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一夕错情:鬼王的冥婚新娘第10部分阅读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小贴士:页面上方临时书架会自动保存您本电脑上的阅读记录,无需注册
    一夕错情:鬼王的冥婚新娘 作者:未知

    弯的眉眼,清清楚楚的印在他的脑海里。就在那一刻,绯璃还在为他开心,他没有想到与绯璃诀别的一刻最后留住的竟然是那样璀璨至极的微笑,那是绯璃留给他的最后一个也是最耀眼的一个微笑。

    心痛的声音是什么,金鹞其实不知道,他只知道此刻自己的心被掏空了,仿佛什么都没有了,就连那些最温暖的回忆也跟着绯璃消失了。他的动作仍然是极快的,却也已经是僵硬的下意识的动作。也许他明知道,就算是找到了绯璃,得到的也不过是一个尸首,可他仍旧不会放弃。

    模模糊糊中,似乎又想起小的时候母妃的微叹:爱情是什么?爱情就是你可以毫不犹豫的为一个人献出自己的生命,爱情就是你会因为她的笑而笑,她的悲伤而悲伤,爱情就是在你还不能预料的时候你就已经深陷其中。爱情不过是心的碰撞,也许一生一世你苦苦寻觅而不得其所,也许不过是一个擦肩而过就能成就一场惊鸿……

    母妃的爱情那个时候金鹞不懂,这些年来也不曾懂,可是这一刻,那一句也许不过一个擦肩而过就能成就一场惊鸿,却让金鹞恍然大悟,原来在大昭国那一晚上的初遇,那一个短暂的会面,她其实就已经走进了他的心,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似乎有什么轻轻滑落自己的心,金鹞只觉的眼眶一阵酸涩……仰起头,面对阳光,将眼泪悉数收回,他们的爱情里不需要眼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沙丘已经变得很小,可是依旧没有找到绯璃的影子,金鹞的眼睛越发的布满阴鹜,那一点点一滴滴的似乎要将人吞噬!

    所有人用手刨沙堆过了这么久都已经是筋疲力尽,与狂风抗拒过后,这样巨大的体力消耗,让这些行军打仗的兵勇们也有些承受不了了。他们的身后,或高或矮的堆聚着沙丘,远远望去一个个的像极了小馒头。

    大家都有些绝望,可是手下的速度尽管慢了,却没有一个人停下。前面的人刨出的黄沙后面的人再转移到更远的地方,这样就能始终有存放新的黄沙的地方。

    “哎呀,可憋死我了,憋死我了!”

    突然一声巨吼,把众人给吓了一跳的,胆小的甚至于都惊恐出声。所有人的眼神全都看向了纳沙土中突然蹦出的男子,只见他浑身上下全是黄土,面容认识不清,嘴里不停的说着憋死我了,好像只会这一句话,短短的一句话重复了无数遍。

    黄沙里突然蹦出了人,这让金鹞突然间又冒出了无数的希望,顾不得别的一把抓住那人,急忙问道:“这下面可还有人?”

    话音一落,又是一道人影从黄沙里蹦了出来,这回出来的人一个字没说,只是轻轻地弹弹衣角,眉头紧皱,似乎是、队身上的黄土极为的不满。

    又是一个令人惊讶的事情!

    如果再出来一个人,这些人想必也不会惊讶了。不过也只是一个预想,然则没有想到,这次果然还有人出来,只是出来的却不止一个,一个笑眯眯的如同弥勒佛一样的男子,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手里抱着一个女子……于是众人再次惊到了!

    是的,的确是一个女子!

    金鹞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抢步上前,那衣服的颜色,那一头乌黑的长发虽然沾满了黄土,可是金鹞还是知道是他的阿璃!

    伸手抱过绯璃,只见她闭着双眼,心又箍紧了,伸出手指就欲探向她的鼻端……

    “她还活着,不过是昏迷过去了。”

    将绯璃抱出黄沙的白衣男子轻声说道,那一双锐利的双眸早已经收起了锋锐,入眼望去不过是一个面带笑容的温润青年。

    金鹞打量着凤卿尘,这男子很镇定,他周边的几个人看得出是个会家子,而眼前的男子看着温和有礼,可是那双眸子深处却有着令人不能确定的幽深。这人必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可是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救了绯璃。

    经过交谈才知道原来是眼前这几个男子救了绯璃,人世间的事情其实就是很奇怪,原来那个龙卷风不仅带来一场风,不仅轰塌了那巨大的沙丘,还带来了几个人。

    龙卷风的漩涡中间其实是风平浪静的,所有的灾难都是那巨大的漩涡造成的,眼前这几个人就是凤卿尘跟陈功亮、钱篓还有索魂。那咋咋呼呼的自然是陈功亮,那弹衣角就是索魂,笑眯眯的是钱篓,温润如玉的自然是凤卿尘。

    “说起来也不算是我们救了令夫人,令夫人与我们也有救命之恩。我们几个被困在龙卷在风中,扫过这个沙丘的时候令夫人拉了我们一把,我们这才安全落了地。”凤卿尘笑着说道。

    绯璃已经备安顿在帐篷里,随行的御医正在诊断,金鹞这才抽空出来感谢救了绯璃的人,然而却没有听到凤卿尘居然这么说,不由得一愣。

    觉得真是匪夷所思的事情,金鹞便有些不相信,奈何这几个人就是凭空出现,然后离奇的救了绯璃,纵然是觉得天方夜谭也只能相信了。

    “我们是寻常的商人,穿越大漠要到西戎国都锦都去,只是没有想到居然会遇上这场风暴,死里逃生真是侥幸的很。”凤卿尘叹息道,那满脸的诚恳之色让人看不出有半点不妥。

    金鹞跟对方攀谈几句,见对方似乎一点也没有询问自己身份的事情,他也不想去说,这个时候绯璃还昏迷不醒他也没有心情跟人过多的相谈,表示了对他的谢意之后,便又回到了绯璃的身边守着她,将人交给了金诺。会着的可。

    毕竟是在大漠里,此地不能久留,立刻用帐篷,长矛搭建了软轿,稳稳的抬着绯璃趁着天明迅速离去。金鹞邀请几人一起走,凤卿尘却委婉的拒绝了,金鹞也不勉强,带人离开。

    待他们的身影远远的成了一个点,凤卿尘这才折回到方才他们出来的黄沙堆前,说道:“人已经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原本坚实的黄沙顷刻间四处飞散,一抹大红的衣袍在空中画出一个完美的弧度,金锦站立在众人的面前,只是原本苍白的神色越发的有些透明,任凭他武功再好,在黄沙下运用内息以口渡气给绯璃延续她的生命不让她窒息身亡,又在众人跳出沙堆后他独自一人继续隐藏在里面,虽然后来可以偷偷的弄开个小孔喘气,终究是耗损过巨。

    救了绯璃的不是凤卿尘而是金锦,只是金锦不能出现在金鹞的面前,而凤卿尘却代替金锦出了面。

    金锦打量着凤卿尘,然后才狂妄的一笑说道:“方才的事多谢援手,你是个很有趣的人,以后有缘愿再相见。”

    凤卿尘能够知道他不能见到金鹞,而替他出面。很显然面前的这个男子知道他的身份,知道金鹞的身份,还知道他们之间的不和谐,一个知道很多的男人,还能出手相助,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这个男子认识绯璃,他也是为了绯璃而来。

    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谁,但是金锦知道以后也许多了一个强敌,也许多了一个朋友,现在谁又知道呢?

    凤卿尘淡淡一笑:“举手之劳。”

    明明是风平浪静,笑语如花,却偏令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的感觉。

    金锦望着大队人马消失的方向微微的有些失神,所有的计划都在这一场风暴里消失无踪,现在却觉得只要她还活着就好,其余的慢慢来,是他的总会跑不掉。

    嘴角一勾,金锦扬长而去,这也不过才是一个开始,仅此而已。

    凤卿尘看着那一抹大红色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这才收回眼神。金锦眼睛里的占有欲是个人都会察觉,他以前应该跟绯璃没什么接触才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想不通,十分的想不通,既然想不通凤卿尘便不再去想,只要是金锦还有动作,总会露出苗头的。

    “凤主,咱们现在去哪里?”钱篓笑眯眯地问答,他其实很想去锦城,人多好赚钱啊……

    凤卿尘转过头看着钱篓,那双漂亮的眼睛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凤枭最近的开销似乎有点拮据,我想你需要一个人多的地方赚点钱……”

    钱篓一听眼睛顿时蹭蹭的亮了,忙狗腿的笑道:“小的绝对不会辜负凤主的期望,绝对会让凤枭上上下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过上神仙般的好日子……”

    对于钱篓的夸大之词大家早已经具有了相当高的免疫力,神色极其淡定的跟随者凤卿尘的脚步往锦城的方向走去。

    用于绯璃受伤,其实也没怎么受伤,就是金鹞有些担心过头,愣是在出了大漠之后在边郡休息了整整七天这才重新启程往锦城出发。

    绯璃觉得自从自己醒来就好像有些事情不一样了,可是具体的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只是觉得金鹞对她的态度有些不一样了,比以前不止多了亲昵更多的时候绯璃总能感觉打破金鹞的目光总会不时的落在自己的身上,可是当自己去看的时候他又会装作不在意的把头撇开。

    真是一个古怪的人!

    白馨更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绯璃,就连月珠跟也是越发的不敢寸步离开绯璃,就生怕随时来一场风暴就把人给刮走了。

    半夜醒来有些口渴,绯璃挣扎着坐起身子想要倒杯水喝,却听到身边的金鹞突然说道:“要喝水?”

    每日的同床共枕,绯璃的小习惯他都已经记得清清楚楚,半夜三更起身不是如厕就是喝水。

    绯璃轻轻的应了一声,笑着问0道:“阿罗,你要不要喝?”

    “你别动,我来倒。”金鹞制止了绯璃,自己起身从身旁的小矮几旁边的瓷桶里拿出用厚厚的棉包包裹的水壶,倒了一杯水递给绯璃。

    绯璃其实一开始有些不安的,这几日来每次都是这样,让她着实有些不安,再怎么说金鹞都是西戎的王,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可是每日都在这样的忐忑不安中逐渐地度过,如今却也觉得没什么不可以的,习惯果然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喝完了水,绯璃又被金鹞拉回了怀里,大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柔声说道:“睡吧,明日就要回到锦城了,还有的忙。”

    绯璃轻轻的应了一声,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总觉得现在两人之间的相处跟以前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又不能具体的说出来,可是绯璃能感受到金鹞似乎是矛盾的。

    女人都很敏感,尤其是对自己身边的男人更敏感。

    夜,漆黑如墨,那一盏小小的宫灯正在绽放着晕黄的光芒,透过薄薄的帐子挥洒进来,照的满室生辉,心里温暖。

    悄悄的睁开双眸,却不成想正撞进金鹞那一湾金色的眸中……

    一时有些错愕,道:“怎么还不睡?”

    金鹞大约是也没有想到绯璃会突然睁开眼睛,唯一错鄂,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绯璃,那眼神中流转的一团黑墨似乎要将人给吞了进去。

    绯璃等不到他的回答,其实是有些失望的,也不再追问,只是慢慢地闭上了双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睛里的失落。心与心的交付,总是需要时间的磨合。

    朦朦胧胧睡着时,却听到耳边一声浓浓的叹息,拥着自己的手臂微微收紧,模糊的呢喃声传来:“……总害怕一睁开眼睛就看不到你……”

    绯璃心口一跳,可是困的紧,真的是想睁开眼睛看一看自己帮是不是盲听,奈何终究还是睡了过去。

    大漠中发生的一切很快的传扬开来,整个西戎国似乎都在谈论这件事情,尤其是他们的王为了救离歌公主以身犯险的那一幕,更是被传得沸沸扬扬。一时间各种版本飞快的上市,席卷了整个西戎,就连后宫也不例外。

    随着各路版本的纷纷上市,在各种流言的肆虐中,西戎王以及王后的大驾终于回到了锦城!

    城门大开,洒水除尘,文武百官以及无数的百姓们欢呼金鹞跟绯璃的归来。

    因为要举行盛大的迎亲仪式,绯璃不能直接入宫,而是被安排到了权丞相奉金鹞的旨意提前准备好的行宫里。

    行宫就在锦城的西城区,占地颇大,精致华美的屋宇,穿梭忙碌的仆役,绯璃的大驾一到,所有的人出门跪地迎接,声势浩大,肃穆郑重。

    此刻坐在软轿上的绯璃,不由得挺起了脊梁,她知道她不仅是王后,还是大昭国的公主,她就是一面旗帜,一种象征。

    这一路行来所有的温柔缱绻都顷刻间消失无踪,又回到了这个红尘俗世里,面对的不仅是爱情,更多的还有两国的互相扶持,权利的倾轧,男人的争夺,这一切被绯璃刻意忘记的事情,在这一刻,当看到百姓的欢呼,跪地的仆从,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着绯璃,你依旧是在红尘俗世里。

    领头的是一个女官,说话很是利落,绯璃细细的听完女官率领众人拜见的话,这才笑道:“都平身吧。”

    众人谢恩后这才站起身来,恭敬的立于两边,这位新王后的脾气无人知晓,再加上传闻中王上似乎很在乎新王后,因此众人谁也不敢轻慢,愈发的谨慎小心了,生怕一个不在意便会大祸临头。

    苏觅芳垂着头,静静地立在一旁,看着王后身边站着的沈汐时便是吃了一惊,沈汐是王上身边的用的人,这些年来一直在倾樱殿伺候从未出过差错,却不成想如今居然跟在王后的身边,可见那传言是有几分可信度的。

    沈汐伸手扶着绯璃下了软轿,低声说道:“来人是苏觅芳,正五品尚侍女官,太后跟前的得力老人。”

    短短一句话,沈汐背对着众人便将苏觅芳的来历说得清清楚楚。

    绯璃心里微楞,倒没有想到沈汐居然这样的上道,轻轻的颔首,这才抬脚往行宫走去。

    西戎国民风彪悍,以前是逐水草而居,这数百年来秉承汉化,处处模仿中原,如今建的屋宇到也跟大昭国相形不远,看着便有几分亲近之意。不过也有不同之处,民风彪悍,国民相对的也就开放些,屋子的格局相比大昭国更为通透一些,屋檐上的雕花更为粗狂一些。

    这一路行来,行宫建的很是不错,花木扶疏,小桥流水,亭台楼阁虽不如大昭国细腻华美却也别有一番异域风情。进了主殿,里面的摆设更是金碧辉煌,鲛绡的帐子遮挡住炽热的阳光,看到这里绯璃便是一愣,眼眸一眯。《述异记》卷上:“南海出鲛绡纱,泉室(指鲛人)潜织,一名龙纱。其价百余金。以为服,入水不濡。”

    鲛绡极其昂贵,因为出产量少,就是在大昭国后宫里的皇后也不会如此的铺张浪费用鲛绡做成帘子,做成衣衫也是有定例,有等级的分配。

    且不说这鲛绡是谁的主意做成帐子挂在了这行宫里,若是传扬出去,绯璃免不了背上一个纵欲奢侈,挥霍无度的恶名。人还未到,坑已挖好,果然是令人惊喜不断。

    绯璃瞧了众人一眼,说道:“都退下吧,本宫有些乏了。”

    众人行礼后弯腰鱼贯而出,心里都有些莫名其妙,按理说王后应该先训诫众人一番,摆一摆威风,耍一耍气势,可是……谁会想到居然这样就让他们退下了,当真是令人十分的意外,一时间倒真是捉摸不透这位新王后了。

    沈觅芳远远地看着主殿,眼中幽光一闪,这才悄悄的消失在宫殿拐角处。

    月珠跟指挥着人送来热水,绯璃舒舒服服的泡了热水澡,换了一身舒服的衣衫,又随便绾了一个纂儿,捧着一杯热茶,这才看着白馨说道:“嬷嬷,你觉得如何?”

    白馨面不改色,低声说道:“太华丽了些。富贵总是招人眼,招人恨。”

    绯璃点点头,好久又说道:“嬷嬷,这里真是好生的令人意外呢,就是不知道这主意是谁出的。准备行宫的是丞相权临风,这里的管事却是太后跟前的女官,至于这里面的宫女内侍里面有没有后妃的人谁又知道,真真是有趣得紧。”

    白馨的面色有些不好看,看着绯璃的模样叹口气,道:“公主,要是在大昭国谁把您娶回去不得恭恭敬敬的敬着,谁敢使这些下作的手段,可是到了这就不一样了,毕竟是异国他乡,王爷跟王妃鞭长莫及,咱们更得步步小心了。”

    绯璃听着白馨提起了爹娘眼眶便是一热,忙垂头看着桌上的纯金镂空嵌宝石的茶壶,这每一个镂空的洞洞里就嵌了一个彩色的宝石,这打眼看去这壶当真是耀眼生辉。

    一个小小的茶壶都能这样奢华,这整座行宫真是花了大价钱了,这人真是大方……

    绯璃真是有些乏了,便在白馨的催促下上了榻休息,明日就要大婚了,还有的累。欲睡着时脑海中突然想起金诺说过的白绮罗绮妃,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人儿能让金鹞这般的放在心上,带着丝丝酸楚终归还是进入了梦乡,也许只有在梦里才是最开心的!

    珠华宫。

    珠华宫是西戎国每一朝每一代的太后颐养天年之处,位于西戎后宫的中心地带,仅比皇后的流华宫稍偏一点,由此可见太后的位置在后宫里是多么的重要。一个人重要与否,就要看你的地位跟你住的地段,放之四海皆准的规范,不然的话获了罪的妃子就也不用进冷宫了,原地圈禁多省事。se0u。

    “人你见到了?”慈和又带着生疏的声音在珠华宫的寝殿响起。

    “回太后的话,奴婢见到了。”苏觅芳俯身在地上恭敬的回道。

    太后瞧了苏觅芳一眼,这才道:“如何?”

    苏觅芳便将见到绯璃的种种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最后说道:“奴婢瞧着王后到不是那种张狂的人,而且行事稳得住,倒是个棘手的。”

    太后眼眸微沉,便不再说话,良久挥挥手说道:“你回去吧,好生的伺候着。”

    “是,奴婢遵旨。”苏觅芳也不敢多说话,躬身退下了,走出殿外这才觉得手心里全是汗,太后不高兴……

    正抬脚欲走,不成想却遇上了叶澜,叶澜是太后跟前最得力的人,正四品的待诏。苏觅芳忙上前行礼:“奴婢见过叶待诏。”

    “苏尚侍请起,你我之间不用那么客套才是,毕竟都是服侍太后的人。”叶澜笑着说道,亲手扶起了苏觅芳。

    苏觅芳身体微颤,可是还是顺势起了身,嘴里却说道:“待诏大人心底宽仁,奴婢可不敢乱了规矩。”

    叶澜依旧是淡淡一笑,似是随口问道:“苏尚侍是从行宫回来?”

    “是。”苏觅芳低声应道,心却提紧了。

    “哦。”叶澜拉长声音应了一声,这一声应的当真是令人听着百转千回,心肝乱颤。

    苏觅芳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奴婢想着太后一定挂念王后的身体,这跋山涉水的来到西戎,为了不让太后忧心,奴婢这才回来并告一声王后一切安好,太后老人家闻言也能放下心了。”说到这里声音微微一顿,苏觅芳又加了一句:“太后福体安康,才是奴婢们的福气。”

    苏觅芳短短一句话便是有好几重意思,既说明了自己回宫可不是随便回来的,是太后想要知道王后的情况,可是又不能这样说,只能说是自己为免太后挂心主动回来的,还说了一点王后一切都好。这里面既表了她对太后的忠心,还婉转的维护了太后的形象,更重要的还透露了一个重要的信息给叶澜,王后一切安好。

    叶澜素来知道苏觅芳是个妥善谨慎的人,今日听她这一番话便知道她的确是个聪明人,能当上尚侍也不只是有运气,便浅浅一笑:“苏尚侍果然是有心的人,太后跟前有你自然是可心的多了。”

    苏觅芳这才松了口气,弯腰道:“若无它事奴婢就告退了,行宫那边不好长时间不见人。”

    叶澜挥挥手,道:“去吧。”

    苏觅芳这才转身走出了珠华宫,一直到走出了珠华宫的宫殿拐角这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气,手心又湿了,就连后背上都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仰头望天,眼眸微眯,日子总要过,人总要活下去,这样担惊受怕的也不知道到几时……

    苏觅芳回到行宫的时候绯璃还没有起身,却听到一个重大的消息,她们的王来了!

    王来了,王后还没起身……

    “王上现在在哪里?”苏觅芳只觉得心口一跳,眼角微微的抽搐起来,王后的胆子真大,她身边的人胆子也很大,难道都不禀报的吗?

    小宫女显然还在受惊吓中,怯怯懦懦的应道:“王就在大殿里批折子,不允许任何人去打扰王后。”

    苏觅芳心里又是咯噔一声,挥挥手让小宫女退下,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王后果然是非同一般的人,王宫里就是绮妃娘娘也不敢这样胆大包天的,难道说那些传言是真的?王真的喜欢上了王后,所以为了她连命都不要?如今居然一个人批折子等着王后的醒来?

    哎,这后宫怕是要变天了,只是绮妃知道后不知道心里又是什么滋味?这些年独霸后宫,如今来了强敌,这夜不能寐的滋味也该轮到她尝一尝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变天了,真是好。

    瞧着新王后也不是一个让人随便捏弄的人,太后……绮妃……王后……越发的热闹了,真是好,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么一场热闹,将来死去也能心安了。

    夜色渐升,叩门声轻响,苏觅芳这才惊觉自己居然在窗前站了几个时辰,收拾了一下心思,这才说道:“进来。”

    进来的是个小宫女,行了礼,这才回道:“苏尚侍,王后已经醒了,王吩咐传膳,可是……厨房里不知道今日王回来,也没料到王会留下用膳,所以……”

    小宫女害怕的说不出来,浑身颤抖着。

    苏觅芳浑身一冷,脸色就是一白,哪里是没料到,只怕是有人动了手脚!

    她就知道那个人不会放过要自己性命的机会,便猛地站起身来,瞧了小宫女一眼独自走了出去。现在去厨房也问不出什么,那些人狡猾的很,一定会将事情推脱的一干二净,都怪自己居然发了一下午的呆,她也没有想到王居然会留下用晚膳……

    事情没办好,只能去请罪。与其到时候被发现还不如自己主动认罪,如果厨房的人是自己的人现在就是补救其实来得及,可是不是自己的人而是她的人,那么自己现在回厨房,只怕是那起子人也不会帮自己的,他们这群狗腿子想要自己的命还来不及。

    白馨正要去催膳,却看到远处苏觅芳正走过来,眉眼间全是一股哀愁,心中便是一凛,苏觅芳是行宫的最高女官,谁还能让她发愁?

    两人这一碰面,苏觅芳心神不属便被唬了一跳,抬头看到是白馨,心口又是一跳,她已经知道白馨是王后的陪嫁嬷嬷,很得信重,便俯俯身行礼道:“觅芳见过白嬷嬷。”

    白馨便慈和的笑道:“苏尚侍来得正好,老奴正要去催膳,你看……”

    苏觅芳这一刻真有大祸临头的感觉了,难怪那人这么用力的说服太后让自己来行宫做管事女官,想来是早就把这一切算计好了,借王后的手要自己的命,当真是干净利落,一举数得。既除掉了自己这个敌人,又让新王后的名声受累,还能在太后面前讨好,怎么想觅芳都觉得自己的路也许真的走到头了,可是她总还是要挣扎一下,那人没死之前她还是要努力的活下去。

    想到这里觅芳便拉着白馨,道:“嬷嬷,借一步说话……”

    ☆、071:后宫风吹湖水皱

    白馨一声历练丰富,这一看便知道觅芳遇到了为难事情,当下也不动声色跟着觅芳走到一边隐秘处,这才笑道:“苏尚侍,有什么事情?”

    苏觅芳便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神情倒也算得上沉稳,还不至于怯怯懦懦的被人瞧不起,就算是逃不过一劫也要有些尊严的。

    “……事情就是这样,都是奴婢处事不当才有了这样的疏漏,只是还请白嬷嬷施以援手把眼前的难关度过,明日就是王跟王后的大婚之日,总不能添了晦气,待到事情过后,觅芳甘愿领罚,是打是罚是生是死绝对不吭一声。”

    白馨瞧了一眼苏觅芳,倒是个有骨气的,其实白馨也想明白了苏觅芳这是被人算计了。心念一转,便说道:“这事闹的真不是时候,苏尚侍在这里稍等我进去回禀王后一声。”

    见白馨肯通融苏觅芳感激莫名,立刻点点头,白馨便转身去了。

    苏觅芳心里也是惴惴不安的,就是不知道这位新王后是个什么性子,要真是不肯放过自己……也只能说是命了!莫说一顿晚膳没备好,在这后宫里就是你打破一只碗碟都有可能没了性命,在这里人命轻贱谁又会看重你一个奴才。

    只是……终究不甘心,若看不到那人的下场始终不甘心……

    绯璃瞧了一眼金鹞,这才转头看着白馨说道:“都是我疏忽了,你吩咐下去了让厨房就将我原来的膳食呈上来就好,不用再添置什么了。”

    金鹞定定的看着绯璃,有些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待到白馨退下后,这才问道:“怎么了?”

    “咱们西戎王没有发话要留用完膳,厨房里也不擅自主张,苏尚侍一个人也不好拿主意,来请示的时候偏生我在安歇,这就耽搁了。”绯璃浅浅一笑,然后看着金鹞,道:“要我说来都是你的不是,你要留下用完膳好歹也传句话。”

    金鹞失笑,感情是这样的小事,便低声轻笑:“我若吩咐下去,又怎能跟你抢饭吃?”

    金鹞这话便又让绯璃一笑,看着金鹞并没有怀疑什么,这才安了心。白馨说的其实很清楚,没想到这个苏觅芳是太后跟前的人还能被人这样的排挤算计,看来这后宫里当真是令人不敢小觑。今日救了苏觅芳一命也不过是绯璃觉得她是无辜的罢了,无端因为小事伤人命的事情她总是不忍心。

    苏觅芳看到白馨走了出来忙迎了上去,低声喊道:“白嬷嬷,事情如何?”

    白馨抿嘴一笑,说道:“王后说了这件事情是她的疏忽,苏尚侍请示晚膳的时候王后还在安歇,一时间便耽搁了。”

    苏觅芳呆呆的站在那里,瞧着白馨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王后不仅没有怪她还替她洗刷了所有的罪责……

    瞧着苏觅芳的模样,白馨又说道:“王后心里明白苏尚侍也是被人给……时候不早了,苏尚侍准备晚膳吧,王后交代了,她跟王共用一份晚膳就可以了。”

    白馨拍拍苏觅芳的肩膀,这才转身回了主殿。

    苏觅芳很快的回过神来,心里一沉,这救命之恩……以后再说吧,眼前还有的忙!

    绯璃今天很开心,金鹞能陪她过来用膳不曾将她一个人舍在这陌生的地界,真的是很开心,以至于一顿饭眉眼间全是弄得化不开的温柔浅笑。

    明日大婚后,她跟金鹞一个是西戎国的王,一个是西戎国的王后,想要在这样的肆意只怕是不能了。大昭国的皇贵妃这世上也只有一个,能让英帝时时刻刻的挂念着,护着她的那一份纯真;这世上也只有一个宋明溍在绯歌小的时候就为她前赴后继的抵挡灾难,细心呵护她长到如今这半大;这世上也有一个爹爹能为母妃上得战场,下得厨房,不纳通房,没有妾室;这世上也只有一个周绯璃,可是她的阿罗却不是英帝也不是明溍更不是爹爹,她还没有完全的了解她的阿罗,她的前途还是一片坎坷。

    不顾及算是如此,绯璃还是会努力,再努力……

    其实今天金鹞不该过来,他应该去探望许久不见的妃子们,可是一个人在王宫里怎么也坐不下去,心里竟然有些担忧绯璃会不会一个人不适应这里的环境,她的身体还会不会不舒服,被压在黄沙之下终究是伤了肺脉,天寒便会咳嗽,太医说总要将养些时日才能痊愈。

    近日来的时候看到绯璃睡的正香,竟也不让人去唤醒她,自己在一旁默默地批奏折,质量跟速度倒是飞跃的提升上来。

    最想看到她笑靥如花,这一整晚绯璃浅笑低语,金鹞竟然也觉得开心起来,不知不觉间原来她能展眉一笑却也能让自己开心起来。

    “在这边要是有什么不习惯的不要憋在心里,要告诉我知不知道?”金鹞笑道。

    “是,我又不是个小娃娃,我会慢慢的融入这里可是我还是周绯璃,我还是原来的自己,不会委屈自己,你放心吧。”绯璃应道。

    一个王后怎么会在生活习惯上委屈自己?绯璃可以迁就,但是不会委屈自己,她这一生从不会无原则的委屈自己。只是这个原则……希望不会因为某个人而改变。

    怡月宫。

    月色迷蒙散发着柔和的光缓缓地铺洒在大地上,透过高低不同的树枝在地上形成了斑驳的影子。风过,树叶微响,越发的扰乱了窗边人儿的心思。

    三更锣响,绮妃身边的侍婢浣月看着绮妃的身影心里便觉得替她委屈,忍不住的说道:“王离开那么久,这次回来就该先看看娘娘才是,怎么能又跑到王后那里去了,这一路相处日日相见难道还不够么?”

    白绮罗黛眉微皱,呵斥道:“不许浑说,王后初来乍到,王自然应该多陪着王后才是正理。”

    “娘娘,您就是这样,对谁都这么宽容大度,王后这么霸着王,以后可怎么办?”浣月当真是有些着急了,要是以前王离宫回来第一个见得便是自家主子,可是这次……

    “他们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霸着谁又能说什么……”白绮罗轻轻一叹,三更鼓过了,忍不住的问道:“王,回宫没有?”

    流纱这是正走进来,闻言回道:“回娘娘的话,还没有,估摸着都这个时候了自然是不会回来了。”

    都三更了,自然是不会回来了……白绮罗垂眸失笑,自己就这么等了一个晚上,又有什么意思?

    洗洗睡吧!

    服侍着白绮罗睡下后,浣月跟流纱在外面守夜,两个丫头都是跟着白绮罗很久的人了,此刻都有些愁眉不展。

    “流纱,你说王真的那么喜欢王后?”浣月不解,王后能有她们主子美丽吗?她们主子是这后宫里最美丽的女子,王后怎么能比得过。都璃的么。

    “不知道,王的心思谁猜得透,谁又敢去猜。”流纱低声说道,“不过我想王能在大漠里为了救王后不惜性命,想必王后不是一般俗人。”

    浣月有些沉默,转头瞧了瞧身后关的严严实实的门,叹息一声:“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王只顾着新王后,把咱们主子都给忘记了,真是令人气不平。”

    “自古以来这后宫里得宠失宠也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你平日原该看惯了,今儿个怎么还说这种话?”流纱皱眉,后宫里的沉浮残忍早就该习以为常了。

    “只是咱们主子终究是不一样的,王那么喜欢主子……”浣月又是一声叹息,怎么能不扼腕。

    “你着什么急,这也不过是刚开始,王后初来,就是忌惮着大昭国也不能抛开王后不管,至少也要等到大昭国的送亲特使离开之后,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以后且看着吧。”流纱到底是看得长远一些,转身瞧着浣月低声说道。

    两人窃窃私语,原以为声音极低,却不成想还是被白绮罗悉数收进耳中,是啊,来日方长啊,总是今日没见他,心里还是憋闷的难受。她原是想有个好消息告诉他的,只是如今看来只能往后挪了,想着想着手不由得抚上肚子,带着笑安然入睡,流纱的话总是让她舒坦了很多。

    西戎王娶后的仪仗自然是威武雄壮极尽奢华,全副銮驾前往行宫。按照惯例,王大婚是要派遣迎婚大使前往接亲,王只需要在王宫里等着祭拜天地,祖宗天坛,接受百官朝贺。

    金鹞一身明黄龙袍,头戴金龙冠,脚踏龙靴,此刻却有些犹豫不决。看着迎亲特使迎亲的时间将至,突然间做出一个决定,转身喊道:“苏顺!”

    在一旁时候的太监总管孙顺立刻上前行礼:“王,您有什么吩咐?”

    “传旨下去,孤王要亲自迎亲!”金鹞做了决定,脑海中想起绯璃昨晚的梦中呢喃,她说若是如寻常男子亲自来赢取我可好,阿罗……

    她梦中唤的是阿罗,绯璃说过阿罗是她一个人的,而金鹞却不是。

    今日的大婚,金鹞突然想……想用阿罗的身份将她迎娶进门!

    “王?”苏顺大惊,这个旨意太突然了些,令人措手不及。

    金鹞还未说话,却听到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王上,此事不可!”

    金鹞猛的一震,缓缓的转过身,就在这转身的空隙,脸上的惊愕已经转换为温和的笑意,只听他笑道:“母后怎么来了?”

    “幸好哀家来了,不然的话岂不要看你惹下天大的笑话?”太后大怒,转身坐下,这才抬头看着金鹞,又说道:“虽然王后是大昭国的公主,可是毕竟是嫁到西戎国来,凡事还是按照西戎的规矩办,王上怎么能轻易地就改变祖宗的规矩?这要是传扬出去,明日言官又不肯罢休,只怕又会出乱子。”

    金鹞握紧的双手深陷肉中,脸上却笑容不变,淡淡的说道:“母后说的是,是儿臣疏忽了。”说到这里看着苏顺说道:“传旨下去,迎亲队伍可以出发了。”

    苏顺忙转身去了,出了大殿门却是一头的冷汗,心里却暗暗的说道:言官?言官还不都是岳家的人?太后这几年越发的想要争权,咄咄逼人实在是……可是想起太后娘家岳家的在朝中的势力,还是咽下了这口气。连王上都退步了不是吗?

    太后瞧着自己的这个养子,是,皇上不是她的亲生儿子,是她养育的别的嫔妃的儿子,不是亲生的终究是隔了一层。可是就算不是亲生的,金鹞养在她膝下却依旧占据了嫡长子的名号,这才能顺利的登基为王。

    只是近些年越发的有分歧了,自己的这个儿子越发的看着她的娘家人不顺眼,也不想想当初没有岳家他能顺利登基?

    “母后这一向身体可还安好?”金鹞笑着问道,至少面子情还是要做的。

    “难得你还记得哀家的身体,我一直以为你的心里只有你的新王后了。听说昨晚你在行宫过的夜?这成何体统!”太后怒斥道。

    金鹞倒也不慌不忙,只是淡淡的说道:“母后难道忘记了在大昭国我跟王后已经成果一次亲,我们已经是夫妻了,这次回到西戎国也不过是再举行一次更为恢弘的婚礼罢了。”

    太后怎么能不知道,只是这个儿子忤逆自己终究是不舒服的。

    “婚前夫妻不宜见面,这可是自古以来的礼仪。”

    “孤王是天子,授以天命的君主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王后初来乍到,凡事皆不适应,孤王自然是要多多体谅的。”

    “君为天,民为子,这话是不错,可是逆天而行终有不妥。”

    “不过是昨晚探望了王后,逆天两个字似乎是太言过其实了些。更何况我西戎想来是民风开化,母后太多心了。”

    两人唇枪舌剑互不相让,金鹞除了表面上的礼仪对于自己的这位嫡母当真是厌恶到了极点,从小她管束自己就甚为严厉,后来见他脾气过于执拗,几度曾经欲加害他,然后在寻个听话的取而代之,这些金鹞都记在心里。

    太后冷笑一声不在于他争辩,只是说道:“王上好自为之吧!”

    看着太后的銮驾越走越远,金鹞的脸上这才一片铁青,硬生生的将手里的铜炉给捏扁了。

    苏顺在门外大气也不敢出,早就将在倾樱殿伺候的人都打发了下去,不然的话这些人目睹这一场争端命怕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按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