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因缘妙美人 穿越+NP(下) 完结啦第2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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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缘妙美人 穿越+NP(下)  完结啦 作者:rousewu

    要不需她费神费力,弄影便不管。别人爱怎么忙呼就怎么忙呼,皇帝也是要点面子的。只是辛苦了乐林王,为义女着实大忙一场,迎来送往脚简直没有停过,笑容里居然有了疲倦的味道。

    到得迎亲这天,京城里人大大饱了眼福!因为,以往纵有大婚,皇帝本人是不会上门迎亲的,只派宫人仪仗来接。但此次由于成婚对象是芳菲谷主,而且,是皇帝嫁,芳尊娶,形式便有所不同了。

    吉时将到,弄影在芳非谷众侍女簇拥下出了门,近旁的王府家仆与宫人,以及远远围观的京城中百姓本热闹异常,一瞬间都象被点了哑|岤,鸦雀无声。

    弄影一身白衣,芳尊礼服的白版,样式只稍比平日常穿的白袍降重一点儿。这还是考虑到芳非谷主的面子,毕竟要站在大众面前,太不修边幅了到时选她继任的龙思渺面上下不去。头上倒是戴了紫金牡丹玉凤冠,虽有点沉,但尚在她的忍受范围内。

    瞧了瞧呆若木鸡的群众,弄影微笑。估计,发呆原因不外乎:一,第一次见新娘子穿白衣。二.没盖红罩头。三.容貌。

    龙擎天也是一身白衣,但衣上以金丝绣着精美的五爪金龙闹海图,看起来倒象是白版龙袍。他骑着爱马飞翼在侍从宫人包围下立在府前十米左右,面上戴着白色的金绣蒙面巾。是他嫁,当然该他蒙面!弄影心下好笑。

    静寂许久后,龙擎天终于忍不住了,假意咳嗽几声,惊醒了身边的侍卫。逐渐恢复行动力的侍卫给弄影让出一条道来。有司礼宫人拉长嗓子大喊‘吉时到.’弄影便走近龙擎天马前,关嘻嘻朝他伸出手,龙擎天作势握住翻身下马。弄影牵着他来到芳尊专用的紫凤金驾舆驾前,装模作样地扶他上车,接着自己实实在在被龙擎天拉上去。两人都上了车后,奏乐起驾,浩浩荡荡的队伍沿铺了红毡的御道向皇宫行进。

    鸾驾首达皇宫金銮正殿阶下。按事先商讨的礼节,弄影先跳下车,然后依旧作势伸手扶龙擎天下来。临要跨过焚着香柴的火盆时,弄影有些畏怯退缩。她对龙擎天的感情实在没到赴汤蹈火的地步,虽然这火盆的设置不是考验爱清。正犹豫间,龙擎天一手轻楼她纤腰,帝她越过了火盆。两人牵手并肩缓步同上金銮殿。满殿宾臣目光都聚焦于弄影身上。虽然这种情形已经多次,但弄影仍觉不舒服,于是眼睛向前平视,在心里不断念叨:红薯!红薯!都是长了眼睛的红薯!别看了,再看把你们全煮了!

    外殿人多又远,所以弄影与龙擎天说好,只游内殿。但这一游,却游出不少事儿来。

    龙擎天与弄影游到哪个席,哪个席就杯翻碟倾酒洒,有时连人都会呛到或跌跤,丑态百出。那些人,近距离看到弄影,似乎太激动了!连着几席都不平静,不仅龙擎天,连弄影都要受不住了。虽表面仍作出一脸笑,但脸部肌肉快不听使唤了。暗里恼怒:这帮人到底是没见过美女,还是把我当怪物了?!

    正想与龙擎天悄语,不游下去了,却发生了意料不到的事。

    突然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弄影,门里喃喃着:‘小影,你是我的小影!’边说边胡乱亲吻她的面庞嘴唇。

    大惊之下,弄影手中的酒盏华丽丽地摔在地上清脆的撞击声在静寂里听来格外响亮。目光扫过大殿,一众愕然,呆若木鸡。这回,却不是因为她的容貌了。

    第五十六章 冰蚕童子

    “放开我! ’弄影从大脑空白中回过神来,使劲挣扎,无奈那人抱得极紧,勒得她生疼。但她也终于发现,偷袭她的竟是早已被她遗忘到九宵云外的淳亲王世子龙亦筠! 又是他,这人有偷袭癖啊?!

    但这次他似乎有些奇怪,不象以前。以前他就算垂涎,也会保持表面上的世子风度,绝不会做出当众非礼有损形象声名的事。毕竟是个皇族,要顾及起码的体面。可现在,他不但无视满殿宾臣,对弄影也没了温柔,紧紧箍抱住她,只知一味地乱亲乱吻,近于颠狂。

    弄影急了,这么多人在看着,其中还有不少外国贵宾,传出去她的脸要丢光了!手臂被箍住,就脚踢脚踩!

    一切的发生,只是瞬间而已。

    龙亦筠吃痛,却仍不松手,但身体不稳,眼看两人要一起滚倒在地,说时尽那时快,有几条人影飞掠近来!

    “啊!”一声尖历短促的惨叫响起,随之,弄影得到了自由。

    惊魂未定的弄影转眼一看,龙亦筠倒在龙擎天脚下,身体扭曲抽搐,口角流出汩汩鲜血,不一刻便再没声息动静了。作为千草婆婆的高徒,弄影当然知道,他已赴黄泉。

    望着龙擎天,弄影说不出话。而龙擎天面色铁青,一脚将龙亦筠的尸体踢到殿下:‘来人!将它丢弃到西山狼窟!”

    卫士应诺将尸体拖下。

    “这……”不必做到如此吧?弄影想说,但龙擎天异常恐怖的眼神令她打了个寒战,噤声。

    “圣上息怒,亦筠好歹也是皇叔独子,如今皇叔新薨,皇嫂患了疯疾,亦筠极哀之下神志有恙,方才做出失礼之事。圣卜盛怒,掌毙亦筠也已经足够,今日圣上大婚,便开恩让他好生棺葬得个安息吧!’说话的却是龙御天,飞掠过来的人影之一。可怜,来迟了,龙擎天先出了手。

    “不错,今日大喜,还请圣上开思。’苏嵇躬身施了一礼。

    孜屏珞虽无言语,但也微领首赞同。

    有了大家的支持,弄影也嚅嚅着再次开声:‘人死万事消,圣上便让他入土为安吧。’他一家子也够凄渗的。

    龙擎天兀自沉默了好一会儿脸色才缓下来,冷哼了声道:‘准了。

    苏嵇向随侍摆了下头,他便机灵地溜出去寻卫士了。

    龙御天等人回到座位,大殿里恢复正常,弄影和龙擎天却是再没心情游席了,返回首席坐下,面对美酒佳肴却再没什么胃口。

    “金銮殿时没见他在,为何宴席时他却突然出现了?淳亲王府不是被圈禁了吗?’弄影疑惑轻问。当时那些熟面孔里没有他,否则不至于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本朝规矩,金銮殿只有高品阶朝臣与外国使节可入。皇叔涉嫌谋反,虽未削去亲王衔,但不再世袭传承。皇叔去后,品阶上他就较低微了,当然不能列席金銮宝殿。至于便殿宴席,但凡京官与皇室亲友他国贵宾等皆可持柬入来。

    “今日因你我大婚,大赦天下。轻罪免刑,重罪减刑。他总是皇叔之子,皇族一员,内务总管自也发了请柬与他。宴后仍回淳亲王府圈禁。”龙擎天微皱眉。

    原来如此。

    只是,龙亦筠回去的是具尸首了。细想想,龙亦筠会那么反常,除了家庭惨剧对精神的打击外,也可能是因为,他同样没想到会突然看到她,过于惊讶而忘了场合吧。虽对他一直没什么好感,但他到底也没伤害过她。现在,却因她惨死。

    弄影黯然,几不可觉地轻叹了口气。

    喜宴早早结束,群臣再次恭贺后,影尊与皇上退席进入寝宫,随之众人逐渐散去,夜厥太子苏嵇一行也夹在其中。

    出了皇城后,人群各奔东西。

    “殿下,您的餐席就在龙世子身边,他方起身上前,欲行无礼之初,小的见您本有意阻止,为何后来却罢了手?”否则龙世子不至于激怒大凌皇帝惨遭掌毙。他怎么说也是你姑姑的独子啊!

    苏嵇微微一笑:‘他死了,比活着有用。

    随从莫名,不解:‘恕小的鲁钝,体会不了殿下的深意。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苏嵇瞟了眼其它从人帝着的龙亦筠尸首,唇边有丝极淡的笑意。‘先不回驿馆,到淳亲王府去拜访一下我那好姑姑。

    随从虽服侍苏嵇多年,听了也不由心寒了下,对苏嵇更加畏怯恐惧。

    到得淳亲王府附近,苏嵇下了马,让随从抱了龙亦筠的尸首,其它从人则牵马回驿馆。

    遥望淳亲王府,苏嵇微笑:‘果然,今轻龙擎天大婚,百姓同庆,连淳亲王府的守卫都少了很多,正是潜入良机。

    眼看一队卫兵走过,而另一队尚未近来的空隙间,苏嵇飞快跃出,翻过淳亲王府的院墙。

    随从抱着龙亦筠的尸首跑到墙边,犹豫了下,先把它丢过去,自己再急忙攀爬翻进。重新抱起龙亦筠的尸首,随从连连在心里祈祷:世子您莫怪我啊,小人我武功不好,抱着您实在过不来。看在我送您回府份上,您就宽恕我则个

    龙亦筠被龙擎天一掌击碎心脉,死时面目扭曲狰狞,再被这么一丢,尸体砸到院墙里的石头硬物上,脸孔青紫破皮,委实可怖。随从瞧着心里怕得紧,但被苏嵇迫着,不得不重又抱起死尸跟着躲躲闪闪避过府里仆侍寻到王妃的住处。

    虽是王妃住处,但不比从前了,脏乱冷僻。

    亲王因谋反罪合府被禁,尔后削颜自杀,王妃发疯屠戮府众被囚,世子失魂落魄近于废人。世子夫人在王妃屠府时惊成癔症,经其父含泪求恳,皇帝开恩准予接她回家养病。剩下的世子姬妾一向毫无说话权,没人有管御能力。

    仆侍们原先被严厉府规约束,唯唯诺诺,敢怒不敢言,如今府里再没人有足够的威权与气魄压制他们,他们自然就胆大散漫起来。刚开始还有些畏惧疯了的王妃,怕她再杀人或清醒过来,战战兢兢。后来发现她被废武功后极虚弱,除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缩在角落喃喃自语,再无那夜的恐怖可怕,疑惑观察了几天,并无异样,终于放心了。由于长年积威,虽不敢凌辱虐待她,但却对她敬而远之,置之不理。囚禁王妃苏彤的屋室,原本进出都要开锁上锁,后来嫌麻烦也渐渐免了,甚至有时几天都忘了送饭菜给她。如此个多月下来,王妃憔悴了不少,倒也没饿死。

    苏嵇与随从闪进院后,警觉地贴壁静听了会儿,示意随从放下龙亦筠的尸首,让他出去放风观望。

    略抖抖衣袍,苏嵇脸上的凝重谨慎转换为从容自信的笑容,恢复了太子的雍容风度。缓步踏进狭小的屋室,苏嵇笑望着蜷缩在墙角喃喃有声 仿佛根本没看见他的王妃苏彤。

    “彤姑姑,你还要装疯装到什么时候?’苏嵇自行走到屋里一张相对较干净的椅上坐下,悠然道。‘这已经是我第三次来看你了。你还不肯对侄儿我坦诚以待吗?

    苏彤嘻嘻傻笑,目光呆滞无神,抚摸着床腿:‘执元、执元你还在我身边,你终于肯理我了’对苏嵇的说话毫无反应。

    苏嵇看了会儿,冷冷一笑,起身走出屋外,一会儿返身回来。‘彤姑姑,你看这是什么?”一脚将某物踢进屋,沉闷地落在苏彤近旁。

    “筠儿?!’苏彤失声惊呼,扑上去抱住,泪流满面。末了仰头怒道:‘是你杀的?!”眼中激怒与愤恨几可毁天灭地。

    饶是苏嵇也忍不住身体寒颤了下,勉强笑道:‘怎么可能?亦筠是姑姑你的爱子,我的表兄,我怎会杀他?’把殿上细节讲了下,道:‘姑姑,若非我与莽突厝亲王世子.龙二皇子求情,亦筠表兄便死无葬身之地了。你该恨的是大凌皇帝,而不是我。’笑得别有意味。你终于不装疯了?

    苏彤怔怔听着,仿佛失去灵魂的空壳。许久方缓缓转头盯视着苏嵇:‘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你能发誓你对筠儿毫无恶意?

    苏嵇在她眼光逼视下虽坐着也不禁退了一步,帝倒了坐椅:‘彤姑姑,我发誓,亦筠表兄真的是大凌皇帝杀的!绝无假话!”

    苏彤听了,又呆怔了许久,吃吃笑起来,笑得如颠如狂,笑得眼泪直流。那泪,竟是淡淡的红色。

    “彤姑姑,大凌皇帝害死了姑父,又杀了表兄,如此深仇大恨,不可谓不刻骨。时至今日,你还要固守对姑父的愚蠢诺言吗?”虽然看着苏彤的疯颠样子苏嵇心里有些微寒悚但仍笑着娓娓劝诱。

    “姑姑,只要你愿意协助,夜厥可为你报此大仇。

    苏彤止了笑,注视了苏嵇一会儿,看得他浑身毛骨悚然,仿佛被幽魂盯住,笑容也失了。

    “哼,你当我不知你么?哥哥养的好儿子,父子一心,成日里便想着击败大凌,称霸天下。当初要我嫁到大凌来,也是为了打探消息,里应外合。结果人算不如天算,执元并不爱我,反是我真心爱上执元。我手握皇兄的痛处,以此相迫,逼得哥哥答应,得我应允之前,不侵犯大凌。为了大凌,执元也终于如我所愿。’只起往昔,苏彤眼睛里恢复了一丝人气。而苏嵇听及她说起父皇的秘密,眼睛里也闪过异样亮光,可惜并未详述。

    随即苏彤冷笑道:‘你今番来大凌,目的不过两个。一是表面上的寻找水漓天人,二是暗里说服我,令我说出久居大凌所得的机密情报,同意夜厥进犯大凌。夜厥厉兵秣马多年,周边小国尽数扫平荡尽,国域达到前所未有的疆幅。如今实在忍不住,要对大凌出手了?可是,即使我把情报与你,你们便有把握了么?你来大凌多时,应可看出,大凌国力不衰,仍是强于夜厥。非要发动战乱,只怕还是夜厥吃亏!

    苏嵇听她话意似有松动,大喜之下,得意道:‘这点姑姑不必担忧。只夜厥,当然吃不下大凌。但是,若三国联合,就远胜于大凌了。

    “三国联合?’苏彤一愣,尔后嗤道:‘雪翼一千五百年来,没有侵犯过他国,也从不与他国建交,能为你们俩父子的野心破例?

    “雪翼确实难说动,但是,姑姑,莫忘了还有莽突。即使只两国联合,实力也超过大凌颇多。”苏嵇扬了扬眉,胸有成竹。

    “莽突王虽久闻好色贪婪但他从不打没把握的仗,从不做无利可图之事。’苏彤道。‘你们能给他什么好处?

    苏嵇但笑不语。

    苏彤看了看他的神色,忧然。‘难道是色?

    “不错。’苏嵇露出赞许神色。‘来前父皇便说彤姑姑聪慧精明,心思机敏,今日方知不假。

    “最初计划中的‘色,,不是水漓天人吧。她的传闻近两年才出现,而且你们也没把握寻到。那原先是谁呢?你妹妹苏玎?夜厥第一美人。’苏彤沉思道。

    “是的。本打算应大凌和婚要求,与蓝田家联姻,不但可得大凌首富的助力,并且蓝田家与大凌众多民间势力关系极好,蓝田玉为天下第一公子,才貌盖世无双,这桩姻缘无论从得利亦或玎妹妹本身幸福着想都大有可为!’叹了口气道:‘真可怜那蓝田玉却另有心上人,竟拒了婚事。而莽突王竟不顾体面派来使臣求纳玎妹妹为妃。父皇便想到以玎妹妹为诱饵,许他战胜后嫁与。没想到才在计划中,便传出了水漓天人之闻,这‘色,,便改换人选了。但若寻不到,玎妹妹还是得依计行事。

    苏彤冷笑道:‘在你们父子看来,女人都是工具。以前是我现在是玎。

    苏嵇皱了皱眉:‘彤姑姑,这般说话太难听。如果父皇当年不派姑姑来大凌,姑姑怎会遇见淳亲王?玎妹妹也只是作个幌子。当真战胜大凌后,莽突有何惧哉?’嘴角勾起一丝莫名的笑意。

    苏彤呆了呆,醒悟:‘你们打算利用莽突平了大凌,再趁其不备,吞掉莽突?’真是打的好算盘!

    苏嵇笑点头:‘姑姑实是聪慧过人!生为女儿身,当真可惜了。

    “我自觉作伪极真,旁人无有察觉,为何你却能一口咬定我是装的?’苏彤突道。

    “呵呵,先前我也以为姑姑真的疯了。但是有天深夜派来潜伏在附近的暗哨却发现有人偷越出府,身手不凡。几日后的凌晨此人重又偷返回来,灵活机敏地避过仆从进入此处,似极熟悉府中景物。而此处,不就只住了姑姑么?看来,姑姑并未真被废了武功。

    “’苏彤沉默了堪道:‘纯是凑巧。乐林王以普通的点|岤法封我内力真气,可我修炼有移|岤术,那时虽是神志昏乱,但遇袭仍自动反应,将|岤位偏移半寸,没有点正。因而当时虽无力软倒,过得几日后却恢复无异。’叹了口气道:‘其时伤痛攻心,确是犯了杀孽。后纵清醒,已是悔之末及。”因此,装疯时仆婢慢待,她也没有发作。

    “原来如此,但是,破绽不只这一处。’苏嵇似笑非笑:‘姑姑疯傻多时,乏人照料,可身上衣物虽沾染尘土,近前却毫无恶臭汗味。想是自己时常寻机洗浴换衣?真正的疯子,会如此么?还有,屋里器物时久无人擦试,尘土厚积,然总有一把椅子上了无尘迹。你的卧榻虽凌乱,却洁净无垢。

    苏彤无语。

    苏嵇笑了笑,凑近苏彤轻道:‘姑姑装疯,是想求得大凌皇家怜悯,早日解除圈禁之罚罢?可是,姑姑本为了淳亲王留在大凌,如今他已被害,表兄也毁于皇帝之手,何不随我回夜厥去?我对姑姑可是推心置腹,姑姑也不该于我有所隐瞒才是。待我等齐心协力灭了大凌,也好为姑父与表兄报此深仇。’他这话说得极是悦耳动听,自以为苏彤必无不应。

    哪知苏彤退开两步,冷冷道:‘你们父子俩那阴谋诡计,便是不说我也猜得到。我对执元说的话,字字金石,纵然执元已去,今生今世也绝无反悔!我既嫁与执元,执元所在之处,便是我安身立命之所。他走了,我便守着他的墓,筠儿没了,我就将他的孩儿们养大,直到我也入墓合葬之时。你回去后代我传话给你父王,大凌若无先犯,夜厥敢入侵大凌一步,王后马上就会知道那件事!

    “什么事?”

    “……’苏彤几乎失口说出,幸得立刻反应过来。‘想知道,回夜厥问你父王去!

    突袭计败。苏嵇暗中失望。

    室里安静了一会儿。苏嵇终不能死心。‘彤姑姑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姑父表兄惨死,不作复仇之想?

    苏彤咯咯一笑:‘我已经作了安排,必能成功,不劳牵挂!

    苏嵇也是个聪明人,微一思索便明白了。‘就是那次偷潜出府?

    “不错!’苏彤厉笑,末了一字一顿咬牙亲齿道:‘冰蚕童子!

    苏嵇的脸瞬间煞白,眼中透出惊惧之色。‘姑姑你竟然修炼了冰蚕盅?!

    以血养蚕,魂命相锁。童颜永驻,恭谨附首。色呈青碧,触之凝冰。言笑索魂,阎狱使者。但是……

    “姑姑,冰蚕童子对他人而言,确是无有不克。不过,姑姑久在大凌,难道不知龙擎天他百毒不侵百盅不犯吗?

    苏彤桀桀怪笑道:‘我不杀他。他可日括着,但要永远活在痛苦中!今天,不是他的大喜日子吗?哈哈哈……”

    第五十七章 狼烟起

    苏嵇望着苏彤,心下寒气直冲天庭。凭心而论,他姑姑容貌不差,即使污衣破裙,不掩容色。但现在眼神狂乱,有如疯魔殷,着实令人胆寒。忽然醒起,失声道:“姑姑你要杀的是影尊?!”

    “当然,她是一切灾祸的因由!”苏彤恨恨道。“若非魏芷救她回府,被筠儿看见,筠儿怎会为她神魂颠倒令执元不满?为使筠儿忘了她,执元才骗说已杀了她,因而令筠儿怀怨在心阴差阳错毒害了慕天。执元为此削颜自尽,筠儿负疚有如痴子。今天又因她被当庭掌毙!”

    苏彤双目尽赤,怨毒以极。“她是恶运与不幸的邪魔!因了她,执元与筠儿惨死,我期待一生的幸福毁于一旦!”复又狂笑。“杀了她,淳亲王府的噩运就会退散!龙家臭小子一生都不会再有快乐!哈哈哈!让他也尝尝爱人死去的痛苦!”

    苏嵇沉默凝望着苏彤,脑中瞬间权衡了利弊得失。

    原来姑姑真的对冰蚕童子下了杀小影的暗示。要如何是好?小影若死了,或许龙擎天会伤心过度,国事颓废,益于夜厥入侵,但对联合莽突却大有妨碍,那时恐怕真得牺牲玎妹妹了。我与玎妹妹一向感情好,让她去服侍莽突那老色鬼可真不忍心!而且小影这般天人绝色,没能尝尝味道就香消玉殒,未免太可惜了。来时父王也曾有言,可容我斟酌情势决定。既然如此……

    “彤姑姑,你毕竟是夜厥人,与我等立场相同,理当携手共济,讨伐大凌。姑父与表兄都没了,在此多留无益,你还是随我回夜厥去吧!父王多年不见你,也想念得紧。”苏嵇微笑着温言道,但眼睛里却无一些笑意。

    苏彤止了笑,冷哼一声道:“莫与我装假胡话,你俩父子的居心我清情楚楚。我生是夜厥人,死却要当大凌鬼!龙擎天与那妖孽害死了执元与筠儿,我恨不能吮血噬骨,剥皮食肉!但大凌却是执元的国家,我既应承执元嫁他后一生保护大凌,便言出必行,绝无更改!你若硬要逼我回夜厥,只有抬着我的尸首回去!但是,你有这能耐吗?”目中精光射出,寒气逼人。

    苏嵇呵呵笑道:“彤姑姑恁地多心了。侄儿我只是实述父王怀念之情,邀请姑姑回国省亲,哪敢相迫?姑姑莫要不信,您终究是父王唯一的妹妹,自小与父王一起长大。或许姑姑真的不思念父王,但父王却每日里都会提起您。三十年不见,若不是国事繁忙,不得分身,父王只怕会亲自来接您呢。此次侄儿出行前,父王也再三叮嘱,一定要多来拜望姑姑,传达他老人家的拳拳之意。不想却被姑姑疑心了。”说着语声低沉下去,头也微垂,似乎无限悲伤。

    苏彤面色略微缓和了些,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是没思念过他,只是太了解他了。他这辈子,除了你母后,没对谁掏过心,人人都只是他的棋子。我这婶婶,如果没了利用价值,他下手时也不会犹豫的。但这么多年过去,也许他真的改变了。”

    “父王近年两鬓已见斑白,但若看到姑姑满头根发,恐怕会更伤心。姑姑坚持不回去也罢,免得见了难过。”苏嵇起身,近前向苏彤深揖施礼。“侄儿就要回去了,姑姑可还有什么话要文待?”

    苏彤微沉默了下,黯然道:“让你父王好生保重自己罢,今生今世怕是无法再见了。以前的事,我不怪他了。”

    “是,姑姑的话,一定带到。”苏嵇再次躬身。

    嵇儿看来颇厚实,倒是我原先错怪他了。哥哥当真变了吗?但就算如此,我也不能回去了。

    正想着,心口忽然一阵锐痛,有温热液体涌出身体,湿溽了衣裳,生命力迅速梳失。苏彤错愕地看着苏嵇狞笑的脸,怀疑自己白日做梦。恶梦。

    但是,她很明白,都是真的。苏嵇的话,其实她根本不相信,只是,想要相信而已。爱人远逝,幸福成空。独子惨死,凄凉一人。好冷,她想要一点暖的亲情,即使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听着苏嵇的谎言,她骗自己,那是真的。

    哥哥还是决定杀了她。

    苏彤微微笑了。

    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唯一哥哥,要杀她,为了鸿图霸业,称雄天下。她阻挡了三十年,哥哥的忍耐已到极限了。但她,只是为了执元和大凌吗?不。她也是为了夜厥啊。夜厥根本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击垮大凌,急躁妄动只会加速灭亡。这么多年来夜厥四处征战,吞并小国,扩张疆域,已是疲兵余勇,而大凌却一直养精蓄锐,伺机待发,只等一个合理的战由出击。当真两国交锋,夜厥的溃败将毫无悬念。就算联合了莽突,也不过兔鼠并肩对雄狮。

    苏彤笑望着苏嵇,但却不发一言,直到身体变冷僵硬。

    哥哥,你为什么要我死,我很清楚。但如了你的愿,最后你真会开心吗?我在地下等着你,哥哥。

    奇怪的女人。

    由苏彤心口轻轻抽出精巧锐利的匕首,苏嵇很注意不让一滴血溅上自己。在她衣服上擦了擦,鞘塞进怀里,苏嵇皱眉下不悦,对她死前的微笑大惑不解。

    打击过多,精神失常了?不过,不愿协助夜厥的话,她死了,比活着有用。并且,她死了,冰蚕童子也活不过明年今时。小影只要这一年里不遇上,就无恙了。如此仙颜,当成为我左右最佳的装饰。也是,最棒的甜食。

    拂了拂衣袍,苏嵇徐步踏出小屋,面含微笑,就如将去赴盛宴的贵公子。

    随从见他进去良久出来,并没多问一宇。他很晓得,哪些是可以开口的,哪些最好当聋子哑巴。甚至瞎子,否则,就会变成死人。

    两人重又悄然跃出淳亲王府院墙,没有惊动一人。

    将至驿馆时,苏嵇突然停住了脚步。随从依他眼神方向望去,看见馆里一从人正和一陌生人相谈甚欢。

    “陈二!”随从喊了声。他知道殿下最不喜身边人与外人有多余的说话接触。

    听得他的呼喊,从人转头看见苏嵇,立刻辞了那人奔跑过来,跪倒在地:“殿下!”

    苏嵇没理他,仍凝望着刚才与他相谈的陌生人。那人也没立即离去,打量了苏嵇一下才笑笑走开。

    看着他远了,苏嵇方开声,“那人是谁?与你说过几次话?都说些什么?”

    从人听他语气冷厉不善,冷汗沁出,急忙答道:“殿、殿下,那人小的也不甚熟,是在酒馆认识的,听闻只是个跑生意的行商。我俩都爱饮酒,就聊过三五回,多是聊些女人啊酒的,没甚重要。。。

    “几时认识的?刚才又在说什么?”

    “这,大概一两个月前吧?哦,就是大凌前皇帝薨了那时。”从人正为想起时间而欢喜,却没见苏嵇脸色更冷了几分。

    “刚才,我们正在聊马,没想到他做行商,对马也懂得不少。他还说殿下的马很不错,还认得那是乌云踏雪的名种,顺便问了下,怎么殿下没一起回来,却是小的牵空马回驿馆呢。小的就回他,殿下的事奴才从未捉摸不透,只知奉命行事,什么多余的话也役讲……”陈二说着颇得意,自觉回话圆滑,滴水不漏。跟着殿下久了,还是有长进嘛。

    “你做得很好。”苏嵇微笑扶起了他,“跟随我多久了?”

    陈二大喜,受宠若惊地连连躬身,“回殿下,五年了!”

    “五年时间不短,这些年你都回过家吧?也该回去看看家人了。李大虎,你去取二十银英赏给陈二,顺便送送他。”苏嵇和颜悦色道。

    陈二难得看到殿下这般亲切,感动不已。“多谢殿下!等这趟差事了了,小的再回家不迟,小的家人都在夜厥啊。”殿下忘了这里是大凌吗?

    “你的差事已经了了。”苏嵇笑道,转身走进驿馆。“李大虎,好生送他去吧。”

    “是!”李大虎拖着犹自迷惑不解的陈二,走进黑暗中,不久独自回来。

    “殿下,陈二已经走了。”李大虎回报苏嵇。“只有小的一人送他,别无旁人。”

    苏嵇点点头,背着手在厘里走了几趟。

    这天,是大凌皇帝大喜之日,张灯结彩,丝竹不绝,昔天同庆,按规矩,要连贺三日。这三日里免朝事,非紧急军情不得扰。

    弄影与龙擎天退入寝宫后就在侍女引导下开始“坐床”。突实在在的坐床。那床红绣锦被,撒满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等讨吉利的物事。据说,之前还特地从官员家里选了聪明俊俏可爱的男娃娃到床上打过滚儿。弄影心里好笑,用得着吗?她都已经怀了!不过龙擎天目前还不知道。

    坐床结束,按规矩弄影与龙擎天分别赏过后,众侍女宫人再次称喜道贺,鱼贯退出。帷幕低垂,熏香悄染,洞房花烛夜开始。这次与龙擎天独处,而且将连续三日,但弄影却胸有成竹,怡然自若。

    眼见龙擎天目光炽烈如火,就欲抱将过来,弄影一笑,抬手阻住他凑近的嘴:“你不想要你的孩子了吗?”

    这话一出,龙擎天呆然僵在当场,又惊又喜:下到两个月,下细看几乎瞧不出异状。

    “嗯,所以,以后那种事是不能有的了,否则孩子很容易没了。 ”这话半真半假。是有一到三个月孕期时受精卵尚未着床,不太稳定,下宜性事过繁的说法,但并不完全禁止。甚至另有孕期性事有益胎儿与母亲的观点。但弄影听说前皇帝宠幸妃子,一旦有孕,从此再不踏入其寝宫,便猜测,龙擎天应该并不了解女人孕期的事。并且,拿孩子来威胁,龙擎天总有忌惮。

    如她所愿,龙擎天满脸的情欲化为温柔慈爱,轻抚着她尚未凸起的腹部,注意力完全转移。松了口气,心下窃喜。

    可没一会儿,龙擎天又抱住索吻。弄影用手挡住:“不要!”

    “就亲亲,下做别的。亲亲都不行?”龙擎天很是怀疑。

    “我不信你的话”有了上次的教训弄影对他的可信度降为零。“而且现在有了孩子,我讨厌亲啊摸的,心情不好,孩子也可能会没了!我以后都要自己睡,你不许上来。你去别的地方睡!”用力推他走。弄影这是恃子生骄了。

    “你小心一点儿,别用力过猛伤到了。”龙擎天轻握住她的双手,无奈叹道:“好吧,你自己睡。我陪你坐一会儿。”抱她到床上躺着,自坐在床榻边,果真规规矩矩,连手都不碰她一下,只是温柔脉脉看着她。

    弄影被他看得不自在,就干脆闭上眼睛假寐。

    听得龙擎天低声道:“以往找虽敬仰父皇,但对父皇独宠慕天暗里不无怨尤。现在却一下子明白了。父皇爱慕天,只因为他是皇后的孩子。皇叔对慕天特别好,也是如此。爱屋及乌而已。影儿,我爱你,所以我也爱你腹中的孩子。即使他不是我的。”

    弄影身体一震,眼眶有些微湿润。他会怀疑是正常的,因为她身边男子太多了。但纵然如此,他还是愿意爱她和她的孩子。她委突不能不感动。没睁眼,弄影轻轻道:“孩子,确是你的。”其中一个。

    考,那钱契的原主便是苏嵇,也即是说苏嵇就是那杀手摄魂的背后主使者。据此我足以抓捕他斩首并发动对夜厥之战。但为了解他来京的真正目的,我只派了暗桩观察他一举一动,没有打草惊蛇。淳亲王府那边,起初也有派人盯梢,他虽去拜访过,但我皇婶拒绝了。后来因为我皇婶已疯,便疏忽了防守,竟被他趁隙得手。现在想来,他来京便是为了劝服我皇婶透漏大凌机密,协助夜厥友打大凌,如果不成,则杀了她嫁祸于大凌,以此罪名发起对大凌的战争!至于刺杀我,则是临时起意。”

    叹了口气,甚是遗憾:“前日夜里湄来禀报时,便应正刻追捕才对。被他的障眼法欺骗了,这贼子竟机滑得紧!”自嘲笑道:“没捉住他,反被他溜了倒打一靶。从这儿到夜厥京都泊殊最快需一个月左右,再整军压境,少说也需近一个月,故而战争在两月后发动。”

    凝望弄影:“此战虽在期待中,但,血流成河却是不可免的。”

    弄影怔然。

    狼烟起,她已到了最后决择时刻。到底战还是不战?是色拥四国,自为女皇,还是战平天下,与玉归隐?这问题她想过多次,仍难以决定。但再难,也终得有个选择。

    长吁一口气,弄影闭目,少时睁开,主意终于拿定,面上现出轻松的笑。掏出水莲华的纸签,上面果然浮出了字迹。

    蓝玫之恋:纱舞青空

    1、初识

    “小姐,今天是织霞坞桃花赏的日子。听说那里桃花开得非常灿烂,大家都去赏花了,小姐你不去吗?”小侍陌儿倚在门口眼巴巴地望着坐在窗畔的颜纱。小姐真奇怪,无论冬夏,房间的门窗都大开,一定要保证通风无阻。不过小姐其它都很好,而且性子温柔,从不责骂下人。

    颜纱转头看了看陌儿,微笑道:“陌儿想去是不是?”

    陌儿被说中心事,红了脸。

    “嗯,那便去吧。我也有些时间没出去走走了。看看桃花开的样儿也好。”站起来,有风拂过脸畔发丝,颜纱愣了下,轻笑道:“今日真该去的,似乎会遇见特别的人。”

    陌儿听得莫名其妙。小姐又说奇怪的话了,总这样,以后怎么嫁夫君?

    “走吧,陌儿。”

    “哦,小姐,织霞坞挺远的,不坐轿吗?”陌儿跟在后面道。小姐还有一点很怪,从来不乘坐轿子,嫌气闷,外出总是用走的。这点不好,小姐不坐轿,侍人又怎能坐轿呢?

    “从这儿到织霞坞,走一个时辰便可到了,沿路还可赏景。陌儿陪我一起走走吧,今天风很凉爽怡人呢!”颜纱柔声道。

    小姐既这么说,陌儿自然不能反驳,只得唤了两个小厮提了吃食点心,委委屈屈跟着走了。

    织霞坞在大凌京都锦空的西山。

    一路上游人不绝,但凡有点身份的官家小姐公子,或乘轿或骑马,前呼后拥。只有贫家百姓方步行前往赏花。

    小姐明明是朝廷二品大员家的千金,却自甘与市井小民为伍,陌儿真有些不能理解。但小姐却似乎非常愉悦,三月春风吹拂,花草摇曳,蝶舞蜂鸣,样样俱是欢乐。不时与路人清谈絮语,嘘寒问暖,言笑宴宴。陌儿就不明自,跟那些低三下四的人有什么好说的。

    好容易到了织霞坞,寻了块景致优美的地儿,陌儿吩咐小厮把苇席铺好,一屁股坐下来。走了整整一个时辰,真是累死了!看看小姐,正倚着一株桃花树闭目微笑,下颌稍抬,似乎正聆听着风的吟唱。轻浅的淡绿衣衫,在灼灼红霞般的桃花树下,情新怡人。小姐是个美人儿,陌儿一向知道的。

    坐着歇息了会儿,吃了两块点心,陌儿感觉自己精神回来了些。瞧着如云如锦绚烂盛放的千树桃花,兴致勃发,冲颜纱嚷道:“小姐,小姐!跳个舞吧,好久没看到小姐的舞了,好想看!”

    方坐下拈起一块点心的颜纱微滞了滞,轻笑道:“陌儿,这里人多,又无乐相配,还是罢了吧。

    但陌儿瞧着这般美景,想到小姐在这其间舞蹈会是多久赏心悦目,怎肯轻昂罢休?向四周张望了下,发现不远处有几个公子正聚集坐谈饮酒,身边放着一具琴,其中有个年轻公子,还时不时向小姐张望几眼,于是便爬起身来跑过去。事出突然,颜纱没能阻止。一会儿,不止陌儿回来了,还捎了个人过来,抱着那具琴。

    “小姐,这位是李尚书家的二公子,他说很乐意为小姐奏乐伴舞!”陌儿得意洋洋道。

    时至如此,颜纱自不好再推托,站起微笑了笑,敛衽一礼:“有劳李公子。”

    “在下李麟。对颜小姐芳容秀姿仰慕多时,今日得为小姐伴奏,实是在下之幸。”丰麟年方二十上下,姿容端仪,彬彬有礼,目光一对上颜纱便红了脸。

    略调了调弦,李麟手指拂动,琴音飘出,颜纱随之翩跹起舞。

    轻盈举袖迎风笑靥比花娇,婀娜回旋若雪飘舞真妖娆。皓臂低垂晶莹如玉柔似柳,裙裾翻飞青眉顾盼不尽鲜妍媚态万种风情!矫捷时若游龙惊舞,低徊处如弱柳拂风。烂漫桃花也似为她的容颜舞姿所醉,轻风掠过,片片坠落,伴着她的身姿飞旋回舞。

    弦音罢,舞姿停,碧裾轻绡回雪轻,鸾风收翼意归心。西山织霞坞,桃花千树,万众噤音。

    颜纱一曲舞罢,游目四望,方发觉,不知何时,竟聚集了无数人群围观,里外三层不足以形容。

    但她生性静雅,心内虽惊,却仍若无其事地展颜一笑,敛衽示谢。

    “啪啪啪”,有人击掌喝彩。“久闻颜纱小姐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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