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一品闺秀 紫伊281第6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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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品闺秀 紫伊281 作者:未知

    不闻不问,所以听到承哥儿的话,犹豫再三还是让承哥儿先把人接回来再说。

    姚氏冷眼旁观,暗骂:活该,这就是怂恿自己女儿去给人家做姘头的结果,自作自受,当初不是很神气吗?还想把阮家往死里整,那时候怎不想想自己也姓阮?现在还好意思在这里装可怜。

    “你自己说吧!以后有什么打算。”冯老太太闷声道。

    阮文佩走到老太太跟前,扑通跪下,哭道:“母亲,女儿知道错了,千错万错是女儿的错,女儿本是没脸再来见母亲、兄长了,可是正良病了,如儿又成了那副样子……还请母亲可怜可怜我们,您就当收留小猫小狗,给女儿一个容身之所吧!”

    冯老太太别过眼不去看她,痛心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母亲,其实女儿也是没有办法,是那姓杨的看上了如丫头,威胁女儿,如果如丫头不肯跟他,他马上就派人弄死正良,说什么要弄死一个囚犯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人家是侯门公子,而我们不过是一介草民,怎么可能斗得他,女儿……”阮文佩哭的好不可怜。

    这番话若是搁在以前,冯老太太或许会信,但是现在,她不信。

    “我只问你,保定那边的花圃和香水作坊是不是如丫头派人烧的?”冯老太太目光威严,沉声问道。

    阮文佩当即作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睁着泪眼,喊道:“冤枉啊!母亲,如儿怎么可能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这是造谣,是污蔑,是谁这么恶毒陷如儿于不义,这样的罪名,我们是万万担当不起。”

    冯老太太听了直摇头。

    三老爷阮文昌听不下去,也顾不得老母在堂,重重的哼了一声,责问道:“二姐,你敢指天誓日的说你们没做下这等恶事吗?”

    阮文佩马上举手发誓:“如儿绝对没有派人去烧作坊,我敢发誓,若有虚言,叫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阮文昌气笑了:“二姐,你可真是会睁眼说瞎话,既然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好,今日咱们就来好好说一说。”

    “夫人,烦请你去房里取那份供词来。”阮文昌对许氏道。

    许氏失望的看了阮文佩一眼,事到如今,二姑母若是诚心悔过,或许老太太还能发发慈悲给她一条生路,可惜……许氏叹了一气,走了出去。

    阮文佩一听有供词,心中一凛,难道老三真的查到了什么?这事是如儿派杨公子的手下去做的,难道那些人被抓起来了?阮文佩恐慌起来。

    “二妹,你现在承认错误还得及。”阮文林给二妹指一条明路。

    阮文佩看大家的眼神都充满了鄙夷和愤怒,她要是真的认了,母亲还能原谅她?不,她们肯定是在诈她,阮家是什么身份,杨公子是什么身份,他们敢抓杨公子的下人审问?这样一想,阮文佩又镇定下来,凄楚哀婉的说:“如儿真没有做这事……”

    第二百一十二章莫步后尘

    姚氏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二姑,有道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倘若你能把你的硬气用在正途上,何至于走到今日。”

    阮文佩心更虚了,脚底凉意直透脊背,她张了张嘴,几乎就要脱口而出,承认所犯下的罪行,可是心底偏生还存着一丝侥幸。

    看阮文佩这副模样,冯老太太已经彻底的死了心,这个女儿真是丢尽了阮家的脸,不是她容不下她,而是祖宗留下的规矩容不下她,几百年来,阮氏一族或许出过无能之辈,无赖之徒,但是,只要不做丧天害理的事,总还是可以原谅的,现在……她要如何原谅?

    许氏不多时便回转,回转时手中多了一叠厚厚的纸张。

    “让她自己好好看看。”冯老太太冷声道。

    许氏默默的走到阮文佩身边,把手中的纸张递给她。

    阮文佩一看那些纸张就心头急跳,大呼不妙。等到她看清上面的字,当即面无人色,汗出如浆。那一张张纸上,皆是供词,连如儿怎么吩咐他们,如何许利,他们又是如何行使,行使后得到了多少报酬,全部交代的清清楚楚,而如儿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她就在边上,所以,她很清楚,这些供词都是真的,一言不假,再看落款,正是被如儿派出去的那几名杨公子的手下。

    “现在二姐还有什么话可说?”阮文昌冷漠的看着他的二姐,就是这位二姐,跟她的女儿沆瀣一气,先是断了阮家货源,阻挠阮氏香水铺重开,之后又派人来香水铺子闹事,妄图诋毁阮氏香水的名誉,最后一招更狠,直接烧掉保定的花圃和作坊,在阮氏香水艰难重整之际,她所做的一桩桩,一件件几乎毁掉了阮家重振的希望,试问,这是一个阮家人能做的出来的吗?即便是不识之人,恐怕也不会做的比她们母女更恶毒了吧!幸亏阿语聪明,一次次化解了危机,要不然……阮文昌思忖至此,对这位二姐更是深恶痛绝。

    阮文佩马上伏地痛哭,改口道:“是我错了,是我愚不可及……”

    阮文林打断她的话:“这不是愚蠢不愚蠢的问题,而是你的品质问题,“二妹,品如那一把火,是给阮家带来了不小的打击,但是财物损失了,我们还能再赚,然而,这把火却是毁了一个女子的一生,你要如何补偿?”

    “哼!幸亏有人及时发现火情,若是再迟些,只怕你身上还要多背几条人命,二姑,你们母女可真够心狠手辣的。”姚氏不忿道。

    阮文佩知道自己完了,她跪爬到老太太身前,抱住老太太的腿,哀求道:“母亲,千错万错都是女儿的错,还请母亲看在母女一场的情分上,饶了女儿这一回,女儿从今往后一定洗心革面,悔过自新,安分做人,母亲……”

    冯老太太没有看跪在面前的阮文佩一眼,皱了下眉,问许氏:“大夫来过了,怎么说?”

    许氏回道:“大夫说二姑夫看起来病的不轻,其实只是受了点风寒,主要是饿荒了。”

    冯老太太眼皮一合,默然良久睁开,眼底已是一片决绝之色:“给她们一百两银子,送她们出府,告诫所有阮家人,此一家人与咱们阮氏再无半点瓜葛。”

    阮文佩闻言,顿时瘫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母亲,喃喃着:“母亲……您不能这样,不能这样绝情,我可是您的女儿啊……”

    冯老太太太阳|岤上青筋突起,厉声道:“当你放那把火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是我的女儿?有没有想过绝情二字?老三,给我将她赶出府去。”

    阮文佩死死的抱住老太太的腿,哭囔着:“不,我不走,凭什么周氏放了火还能重回阮家,可我就不能,母亲,您这么做不公平……”她进门的时候看见过周氏,这会儿拿周氏来堵老太太的嘴。

    周氏,她还好意思拿自己跟周氏比,周氏是什么出身,一个商贾之家的女子,而她是什么出身?阮氏名门,再说,周氏是二房的媳妇,老妯娌自己不嫌弃,谁还来管?冯老太太再不愿多费口舌,挥挥手,示意老三按她的吩咐去做。

    阮文昌上前去拉阮文佩:“二姐,母亲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有这一百两银子,你们一家寻一个偏僻之所足可安生度日了。”

    看着哭天抢地的阮文佩被拉了出去,冯老太太扶额,疲态尽显,姚氏和许氏连忙扶老太太进屋躺下。

    姚氏出来的时候,看见自家老爷还坐在明堂发愣,便上前轻轻唤了一声:“老爷……”

    阮文林抬眼,问:“老太太怎样了?”

    “还好,就是头疼症又犯了。”姚氏回道。

    阮文林郁郁的叹了一气:“正良原本还有机会的,可惜了,娶妻不贤,祸害无穷啊……这辈子,算是毁了。”说着,阮文林颇有深意的看着姚氏,郑重的说:“你以后多学学三弟妹,不要整天跟周氏混在一处,不要步了二妹的后尘。”

    此言诛心,姚氏脸色一白,嗫喏道:“老爷怎么这样说我?”

    阮文林哼了一声:“你只要记得我今日说的话即可,如若不然,我定不饶你。”自打他出狱后,就常听姚氏发牢马蚤,说这个的不是,那个的不是,尤其是周氏来了以后,两人更是常常一个鼻孔出气,全然没了以往的大家风范,今天二妹的事对他的触动很大,祸起萧墙,绝对不是空话,他要未雨绸缪,决不能让姚氏步二妹的后尘,毁了这个家,毁了儿女的前程。

    看着老爷拂袖而去,姚氏真是委屈的想去撞墙,她做什么了?让老爷这般严厉的教训她,还拿她跟二妹做比较,委屈归委屈,丈夫大如天,老爷的警告她还是不敢不听的。

    阮文佩杀猪般的嚎啕声传遍了阮家的每一个角落,阿语在房里都听见了,这个结果,应该是在意料之内的,只是她没想到伯祖母会这么快就把人赶走。

    看似慈蔼的伯祖母,真要办起事来,雷厉风行绝对不亚于男子。

    直到阮文佩的声音再也听不见了,阿语这才拿出一封信,这是东哥儿写给她的,前几日才收到,说是临安那边的事都办妥了,在西湖附近购置了将近五十顷地和一片山林,山林种上了桃树和梨树,良田辟出十顷种花,其余的都种上了粮食,现在李叔李婶和紫菱铁牛已经搬到西湖边的宅院去住了,又在临安城繁华地段买了七八间铺面,准备开酒肆,大家都很想念她和夫人,期待早日团聚。末了还附上这去年安阳那边的收入和在临安的支出,以及结余。

    又看完了一遍信,阿语的心情渐渐舒畅,靠在美人榻上遐想,仿佛已经看到了美丽的西子湖,看到了湖边的花海,和那满山如雪的梨花,而湖边的那所宅子里,蒋静和紫菱坐在太阳下做小孩的衣裳,两个孩子在院子里嬉闹,李婶追的满头大汗,李叔蹲在一旁叼着烟袋杆子,笑眯了眼……多美好的场景,那样的生活,平淡安逸,那才叫幸福。而她和娘,什么时候才能过上那样无忧无虑的日子……似乎那样的场面里,如果能再多出一个场景就好了,院子里的桃树下,师傅和白离对弈或者来一曲琴箫合奏,呃……不行,琴箫合奏那可是她和白离的事,师傅还是和娘到西湖里去泛泛舟,采采莲的好。

    阿语想着想着,嘴角浮起了甜蜜的微笑,希望那样的日子不会很运了。

    阿语猛的做了起来,两眼亮晶晶,有两件事情,应该马上去着手,一是教会阮家几个姐妹调制香水,她已经帮阮家找到了一条致富的路,让阮家慢慢恢复元气,有了钱再加上阮家子弟的刻苦勤奋,阮家必能重振,而她,最不缺的就是银子,所以,不必吝啬交出几个配方;二是,得尽快搬到舅舅家去,让娘和师傅能顺利的在一起;三是,好久没见白离了,也该去打听一下他的消息,也不知,身处在皇宫中的白离,是不是还怀着一样的心。

    说做就做,阿语起身走到书桌旁,研墨,提笔写下了香水配方,写完配方,阿语又写了一封信,这封信是给阮思萱的,她的计划,总要等阮思萱回来了才能进行。

    阮思卉和阮思薇两人爬了一日的山,累的倒头就睡,睡醒之后全身酸痛,连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了,阿语去看她们,两人皆叫苦连天,囔囔着要阿语赶紧教她们那套简单的锻炼身体的法子,阿语笑道:“等你们身上不痛了再说吧!现在教你们,你们也做不了。”

    第二天一早,阿语出门,先去了趟香水铺子,不出她所料,这几天保定那边送来的货比前一段多了好几倍,她的工作量也随之增加,在铺子里忙和了大半日,才配好了香水。想着要不要去看一下俞又蓉,估计俞又蓉的情形比阮思卉更不如,不过,阿语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去找易明。

    第二百一十三章憋死算了

    其实要找易明并不难,如今他只经是乌衣卫的的统领,只需去那条京城里最萧条的巷子,往那扇漆黑大门里递个口讯就成,那个地方之所以最冷清,最萧条,因为进了那里的人除了乌衣卫,鲜少有人再活着出来。那条巷子就叫乌衣巷……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在阿语熟悉的那段历史上曾有一条著名的乌衣巷,那里住的都是高门望族,鼎盛繁华一时无二,绝对不是眼前这条犹如通往阴森地狱的巷子。

    阿语没有走进那条巷子,不是怕自己不能活着走出来,而是……她现在很疑惑,易明到底是在替谁做事,又是效忠与谁。明里他还是齐王的人,可他却半夜三更的跑到轩辕昊宫里,而且,看情形,轩辕昊对他还颇为信任。不管易明到底效忠的是谁,有一点阿语是可以确认的,轩辕昊和轩辕奕之间不可能是一条心,所以她找易明的事还需暗中进行,免得多生事端。所以她只是在临近那条巷子旁的一间生意也很清淡的茶馆里喝茶,当然,也戴着那张面具。

    等,她只能用这个笨法子。

    茶馆的掌柜半趴在柜台上,好奇的看着这位少年客官,这少年在这里坐了两个时辰,一共说了三个字。少年刚进门的时候,小二去招呼他,问他要些什么,他说……茶问他要什么茶,他说……随便,再后来问他还要不要,他索性连话也不说了,微点一下头。此人惜字如金,倒是挺能喝的,整整喝了三壶茶,最奇怪的是,怎不见他要去小解?

    第三壶茶好像又空了,小二受掌柜的指示,上前询问。那少年双眼望着对面的巷口,微微一笑,从袖袋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说了句:“不用找了。”随即起身,翩然再去。

    小二捧着银子惊讶又惊喜的看向掌柜,掂掂重量,应该有十两银子,而他上的茶,已是这茶馆里最好的茶了,也只要二两银子一壶,谁让那少年自己说随便,他当然捡最贵的上,没想到,这少年最后给了他十两银子。

    掌柜的飞快的从小二手里抢过银子,掂了掂银子,再拍了拍小二的脑袋,笑道:“今晚上加餐。”

    银子不能属于自己,可加餐自己总是能吃到的,小二又开心起来,问:“掌柜的,今晚加什么餐?”

    掌柜的皱眉一思,狠下决心的说:“一人多加一个白馒头。”

    易明从乌衣巷里出来时,他就看见了坐在巷口对面那家小茶馆里的少年,嘴角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他的脚步没有做丝毫停顿,神色如常的和几位属下告辞,然后一个人往前走,他走的不快也不慢,虽然听不到那人的脚步声,但他可以确定那人已经跟了上来。

    易明走到一个自认为相对安全的地方,顿住了脚步,徐徐转身,看着那个走近他的人,微笑着说:“你的轻功越发进益了。”

    阿语俏皮一笑:“这说明我没有偷懒。”

    易明看着她的笑容有片刻的失神,自从他进入乌衣卫,整天面对的都是极晦涩极阴暗的事情,包括里面的办公环境,全是阴沉沉的,压抑的人透不过气,若不是为了三殿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走进那个地方,现在,看着阿语灿若阳光般的笑容,顿觉氤氲在心中的阴霾散去不少。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易明和声问道。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阿语眨眨眼。

    易明笑道:“当然可以,只是我知道你不会。”

    被他看穿了,阿语讪讪道:“不是不会,是不敢,那条巷子一般人谁敢进去啊!”

    易明哈哈一笑:“说的也是,你找我……当真无事?”

    “有,是一件小事。”阿语忙道。

    易明挑眉看她。

    当晚,易明冒险进了一趟枕霞宫,已经不是禁卫军统领的他现在要进宫不太方便,但还难不住他,不过想想,为了帮阿语送一首新曲给三殿下指点而冒这么大的风险,他是不是有点冲动?易明一路反省,自己真的是冲动了,但是他曾对自己说过,他不会再弃阿语与不顾,不会再让她失望,所以,冲动是合理的,是值得的。

    轩辕昊看着那首歌词中最后一句……一世长安的誓言谁还在等,谁太认真,不由的讶然失笑,阿语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不自信了?也怪他,太过谨慎,这么久都没有给她一点讯息。

    易明看着三殿下唇边那抹如梦如幻,如痴如醉的微笑,那种清亮中透着喜悦的眼神,喜悦中透着宠溺的眼神,易明可以肯定,阿语和三殿下之间真的存在一些微妙的玄妙的关系。心里有一丝丝的酸楚,可是,他马上就清醒过来,定神驱散酸楚之意,这辈子已经注定了他只能是他们的守护者。

    轩辕昊提笔在阿语的歌词上加了一段。写完后轻吹纸张,让墨汁干的快一些。然后折好交给易明:“耿狄,你把这个给她,告诉她,这曲子很好,改天请她专门来切磋一番。”

    易明藏好那张纸,说的确切一点,应该是情书吧!想了想,既然来了,还是得办件公事,以显得他不是特意送情书来的,免得三殿下会尴尬。

    “殿下,前儿个卑职审了一个人,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易明道。

    “哦?”轩辕昊的神情立时郑重起来。

    “说起来那人以前也是乌衣卫,叫王珫,在平南王造反之前,他出去执行任务就再无踪影,这人一直在乌衣卫重点寻找追查的名单上,前不久终于被我们的人找到,几次审问,他都说是因为任务没办好,所以不敢回京,可是卑职发现,当时派他出去执行的任务不过是追查江南几个官吏是否跟平南王有勾结,这等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就算是乌衣卫里最末等之人也能办妥,更何况是他身为乌衣卫副统领王珫,于是卑职亲自审查,用尽了各种手段,终于撬开了他的嘴,殿下,王珫竟是周皇后安插在乌衣卫里的人,而且他当时去江南是为了击杀五殿下,企图隐瞒平南王意欲造反一事。”易明压低了声音说道。

    轩辕昊眉心一跳:“这么说来,周皇后与平南王有勾结?”

    易明郑重的点头。

    轩辕昊沉默着,眉头紧锁,良久,问易明:“那个叫王珫的没死吧?”

    易明道:“虽然没死,不过也就只剩一口气了。”

    轩辕昊凝重的说:“想办法再从他嘴里挖出点什么来,顺藤摸瓜,把周皇后的暗势力给端出来,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对付沈贵妃,疏于防范,现在是个好机会。”

    易明一拱手:“卑职明白,绝不叫那王珫轻易死去,一定要榨干他身上最后一滴油。”

    昏黄的烛光不知是被屋子里突然盛起的肃杀之意惊吓到了,凌乱的舞动着,屋子里的两个人,眼底俱是一片森冷的寒意。

    翌日,阿语去到事先跟易明约好的茶楼等待,不多时,易明如约而来,笑容淡淡,一身青色的衣裳,在风中飒飒,今日阳光正好,从阳光中走来的易明就好比一位风度翩翩的佳公子,优雅又颇具亲和力,可是阿语很清楚易明是个什么样的人,当他冷静的时候,他就像块千年寒冰,谁靠近他都会冻着,他杀人的时候,招招狠厉,招招夺命,偏生一招一式都那么潇洒,嗯!也许这称的上杀人的艺术……所以说,人是不可貌相的,光看一副臭皮囊是很容易上当受骗的,谁也不会想到这位颇具亲和力的温和公子会是乌衣巷里令人闻风丧胆的统领呢?

    “你帮我办妥了?”阿语殷切的望着易明。

    易明嘴角抽了抽,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现在的身份变了,要想进宫,不容易啊!”

    阿语的脸上顿时写满了失望,嘟了嘴道:“可你昨天说一定帮我送到的。”

    易明耸了耸肩:“我是说一定帮你送到啊!可没说什么时候吧!”

    “那你约我今天出来干什么?”阿语不满的白了他一眼。

    易明苦笑,心骂道:臭丫头,我才发一句牢马蚤,你就对我吹胡子瞪眼,待会儿可别舔着笑脸来恭维我。

    易明拿出“情书”递给阿语:“要不要?不要我可走了,反正你也不想看到我。”

    阿语眼睛一亮,忙抢了过来,打开一看,上面多了一段词,正要细看,又觉得不妥,总不能在易明面前太放松,有些事还是要顾忌一下的。

    看易明绷着一张脸,阿语讪讪笑道:“易大哥,你真是太厉害了,天底下,能随便出入皇宫如无人之境的,怕也只有易大哥能办到了,易大哥,您真是我的偶像,太佩服您了。”

    就知道阿语会来这招,易明佯装生气,心中暗笑,原来臭丫头拍马屁的功夫也不比她的轻功差。

    易明很认真的看着阿语,然后很认真的说道:“我今天突然发现你还有一门很厉害的功夫。”

    阿语想了想,疑惑道:“是么?我怎么没发现?是什么功夫?”

    易明一个字一个字的迸出:“拍马屁。”

    阿语窘,翻了个大白眼,没好气道:“你若承认你是匹马,我不介意拿把扫帚好好拍一拍你的马屁。”

    易明挑了挑眉毛:“你拿扫帚拍,我下回可不帮你送信了。”

    阿语脸一红:“什么信啊!这是曲子,你懂不懂?”

    易明意味深长的说:“果然是一首好曲子。”

    阿语听出他在嘲笑她,恼羞道:“不理你了。”

    易明咳咳两声:“奇怪了,我只不过是帮三殿下传一句话,你怎么不高兴了,难道三殿下夸你这首曲子好也夸错了?”

    “啊……这是三殿下说的?”阿语心虚的问。

    易明嗤鼻道:“难道还是我说的?我又不懂音律,叫我说也说不出来。”

    阿语歪着脑袋,斜睨着他:“好像是哦!”

    易明无比惆怅,起身道:“你自己慢慢看吧!我可走了。”

    阿语笑嘻嘻的跟他挥挥手:“易大哥再见!”

    易明头也不回的摆摆手,嘴角藏着一丝会心的笑意,就这样偶尔见上一面,说几句俏皮话,抬抬扛什么,也挺有意思的。

    待等易明走远了,方才拿出拿张曲谱,目光直接落在了轩辕昊添的词上……一世长安的誓言,你还在等,我很认真……阿语的脸霎时像被火点着了,滚烫滚烫的,她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脸颊,收起曲谱,离开了茶楼。

    真好,他没忘,那她一定会继续等下去,不管身在长安还是与长安千里之遥的某个地方,她会一直等他。

    阿语开开心心的回家,却在巷口发现一人鬼鬼祟祟的朝里面张望,定睛一看,这不是顺喜吗?

    阿语走了过去,在他身后冷不丁的大声“喂!”

    顺喜吓的跳起来,回头看是阿语,便拍着心口埋怨道:“我的小姑奶奶,可不带这样玩的,奴才胆小,要是吓破了胆,我家世子爷可就少了一位忠心耿耿的奴才了。”

    阿语噗嗤笑道:“你连死都是想着你家世子爷,你可真够忠心的啊?”

    顺喜脖子一梗:“那是当然,我顺喜对世子爷的忠诚天地可鉴……”

    “哎哎哎……你来这里就是为了给你家世子爷表忠心的?”阿语忍不住敲他脑袋。

    顺喜一痛,忙捂住了脑袋,同时也想起来自己这一趟的任务,忙道:“哎呀!阿语小姐,奴才在这等您好久了,您快跟奴才去天香楼,世子爷找您有急事儿。”

    就知道是轩辕彻那个家伙找她,阿语撇了嘴道:“他一个世子,在京城里还有什么事是办不成的?需要找我商量?”

    顺喜苦着脸道:“阿语小姐,您就行行好,就当可怜可怜奴才,世子爷说了,若是请不到阿语小姐,就让奴才别回去了,阿语小姐,您也知道奴才我对世子爷是忠心不二的,世子爷若是不要奴才了,那奴才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阿语听着一个头两个大,忙摆手制止他继续发挥他的忠心论调,说:“你在这等一会儿,我得先回去跟我娘说一声。”

    顺喜这才开了笑脸,笑的跟朵花似地,嘿嘿道:“小姐您去,奴才在这儿等着。”

    阿语跟娘实说,晋安王世子找她,她得去趟天香楼,俞氏自然答应,只叮嘱她早些回来。

    轩辕彻在天香楼的幽兰居里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就今天,他老爹和老娘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必须成亲了。

    以前听到这个话题,他是扭头就跑,他还没玩够呢!(解释一下,阿彻同学所谓的玩可不是逛青楼,找女人。)一个人多自由,没得弄个管家婆回来天天在你耳朵旁唠叨,京城里的名门闺秀他大都了解,见过的自然不用说了,没见过的也听说过品性,都没有入得了他的眼的,或者说,都不能引起他的兴趣,其实有一个人曾经让他很感兴趣,不过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是一个他惹不起也不能惹的朋友,所以他早早拔除了不该有的念头,可是就在前日,他突然发现有一个人突兀的,迅速的闯进了他的心里,当时还不觉得,分别后,他才惊觉那个浮着浅浅的微笑,目光温柔如水,神情温婉恬静的少女的身影常常有意无意的侵占他的大脑,那一夜,他失眠了,辗转反侧,反侧辗转。

    今天忽听得老爹要他成亲,他脑子里第一下蹦出来的就是那个少女,这样想的时候,心里居然是甜蜜蜜的。可是老爹下一句话,却叫他差点昏倒,老爹居然已经帮他挑好了对象,正是那个跟杨胖子退婚的忠勇侯家的小郡主,此女可不是好惹的,她还没嫁胖子杨呢!就干脆利落的收拾了胖子杨的外室,手段之毒辣……轩辕彻不禁打了个哆嗦,再说了,她原是要嫁给胖子杨的,虽说退婚的主要责任不在她,但她毕竟是差点成为了胖子杨的女人,他要是娶了她,他会不时的想起胖子杨,会被别人嘲笑他捡了胖子杨的剩货,这点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他捡谁的剩货都可以,唯独胖子杨不行,那个猥琐男,他羞于跟他有牵扯,当然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现在,他已经找到了让他心仪的女子,他希望和他共度余生的是她。

    老爹啊老爹……你怎么给我弄这么一门狗屁倒灶的亲事,你老人家是偷食被人拿住了还是赌石欠了人家钱,非得拿你的亲生儿子我去顶缸,老爹啊老爹,你这是在坑自己的儿子啊……轩辕彻恨不能捶胸顿足发一通哀嚎,最后却只能咚咚敲了两下自己的胸口,憋死算了。

    轩辕彻哀怨的看了看幽兰居的门口,念念碎……阿语怎么还不来啊!这臭丫头是不是还在跟我生气,摆架子不肯来?哎!人背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

    第二百一十四章出鬼点子

    “什么?你想求娶我表姐?”阿语惊悚,绝时的惊悚,以她对轩辕彻的认识,这家伙向来玩世不恭,尤其对女人,叫她如何相信他会对俞又蓉一见倾心?或者他只是一时的迷惑,可现在的问题是他要求娶,试问晋安王的世子要求娶一位五品官,而且是刚刚入京,两脚都还没站稳的五品官的女儿,谁能拒绝?然而阿语现在要考虑的是,俞又蓉的幸福,因为俞又蓉是个很单纯的女子,纯洁的小白花一朵,是舅舅唯一的女儿,是她的表姐。

    轩辕彻悻悻道:“你干嘛这么惊讶?难道我配不上你表姐?”

    阿语摇摇头:“不是配不配的上的问题。”

    轩辕彻突然沮丧起来:“是啊!现在不是配不配的上的问题,而是,我怎么才能打消我父王让我娶忠勇侯家小郡主的问题。”

    “什么?你父王要你娶忠勇侯家的小郡主?你父王是不是吃错药了?”阿语再度惊悚,随即她意识到自己的话很不敬,讪讪一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轩辕彻自嘲的笑道:“你说的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连自己的儿子都这么说,阿语心里小小的歉疚立刻荡然无存,很是同情的看着轩辕彻:“你要真的娶了那位小郡主,只怕你以后就会成为京中的笑话了,而且,据我所知,那位小郡主甚是强悍。”

    “正是如此我才苦恼,我只要一想到那个死胖子,我就恶心。”轩辕彻恨恨的说。

    阿语突然想到一点:“你不会是为了摆脱跟忠勇侯小郡主的亲事,才匆忙决定找我表姐的吧?”

    轩辕彻奇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再语撇了撇嘴:“第一,两件事太凑巧;第二,也许是你发现我表姐是个很温柔娴静的人,将来肯定不会管你,而且会把你视为她的天唯你的命令是从,你们男人娶妻不外乎攀高以求助势、贤惠以求自由,当然人还得长的漂亮,你的身份已经够尊贵了,助势什么的,可有可无,所以,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大一点。”

    轩辕彻嗤鼻道:“你对我们男人还真是了解,那你说说,阿奕干嘛要对你死心塌地?你很贤惠吗?很漂亮吗?”

    阿语高傲的一扬下巴,忽略掉他前一个问题,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反问:“我不贤惠吗?我不漂亮吗?”

    有求于人,不可得罪……轩辕彻默念三遍,露出很真诚的微笑:“你确实很贤惠,很漂亮。”

    阿语这才满意的微阖了下眼:“言归正传,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诉苦?”

    轩辕彻道:“有时候要找个合适的人诉苦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跟帮不上忙的人诉苦等于浪费口舌,我的目的不是诉苦,而是要解决问题。”

    “你认为我能帮你解决什么问题?”阿语挑眉问道。

    轩辕彻身子往前探:“帮我想想,怎样才能让我父王打消那个愚蠢的主意。”

    阿语沉吟道:“为什么一定要说服你父王打消这个主意呢?”

    “他不打消这个主意,我怎么求娶你的表姐?”轩辕彻突然觉得阿语好像并不如他想的那样聪明。

    “一事归一事,帮你打消你父王的主意可以,但是求娶我表姐……我还得考察考察再说。”阿语淡淡说道。

    轩辕彻眼皮一跳,心说,你不会是吹牛吧!我都在这里苦闷半天了,你轻飘飘的就说可以,真可以?

    “行,一事归一事,你赶紧说说有什么办法。”轩辕彻急切道。

    阿语眉眼弯弯,笑的狡黠:“帮了你,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由你说,条件任你开。”轩辕彻豪气道。

    “这两年天香楼的利润都归我。”阿语信口开河。

    轩辕彻噎住,你个臭丫头好大的胃口,天香楼两年的收益,那是多大一笔数目,可是……如果这笔银子能换他后半生的幸福,怎么算还是值得的,银子没了可以再赚,那个女人若是娶回家就不容易退了。轩辕彻如同壮士断腕那般悲壮:“行,都归你。”

    阿语笑了:“看你,不就是舍两个小钱么?跟挖你心肝似地。”

    轩辕彻腹诽:可不是挖我的心肝吗?还小钱,就你的口气最大。轩辕彻又想起他和阿语第一次在这间雅室里抬价的情形,这丫头的摆出的气势,大有视金钱如粪土的意味,当时就把他给震住了。

    “算了,我也不要你的银子了,你也答应帮我做一件事就行。”阿语大方道。

    轩辕彻暗松了口气,随即心里又生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我现在还没想到,想到了再告诉你。”阿语笑道。

    轩辕彻直觉这桩生意最终亏本的会是他,不过火烧眉毛,只能且顾眼下。

    阿语向轩辕彻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一阵低语,轩辕彻听的连连点头。

    “可是……我这样做,万一这不好的名声传到你舅舅耳朵里……”轩辕彻承认阿语的办法切实可行,但是也容易引起不知情者的误会。

    “你真打算娶我表姐啊?”阿语睁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似要看清他到底是抽疯了还是真心。

    轩辕彻郁郁道:“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好不好?我很认真的好不好?”

    阿语白了他一眼:“你先解决了眼前的事再说吧!”

    此时,坐在晋安王府里跟王妃商议什么时候去女方家中换庚帖的晋安王根本不知道他已经没有机会换庚帖了,他也不用为了顾及圣上的颜面而去结这么一门不太称心的亲事了。

    从天香楼出来,阿语就去了一趟俞府。

    秦氏正在蓉姐儿的屋子里发牢马蚤:“你也不想想自己有几斤几两,打从出生以来,别说爬山,就算是多走几步都是难得,现在可好,弄的自己全身都痛,三天下不了地。”

    正在给俞又蓉做按摩的婢女下手稍稍重了一点,俞又蓉忍不住呼痛:“小环,你轻点。”

    叫小环的丫头忙减了几分力,在小姐腿上轻轻按揉。

    “娘,思卉和思薇比我年纪小多了,她们都要自己登山,我怎么好意思坐滑竿嘛!而且,那天我抚的很开心,痛个几天也是值得的。”俞又蓉笑的有些勉强,因为身上实在是太痛了,尽管小环已经很轻了。

    秦氏薄责道:“都这副样子了,你还开心?”

    “娘,阿语说我们都太娇贵了,缺少锻炼,她说她会一套很简单又有效的锻炼身体的办法,娘,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阿语来咱们家了。”俞又蓉道。

    秦氏想想也是,自己的女儿从小就不爱动,体质也不是很好,虽说不是药罐子,一年总有那么几回叫人担心的,而阿语呢!看着瘦瘦的,精神气却是很好,面色红润,一看就很健康,如果能让女儿变得像阿语那样健康活泼,她是很乐意的。

    “傻孩子,这事急不来。”秦氏宠溺的笑了笑,忽然想起一事,这两天她忙于应酬那些个夫人都顾得上问,便开口道:“我听下人们回来说起,那日有位王爷和世子爷与你们同行了?”

    俞又蓉耳朵一热,想起那个谈笑风生的人,好在她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又有发丝做掩护,秦氏没发现她神情的异样。

    “嗯!是在半山腰遇见的,阿语好像跟他们很熟。”俞又蓉小声道。她没想过要叮嘱下人隐瞒齐王和世子的事,只吩咐他们不得把她差点摔下来的事情告诉娘,免得娘担心。

    “很熟?怎么个熟法?”秦氏抓到重点问。

    俞又蓉支吾道:“就是感觉像好朋友的那种。”不是她后知后觉,不知道阿语和齐王之间的微妙情况,而是当时她的注意力全然被那个开朗洒脱的少年吸引了。

    秦氏困惑着,阿语居然还跟齐王、世子爷有交集?

    “哦,我听思卉说,齐王还是五殿下的时候,去过安阳阮家做过客。”俞又蓉补充道。

    秦氏释然,原来是旧识,以前的阮家乃大康名门望族,能结交到皇子也是正常,若阮家没有倒台,阮家嫡系的嫡女说不定还有希望参选太子妃或王妃的。

    一个丫鬟走进来禀报:“表小姐来了。”

    俞又蓉一听,欢喜的就要起来,全然忘了自己这会儿是个行动不便的人,因为动作大了点,立即引发全身肌肉酸痛,俞又蓉倒抽一口冷气无力的趴回床上。

    秦氏笑嗔道:“你就老老实实躺着吧!又吩咐丫鬟,快请表小姐进来。”

    阿语进得门来,看见俞又蓉趴在床上,一个丫鬟在给她做按摩,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阿语笑吟吟的上前给舅母行了一礼:“阿语给舅母请安。”

    秦氏笑道:“你表姐正念着你呢!可巧你就来了,对了,你娘呢?没和你一块儿来吗?”

    阿语回道:“我今天是特意来看表姐的,因为我家里两个姐妹也和表姐一样躺在床上不能动了。”

    俞又蓉先前见阿语跟个没事的人一样,心里还跟惭愧,觉得自己很逊,这会儿听说思卉和思薇也起不来了,顿时心里就平衡了。

    “阿语,难道你身上一点也不痛吗?”俞又蓉问。

    秦氏嗔了她一眼:“你倒阿语也跟你一样没用。”转而又对阿语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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