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窕淑女第139部分阅读
药窕淑女 作者:未知
在本宫那里,正巧也有话想与你聊儿。”
叶云水点了头,黄公公身回了太后那里,叶云水与乐裳二人进了屋,先是让花儿和杜鹃伺候着洗漱,随即则让宫女带走了杜鹃,只留花儿在身旁。
乐裳笑着坐在一旁,十四郡王的奶嬷抱其过来,叶云水抱在怀中看了半晌,“是个有福气的。”
“那也因他乃世子妃接生出的。”乐裳笑着摸摸十四郡王的小脸蛋,“世子妃是善良人,连姝蕙都当亲生的养。”
“看着姝蕙,就想起了我自个儿。”叶云水笑着把十四郡王放了一旁,乐裳把奶娘和身边人都打发下去,半晌才问出一句,“你说我该怎么做?”
话中带着深意……
显然是她在宫中也知太后身子不佳,时间恐也不久,明启帝虽宠她,可如若太后这道屏障没了,她一个无依仗的妃子,还不被那些心狠手毒的人给折腾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乐裳起初来宫中之时,却从未问过这样的话,而如今她生了十四郡王,自不能如以以往那样自个儿吃饱,全家不饿,无论如何,都得为孩子活着……
叶云水思忖片刻,说道:“前儿个世子爷带我在林中捕兔子,不塓几根绳捆着的圈,那野兔子便钻了里面拉倒的往前冲,就是不懂得后退,而后世子爷说,连人都不懂退一步海阔天空,坯畜哪里能懂?”
说到此,叶云水淡笑的接着道:“可有些环境,背后便是一把刀,让你不得不往前冲,纵知之前是险境,也不得不拼一把!”
乐裳耳听此话,微微的点了点头,口中又是言道:“前些时日,文贵妃娘娘到了我这里,说是喜欢十四郡王,欲带他到‘西华宫’住上些许时日。”
“你可是允了?”叶云水眉头微皱,文贵妃此举很明显,她此生无子,也再无生子的机会,身边带着十四郡王,无疑是为抬抬自个儿身份,也是借着十四郡王,在这宫中争一番天地。
可她带走十四郡王,乐裳便孤身一人……
乐裳摇了摇头,未等我开口,太后便拒了,说离不开小,让她等太后……的日子,再思忖此事,文贵妃娘娘也没太在意,笑着又转了旁的话题。而如今袁家的事,太后则谁都不肯见,如若不是世子爷早间来此,恐怕这宫门依旧关着!”
“她不见得是真欲带走小十四,不过是在跟太后打个招呼,她给你吃个定心丸。”叶云水这番说辞,乐裳却是皱眉不解。
“她自也知,十四郡王年幼,暂撑不起什么架势。”叶云水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放心,你暂且只安心的养好自个儿,养大十四郡王,便无碍!”
乐裳点了点头,好似松了一口气,又与叶云水说起调养方子,二人一直聊到深夜,才都齐齐睡去。
二日一早,“安和宫”的宫门大开。
文贵妃等人本是准备到此宫门外行了礼便退回,孰料瞧见今儿开了宫门,则连忙的让太监传话。
太监传众位妃子进了殿,就见太后坐在正殿正吃早膳,一旁有乐裳抱着十四郡王外,还有叶云水带着小兜兜和姝蕙二人。
文贵妃愣了半晌则是笑着给太后福了福身,随即上前,“还纳闷今儿‘安和宫’比以往欢庆,孰料是云水来了,本宫正想着这小侄孙呢,这就看关了!”说罢,抱起小兜兜便是亲了一口,小兜兜如以往那般,照着文贵妃的脸便回亲一口,可是把文贵妃乐的够呛!
德妃娘娘倒是在一旁逗着姝蕙说话,淑妃和惠妃二人对视一眼,明显都在思忖,这叶云水带着孩子便到,乃是何事?
淑妃没忍住,则是给太后行了福礼,随即出言问道:“世子妃今儿来的倒是早,可是来给太后问安?”
“哀家近日耳朵总听不清你们说什么,说话都大着点儿。”太后在一旁忽然插了这一句话,却是让淑妃闭了嘴。
太后这话明摆着是不愿她们再头号,可惠妃却一时没反应过来,在一旁笑着道:“都说世子妃乃当朝神医,既是她在此,自可为太后调理一二。”
“你说的对!”太后擦了擦嘴,“所以哀家把她们母子三人都接来‘安和宫’,不用调理,哀家也能听得着她们说什么。”
惠妃一愣,却是闹了个满脸通红,文贵妃依旧在一旁逗弄着小兜兜和小十四郡王,嘴上则是道:
“有这几个小的陪着太后,太后定能康愈的快,莫说太后,就是本宫看着这几个小的都心情跟着乐和起来,太后可得答应臣妾,每日都允臣妾来安和宫凑凑热闹!”
太后在一旁笑了笑,却是根本没说话,德妃这会儿笑着看姝蕙,“这小丫头如今也能说三个字了,长的也越来越出落!”
“都是世子妃每日一言一语的教,无论多忙,教蕙小主子是从不落下。”吴嬷嬷在一旁插了一句,却是让德妃的目光多了几分惊讶,随即笑着道:“世子妃自是个良善之人。”
这话说的带了几分酸涩,当初太子把肃郡王欺辱的除些残了,却又因他与秦穆戎二人两句童言,追究到如今……
话题僵硬至此,文贵妃是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便带着众妃告退。
下晌之时,太子秦中岳急招袁石麒入宫,见面直言告诉他,“秦穆戎昨日连夜远赴西北,叶云水昨晚带子女到了‘安和宫’。”
…………
第五百零七章 抢
袁石麒耳听秦中岳这番话,瞪的眼睛快掉了出来!
本是让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送亲、迎亲,也算是故意给二人难堪,可孰料这秦穆戎居然如此有主意,竟然直接前往西北,完全将这婚事置之脑后!
袁石麒气的连手都直抖,言道:
“太子殿下岂不是已经下令?皇上也应允此事,他居然这般擅自离开?这岂不是抗旨不遵?乃是杀头的罪过!”
秦中岳听他这话,不由得皱眉冷斥:
“是本宫娶个侧妃重要?还是西北战事重要?你这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今日叫你前来,不过是告诉你一声,莫在惦念这件事,好生回去准备婚事便罢!”
袁石麒心有不甘,继续言道:“他走了,那女人岂不是还在?”
“此事你还不明?‘安和宫’的大门是你敢进还是本宫敢进去要人?”秦中岳猛拍桌椅,继续斥道:
“早就说了此事莫张扬,你却偏偏不听,如今倒好,本宫的笑话落入多少人的眼中?你别被蒙了眼,只寻思这一时解恨,还是多思忖思忖西北之战,你能立什么功,能得什么权,否则连本宫都帮不得你,此事你不用多想,本宫心中有数!”
秦中岳说完此话,立即端了茶,袁石麒气的肺都快炸了,随意的拱了拱手便跺脚离去!
一旁的小太监凑到秦中岳耳边,嗤笑言道:“这位袁大人可真是好大的火气,太子殿下可莫跟他一粗鲁武将出身之人动怒,犯不上。”
“哼,他也配!”秦中岳冷哼一声,随即思忖片刻,出言道:“准备些上好的圆玉,本宫明日到‘安和宫’探望皇弟与小侄儿!”
小太监立马笑着跪地道:“奴才领命,这就去……”
袁石麒回去把此事告知袁石弘便转身离去,袁石弘与袁三夫人摊手无策。
袁石弘气得摔杯在地,“混账,混账,早说不做这等事,他……他却如此糊涂!”
“也怪穆戎,眼瞧着婚事监近,他却闹出此等事来。”袁三夫人如此埋怨,却也知这借口寻的没了分寸,只得又开口问道:“如今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如何?”袁石弘瘫坐在椅子上,“我看二哥是着了魔,六亲不认,去封信给大哥,看大哥如何说辞!”
“如此甚好!”袁三夫人哀叹一声,苦着脸道:“我先去看看蝶锦,这孩子……苦啊!”
一连几晚,叶云水离开王府都未能睡的着。
睁眼便看到宫墙、碧瓦,华贵中透着冷清,让她根本无法安心。
不知秦穆戎此时行至何处?
心中这般颠三倒四的思忖,却是瞪着眼从黑幕涔涔一直看着窗外的莹莹光亮透进窗内,闪耀的阳光照射进来,她也直接起了身。
洗漱后则直接到太后寝殿,服侍着用了药,便陪伴太后用早膳。
太后逗着小兜兜和十四郡王,让嬷嬷们将他两个都撂在凤榻上,小兜兜扶着墙已经能走,十四郡王还幼小,只得平躺在原处,小眼珠转转,偶尔小兜兜踩了他的手,则咧嘴哭上几声,他一哭,珠蕙连忙拿着小糖果抹抹他的嘴唇,十四郡王便吧嗒吧嗒小嘴,继续咧嘴哭……
三个人玩的有滋有味,太后也不管,也不让一旁的嬷嬷插手,“看他们三个就是乐,”说完又转头看着叶云水,“哀家可盼着等你这肚子再生个小曾孙子。”
乐裳也在一旁笑着调侃,“本宫也盼着,多给十四郡王找几个玩伴儿。”
叶云水只捂着肚子笑,脸色依旧通红,而这一会,门我有太监进来回禀,“回太后、乐妃娘娘、世子妃,太子殿下在外请见,道是来给太后请安,并且探探十四郡王和小世子。”
叶云水皱了眉,乐裳则是没什么反应,太后看了二人两眼,则是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宫嬷们欲撂下帘子,太后则是摆了摆手,“不用遵这礼数,算不得外人。”
叶云水心知,这乃太后故意要亮个模样给他瞧瞧。
秦中岳得了召见,心中略有惊喜,带着身边的小太监连忙进去,先给太后和乐裳行了礼,随即叶云水给秦中岳福了福身,“太子殿下吉祥!”
“二弟妹免礼!”秦中岳客套万分,满脸挂着笑容的道:“前些时日才知二弟妹到此,今儿一来给皇祖母请安,二来则是欲看一看本宫的弟弟和小侄子!”
“多谢太子殿下心中一直挂念公楠。”
叶云水让黄公公抱着小兜兜上前,黄公公笑着为其指道:“小世子,给太子殿下请安喽!”
小兜兜眯着小眼看了秦中岳半晌,盯着他帽子上的那颗圆珠眼睛不转,秦中岳故作欢喜,盯着小家伙看半晌,孰料小兜兜伸出小手够着,秦中岳却还以为他是欲让他抱!
尴尬的咧了咧嘴,他可从未抱过孩子……
而此时又见太后一直盯着他看,秦中岳只得伸手接过,口中道:“本宫还从未抱过孩童,这小侄子可是第一个!”
“如此说来,公楠倒是个有福气的!”太后话语一落,小兜兜的小手立马伸到秦中岳的头上,“扑哧”的就给他的帽子拽了下来,捏着那圆珠子不停的摇摆着笑!
秦中岳猛然一惊,随即勃然大怒,看着不兜兜手中的太子帽被揉搓不停,气的险些把小兜兜扔在地上,可还未等松手,就看着太后嘴角的冷笑……
“小侄子的确爱好玩乐,活泼得很,活泼……”秦中岳说出两句话,则连忙把小兜兜又递给了黄公公,可虽然如此,小兜兜却依旧拽着秦中岳的帽子不肯撒手,小指甲磕着帽子上的圆珠,还放在嘴中咬咬,玩的甚是认真。
叶云水这会儿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忧,本来这秦中岳就是找茬,他欲抱兜兜的时候,叶云水本是怕他再起什么花样,可太后跟前也不见得出什么幺蛾子,这才敢让黄公公把不兜兜抱过去。
可还未等惦记小兜兜的安危,这小家伙倒是下手快,先揪了秦中岳的帽子。
恐怕也就是在太后跟前,秦中岳把这怒火咽进了肚子里,否则无论在何处,这小家伙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叶云水这会儿却是在思忖,怎么把小兜兜手中的太子帽拿过来送回去,可还未等开口,只听得太后笑着道:“哀家的曾孙子就喜欢这圆珠子,太子恐怕不拿个好玩的,算是换不回这帽子了!”
心中一惊,叶云水连忙低头,太后这无缝是给秦中岳架上了台阶,如今只看秦中岳怎么下台了……
说到此,秦中岳倒是笑了,“皇祖母莫担忧,皇孙在来之前,特意的准备几块上好的圆玉,送给皇弟和小侄了。”说到此,秦中岳身后的小太监立马端上来两个锦盒。
秦中岳亲自打开,先是送到太后跟前,“羊脂白玉,皇祖母瞧着可是配得上皇弟与小侄子?”
太后却是未看一眼,“配不配得上不可这般说,人与人是个眼缘,人与物也是同个道理,拿去给他二人看看不就知了?”
这也算是撂了秦中岳的脸面,不过太后一贯如此,秦中岳也早已习惯,拿着那两块羊脂白玉率先到了小兜兜跟前,却是看着乐裳言道:“岳母妃莫怪,小侄子年长,又深得皇祖母喜爱,就让他先挑选如何?”
话语中明摆着有挑拨之意,乐裳却是道:“理应如此。”
秦中岳在乐裳脸上丝毫未见出半点儿不悦之色,只得拿着那两块羊脂白玉到了小兜兜跟前……
小兜兜只瞄了一眼便转过头来,依旧看着那太子帽,把玩不停。
秦中岳只得硬装着和蔼可亲,“小侄瞧瞧这是何物?羊脂白玉可是稀罕宝物,如何?”
拿着那两块玉在小兜兜跟前晃了晃,小兜兜依旧不理……
太后在一旁捂嘴大笑,却是把秦中岳给笑的脸色更加尴尬,“人小,还不懂物件的贵重。”
叶云 水连忙把小兜兜抱到怀里,将太子帽一把抢过,反倒是把自个儿身上的一串珐琅珠递给他把玩,“太子殿下莫怪,公楠年幼,只喜欢色彩艳丽之物,羊脂白玉贵重无比,看来是与他无缘。”
帮中岳倒是把帽子接过来,却并未戴上,看着叶云水倒是又出言一句,“二弟妹到宫中陪伴皇祖母可谓一片孝心,之前曾说起月末之时,本宫迎侧入宫,二弟妹乃做这送亲之人,如今在宫中,却是不好再让你做这番折腾。”
这话说出,明摆着是做个引子,如若太后不理,他自还会将此事提到桌面上来。
叶云水倒是就坡下驴,直接言道:“谢过太子殿下体谅臣妾,臣妾感激不尽。”
秦国后, 倒中一民产。随即欲言道:“可是入宫之后,能否请二弟妹……”
“她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侧妃,哪里值得亲王世子妃去迎?还有没有规矩?”太后忽出此言,却是把秦中岳这半句和衣而卧给彻底的打断,秦中岳连忙言道:“皇祖母,袁家终归也是一朝武将……”
“你如此看重,难不成要哀家去迎这门亲不成?”太后这话一出,秦中岳吓的立马跪在了地上!
第五百零八章 战
秦中岳这会儿肠子悔青,不停在心里痛骂自己,本是思忖好不再提这事,为何鬼迷心窍,非到这儿来找麻烦?
叶云水怀里抱着小兜兜,却是看着秦中岳抽抽嘴角,也并未向乐裳一般避嫌的转过身去。
无论避不避这个嫌,这位太子殿下还能饶过她去?
小兜兜这会儿倒是出奇的老实,瞪着小眼珠一直看着秦中岳。
秦中岳只恨不能寻个地缝儿钻进去,可此时却也顾不得有人如此注视着他,只得笑着对太后言道:
“皇祖母这话可是委屈皇孙了,皇孙哪里有这意思?不过就是个袁家的嫡次女,皇孙都依皇祖母之意,您说怎么办,皇孙就怎么办,如何?”
西北兵权在庄亲王爷与袁家手中,而袁家如今算是被秦中岳握于手中,而太后那方的母族手中可是南方的兵权在握,那不单是这秦中岳想欲到手之权,更是明启帝的心腹大患。
秦中岳这时候哪里敢惹太后?
太后笑着拍拍他的手,淡言道:“有你这份孝心,哀家就知足了!”
不中岳心中抹了把汗,却是从地上站起身,拱手笑了笑,却又思忖不出什么话语来说,尴尬不已。
太后朝着黄公公摆了手,“去把哀家为太子准备迎娶侧妃之礼拿上来。”
秦中岳愣了,叶云水和乐裳二人则是脸上没有半丝表情……虽然二人不知太后所赠何物,可说是礼,但这份礼会有多“重”,叶云水心中略微有数。
黄公公将锦盒送上,秦中岳却是犹豫片刻依旧未当场打开,口中连番道谢,太后笑着端了茶。
秦中岳离开之时,倒是冷扫叶云水和小兜兜一眼,那目光之中带着一股怨恨之意随即快步离去,乐裳拉着叶云水的胳膊,目光中带着一股担忧,叶云水却是如以往那般笑灿的抱着兜兜往太后的凤榻那方行去。
秦中岳再怎么怨恨,也不会因她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做出惹怒太后的事,纵使没这份怨恨,也不会对她和兜兜有半分留情,因秦中岳心中恨的乃是秦穆戎,是她的男人。
想到此,叶云水心中不免惦念道:不知秦穆戎如今行至何处?
时间飞逝转眼便到了秦中岳迎娶袁蝶锦之日。
叶云水此时已怀孕有两个多月孕吐不止,依旧贪睡。
这乃宫中,花儿寻常行动不便,吴嬷嬷与邵嬷嬷倒是借上了力,除了照料小兜兜与妹惹二人,旁日则都在一旁照料着叶云水。
叶云水近期倒是时常做梦可惜每日醒来,丝毫无梦中那人的身影。
本说是早去早归,可从秦穆戎出发到现在,无一封音信……
叶云水每日等,每日盼,日子也不过就是吃饭,陪着太后说上两句闲聊的话,看看兜兜和姝葸,则是继续的睡……可今晚困倦难忍,依旧未能睡成。
明日秦中岳迎侧妃入宫,虽说太后不允给侧妃印鉴,但终归之前已是昭告多人,排场偌大如今却是不好往回收拢,只得依照之前的安排办。
但大婚之前,明启帝与众妃自要先来太后这里说上几句,否则明日新人敬酒,太后再把这大门关上,可不单是袁家没了脸,连带着宫里头也得乱成一团。
看到叶云水在此,明启帝只点了点头,便陪着太后用晚膳,叶云水在一旁呆了半晌,强忍着胃腹翻搅,文贵妃娘娘瞧见,寻了个借口则带着叶云水先退去后殿。
退出后殿,花儿立马递上痰盂,叶云水一阵呕吐,文贵妃坐在一旁皱眉忙问:“这是怎么了?可是吃坏了什么东西?脸色如此难看?好似挂了霜似的……”
花儿在一旁没说,叶云水呕了半晌擦擦嘴,手指了指肚子,叹声道:“有喜了……”
“哟!”文贵妃立马眼睛一亮,“这可是大喜事!怎么到今儿才说?”
叶云水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停的喘着粗气,“世子爷还未归来,免得多事。”
文贵妃的眉头皱了下,“这倒也是个事,可瞒着终归瞒不住,太后对此有什么话说?”
叶云水摇了摇头,文贵妃倒是叹气,太后自以为在“安和宫”中无人能对叶云水做出什么腌臜事来,可如今太后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她虽在硬撑,可这宫内的人却不如以前那么忠心耿耿,有点儿活泛心思的奴婢,定是少不了……
“不担忧这肚子,倒是世子爷一直未有消息,不知西北那方如何了?”叶云水说出心中堪忧,文贵妃却是咬着嘴唇道:“你把心放肚子里,晚间本宫旁敲侧击的问问,明儿那袁家人到此处
.家庙磕头之时,本宫给你个话!”
叶云水欲跪地磕头,却被文贵妃一把扶起,“莫来这些虚的,庄亲王爷那两位贵妾,如今怎样了?”
文贵妃忽然提起碧云、碧月,叶云水则猛然想到这中阳侯夫人是否找上了文家?
此时也没了那拐弯抹角的心思,叶云水直言道:“娘娘有何吩咐,尽管说吧。”
文贵妃欣然一笑,倒并未对叶云水如此快速的反应有半丝惊讶之色,笑着道:
“中阳侯奏人找上了文府,文夫人又找上了本宫,本宫倒是让她少理此事,不过庄亲王府如今过于孤立,身边除了那些武将之家,公侯文官之地太过单薄无援,拿这事做个交易倒也无妨,本宫倒不是单指这中阳侯府……”
这话说出,却是让叶云水多了几分思忖,虽说文贵妃如此之言是为中阳侯府说上一两句话,但她所说之事也不无道理。
本应是秦穆戎这位亲王世子广结良缘,这朝堂之臣把自家闺女全都当成了一根扎在这亲王府的钉子,自个儿得了好处,也算是寻个靠山。
可自叶云水成为这亲王世子妃之后,明启帝选秀送来的人也杳无音讯,朝堂上自知秦穆戎这根钉子不好碰,故而不再这上撒网,庄亲王爷年迈又缕传病重,这些人倒不是惦念着把自家闺女送来守活寡,而是怕这靠山不稳,沾不得什么便宜。
如今庄亲王爷出征,一副英姿勃发、气势汹汹,这自然会有人往他这里做打算……
“怎么都要等过了年再说,否则这方刚与袁家结了亲,而后亲王府便有动作,这实在太明显了。”叶云水暂且以这话做个搪塞,没单指中阳侯府,叹气道:“而且世子爷未归,我一人也做不得庄亲王爷的主。”
文贵妃笑着点了点头,叶云水歇息片刻,二人则又回到正殿。
心里一直思忖着秦穆戎,对这宫中接二连三的趋势逢迎左耳听、右耳冒,好容易熬到明启帝带着众妃离去,叶云水才算是松了口气。
太后依旧坐在凤榻上看着叶云水则是笑着道:“刚刚说起你的话,都不见你有半点儿反应,心里头思忖着谁呢?”
叶云水周身一愣,连忙福身请罪,“太后莫怪罪,心里是对世子爷放不下。”
太后只是笑了笑,“他的福气,如今也有人惦记着了!”说罢,太后扶着凤榻欲起身,可她确是咬牙硬忍,依旧未能站起来。
叶云水连忙上前扶着,“太后得小心着。”
“不中用了……”太后抓着叶云水的手,很紧,叶云水将其扶上了凤辇,黄公公则命宫嬷们抬向寝殿。
看着太后安歇,叶云水则到后殿而去。
乐裳正准备着明日太子迎娶侧妃之时的衣装,瞧见叶云水进来,则是言道:“……太后允我明日参算太子的婚宴。”
以前些许宫中庆典,太后基本都替乐裳挡了。
“去也无妨,如今文贵妃乃后宫之主。”叶云水这也是在说无皇后在,乐裳没什么可担忧的……太后身子骨越发难熬,乐裳也不可能总在这“安和宫”中窝着。
乐裳点了点头,叶云水则陪她挑选好明日的穿戴,一直临到亥时,二人才各自睡了。
二日一早,皇宫欢庆。
虽无叶云水的送亲、更无秦穆戎的陪亲,但袁家依旧把这婚事办的热闹非凡。
一百二十八抬的陪嫁接连进宫,只是这代表着喜事的大红却是暗红,而太子身边还另有一位太子正妃在旁站立。
官员朝贺、宫婢齐迎,明启帝出面赞贺两句,也是在给袁家脸面,文贵妃赏赐了物件,秦中岳则是准备转到“延庆宫”,拜堂。
文贵妃这会儿则是率先出言”笑着道:
“先去给太后她老人家请个安才是,她老人家如今身子不佳,可等不得你们,叩拜完太后,才算礼成……”
秦中岳皱了眉,先去请安再拜堂?这不是自找麻烦?袁家人纵使心有不满却也不敢吭上半句。
可文贵妃这话说出,连明启帝也不好婉拒,只得连声赞道:“理当如此,理当如此!”
一行人到了“安和宫”,太后早已坐等在凤榻之上,一身正服,肃然华贵。
众人先是跪地请安,太后却未叫秦中岳与袁蝶锦叩拜,反而与明启帝说上闲话……
而此时,文贵妃则在一旁叫着叶云水,凑其耳边悄声道出四个字:“西北战起!”
第五百零九章 气
文贵妃说完此话,则连忙又转回身去捧着太后与明启帝说话。
听到文贵妃口中道出这四个字,叶云水只觉得眼前发黑,险些昏倒过去。
花儿急忙将其搀扶住,往殿后退去。
叶云水坐在殿后的一个椅子上沉了半晌,才算是缓过神来。
文贵妃的这个消息实在是让她心惊肉跳,虽然一直未得到秦穆戎的消息,也曾往这方面寻思过,可却未想到这压制在心底的念头居然成真,这实在是让她的心险些跳到了嗓子眼儿。
刀剑无情……再一想起秦穆戎身上的累累伤疤,叶云水只觉得自己的身上都在跟着疼。
“世子妃,可是身子不舒坦?”黄公公这会儿匆匆赶过来,一脸的担忧,“可用咱家请个太医过来为您瞧瞧?莫嫌咱家多嘴,医者不自医,您这女神医纵使说了药,咱家和这些奴才也不知那药都长什么模样不是?”
叶云水摆了摆手,“黄公公好心,本妃不过是刚刚头晕,歇息片刻就好,不碍的。”
黄公公依旧一脸担忧,嘱咐着花儿,“有事就喊咱家,世子妃的身子可是半点儿都耽搁不得,不必顾忌礼数规矩。”
花儿福了福身,门外正殿宣长公主驾到,黄公公立马小跑着往前殿而去。
没多大一会儿,长公主则到后殿来。
叶云水坐在椅子上正欲起身,长公主则是伸手扶着,“莫多礼,本不愿来,后得知你在这里,才过来看看。”
“多谢长公主厚爱。”叶云水淡笑着用手福了福,自上一次去长公主府之后,长公主许久都未露面。
长公主淡笑,“有喜可是好事,心里头不用惦念着穆戎,他与庄亲王爷二人都不会有事的。”
叶云水脸色嗔红,却依旧言道:“得知西北战起的消息,的确有些慌乱,歇息片刻才思忖明白,臣妾这般反倒是添乱了,世子爷把臣妾送到这里。就是为了安心。”
长公主拍拍她的手,“这么想就对了,终归是个女人,男人的事帮不上忙。”
叶云水知长公主这话是个提醒,这其中沾染了袁家,无论秦穆戎自身到庄亲王府,还是在这朝堂之上,袁家都是一颗钉子。谁碰都无谓。
但唯独叶云水却碰不得!
叶云水点了点头,自知长公主这也是好意,转个话题道:“……太子殿下和太子侧妃为太后叩拜还未离去,可是要留此用午膳?”
“还没拜上,太后正与皇上说着袁家功德!”长公主口中的“功德”二字咬的很重,叶云水便不再多言。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太后才算是让秦中岳与袁蝶锦磕这个头。只是袁蝶锦敬的茶,太后却只接过放了一旁,反而是端了她自个儿的茶杯。
尽管如此,明启帝依旧是松了一口气,给秦中岳使了个眼色,秦中岳跪地叩恩,却因腿脚站了一个多时辰,有些僵硬,跪地上半晌都未起来。
众人又是一阵折腾。才算是把秦中岳与袁蝶锦等众人送离了“安和宫”。
长公主与乐裳、叶云水从后殿行至正殿,三人只围坐在太后身旁陪着吃茶聊天,却无一人开口说起太后的身子……
太后歇了许久便有些累,长公主被留在“安和宫”住一晚,叶云水本是欲往后殿而去,太后却是道:“今儿你陪哀家一晚。如何?”
叶云水应下,扶着太后上了凤辇,随之往寝殿而去。
洗漱用药,太后躺在凤榻之上,叶云水欲坐一旁的小抗子上,太后直接吩咐黄公公,“抬个软榻过来。今儿让她就睡哀家身边。”
叶云水心中一惊,与太后相识如此之久,却从未得过这般殊荣……与太后睡在一起,寥察无几。
黄公公得了此令也是一惊,连忙吩咐小太监们将软榻抬来,太后拍拍那软棉褥子。笑着道:“来吧,哀家跟你说说话。”
无疑是要提起秦穆戎和庄亲王爷……叶云水福身谢恩,便上了那软榻,“太后有何事尽管吩咐。”
“西北战起,你应已知。太子娶了袁家女为侧妃。下一步估摸着会派袁家人任帅出征。”太后这话说起,却是让叶云水心中惊愕不已!
秦中岳娶袁家女为的就是军权。派袁家人出征挂帅也是必然.可此话从太后口中说出,这却是让叶云水心惊胆战,纵使说起此事,也应该是问秦穆戎,而非是她!
心中颤抖半晌,叶云水则是跪坐在软榻之上,“臣妾只想着顾忌好身子,为世子爷添儿增女,对朝堂之事不懂。也不愿懂。”之前长公主刚刚提醒过她,莫对袁家之事插手,太后提起此话时,长公主的话立马便在叶云水的心里蹦出来。
太后淡笑,你聪明的很。不是不懂。而是装不懂。”说完此话,太后沉声一叹,“哀家也不想懂,可哀家狠不下这颗心。”
叶云水只觉太后这话太过深奥,她能听懂是不愿庄亲王爷和秦穆戎受屈,可再深的那一层,她不敢想。
太后看着她那复杂面容,则是闭上了眼,“人老了,就顾不得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只愿儿到绕膝、同欢同乐,谁碍着哀家的眼,哀家就不能忍……不能忍。”
说完此话,太后便不再多言。
叶云水跪坐一旁愣了半晌,却也小心翼翼的歪在软榻角落,闭上双眼心中思付着太后这话。
顾不得对错,又不忍碍她的人,太后这明摆着说的是袁家。
如若从明启帝的角度来看,袁家嫁女给太子,上交军权,这无疑是稳固皇位、也是稳秦中岳太子之位的最佳选择,依着太后之前的那股心气,是绝不会反对。而如今太后虽然领了袁蝶锦磕的头,中途设置了屏障,却也未完全阻止,如此看来,太后依旧认定此事。
可明启帝与秦中岳越是地位况固、庞大,庄亲王爷与秦穆戎便越发的不稳……
太后如今又突然说出那样一番话语,应是要给庄亲王爷和秦穆戎支撑一份天地……头疼,叶云水轻微皱眉,停止了心中思忖,她努力的让自己睡过去,这些事纵使她想的明白又如何?
阴历十月十四。第一场大雪。
叶云水看着那雪花满地,一片蒙白,却是忽然忘记了秋色是什么模样?连带着连秦穆戎带她游玩的陵园古城都在脑中变的模糊起来……
心里略有惊慌,起身准备步出殿外,花儿急忙拿起大麓披风追着披上,“世子妃,外面太凉,您这身子可受不得。”
叶云水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想起初次见秦穆戎时,也是这飘然大雪……怅然一叹,她自个儿都在纳闷,怎么这一次怀争,却总是这么悲悯?
正是此时,黄公公忽然跑到后殿来,看着叶云水正站在殿外,惊愕的险些跳起了脚,“哎呦,世子妃,您怎么站了这儿了,正飘着雪,可别凉着身子!”话语说完,连忙召唤着小太监,“快抬了软辇来,让世子妃坐上赏雪!”
“黄公公不必惊慌,可是有何事?”叶云水笑着问道,黄公公这才惶然拍手,“瞧瞧咱家这记性!”
说到此,黄公公忽然顿住,似是婉转的说着:“皇上与太子殿下、袁家两位大人正在正殿,等候太后召见,太后让咱家过来请世子妃,让世子妃到正殿陪着。”
叶云水心中一惊!
明启帝、秦中岳和袁家人齐齐到此。这是所为何事?
难不成是欲任袁家统帅前往西北征战?
如今可是战起些许时日,就算还未定输赢,可却也应该临近尾声,这个时候派袁家人去。除了是接这份功劳之外,还能有何原因?
这亲王、这世子,做的实在窝心,如若被庄亲王爷看到袁家人到西北去抢功,会不会被气死?
再想当初庄亲王爷走时,明启帝那一副感慨愧疚之相,叶云水不由得冷笑,这心思变的比这天空落地的雪还快,难怪能坐这皇帝的位子,纵使换庄亲王爷上去,也实在没这厚的脸皮。
心思在这里转了转,叶云水依旧怔在原地未动。
黄公公在一旁略有焦急,连忙让小太监把软辇抬来,扶着叶云水坐下则直接往正殿抬去。
明启帝此时正坐在太后一旁精心的陪着太后吃茶,脸上笑着,心里头却是打起了鼓。
朝堂之上,本是直接派这袁石麒和袁石弘前往西北,可孰料这时却得了太后懿旨,要见这两位袁家人,这可实在是让明启帝心中疑虑不安,连带着秦中岳也在一旁不停的抹汗。
让袁家人前往西北可是他提出的意见,而且提前一晚与明启帝商议好,早朝之时,他上奏,明启帝便兄,而且直接让袁石麒与袁石弘二人统军而行,没有丝毫耽搁。
可上奏、允了。还未等这二人走出宫门则被太后的人给拦截回来,道是要好生的搞劳一番。
这“搞劳”二字哪里有那么简单?
叶云水行至正殿之上,太监宣:“亲王世子妃驾到!”
此话一出,明启帝与秦中岳二人都往这方看来,袁石弘的脸上多了一丝惊愕,袁石麒则是一脸怒意……
第五百一十章 狠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叶云水会来。 。
再看黄公公在一旁如此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袁石麒与袁石弘都皱起
了眉头,眼中露出疑惑不解。
叶云水先给明启帝与太后行了礼,随即又朝秦中岳福了福身。
看着袁石弘与袁石麒二人,叶云水则是挺直腰身,淡笑的道了一声
:“.袁大人。”,
未如以往叫二人舅父而称大人,这明摆着是在等二人向她请安行
就...这并非是叶云水故意拿捏,而是宫中的规矩。
袁石弘象征性的朝着叶云水拱了拱手,算是圆礼,
而之便与叶云水发生过冲突的袁石确实手指的咯咯作响,怒视着叶云水,
不肯行这个礼。
叶云水依旧淡笑着看袁石麒,显然不打算让此事不了了之,也不
打算赏这袁石麒一份脸面。
太后这个时候把她叫来是为何?
为的就是拿捏拿捏他二人’如若此时叶云水先退一步,太后可会大
为失望,而且还助涨了这袁家的势头。抛开这一层不提,叶云水不让
他行这辣心里也不解恨。
袁石麒这份怒视不礼,却是让明启帝皱了眉,目光偶尔偷看一眼太
后,太后却径自在抿茶,脸上冷漠不语。 扣袖y
泰中岳看着这僵持之态,意图寻个话题子把此事转过去,则是笑着
看叶云水说道:
“‘二弟妹怎么来了?可是欲问一问二弟如今的情况?”
““哀家喜欢她,所以便叫她来陪着。”,太后说完此话”那茶杯
““吭””的一声便摔在了凤案之上,秦中岳连忙低斥袁石麒一声:““袁大
人,注意礼节。”
袁石麒沉叹一声,显然也知太后与明启帝二人的不忧,两只手伸展
攥拳,只朝着叶云水拱了拱手,咬着牙根儿言道:“‘给世子妃请安!’”
那“‘请安,”二字说的无比僵硬,叶云水依旧笑着道:“‘袁大人不必
多礼。””
袁石麒在一旁一声不吭 明启帝沉了半晌,则是看向了太后转了
个话题把此事略过,出言道:““这二人已准备统兵前往西北,朕也是担
忧皇弟,他快临花甲之龄 联这些时日也总惦记他。,,心
太后脸上淡笑的盯着袁石弘与袁石麒 口中缓缓言道:“哀家也惦
记他,还是皇上想的周到,派这两位袁家武将前往 定能为庄亲王爷省
了心。文官拼的是学识,武将拼的是命,哀家自要好生搞劳犒劳这二
位,要赏。,.
说罢,太后则看着袁石弘’上下的扫视了他一通便是开口问道:
‘‘你想要些什么?,”
袁石弘一愣,旁日里得赏赐,可从未问过自个儿想要什么,太后
这一番作为可是在出乎他的预料!
这话如何回?要官?要女人?要银子?这无疑太过市给世俗 在这
太后面前也无法开得了口.。..”
袁石弘如此思忖,则出言回道:
‘‘回太后娘娘的话,卑职只愿西北战事平稳,将多罗国的那些个贼
人都撵回老巢,其余再无所想。”袁石弘如此慨然之言,让秦中岳满意
的笑了,明启帝也跟着点了头。
太后盯他看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