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清色莲华 完结版第4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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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色莲华 完结版 作者:rourouwu

    、梳发,上妆……

    “福晋,三阿哥在李侧福晋那儿吃了点心中毒了!”桃红匆匆进来禀道,“李侧福晋也不太好——”

    “二阿哥呢?”乌喇那拉氏脸色很难看,桃红小心地回道,“二阿哥因为从中午就肚子不太舒服在李侧福晋那儿没用茶水和点心……”二阿哥身体弱大部份是出在肠胃方面,吃食一点子不干净便要闹肚子,跟八阿哥一样。

    “哼,幸免于难!爷呢?”暂饶他一命。

    “主子和钮祜禄侧福晋赶过去了!”

    “吩咐的马车备好了吗?”她倚在乌嬷嬷身上问站在门口的素喜。“奴婢已经准备妥当。”素喜进来帮乌嬷嬷搀扶着她,“福晋,是不是现在就过去?”

    乌喇那拉氏无力地点了点头,她要在事情还没闹大之前面告圣上,这样,才能将雍亲王府的伤害减到最低,才能博得同情……

    马车一路出了雍亲王府直往宫门而去。

    雍亲王福晋的名头挺好用的,虽然因着雍亲王的特殊情况——出入并未使用太子仪仗也并未搬入宫中居住,宫中已经圈了一个废太子了,不过前太子妃石氏还是很得康熙喜欢的,并没有因太子的事为难她——自己并没真正获得太子妃的称号,也没有主持雍亲王府中馈,可名份上毕竟是嫡妻,谁也不敢怠慢,因此很容易便给放行入宫。

    到了乾清宫,也很快有人上报了康熙。

    乌喇那拉氏?她来干什么?!康熙丢下朱笔对李德全道:“宣她进来。”这些年都快忘了当初自己指给老四的福晋了,可惜,没福啊。

    李德全看着乌嬷嬷搀着四福晋一步一步走向殿内,四福晋病弱不支,乌嬷嬷年老力衰……他忍不住上前帮着搀了一把。“多谢李总管。”

    “这是奴才该做的。”况让皇上等久了也不好。

    乌喇那拉氏轻扯了下唇,不再说话。进了乾清宫侧殿书房,她一把推开乌嬷嬷跪地叩首:“罪媳来向皇阿玛请罪!”

    康熙正皱着眉看她一副快断了气的模样还带着个老嬷嬷进宫,冷不防听她这么一说,心中一惊,目光如电地扫向她:“你做了什么?”竟是连起都不叫了。

    眼睛微微眯起,可别做了什么妨害到老四的事……

    乌喇那拉氏心中一冷:“臣妾在侧福晋李氏的点心茶水中下了毒,她和弘时命在旦夕。”

    什么?!康熙站了起来,弘时虽然不是很得他的意,可也是正经的皇孙,怎么容人谋害?!他压下心头的怒火目光复杂地盯着这个曾经令自己很满意的贤惠大度的儿媳,“你为什么这么做?”还亲自来乾清宫请罪……

    乌喇那拉氏颤着手从袖里拿出几张纸,高举头顶:“请皇上阅览。”

    李德全赶紧上前接过那几页纸,瞄也不敢瞄地上呈康熙。康熙接过一看,是供词!越看手越抖,脸色越黑,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

    “皇上!”旁边的李德全赶紧扶住他,给他顺气,“皇上——”

    康熙无力地挥挥手,让他站到一边,目光狠捩地瞪着乌喇那拉氏:“你、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毒杀皇孙、诬告母妃是什么罪?!”

    “奴婢知道,所以奴婢前来领罚。”乌喇那拉抬起头,眼神尖锐,“奴婢……无悔!”

    “好、好!好个无悔。”康熙怒极而笑,“来人!将乌喇那拉氏‘护送’回雍亲王府好好养病不许外人打扰!”

    很快有太监进来将乌喇那拉氏和瘫软在地的乌嬷嬷一道拖了下去。

    “可恶,可恶……可恶!”康熙像头烦躁的狮子在走来走去,最后忍不住猛捶了下书桌。李德全随着桌上的东西跳了起来眼皮抖了一下,大气不敢喘一下。毒杀儿子、诬告母妃,这四福晋看不出来这么刚烈心狠啊!

    “皇上,太子来了。”内监前来禀报。

    “让他滚进来!”康熙喝道。

    胤禛一进来便跪下:“儿子不孝。”

    “你还知道自己不孝!你看她都做了什么事?她还将不将皇家放在眼里?!”康熙破口大骂,“都是你素日太过姑息……连家都不齐朕怎么放心将大清的江山交给你!?”

    “都是儿子不好。”

    “你——”实在骂不下去了。李德全很有眼色地赶紧扶着他坐到榻上,给他换了茶。过了许久,康熙心气稍平了些,“弘时怎么样了?”一口都没提李氏。

    胤禛蹙紧了眉:“儿子来的时候林太医正在着力抢救!”

    ……乌喇那拉氏好狠的心!可一想起供词上德妃的所作所为,康熙也不忍将所有的过错都扣到她头上……看着跪在面前的老四,他心中首次恨不得将德妃撕碎,瞧她干的一桩桩一件件……老四能没有察觉吗,只怕知道也只能苦苦相忍。他庆幸,自己抢先改了玉牒将老四记到了玉姮的名下,不然,不知她还会借着母亲的名义在雍亲王府搅出什么事来!也许,连出色的弘晔弘晨几个都难逃她的毒手。

    乌雅家的奴才……嘿!没有她主使那些奴才会知道这些?敢拿这些出来说,还那么巧地被乌喇那拉家的人听到?她这是想逼乌喇那拉氏对上永和宫来给老四扣上不敬母妃的不孝大罪啊,可惜乌喇那拉氏比她头脑冷静多了。

    都是为了儿子……

    “你回去吧,看紧点乌喇那拉氏。”康熙淡淡地对着胤禛说道,看在她没将事情闹大带累儿子的份上,饶她一命,反正不必自己动手她看起来也活不了几日。

    “是。请皇阿玛保重龙体,儿臣告退。”

    康熙看着红着眼睛的儿子,心中叹息,谁又知道这么个冷面王背地里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呢,不过,正是他这难为外人所知的重情义和孝顺才让自己看重、放心。

    “李德全,你亲自去永和宫宣旨,剥夺德妃封号,降为贵人,令其即刻搬出永和宫正殿。”他连旨都懒得写。

    “嗻。”李德全躬身领旨。

    三日后,乌喇那拉氏病死雍亲王府。

    144、争(一)

    乌喇那拉氏之死让雍亲王府后院的女人们吃了一惊,按说嫡福晋病病歪歪也不少年了,可那生命力还真比那啥都强,楞是活了这么多年,之前也没什么不好的消息传出怎么突然就没了呢?

    聪明机灵的很快就联想到了前不久李氏和三阿哥弘时中毒的事,爷是最恨后院女子向子嗣下手的,莫非此事与嫡福晋有关?正院这些天外松内紧可是一点子消息都没透出来啊。

    嫡福晋死了,对她来说真是个好消息。

    虽说乌喇那拉氏常年卧病在床也不管事儿,拖着命占着位子总比指个继福晋再来压着她们强,可如今却不一样,一来,皇上册立王爷为太子虽没明说什么时候登基,可钦天监在测算吉日却是真真实实的,怎么样也不会拖上两三年吧?这两三年里,一来选秀年份不到,二来嫡福晋去世也不会那么快指婚……这爷一登基,没有元后在,她们这些人不是更自在了么?位份说不定能提得更高。

    有些人蠢蠢欲动,譬如年氏、耿氏、宋氏。嫡福晋去了,李侧福晋也不知能不能好,这嫡侧的位置上就只剩钮祜禄氏一人了,皇上怎么也不会让她一家独大吧,指婚目前没影,会不会有可能从她们中间再扶个侧福晋上来呢?

    利用子女的问题邀宠?此事一旦泄露会遭爷厌弃,不可选。

    以色邀宠?这个难度有些大,一来爷不是那种容易引诱耽于女色的,二来再美能美得过钮祜禄侧福晋和年氏?再说了,嫡福晋刚刚去世,这……说不好就让人捉了把柄。

    算来算去,还是温情体贴这步棋最好走。

    可惜,乌喇那拉氏低调隆重的葬礼过后,还没等她们开始行动,康熙一个旨意下来,胤禛又开始视察仓储去了——这是一项很重要又繁琐又很得罪人的差事,贪官污吏常常偷挪国家的粮食去倒卖,更重要的是,它是保障国家在旱涝灾害来临时有充裕的粮食赈济灾民,使灾区不引起民变。

    胤禛带着十六阿哥胤禄和弘晔一起去办差很在意料之中,毕竟十六阿哥一向与他亲近,而弘晔更是他儿子,令人觉得意外的是他还带了十阿哥胤俄。

    谁都知道视察仓储并不单单是简单地看过了事,它还涉及到一些陈年数据及米粮的新陈问题,没点能力和耐心是不行的,十六阿哥这两年的表现大家看在眼里,可十阿哥,他有那个耐心吗?

    一向闲散的敦郡王听到这个消息时也吃惊不已,这四哥不会是让他当护卫去的吧?!

    “吃什么惊,难道你还真想当个闲散王爷一辈子?就算真想,有机会到处走走也不错。”九阿哥扔了颗花生进嘴里说道,他可比胤俄命苦,还得留在京里跟即将回归的大将军王“联络感情”呢。

    “也对,爷想那么多干什么?还有元寿那小子在呢,不会无聊的……”

    九阿哥额角“唰”地垂下一排黑线,他是傻瓜才会想着开导他……

    苏宜尔哈给胤禛和弘晔准备了出行的衣物后又拿了不少药品和干粮出来,弘晔看着一堆东西苦笑,还好的护卫跟着不然这么多东西让他和阿玛拿……一想到就头上滴汗。“额娘,我和阿玛用不着这药吧?”一小瓶一小瓶的,发烧感冒拉肚子的竟什么都有呢,他和阿玛一身庞沛的真元不惧寒热,至于吃坏东西,体质这么好这个可能性太低了。

    “你和你阿玛自然是不用的,不过不是还有你十叔和十六叔吗,再不济还有跟着你们的护卫呢,带着,以防万一。”

    “哥哥,你就带着吧,我想让额娘给我准备这东西还没机会呢。”弘晨很酸,他也想去啊,可惜没人理他。

    “有肉干干——”两小只指着露在油纸外的牛肉干直蹦着藕节似的小白腿。自从他俩在康熙的万寿节上自作主张害苏宜尔哈事后被领导大人整整“体罚”了好几天后,她破罐子破摔,整天想法子变本加厉地折腾他俩了。弘晔弘晨看着他俩无法违抗地穿上各种怪异的、衣不蔽体的服装(也就是类似现代的可爱童装)在多栽轩跑来跑去,就万分同情,更可怕的是额娘还将这些都画了下来,说要留作纪念……希望自己留在额娘手中的纪念品不要太令人惊喜。弘晔撕出两块牛肉干,一人给了他们一块磨牙,“乖乖听额娘的话知道吗?”

    “天保(天佑)有乖乖。”两只小包子欢乐地啃着牛肉干。

    傻瓜,有些时候可以不用太乖的……弘晨恨铁不成钢地瞄了他们一眼,不过眼角看到笑吟吟的苏宜尔哈时又觉得额娘想怎么样自己这个儿子都应该支持,努力去达成她的心愿让她高兴……这种心情太纠结了……算了,反正不是自己穿上这种太过可爱的衣服去见人就好……

    “在外面要自己照顾自己,别学你阿玛,吃的喝的随便应付。”

    “知道知道,我还会监督阿玛的。”人是铁饭是钢吗,弘晔笑着,也不是第一次出门,额娘却每次都叮嘱个不停。

    ……

    送走了胤禛弘晔,苏宜尔哈领着冰雅到了正院大厅,“冰雅,你皇玛法希望你二姐三姐在你嫡额娘的热孝内成亲,虽说万事有内府务打理,不过家里要做的事儿也不少,你自己用心看着学着点。”

    “知道了。”冰雅淡淡地应了。两位姐姐不过是十六岁(虚岁),守个三年孝也不过十九岁,对皇家格格来说年龄并不算太大,真不知为什么这么赶,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两位额驸年纪已经不小?!

    苏宜尔哈却想起自李氏弘时中毒以来领导大人郁郁不乐的心情,心中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不然他也不会同意就这么匆匆将女儿嫁了……康熙应该也是知道的吧,苏宜尔哈掌管府务多年,底下得用的人是越来越多,消息之灵通全雍亲王府除了胤禛就属她了,乌喇那拉氏当日乘着马车直进乾清宫的事她当日就知道了。

    乌喇那拉氏一进宫没多久领导大人就丢下昏迷在床的李氏和弘时赶着去了,而乌喇那拉氏是被宫中侍卫太监遣送回来了……几乎到了下晌就听到德妃被贬为贵人,移出永和宫主位的消息。

    这乌喇那拉氏也是个心狠的,苏宜尔哈突然很庆幸自己进府这么多年没得罪过她,不然这临死一噬,不死也残,看看李氏和德妃就知道了。

    二格格三格格早些嫁掉也好,乌喇那拉氏一死,替她们遮风挡雨的大树没了,再怎么疼宠她们领导也要忙公事,自己只能供着她们,然而嫡庶之别愈明显,她们待在府里也愈尴尬。

    “你林姐姐的婚期订在明年二月,她不好多出来,你有空就去看看她罢……不过小心些到雍亲王府还是可以的,”苏宜尔哈沉吟着,“不如趁着你两位姐姐出嫁的理由你邀那个淑慎郡主,嗯,还有你五婶家的婉珉、你八婶家的昭茹几个到府里聚聚……”

    可能是皇帝为了掩盖或转移别人的注意力,在下旨让雍亲王府的两位格格热孝内完婚使内务府和雍亲王府忙得一团转时又亲自给毓淇指了婚,五十八年选秀时指婚又因仁宪皇太后之故没有立即成婚的诸位皇孙也让钦天监挑了成亲的吉时,其中包括中毒抢回了性命的弘时。

    给毓淇指的是废太子的第六女淑慎郡主。淑慎郡主生于康熙四十七年正月,比毓淇小四岁,是废太子胤礽侧福晋唐佳氏所出,废太子出事后一直抚养宫中,同弘皙一样,并未因废太子的圈禁而受到冷待——当然,比起胤礽风光的时候还是大为不及的。

    苏宜尔哈对废太子一脉没什么特别的看法,若硬要说有那也只是历史上弘皙密谋篡位的事。只是章佳氏觉得这淑慎郡主有些小了,要等她及笄,至少还得三、四年,到时毓淇都快二十了。

    那也只能等了,谁让做主的人是康熙呢。说起来这淑慎郡主跟雍亲王府也很有渊源,她应该是历史上被雍正接到宫中抚养,最后下嫁科尔沁的淑慎公主罢,现在可成了她钮祜禄家的媳妇了。康熙这一步棋,估计是想让废太子一脉在领导即位后能有个好下场吧……

    不过他这一番动作不仅让内务府的人忙得脚不沾地,就是雍亲王府也连赶了乌喇那拉氏的丧礼、二格格爱新觉罗殊兰封为淑嘉郡主下嫁察哈尔总管富察李荣保第四子富察傅文、三格格爱新觉罗耶布淳格封为和硕淑华郡主远嫁科尔沁贝子成衮扎布、六月份弘时与员外郎齐式之女瓜尔佳氏的大婚四场红白事,差点没让养尊处优了十几年的苏宜尔哈休克——真是一点子差错也不能有的。

    等她能坐下来悠闲地喝茶喘气儿,领导大人也赶回来喝媳妇茶了。

    “辛苦你了!”胤禛接过她手中的茶说道,“殊兰和耶布淳格她们……有没有怎么样?”他有些迟疑地问,对这两个嫡女他是疼爱的,只是乌喇那拉氏的所作所为及皇父的关注让他不得不收敛这种感情。

    “自然是好好的,只是大婚你没赶着送她们有些失望。”两位聪明的格格可能隐隐约约也明白了什么,不然乌嬷嬷不会跟着她们的额娘一起去,她们的婚事也不会这么急……她们只是惶恐着,她们的阿玛是不是会因此而厌憎了她们。

    胤禛无语。

    “我推了几务府送过来的陪嫁嬷嬷,将服侍了福晋多年的素喜、喜云做主给了她们当陪嫁嬷嬷,还有碧梢、碧枝、桃叶、桃花也做主拨给了她们,有她们几个在,殊兰和耶布淳格应该能过得自在些。”苏宜尔哈向他交待。

    胤禛比任何人更明白那些公主的陪嫁嬷嬷是什么做派,闻言点了点头,“你安排得甚好。”

    作者有话要说:新房子总是少不了新的生活用品,所以我跟妹妹昨天在商场超市扫荡了一整天。。。。

    145、争(二)

    “爷的差事办得可还顺利?”她给他端了点心来。话说自嫁了眼前这人她就一直在致力于喂他吃东西,俗话说得好“吃饭不积极,头脑有问题”,这人历史上就是累死的,忙起来三餐不正不说,一天吃一顿也是常事……而随着知道他是从历史上重生来的,她就放弃了顺应历史早当寡妇过没人管的悠闲生活的念想——谁知道这人还会不会选弘历当接班人呢,谁知道自己那“败家儿子”还生不生得出来呢,还是乖乖地当个“循规蹈矩”的古代人,关心领导及儿子的身体健康、努力让自己有靠来得安稳。

    有不顺利的也让他处置顺利了。他勾了下唇角,“嗯,顺利。”在她的目光下拿起糕点轻咬一口,果然不太甜,有着淡淡的茶香及绵而不腻的口感,没有太多的粉……心情好了许多。她又拿过来樱桃草莓等水果,糕点不能吃太多,不然晚点吃不下饭。他从善如流地拿了几颗樱桃放进嘴里,慢慢吃着。

    “那十爷呢?”对领导大人跟十阿哥一起办差的可能引起的化学反应很感兴趣,相信很多人也是。

    他睨了她一眼,允许她这种小小的恶趣味,“十弟很疾恶如仇。”

    也就是他拿十阿哥当先锋和催化剂了?哎,早该想到了,没意思。“您去洗个澡吧,我来准备晚膳,对了,怎么元寿还没过来,春雨,你亲自到松柏院问问。”

    “不必忙了,皇父留他在宫里,晚上才会回来。”

    “哦。”她有些失望,还以为能马上看见儿子呢。

    她失望之色溢于言表,他看了心里不太舒服,淡道:“元寿已经长大了,你不要老当他还是不懂事的小孩般护着。”

    元寿就是活到八、九十岁那还是她儿子,要让她不关心那是不可能的!她不太高兴反驳:“那我也把爷当‘不懂事的小孩’照顾着呢,您怎么不说?”

    他一愣,白玉似的脸上闪过抹红,接着脸色又一沉:“这能一样吗?你是爷的福晋,元寿以后自有他的福晋操心。”

    怕他真的恼羞成怒,她连忙打哈哈:“那元寿这不还没指福晋嘛,再说了,我可是他额娘,他出门这么久不牵挂那是不可能的……其实臣妾最挂心的还是爷,这不见了爷才放下大半的心么。”再拍拍马屁。

    笑得这么假,他也懒得跟她讲究,“晚膳准备爷一人的份就可以了,让弘晨和冰雅他们在自己房里吃。”

    小气巴拉的,连其他儿女都不待见啦,也不想想都多久没见面了……苏宜尔哈腹诽着,决定自己一会儿多做点让馨桂她们给弘晨他们送去,一点也不知道某人心中也正盘算着晚上怎么“惩罚”她。

    ……

    等西北事务交付完毕,十四阿哥胤祯回到京城时,挂上义忠郡王府牌匾的府邸已不是他所熟悉的了。

    上次临去西北他为了平息内宅争斗将次仁丹白玛送到什刹海的别院里居住,这次回来却只见到一小面冷冰冰的灵牌。

    “说,白玛格格是怎么死的?风寒不治?以为爷是那么好哄骗的?”十四阿哥从齿缝里迸出话来,在战场久经磨砺的杀气还是很好用的,别院的安总管战战兢兢额上冷汗直出,当初爷临走让他好好照顾白玛格格的情形历历在目……奈何,爷的威严虽在,却远在天边,他想护白玛格格也是有心无力。

    这念头在他心头盘旋了一圈,心中也早有了计较,便露出一副颓然无奈的自责模样,悲泣着叩头道,“是,是奴才无能……自爷前往西北,福晋和舒舒觉罗侧福晋便每过十天半月轮流来庄子里找格格谈心,奴才也无法阻止,每次福晋她们走后……格格暗地里便伤心流泪不止,这种情况在爷立了战功封为郡王后有了改变,有一次福晋带了几个嬷嬷过来,毕竟是主子,奴才无力阻拦只得暗中让索嬷嬷跟紧格格……等福晋离去,奴才担心便遣了婆子进内院看看,没想到索嬷嬷被强行带开,格格她……好似被强灌了什么东西,奴才害怕,便偷偷找了九爷帮忙请了个太医来,开了些解毒的汤药,只是从那后格格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短短一个月便去了……”

    十四阿哥眦目欲裂。来时的路上他就听说了额娘德妃被贬成了贵人,还剥夺了封号,连个说得过去的理由都没有,他知道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因此一到京城也不赶着去永和宫偏殿见她,只想先到什刹海这座别院舒散一下连月赶路的疲惫,好好思考怎么走下一步,没想到念念不忘的心上人早已化为灰灰,空留一屋的钗环衣物怎不让人恼火万分?!

    他对次仁丹白玛尽管说不上爱但盛宠却是绝对的,她对他来讲,还处于一种甜蜜的恋爱期,再加上两人聚少离多,更是将这种如胶似漆的甜蜜扩大到了十二分,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在外打拼,一心以为会为自己打理好后方的妻妾却连自己一个喜欢的女人都容不下。

    “爷的大事全坏在了这些女人手里!”将手下的牌位捏成了碎粉,他大踏步甩身回走,“回府!”

    人死灯灭,他不会再做留恋,可是,完颜氏、舒舒觉罗氏,爷不会轻易饶了你们的!

    在十四阿哥眼里,她们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不将他放在眼里。他没看见,在他转身走的那一刻,安总管抹汗松了口气的模样,嘴角微微弯起。

    “王爷回来了!”

    听到来人通报,完颜氏和舒舒觉罗氏等人脸上都勾起完美的笑颜,完全不复初初听到十四阿哥往什刹海别院时的阴沉。“爷,您回来了!”十四阿哥正值壮年,几年沙场磨砺将他霸道的贵气中掺杂了威严之势,极具阳刚魅力,看得完颜氏和舒舒觉罗氏等人心旌激荡,美眸含泪,幽怨无比。

    十四阿哥却看着嫡福晋完颜氏身后站着两儿子并一陌生妇人打扮的年轻女子,想来是嫡长媳完颜氏了,他暗哼了一声,身为嫡长子身边却只一个完颜家的嫡妻连个通房都没有,再看站在舒舒觉罗氏身后的庶长子弘春身边虽也站着嫡妻瓜尔佳氏,但妾室通房却一大堆,大部份还是完颜氏这个嫡额娘给塞的,心里打着什么算盘打量着别人不知道呢……沉沉的目光移到三女福宁和五女福欣身上时略柔了下,可一见她们便又想起自幼最得自己疼爱、无辜死于府中妻妾争斗的二女福怡,心中那怒火便猛地又腾了起来,尤其在看到嫡侧几房欢迎自己归来却泾渭分明各站一边时。

    自己最宠的白玛一死,她们倒是又斗得欢啊,原来不是还挺有默契轮流着往什刹海的别院找白玛谈心的吗?

    他心中冷笑,倒是对领着四女依媛和第三子弘映一副温良良恭俭模样的伊尔根觉罗丹珠有了些好感,虽然她这几年不如刚进门那会儿得自己心意,却懂得三从四德,不搅风搅水,家里伊尔根家族的格格妾侍一齐算来有三名,算是不小的势力,却从不曾听说她们抱团欺压人,端看今日一站,也是散散地列在完颜氏和舒舒觉罗氏两人后面……可见是省心的。这么想着,他便打定主意要扶丹珠压一压完颜氏和舒舒觉罗氏的气焰。

    “几年不见依媛长大了,今年十五岁了吧?”

    “是啊,一转眼都这么大了。”丹珠微微一笑,也没接他下半句的话,三格格福宁和依媛的生辰只差了几个月,若要议亲总是她先的,自己再争也争不过这长幼之序,只有自己立身安稳才能给儿女谋划更好的未来。至于宠爱,她早看淡了,这个男人天性有多凉薄她这些年看透了,所以才没犯浑跟着完颜氏和舒舒觉罗氏趁他不在时跑去什刹海折磨白玛。

    “阿玛,你好厉害,女儿虽在深闺亦听到阿玛大败准葛尔的消息呢!”依媛不似福宁那般骄恣看着文文静静的,却在丹珠的教养下颇有心计手段。

    弘映接口道:“整个京城、不,整个大清谁不知道咱阿玛是大清第一巴图鲁啊,我和哥哥们在上书房可是听都听腻了,是不是大哥二哥?”

    弘春和弘明只得点头。十四阿哥看着他们兄妹却更是喜欢了,觉得他们很是懂事。不过他嘴上虽没夸,脸上的神情却无遗地表露了这一点,看得完颜氏和舒舒觉罗氏嫉恨不已,原以为伊尔根觉罗氏已成为她们手下败将,没想到小看了她,暗地里利用儿女争宠呢。一时将炮火都对准了伊尔根觉罗丹珠。

    可惜,丹珠明面上虽不争宠,暗地里却不止联络了伊尔根家族的两位格格连其他的几位没名没份的妾侍也笼络了过去,每每在十四阿哥面前不经意地将完颜氏和舒舒觉罗氏的行为露给他知道,他便对她们的嚣张更是厌恶,动辄斥责,弄得她们狼狈不已,大丢脸面。

    义忠郡王府掀起的新一轮后宅争斗且不说他,十四阿哥心烦之下也不多理,过了两天给康熙上呈的折子批下后便进了宫。

    他依旧没去永和宫见他额娘,而是直接进了乾清宫跟康熙叙完职后便跪下道:“不知额娘犯了什么大错,贬为贵人,都请皇阿玛念在她几十年尽心侍奉皇阿玛,认真养育儿臣的份上宽恕一二吧,儿臣愿将功抵罪……”一副孝子担忧母亲的模样。

    康熙冷哼:“你倒是有心,若非念在你的份上你以为朕会这么轻易饶了她么?!”转身从案桌上拿出一叠纸扔到他面前,“朕不揭露是为了皇家脸面,是为了你!若让人知道你有此不贤母妃你以后怎么在朝堂立足?!”

    十四阿哥拾起资料一看,上面有不少人的供词、又有永和宫陈嬷嬷死前写的信,上面列述了永和宫所做的种种,原来自乌喇那拉氏进了乾清宫后她便自知逃不过灭口的命运——就算德妃不说她也只能自我了断,她只求家人能保住性命,但思来想去又不敢完全信任德妃,便事先将这封信藏了起来,没想到自己死后果然连宫外的家人也被一把大火烧死在屋里。其他的是一些康熙查出来的为争宠而诬陷其她妃嫔的资料。

    “儿臣没想到……”不敢置信的表情。

    不是不置信额娘这些年做的种种,早年往四哥府邸安插女人大部份还有他的功劳,妨害四哥子嗣的事他也知道……他只是没想到乌喇那拉氏出手那么狠,又敢直接将事情捅到皇父面前……

    乌喇那拉氏从来便很有大家气度,没想到这种大家气度下也掩盖了杀伐果断的大将之风,如果她没病奄奄的……说不定四哥会因此受她连累,偏偏她又死了,真是人到死无所惧,她是看中了皇家定不会将她告发母妃的事泄露出去,又不会轻易饶恕才敢这么做的吧……想到自己府里的妻妾却只会鼠目寸光地争宠、互不相让更是心烦不已。

    母妃这个娄子捅得够大的,现在自己哪里还能讲什么情?还得帮着将事情压下。

    “本来以你的战功封个亲王也够,只是你额娘这些年闹得实在厉害,若是朕再封你个王亲她不知还要折腾出什么祸事来……”康熙一副恼怒不已的模样,“谋害皇嗣,朕看在你的份上没杀了她已经够宽仁了,看在昔日情份上朕饶她一次又一次没想到倒助长了她的侥幸心理……”

    什么?!亲王啊……

    曾经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十四阿哥悲愤不已,为什么自己身边尽是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连自己一直视为在宫中最大助力的母妃也频频给自己带来了拖累?!

    “四哥——”他知道吗,若是知道是不是会趁势将建了战功的自己拉下马来?

    “你四哥知道!你以为他是个蠢的吗,这些年乌雅氏在他后院做的事你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在忍让,面对一个‘头脑有病’的额娘他还能怎么办?!” 康熙嘴很毒,十四阿哥听他这么说嘴角抽了抽,“大清是以孝治天下,可也不能愚孝,老四若还在她名下,朕真不敢想像我大清的子孙还要折在她手里多少……”

    絮絮叨叨骂了一大串,康熙才放过他。

    十四阿哥满身疲惫地从乾清宫里出来,颇有生无可恋的感觉。他的大事全折在了他额娘手里,亲王啊,他曾经距离那个位置又近了大一串,大清最年青有为的亲王,能为自己增添多少分量……如今全毁了。

    以后,他还有机会上战场建立功勋么?四哥这一次博了皇父的愧疚,只怕太子之位更巩固了,自己还有机会么?就算皇父想给自己机会,有这么一个母亲在,那念头也打消了……自己为什么没有一个像佟佳氏那样的养母?

    这一辈子他永远是乌雅氏的儿子——这个他曾无比用心经营并力保“唯一”的重要性的关系,如今反倒成了束缚他向前更进一步的阻碍……

    146、争(三)

    弘时年青,底子原就比李氏来得好,再加上无论是康熙还是胤禛看重的都是皇家血脉,几位太医都是善于察颜观色揣摩上意的,自是将所有的心力都放在他身上,吃药将养了一个多月人差不多恢复了健康。

    只是太医们私下同胤禛说了,弘时阿哥看着好了,其实身体底子损了,以后还需慢慢调养……

    而李氏,确直到弘时成了亲后才醒来。一醒来就对日夜看护着她的弘昀媳妇舒舒觉罗氏大发脾气,逼问她到底是谁那么大胆子敢向她下手,叫舒舒觉罗氏去抓了来……舒舒觉罗氏闭口不语,她就骂她没用,别人都欺到头顶上了还忍着让着,是不是想着她这个婆婆早死……

    屋里屋外的奴才早在李氏开始训斥舒舒觉罗氏时便退了出去,能在这府里安稳当差的哪个没有几分机敏,不该听的话要是听了,保不准哪天就会被灭口,就是一时饶了你,以后主受辱的主子当了势,看见你就想起这么回事,哪里还会用你来膈应自己,要知道这天皇贵胄最不缺的就是奴才。

    胤禛听说李氏醒了便带了弘昀过来瞧瞧,没想到一进院子就发觉下人们躲得远远的大气也不敢出,随着靠近正屋还隐隐听到李氏的喝骂声,两人在房门口听了好一会儿,才沉着脸进了屋。

    李氏一见胤禛和弘昀,知道刚才的事被他们知道脸上略闪过尴尬之色,但很快换了委屈的模样哭道:“爷,您可来了,您要为妾身做主啊,妾身这么多年安份守已也不跟人争宠没想到还是碍了别人的眼……可怜我的弘时,受了这么大的苦,差点连小命都丢了……”

    “够了,你看你像什么样子,还有没有体统规矩了!?”胤禛忍无可忍地喝了一声,“你还敢提弘时,告诉你,有今日之祸全是你招来的,这是报应!”

    舒舒觉罗氏身子一颤,低着头跪在那里,请安也不是,想退下去也不是,为难之际,一双大手扶起了她,她抬头一看,弘昀黑柔的眼眸正瞧着她,“别担心。” 他小声地说,眼底没掩饰对妻子的心疼。这些日子她是怎么照顾李氏又是怎么关心弘时那边的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舒舒觉罗氏心中一定,回以轻暖的微笑,为了他待她的这份心,她做什么都值。

    李氏听胤禛话里有话,不由愣住,难道不是爷成了太子,那些贱女人想着向上爬要除掉自己和自己的儿子么?!虽然弘昀给她分的过,从皇室注重的血统和出身上讲他和弘时没什么机会,让她不要与人白争那口气,可在她心里,自古以来没有嫡子那贤明的庶长也是很有机会的,论起长幼她的弘昀和弘时都占了先,她又是侧福晋,就算不是出身满洲著姓大族,这位份总还是高过那些格格侍妾的。

    在她的想法里,钮祜禄有可能下手,因为除掉了自己和弘昀弘时这府里就她钮祜禄氏一支独秀了;而雍亲王府只有自己和钮祜禄氏是侧福晋,只要自己出事,堂堂大清太子怎么可能身边只有一个侧福晋,现在不到选秀年份,诸如宋氏、耿氏、年氏这些有子或家世背景好点的格格就有可能被扶为侧福晋……当年,自己不就是因为有子才被扶为侧福晋的么?(她忘了德妃的作用了。)

    “你自己看看吧。”他从袖里掏出一卷东西扔给她看。察觉到胤禛冰冷的态度,李氏心头说不出地慌乱,抖着手打开那纸,一看,却是陈嬷嬷从宫里着其家人特意传给乌喇那拉氏的那些话,有当年弘晖死去的内幕也有当年宋氏的女儿早夭的原因……里面,无不有她与德妃的手笔。

    什么东西?

    李氏狐疑地拿起来一看,脸上血色尽失,瘫软在床,“怎么会……”

    当年她能在宋氏之后被德妃赐给四阿哥做格格,凭的就是自身过人的容貌和讨德妃喜欢的殷勤。因着宋氏比自己和嫡福晋乌喇那拉氏更早进门,为着早点在府中立稳脚跟抓紧爷的心,两人便明里暗里斗了起来,奈何宋氏容貌虽比不上自己但身材好,也颇有心机,更重要的是她是四阿哥的第一个女人,又抢先怀了身孕,自己不先下手为强难道等着宋氏凭着孩子巩宠?!自己引着宋氏在怀孕期间吃了几次相克的食物,使得孩子在胎中时就不稳,果然孩子生下来就体弱,养着不到几个月就殇了……宋氏经此打击消沉了好久,自己趁机夺了宠,死死地压住了宋氏。

    与乌喇那拉氏争,那是不得已,乌喇那拉氏一进门就防范自己,抬着宋氏与自己做对,自己只是一个格格,爷又还年青,以后指进府的女人肯定越来越多,被打压下去就永无出头之日,不争怎么在后院中活下去?自己一方面找了机会去德妃那儿哭诉,毕竟自己是她的人,再说婆媳是天敌,德妃也是不愿看着媳妇打压自己赐下的人罢?果然,德妃明面上虽没说什么,但在爷面前说话时偶尔带上自己、赐给乌喇那拉氏养身药材(提醒她早日怀上嫡子)时也不忘给自己一份,彰显了她对乌喇那拉氏进门两年不孕的不满及对自己的支持,乌喇那拉氏顾及贤名也不敢太向自己下手。

    乌喇那拉氏是嫡福晋,身份尊贵,自己不敢抢在她前头怀上,只好苦捱到她怀了身孕才敢怀上孩子(她可不是宋氏那个蠢蛋),没想到自己一再相让乌喇那拉氏还不放过她,让她在怀孕时立规矩、赐汤药、在自己休息时找事情让自己做……全都是背着爷在暗地里使的暗法,自己诉无可诉,还得撑着笑脸谢她大度为自己考虑。可怜的弘昐一生下来就比别的孩子体弱,自己千辛万苦地养着,眼看着孩子聪明伶俐长到三岁,乌喇那拉氏怕他威胁到弘晖还下手害了……堂堂的四阿哥府,上至管事下到奴才,大大小小的活儿规矩明明白白,小孩子夜里回屋怎么就会被邪物吓到?生生把自己的弘昐吓得精神衰弱,一场风寒去了。自己强忍悲痛恨意,使了劲又怀了弘昀,才靠着爷对死去弘昐的怜意及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在德妃的支持下抬了侧福晋。从那时起,自己就彻底明白了,这后宅不是忍让就行的,自己还得斗,既然乌喇那拉氏容不下自己,那自己就得下狠手……不就是一个嫡子吗?她就不信乌喇那拉氏能十几年如一日地护着,要知道,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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