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第26部分阅读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 作者:yuwangwen
斯琴垂眸,恭敬道:“是的,斯琴敢确定那是可哈尔的牧民。”
阿泽挑眉,起身,黑色的披风发出猎猎的响声,无风自动,屋内火盆内的火苗忽大忽小,劈了啪啦的燃烧着,寂静,却也危险。
阿泽眯了眯眼眸,随后阔步而出,背景匆忙,他有必要亲自去一下那个可哈尔草原,见一见那位叫做阿古拉的老牧民!
藏骊山上那常年游弋的风,万年不化的雪,都给这座山峰形成了一道道天然的屏障,它于撒哈拉沙漠不同,撒哈拉沙漠也是一道天然的屏障,但它的危机都浮于表面,在沙洽拉沙漠你有可能陷入危险莫测的流沙之中,从此被掩埋在昏黄的沙土万劫不复,也可能被炙热的日光晒成|人肉干,脱水而死,但撒哈拉沙漠蕴藏着无限的危机的同时,也给你了无限的生机,只要你能够找到含有水分的植物,就能够存活下来。
而藏骊山却是不同的,它的危险无处不在,藏骊山上的温度骇人,通常都是零下四十几度,人在这里只能日夜不间断的走,即便你再累也不能停留,因为这里的温度真的是太低了,只要你稍一停留,难保不会死于睡梦之中。
还有无处不在的冰川,悬崖上悬挂摇摆的冰溜,只要一震强劲的风吹来,那么冰溜便会掉下来,稍有不慎,它便会刺穿你的脑袋,更可怕的是藏骊山变幻莫测的天气,飞雪狂风,永远会迷住你的眼晴,使你迷路。
更可怕的便是雪崩了,在这里你绝对不能说话,不然哪怕是一句轻轻的话,也会震动层叠不一的雪,进而造成雪崩!
乔雨书把自己后得严严实实的,天渐渐放亮,她深知雪山的危险,未免三人在风雪中看不到对方进而失散,便把三人的马都拴在了一起,若是有危险的时候,以他们习武之人的感知能力,逃跑是不成问题的。
两人早已被乔雨书通知了在此处不能大声说话,所以三人一路无语,只赶路,一夜下来,却也走出了不远不近的行程,不得不说他们三人还是很能吃苦的。
突然,身后传来大批的马蹄声,乔雨书凝眉,抬眸望了眼山上层叠不一的雪,眉头微微一蹙,到底是哪些白痴敢带着大批人马,在雪山里狂奔!
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样做,会带来怎样可怕的后果吗?
身后那一队人马,似乎自昨晚就开始追了过来,他们已经看到了三人的身影,更是加快了马蹄的脚步。
王凯最在马背上,有些受不了马背上的颠簸,他是个文人,拿笔诛伐谁还行,只是这骑马的事,他还真是做不来,当他看到前面那几乎与雪山溶为一体的白衣,便开口喊道:“太后娘娘,请您与微臣回去吧,皇上很忧心您的身体啊!”
靠!
乔雨书不免在心中暗骂这个白痴。
这里可是雪山,不想活着也不要拖累着她!
乔雨书不说话,狠狠的把马鞭抽在旋风身上,旋风加快了速度奔跑,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危险。
他们头上,已经隐隐的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
邵非殇窝在树梢上,对大齐国的皇帝楚子轩感到无奈,他怎么就盯紧了他和虎子不放呢?
唉,要不是邵玉被抓,他可早就去找他家娘子,想着算算日子,都四个多月没见了……
掏出怀中的发钗看了看,邵非殇脸上闪过一丝怀念与惆怅,没她在身边斗嘴可真不习惯,而他这一生也只调戏她!
虎子憋屈的站在树下,他也知道自己错了,要不是他一疏忽,怎能会把邵玉给弄丢了……
“今晚皇宫有何动静?”邵非殇视线不离开那支钗,淡淡的对着虎子问,碧绿的眸子流淌着尊贵的神韵,他的语调漫不经心中含着一丝丝威仪,是那种雅痞中却又透着深藏不露的主。
与阿泽相比,他不锋芒毕露,他的尊贵并不表现出来,而是一种内涵,由内而发,是那种即便痞痞的笑着,都是赏心悦目的那种。
虎子知道自家主子心情不佳,心中抖了抖,他家主子就是这样,让你看不透他是否还生着气。
“还没找到小少爷……”虎子撇了撇嘴,低着头说。
“恩……”邵非殇眸底一闪,唇角弧度上扬,却怎么看都没什么笑意,碧绿的眸底蕴藏着某种危险,只听他的声音响起,漫不经心的问:“还没查到啊……”
嗙
虎子一下子跪在了树下,垂着头道:“虎子该死!”
“该死?”
邵非殇却不看他,手支着膝盖,挑挑眉,淡而雅的拥着漫不经心的语调,配上那副雅痞的样子,常人看不出什么危险,然虎子却知道,这才是他的可怕之处。
喜怒无形!
“虎子……虎子知错了,是虎子的疏忽,虎子这就去详细的查,以前的兄弟也都在查呢,小少爷一定是被那狗皇帝藏在了某处,定是安全的!”虎子是真的怕了,他的主子自然不会杀他,要他的胳膊腿什么的,只是以后怕也是不会再重用他了。
说真的,虎子对名利什么的看的都不重要,他唯一想要的就是跟着主子,效命于主子,他爹临终遗言就是这个意思,他不能让自己的父亲死不瞑目啊!
“啊、虎子你又何必如此紧张?真真是辱没了你父亲当年的名声,起来吧,记住了,天黑之前,你主子我要见到玉儿。”邵非殇一笑,温文尔雅,带着悠然的姿态,带着点邪气。
这可是他给他的最后的机会!
“是!”虎子说完,大步离开,他一定会找到邵玉的!
待虎子走远了,邵非殇才蹙眉,手按了按胸口的位置,俊美的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为何刚刚这里那么痛?
藏骊山上,因着一阵阵的马蹄,大雪崩塌!
所有人只听到一阵阵轰隆隆的声音,抬头望去,便是一片雪白汹涌而下,就像是那澎湃浩荡的海,扑面而来,令所有人措手不及,反应过来的仓皇而逃,却还是来不及,被掩盖在雪下。
乔雨书见此,也顾不得那么多,翻身下马,割断了绳子,拍了拍旋风,旋风恋恋不舍的不肯离去,乔雨书猛喝一声,它才飞快的离开。
乔雨书知道,以旋风的速度,雪山埋没不了它!
随后拉着薛子谦两人,快速的选在了一个岩石后面,三人紧挨在一起,大雪汹涌而来,霎时间把一切都给掩盖了……
不知过了多久,藏骊山上才恢复了平静,却是一片死寂的狼藉,毫无声息……
藏骊山下,当阿泽在阿古拉大叔那里了解到是那两个人前来时,便回到了科尔沁草原,他知道,她一定是铤而走险,选择了走藏骊山那条路!
随后吩咐了一番,打算自己进藏骊山寻找他们。
他不是想要继续囚禁她,他只是不想看着她冒险。
然当他一切准备就绪时,便听闻了仆人禀告,藏骊山的方向传来了雪崩的声音,阿泽只觉五雷轰顶!
而那名奴仆却匆匆前往王的大帐内……
御马向藏骊山狂奔而去!
而当他抵达藏骊山脚下时,便看到了自己的父亲耶律矗奇!
“父亲请您让开!”阿泽绷紧了俊美刚毅的脸庞,冷声对自己的父亲说道,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要去救她!
“泽蒙,你该知道就算是长生天保佑,也没有能够走出藏骊山,更何况那时刚刚发生了雪崩!”耶律矗奇一直都对那个中原女子的事,没有过多的过问,在他看来,他的儿子想要的女子,就算是中原女子也没什么,然若是那个女人左右他儿子的心,可就不妙了!
一个真正的王者,是不能被任何人左右心肠的,王都不能有情!
“父亲,她是儿臣的命,若是她死了,父亲认为儿臣还会活着吗?”阿泽坚定的表达着自己想要进藏骊山的意愿,哪怕那结果是死!
他要去找她!
耶律矗奇怔然,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对那个中原女子陷得如此之深!
然,即使是如此,他也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去藏骊山!
雪崩难保会有第二次!
“把大王子抓起来,压入囚牢,没有孤的旨意不准任何人会见!”他的王位终有一天是这个儿子的,然一切都要看他自己怎样去争抢了,耶律矗奇会放任他的几个儿子,让他们去争,去抢,哪怕骨肉相残!
没人有可以一帆风顺,王位亦是不可能如此轻易的便被他们得到!
“父王你不能这么做!”阿泽亮出长剑,已经有了誓死一搏的打算,他不能让她一人在大雪崩塌的雪山中,她会死的!
“孤是漠北的王,没有什么是孤不能做的!”耶律矗奇眼眸一眯,有些冷漠的说道,他要做出样子,把大王子失宠的留言放出去,人情冷暖,等着他的这个儿子充分意识到权利的美好时,他也就真的放心了!
阿泽抿唇不再废话,自马背上一跃而起,剑所凛然,瞬间便挑断了身边几个侍卫的脖子,鲜血纵横!
而就在这时,藏骊山内又传来巨大的震动,第二次雪崩不期而至,阿泽身子顿然僵直,眸呲欲裂的看着那仿若震动雷鸣的藏骊山,凄厉嘶吼。
“不--”
乔雨书与风清扬,薛子谦三人因藏在岩石后,避免了大雪的掩埋,因此逃过一劫,幸免于难,待雪崩过后,三人才艰难步行,然在意料之中却也是意料之外的第二次雪崩袭来,三人被巨大的冲击,冲出了很远,幸而三人被冲击到了一处隐蔽的岩石之地,而三人却也因着巨大的冲击力,昏倒在冰雪中!
邵非殇近日来总是心绪不宁,很烦,一如此刻,好端端的他的胸口就闷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邵非殇坐在宫墙外,那一颗老树上,叼着根青色的嫩草,涩涩的滋味在口中蔓延,心里惦念着自己心中的那一袭白衣。
邵非殇仰起头,看着天空中的一轮皓月,那银光乍现,倾斜了一地冷寂,树荫斑驳,在月色下放大,几分萧条,几分惆怅。
突然,脚步声由远及近,接近着虎子那健硕的身子出现在邵非殇的视线之中,他小心翼翼的瞄了眼邵非殇,只盼望着早点找到邵玉,然后与那个女子会和,不然主子这心情永远都不会好,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恩哼,查到了。”邵非殇挑了挑眉,懒懒的问着,连一个笑脸都懒得给,事实上他觉得虎子变得笨了,以前也笨,就是没这么笨过,一个孩子他都能看丢。
“回主子的话,查到了,并不在皇官内,想来那狗皇帝似乎也查明了邵玉的身份是前礼部尚书之子,并未多做刁难,只是把那孩子囚困在长安城一处不起眼的别院内,交给了那孩子的亲爹照看。”
亲爹?
邵非殇挑眉,那位自以为是的主竟然没杀了那个林宝峰,看来他倒是低估了他嘛……
“唤人把他们爷俩救出来。”邵非殇从树上跳下来,带着几分翩然之姿,优雅而贵气,他胸前如墨的发丝轻轻扬起,在月色中飘逸,潇洒悠然。
“是。”虎子恭敬道,却是一脸正色。
“虎子啊,这一次你可别在让我失望了……”邵非殇睨了眼虎子,煞有其事的拍了拍的肩膀,唇角漫不经心的上扬,碧绿的眸底闪过一幽光。
“是。”虎子一颤,随后应道。
藏骊山风雪弥漫,狂风肆虐,狂虐的风雪把藏骊山的道路完全的封上了,大雪封山,也就是这么来的!
而就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中,一行身穿白衣的女子翩然而来,她们的衣衫不似乔雨书的雪白,而是月白,颜色稍有不同,却同样的给人一种圣洁,她们的容貌美清丽,却透着冷漠与冰冷,似是雪山上没有灵魂的精致玩偶!
无情,无爱。
这一行人,脚步轻盈,一看便知是武功高强之人,她们走到乔雨书的面前驻足,冷冷的看着那女子露在外面的容颜,每一个人的眸底,都闪过浅浅的涟漪,随后小心的扶起乔雨书,却对那两名俊美的男子不管不顾。
“师姐,这两个人是不是也要救?”一个年纪偏小,却同样面无表情的女子淡淡的问道,语气之中有着少许的漠然。
那被唤为师姐的女子眸光扫过乔雨书的腹部,迟疑了一瞬,才道:“师父虽然让我们来救这个女子,却也没说不可以救他们,既然来了,就顺道吧!”她刚说完,她身边的那两名女子便扶着风清扬与薛子谦一同离去。
藏骊山华裔大陆上最神秘的雪山,传说山上住着一群武功高超的圣洁之人,她们有着拯救苍生的能力,有着能起死回生的医术,有着绝世无双的容貌,她们便是传闻中的圣殿之士!
而她们历代的弟子,都只会听从天神指派而来的圣女,终生效忠与她!
虎子带领一小队人马,救出了林宝峰与邵玉,而后尽快出了长安城与邵非殇会合……
十里城,大齐的夜晚不似漠北的寒冷,却也暖不到哪里云,春风刺骨,寂寞聊聊,这样的夜色,尤为让人思念那个人……
突然,远处传来了大批人马的脚步声,那一队铁骑的马踏黄沙之声,是他最为熟悉的。
那是他的人马!
邵非殇负手伫立在清寂的夜色之中,残风吹起他黑色的黑麾,衣衫在夜色中翩然翻飞,猎猎作响,他一身孤傲之气由内而发,令人只一眼,便心神一震!
这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
铁骑的马蹄声,晚风的呜咽声,在这暗夜奏出了一丝丝狰狞。
血腥味,渐渐的在这一片方圆散开,而那一对铁骑更是杀气凛然。
邵非殇眉头一簇,自己有多久没有看到这豪迈的军魂之气,又有多久没有闻到血腥的味道了?
两年多了吧……
邵非殇垂眸,自与那女子隐居在西晋小镇后,他就再也没杀人了。
那一对铁骑训练有素的下马,跪地,带着敬仰仰望这那一袭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衣,他们尊敬的王者,终于回来了吗?
虎子此刻亦是一身戎装,那一身铠甲曾是他父亲最钟爱的,哪怕那时他落魄的犹如过街老鼠,却从不曾把这铠甲丢弃!
只是,许久不穿的铠甲,现在穿在身上,终究是多了份感怀,虎子突然发现,这一身的铠甲,已经不合适他了……
“主子,人已经救了出来,您要见一见吗?”虎子撇去心中感怀,大步走到邵非殇的身边,对着邵非殇小心的问道。
邵非殇挑眉,回身穿过层层士兵,看到了一对相依偎有些狼狈的父子,微微一笑,才道:“不必了,玉儿找到了自己的父亲,我也要去找……那个人了!”邵非殇扯唇一笑,眸底闪过一丝怀念的滋味。
不知,那个人此时此月可曾想他?
然他这轻轻的一句话,却令除了虎子之外的所有人,蓦然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几乎隐入夜色中的男子。
这个人还是当年那个浴血搏杀的太子爷吗?
突然的这些前朝老将就发现,这位前朝太子爷周身的冷漠早已不见,然即使是那样,他也只能够是他们仰望的存在!
“太子……”一名满头花白的武将垂泪,似乎打算说些什么,然却被邵非殇打断。
邵非殇挥手制止了那位老将欲脱口而出的话,他碧绿的眸似狼一般在这黧黑的夜闪耀,他紧抿的唇表达了他并不愿意听到这位老将口中的话。
“太子,难道您忘了您的眼睛是怎么变成如此的吗?!”那老将却不从,跪在地上难掩悲切的说。
邵非殇眸底骤变,就像是撒哈拉沙漠与藏骊山两种极端的温度在交替,风云变色,他身后那暗沉的天色,依旧掩盖不住他如琉璃一般的眸!
“不,本殿从不会忘,只是卫国已亡,老将军以为仅凭你们之力,便可以匡扶卫国了吗?”邵非殇笑,只是淡淡的笑,不咸不淡,不悲不喜,仿若刚刚那一丝僵硬不属于他!
若是他想复国,便是再艰难,那也绝对不在话下,然若是他不想呢……
邵非殇抬眸,望着远方就要放亮的天,唇角微微一扬,他已经找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为何还要贪恋那虚无缥缈的位置?
国家,财富,权利统统都不是他所爱,他所钟。
纵使这世间万紫千红,他中意的也只有那一袭白衣……
“殿下!”那老将惊骇不已,他们的太子难不成就想让那些贼子霸占了这大好的山河?!
“不要在唤我殿下了,你们的殿下早已死在十年前那场追杀中!”邵非殇淡淡一笑,云淡风轻,学着那个女子模样,淡淡的睨了眼那老将,却是威严纵生!
虎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心中无波无动,说真的,在他再一次穿上这一身铠甲时,就觉得沉重,十年的散漫日子舒坦了,他似乎也与主子一般,厌倦了那繁花似锦的宫闱!
邵非殇说完不再看他们一眼,翻身上马,向辽阔的漠北而去。
他要去找她!
狼与孩童!
五年后,藏骊山绝顶之巅之上的巍峨圣洁的宫殿内,一身白衣胜雪的女子,只见她云髻雾鬟,娥眉青黛,明眸流盼,黑眸深幽且冷清,淡泊而平和,只一眼便令人移不开视线,她薄唇微微上扬,眸子透过敞开的窗扉注视着不远处一抹小小的身影,周身多了抹外人看不懂的气息,却依旧是绝美的!
“圣女,圣姑求见。”而就在这时一名身穿白色衣袍,她的相貌绝美,年纪似乎也不大,然谁又知道她真正的年纪?
乔雨书回身,抬起秋水翦瞳一般的眸,淡淡的掠过眼前的女子,刚开始她也被她们年轻的样貌所骗,而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这里的女子大多都上百岁了,然她们的相貌依旧年轻……
“宣。”乔书雨淡淡的收回了视线,冷淡的说道,眸底一闪而过的幽光!
这圣殿圣女之位,她本就不稀罕,若不是她们拿风清扬与薛子谦的命逼当初身体虚弱的她,她是绝对不会答应在这里做什么的圣女的!
当然这五年来,她也并非坐以待毙,虽然大部分的实权,还在那位圣姑的手中,但她却早已学会了圣殿的圣武十三式,而她的心疾,也因着薛子谦那几年中所学,给治好了!
所谓的治好,也不过是过多的妄害了些无辜的生命,在很多人的身上试验,最后才把合适的人选,合适的心脏,放到了她的胸膛内!
现在她的体内,拥有着一颗顽强的心脏!
圣殿乃是圣女所住之地,一般人是不得入内的,这里摆设华美而典雅,每一样东西都是纯白的颜色,纤尘不染,幻美的不真实!
乔雨书坐在铺着白色雪狐皮的软榻上,头上带着属于圣女的琉璃头冠,她绝美的容颜未施粉黛,带着和煦的浅笑,与圣殿内所有的女子都有所不同!
那圣姑踏入殿内,见到乔雨书浅笑怡然的样子,一怔,显然的她很不习惯看别人笑意浅浅的样子。
乔雨书看着眼前一身月白衣袍的女子,圣殿所有的女子所穿的衣袍都是按照等级来穿的,而这位圣姑所穿的除了月白色的衣袍外,腰间还系了条黑色的锦带,与那些做侍女的女子有很大的区别!
“圣姑真是准时呢……”乔雨书淡淡一笑,温柔而典雅,说着袖手一挥,示意一旁的白衣侍女给这位圣姑赐坐,眉宇间尽是淡然恬淡的气息。
而这一过程中,乔雨书不着痕迹地睨了眼这位相貌年轻,实则已经年过半百的圣姑,见她面容沉静,眸底一沉。
这圣殿内的女子,都不是好对付的主!
那圣姑似乎没有听出乔雨书语气之中的嘲讽,并未落坐,抬眸透过敞开的窗畔,淡淡地扫了眼窗外与雪狼玩闹的小男孩,这才收回视线,语气恭敬地道:“回圣女,小主子该回去学习内功心法了。”圣姑面无表情地说,似乎没什么事能够打破她脸上的沉静!
乔雨书眸底闪过一丝幽光,眸底闪过一份不舍,她们为了牵制她,每一日,绝对不会让浩儿与她相处超过三个时辰!
“好,本宫这就命人去唤浩儿来。”乔雨书依旧浅笑,眸子墨黑如幽潭,冷澈如寒冰,纯净如白雪,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她笑意吟吟的端坐在位,那笑温柔而和煦。
“去把小主子带回来!”乔雨书对着身边的侍女说道,眸底波光流转,声音极其温柔。
圣姑眼底一闪,随后弓着腰,不再说话。
不消一会,邵浩然便被侍女带了进来,小家伙四岁大,却远比同龄的孩子结实得多,身子并未因为乔雨书当年的身体状况而受到影响。
当年,乔雨书几经周折来到圣殿,身子已经孱弱不堪,然即使那般,她也坚持不肯有药,就怕伤了这孩子,后来,还是圣殿几位护法,用内功护住她的心脉,她们才能活到今日……
而也正因为当年的救命之恩,乔雨书才没有毁了这圣殿,即使被她们挟持着,她向来恩怨分明!
“浩儿,与圣姑回去后,要听话,不准调皮,知道吗?”乔雨书起身,优雅地走到邵浩然的身边,白裙委地,倾斜了一地风华,她头上琉璃头冠,发出清脆的响声,很是好听。
邵浩然看着自己的母亲,心中有些委屈,然聪明如他,怎么会不知道母亲受制与人?
他早就听说了血牢里囚禁着两位伯伯的事!
然邵浩然是个腹黑的孩子,他很早熟,可能是因为自己爹爹不在身边的缘故吧,又或者是邵家血脉相承了这腹黑的因子,总之邵浩然总是挂着吊尔郎当的笑,孩童般的眼中总是淘气的玩味,然谁又能想得到,这个孩子整日里计划着下雪山呢?
“恩,浩儿会听圣姑的话,好好学武的!”邵浩然对自己的母亲可无赖不起来,他老老实实的答应着,换来了圣姑谨慎一瞥。
这孩子什么秉性,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
就是个淘气的主,雪山这上,哪一处没被他破坏过?
若不是他母亲是圣女,她们早就把他丢出雪山了!
乔雨书很心疼,心疼自己儿子民懂事,也很愧疚,这么大的孩子正是需要父母的时候,他又怎么可能不想要她这个做母亲的多陪陪?
只是现在她还没救出风清扬两人,绝对不能与她们发生冲突!
“恩,母亲的浩儿可真是懂事呢,母亲以你为豪,浩儿记住要听话!”圣殿圣女虽然不用守节,不用发什么毒誓,说什么终生不嫁,然有这么大个孩子的圣女,她还是第一个,这一点令乔雨书很担心……
“嘿嘿,恩,浩儿会很听话很听话的,浩儿从来都不闯祸的,母亲你就放心吧!”邵浩然厚着脸皮,撒谎都不脸红,拍了拍胸脯,才又道:“浩儿乃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说一不二的。”邵浩然看不得自己母亲眼中的心疼,那样他的鼻子也酸酸的,但他知道那老太波就是在监视他们呢,有些话不能说。
“圣女,时辰已到!”圣姑有些看不惯这场景,在她看来,孩子就是个麻烦。
乔雨书眸底闪过一丝分明的恼恨却是稍纵即逝,随即她淡然的笑了笑,对着圣道:“麻烦圣姑了!”
圣姑用自己死气沉沉的眼睛看了眼乔雨书,恭敬而疏离道:“圣女莫要折煞了奴婢,请圣女放心,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小主子的。”
乔雨书不舍的摸了摸儿子的脸颊,其实明天她还能见到自己的儿子,但为了不让她们有所怀疑,进而连浩儿也囚禁了,在没有圣姑的见识下,乔雨书都让邵浩然自己去玩,只是远远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圣姑见此,对着邵浩然福了福身,才冷淡道:“小主子,请吧!”
邵浩然将不舍压在心里,不耐烦的暼了眼圣姑,随后大步跑出了圣殿。
路上,邵浩然一直都笑不的很顽皮,明明是个小孩子,却令圣姑觉得那笑有些毛骨悚然,她蹙了蹙眉,随后有意提醒道:“小主子可否还记得答应过圣女的事?”
这孩子别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吧?
“嗯,啊?”邵浩然嗯嗯啊啊的也不答应,精致的小脸上挂着痞痞的笑,那副样子,和他爹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他的眸子随了父亲,也是绿色的,却更加的璀璨夺目,在阳光下如琉璃一般的炫彩!
“小主子莫不是忘了你刚刚答应了圣女不会闯祸的?小主子你还说了‘说一不二’!圣姑对这个孩子很头疼,她都一百多的人了,还没碰到过这么不懂事的孩子!
圣姑其实不是什么坏人,若是她真的讨厌邵浩然直接把他点了,也就什么事都解决了,既不会担心他闯祸,也不担心他那张多事的小嘴,然圣姑却没那么做。
她是个冷性子没错,却也是个善良的人……
若不是受了命令,她也不会如此残忍的让人家骨肉分离!
“哦,这个事啊,圣姑是你没弄明白哦。”邵浩然一跳,跳到了圣姑的面前,精致的小脸上挂着纯纯的笑,他伸出自己肉嘟嘟的小手,煞有其事的晃了晃那白嫩嫩的手指,才道:“我说的是说一不二,却从来都没说我不要闯祸!”说完吐了吐甜头,蹦蹦哒哒的跑开了。
圣姑眨了眨眼,想了半天才弄懂那孩子的意思,顿时气恼不已,然整日里没有笑容的脸蛋,倒是僵硬地扬了扬唇角,又似乎觉得自己此刻笑有些不合时宜,便绷了脸,严肃地追着邵浩然的脚步。
“嘿,小兄弟,今天你还去狩猎吗?”阿古拉大叔站在自家帐子门前,伸了伸腰,一转头,就看到了一身胡服的邵非殤,马上友好的问道。
”今天可能会飘雪,不打算出去狩猎了,阿古拉大叔这是刚刚做完饭?”邵非殇也站在自己的帐子门前,看了眼天气,随后对着阿古拉大叔热情的说道。
他知道,阿古拉大叔对乔雨书照顾有加,爱屋及乌的,邵非殇对于阿古拉大叔也就更加的尊敬。
“是啊,你萨日大婶做的牛肉汤,你要不要尝尝?”阿古拉大叔依旧好客,早在五年前这个青年来到此处,他就知道了这位青年的身份是那个姑娘的夫君!
“谢谢阿古拉大叔的好意,不过我的奴仆已经做好了食物。”邵非殇淡淡地拒绝了阿古拉大叔的好意,俊美的脸庞即使是在这狂肆虐的草原依旧白皙光洁,不粗犷,不狼狈。
正说着,琴儿便走了出来,禀告饭已经做好了,邵非殇这才与阿古拉大叔告别,走进了吃饭的帐子。
六人坐在桌前,邵非殇身边的位置是他们不敢坐的,因为他们都隐约的知道,那个位置是那个女子的!
琴、棋、书、画都是精明的人,她们听从邵非殇的吩咐,并不是盲目的,五年前,风清扬临走之时,曾告诉她们,他们三人会单独走,而她们三人等待他们的消息再走,同时风清扬告诉了她们,她们主子的身体状况,她们主子怀有身孕……
而后这个男子便在主子走了不久,就来到了此处,说是寻找自己的妻子,而他妻子的一切,于主子都很吻合,她们相信这不是巧合!
所以她们表明了身份,却并没有泄露更多的信息,更没有告诉他,她们的主子走的时候,已经有四个多月的身孕一事!
“主子,明日虎子到藏骊山探一探,总为般等着,也不是个事,这都四年了,若是有消息的话……”虎子不些急,这草原挺好的,挺辽阔的,但每日看着主子强颜欢笑,他心里也不舒服。
邵非殇听虎子说话就烦,那是一种逃避的心理,他明明知道他们走了藏骊山,明明知道走藏骊山很危险,他们很有可能走不出来,却一直告诉自己,她可以走出来的,可以的!(藏骊山雪崩一事,已经被掩盖了起来!)
然如今虎子一说,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颤,他没忘记五年前自己总是莫名地心悸,那个时间刚好吻合她入藏骊山的时间。
“探甚么探?他们早就走出藏骊山了,你去那里做什么?还有食不言寝不语,知不知道!”邵非殇从不是懦弱的人,然当他面对乔雨书的一切时,总是会多少的乱了分寸,这一点他意识到了,但他也改变不了。
邵非殇想,人的一生终究要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而她,无疑就是她最重要的存在!
他在乎,所以他逃避一切他可能出事的理由,就像此刻,他明明知道藏骊山危险,却依旧认定了她没事!
然,他的认定也并非全都是盲目的,在邵非殇看来,他和她有着心理上的一种联系,是一种生命的悸动,若是她死了,他不会单单的就是心悸,若是她出了事,他相信他一定会心痛而死。
这一点都不夸张,没来由的邵非殇就是知道!
“可是……”不肯罢休,还想要说此什么,却被画儿一把拉住,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虎子看了眼琴、棋、书、画,这才讪讪作罢。
邵非殇自顾自的吃饭,谁也不理,谁也不看,然他就觉得这饭菜犹如嚼蜡,实在无味。
王的议事帐内,经过了长期王位争夺的阿泽,历经了三年的血腥争霸,终于把王权从自己的弟弟手中,再一次夺回,又一次的成为了草原上最为尊贵的王子,地位仅次于王!
他该高兴,然他高兴不起来,他就觉得心痛,他死命的争夺王位,那个人却还是死了!
是的,他认为她死了,他不是不信任她,但是那是雪崩啊,即使是她,也绝对逃不了的!
阿泽被囚禁了两年,消沉了两年,两年来,自己的弟弟,苏赫巴兽,娜仁公主都不止一次的去牢房看望过他,对他冷言冷语的讥讽,其实那两年他觉得自己过得挺好,虽然如行尸走肉一般,但他觉得那样他才与她离得近些。
地狱也不过如此!
可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在他的面前诋毁她,辱骂她!
他现在还记得,娜仁那时候那丑恶的嘴脸,她殷红的唇一开一合的说着最恶毒的咒骂,令他反感,令他愤怒,他终于发怒了,他终于咆哮了,却什么用都没有,一个没有权利的王子,一个阶下囚王子,连一个家族的公主都奈何不得!
他终于意识到,没了权利,他什么都不是,连最想要的安静都没有!
所以他通知了父王,所以他走出了牢房,后来他有了今日的成就!
苏赫巴兽一族,早已被他赶尽杀绝,他成为了草原上最残酷暴虐的王子,手段血腥狠劣,没有人现敢忤逆他,就连他的父王都要对他礼让三分,然他不快乐……
“大王子,你让臣派去监视的那几个女子尚未有什么动静!”赫达对他最尊敬的王,禀告着自己收获的一切消息,直到如今他还庆幸着自己的选择!
“继续盯着!”阿泽剑眉一展,修长而好看的手指敲打着铺着虎皮的座椅,那旋律很紧凑,让人心头直颤。
阿泽早就知道了琴、棋、书、画在这大草原上,然他一直故作不知,为的,就是抱着侥幸心理,探听有关那个女子的消息!
他祈祷着,那女子不会傻到跑到藏骊山里去,他祈祷着……
藏骊山山巅之上,一抹雪白的影子飞快闪过,而那抹雪白之上,坐着一个小黑点,雪白的身影速度奇快,如闪电一般,向藏骊山下跑去。
“小白啊,你快快跑哦,天亮之前一定要下山,不然没肉吃哦!”邵浩然把自己小小的身子藏在雪狼的毛皮里,对着雪狼“威胁”着,唇角挂着坏坏的笑。
雪狼眸底似乎闪过一抹无奈,速度却是更加的快了起来!
暗夜中,苍茫的雪山上,狼与孩童飞快的闪过,只留下一道道残影!
下山寻子!
“啊!看那是什么?”
“天,是头狼!一头看见的雪狼!”
“是啊,那狼还托着个精致的孩子!”
科尔沁草原上,草原上的人们都聚在一起,稀奇而惊诧的看着一头通体雪白的狼,大摇大摆的拖着孩童走过他们的身边,暗暗称奇,却也担忧那孩子的安危。
要知道,草原上的狼是凶猛无比的!
邵浩然昂着小脑袋,骑在小白身上,碧绿的眸懒懒的扫过一群穿着古怪的人,微微蹙眉,低头看了看自己所穿的一身白衣,撇了撇嘴,虽然他不喜欢圣殿,但不可否认还是圣殿内的衣服合他的心意!
“嘿,孩子。”终于一名大叔看不下去了,这么好看的孩子若是被这狼吃了那该多可惜啊!
“嗯?”邵浩然转头,碧绿的眸子看向那位大叔,邵浩然虽然是小孩子,只有四岁大,然他的那双眸还是很唬人的,绿油油的要是在夜里看到了,准会被人成是狼,饶是这大白天的看到了那么一双眸,都令科尔沁草原上的人惊骇不已!
绿眸,在他们看来是不祥的!
“天,那孩子竟然有一双绿色的眼睛!”一位大婶拎在手中装奶的桶,吓得一下子掉在了地上,鲜美的牛奶撒了一地。
“可惜了……”邵浩然扫了眼枯黄的草地上那一地的||乳|白,挑了挑眉,龇牙一笑,却不知是在气那大婶,还是如何,总之笑容恩师毛骨悚然!
其实邵浩然心里挺受伤的,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喜欢他的眼睛?
邵浩然肉嘟嘟的小手抚上自己的眼睛,半晌再无所谓的笑笑,娘亲说了,他的眼睛很像父亲,只要有这么一双眼睛,他不愁找不到父亲!
所有人见到那孩子的笑容,齐齐的打了个寒战,这一刻,他们突然就知道了,那孩子与那狼本就是一伙的!
那位担忧邵浩然的大叔也不说话了,呐呐的退了几步,他也觉得这孩子古怪的很,可别是藏骊山上下来的恶灵!
“吼吼~”小白不忿的低吼,似乎很讨厌这些愚昧的草原人,它的小主子可是最聪明的存在!
“哎呀,小白饿了吗?”邵浩然想起来了,他答应小白的一顿肉,到现在还没给它呢,然此刻邵浩然却有意曲解小白吼叫的意思,抬眸看了眼因为小白咆哮而吓白了脸色的一群人,邵浩然龇牙一笑,才道:“小白啊,你主子我无能,自己都吃不饱,又有什么能力给你找肉吃呢,所以啊,小白你要自己动手,知道不?”
邵浩然扶着小白的头,装作长辈的样子教导着小白,随后又道:“娘亲曾说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不可以懒惰哦!”邵浩然在圣姑她们面前从不唤乔雨书为娘亲,顶多会唤一声母亲,这也是为了混淆敌人的视线。
邵浩然小朋友很聪明,他懂得如何迷惑敌人,取得最多的机会!
乔雨书每一日与他见面的时间大多都不超过三个时辰,然即便是如此,邵浩然还是会偷偷的观察乔雨书,偶尔可以和乔雨书一起,乔雨书就会教给他很多东西,他都假装没有学会,其实却早已铭记在心!
不得不说,邵浩然小朋友很腹黑,很狡猾啊~
“吼——”小白仰起脖子,嚎出声,那尖锐的吼叫声,传出了老远,不远处,一阵阵的狼吼紧随而至!
狼,通常都是通过吼叫来传达信息的!
小白不是这片领域的头狼,但它却是所有狼的霸主!
白狼,也就是银狼,银狼在狼群中的地位不容置疑,没有一头狼敢惹怒银狼,因为在狼群的世界,银狼是特殊的,它的存在就像是祖先转世!
邵浩然跳下狼背,拍了拍小白的头,嘴角噙着坏坏的笑,背着手,迈着小步子,看也不看那些一脸恐慌的人,向一个大大的草垛走去,时候身子清然一跃,便施施然的闪到了草垛上,盘膝而坐,邵浩然支着下颚,等着看好戏!
狼群听到银狼的召唤,会马上出现的!
哼,让你们讨厌我的眼睛!
邵浩然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