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代一双人(耽美)第43部分阅读
一生一代一双人(耽美) 作者:未知
门上,半支箭身都埋进了木门之中,看起来甚是可怕。
下一刻,一支支黑色的箭羽如同突然而至的暴风雨一般席卷而下,刹那之间,仿佛天空都变得灰暗了起来,箭雨纷纷朝着伪圣的方向射了过去。
然而,就是这样力量强大且看起来可怕的箭雨,最终却纷纷停在了半空之中,就是一瞬间的事
情而已。
那么的快,看起来仿佛是时间都停止了流动一般。
“这礼,我收下了。” 伪圣的声音自停留在半空之中的箭雨之后传来,没过一会儿,就在我们
众人的面前,那些停留在半空之中的箭雨纷纷消散了,化成了灰烬,风一吹,就什么也没有了。
而那个银发白衣的伪圣,依然好端端的站在地上,好好的站在我面前,冷傲依然。
“还有一份更大的礼物呢。” 松开了手中的缰绳,我握了握右手心的银白色长枪,轻笑一声,
下一刻整个人即如同离弦的弓箭一般朝着伪圣射了出去。
黑色的身影如同影子一般瞬间消失在原地,比起三年前来我的武功修为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只是面对和步风尘一样厉害的人物,我又能和这家伙对上几招呢?
“好身法。” 伪圣的声音,意外的在我身后响起。
然而就在前一刻,这个银发的男人分明就站在了我的面前,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就消失了,出现在我的身后。
长枪抵在地面,我手腕一用力硬是让自己在半空中转了个身,往侧边的方向弹跳了出去,就是这么一瞬间的事情而已,差一点点我就被这个伪圣给抓住了,刚刚我已经感觉到了伪圣步风尘的气息,离我那么近,感觉那么危险。
“反应速度比我想像之中的还要好。” 说着一些废话的同时,伪圣步风尘这一次没有再待在原地继续防守,而是选择了进攻,选择朝我直接攻击了过来。
“众将听令,暂时撤退!违抗者,杀无赦!” 忍痛喊了一声之后,我随即朝着远离军队的方向而去,直接跑进了南国的皇城之中,伪圣步风尘紧紧跟在我的身后。
本来,我今天就可以拿下南国了,就差那么一点,那么一点点而已!好在,就算是我被抓了,南国还有一个神秘的皇帝,步风尘,你可不要太过冲动了。
“愁天歌,我不会伤害你,别跑了。” 步风尘追在我身后说道。
当我是三岁孩童不成,让我不跑,我就不跑了?虽然我的第三个方案是投降。
你这个什么伪圣的步风尘,今天的仇你给我好好记着!
一个回身,我用尽全力将手中的长枪朝步风尘射了出去,尽管,还是被这个该死的伪圣混蛋躲避了过去。
“圣者,千万不要伤到愁天歌!” 不远处传来一些人的声音,我站在房屋屋顶上望了过去,似乎是白河还要赵城,赵城我是见过的,而白河,我根本不想见,尤其是听到这种所谓的“不要伤到愁天歌” 的话语。
真的是,就算是如此紧急的时刻我也会感到恶心。
一个曾经逼我跳下悬崖的人,现在还有资格说这种话吗?一时的分神,我竟然把伪圣步风尘给忘了,反应过来的时候这男人竟然已经来到了离我很近的地方,漂亮纤细却可以毁天灭地的手就朝着我伸了过来。
我赶紧往后匆匆忙忙的退了一步,伪圣步风尘没有抓到我的人,倒是不小心抓到了我的衣服,力道冲击之下,我身上的衣服竟然被伪圣步风尘给扯掉了。
“撕拉” 一声,黑色的衣服被扯成了两片,一片从我身上滑落,轻轻的,从屋檐上飞了下去,
风一吹,飘到了赵城他们的面前。
另外一半在步风尘的手里攥着,这男人似乎微微眯了眯眼睛,我一时愣在了原地,不知道是应该庆幸我黑衫之下还穿了步风尘特别定制的黑鳞片紧身衣以至于不必让我失态呢,还是应该为穿了这种该死的衣服还被别人看到而去撞墙。
“看什么看!” 咬了咬牙,我心里把步风尘骂了个遍,一时间竟然有些恼羞成怒,破罐子破摔,干脆就扯去了身上残留的一些黑衫,只穿着紧身黑麟盔甲朝步风尘一脚踢了过去。
以至于我都忘了,我这样的主动进攻行为无疑是自投罗网。
“很有特点的衣服。” 一下子伸手抓住了我的脚踝,伪圣步风尘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让人哑口
无言的话,这算是称赞?
不管是不是称赞,伪圣步风尘一拉我的脚踝,我整个人随即朝着这男人倒了过去,伪圣步风
尘扣住了我的手腕,我顿时感觉身体一软,全身无力,随即整个人就倒在了这男人的怀里。
还是,被抓了。
“得罪了。” 沉沉一声,伪圣步风尘抱着我的腰带我从屋檐上跳了下来,轻轻落在了地上之后
,白河与赵城等人纷纷赶了过来。
我有些头晕,身上也使不出力气来,只能任由伪圣搂着我的腰才能勉强站在地上,大概是先才打的太激烈了一些,我原本束起来的头发也散开了,稍嫌凌乱的披散在身上。
圣门圣者,你已经不是简简单单一句“得罪了” 就能说清的家伙啊。
“圣者。” 白河与赵城都赶了过来,两个人似乎无一例外的都朝我看了过来,在惊诧我的死而
复生?我忍不住冷冷一笑。
“没事吧?” 赵城先是看了看伪圣,后来又看了看我,然后问了三个字,听起来也不知道他是
在关系谁。
我和他很熟?貌似,也就很久以前见过几面而已吧。看到了我这个入侵南国的恶魔,赵城这个南国皇帝怎么不但没有表现出愤恨的样子,反而还一脸高兴呢?
高兴我被他们抓住了?真不懂。
至于白河,我不想见他,尽管我是如此明显的感觉到他的目光灼热的放在了我身上,真恶心,我还穿了这种破衣服。
“有劳圣者了。” 白河说了一句,似乎是想上前一步过来,伪圣却突然脱了他的外衣,衣服一扫之下白河只能停住了脚步,而这衣服最后披在了我的身上。
“不必。” 淡漠的说完了这两个字之后,步风尘又说了他刚刚对我说过的话。
“得罪了。”
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我竟然是被伪圣拦腰抱了起来,想要破口大骂些什么,只是突然之间觉得很困很困,眼皮好像是压了铅块一样沉重,无法阻止意识的渐渐消失。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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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是那个梦呢?
一片片的桃花,像是绵绵的春雨一样飘落着,哀愁,而又带着凄美。
而我,始终奔跑在一片看不到尽头的桃花林里,朝着那斑斓的阳光跑去,追逐着那个我始终看不清的人影。
长发飘飘的男人,为何会一直出现在我的梦里呢?那个男人的背影,看起来像步风尘。
醒来的时候,刚刚好是正午时分,夏末秋初的阳光已经不及最开始那么炙热如火了,撒落在人脸颊上的时候,也不会感到太刺痛。
我被抓了,被步风尘的宿命者,所谓的圣门圣者抓住了。
“这里是南国的皇宫?” 从床上坐了起来,我清晰的感觉到体内真气被锁住了,这个伪圣倒是没有太狠心的直接把我一身功力给废掉,虽然被锁住了真气之后我和废人也没有太大区别。
伪圣就站在窗户边,这还是我第一次认真的去大量这个男人,毕竟打架的时候谁会一直盯着对手看呢?
伪圣的背影,和我认识的那位步风尘真的就是一模一样,一样宽广如草原而又挺直如松的脊背,一样**的身材,一样的长发飘飘,唯一不同的是伪圣的头发是银白色的。
在正午的阳光下,这样的银白发丝看起来有些迷幻的不真实美,想一根根分明的银线,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伪圣步风尘转过了身,这男人的五官也是和我所认识的那位步风尘一样,简直就像是同一个人似的!只是这位伪圣看起来稍显温和,也有一种端庄大气的感觉。
只是这看似亲近的温和,却透着一股凉意。
“是。” 伪圣步风尘轻轻答了一句,男人看了眼我以后就移开了视线,他继续望着他的窗外景
色,说道,“你暂时被我封了武功,这对你的修为并无任何影响,你不必担心。”
说着,伪圣又指了指放在床头的一套衣服,说道:“若是要换的话,衣服我已经放在床头了,
我想,应该是合你身的。”
“怎么,你量过?” 我坐了起来,伸手翻了翻衣服,看起来倒是挺合适的样子,低头看看我此
刻的这身黑皮,我不由得嘴角抽搐,果然还是要换下来比较好。
“以前********************
***不是见过吗?” 淡淡的一句,声音很轻,很小,好像仅仅是一阵风的轻柔低语一样。
刚刚是这个伪圣步风尘在说话吗?声音那么小,谁听得清啊?我从床上走下来站在地上,开始脱身上的黑鳞片紧身盔甲,还是脱下来换上正常衣服的好。
“你刚刚在说什么?” 我一边低着头**一边说道。
“嗯,我们之前不是********************
******”步风尘的声音就像是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我也没有抬头看他是怎么了。
“我们之前什么?” 衣服脱到了大 腿的地方,我一抬头就看到伪圣步风尘正瞪着一双眼睛望
着我,眼睛脱窗了?发什么呆?该不会是******************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
步风尘的声音突然一下子提高了起来:“愁天歌,你做什么?!” 说罢,这个圣者假货就立刻
把头转了过去,还顺便把窗户也关了起来,窗户外面貌似是一片林子吧?
怎么,步风尘是担心窗户外边儿有人看我换衣服?
“我在换衣服,不是你让我换的吗?” 奇怪的男人,大家都是男人,我有的你也 有,看见人换衣服怎么还不好意思起来了?这家伙真的是什么修行千年已经无情无欲的圣者吗?
我这个**的都还没有不好意思,你害羞个什么,有病!
“你**********************
**你换吧。” 干脆转过了身,伪圣步风尘不再看我。
我愿以为,我家那个步风尘的宿命者应该是个不会有任何表情的冰块,现在看起来,似乎是我误会了。
“呵呵,圣者,你该不会是看我换衣服觉得不好意思吧?” 脱下来衣服,我先把裤子穿好,然
后把换下来的黑鳞片紧身衣朝伪圣步风尘扔了过去,笑着说道,“都是男人,难道你还会有什么反应不成?”
伪圣步风尘轻松避开了我扔过去的衣服,这男人刚刚想要转过身来,我坐在床上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道:“等等!我还没有换好衣服,你又要转过来啊?”
硬生生的,伪圣步风尘又转了回去,淡淡说道:“为什么会想要夺得天下呢?”
“你有意见?” 我扣着扣子,冷笑一声,说道,“天下之大,谁不想拥有?谁不想将各国统一
,你既然是圣门中人,就应该更懂我们凡人才是。”
名利于我都没有那么重要,统一天下,也仅仅是为了证明自己而已,想要与步风尘并肩而立,与那个男人一同做些什么能够铭记一辈子的事情。
更何况,就凭我愁天歌和步风尘,一定能够将这天下治理得比现在任何一个国家都要好。
“换好了吗?” 伪圣步风尘并未继续深谈下去,他背对着我轻声问道。
“好了。” 穿上了鞋子,我说道。
这男人转身望了过来,眼里波澜不惊,一开口,就直接问道:“他在哪里?”
他,指的是步风尘吗?
这个男人,果然是来找步风尘的?
“我不知道。” 双手一摊,我翘着腿笑了笑说道。
伪圣步风尘只是看了我一眼,说道:“你暂时住在此处,待会儿会有人来给你送吃的。”
顿了顿,伪圣步风尘说道:“好好在这里休息,我想,他会来找你的。”
第八章 银丝缠绕
我现在所在的地方应该是南国皇宫的某一处阁楼院子,房间是在二楼,站在窗户边有着不错的视野,楼下是宽敞的院子,院子里栽种着一些花草树木,时值初秋,树叶的叶子边缘已经开始渐渐泛黄。
皇宫里很安静,没有看到什么守卫,也没有看到其他南国的人,阁楼院子里就只是住着我和伪圣步风尘。
没有守卫,并不意味着就可以轻松逃跑,事实上,我连院子的大门都出不去,外面的人应该也进不来,伪圣在附近设置了结界,比任何一种大门都要牢固。
“一整天一整天的这么呆坐着,你不会无聊吗?”趴着阁楼外的阳台栏杆上,我有些无聊的打了个哈欠,伪善不知道去了哪里,直到现在也没有出现过,难道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那个男人,如果不是因为什么特别的事情而离开的话,在知道我被他的宿命者抓走之后是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宿命者?我俯瞰着那个从早上就坐在院子里一棵茂密大树下打坐的伪圣,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
“你无聊了?”伪圣步风尘睁开了眼睛,坐了一早上的他终于渐渐睁开了眼睛,男人仰头望向了我,说道,“散步吗?”
“可以。”我回道。
终于,散步的时候我得以离开这个鸟笼子似的院子。
秋风送爽,带走了炎热夏日透着星火味的热风,凉风从湖面吹过,吹拂起阵阵带着暗香的凉意。
盛开了一夏的莲花,已经开始渐渐变得衰败,我本以为,这残秋是南国衰败破灭的日子,又是我辛苦多年可以采摘果实的日子。可如今,我却以一个被囚者的身份走在南国的皇宫里,这和我预想的相差太多了,这一切都是此时走在我前面的这个男人造成的。
白衣曳地,却是纤尘不染,一头银发的伪圣步风尘缓缓走在我的前面,和我家那个步风尘一样,两个人不愧是宿命者,同样地喜欢穿这种宽大的飘逸白袍,也同样的喜欢散步。
只是,就这么把脊背暴露给敌人好吗?还是说,这强大的圣门圣者根本就不在乎我这么一个武功被禁的区区凡人。
我应该是讨厌,甚至敌视到想要杀了这个男人的吧?可是为什么,有时候我却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心安呢?尽管和我家那个步风尘长的一样,但他们分明就是两个个体吧?
怎么可能,我会对这个伪圣有什么心安的感觉。
“怎么不说话呢?”伪圣一边走着,一边开口问道,他的双手背负在身后,手指看起来修长而干净,这让我有些怀念被我家那个握着手的感觉,温暖,厚实,安定。
“我和你很熟吗?”我冷冷回了句,这个人是我家步风尘的敌人,他自然也就是我的敌人,他们早晚会一决生死,而我,只能是站在我家那个的身后。
伪圣步风尘发出一声浅浅的笑,淡淡说道:“虽然也曾想过会以何种方式与你再次见面,但不曾想到会在南国的皇城外。愁天歌,离开了圣门的这三年,过的还好吗?”
离开了圣门的这三年?与我再次见面?这伪圣说的好像曾经和我见过面一样,可是,可是我的记忆里分明就没有这个男人,仅仅是听我家那位偶尔提过一些罢了。
难道,我三年前还来到过圣门,并且见过面前的这个伪圣?在我跳下悬崖,以及清醒时中间有整整一年的空白期,我完完全全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情。
莫非伪圣提到的事情,指的是那一年里发生的事情?那一年里我并没有一直昏迷不醒,而是曾经去过圣门,见到过伪圣?
“当然好了,圣者呢,这三年你又过的怎么样?”我随意答道,心里却是七上八下一片复杂,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向我提到过我脑子里空白的那一年,或许,眼前的这个男人能够给我一些参考答案。
步风尘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像是在撒谎,面对我的时候也十分自然,看起来就像是真的我们以前见过,而不是第一次见面。
“还好。”伪圣淡淡说道,他渐渐停下了脚步,走到了一块湖边的岩石上坐了下来。
湖边的树枝枝叶轻轻拂动,透着晶莹光芒的湖面呈现淡淡的蓝绿色,像极了一块水润的翡翠。
步风尘银白色的长发在风中轻轻飘动着,根根分明,就好像是夜里银河流淌下来的银线似的。
银线?怎么感觉看起来有些眼熟呢,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呢,只是我一时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这类似的银线。
“愁天歌。”伪圣步风尘突然开口喊了一声我的名字,这感觉,好奇怪,好像有一些熟悉,但又说不清是哪里熟悉,或许仅仅因为两个步风尘的声音很像吧。
伪圣步风尘继续说了下去:“你和她是恋人一般的关系吗?”没想到,这个伪圣竟然问的这么直接。
“你不知道吗?”我反问道。
听他的语气,似乎不是很肯定我和我家步风尘的关系,又似乎是以前觉得我和我家那个有些暧昧,我继续和她模棱两可的交谈了下去。
“看来是的,”伪圣步风尘低声轻笑,说道,“从前在圣门的时候虽然与你不过是一面之缘,但也曾听说过一些你和他的事情。”
伪圣步风尘讲这些是要做什么呢?这男人说完这些话以后意外的沉默了,我望着他的背影,略微有些透明的银白发丝柔顺的搭在背上,这发丝。。。
我顿时一愣,感觉自己戴在脖颈上的珠子有些发热,伪圣的头发和我藏在衣服下的珠子所带银线好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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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我家步风尘也没有出现。
这让我感到心安地同时又感到有些心慌,心安的是我家那个没有正面和伪圣步风尘对上以至于爆发什么糟糕的战争;心慌的是,我家那个男人去了哪里呢?
然而今天还有一件事情让我感到疑惑与不安,那就是我脖颈上戴着的珠子所配银线和伪圣步风尘的头发很像,至少从我的视线看起来像是一模一样的。
夜里,我待在房间里,站在窗户边望着渐渐变暗的天色,夕阳已经落在山头后看不见了踪影,月亮模糊的身影藏在黑蓝色的天空之中,风,也变得更凉了。
本是黑乎乎一片的身后渐渐燃起桔红色的暖光,回过头,我就看到了伪圣步风尘来到了房间里。
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监视了吧?伪圣步风尘虽然没有限制我的行动,不过不管我去到哪里,伪圣也时常会出现在附近。
就连睡觉的时候也一样,伪圣虽然不会和我同床,但会一整晚都在隔间闭目打坐,我想跑也跑不了,谁让我比这个伪圣晚生了差不多一千年呢?若是我也修行了千年,现在到底谁厉害这也不一定呢。
“圣者,隔壁就只是有一把长椅而已,难不成你夜里就只是坐着?”和伪圣相处了一天,我大致也摸清楚了他的性格。
有些地方其实是和我家那位步风尘很像的,例如他们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人,你跟他来硬的,到头来只会受伤吃苦,可你若是好好和对方相处,他也会以礼相待。
某些程度上,伪圣步风尘比我家那个要更温和一些,脾气也更好一些,看不出来这男人是否还会生气。
“这是关心吗?多谢,修行之人并不在乎这些。”坐在了桌子边,伪圣步风尘拿出了一本书随意翻看。
这男人的头发,我想近距离看一看,不过冒然接近应该也不是很好吧。我想了想,看着伪圣步风尘手里的书籍心里有了想法。
“圣者,在看什么书呢?”昨天夜里的时候我只股指倒床上暗暗试图解开被封住的真气,根本就懒得去理会这个家伙在做什么。
我走了过去,一点点的接近,假装在看伪圣步风尘手中书籍的时候,也在悄悄观察这个男人的头发,至少看起来,这银白的头发和我戴着的那根银线是一模一样的。
听了我的声音,伪圣步风尘抬头看了我一眼,淡淡回道:“不过是书房中的一些书而已。”
“哦,我看看。”故意站在伪圣的身后靠得更近一些,我正悄悄拉了一根伪圣步风尘的头发时,这个伪圣就突然一下子转过身来,这家伙的头发是钢丝吗?我一扯,竟然没有把他的头发扯下来,倒是因为他突然转过来的力道让我反倒被扯了过去。
“哎!”一下子,我没有松开手人就被扯了过去,差一点就跌进了步风尘伪圣的怀里。
“没事吧?”扶住了我,伪圣关心的问道,同时这男人也稍微看了眼被我逮住的一根银发。
我松开了手,说道:“没事。”
说完之后我便匆匆忙忙的退开了,看了眼伪圣,说道:“圣者,我休息了。”紧接着就转身跑到了床上,把帘子放了下来遮住,面朝墙壁的方向悄悄从衣服底下拿出了珠子。
拴着珠子的线,和伪圣步风尘的头发一模一样,连这柔韧度也是一样的,无坚不摧,无法扯断。
只是,为什么我所戴着的项链会由伪圣的头发做为链子呢?就算是我不记得那空白的一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应该连伪圣步风尘自己也不知道吧?
坐在床上,我轻声问道:“圣者,你的头发怎么那么硬?扯不下来吗?”
“你要扯我的头发吗?呵呵。”伪圣轻笑了一声,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我继续试探性的问道:“你的头发那么珍贵吗?”
“我曾以三根头发为证,可以为手持我一根发丝者办一件事情。”伪圣步风尘这样说道。
“那你给过几个人?”或许,我现在戴着的这根也是伪圣步风尘拿给其他人的吧,也可能是我家那个为了防止什么事情发生而特别交给我的?我等着伪圣的回答。
看他的样子,并不知道我已经忘记了那一年里发生的所有事情,他也就没有了说谎的必要。
“没有了,这一千年来,这三根头发我已经全部收回。”伪圣的答案实在是有些让人出乎意料。
“那除此之外,就没有人拿过你的头发吗?”我问道,那我戴着的这根头发是哪里来的?
“无。”伪圣的回答直接而有力。
伪圣步风尘疑惑的问道:“怎么,你对此感兴趣吗?”
我笑了笑,轻身问道:“圣者,若是有人拿着你的头发让你为他办一件事情,你会帮忙吗?”
说不定,我还可以好好利用这根头发,不过伪圣接下来的话直接扑灭了我的热情。
“看心情吧,所以,你也不必来扯我头发了。”伪圣步风尘含着几分笑意的说道,他真是个不招人喜欢的恶劣家伙。
我往床上一倒,把珠子塞好,闭上眼睛睡觉,不再理会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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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天气依然晴朗,只是天空之中已经堆满了一些云,看起来有些厚重,估计明后天就会变天了吧。
秋天的第一场雨,也不是那么远了。
而这天早上,我遇见了第一个不速之客。
“为什么要让他进来?”站在阁楼上望着来到了院子里的清俊男子,我有些不悦的看了眼身后的伪圣步风尘,我没有等到现任的爱人,倒是等到了一个曾经的背叛者,白河。
尽管已经过了四年之久,但是岁月仿佛不曾在白河的脸上留下残酷的痕迹,这个男子依然是长得讨人喜欢,干干净净,舒舒服服,俊美如水墨画里的荷花。
我曾恨过白河,可又觉得自己何必恨他呢,我是爱过他,真心的。否则也不会明知道白河是唯一一个辰国皇子,朝中多数大臣定会齐心向着他,而我也依然把他留了下来。
天底下的美人,可不止白河一个。
可若是站在白河的立场上呢?只能说,或许我也会和他做一样的事情;只能说,我们当时对彼此都不是那么爱,注定有缘无分。
比起步风尘纯粹而又炙热的爱,白河就不是那么让人愿意回首了,这两年和步风尘相处下来,我已经不在乎白河了,不在乎他曾经背叛了我,选择天下。
“是我以死相逼,圣者才会答应让我见你一面的。”白河站在院子里,比以前稍微瘦了一些,仰头望着我,男子的脸上明显流露出几分悲伤的哀愁神色。
“我没有什么话可以跟你讲。”我现在,不想看到这个背叛了我的人。
“你们慢慢谈吧。”伪圣竟然离开了房间,把白河给放了进来,这伪圣多什么事,我愁天歌的事情和她有什么关系?!
竟然不经过我的同意,伪圣就把人给放了进来。
“天歌。”来到了房间里,白河轻轻喊了一声。
“住口,你这么称呼我,我会觉得恶心。”冷冷看着男人,我淡漠的说道。
白河苦笑一声,叹道:“对我做了那么多报复的事情,你还是那么恨我吗?要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呢?”
我对他做过报复的事啊?我可不记得有这回事情。
“你来就是为了谈这个?”我沉声问道。
“其他一些事情,想喝你谈一谈。”白河轻叹一声之后,看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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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了整整两天多的时间,就差那么一点就能接触到真相的时候,伪善步风尘却突然得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愁天歌被出关之后的伪圣给抓住了,而那天刚好就是伪善突然感觉到魔源气息的那一天,怎么就那么巧呢?怎么偏偏是他离开的时候,那伪圣就出现带走了愁天歌。
莫非,三年之后伪圣已经恢复了关于愁天歌的记忆?不应该那么快的,若是没有一定的契机与内心执着的爱念,就算是过了一百年那伪圣也不会记起来什么。
然而,他也不能就此就否定伪圣不会恢复和愁天歌相关的记忆。
“那一天我的确是感觉到了魔源的气息,只是那么巧刚好伪圣出现凡间,该不会是那伪圣故意将魔源放出以引开我吧?”皱了皱眉头,伪圣似乎站在了十字路口上不知道该选择回去找愁天歌还是继续追寻即将被他待到的魔源。
那伪圣,此刻应该是和愁天歌在一起的吧?
轻声一叹,伪善还是选择了继续追寻那奇怪的魔源,有些人,有些事,是他的就是他的,不是他的,一辈子都不是他的。
他能够做的都已经做了,也证实了如果是他先一步告白的话,愁天歌其实也会是爱他的,再然后呢?他也不会再做一些多余的事情迫使愁天歌留在他身边。
愁天歌说过的,愁天歌不会离开他步风尘,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即使是遇见了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他希望,愁天歌说的都是真的。
“圣者不会为难天歌的,”自言自语了一句,伪善步风尘看向了远方,“再等我两天,我会亲自将你接回来。”
而现在,他要去看一看是谁胆子那么大,敢故意将他引开。真是抱歉了,他步风尘可不会如此轻易的中了他人圈套,将他引来此处的时候,对方就应该做好最坏的打算。
第九章-魔主
白河想要谈什么,竟然还特意跑过来找我,而且他刚刚似乎是有说“以死相逼”这种话,逼伪圣步风尘吗?
白河走到了桌旁,伸手拿了两个酒杯斟满,清风拂过,男子宽大的长袖轻轻飘动,白河的左手腕上缠了几层白色的绷带,看起来像是最近刚刚受过伤。
以白河如今的身份地位,还会受伤?
“是我自己弄的,”倒好了酒,白河低着头微微一笑,说道,“这位圣门圣者把你看的很紧,之前赵城就已经来过好几次想要见你一面了,只是圣者软硬不吃,无论如何都不让任何人进来。”
稍微转了转自己受伤的左手腕,白河说的云淡风轻:“而我,也只能用这种办法,以及曾经与你的一些特殊关系才能说服圣者让我见你一面。”
“要说什么就说吧。”我靠在窗户边冷冷说道。
能让堂堂辰国皇帝费尽心思的来亲自见我一面,我愁天歌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啊?我不介意用言语去伤害面前的这个男子,只是我和他的恩怨情仇也早已经结束了,也没有必要再去抓着过去死死不放。
“天歌,三年前一别,我以为你会和那位步风尘先生离开凡间回到圣门过轻松自在的生活,没有想到如今你竟然又回来涉足这凡间的浑水,”白河又提起了三年前被我遗忘的过去,男子继续说道,“我更没有想到,这个世间竟然会有一模一样的两个步风尘。”
“说这些,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淡淡看了眼白河,说道,“白河,你若是想和我谈什么事情明说就好了,何必拐弯抹角的?”
白河低头一声苦笑,举起酒杯轻呷了一口,回味片刻的辛辣之后,喃喃说道:“世间不可能同时存在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所谓宿命者,其实也就是必有相杀的一天,若是你所爱着的步风尘赢了,那就好……”
男子露出一副担忧的模样看了过来,轻声说道:“可若是你所爱着的步风尘被杀死了,永远的消失之后,你要怎么办呢?”
短暂的,沉默。
“与你无关。”我抬头轻轻瞥了眼白河,没好气的说道,“如果你来就是为了要和我说这些的话,那你可以离开了。”
白河只是淡淡一笑,说道:“事实上,我倒是很希望你能失去所爱重新回到我身边,不过我了解你的性格,你这样的男人从来都是认定了一件事情就不会更改的人,如果你不能回到辰国来,那至少我希望你不会再悲伤。”
“不管你相信与否,我要和说的事情是……”白河转身望了过来,淡淡说道,“所谓宿命双生者,其实也就是一个人而已,一个的弱点,即是另外一个人的弱点,一个人的所爱,往往,另外一个人也会爱上。”
“在不断的竞争激战之中,他们势必消灭对方的原因也在这里,因为到头来他们想要得到的人或事物也只有一个或是一件而已,试问,如何能共处呢?”白河起身说道。
我微微挑了挑眉,看着白河问道:“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呢?”感觉白河好像知道很多事情一样。
“任何人都有缺点,即使是强大如圣门圣者这样的人也是如此。”白河朝我走了过来,最终在我的底线处停了下来。
白河的话,是什么意思?
男子突然凑了过了,我伸手想要把他推开,却忘了如今我武功被禁,白河一手揽住了我的腰,低声说道:“你一叫的话那圣者就会进来,天歌,记住我今天所说的话,不管你相信与否,我如今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好,都是为了想要弥补过去我犯下的错。”
脑袋搁在了我的肩膀上,白河喃喃说道:“圣者的弱点,在腰下一寸的地方,虽不能致死,却也可以让他功体大损。”
伪圣步风尘的弱点?我心中一惊,白河是怎么知道伪圣那家伙的弱点是在哪里,对我讲这番话,白河是什么意思?
“你……”望着放开了我的白河,从对方的眼里,我看到了白河所要传达的意思,他是想让我伤了伪圣。
“你就不怕我不成功被那圣者给杀了?”我试图猜测白河这么做的背后是否有什么阴谋诡计,可是白河一个凡人就算杀了一个步风尘,还有一个步风尘活着,还有圣门里千千万万的弟子。
白河根本就不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莫非真如他所说是为了帮我?看起来也不是很像。
“不会的。”白河的回答如此笃定。
“你就这么自信?”抱着双手在胸前,我挑眉问道。
白河苦涩一笑,说道:“天歌,你大概还不是很清楚你自己身上有什么样的魅力。”
狗屁,我自然是知道我愁天歌魅力大的。
“你有一种吸引强者去征服的魅力,他舍不得杀了你的。”白河淡淡一笑,“当初我所做的一切,不也是为了想要得到你吗……”
我一时愣住,强者?征服?白河说话越来越直接,也越来越让人有些受不了,他就那么笃定伪圣步风尘不会一时生气把我杀死?伪圣要杀我的话,也就跟捏蚂蚁似的一样简单吧。
不过,他的话我会考虑的。
白河离开后不久,那伪圣步风尘就回来了,看到伪圣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白河难道就不怕伪圣刚刚偷听我们讲话吗?
“他走了?”伪圣步风尘走进了屋子里。
“嗯。”我望着这张熟悉的脸,说道,“和我出去走一走吧。”
……
……
天空之中偶尔有乌云飘过,风轻轻的畅游在天地之间,带来秋天的凉爽与萧瑟。
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也是一个惆怅萧条的季节。
我和伪圣步风尘坐在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下,轻轻闭着眼睛躺在长椅上,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不好奇白河和我说了些什么?”闭着眼睛,我轻声问道。
伪圣步风尘就在旁边,只不过这男人没有和我一样躺在椅子上,就只是雕塑一样的站着。
“那他和你说了什么?”伪圣好敷衍的回答。
我微微睁开眼睛的一条缝瞄了眼这个伪圣,男子站在树下,碎金的阳光像是星辰的粉末一样稀稀簌簌的落在他的身上,又是这种莫名的熟悉感,不过是外面相同而已,他又不是我家那个步风尘。
我重新闭上了眼睛,说道:“我以前是辰国的摄政王,四年前,本来和我是情人关系的白河给我设了一个陷阱,我跳下了悬崖,还好,我命大没有死。”
“是门主救了你吗?”伪圣突然插嘴问道。
“我正在讲白河,你不要把话题岔开。”停顿了片刻,我说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家那个步风尘救了我,不过我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人的确是他。”
“你家……”伪圣的声音很小,听不清他是在和我说话还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总之,这就是我和白河的关系,他的所作所为也称不上是彻底的背叛,他不过是忠于他的血脉,而背叛了我对他的感情与信任而已。”我说道,而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伪圣问道:“你对他还有感情吗?”
“没有了,我可是很专一的人,爱上一个人之后就不会再移情别恋,否则这也和背叛没有什么区别了。”我笑了笑,睁开眼睛望向了侧对着我的伪圣步风尘。
“知道吗?刚刚白河他对我说,只要我愿意,他随时都会不顾一切的把我带回去,愿意用任何方法来补偿他曾经对我的背叛,你说,这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失去了之后还妄想要回来,有一些东西,一旦失去之后,就再也回不来了。”比如失去过的感情,比如逝去的爱人,失去了,就真的回不来了。
“那……你拒绝了他?”伪圣轻声叹道,“他曾经割脉相逼,只为见你一面。”
那又如何,我差一点就被白河逼得坠落悬崖,死无全尸了,我很记仇的。
“嗯,我没有答应他。”侧过身望着伪圣,我笑了笑,说道,“真的吗?白河还和我说了一些有趣的事情,他说两个步风尘其实跟一个人一样,时常会有相同的嗜好,比如可能都喜欢穿白衣服,都喜欢一副冰冷冷的样子,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