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 耽美第6部分阅读
一千零一夜 耽美 作者:未知
公爵?您说他?公爵他…表面披著优雅、美丽的衣饰,骨子里却是夺人未婚妻的阴险狐狸。公爵十五岁就得到女王特典,未成年便直承老修贝流斯公爵的爵位,谁知道他是如何在十几个兄弟中胜出的,公爵并非修贝流斯家的长子,他曾是市集里没没无名的私生子…他…」
当时,骆唯严厉地制止了侍从的发言,他并不想知道这些别人的八卦流言,虽然对方夺去了自己的未婚妻,但在骆唯眼中,未婚的男女本来就有择偶的权力,即使伤害了别人,骆唯仍对於那个敢勇於面对自己感情、不怕别人流言蜚语的雪荋法感到赏识。
当然…骆唯是有些不喜欢他现在知道的修贝流斯公爵,但这仅仅是因为他没有风度地和自己争夺早已定下名分的雪荋法,骆唯并没有因为对方身上的乱七八糟流言而对他有异样感觉。
光鲜亮丽的贵族家庭中,隐藏著你争我夺、黑暗无亲情的权力斗争,骆唯并没有单纯到不知道这些事情。他很庆幸的是,身为玛斯汀家的独子,他并不用和有著亲密关系的兄弟争权夺利,虽然玛斯汀家依然有些偏远的血亲在暗处窥觊,随时准备伺机而动。但在能干的安黛莉夫人的管理下,在自己失心的那段时间里,玛斯汀家仍能保存著大部分的资产。
这些日子以来,骆唯也在渐渐移转著责任,他不忍心看著身为遗孀的安黛莉夫人,在那些亲戚的虎视眈眈下,渐显老态地早生华发,才四十多岁的安黛莉夫人,脸上满是因劳成忧的疲惫。
感觉到马车停下,在听见侍从的招呼後他从回想的状态清醒,骆唯知道现在已经到了修贝流斯公爵举行舞会的城堡。
骆唯身手流畅地下车,他身上穿戴著奢靡华丽的服装,他实在是不习惯身上配有这麽多纯粹观赏价值用的宝石,这衣服贵气的程度,远超过自己身为奥洁塔时的样子。
他从马车上牵起缀满珍珠的银丝手套,将萝拉姊姊谨慎地扶下马车,然後,两人进入了会场。
骆唯端著高脚杯,从一开始的紧张失措,到後来的如意自得,他很快地适应了这个陌生的环境。在姊姊的引导下,骆唯大方地和各个贵族们打著招呼,他专注起万分精神在记忆每个人。
突然,场边传来马蚤动,骆唯和众人一样,将目光移转过去。
一个挽起金发、身著红衣却显得天真与豔丽同时在她身上展现的少女出现在门口,她淡金色的眼睛璀璨地如同天上的星星,如此充满光彩、又如此炯亮。
「雪荋法小姐!她果又是今晚舞会上最美丽的一颗星!」
「看!是她!那个毁弃了婚约又倒追公爵的女人!她怎麽还敢出现在这里,公爵明明放话并未追求过她…」
「唉呀!人家是女王贴心的侄女嘛!少了玛斯汀家的约束,她那怕自己嫁不出去!」
「这下可有趣了,前未婚夫妻和疑似情敌都将在同一的场地出现,不知道会不会发生大打出手的事情?」
「啧!听说玛斯汀少爷前阵子还因此而气昏在床,才刚痊愈,又得看著前未婚妻打扮地招摇过人,到别人的舞会上倒追男人…」
诸多的「轻声细语」传入骆唯耳中。这让他没办法际遇维持著笑脸迎人,骆唯面无表情地接收著这些话语。此时,萝拉突然附耳在他身边轻述。
「特蕾西…你还好吧?」
不确定弟弟是否已经知情,萝拉忧思,她看著弟弟的表情猜想著状况。
知道对方感受到自己的不对劲,骆唯神经一松,露出了一个要姊姊安心的温暖笑容。
「姊姊…不用担心,我虽然已经知道这件事,但是我并不记得我和他们之间的种种细节,雪荋法…对我而言,她只是个传说中的前未婚妻罢了。」
「我不会再为她伤心的。」
萝拉高兴地将双手合十抵在唇前,她在看见弟弟的表情时,她终於能够放心,因为在对方的眼中,她没有看到丝毫的留恋。想来他的僵硬也只是因为他是别人口中的主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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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骆唯淡淡地做出和众人不同的举动。别人的窥探、好奇、不怀好意对於骆唯来说都不算什麽,他自一旁的餐台挑出几样想吃的食物,就这样在众人的目光下,他眼无旁人地怡然自得。
她…不是雅纳尔…
骆唯瞥眼看向会场上另一个目光聚集点,他心中有些失望,因为他仍然没有见到满心想念的人。但骆唯心中却也感到高兴,因为…抛弃自己选择别人的也不是雅纳尔。她—只是个在自己心中毫无特殊地位的美丽少女。
过人的美貌又如何,骆唯睁眼闭眼间,脑海中浮上的都是那个人,他不知道该怎麽形容雅纳尔的长相,因为…雅纳尔在他心中是无可比拟的。
没有任何人…比得上。
骆唯这样确信。
「长相思,短相思,恁是成灰亦相思…」
骆唯口中喃喃著曾经不经意记在脑中的词句,他嘴里含著柔润爽口的葡萄酒,心中却是感受著不同的滋味。
又是一阵喧哗,骆唯早已放下清空的餐盘,斜靠在一旁的石雕,他饮啜著手中的饮料,随著众人的目光看往一旁连接二楼的回旋长梯。
眼中,只剩那个人。周围的纷扰声音完全传不进骆唯的耳朵,彷佛被雷劈中般,骆唯呆立在原地。
冷凝的眸子,玫瑰色的双唇,骆唯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这是因为不可言宣的忻悦。他感觉脚步沈重地彷佛灌了铅,想要走近那个人,却又身无馀力去动作。
骆唯感觉全身的力量都在帮助著自己站立,就只是站在原地而已。
他耳中唯一能听见的声音就是自己心脏鼓噪的跳动,他激动地可以意识到手指头、腹部、小腿乃至於脚指,他的身体处处传来令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不同的是…那个人的发色不同以往,它是极端的海蓝、随著脚步摆动的长发,让人感觉是海洋的延伸,光泽随著角度而变化,如同海面偶起的波动。
「特蕾西…那就是雅纳尔·蓝·修贝流斯公爵。」萝拉的声音让骆唯有了短暂的清醒,他接收到这个重要的讯息。
他…他就是…修贝流斯?雅纳尔…原来,你仍是雅纳尔…。
骆唯愣愣地站在原处,他看见雅纳尔从拥挤的人群中,直直朝著自己而来。
这画面,就像是记忆中的另场舞会。金发的王子,目光专注地看著自己,然後…伸出他带著镶宝白色手套的邀请。
在对方张口前,骆唯的眼泪终於忍不住落了下来。他看见对方惊愕的眼神,四周也充斥著众人吸气惊讶的声音。
在那个人面前,骆唯单手握拳,脚边是破碎高脚杯,另只手则掩住他的口部,骆唯咬紧牙根忍著因为哭泣而发出的呻吟。
但他通红的眼眶和不时的泪水却让所有人都明白此刻的状况。
「终於…找到你了!」不甚清楚的声音从骆唯指间传来,这声音只有站在他眼前皱著眉的那个人,跟身旁的萝拉姊姊听见。
模糊双眼中,骆唯有些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正想上前有更进一步动作时,骆唯听见了姊姊的声音。
「特蕾西?!」
神智突然清醒,骆唯猛然发现自己如今的身份。他不是奥洁塔、不是阿秀、也不是小七!他是…特蕾西。和雅纳尔几乎称得上是陌生人的特蕾西。
骆唯垂下目光,在众目睽睽之下,草草地向眼前人道了歉,然後往门外跑去。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整理心情。
直到眼前的人跑开,雅纳尔才从被对方泪水撼动的状况回神过来。他伸手抓住的只是空气,那人已如精灵般,轻巧地离开自己的视线。
找到你了…?他说的,是谁?为什麽他看起来…既不可置信又充满喜悦,他眷恋的眼神是透著我…看谁?
雅纳尔几乎要以为得到对方爱恋的人便是自己,若不是他很清楚两人目前胶著的相处状况。
收拾起笑容,雅纳尔冰冷的表情让人不敢直视,这位年少公爵的气势和手段可以让他的敌人俯首称臣,也可让支持他的心腹对他鞠躬尽瘁。
「海蓝蔷薇」,是对於这个少年的别称。智慧与美貌相等的这个人,被誉为这个国家最稀有蔷薇美称。
每一片花瓣的颜色都不一样,全属於蓝色系,但它的深浅、明暗,却如天空、或者海洋般善於变化。
即使他身上有著再多对他不利的传言,但海蓝蔷薇的能力无人质疑,他深受著女王宠爱,名可其实是目前国内最有权利的人物之一。
是…谁?他眼中的…是谁?
强烈的疑惑存在雅纳尔心中,他不愿往某方面去想,那个人的心中…有…,好不容易铲除的阻碍只是冰山一角吗?
不久,有人发现,鲜红的液体从紧握双拳中滴落,但没有人敢打扰看起来心情欠佳的公爵。
繁星点点,银月如勾,天上的银带弯弯地一闪一闪流动著,这儿的星河和现实中一样漂亮,或许,更为漂亮。骆唯从没看过这麽乾净的天空,他的眼泪,在抬头的瞬间,沿著脸颊滑落。星光下,彷佛他的脸上镶了钻似的光亮。
「特蕾西!特蕾西!」
远处传来萝拉姊姊的呼唤,骆唯赶紧擦了擦脸颊,深呼吸平静自己的情绪。
提著裙子,抹上香粉的脸上缀著汗珠,萝拉在看见骆唯时,加快速度地跑过来。
「呼…呼…特蕾西…呼…」
细致描绘的红唇不但张口喘著气,还边断断续续著说话。萝拉伸出手抓住弟弟的手臂。
拍了拍对方的背部,骆唯拿过姊姊的手帕,替她轻轻擦拭著额头。
「姊姊…别担心…我没事。」
缓过气来,萝拉站直了身体,他双手扳过骆唯的双颊,将他的目光固定与自己同视。
「告诉姊姊,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麽?」
刚刚的情况怎麽说都不可能是无故而起,萝拉根本不相信骆唯口中的「没事」。她敏感地察觉弟弟有著以往都没有表现过的情感。
t他看向修贝流斯公爵的模样甚至带了些脆弱、乞求。这是为什麽?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弟弟与公爵间又有发生什麽事情吗?
用力地摇摇头,骆唯并不想和任何人分享自己的心情,这种入骨相思的痛,他只想要自己一个收藏在心底。因为,雅纳尔是那个人,他恋著的人,他愿意接受这种难过悲哀。
「姊姊…别问了好吗?我并没有想起雪荋法的事情,只是…想起了别的。」
骆唯避重就轻地回答,他的眼中有著坚持,除了那个人,他不在乎这个梦境中的其他人物。
萝拉看见了弟弟的回应,她无奈地长叹一声。
在回来见过苏醒的弟弟後,萝拉觉得自己对这个弟弟有了一些不确定。虽然他的外表正在慢慢地恢复成以往充满神采的样子,而个性也和以前差不多,但不知怎麽的,弟弟好像有了秘密…。他一个人独享、专属的秘密,他的心情随著那个秘密而高扬、低落。
依然是和善、温和、敏慧、感性的性子,但他和堡中的人彷佛多了些距离感,连母亲和自己都没办法靠近。
广大的花圃中,一株百合,孤独又顽固地挺直著茎干,它沈默地开著花…等待。
「好吧,那就这样吧,特蕾西。姊姊只要你知道,我们无法承受失去你的痛苦,请你…随时随地,想想我和母亲。」
抚上对方略带冰冷的脸颊,萝拉踮脚在那儿轻吻。
「姊姊,可以多告诉我一些关於…修贝流斯的事情吗?」想了想,骆唯还是问出这个问题,他很想早点了解「这个」雅纳尔。
他…是不是就是「我的」雅纳尔?那个说会属於我的人?
知道自己多问也不会有答案的萝拉,牵著弟弟到一旁的水池边坐下,她开始回答著这个问题,她发现,弟弟此刻的眼神如此精亮,好似自己不仔细地回应便是不可饶恕的敷衍。
「修贝流斯公爵…十五岁继承爵位,众人对他有著海蓝蔷薇的称呼。短短两年间,他提出了一个又一个令人佩服的决策,不论是国外或国内的事情他都处理的井井有条,也因此,他受到女王的重用与宠爱。算是我们这辈中最出色的一人。」
「他的手段、个性、处事态度、外貌等等无一不符海蓝蔷薇美丽、无双的称呼。但他最为让人诟病的是,在这两年间,他收了无数的宠妾,这之中,有男有女。而且传说中他还有个私人『花园』,专门来收藏这些少年、少女,他像个收藏家一般,将这些人仔细地藏起,不轻易对人展示。听说,他偏好喜欢的外貌都是黑发黑眸…。」
「花、园!」骆唯皱眉,心中涌起一股怒气。
虽然注意到弟弟的不对劲,但萝拉还是仔细地回答。
「嗯…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情…。所以我很意外会传出他追求雪荋法的消息,毕竟,雪荋法和他以往的对象有很大的差异。虽然女王之前也对此斥责过他,但看在他贡献甚大,而且从没听过他不顾别人意念强抢的事实,他这样的举动,女王根本就是默许了。」
雅纳尔…你竟然…
骆唯握拳的手背浮出青筋,他隐忍著自己的怒气,不想吓著了眼前善解人意的姊姊。
「他一共娶过三个正室,但那三个正室…却都下落不明。所以女孩们爱恋他,渴望成为他的情人,却又不敢坐上修贝流斯家的夫人位置。」
「对於雪荋法…我想大家除了嫉妒外,也佩服她的勇气吧!修贝流斯公爵可是传言中的蓝色伯爵呐!海蓝蔷薇最好的养分来源就是鲜血,只有用鲜血灌溉,它才能绽放出最顶级、鲜豔的湛蓝花瓣。」
骆唯听著姊姊严肃地讲解,他发现对方并不是开玩笑,而是很认真地警告自己。他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不禁起了鸡皮疙瘩,在他的想像中,即使是配上恐怖的鲜血画面,雅纳尔仍可以高洁地如同天使一般,那是…浴血的天使。
「好了…我们出来够久了!也该回去会场露露面,特蕾西…还是你要先回去?」
回握姊姊的手,骆唯露出一个让对方有些惊讶的笑容。不复之前的喜悦或是期待,此刻的他,嘴边的笑容是如此凶狠,白亮的牙齿好似蠢蠢欲动地磨著。
「不!姊姊,我们回会场去吧。我也想…『好好』认识一下修贝流斯公爵呢!我对於他的这些事迹…非常有兴趣!!」
重拾心情,骆唯心中满是雀跃。
雅纳尔,就算你不是我的雅纳尔…我也要让你变成「我的」!所以…接招吧!雅纳尔。
舞会持续进行著,悠扬的乐曲,音符在琴弦的摩擦间奏出,轻巧的舞曲、然後是优雅的双人舞步…华丽巨大的水晶灯下,一圈又一圈如同涟漪般飘盪的是淑女们的裙子。
不同於整场的情绪高扬,会场的另一边,彷佛被冷风直击,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下的是一男一女。
只用三指捻著杯座,舞会的举办人—修贝流斯公爵面无表情地倚在楼梯旁,好似他一个人正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另一个人,也是全场注目的焦点—雪荋法,她修长漂亮的眉头正微微皱起,我见犹怜的表情让在场的男士都想上前好好安慰,水漾的目光,她眼中也只有一个人,就是站在她眼前摆出生人莫近的那人。
门口有不寻常的人声,雅纳尔转头过去。出现的是一对挽著手臂的男女。少年的脸上已经没有适才的激动,他脸上挂著疏礼的笑容。
然後,视线对上,雅纳尔确信对方有看见自己,但那人却只是点头一笑後,随即转开目光。见状,雅纳尔眯起了他冰蓝的双眼。
举步,雅纳尔朝著那对男女走去。而雪荋法也像条尾巴似地跟著。
我要你…看著我,然後成为我的。你承诺过,你只能是我的!
在那一眼中,骆唯明白雅纳尔对自己有著不同一般人的兴趣,虽然他不知道对方那种眼神中的含意,但这并无妨。因为,角色对换,现在的骆唯,他要一步一步地掳获那个人,就如同当初他对自己做的一样。
低头,藉著姊姊的身高,骆唯掩去嘴角的笑意,他眼角瞥见雅纳尔已经来到姊姊背後。
假装抬头时才看见走近的人,骆唯释出一个淡薄的笑容,点头示意。
「修贝流斯公爵,感激您的邀请,这场舞会,举办得很盛大呢!」
「是呀,公爵。我们两姊弟真的很荣幸能成为您的座上宾。」
萝拉换了个方向,站在骆唯身边,也就是另外一对人儿的正对面,她的语气十分客气,眼神直盯著那对男女。
「不…我才感激玛斯汀家的到来,为这场舞会增色不少。」雅纳尔的眼神只看著一个人。
好似一点都不在意雅纳尔的直视,骆唯转头对著另一个有些惨白著脸的少女温言说道。
「雪荋法小姐,好久不见,您最近可好?」
即使上了粉红的腮红,仍掩盖不住雪荋法此刻尴尬、发白的面容,她有些亏欠地低下头,不知道怎麽回应这个被自己莫名其妙退掉婚约的少年。
她仍记得,在自己是个小女孩时,这个前未婚夫便是如此的有耐心陪伴著她,在她有任何困扰时,雪荋法也是第一个就会想到特蕾西。
知道自己不该,但是怎麽也无法控制。就在那朵蔷薇的一个蛊惑笑容下,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别人。
「嗯…我…很好,特蕾西…。」
脸上露出一个放心的表情,骆唯感觉眼前的少女的确很容易让人充满对她的保护欲,怯怯的模样是这麽惹人怜爱。他认为,这个少女并不是故意辜负自己的。
「呵呵…那就好。雪荋法,解除了婚约的我们,并不需要像个仇敌般躲避对方…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当我的妹妹…。」
惊讶的不只是雪荋法一人,雅纳尔也是目光复杂地看向对方。
「真的…?你…不怪我吗?」雪荋法眨著大眼。
摇了摇头,骆唯是不知道自己「过去」怎麽想,但是现在,他的确也只能把这个女孩当作妹妹而已。
「怎麽会?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有时候,感情是自己最无法掌握的情绪!」
心有所感,骆唯看了一眼雅纳尔。
但这目光,却让雅纳尔误以为对方仍对自己不满,他不禁猜测,特蕾西是不是仍对雪荋法无法忘情,想要以兄妹的角度再次赢回未婚妻。
伸手一揽,雅纳尔环住雪荋法的腰肢,状似亲密地对她说道。
「雪荋法…这样你就安心了吧?没有人怪你…。」
再次移转眼神,果真如自己所料,雅纳尔发现特蕾西的眼神中闪著火花,他更坚定自己的想法。
我不会让你们再有一次机会!不可能!
同时,骆唯的感觉却是和雅纳尔背道而驰。
你…他x的,在我面前还跟别人那麽亲密!雅纳尔!你这个王八蛋!
气愤之馀,骆唯心中不禁引用了好友的口头禅,他愤怒、生气的目光彷佛和雅纳尔示威的眼神在空中交会,两方一触即发的情况让周遭的人不禁背脊发凉。唯一状况外的,就只有沈醉在心上人举动的雪荋法。
误会彼此想法的两人,不甘示弱地用眼神发射著百万伏特,彼此心中都有个坚决的想法,在这样的状况下,不知情的两人竟在某方面的想法不谋而合。
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
转头不在理会那人,骆唯生著闷气地接过侍者手中一杯又一杯的饮料,明知道现在生这样的气於事无补,而且自己也没有立场去指责对方,但骆唯的心中就是感到不自在、懊恼。
笨雅纳尔…死雅纳尔…你竟然那样对我示威!还跟别的人这麽要好!真是…愈想愈生气!!
骆唯丝毫没有感觉自己的醉意正慢慢地加重,他在心里一直嘀咕雅纳尔的不是。
自己要怎麽去赢「回」雅纳尔,骆唯没有打算。他知道雅纳尔和自己不同,至少…在以前的梦境中,雅纳尔这人其实是出乎意料地固执,他,很难被说服。
从没有追求过人的骆唯,更是不知该怎麽追求一个同性,何况,这个雅纳尔看起来是如此高傲…。
「特蕾西…别喝了!」
萝拉扶著弟弟,但却看见弟弟的脸早已通红,神智也不甚清楚。
「姊姊…别管我…」心情不好,骆唯只觉得萝拉的告诫很吵。
「怎麽了吗?」雅纳尔不知何时靠上,他撑扶著骆唯另一边的身体。完全没有把萝拉敌视的眼神放在心上。
听见那个声音,骆唯感觉怒气一冲,他揪住雅纳尔的领子。
「嗝!你…你这个笨蛋。你怎麽可以…嗝!」
话还没交代清楚,骆唯身子一软,就直接摊在人家身上了。
雅纳尔不著痕迹地将骆唯的手从萝拉掌中抽出,他根本没有徵求别人的同意。
「萝拉小姐,既然令弟醉了,那就让他在我这儿休息一夜吧!」
「我…」来不及拒绝,萝拉看著公爵用眼神示意招来一群侍从。
「将萝拉小姐送回玛斯汀家!有任何差错,绝不饶恕!」
弯腰一用力,雅纳尔将身高与自己差不多的骆唯横抱起,丢下满厅的客人,大步离去。
而萝拉,也就在半推半就的情况下被送往马车,她只能不断祈祷著,希望弟弟不要与公爵发生任何冲突。
踏著缓慢的步伐,雅纳尔将围上来的侍者遣退,他温柔地抱著怀中的人,走向主卧室的床上。
将那人轻轻地放下,雅纳尔用指尖抚摸著对方闭上的眼睫,如跳舞般,白晰修长的指头在对方脸上回转、滑步。
依恋了好一番,雅纳尔才起身离开大床,他到房门前取过自己交代送上的水盆,然後又走回床上精灵的身边。
拧乾丝帕,雅纳尔用爱抚的力道擦拭著骆唯裸露在外的部分。绵密细致的触感,只有最顶级的东西才配得起床上这人,雅纳尔丝毫不心疼地用珍贵的丝帕充当薄巾。
「你可知道…我多希望你眼中只有我一个人!只有我一个!」
「一直以来,我都在寻找著一个人…他是谁?长怎麽样?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了那个人,我、才会完整。」
悄悄地覆上那人的唇,雅纳尔怜爱地、珍惜地低头,碰触、舔舐、轻吮…。
不够…还是不够,我想要他的回应,我想要他的眼中倒映著我的样子,他的身体因我而颤抖,他的声音因我而破碎…。
「你、我绝对不让给任何人!」
起身,雅纳尔抚过那张因为自己吻过而发红的嘴唇,他将丝被盖在骆唯身上,低头又在对方额上补了一吻,然後轻轻说话。
「好好睡…特蕾西!希望你有个好梦!」
再次确定对方身上的被子有盖实,雅纳尔又在那人身上摸了几把,然後带著满意的微笑走出房门。
被门扉关起的咿呀声盖过,雅纳尔没有注意到床上那人小声的呢喃。因此,错过了这个让他欣喜的事实。
「唔…笨蛋,雅纳尔…。」
张口咬住被子,床上的骆唯不知梦见什麽,他用力地啃咬著,嘴里还边念著心中挂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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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并快乐著…这是骆唯现在的最佳写照。
他的脑袋彷佛被卡车碾过,现在还有好几班的火车正轰隆隆地在他脑袋瓜上行驶。
恶心、晕眩、头痛,种种夙醉的惨况都在骆唯身上一一实现,此刻的他,正软趴趴地躺在雅纳尔怀中,张口喝著对方一匙匙递上的解酒汤。
从他现在的角度,可以看见雅纳尔低眸吹气的模样,长细又卷翘的睫毛在馀光照耀下,彷佛银蓝的琉璃般反光。
没有抵抗,骆唯十分配合地张嘴、吞咽,他回想起今早的状况。
骆唯是被一阵头痛给痛醒的,但在他尚未张眼时,他却闻到一阵让自己舒服地几乎可以暂时忘了疼痛的味道。
那个人…独有的气味。
充斥在鼻间。空气中,满是他的存在,果然,在自己睁眼的同时,他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不需再加辨认,他立刻知道来人的身份。
两人就这样对看著,直到骆唯又感觉到欲裂的头疼。
彷佛仍是天鹅湖的梦境,雅纳尔熟练地将骆唯抱起,让他靠在自己怀中,然後从一旁的小棋上捧来一碗温热的汤液,仔细地吹凉,递到对方唇前。
「忍著点…喝完这碗汤你就会感到好些了。」
当时,骆唯听话地张嘴,因为他已经很习惯这个人的服侍,却不料这样的举动激起对方心中一片浪涛。
以为得到的会是冷眼相对、或者嘲讽自己这番卑下举动的言语。雅纳尔在看见对方催促的眼神後才慢半拍地递上汤杓。
然後,没有抗拒,怀中的人乖巧地不可思议,雅纳尔除了吹凉、递汤
、吹凉、递汤外,根本不知该如何反应。
直到汤碗见底,雅纳尔还差点又机械性地重复动作。
看了一眼感觉呆呆的雅纳尔,骆唯的确已经感到头痛减轻许多,他开口问道。
「现在…什麽时候了?这是哪里?」
根本不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顺序倒反,骆唯对於眼前的人非常放心,他无法对雅纳尔提起戒备。
「嗯?喔…现在刚过中午,这是我的城堡。」
「昨天你醉了,所以我让萝拉小姐将你留下。」
像是怕对方不高兴,雅纳尔很快地又补充了原因。
过了…中午吗?那碗汤,一直到我醒来都还是温热的,雅纳尔究竟在我身边守了多久?这一碗汤,满是他的心意。
他是不是…也喜欢我?是这样吗?
感动於雅纳尔细心的体贴,但在紧要关头,骆唯又有些退缩,他不敢直接问出心中的疑问。
至少…让我享受一下现在这种温暖的气氛!
同样地,雅纳尔又一次惊讶於对方的反应,他在听完自己的回答後,只是点头表示知道。然後…就没有其馀的表示了。
顺从、无异议,那人就只是继续懒洋洋地瘫靠在自己身上,尚未消除的疼痛让他不舒服地闭上了眼。
雅纳尔犹豫了好一会儿,他也不想打破此刻的平静,但他的心中,却为了对方稍稍皱起的眉间心疼。
「你…我替你揉揉可好?这样会比较舒服一点。」
迟疑、不确定的问话充分显现了这人的试探。
微睁黑色的双眸又阖上,骆唯没有发现那人口中的试探。他很直接地回答,没有考虑。
「嗯!」
这!他是答应了吗?雅纳尔不敢随便猜想对方的意思,他不要怀中的人感觉到任何一点不悦。
迟迟感觉不到雅纳尔的动静,骆唯又睁眼,他因为疼痛而话语有些不客气。
「就这样?」
这才肯定对方意思的雅纳尔赶紧回答。
「不!不是!那个…你转过来好吗?」
依言,骆唯缓慢地转过身体,这样一来,他就是面对雅纳尔,侧坐在对方身上的姿势。他将头懒懒地靠在雅纳尔的肩上,露出颈部。
手指按压著紧绷的脖子部分,雅纳尔感觉到对方在自己肩上蹭了蹭。
「放轻松…只会有一点点疼而已。很快就好。」
双手抓著对方的衣服,骆唯感到十分安宁。他希望雅纳尔手上的动作不要太快停下,好让自己可以争取更多这样的时间。
随著对方轻柔的安慰,骆唯渐渐放松,他仍感疲惫的身子很快地感到睡意。所以,他放纵自己这样的感觉,满足、又安心地入睡。
一个午後,这间主卧室从以前到现在从没有这麽让人舒服的气氛,抱人的、被抱的,都在诉说著无声的爱恋。
再次醒来,仍是早晨。骆唯惊讶於自己就那样睡过了一天。
或许是睡眠充足,骆唯感到身体十分轻松,精神也很好。他转了转头,在房间内他并没有看见那个人的身影。
掀开被子,骆唯拿起一旁的外衣穿上,然後稍微整理了仪容,他推门准备出去。
因为知道自己还跟那人处在同一个地方,骆唯并不觉得心慌,他悠閒地看著墙上一幅一幅表装著的画像,直到他碰上了一个堡内的侍者。
「玛斯汀少爷,原来您在这儿。主人见您不在房里,还派了我们出来找人。」
「嗯…。」
骆唯听见对方这麽重视自己,脸上露出了喜悦的表情。
「请您跟我来吧!主人急著想见您呢!」
侍者想到万年处变不惊的主人在发现床上空无一人时的惊慌,他忍不住又看了眼前的人一眼。
一前一後,骆唯跟著侍者走到了一个看起来是餐厅的地方。里头,那人并未坐在椅子上等待,而是覆手於背地走来走去。
在看见自己时,雅纳尔的眼神中有著高兴,但很快地,他不知道在隐藏些什麽,雅纳尔又恢复一贯慵懒优雅的样子。
「看来,你的身体好多了?」
「嗯…」
对方不冷不热、却又按奈著某种情绪的模样让骆唯不知如何回答。
该热情点、还是冷淡些…骆唯没有主意。
听见对方简短的回答,雅纳尔的心中有些失落却也有些了然。
他…怎麽可能会有好态度…是啊!这麽冷淡,是应该的。毕竟,他应该很讨厌我才是!昨日…怕只是因为他不舒服所致吧!?
安静地一左一右坐下,骆唯和雅纳尔默默地吃起餐点,两人都有些食不知味。
一个在想办法留人。
一个…也在想办法留下。
「那个…」
「那个…」
两人同时出声,然後又同时噤语,他们皆有意思让对方先说,於是,两对期待的眼睛在空中交会。
等待,然後尴尬,雅纳尔咳了咳还是决定先说话。他不给对方直接拒绝的机会。
「嗯…我的别庄刚刚整修完成,不晓得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玛斯汀你到庄里游玩,现在正是狩猎的季节,我…」
「好!」
不等别人说完,骆唯应声的速度是如此迫不及待,他的反应成功地带出雅纳尔的笑容。
好像想起什麽,骆唯开口想说话。
「雅…那个…修贝流斯公爵…」
抓了抓头,骆唯实在觉得无法对眼前的人叫出那个拗口的名字,他吸了一口气後,直接、大声地问著。
「雅纳尔…我能不能叫你雅纳尔?」
惊喜,让雅纳尔的表情瞬时发亮,此时的他,眼中的热度让他的眼睛看来像是快燃烧起来的冰块。
「当然!我很乐意!」
「呵呵…太好了!那,请你叫我『唯』好吗?」
「嗯…我最近在学别的语言,所以替自己取了个称呼。」
不是水儿、不是阿秀、不是奥洁塔、更不是特蕾西,骆唯好想听见自己的名字被那人呼唤,用他清澈、温柔的语调。
张口试了几个音,雅纳尔也感受到对方的心情。
「好…那,唯!我就这样叫你吧。」
说不出那是种什麽感觉,激动、兴奋、终於得到某种觊觎已久的东西的快乐,骆唯忍著想要对方继续叫唤自己名字的要求。
看著我、看著我,我不是别人,我是骆唯!我要你眼中看见的是骆唯!
唯!唯!你对我的特别要求…这是不是代表著,我对你而言,也是个特别的人?
雪荋法的争执、两家的陌生,都在这一顿早餐中被抛在脑後,两人慢慢地摸索、试探,然後飞快地拉近彼此的距离。
很快地,骆唯重拾面对雅纳尔的轻松自在,而雅纳尔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小心翼翼。
派人送了书信回玛斯汀家,骆唯根本没准备什麽行李,就孤身一人,随著雅纳尔的牵扶踏上马车。
我想…就这麽跟他在一起!
一个人,究竟可以被宠爱到什麽程度?
骆唯能很肯定地回答。
「就只要负责呼吸跟…笑,就可以了!」
无微不至的细心、呵护,吃饭怕你噎到、喝水怕你呛到、睡得香香、玩得疯狂…骆唯感觉自己生活直逼某种供奉在案的兽类。
他怀疑雅纳尔把自己当作无行为能力人来照顾,就连自己毫无理由的抓狂,那人也忍得跟个小媳妇一般,还怕他忍得太过郁闷,说要打要骂随自己。
雅纳尔并不是唯唯诺诺,或者胆小不敢吭声的那种类型。他只是、一直、总是笑著,不论自己是在什麽样的状态下,那个人都一副很享受的模样看著自己。
骆唯试验性地无理取闹,然後被吓到的却是他自己。
因为雅纳尔竟然一副很高兴、非常欣喜请您继续的表情看著他,骆唯严重认为…这个雅纳尔…有被虐狂的倾向。
有一段时间,骆唯真得觉得雅纳尔的神智不是很正常,但他在别的方面又是与正常人无异。就只有对待自己的态度,恐怖地连庄里的人都看得眼睛快瞪出来。但随著日子过去,众人也就不那麽大惊小怪了,他们深刻地明白,这个人在主人心中的地位。
让骆唯放心的是雅纳尔的回答,雅纳尔应该是发现自己的感受,之後,他只说了一句,就令骆唯接受了他这样的行为。
笑得有些苦闷,雅纳尔的声音轻轻地。
「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
放心?放什麽心?不用多加说明,骆唯却明白雅纳尔话中的一切。
每个人,终究是不同的个体,他人不属於自己能掌控的范围。所以害怕失去,害怕离别,想尽可能地对他好,让他无法离开自己,一切一切的不安全感,让自己只能处於弱势。
但即使如此,自己也能苦中作乐,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心甘情愿付出的。
骆唯也曾有这种感觉,但因他很清楚这世界是梦境。所以在他的付出上,程度就有了不同的考量。
直到那时,骆唯才发现这个雅纳尔…也是那麽爱恋自己的人。在他看起来意气飞扬的笑容背後,究竟,对自己有著多少的没把握?自己又让他花了多少心思?
自此之後,雅纳尔稍微收敛了他过火的行为,让骆唯能够感到比较自在。
白日,雅纳尔带著骆唯骑马在附近游玩,有时是惊险刺激的狩猎,有时是花了一天的时间只为了看个夕阳。
身为女王受宠的公爵,雅纳尔的财力十分雄厚。而且他的领地也是他人的数倍,这之中,不乏有风景美丽、或者景观特殊的地方。
花了很大的心思在取悦骆唯,雅纳尔几乎把身上的责任都分配下去,他只需要专心地陪伴骆唯即可。
这种相处模式,骆唯总感觉雅纳尔好像已经预谋很久,因为他在分配责任时一点都没有慌乱的样子,反而像是预演了好几次的熟练。
夜晚来临,有时候他们是在外头简单的小木屋过夜,有时是窝在别庄或是城堡的巨大火炉前谈天,或者,坐在躺椅上看著满天星星,雅纳尔会说著一些不知哪儿听来的有趣故事。
野外,不用担心寒气过重或露水冷凝,室内的温度也永远保持在恰到好处。在雅纳尔的宠爱下,骆唯什麽也不需担心。
就这样,骆唯几乎忘了冯斯汀家的存在,他曾要求雅纳尔让他短暂地回堡处理事情,但雅纳尔却是苦著一张脸,一整天都精神不济、并且用著可怜兮兮的目光看著自己。然後在自己的心思动摇时,雅纳尔果决地、神速地派了他所谓的专业人员,代替自己回去帮忙玛斯汀家处理事务。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过去,这两人腻在一起的消息已是全国皆知。
众人惊讶於这两个有著夺妻之恨的仇敌,怎麽能相处的这麽融洽。他们几乎是雅纳尔的领地一个玩过一个,转眼间,季节都转秋了。
骆唯不知道的是,有些消息,雅纳尔刻意、严厉地封锁了起来。
例如,雅纳尔的宠妾收集,还有他所谓的「花园」。
旁人质疑雅纳尔这几个月的怪异举动,他完全没有传出在某某地方又带回了某某少年或少女,这情况,是以前从所未见的。
「不收集鲜花美草的修贝流斯公爵,就不是修贝流斯公爵了啊!」
外头甚至有这样的谣言,连女王都派了书信来询问雅纳尔是不是有发生什麽状况,让他变得不像「自己」。
这些事情,骆唯通通不知情。
「不晓得玛斯汀少爷能维持这种受宠的日子多久?」
「是啊…主人换恋人的速度可是非常不固定的…你忘了,以前那个安少爷也很受主人宠爱…」
「这可难说,以前主人再怎麽喜欢那些人,也没感觉这麽疯狂!」
「谁知道,他最後会不会变成主人收藏之一的花朵…你看,绿堡那儿的人都还在等…」
「唉…」
骆唯转身离去,他没有心情继续听这些侍从们间的八卦。
只披著薄薄外衣,骆唯是因为夜半突然想吃些东西,不想麻烦别人的他才会下楼来,这也才听见那些被他或许说是刻意忘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