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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果树上的小哥哥葡萄架下的老男人 作者:小树
缙谦结束工作,从书房回卧室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么一副景象。
他的小妻子垂头丧气地靠着床沿,目光哀怨地瞪着地上的几卷画。
她抬头望向他:“快过来帮我瞅瞅,怎么编才能让木老爷子满意?”
他坐到她身边,看了看地上的画,忽然就笑了:“干嘛要编呢?现成不就有?”
她嚯地坐直了身子:“哪里?哪里?”
他笑着指了指地上的画:“画里。”
这么神神叨叨。她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复又向看了不下百变的画卷看去。
其实这几卷画她小时候就看过。它们就挂在外婆的练舞房。年幼时她皮得很,练舞时差点把一幅画给揪下来,为此挨了外婆一顿好打。
明明是很平淡的画,怎么就得了那样多的珍视?
五卷画上画的都是一间民国时代常见的小屋,屋外一圈篱笆,小院里菜畦青青,一张石桌摆于槐树下,桌上有一幅未完的画。
石桌正对着小屋的门窗,依稀能看见屋内桌碗条凳。
玄机在哪里?她再度抬头看他。
他思索了半晌,拿起一卷画从不同角度对着光看了看,继而放下,又拿起另一卷。
直到细细地看完每一卷画后,他才开了口:“这些画是有顺序的。”
顺序?她新奇地看向地上除了季节变换外无甚区别的五卷画。这些画居然还有顺序?
他拿起一卷画递到她手中:“你再仔细看看,这卷画的手感有什么不一样。”
她掂了掂画,左看右看,也学着他的样子把画拿到灯光底下晃了晃:“没什么特别,就是比普通的画重些……”
忽然,她一愣,摸了摸画的质感,再透过灯光仔细看了看画上的图案:“这里不止有一幅画!”
她转头,惊喜地看着他:“这卷画里,应该前后垫了两幅画。”说罢又去拿其他的画卷,依然如此。
每一卷画实际上由许多张画一层层垫成,最后展现给世人的是最后一层画,也就是那幅民国小屋图。
他赞许地看了她一眼:“不错,从不同的光线角度可以看到不同层的画。”
她听罢,当即拿了一幅画对着灯光看了起来。
当画与灯光的夹角为30°左右时,隐约能从槐树下的石桌前看到一个人影。随着角度越变越大,人影越来越清晰。
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长袍儒衫,目光定定地望向小屋的窗子。
夹角再变大一些,小屋的窗内逐渐显出另一个人影来。人影显然是个窈窕的女子,她正在屋内翩翩起舞。
当夹角达到最佳度数时,这幅画完整了。
男人站在石桌前,深情款款地望着屋中舞蹈的女子,一笔一划将女子的舞姿画了下来。
木小树已惊叹于画作者的匠心和工笔。她迫不及待地拿起另一幅画,对着光看了起来。
直到她看完了所有的画,一副真正完整的画卷才在她的脑海中成型。
男人为心爱的女子搭建了一座小屋,她在他的为她撑起的屋檐下随性地舞蹈,他默默地用画笔记载下她的每一步舞姿。男人和女子成了家,沉醉于柴米油盐酱醋茶。男人和女子并肩坐于院中,女子研磨,男人作画。再到后来,院子里多了两个小娃娃。
这不止是一幅田园山水画,这是一个男人为爱人筑的巢。
她忽然间明白了,当年为一代名伶的外婆为何嫁给了木讷的外公。
这样的赤诚之心,任谁也不愿错过。
她倒在祁缙谦怀里,喃喃:“没有想到啊,没有想到外公和外婆的故事是这样的。”
他们的故事当然不止于此,这五卷画不过是冰山一角、沧海一粟。
祁缙谦将她圈在怀中,笑道:“是啊,他们一直以来都恩爱非常。”
她蓦地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外公的画里是这样的玄机?连我这个外孙女都不知道。”
他笑了:“我当然知道。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她白了他一眼,却忍不住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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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榭,木宅。
木拓良看完了所有的画后,陷入了沉默。
忽然,老人毫无预兆地笑了。
“沈樱,这就是你想要的?好,好得很……”老人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
木小树惊了一跳,连忙轻拍老人背部,为他顺气。
好半天,老人才缓过了气。
他抬起浑浊的眼,看向木小树:“洛芬,你知不知道你和你的外婆很像,连脾气都硬得一模一样。明明是飘零的命,却不要一个安稳的归处。当年,我允她荣华富贵、木家主母之位,她不要。十多年后,我给你订了肖家的亲事,足以保你一世无忧,你也不要。你们一个个,统统都要忤逆我的意思!”
木小树震惊地听着这番话,求助似的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