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一笑千金第3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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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笑千金 作者:未知

    那么多,不管他怎么分,他都是占压倒性的力量地一方。

    “韩将军,你立刻安排七万人沿路埋伏在中间最狭小的谷道上。”我伸手一指,冷冷地说:“然后,各派一万人,埋伏在两边较宽的谷道上。最后那一万人,随我们进入三仙

    韩驰誉一愣,下意识地问:“人数最多的一队守最窄谷道。最少的却要埋伏在较宽的谷道?为什么要这样?”

    “我们边走边说,时间有限。请将军先调兵吧。”我虚弱地像后一靠,浑身发抖地缩进清肃地怀里,清肃空了一手紧紧地揽住我。

    我暂时没告诉他,那两万人,我是舍出去了的。

    两万条性命,因为我的一句话,就这样没了。

    苏轼说: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樯橹是灰飞烟灭了。可是怎么可能会在谈笑间?看着人们蝼蚁一般地去送死。真的会那么开心么?

    这是女人与男人的差别,还是普通人与英雄的差别。还是,人与非人的差别?

    韩驰誉很快安排好埋伏,赶过来随我一起往三仙谷挺进。

    进谷前,我向后一看,远处旌旗鼓荡,人影憧憧。虽然离的远,但是宗政澄渊卓然的身影还是十分醒目地出现在我地视野中。

    眼看他就要追来,我不再耽搁,催促韩驰誉带兵快速通过谷道。

    出了谷道,到了三条路会合的空地上,他问我:“不知道白姑娘为什么这样安排?”

    “韩将军,在我回答之前,你先实话告诉我,如果,你们在山谷处与宗政澄渊硬碰硬,你有几分胜算?”我看着前面的三条谷道,揉了揉眉心,很累。

    沉默一会儿,韩驰誉低声道:“没有。如果只面对宗政澄渊一支,或可还拼个同归于尽。若是再加上殇夙鸾,那就只有全军覆没。”

    我点点头,这就是十万和三十万地差距。于是我道:“如果,用两万人的牺牲来换取这场战斗的胜利,你会不会做?”

    “白姑娘!”韩驰誉一听,几乎睚眦具裂。

    我没做声,默默地观察着谷道里的动向,半晌方轻轻道:“韩将军,一会儿,你能毫不犹豫地照我说的调兵遣将吗?”

    韩驰誉惊疑不定的目光在我身上转来转去,终于道:“谨遵姑娘吩咐。”

    “你先让这一万人,准备大量的石块沙土,以备封死谷道之用。”我盯着谷道的方向,十指冰凉,静静地下了第一道命令。然后,轻轻地唤:“小厮在吗?”

    一直如影子般沉默但是紧紧跟随的小厮站了出来,道:“小地在。”

    “你觉得,什么算是胜利?”

    “这个,小的以为,敌军怕得后退了,就该算是胜利了吧。”小厮想了一会儿,答。

    “那么,一会儿,你将会看到第一场胜利。战斗结束后,记得问雪轻裘再要十万兵马。”我冷冰冰地说,看也不看他,“还有,留好你自己的命。”乱军流箭,谁也顾不得谁,各凭本事吧。

    “姑娘的吩咐,小的记住了。”小厮也没什么不悦的表示,镇定地说完,又像影子一样退了下去。

    一掷千金 第一百四十一章 第一场胜利(下)

    我紧紧盯着前面,看着士兵按我的计划各就各位。慢慢开口,对韩驰誉道:这三条谷道,又细又长,不管进入多少人,都是得排成长排才能前进。因此,谷道越细,伏击取得的成功就越大。但是,假设我们也将军队均分的话,不管你怎么伏击,以三万对五万这样悬殊的兵力,也是不可能取得胜利的。而且,像方才说的,耽搁得久了,殇夙鸾的军队赶上来,我们就会全军覆没。

    韩驰誉跟我一样,眼睛紧紧盯着前面,一手提枪,一手紧紧抓着缰绳,满面凝重。

    瞄了他一眼,我又道:我让七万人守在最细的一条谷道上,与敌军相差最悬殊,这样能最快地消灭正中的敌人。而宗政澄渊发现遭到埋伏,就绝对不肯再向里走。我们这七万人,最多能消灭他们两万人左右。所以我们要的,并不是全歼他们,而是在最短的时间里,杀死最多的人。

    话音刚落,山谷在经历短暂的平静过后,暴出一第一声嘶吼。接着,漫山遍野的喊杀声,兵器的撞击声,战马的嘶鸣声接连不断地响起,在山谷中来回激荡着。

    随着血腥味溢满了山谷,凄惨的哀嚎声渐渐传进耳朵。

    报!一个探马冲到韩驰誉面前道:报将军!山谷中道发现敌军约三万,左右谷道各六万!请将军下令支援!

    姑娘!韩驰誉转头看我,双目暴突。

    传令,命中间谷道的将士务必速战速决。待敌军后退之后,毋须恋战,速速撤回。我沉了一口气,继续道:两边的一万人马,不得撤退,必须死守!

    看来,宗政澄渊确实是个将才,我小小的计策被他看破了一半。可惜。他虽然猜出我会在中间最窄小的谷道上增加人马,却没想到我会如此孤注一掷,舍卒保车。

    姑娘!中间是七万人对三万,完全可以抽调两万去支援!韩驰誉着急地喊了起来。

    支援了以后呢?我冷了脸,道,谷道还是三条。我们的兵力依旧悬殊。堵不住三条路同时有敌来犯。到时,还是个全军覆没的结局。

    韩驰誉沉默片刻。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不过总算猛地一转缰绳。嘶吼着传了命令。

    可他地声音里夹杂着浓浓地伤痛。像嘶吼地野兽。

    韩将军。我叹了口气。道:我们逃进来时。三条路帮我们分散了敌人。是优势。当我们想要防守地时候。三条路令我们腹背受敌。是劣势。因此。必须将劣势变成优势。所以。不管用什么方法。死了多少人。我地目地只有一个。就是在一个时辰之内。将敌军堵在山谷外面。同时。将三条谷道变为一条。所以。这七万人。只能守。

    而那两万人。只能死!韩驰誉闭目半晌。在我身边长长一叹。道:姑娘妙计。驰誉自愧不如。可是。这计策也……也……

    太狠毒了是吗?我淡淡道:敌我双方。共计五十万兵马。交锋一次。只损失四万人。已经是很轻微地损失了。

    姑娘说地是。是韩某太妇人之仁……说到这儿。突然觉得不对。改口道:太心软了。

    我虚弱一笑,眯起眼,约莫时间差不多了。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哑着嗓子道:传令,让中间谷道上地大队人马撤回来。

    韩驰誉铁青着脸,一挥手。吩咐手边的传令兵。将命令传了出去。

    中间的七万人,切切不可恋战。一旦宗政澄渊的队伍不肯再进。就要迅速撤进谷内与我们会合。守住中道道口。而那两万人,我阖目,突然觉得有些冷,轻轻说:全军覆没。不过,他们为我们争取了时间。是我们能够在一个时辰之内,将两条谷道全部封死。这样,我们……

    我们只需要守住一条谷道,就可以限制敌军的行动。韩驰誉终于明白了我全部的心思,苦笑一声,道:这就是所谓的一夫当关。如此,就算宗政澄渊再厉害,也必须暂时后退,不会来轻易冒险。

    望着两边道口累得越来越高的沙石,我隐约能见到那背后一双双不解而又绝望的眼睛。

    他们在战斗,而他们地将军,却遗弃了他们。

    那么,请将军下令吧。我低低地说。

    传令!韩驰誉高喝道:封死两边谷道。弓箭手,在道口处待命!若有想冲过来的,不管是谁,一律,杀!接着,自己冲进了中间的谷道中,想趁着大队人马还未撤出,多砍几个敌人。

    真幼稚!却也很血性,不是么?

    清肃,我闭上眼,听着韩驰誉地嘶吼在乱军中响起,轻轻道:我做得对吗?

    只要你胜了,你就是对的。清肃的声音柔柔的,大手将我冰冷的手指握住。

    我低低地笑出声来,是了,只要我赢了,我就是对的。

    抬起头,看着中间山谷中退回的大队兵马,和两边已经看不见道路的山路,喊杀声已经不若方才大了。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看过的武侠小说,那上面说:惨烈地胜,总比惨烈的败要好得多了。

    一个时辰之后,探马来报,说宗政澄渊的队伍已经停止进山,且后退三十里,现正在谷道外扎营了。又说,殇夙鸾的人马也已经赶到,两处兵马已经会到一处了。

    敌方损失了多少人马?我问,看到韩驰誉正带着士兵收拾战场,安营扎寨。

    两万以上。探子响亮地答。

    与我预计的差不多,轻轻喘了口气,我对小厮道:你觉得,这算赢了么?

    姑娘神机妙算,自然算赢。那小厮灵巧地答。

    我摇摇头,道:不能算完胜。说完,我又笑了笑道:不过,以十万对十五万,损失相差不多,也算是胜了。你该向你家公子禀报了吧。

    姑娘说的是。那小厮答应着,从包里取了一个长条的盒子,小心地旋开一端,放出一只小小的鸟儿。这是公子养的鸟儿,善飞行辨方向,可以找到回家地路。

    说着,手微微一震,那鸟儿扑棱了几下翅膀,嗖地飞上了天。

    看着鸟儿上了天,小厮躬身道:姑娘,公子说,如果姑娘胜了第一场,请往束城,再领十万兵马。

    苦笑一下,我手里现在还有八万,再领十万,不过十八万。十八万对三十万,好像,还不如十万对十五万。而宗政澄渊,知道是我的计策害他损失了两万兵马自后,他究竟会怎么想呢?

    轻轻叹了口气,我钻进帐子,对于下面该怎么办,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吃过晚饭,夜色降临,我心里正自焦急,突然帐帘一挑,周立功急急向我走来,面带惊喜。

    什么事?我奇怪地问他。

    周立功先是行了礼,接着露出掩饰不住的惊喜,道:赵田回来了!

    一掷千金 第一百四十二章 行刺

    赵田?

    我心里一动,“嗖”地一下站起,惊讶地看着周立功,道:“你说,赵田从敌军那里逃回来了?”

    “是!”周立功将我的惊讶理解成惊喜,精神抖擞地应了一声,忽又没了底气,沉痛地说:“可是他伤得很重,一回来就昏迷不醒。”

    “确定是赵田?”

    “是啊!”周立功奇怪地看我,“他一当兵就跟着我,这还能认错!”

    我不解。如果真是赵田,一个伤重的人,居然能从宗政澄渊和殇夙鸾的眼皮子底下跑出来,这可能么?

    在帐里转了两圈,我拔腿像帐外走去,道:“赵田现在在哪?”

    “哦,我给他单独安排了一间帐篷,就在我的营帐旁边。”周立功连忙跟上我,随我一同出去。

    “带路,看看去。”我道。

    “是。”周立功应了声,立刻在前面领路。

    绕过几堆篝火,周立功将我带进一间普通的帐篷。我挑了帘子进去,还未等去看床上躺的赵田,目光先瞄到床边的一个女人,不禁大大一愣。

    这女人。不是昨日我在城头撒花时。挨着幽韵站在我右后方。抱着琵琶地女子吗?怎么会在这儿?

    今日撤出陌州城时。我并没有对城里地百姓做出什么安排。一来都是老弱妇孺跑不快。照顾起来累赘;二来。我也深信不管宗政澄渊怎么气我。也不会将气出在老百姓身上。

    因此。城中地百姓能随我们逃地。我让周立功尽量给与保护。不能逃地。我也没有勉强将他们带出来。而且。就算是带出来地。也是固定安排在一处。不能随便在军营里走动。

    所以。当我看见这个女人地时候。不觉大大地吃了一惊。

    我扫了幽韵一眼。她对我点点头。表示她也认出了这个女人。

    而这个时候。这女人也正抬起头看我。满脸泪痕。眼中划过一抹凶狠。然后低下头去。

    我疑惑地去看周立功,发现他对这个女人的出现没有丝毫的奇怪,反而举止自然,像是和她认识许久。于是开口道:“周大人,她?”

    “哦!”周立功恍然,拍拍脑袋笑道:“这是赵田媳妇,叫珍珠。”

    赵田的媳妇?我转着眼珠打量着她,如果是她。对我有仇视是能够理解的。

    我玩味地看着她,笑道:“昨日在城上,多亏姐姐帮忙了。”

    “姑娘过奖了。民女不过是做了应该做地。只恨……”珍珠抬头看我一眼。露出掩饰不住的怨恨之意,双手抓着赵田身上的衣服,微微地颤抖。接着,像是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妥,飞快地低了头,喃喃道:“只恨身为女子,不能上战场多杀几个敌人。”

    是只恨将我推下了城,却没将我摔死吧。

    我笑了笑,一个普通女子心里。家比天大。因为我的一句话差点没了丈夫,想杀我也不难理解,我也不在意。

    目光落到赵田身上,虽然已经换了衣服,处理了伤口。可从那白色单衣上渗出的血迹里,还是可以看出,他究竟受了多么重地伤,用体无完肤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看着着他脸上明显的刀伤,我暗自叹息。宗政澄渊下手,确实是永远不会留情的。

    “他的伤势怎么样?”我来到赵田床边,问周立功道。

    “军医来过,已经做了处理。”周立功凝重地看着赵田,道:“可是伤势实在太重,军中又没有太好的药草,能恢复成什么样子,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有生命危险么?”我问道,心里盘算着。这个人可不能让他轻易死了。

    “军医说。如果今夜热度能退下来就没事,否则……”周立功叹息着。床边的珍珠也发出轻轻的哽咽。

    “把他搬到我的帐里。”我开口,指指清肃,道:“我让清肃帮他治疗。”

    “他?”周立功狐疑地看着清肃,不怎么相信地样子。

    “不管你相不相信,清肃是最好的大夫。”我肯定地说,然后为了说服他们,又道:“不管怎么样,总是一线希望。”

    “也对。我立刻让人把他抬到姑娘帐中。”周立功面露喜色,随即又为难起来,“可是,他赵田一个大男人,放在姑娘帐里怕是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的?”我笑笑,诚恳地说:“他伤成这样,我也有责任。现在军营里地女人不多,外人不能随便进入。抬到我帐里,有幽韵可以照顾,我也可以帮忙,不是很好吗?”

    我故意将“外人”两字咬的清楚,同时不待周立功多说,我紧接着道:“来人,将赵田抬到我帐中,小心手脚!”

    “不行!”珍珠突然扑在赵田身上,不让士兵搬动自己的丈夫,大喊道:“不行!不能交给她!周大人,赵田就是奉了她的命令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不论如何不能再把我男人交到她手里!死也不!”

    “珍珠!你疯了,你胡说什么!赵田就是死了也是为国捐躯,是勇士!你……”周立功急得团团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周大人!”我一笑,制止周立功的说话,让幽韵将珍珠拉开。直到赵田人被抬走,我才走回珍珠身边,背对这周立功,在她耳朵轻轻道:“这次,看在你丈夫的功劳上,我们就算两清了。如果你再想对我下手,我也就不客气了。”顿了顿,我更小声道:“城墙上那一推,推得可还爽快?”

    “你……你怎么知道?”珍珠顿时一脸土色,呆呆地看着我,瘫软在地,不住地颤抖。

    我后退两步,故作惊讶地对周立功道:“周大人,嫂妇人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伤心过度?一会儿让军医帮忙看看。”

    “是、是。”周立功连忙道,同时又气又担心地看着珍珠。

    “麻烦你了。”我说。警告地看了一眼珍珠,走了出去。

    不管她有什么理由,只要想杀我,我就不能手软。难道就因为她觉得委屈,我就得死?我死了,谁替我喊冤枉?

    回到帐子。我让小厮守在帐外,一个人也不许进。

    清肃已经开始帮赵田诊脉。从他的脸上,我看不出会是什么结果,只好问道:“怎么样?”

    “无妨。”清肃放下赵田的手腕,翻了翻他的眼皮,道:“你不想让他死,他就不会死。”

    “那他什么时候会醒?”我着急想知道赵田究竟是怎么跑出来地。

    “你想让他什么时候醒?”清肃反问。

    “现在?行吗?”我试探地问。

    清肃不言语,抬手,指尖已经夹了几根银针。稍微在烛火上烤了烤,对这赵田的|岤位扎了下去。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赵田呻吟一声。醒了过来。

    “赵田?怎么样?”我柔声问道。

    哪知,赵田看到我第一个下意识的反应居然是愤怒。在瞪了我一会儿之后,像是找回了理智,默默地半垂了眼。想掩饰,紧握的拳头却诚实地泄漏了他的心绪。

    一个直率地人是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的。就算他想努力,也是会留下蛛丝马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一次见他,他虽然对我陌生,但是依旧很尊敬。怎么去了一趟敌营,变化这么大?难道是谁对他说了什么?还是。他被人利用了?

    我又细细打量他一遍,在确信自己没看错之后,静静道:“辛苦你了。你好好养伤,我让清肃帮你治疗,一定会痊愈地。”

    “多谢姑娘。”赵田低低应了一声,不想多说的样子。

    “赵田,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我坐在桌边,一手搭在桌上,静静地看着他。

    “是白天姑娘用花瓣下毒。毒死不少人。后来在三仙谷又用计埋伏了宗政澄渊。现在军营里一片大乱,我趁乱逃回来地。”

    我一下子坐不住了,起身紧走几步,紧紧地逼视着他,道:“你说,我白天的花瓣毒死了不少人?”

    “是。虽然不是什么少见的毒,但是救治不及时的,也死了不少。”赵田呆板地说着,看也不看我一眼。

    怎么会?我明明用的是。不是毒药啊?

    去看清肃。清肃对我摇了摇头。

    药是清肃配制的,如果不是药地问题。就是下药地人的问题。是珍珠吗?我摇摇头,应该不是。她如果这么恨雅乐地兵,就不应该恨我派他的丈夫去送死。那么,是谁?

    “派人把周立功找来。”我开口道。在陌州城内,知道详细的计划,还得有能力找到大量地毒药,并有权力下到泡花瓣的药汁中。这个人,除了周立功还有谁?

    幽韵立刻出去,不一会儿带着周立功走了进来。

    “赵田,你醒了?”周立功一进来就看到睁着眼睛的赵田。

    我冷冷地看着他,不让他们有交谈的机会,“花瓣里的毒药,是周大人下的?”

    周立功愣住,呆了一会儿才苦笑道:“果然瞒不过姑娘。”随后,又正色道:“属下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两军交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才是不理解,姑娘为什么用,不用毒药!”

    轻轻挑眉,我笑:“周大人真是忧国忧民。不过,究竟是用好,还是用毒药好,往后你就会知道了,我现在不会同你解释。”顿了顿,我又道:“我请周大人来,就是想确定下毒的人是不是你。既然你承认了,也就罢了,你下去吧。”

    “就这样?”周立功哑然。

    “你以为会怎样?”我好笑地看着他,道:“回去休息吧,赵田刚醒来。现在已经没有性命之虞了。等他再好些,我派人去叫你。”

    周立功借机下毒,不能不说是我的失误。这下宗政澄渊不知道要怎么恼恨我了。不过,周立功的这种愚忠地性格,于我大有用处。况且,留着他,日后也好对宗政澄渊有交代。

    “是。”周立功一听我没有追究责任,赵田也不会死了,眉目一喜,当下对赵田道:“好好休息,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大人!”赵田看着他,目露焦急,挣扎着要起身,好像想要告诉周立功什么话。

    我对幽韵使了个眼色,幽韵连忙走了过去,将赵田压在床上,责怪道:“有什么话等好了再说不迟。”

    “就是!”周立功想不到那么多,也符合着幽韵的话,对我行了礼,出去了。

    帐篷里又恢复了寂静,我托腮看着赵田,他瞪着我,眼中的恼怒渐渐冷却,化成冷冷的杀意。

    淡淡笑了笑,我对清肃道:“赵兄弟伤势太重,你去取些上好的药材。幽韵,你跟去帮忙。青衣,”我唤着虽然不怎么说话,但也一直跟在身边的笑青衣,“你去问韩将军要束州的地图。”

    三人应了一声,立刻走了出去。

    于是,帐子里就只剩下我和赵田了。

    我淡淡看他一眼,见他眼中杀意更盛,于是装作转头取东西,故意将后背冲着他。

    先后支走了三个人,小厮又在帐外守着,赵田如果想杀我,应该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我刚想到这儿,突见烛影一晃,伴着一声沉闷的击打声和一声痛楚的呻吟,身后掠过几道凉风。

    待烛影稍定,我慢慢转回身去,见赵田半跪在地,身上地伤口又渗出血来。最醒目的是右手腕处有一道新划的伤口。伤口粗糙,又长又深,汩汩地流着血。离右手不远的前方,散落了一枚短小的匕首,正被笑青衣踩在脚下。

    笑青衣、幽韵、清肃正排成三角形,将赵田围在圈内。

    我皱眉,对清肃道:“是不是下手太重了?”旧伤未愈,又遭重创,这人还能活吗?

    “无妨。”清肃淡淡答,眉间还残留着一丝杀意。

    我这才放心,清肃说不会死,就不会死。倒是幽韵好奇地问我,道:“你怎么知道是大哥下的手?”

    我一直清肃站的位置,道:“很简单。只有清肃的位置是正对着他的手腕。”说完,我低头问赵田,道:“在敌营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非杀我不可?”

    一掷千金 第一百四十三章 当时

    “你这恶毒的女人!雅乐的j细!我赵田就是坐了鬼,也不会放过你!”赵田挣扎了几下想起来,却因为伤重依旧跪在原地。

    我看着他的样子很奇怪,他究竟为什么这么恨我?j细?又是从何说来?

    “赵田,既然你死也不怕了,那就好好说说,为什么想要杀我。说不定我一高兴,就饶你不死。”

    “呸!”赵田吐了一口血沫子,道:“你本名叫笑不归,是宗政澄渊的女人。来我洛微,不是j细,是什么?”

    “是吗?”我垂目而笑,果然,他是被利用了,“说到女人,我刚才见到你的媳妇珍珠了,标志又贤惠,而且还对你情、深、意、重啊!”

    “你想要干什么!”赵田听我提起珍珠,顿时显得既吃惊又紧张,大喊道。

    “我就想知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又是谁告诉你,我是宗政澄渊的女人这个说法的。”我笑,慢慢地说:“这不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是吗?”

    赵田犹豫了一会儿,发狠道:“也罢!反正不干我国的事!但是,我说了,你就不能伤害珍珠!”

    “只要你说的都是实话。”只要珍珠不再偷袭我,我可以考虑,放她一命。

    赵田见我答应,喘息了一阵,一边回忆一边道:“那天,我被宗政澄渊抓住,按你说了做了之后,就被看管起来。到今天下午,看管我的人不知道怎么的不见了。我于是在石头上将绳子磨破,悄悄跑了出来……”

    赵田慢慢地说着,虽然是个武夫,叙述事情却很详尽,细细地将当时的情景还原出来,整件事情大约是这样的:

    下午。赵田磨断了绳子。从关押他地地方偷跑了出去。上偷袭了一个士兵。换上了衣服。准备偷偷逃出去。

    一路上。他看到许多伤病。连他自己都好玄被当成伤兵。后来他偷听到。原来三仙谷地战斗让宗政澄渊吃了一个不大不小地闷亏。这让赵田高兴极了。精神振奋之下。他不禁想。如果能顺便摸点消息回去。不是更好?

    于是他小心谨慎。东躲西藏。最后。竟然真地被他摸到了宗政澄渊地主帐。

    赵田趴在帐边上听了一会儿。发现里面没有人。正想进去查看之时。发现不远处走来两个人。

    连忙闪到帐篷后面。他轻轻用匕首在帐蓬上划了一个口子。趴低了身子小心观察着。

    由于位置选得好。赵田清楚地看到。进来地两个人里。一个一身黑色战甲。手提一柄长剑。举止高贵大度。颇具帝王风范。只是本应俊逸从容地脸上。此时正铁青着。隐隐可以看出内心正有怒火在翻腾。

    后面的人一身华丽的袍子,手上没拿任何武器,悄无声息地跟进来。举止优雅,飘飘洒洒,风姿卓绝。尤其是那一张比女人还要绝美的脸,此时正带着笑,满心欢喜的样子。

    这两个人,前面地肯定就是宗政澄渊,后面的就是传说中的殇夙鸾。

    赵田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强烈到他下意识地用手去按,生怕惊动了帐中的两人。

    宗政澄渊一回帐。隐忍的怒火突然释放,“啪”地一声将剑摔在桌上,用手死死地按着,薄唇一动,冷冷地吐出三个字:“笑、不、归!”

    笑不归?

    赵田顿时觉得奇怪,他在说谁?

    “怎么?被自己的女人打败了,很不甘心?”殇夙鸾道,他正选了一个舒服的椅子,斜斜地坐在上面。慢慢抬头。将发上的一枚簪子取下,长长头发顿时散落一身。

    重重一哼。宗政澄渊并没有接话。

    “花瓣和蜜蜂?”殇夙鸾像是看艺术品一样看着自己地手指,笑道:“也亏她想得出来这么美丽的法子。只可惜,用在了粗鲁人的身上。”

    话音刚落,宗政澄渊按在剑上地手突然松了,握了拳头想往桌上砸去。

    殇夙鸾又说话了,叹息道:“不归,受伤了呢。幸亏我及时赶到,不然,她可就被你亲、手射死了。”

    想砸向桌子的拳头顿了一下,没有落下,慢慢地垂了下去。

    “我说啊,你也真够矛盾的。既然你有心杀她,后来又何必救她?”殇夙鸾袍袖一抖,从袖中飞出一根细丝,将桌上的一壶酒卷到手里,道:“你要是不插手,让我自己救了她,兴许她一高兴,就会以身相许了呢。”

    “你做梦。”一直不言语的宗政澄渊突然开了口,握着拳头的手松开,缓缓抚摸着桌上的夷光剑,半垂了眼,缓缓道:“想和我抢女人?下辈子吧!”

    “你的女人?”殇夙鸾斜眼看着他,妖异笑道:“你们俩是订婚了?还是拜堂了?”

    唇边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宗政澄渊地表情难得有些幸灾乐祸,“说来,也得感谢你。若不是你在连章逼得我跳崖,我还真不能得到她。”

    嘲笑地看他一眼,殇夙鸾姿态优美地执起酒壶喝了一口,道:“你的得到代价可真大啊!先是上了她的当,以为洛微的援军已经到了陌州。又被一个小兵耍得团团转,白白浪费了两天。接着又被花瓣和蜜蜂刺得满头包。最后,又被人家埋伏,损失了不下两万人,不得不停止攻击,后退三十里。我说,小宗啊,你的女人,真的对你很有情有义哦!”

    这下,在外面偷听的赵田再傻也明白了,原来让他来送死的白姑娘就是笑不归,而且看样子,还和面前的两个男人关系匪浅。

    一时间,又惊又怒,紧紧地捏紧了拳头,屏呼吸继续看下去。

    这时地宗政澄渊却好像已经气消了的样子,淡淡道:“就算她真的对我有情有义,那也毕竟是对我,没你的份。”

    “不一定。”殇夙鸾像抚摸女人一样。细细抚摸着手里的翡翠酒壶,低低一笑,道:“下一场战争,该是你和我联手了。我很期待,到时候她会给我们什么样的惊喜呢?”

    “不管什么惊喜,都没你的份。”宗政澄渊扬眉而笑。声音却是冷冷地。

    “别那么见外嘛,我们认识很多年,也算兄弟了是不是?”殇夙鸾笑着将酒壶扔给宗政澄渊,之后突然敛了笑意,道:“何况,不归的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你以为,你凭什么能让她看进眼里?就凭那毫不留情地一箭么?还是,荒山野岭地一夜?你以为,她会在乎?”

    殇夙鸾一口气说完。见宗政澄渊依旧没有回音,不禁悠然而笑,狭长的凤眼眯起。道:“宗政澄渊,关于她,你,想好了么?”

    “什么意思?”宗政澄渊地身子似乎动了动,好看地眉拧了起来,低声道。

    “什么意思?”殇夙鸾冷眼瞧着,忽然眉峰轻挑,道:“意思就是,如果你不要。给我怎么样?”

    双目暴睁,宗政澄渊目光刀子一般地射向殇夙鸾,勾起一抹嗜血的微笑,柔声道:“你可以试试。”

    “不用你说,我自然会试。”殇夙鸾垂了眼,轻轻笑了起来,手指慢慢地卷着发稍,也不知道想什么,突然话锋一转。道:“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样?三仙谷被她封了,只能绕路直取月亮岭了。”宗政澄渊转头向外,看着遥遥夜空,无奈一叹道:“不知道她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总之,”殇夙鸾眼珠低低转了转,往帐外一瞄,笑道:“不会是把洛微献给你的主意。”

    “你好像很开心?”

    “是啊,她想玩。我自然要陪她好好玩。因为我不像某人。心里总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殇夙鸾笑道,伸个懒腰。将头发一拢,又随意地手散开,起身往帐外走去,“你是想天明出兵吧,我去准备。”然后,又像是自言自语地道:“伤在脸上呢。本来就长得不怎么样了,唉。”

    说完,走了出去。

    然后,赵田看到,宗政澄渊刚才没有砸落的手,这次,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悄悄地起身,赵田正准备逃出去,忽然又听殇夙鸾的声音遥遥传来:“小宗啊,我记得你脖子上被叮了个包吧,要好好上药哦。”

    帐中一片沉寂,宗政澄渊沉默半晌,慢慢抬手摸了摸脖子,重重地叹了口气。

    见再没什么消息可以查探,赵田挪动了身子,小心翼翼地逃了出去……

    这就是事情的全部。

    赵田说完,我沉默了许久,反复思量后,还是觉得,赵田,一定是被他们两人利用了。

    想当初,我在密室里都能被宗政澄渊发现,如今只隔了薄薄的帐篷,宗政澄渊怎么会没有发觉?更何况殇夙鸾也在里面。

    从这两个人的眼皮子底下逃走,而且逃亡地过程还这么顺利,除非他们有心放他走,不然,可能么?

    不理地上的赵田,我走到桌案前将地图摊开,在地图上找到月亮岭,将周围的地形和我心里想地印证了一下,然后道:“让他昏过去吧。幽韵,你去叫韩驰誉和周立功过来。”

    片刻之后,两人走进帐子。

    我一指被清肃点昏过去的赵田,道:“赵田刚才说,他临走时探听了消息,说宗政澄渊明日要绕过三仙谷,直接攻打月亮岭。”亮岭?那不是去束城的必经之路吗?”韩驰誉大惊,道。

    “没错。”我点头,道:“周立功,现命你带一小队人马,火速前往束城。在那接管十万兵马之后,再火速返回月亮岭。”我从怀中摸出兵符,却不交给周立功,而是交到幽韵手里,道:“你陪周大人走一趟。”

    “现在就动身?”周立功惊讶地问。

    “现在就动身。”我肯定地看着他,道:“宗政澄渊到月亮岭,估计要用七天。你必须在七天前带兵返回月亮岭,否则就晚了。”

    “晚了?”周立功诧异地问,“什么叫晚了?”

    “晚了的意思就是,我要在月亮岭胜他第二场,”我盯着周立功,缓缓道:“如果你来迟了,就只能给我们收尸了。”

    “那,属下立刻就去。”周立功急急道,又对韩驰誉行了礼,转身小跑似的冲了出去。

    幽韵看了我一眼,跟着周立功出去了。

    不多时,外面响起一阵马蹄声,慢慢地远去了。

    第四卷 一掷千金 第一百四十四章 第二场胜利(1)

    “姑娘打算怎么做?”

    “明日,留一万骑兵,继续守着山谷,然后,我带一千人,轻装上路,争取在敌军到达在前赶到月亮岭。韩将军,你带领余下的人,至少半日,最好提前一日到达离月亮岭一百里的山口。到了之后,不要忙着出来找我们,原地隐蔽起来。”我指着地图道。

    “这是为何?”韩驰誉不理解我的话。

    沉吟一下,我有意考一考这个韩驰誉,于是道:“韩将军觉得,赵田带回的消息可靠吗?”

    韩驰誉明显一愣,想了想,说:“陌州城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赵田既然肯为了守城故意被敌军捉住,想必十分忠心。他带回的消息,应该是可靠的吧。”

    暗自摇摇头,我又道:“韩将军觉得,赵田真的能从宗政澄渊和殇夙鸾的手里逃出来?”

    “这……”韩驰誉犹豫一下,道:“两军交战,俘虏逃跑的事情很常见,没什么奇怪的吧。”说完,他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惊问:“姑娘的意思是,这个消息是假的?”

    叹口气,我点了点地图,道:“是假的,但不是全部。假设,消息是假的,敌军留在三仙谷的话,我们完全能将他们拖个十天半月,随后,束城的兵马就会赶到。你觉得,这样做对他们有利吗?”“没有。”

    “那么,假设,这个消息是真的。”我看着韩驰誉,道:“此路不通,绕路而行,这是常理,没必要放出假消息。这么做,就显得多此一举。”

    “那姑娘的意思?”

    “我猜,他既不会让全部士兵赶往月亮岭,也不会让所有人都留在三仙谷。”我解释道:“他放出这个消息。应该想混淆我们,让我们或者留守,或者退守月亮岭。我猜,敌军真正的目的是留一小部分在三仙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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