跳着增加,听说年底的选秀大典马上要华丽开始了,于是乎,正个北京城陷入了一场脂粉战争里……对面街老板的昂贵的胭脂水粉不管贵的多离谱,一上货绝对被卖的干干净净,有些是为备选秀女买回家去装扮的,但是更多都是跟着风买的,反正就算没资格去选秀,也让自家闺女用用秀女们用过的东西,也算是沾了一点光吧……
争奇斗艳的不仅是秀女们,而那些跑来八卦的人也没闲着,哪家哪家贵族闺女长得多漂亮,哪家哪家闺女已经被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