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逍遥水色np完整!@第13部分阅读
异世逍遥水色np完整!@ 作者:xyuzhaiwu
急促,是因为激动、惊叹还是震撼,他们无法分辨。
当月弥他们站在半山腰仰望连绵的雪山时,震撼这样华美而壮阔的美景,同时,他们却对这地方有着强烈的熟悉感,为什么呢,这样空寂,这样辽远,这般远离俗世,这种气息,就好像,好像那个人的气息,这样如出一辙的孤冷、清寂。
雪山,彼此相连,延绵起伏,岿然不动,这在他们这些微薄的思想里,不得不承认,这雪山这银白,这初见的华丽震撼,就如他们初见那个人一样,就像,有一种神秘他们无法驾驭,只能充当旁观者的角色,听凭那神秘的力量,从遥远的地方,像光一样射来,他们来不及回避,它便直直射入他们的心脏,快得让人措手不及,力量之大,让他们几乎站不住脚。
他们无法触摸到它们,但面对着它们,站在它们群体之外,就会感受到有一种他们所无法企及的力量和无法言表的踏实。在他们用喜悦和虔诚的眼神仰望时,就意味着一种凝聚而内敛的强大,但同时也意味着一种至此他们也无法企望得到的深度。
如果能察觉到自己的渺小,能感觉得到无法嵌入它们,倚居它们的无奈,就能明知这种深度的尺量在哪里。他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们眼前这幕壮丽的景色,一如他们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他们对那人的想法和情感。
此刻,不仅月弥他们,即便是青璃看着眼前的壮阔,也有说不出的一种情绪梗在心口,却无法表达,她也是第一次见到雪山,第一次真正地走进他们,不是无法言语的激动,虽然同样有着震撼和惊叹,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宽慰,没有理由地感到宽慰,好像有一种熟悉感。
看着他们,就好像看见自己,青璃心中轻喃。
心与心的对话,无须太多表白,只有把一个独立的生命融进这深沉的山谷里,才能真正领略到他的深邃与博大,生命在这里显得如此渺小,如此可贵,如此脆弱。
这里的一切都是原始的,只有来到这里,才知道那空旷的寂静和透泛着生机的神秘,在这里,似乎一切都静止在时光里,岁月的流逝并没有惊醒这里的空寂,他依然那样悄无声息。
来到这个雪山,他们以为来到了青璃的心灵深处,神秘,深邃,空寂,广袤,他们深深震撼的同时也感到他们的渺小。他们默契地一起看向那个前方的人,白衣冷峻,翩然出尘,好似融进了这雪山一般,又好似这雪山本身就是她的一部分。他们看着青璃的目光有点复杂,究竟,你从何而来,又欲往何处去,青璃,你真的不会离他们而去吗。
青璃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思绪在雪山里荡漾开来,她深深呼吸,一股冰凉清新的气息顺着气管弥漫了整个肺腔,她顿感精神矍铄,气骨朗清。
原来,只有真正融进了大自然,才能真正体会他的精髓所在,单纯的看见与听见,终究比不上亲身体验一次华丽的震撼。也许,她终是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这般千辛万苦,这般千山万水地翻越、追求,让自己执著的,也许并不是她自己,也许是明明中有某种力量在牵引着她,她向往自然,向往自由之地,不愿如尘世的人一样随波逐流,她想像这大自然一样,一样神秘,一样强大,一样放纵地追求自己的道路,永远地,活出自己的格调。就如这雪山,华丽和素净并存,清冷和孤傲同在。
呵呵,也许,她这多出来的一次生命,正是上天的用意,意在让她明白自己的追求和活着的真正意义。梅花香自苦寒来,没有经历彻骨的苦寒又怎得扑鼻的香,没有前世的种种,又怎会有今世的一切,她一直觉得什么对于她来说都无所谓,即便得到上天的眷顾,让她重生,她仍然觉得无所谓。
对于一切爱她、在乎她的人,她仍觉得只要不带给她麻烦,她也无所谓,然而,又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慢慢地在乎那些人给以的关怀,却下意识的,或是潜意识地忽视,她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想来,那些关心她的人必是有些失落和伤心的。
她从来不逃避,却也从来都只是淡漠地看着别人,她以为,自由是一个人的事,只有心是自由的,那么才是真正的自由,如果心中有束缚,有牵绊,一旦有了情感,便不能再如飞鸟一般,自由地畅飞于天地,再也不能心无旁骛地如流云一般,享受着苍穹的宽阔和广袤,那么又何来自由。
然而,又是是何时,何时自己的想法改变了。
因为有了他们,有了想保护的人,才更想变得强大,也因为他们给以的温暖,才让她眷恋着这个世界,因为心中生了情感,才支撑起她新生命的架构,也有了,让他们也过着幸福而自由的生活的想法,她想,她想的是,不是她一个人的自由,而是,他们都自由。
原来,自己也有想要追求的。
原来,他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融入了她的生活。
原来,她的世界,已经有人进入了。
原来,冥冥之中,许多东西正在改变,包括她自己。
温暖吗,多陌生的字眼,那种感觉虽然陌生,却不令她讨厌。
像这大自然一样,一样神秘,一样强大,一样放纵地追求自己的道路,永远地,活出自己的格调。就如这雪山,华丽和素净并存,清冷和孤傲同在。
像这个雪山一样,永远做自己吗,在尘世中出尘吗,在俗世中超俗吗。
呵呵,会的。会的,她从来,就是自己。她有,想要保护的东西。
青璃睁开眼睛,光芒盈转,流动着坚定自信的神采,骨子里的冷傲更甚,那是一种藐视一切俗事的自信和清绝。
她幻化出水云,飘在半空中,背对着他们负手而立,“你们在这里等我。”
“可是……”雪山这么大,而且地形复杂,不知道会出现什么,青璃要一个人去吗,会不会有危险,他想跟她一起去,雪莲碧为难得看着青璃。让他在原地等,简直就是煎熬。
“不会有事的,我很快就会回来。”青璃转头看莲碧,雪山没有什么可怕的,有水元素的地方,再安全不过,她想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汗血宝马。
月弥定定地看着青璃,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眼神却流露出担心的神色。他不会违背她的意思,然而每次当她提出要一个人的时候,他总是有些不安,没有理由地不安。也许他并帮不上忙,但他想呆在她的身边。
“啥!青璃你又要把我撇下,不管,这次我也要跟你一起去,也许……也许那宝马就让我给驯服了呢!”魅咬牙切齿地说道,青璃真是任性,每次都这样,没看见他们很担心吗,呃……虽然凭她的实力,要出事简直不可能,但她一个人去,他们还是很担心。
这么蹩脚的理由,就你还驯服那种野生的烈马呢,估计你直接就使用暴力逼迫那宝马,你要恼羞成怒,那宝马还不被你给砍了,汗血宝马百年难遇,让你骑也是暴殄天物。你好得也找个有说服力的理由,你跟去也只有拖后腿的份。魑撇撇嘴,虽然不赞同青璃一个人独行,但她的决定没有人可以改变,而且,她相信她,不,是他们都相信她,只是,还是担心而已。
“魅。”青璃转过身,面对着她。
“在。”魅欣喜地看着青璃,难道她真的要带她去?
“在这里呆着,不然就去喂马。”青璃挑挑眉,淡淡地说着,但语气里有一丝笑意。
月弥从青璃的眼中看见了一丝狡黠,青璃威胁魅的本事越来越好,就该让她去喂马,谁让她整天像麻雀一样聒噪,他似有若无地轻瞥了魅一眼。
雪莲碧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青璃,他一直以为青璃从来就只有天字一号表情,不曾想青璃也会有这般,他心里顿时有一丝柔软,这样的她,让他觉得他们离她很近,不再那么遥不可及。他笑了笑,温和而雅,清朗若风。
“什么!”魅听了青璃的话,下巴都快掉在地上,青璃在威胁她,青璃居然在威胁她,居然,居然让她去喂马,让阳光帅气,年轻有为的她,去,喂,马!!一定是她听错了,一定是的。
魑好笑地看着魅抽搐的嘴角,又转过头对青璃说:“我们在这里等你,你要早些回来。”
青璃点点头,眼带笑意地看了魅一眼,又用抚慰的眼神看看月弥和雪莲碧,就转身朝山顶飞去。
[曲水篇:第47章雪山寻马]
青璃飘在半空中,俯瞰着雪山那气势磅礴的身影。山顶白雪皑皑,山腰白云横卧,风动云移,变化无穷。主峰崖宛如一把巨扇,倚天而立,壮丽无比。
对于这难得一见的景色,青璃自然是要观看一番,可惜这个世界没有摄影器材,要不她一定会将这壮丽华美的景色记录下来的。
快接近山顶的时候,青璃慢慢降落,改为步行,因为山顶林海莽莽,在上空不能清除地看见道路,要寻找宝马比较困难,而且要到达山顶必须穿过遮天蔽日的密林。
青璃拉好貂毛披风,扯扯衣袖,拉起裙摆就往上爬,真正接近山顶就越来越冷,也越来越陡,这裙子就是不方便,还是运动裤好啊。
爬了将近半个时辰,青璃扶着一棵巨大的冷杉休息,山顶的树太密,实在不适合坐水云,也不能用轻功,太久没有像这样运动,而且貂皮披风又很重,还是有些气喘吁吁的,好在前面的树比较稀疏,看样子很快就到山顶了。
只休息了一会儿,青璃就继续往上走,果不出所料,走了不到百米,就已经走出了密林,来到了一块较为宽阔的空地。距离那天那个人所说两匹马出现的时间也有五天了,现在没有任何线索,痕迹也早被大雪覆盖住了,要在这么大的地方找到两匹马实在不容易。
青璃观察了一下四周,呵,都是白茫茫一片,除了雪就没有其它的东西了吗,正好,她意念一动,双手举于胸前,大拇指、食指和中指相抵,无名指和尾指相交,这么大的活动场地,它们也很久没有出来了,正好出来活动一下筋骨。
“雪偶!现!”青璃一声令下,数十个雪偶慢慢从雪地里冒出,整齐地站在青璃的面前,等待着她的下一个指令。
“去寻找这个山里的宝马,找到了就把地点报告给我,散!”她一挥手,那些雪偶瞬间钻进地里,消失不见。
既然是雪山,那么情报网自然是再密集不过的,要招多少雪偶都不成问题,但招太多很消耗法力,要找两匹马,几十个雪偶就绰绰有余了。
这样很快就可以知道宝马的下落了,不得不说有法术实在方便,有许多事都不用亲力亲为。于是,青璃就双手抱胸,靠在一棵树干上闭眼休憩,等待着雪偶们的消息。
不出一会儿,就有一个雪偶从青璃所在的地方钻了出来,青璃睁开眼睛,示意它带路。
马在这里面吗,青璃看看雪偶,雪偶点了点头表示确定。真是想不到,这样的地方居然也有山洞,应该是冰雪溶蚀所铸就的,看洞口不规则的形状和岩壁上挂着的冰凌就可以猜想到。
青璃在洞口观察了一会儿,便抬脚欲往里面走,也许是脚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吱吱”声惊动了里面,加上野生的马又特别敏锐警惕,她还没走几步,就听见山洞里传来的马的嘶鸣声,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嘶鸣声里的警惕和警告她可以理解,但为什么,为什么会有那么浓的愤怒、悲伤和绝望,只是一匹马而已,何来这样的感情。
青璃不确定地又走了一步,嘶鸣声又一次响起,好像还伴随着零乱的马蹄声和喷气的声音,要必要这么愤怒吗?她不能理解,同时也很疑惑。
她略想了一会儿,毕竟在山洞里比较不利,而且野马难驯,很容易伤到马,最好可以把它引出来,而且,她倒要看看是匹什么样的马,是不是真如别人所说的,是匹汗血宝马,虽然她没有见过汗血宝马,也不是一名优秀的马伯乐,但基本的判断还是有的,既然是好马,自然有它的与众不同之处。
打定主意后,青璃就退出洞外,示意雪偶进去把马引出来。雪偶进去以后,她却没有再听见马的嘶鸣声,怎么回事?
只过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青璃就见雪偶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匹纯黑色的马,安静而疑惑的姿态,大概不知道雪偶是什么东西,却又有着熟悉感,认为不会伤害它,所以就跟了出来吧。
青璃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赞叹和惊艳,太美了,她从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马,简直堪称上帝完美的杰作,呃,不是,这里没有上帝,应该是水神完美的杰作。
这匹马身形精壮步履矫健,头细颈高,眼大眸明,耳小灵敏,四肢修长,整体的线条更是流畅漂亮。
兰博基尼,青璃见到它的第一眼便想起了这种车,有一种纯正的自然与桀骜不驯。一身是纯正的没有丝毫杂色的深黑色皮毛,宛若丝缎般光亮润滑,在莹白的光的折射下迸发出摄人的光芒。
初见的震撼和钟情,让青璃的心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她一定要让它跟着她,青璃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也有这般强烈的欲望。
雪偶走回青璃的身边,那匹马似乎也看见了青璃,又立马摆出警惕的姿势,一边防备地看着青璃,一边谨慎地往后退,在洞口处踏着零乱的步伐,鼻子里喷着气。
那双看着青璃的眼睛,带着防备、愤怒和仇恨。对,是仇恨,青璃惊讶地发现,深蓝色的如夜空一般的星眸里,有一种让人不敢逼视的仇恨,为什么,青璃再一次疑惑,那分明是看着敌人的眼神,但它们是第一次相见,又何故如此,唯一可以解释的是,它仇恨人类,因为它对雪偶并没有露出这样的眼神,只因为雪偶不是人类,而她是。
但青璃仍觉得不可思议,明明是一只马,却露出这样人性化的情绪,该说这个世界的马和那个世界的不一样,还是该说这只马特别有灵性。
青璃站在那里不动,眼睛定定地看着那匹马,用温婉欣慰的眼神看着它,那是一种知己相见的惺惺相惜。
她本想用雪偶来帮助她驯服这匹马的,因为凭她的技巧,不可能顺利驯服这样野生而又灵性的马,但是她现在改变主意了,你是那么骄傲,那么清高,眼里的孤独和寂寞那么深刻,悲凉而仇恨的眼神令她心疼,如果不是亲自驯服并感化你,那是对你的侮辱和不尊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人一马互相看着对方,谁也不动一下,也许是青璃表现出来的善意,让那匹马觉得她不会伤害它,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但仍然是执著地守着洞口。
青璃突然灵光一闪,为什么只有一匹马,照上次那个人说的,应该还有一匹受了伤的白马啊,怎么只有黑马,那只白马怎么样了,青璃眼神一眯,看样子白马在洞里,这黑马这么警惕地不让她进洞,一定有什么原因。
现如今,不能只驯服一只了,不然依这匹黑马的性子,决不会丢弃同伴的,这倒有点难办了。
硬上是不可能的,看这匹马好像软硬不吃,还真是个性得令她头痛,青璃干脆席地而坐,准备打场长时间的静坐战。
驯马是一门绝技,只有剽悍机敏的骑手才能胜任,但她并没有受过正规专业的训练。因为所驯之马多为生马,一般人是很难制服的。从未被骑过的生马,性格暴烈,见人连踢带咬,无法靠近,这时就需要一位娴熟而勇敢的骑手来骑乘骏马,手持套马杆来驯马。但是,她现在手中一样工具都没有。
套马杆是一根结实而有韧性的木杆,杆头系有皮绳,用来套住马脖子。生马见人后就要迅速的逃奔,此时,驯马手策鞭猛追,用套马杆准确的将马套住,抓住套马杆不放松,奔跑一段路程后,接近生马,乘机敏捷果断地跳上马背,生马自然是暴跳如雷,狂奔乱叫,而驯马手却随着马的顽悍和倔强的姿势而顺水推舟,不断改变骑法来应对。
直到马声嘶力竭,被迫制服为止。这种惊险的驯马,只有勇敢的骑手才能胜任,所以驯马向来是作为衡量优秀骑手的尺度。
青璃光是想想就一阵头痛,她只在电视上看过驯马,并没有真正的实战经验,更何快还是一匹不一般的马。青璃一反形象,抓抓头,懊恼地想,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这样坐着也不是办法,但是她太喜欢这匹马了。
“呵……呵呵,哈哈……”第一次青璃乱没形象地笑了,坐在地上的姿势虽然仍然很优雅,不过一点也不像平常那个严肃冷傲的她。
拜托,别用那种眼神看她,青璃有些好笑,明明刚才还用那么仇恨的眼神看着她,现在又用这么……呃……可爱的眼神看着她。
那黑马一直警惕地看着青璃,却见她忽然坐在地上,但什么也不做,只是坐在地上看着它,还时不时抓抓自己的头,一点也不想其他的人类。它疑惑地看着那个轻笑的人,她的眼神里,没有虚伪,没有丑恶的贪欲,没有霸道的强占,更像是,遇见朋友知己的欣喜和吝惜。她不是人类吗?
青璃一直微笑地看着那匹疑惑地歪着头的,倔强而骄傲的马,一时间她有说不出的欢喜。
[曲水篇:第48章青骨,我们做朋友吧]
“你一定可以听懂我的话吧。”青璃肯定道,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她都可以使用法术,那一匹马能听懂人类说话,应该没什么好奇怪的。
果不出所料,黑马看看青璃,然后疑惑地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白衣之人给它一种安心的感觉,平静后的它,可以感觉到它对她有一种熟悉感,这种幽远清冷,绝然孤傲的感觉,就像这雪山,就像它的归属一样,可明明他们才第一次相见。
“果然。”青璃心叹,随即又觉得心中明亮,这个世界的某些方面,还真是该死地令她满意。
深蓝的双眸看着她,有一些迷惘,除却全身都是纯黑的,这一双像夜空一般,宛若宝石的眼睛,也是青璃最喜欢的,那么深邃又那么清明、灵动。
“我们,做朋友吧。”青璃抬头,眼神坚定无比,自信的双眸流光溢彩。
黑马低头作考虑状,也许它并不明白朋友的意义。青璃看着那双深蓝的眼眸,那里面的孤寂那么深刻,深到骨髓里,生活在这个人迹罕至的、远离尘俗的雪山,又怎么可能知道伙伴和朋友的定义。
“我不会伤害你,你愿意和我一起下山吗。”青璃试图说服它,如果可以用和平的手段驯服它,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当然,不会这么简单的。
黑马有些为难地看着青璃,它似乎并不讨厌青璃,对于青璃友好而坦然的态度,它收回了仇视的眼神,没有把她看作那些龌龊的人类。
“是因为山洞里的白马吗?”青璃猜想到,除了这个原因,应该没有什么值得它留恋的吧。
黑马的眼神有些讶异,看样子是猜中了,但一匹马露出这样的眼神,多少有些怪异。但是,你的悲伤和哀戚,又是从何而来?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青璃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一些,坦然的口气里有的只有友好。
黑马定定看着青璃,似乎在判断青璃的话是否有什么企图,好一会儿,它才点了一下头。
青璃站了起来,缓缓朝它走近,尽量不吓到它。她走到它面前仰头与它对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只有让它看着她的眼睛,才能让它相信,她是真心诚意要和它做朋友。
四周空寂,一人一马静静对望,眼里只有彼此,好像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一切都被他们遗忘。
良久,青璃伸手轻拍它的头,她感觉到它轻微的一颤和僵硬,也难怪,他们是陌生人不说,以它之前对人类的憎恨,被一个人类碰触多少是不适应,甚至有些排斥的。但她还是不知道它为什么露出那样的表情,是因为白马被人类伤了,所以才露出那样的眼神吗?
“看吧,我不会伤害你。”青璃轻抚它的脖子,顺着光滑的毛发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果真是好马,这样滑顺毫无杂志的毛发,真是漂亮。
黑马舒服地闭上眼睛,享受着青璃的轻抚,发出舒适的低吟。
青璃举起左手抚上它的眼睛,“我很喜欢你的眼睛。”深邃,清明,璀璨。
它感到柔凉的触感在眼睛上游移,听见青璃低喃的声音,就睁开了眼睛,一双同样深邃而清亮的黑眸,落入了它那双大而明亮的双眼里,像有魔力一般,黑马看呆了。
“我们进去吧。”在经过眼神交流之后,这样应该不会太唐突,青璃心想。
黑马听见青璃的话,就转身朝洞口走去,青璃跟在它的身后进入洞内,洞不是很深,但是光线很暗,也很寒冷,洞顶很高,但上方还挂着许多的冰凌,他们走到一处较宽阔的地方,黑马就停住了。
青璃隐约看见角落里有一抹白色,但光线不好,她看得不是太清,既然有这么多冰凌,要让洞内亮一些也不是难事。于是,她就施法让空气中那些密度较大的结晶附着在冰凌上,慢慢地,冰凌发着幽幽的蓝光,洞内也较亮了一些。
她定睛一看,是那匹白马,是在睡觉吗,它身上的伤口没有结巴,但都已经冻住了,居然有这么多这么重的伤,那个伤它的人怎么会对这么好的马下这样的毒手,一定是得不到就想用强硬手段逼迫,才会这样,青璃不屑地想,这样的良马就这样被糟蹋了,这么多天都没有治疗,一定会留下疤痕的,不对,这么重的伤又这么多天没有治疗,怎么可能会没事,还睡得这么安静,不可能。
青璃心下一惊,快步走到白马跟前,弯腰伸手一探它的鼻息,果然,已经死了。之所以尸体安然如初,没有腐败的迹象,一定是因为雪山的温度太低,所以白马的尸体才保存得这么完好。
青璃有些黯然,这样的好马竟然被伤致死,难怪黑马那么仇恨人类,在这个茫茫雪山,也许这匹白马是黑马唯一的伴侣或亲人了,然而,它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马痛苦,直至死亡,难怪,那种眼神,那么悲伤,那么绝望,还有那么浓的仇恨,它一定绝望自己的无能为力。
细细的呜鸣声回荡在山洞里,她回过头看着黑马仰头悲鸣,这样的悲鸣让心璃有些心痛,它不愿离开,一直守候着白马的尸体,一定是怕有人来到山洞伤害白马的尸体,不得不说,它的执著和重情让青璃很是动容,她没有体会过亲人或伙伴间的生离死别,但同样了解那种苦痛,和被整个世界遗弃的孤寂无助。
青璃走到黑马的面前,捧着它的头,擦去它眼角的液体,湿黑的深蓝色黑眸里的孤立无助那么深刻,青璃叹了一口气,伸手抱住它的脖子,可怜的孩子。
黑马任青璃抱着它,将自己的头埋进青璃的胸口,发出低低的悲泣声,也许它从来不知道,温暖是什么东西,雪山的寒冷已经覆盖了一切,但它应该明白,她的怀抱,是它的另一个归属。
良久,青璃看黑马平静了下来,就试探地问:“愿意离开这里吗?”
她不等黑马的回应,就径自走到白马那里,挥手幻化出一个水晶冰棺:“这样,白马就可以安息了。”接着,青璃又幻化出大提琴,为白马拉奏了《安魂曲》,她能做的,只有这些,她要把黑马带走,她不会让它再寂寞地生活在这个雪山,她有重生的机会,并终于明白伙伴的重要和亲情的温暖,但黑马的生命只有一次,所以,她要带走它,希望你可以明白,白马,安息吧。
“如果你愿意,就跟我一起走出山洞吧。”青璃望着黑马的眼神自信而坚定,冷傲里自带一丝抚慰,我们,做搭档吧。
黑马听着青璃的曲子,也慢慢地平静下来,看着白马的眼神有些释然,但仍有些哀伤,听见青璃的提议,它不舍地望了冰棺里的白马,后又慢慢地点了一下头。
青璃抬脚离开,黑马极其不舍地再看了一眼白马,跟着青璃走了,当走到拐弯的地方,黑马停下脚步,又转头看白马,青璃轻拍它的头说:“想它了,我可以带你回来。”
黑马感激地望着青璃,点点头,青璃淡然一笑:“那么,走吧。”
洞口就在眼前,那莹白的微光像晨光一般圣洁,也许,那也是象征新的开始,新的希望吧,只不过,那新的希望就由她带给它吧。
他们在洞口站定,青璃在这个山洞设了一个结界——虚无,即如同不存在一般,除了施法的人,其他人是走不进去,也看不见的。
黑马疑惑地发现山洞消失不见了,就转头看着青璃,青璃知道它的疑惑,就解释道:“这样白马就不会让别人发现了。”
它了解地点点头,望着山洞所在的地方,仰头长啸,声音里夹杂着诀别的惆怅和悲伤。
一声凄厉的嘶鸣在雪山的上空回旋,久久不散。
半山腰的月弥他们也听见这声嘶鸣,怎么回事,青璃不会有事吧。
“是马叫声,青璃她……要不,我们上去看看。”雪莲碧有些担心地说道,都这么久了,雪山又这么危险。
月弥担忧地看着山顶,希望可以看见她的身影,早知道就应该跟着她的,他的拳头紧了紧。
“哎呀,有点耐心,青璃不会有事的。”魅靠在树干边说道,这个时候她就不调侃他们了,老实说,她也很担心,真是的,青璃,你再不出现,我……我就辞职,当然,只是随口说说。
“是啊,不会有事的,要相信青璃。”魑安慰道,果然,他们太依赖青璃了,她一离开,他们就开始不安。
而青璃此时正带着黑马穿过密林,往他们的所在地走去。
“我叫青璃,”青璃看看黑马又说,“你就叫青骨吧。”
青骨凝绿髓,丹田发幽光。阖棺漫说荣枯定,青骨犹当履至尊。骨清,则死当为神。后因以“青骨”指仙骨,尤以坚贞的品质和桀骜不驯气概。
青骨鸣叫了一声表示喜欢,又蹭蹭青璃,示意青璃骑上它。青璃手一扬,就有一条水绳系在马的脖子上,用这个当马绳就不会很难受了。
她长腿一跨,夹紧马腹,长袖一挥,一阵风过后,就不见了人影和马影。
青璃骑在青骨的背上,快意地奔跑,什么寒冷都无惧,纵使千般荣贵,也不及这一世逍遥。
[曲水篇:第49章下一站,曲水城]
月弥他们远远地就看见一抹纯黑之色朝他们飞奔而来,他们定睛一看,马上的白衣之人不正是青璃吗,所有人开心地看着她,尽管只有几个时辰的分别,却好像过了很长的时间,等待果然是一件让人焦灼的事。
看到马上的人安然无恙,他们放心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开始关注那匹马,到底是匹怎样的马,让青璃花了这么长时间。
那是一匹纯黑的马,身形精壮,步履矫健,四肢修长,整体的线条更是流畅漂亮。一身是纯正的没有丝毫杂色的深黑色皮毛,宛若丝缎般光亮润滑,在雪的折射下迸发出摄人心弦的光芒。
奔跑时犹如黑色的闪电一般迅疾、豪放、耀眼,就像雪地中的一颗闪亮黑钻,珍贵独特,惑人心弦,有一种纯正的自然与桀骜不驯之气,不愧是出自这空灵绝俗的雪山的宝马,简直就是上天完美缔造的自然尤物。
明明是相反之色,一黑一白的组合,却是配极了,好像这匹马天生就是为她而生的。他们想,再也没有别的马可以配得上冷傲如斯的她了。
黑马离他们越来越近,越是近处看它越是漂亮,果真是难得一见的汗血宝马啊。
青骨慢慢放慢脚步,改为慢跑。不愧是聪明又有灵性的马,不用她命令就知道调整自己的步伐,青璃骑着青骨从山上下来对它越是满意,虽然在密林的时候,都是靠步行,穿过密林以后,山路仍然有些陡峭,但青骨已经熟识了这一带的地形,很容易就下山了,不用像之前上山那般要绕许多的弯路。
青骨在月弥他们面前站定,但有些戒备地看着他们,在原地踏着纷乱的步伐,好像随时准备攻击他们似的。
青璃知道它的不安和焦躁,也知道它对人类的敏感和警惕,于是,就伸手轻抚它,让它平静下来。待青骨不那么焦躁的时候,青璃跃下马,收回马绳,轻拍它的头安慰:“别慌张,他们都是我的伙伴。”
“青璃,你把马绳收了,不怕它逃跑吗?”魑疑惑地看着青璃,虽然她对这匹马的来历和青璃的驯服过程感到好奇,但目前对青璃的行为更是感到不解。
青骨蹭蹭青璃的手掌,好像很喜欢她的抚摸,虽然收回刚才的戒备和淡淡的敌视,但仍然挂着“生人勿近”的面孔,只表现出对青璃的友好。
青璃有些好笑地看着青骨有些孩子气的举动和疏离,但也是可以谅解的,她也并不介意,只是淡淡地说:“青骨不会逃走的。”
雪莲碧看着青璃对那匹马露出的一脸柔意,问道:“它叫青骨吗?”
青璃点点头,雪莲碧有些欢喜地看着青骨,青骨,青骨,真是极配它的名字,这匹马一定是有什么特殊之处,才能让青璃露出那样的表情,他从来没有见过青璃那么喜欢某一件事物,更不知道青璃也会有那样的表情。
“天呐,怎么可以有这么棒的马,骑着它,不就可以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魅久久才回过神来,一擦嘴角的口水,走到青骨的面前,本想摸一摸它,却被青骨喷了一脸的马气,要不是魅闪得快,差一点就被青骨踹飞了。
“嘿嘿,我不碰你,不碰,”魅抹抹脑门的冷汗,开,开什么玩笑,差点就被踹了,那还不断个几根肋骨啊,这匹马的性子,跟月弥还真是该死地像啊,魅看看青骨,又看看月弥,果然,全身都黑漆漆的,还一脸的冰,真是越看越像。
月弥感觉到魅打量的视线,狠狠地冷瞪了她一眼,不要以为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想跟魅一般见识,月弥不理睬魅的打量,将视线调回青骨,果真是一匹上等的马,只有这样的马,才能配得上她吧。他又看看青璃的脸色,显然她也很满意这匹马,也算不虚此行,很少可以看见她这么毫不遮掩的开心神色。
“我说青璃啊,你怎么运气这么好,我也好想要这样一匹马啊,那个……还有没有,我也去驯服一只。”魅眼红地看着青璃,又看看青骨,口水流到不行。
你以为是花生啊,遍地都是,还有你看青骨的那是什么眼神,好像不是要驯服,更像是要吃了它似的。青璃嘴角一抽,说道:“有。”
“真的!”魅的眼睛顿时比灯泡还亮,迅速把青骨看了个遍,像一道伽马射线一样,青骨感受到她的视线,狠狠打了个颤。
“在哪?在哪?我这就去把它带来。”魅搓搓手,眼睛眯成一条缝。
“死了。”对于魅,她是比较乐意泼冷水的。
“啥?!”魅以为自己出现幻听,挖挖自己的耳朵,她是不是听错了,怎么好像听到死字了。
“死了。”青璃淡瞥了她一眼,重复道。
“死……死了!!你说死了!!!!”魅的眼珠子快瞪得掉出来了,“天呐,我怎么这么倒霉,好不容易盼到这么一匹,怎么就死了,我的汗血宝马啊,苍天啊,你还我马来!!!我不活了!!!”她死命地哭天抢地,把自己整得跟一窦娥似的。
你的汗血宝马?魑的嘴角一抽,跟着你还不如死了的好,“魅,节哀,逝者已矣。”她难得也调侃一下她,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转头对青璃说:“青璃,青骨在雪山生活习惯了,在高温地方会受不了的。”
“这个不用担心,我会让他的身体一直保持低温。青骨的食物也不用担心,雪莲可以自己培植。”对于青骨离开雪山的生存问题,青璃早在下山之前就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魑了解地点点头,这雪山的马果然并不是谁都可以驯养的。
而魅则是垮了一张脸,极其委屈地看着青璃:“上次那个人不是说有两匹马,那死的是那匹白马?”
“嗯,重伤而死。”青璃安慰般地抚着露出哀伤之色的青骨,语气淡得几至不闻。
“吼~~~~~~~~~我要把那个打伤白马的人给剐了,居然打死了我的宝马!”魅愤怒地掳起袖子,惊吼声吓走了附近树林里的鸟。
都说了,那匹白马什么时候是你的马了,就你自己一头热,唉,死了还不让它安息,还要受你魔音的摧残,真是可怜,魑叹了一口气:“好了魅,该出发了。”
“急什么,青璃都还没开口呢……”魅转头看青璃,但哪还有她的影子,“哎?青璃呢?”魅疑惑地抓抓自己的脑袋。
魑再叹,手一指,魅顺着她的手势看去,什,什么!“青璃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走!哎……你等等我们啊……月弥,你看青璃她也不和你说一声就……干嘛啊,魑,点我做什么……”魅转头看魑。
魑已经无语到极点,手指指着青璃的旁边那抹黑色,不正是月弥嘛,“哎,那是月弥?那我旁边的是……”魅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怎么是白色衣服,“呵……嘿嘿……是莲碧啊……真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月弥那个冰人呢……呃……”好冷,谁,谁,魅抖了抖,好像有谁瞪了她一眼。
“呵呵……还是莲碧讲义气,没有跟青璃他们先跑了。”魅语重心长地拍拍莲碧的肩膀,用一副“我们是好姐妹”的表情说道。
莲碧别过脸去,嘴角微抽,“那个……你拿错马绳了,你手里那根是我的,麻烦你还给我。”
“天呐!!!”魅抱头仰天长啸,她做错了什么啊!
“魅~~~你再不走就追不上我们了~~~”魑骑着马在不远处喊道。
“哎!你们等等我啊!!~~~魑~~~~青璃三人组~~~等等我哎!~~~~~~”魅骑马狂追,整个空寂的雪山里回荡着她的声音。
青璃三人组?青璃无语地看看月弥,又看看莲碧,三人组?好像还真有那么回事。
月弥嘴角一扬,是的,他早就与她分不开了。看着青璃的侧脸,他的心中立刻柔软了下来,她今天,很开心,他知道的。
她好像很开心,雪莲碧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是暖的。魅说得对,他们是三人组,不管是几个人,他只知道,只要她需要他,他就会追随着她,永不分离,无论天涯,抑或海角。他知道的,她今天很开心,她的心,在笑。所以,谢谢你,青骨,让她开心。
于是,青璃一群人便结束了他们的行程,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曲水城的市区。魍和魉也顺利将凤清歌和陈翼云送达君满楼,并与青璃取得联系。
[曲水篇:第50章今夕梅魂共谁语]
清樽细雨不知愁,鹤引遥空凤下楼;
红烛恍如花月夜,绿窗还似木兰舟。
曲中杨柳齐舒眼,诗里芙蓉亦并头;
今夕梅魂共谁语?任他疏影蘸寒流。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秋雨也可以下得这般惆怅,这般萧索。他原本一直以为,雨是来自天外的,绝尘的,世间最纯粹干净的东西。
然而,连连几天的雨,没有带给他灵魂的净化和洗礼,却更多地带给他,难以化解的疲惫和烦愁。
绵绵细雨濡湿了一叠又一叠的心事,心底是沉甸甸的,透过如梦似幻的一抹烟雨,那迷蒙的雨幕,犹如他一帘的幽梦,晶莹的雨花灌注在他的心间,撩拨着透明的思绪,灿烂着一个永恒的身影,坦荡着一双深邃的黑眸。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总是想起那个人,想起那双深邃却清亮的黑眸,明明同样是黑眸,却那样深邃得令人惊心,怎么忘,也忘不了。
他记得,初见她时的震撼,是那般惊绝天人。他不喜欢白色,因为白色太过于干净,太过于圣洁,太过于纯粹,干净地令他反感,因为白色,只会凸显和比衬他的不堪,白色,那是多么天真的颜色,白色,永远只属于童年。
然而,那个人却颠覆了他的想法,让他认识到了自己的幼稚和逃避。
白色于她,是世间最衬她的颜色,只有她,把白色的最隐于深处的韵致穿了出来,缥缈空灵,明明白得那么鲜明,却让人愈发觉得深远幽长,那么深不可测,那么淡漠清绝,远比这秋雨更冷然清绝。
究竟,她是谁,从何而来,欲往何处,自己又为什么那么在意,只因为她救了自己吗,还是,因为别的……
他所知道的,她穿一身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