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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凤虚凰 作者:吴娃
时日就抑郁而亡了。北宅一把火烧了后,夫人便搬到了南宅。一年之中便没断过病。而我在外亦多次遇险,若不是我在军中时练就的底子,总死过七八回了。”
程吟听得出他口中悲凉之感,便低声问道:“夫人虽叫你不必多言前事,但这些事情你都已告诉了他吧。”
那老者便道:“我本不愿意多说再起祸端。但是自从去了姑苏一趟,我看又有人要用当年的手法害人。便知道有些事情,恐怕不是想避就能避得了的。所以你们返回姑苏后,我便与他尽数都说了。”
程吟见他承认,也没什么多余的话,便又问:“当日那姑苏城中散药的郎中就是你乔装的吧。”
那人便又点头承认道:“当时公子留我一个人在卜家。可是时日久了,我已记不清当时的方子。正在想法子配解药时,却被那丫头撞破,险些将我下到了狱中。还好那高大人倒是个省得事的,虽我只字未漏,他倒也不肯轻易抓人邀功……”
程吟与那老者站在廊下交谈一夜,后者不但将当时姑苏的事情,就连扣押糜允派出去南下买粮人之事,并串通北邙衙乡衙役与偷偷与杨杭送信之事,也都一一认下了。
程吟独自回屋时,东边天光已经透亮。她细想方才那老者所言,确无什么大的漏洞。程吟知道他对自己并非全然信任,所以卜昀的事情,有些她还不知道的,他便没肯全盘托出。但是他言及糜允那里还有人在用这法子害人,倒叫程吟想起当初驼城害瘟疫一事。
其实糜允要填补窟窿,腾挪陕州所资驼城军粮比派人南下买粮更为方便。军中常有吃空饷之事,所以本朝以来,军中将领贪墨军粮之事屡见不鲜。他必定是猜测顾钧那里也有这种事。既然前任中州粮道早已被糜允拿捏在手,所以若是驼城那边有糜氏的亲信,事便成了。可是顾钧与糜家素无瓜葛,想将他拉下马,换上自己的人,使驼城乱起来便是速成之法。只是此事风险不小,况且也不像是糜允作风。若是他那里真有人起过这种心思,只怕也是对西北众将一无所知之人所谋,也难怪最后事情并没做成。
万幸如此。顾钧并非是如此胡乱治军之人,若真的亏空了军粮,这次塔塔来犯,恐怕北地就不是如今局面而已了。
程吟与那老者分开后,天色已经初亮。因一夜未曾得睡,她便有些头痛难耐。正想寻空再躺一躺时,却有人报说高参军来求见夫人。程吟知道悯风多半是来报与她知晓搜寻钟回之事的,便急得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便匆匆出来了。
高悯风之前从雁阳关出去到两个月前,一直和程哦在一处。先头他听说钟回出事便急着赶去淹岭,只因垠山口合围之计,乃是他一力劝说杨将军方才促成的,后来又极力劝阻程吟跟出去。虽然当初是出自好心,钟回出事后,他便心内难安。他原以为,程吟和卜昀早已将终身大事互相托付。可淹岭之上,他与程哦相处多日,也屡次共遇险境。后者虽只对他略略提及过程吟过淹岭寻钟回等等诸事,他却因此而悟出了几分当时程吟非要跟出垠山口的意思来,遂更加后悔独留她与卜昀在平城了。
淹岭上又地势复杂,气候难测。悯风本就只是个读书人,自然帮不上什么大忙。自他去了后,众人倒还要分心去顾他。因此他勉力支撑了两个月后,便架不住众人劝说,返回了雁阳关内。谁知回去后便大病了一场,顾钧便将他送回了京里养了两个月方好。京中消息灵通,这两个月里,他倒也难得有功夫,遂将过去有关程吟的事情细心理了一理。
程卜两家的事情,他在南溪县时便详知底细。以他所料,当年是林相令程赟去苛难那卜千秋,致其抄没家产,遣回原籍。程赟后来虽因别案事发,林相却只作壁上观。从自己知道程赟办卜案时的上司便是林相起,他便没打算打草惊蛇,而是直接去问了林相几个常有往来的门生。那几人见是悯风来信,也没多隐瞒,便将自己所知的都说了。悯风握准了这几封,拼出个大概经过,当面与自己老师对峙,后者方才上了那道自罪的奏疏。可虽然替程赟翻了案,到底还是因此事而丢了官。不过当时他虽不知林相到底和卜千秋到底有何过节,也没猜到伪造古书这样大事情上去。后来林家糜家接连出事,他虽远在边关,但也觉得其中必有蹊跷。直到林相亡故后,从姑苏那里传出来各种流言,他方将这些事情一一串起来。而卜昀明面上虽然未涉其中,细细想想,却处处见他的影子。金生私卖方家藏书之事便不必说,就连糜允出事,也是这般凑巧,卜昀补的就偏偏是中州郡粮道的位子。
他来这一趟来平城,原是有顾钧那里公务在身。到杨将军那里交接清楚后,便打听到卜昀如今住处。他早知道卜昀正式调职平城之事,料定程吟必定仍旧和他一处,因此特意打听了,寻了卜昀外出的日子过来。他虽不太明白二人到底有何纠葛,但此刻见程吟听到他来了,没片刻功夫便出来见他,便知道自己先前并非胡乱猜测。
程吟见他比几个月前瘦了一大圈,顿了一顿,便问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