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错:痴傻王妃不好惹第47部分阅读
姻缘错:痴傻王妃不好惹 作者:欲望社
可惜,由于匆忙,不够准头,结果没中。
怎么,你害羞了2
可惜,由于匆忙,不够准头,结果没中。
“谋杀主子,傻妮子,你好大胆!”
亦云轩大喝一声闪了开去,虽然是大喝,可话语间却带着几分连他都不曾察觉的宠溺。
“就算是主子,也不待这么欺负人!”
压力减轻,小凤趁势而起。
“我怎么欺负你了?”
有人耍无奈强辩,说的是脸不红心不跳。
“你,混蛋!”
小凤气恼地飞起一脚,结果又没中。
不过,这时,她已经趁这一跳越过他跳下了床去。
然后,气氛地拂袖而去,离开了房间。
“大胆!哈哈哈哈……”
目地达成,抢床成功的亦云轩在黑暗中看着那模糊的身影笑的前俯后仰,好不得意。
笨丫头,跟他斗,还嫩点!
不过,却挺有意思的。
……
这边,小凤气愤地冲出了房间,然后一路骂骂咧咧的来到了大堂。
“老板,再给开间房。”
她拿出了一锭银子啪地一下压在掌下。
“呵呵,好的。”
掌柜看到那白花花的银子,眼里冒精光。
拿了银子揣进怀里,就走出柜台带着小凤向后院走去。
“客官,请跟我来。”
“好。”
小凤点点头,不紧不慢地跟在掌柜身后。
这间客栈虽小,可五脏俱全,在这小镇也算是中心繁华地带。
客栈高两层,分前后院。
上层是贵宾房,楼下临街开饭馆,生意做的很红火。
后院很静,不似前厅那么热闹,晚上更甚。
院子里种了几株花树,在月夜下开满了红色的小花,一朵朵像姑娘的笑脸,煞是好看。
“客官到了。”
掌柜带着小凤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小凤抬眼一看,觉得这里坏境不错,便点头轻应了一声。
掌柜见她仿佛没什么意见,便轻轻将那扇破旧的门向里推开了。
门一开,就闻到里面一股子霉味,仿佛几百年没有打开,透气似的。
老板贪财
那气味浓重冲鼻,就算不拘小节,大条如小凤,也不禁蹙眉,放浅了呼吸。
“这是什么鬼房间,臭死了!”
掌柜将手里的灯笼举起,回身望着她讨好地笑了笑,“客官,条件虽然差了点,不过……你看这里,环境还是不错的。”
小凤顺着他所指向屋里望去,发现竟是一间堆了杂物的柴房。
难怪会那么臭。
“你什么意思?”
小凤气愤,这掌柜的未免也太能坑人了吧。
让她花钱住这样的房间,狗都不睡,竟然给她这山大王睡,找死!
“客官,别生气,别生气,请听我说……”
显然,世故的老板从小凤的语气里察觉到了她的不悦,放慢语调,嬉皮笑脸地想要跟她解释。
“有什么好说,本姑娘给你钱,就是为了住你这样的破房子的吗?”那姑奶奶我还不如睡大街的好!糯 米 醉卧美人玺 制 作
“姑娘息怒,息怒……”
掌柜提了灯走进房间,拽着袖子在极了厚厚灰尘的桌子上扫了扫。
然后,又将东倒西歪的老旧凳子扶起。
“重给我找一间——”
小凤懒得跟他废话,转身就要走。
“姑娘,小店今晚已住满,没有其旁空的房间。”掌柜提着灯笼追上来,脸上的笑容带着歉意,双眸里却是精光闪烁。
“住满?”
小凤回头看着他。
“是的,要不,客官你就这里将就一晚。”
见她回头,想做生意的掌柜忙趁胜追击。
“可是,这里这么臭……”
小凤捂了鼻子明显不愿意。
掌柜提着灯笼将手一摊,一脸无奈地道:“姑娘,如果你真要这么挑剔的话,那就没办法了。”
“你住在哪?”
小凤忽然灵光一闪,将主意打到了掌柜头上,心想——他是掌柜不管店里如何满,总得留个房间给自己安身吧。
“对不起,客官,你迟了一步,本人的房间刚让一位客人给住了,我今晚只能在大堂打地铺。”贪钱的掌柜一眼就看出了小凤的意图,开口很是惋惜地向她解释了一下。
一片混乱
“什么,连你都睡地铺?”
小凤很有将这贪钱的老板按在地上很抽一次的冲动。
最后,未免事端,她忍住了。
这一夜,小凤过的很悲惨,压抑着满腔怨恼在这间臭气熏天的破屋子里挨了一夜。
第二日,天未亮,她就因受不了那臭气早早地就醒来。
末了,来到亦云轩的房间气鼓鼓地敲了门。
“起床了,不是要赶路吗?”
“走吧。”
谁知,才敲两下,里面就走出了一个人,那是已经穿戴整齐的亦云轩。
小凤被他过于快速的开门动作吓到,一双眼十分奇怪地盯着他道:“起的可真早啊……”
这厮难道昨晚也不曾安睡?
“有那些心思胡乱想,还不如加快你的脚步。”
亦云轩仿佛读懂她心中的疑惑,白衣如风在她面前一掠而过,等她目光追随而去时,他已经轻飘而下到了楼下大厅。
“还不快跟上!”
楼下,他朝她使了个眼色,对她的迟钝隐隐有些不悦。
见他行色如此匆忙,小凤心里隐又不安,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心里暗暗猜测,脚下的步伐倒是不曾懈怠。
略一纵身,在众目睽睽下施展轻功,一跃而下,飘到了他跟前。
见他眼中的惊愕,她笑嘻嘻甚是得意,道:“这不一下就赶上了吗?”
“下次不可胡为!”
这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低调。
如此锋芒毕露,这一路上必会惹来不少事端。
在这一趟意外的行程里,惹事端却恰恰是亦云轩最不愿意乐见的事。
父皇病重,朝中必定一片混乱。
那些平日里,因为皇权而巴不得拔除他这眼中刺的人们,肯定也会蠢蠢欲动,他暗暗猜测,回朝的这一路上必定会风波不断。
而这个傻女人,居然还不知道收敛锋芒低调做人。
虽然他有足够的自信,能平安回朝,可这女人的高调行为,必定也会为他招来更多的麻烦。
一片混乱2
出了客栈,小凤就看到小二牵了一黑一白两匹骏马迎面走过来。
“客观,你的马备好了。”
亦云轩不语,只是回头看着小凤,那眼神和煦如三月春风,还带着淡淡的笑意,有种讨好的成分在里面。
小凤明白这种眼神,也懂他眼里的意思,只是有些心痛自己没多少银两的荷包。
瘪着嘴十分不愿意地从腰间取下了绣花荷包,里面真的没多少银两了。
不过,幸好还有一张齐绯偷偷塞进去的银票,那是一张百两的银票。
要是单住宿和吃饭,这一百两当盘缠是绰绰有余了。
只是,可恨的是那小二太黑心,居然两匹马就收了她五十两。
有这么贵的马吗?
小凤很想吹胡子瞪眼睛,狠狠地质问那小二,只可惜那厮却在她心痛付了银子后,就马鞭一扬率先扬长而去了。
急的她只有干瞪小二一眼的份,却再没多余的时间去质问于他。
“喂,你倒是等等我呀!”
为了少些事端,亦云轩特意选了条偏僻的林间小道而行。
山林静默,艳阳高照,阳光至茂密的树叶缝隙间打了下来,被拉丝成缕,风起时,树影摇晃,那些打碎了金光也微微颤抖。
一条小道至山林深处蜿蜒而来,直通到河岸。
密林深处,一白一黑两个小点渐渐清晰,那是亦云轩和小凤骑着马飞驰而来。
经过一上午马不停蹄的赶路,河岸终于近在眼前了,亦云轩心中暗喜,坐在马上回身对着小凤说道:“到码头弃马上船。”
他早就预备好了,穿越这片密林后,就改走水路。
这一路线的改变,不但可以宿短路程,而且也可以让那些暗中蠢蠢欲动的人莫不着头脑。
回京都本来有两条明路可走,一是官道,二是水路。
若选择官道,不但时间赶不及,而且目标也太明显,对他实在不利。。
但若选水路,怕是凶险更甚官道。
生死关头
所以,暗自部署给他们来了个明走官道,暗抄小径的金蚕脱壳之计。
想必此时,魅影早已带着一批人马大摇大摆地行在了管道之上。
“喂,怎么又要改走水路了?”
小凤在身后大喊,很是不满,她才适应马上的颠簸。
不想,下一段居然要上她最不愿意坐的船。
她会有如此表现,只因,她除了怕蛇,还晕船。
对于小凤的不满,亦云轩并未予以安抚,攸地眉头紧锁,一双温润的眸子也暗暗沉下,直盯着小凤身后的某个点出神。
他怪异的沉默也令小凤心里起了警觉,她疑惑地回头,想要看看他到底在自己身后看到了什么?
谁知不回头还好,这一看,她发现自己竟成了靶心。
只见一只羽箭以极快的速度向她飞驰而来,事情太过突然,小凤微微一愣,竟忘记了要去躲闪,就那样保持着坐姿,任箭向她直直射来。
“趴下!”
说时迟那时快,电石火光之间,亦云轩飞扑过来,一把将发愣的小凤拽下了马去。
两人一摔下马,那箭就极其危险地从他们头顶飞啸而过。
亦云轩抱着小凤在地上打了滚,正准备站起身,猛地发现前方密林处又有箭向他们飞来。
且还不是一只两只,竟是无数只,乌鸦鸦的一片犹如蜂群向他们涌来。
眼看着两人就要成刺猬。
亦云轩却在此时表现的极为沉着,回身望一眼不远处停靠在岸的船只,托起小凤就将她向船的方向丢了去。
他力道用的及其巧妙,虽然很大,却不至于伤到被丢出去的人。
“你干什么?”
由于没有心里准备,小凤被他丢的莫名巧妙不说,还跌了个狗啃泥,样子十分狼狈。
“上船!”
亦云轩不回头,只是抽出了腰间的软剑,奋力向飞到眼前的箭羽扫了去。
铛铛铛——
箭遇阻力纷纷落下,青翠的草地上落了一片。
生死关头2
“你也上来啊!”
危机关头,小凤也顾不得追究被莫名其妙丢出去的事情,扬声喊着奋身挡箭的亦云轩。
“不用管我,下一个路口,我自会与你会合。”
亦云轩还是不曾回头。
不是他故意耍酷不想回头,而是他实在被过多的箭攻击地无暇分身,无法回头。
艳阳高照,太阳光还是那么热烈带些刺眼,小凤看着前面那个奋身当箭的男人,心头微微有些震荡。
这个男人虽然狡猾,有时还有些刻薄。
可在这生死关头,他却表现的这样有情有义,奋不顾身地护她,为她在最危险的前沿当箭。
就凭这份单纯的情意,她也不可能就此自私的走开。
当过山大王的聂小凤不是那么自私无情的人。
“你不走,我也不走!”
扬鞭跃起的那一刻,小凤就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与他并肩作战闯过这场危机。
“笨蛋!”
亦云轩大骂,心中却是因为担忧。
为了便捷,那些暗卫早被他调走,暗中在官道上保护他的替身。
如今,他真是有些失策,没想到那些人那么厉害,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候,就探知了他的行程路线。
若只是他一人,他还是很有把握。
可眼前,身边还有一个这么不识好歹的麻烦女人,想叫他不担忧都难。
“站到身后!”
对女人他一向不曾温柔过。
作为被万民拥护爱戴的皇子,他更没有什么奋不顾身想要去保护一个人的时候。
今天,这个麻烦的女人,却让他开了先列。
理不清到底是为了什么会这样做,但他此时此刻就是这么想了,这么做了。
“我没那么虚弱,不需要你来保护!”
亦云轩已这样为她开了先列,偏偏那个女人还不知好歹,硬要逞强地与他并肩而立。
“我说了要保护你吗?我是怕你在这里碍手碍脚,坏我事。”
心事被揭穿,亦云轩隐隐有些恼怒,再懒得去理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一心只顾着扫挡飞来的箭。
生死关头3
箭阵为先锋,而后便见数十个黑衣蒙面的男子,手持长剑喊杀冲来。
“左三,右五。”
亦云轩一个就地滚,软剑刷刷刷向右边的五个黑衣人扫去。
他甩剑的姿势虽然看是力度不大,可那威力却是不容小视。
五个黑衣蒙面人只感身体的某个部位一痛,就倒地不起,甚至连喊痛尖叫的时间都没来得及,就那样睁着眼睛死不瞑目地倒了下去。
“好剑法!”
聂小凤扬声称赞,轻盈的身子却飞身而起,凌空甩出手中软鞭。
软鞭如有灵性,自动将那迎着她而来的三个黑衣蒙面人的腰身卷起,然后,又重重地甩向一旁的树干。
三个黑衣蒙面人在粗壮树干上撞的不轻,只见他们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挣扎了好久,才勉强站起来。
而气势,却早不如先前那般勇猛了。
显然,那一鞭把他们伤的不轻。
“你也好鞭法!”
亦云轩嘴角含笑,对她的功夫很是赞赏。
“谢谢,现在不会觉得本姑娘碍手碍脚了吧?”
小凤是个经不得夸的姑娘,亦云轩那句不经意的夸赞,却叫她极为得意。
只见她在打斗的空隙还不忘顽皮地扭头对他扬了扬眉,脸上更是露出一副终于知道我厉害了的表情。
“笨蛋!”
亦云轩笑骂,心中无可奈何,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情跟他计较,这丫头实在单纯。
“不准说我笨!”
聂小风丢开打斗的敌人,回身怒瞪着他,手中的鞭子高高扬起,仿佛随时都有向他挥过去的可能。
“白痴,快走!”
亦云轩懒得跟他胡搅蛮缠,一剑刺向她身后的敌人,另一只手将她带离危险区。
“你……”
小凤还想不服气地争辩些什么,却被他接下来快速飞身抱起的动作给打住。
是的,亦云轩并不想恋战。
看到上来的数十个黑衣蒙面人,死伤大半,便趁乱抱起还嚷嚷的聂小风飞身上了船。
被杀,怪你命不好。
一叶扁舟漂浮在碧绿的湖上,一上一下的竹篙在水中点出一道蛇行的痕。
舟上,一男一女,一坐一站。
“快点,你没吃饭吗?”
坐的是发号施令的亦云轩,站着撑竹篙的是苦命的聂小风。
“你给我饭吃了吗?”
杏眼圆睁,小凤侧身,不满地瞪他,可手里的竹篙却在说话间下意识地划快了些。
“你若不快点,等那些人来了,你会连吃饭的欲望也没有了。”
亦云轩俊眉蹙起,按着肩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管我啊,就算被那些人杀了,也比跟着你这么刻薄的主子强,再说了,他们要杀的对象也不是我,我现如今这处境,还不都是被你连累。”
一没了敌人,他们之间便又回到了之前的不和谐。
“那是你的命不好,怨不得别人。”亦云轩冷漠地道。
“你……”小凤气结,却又无可奈何,“好好,是本姑娘命不好。”
混蛋,自从摊上你这么个混蛋主子,本姑娘的命就没好过。
小凤在心中暗暗埋怨,好似撒气一般地将手中的竹篙划的更快了,只惹得平静如绸缎的湖面波涛荡漾。
亦云轩没有做声,只是蹙起的眉头越来越缩紧,而按着肩头的手也越来越用力,脸色也隐隐发白,好像很痛苦地在隐忍着什么。
由于背对着彼此的原因,小凤并未发现他的这些状况。
何况此时,由于他嘴贱的反驳,小凤心中有气,更是气恼地将头昂起,望着远处的湖面,都懒得回头多看他一眼。
她怕自己多看一眼,气恼也就会多一份。
对方不刁难,身为丫鬟的小凤也懒得去搭理。
以至于,对他不出声这样的事,她也并未往心里去,也没觉得怎么奇怪。
时间,就这样在静默中一点一滴的流逝掉。
小舟也随着风向,慢慢向前行着。
渐渐的,可以在迷蒙的水雾里隐约窥到一些房屋。
尽丫鬟本分
日落时,他们终于来到了离京都最近的一个小镇——芙蓉镇。
只是在上岸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看到小镇,由于不曾去过京都,小凤还不敢确定,便回头向身后的那人询问了句。
“我们要上岸吗?”
回头时,却意外地看到那个人躺在舟排上一动未动。
她的视线疑惑地在他身上扫过,最后落在肩头那一抹暗红之上。
蹙了眉,走过去,试探着弯腰推了推他:“喂,醒一醒,你……没事吧?”声音不确定到担忧。
天边残阳如血,风无声地在身边吹过,她的推搡并未拉回他的觉醒。
一下子,小凤有些慌了。
“喂,你不要装死了。”
声调隐隐有些颤抖,可那双眼睛却是睁得大大的盯着他的脸,好似想从那俊朗苍白的面容里读出一丝故意在装的破绽。
可惜,什么也读不出。
湖面的风吹过来时似乎有些冷,小凤看着那张苍白近乎到透明的脸,禁不住抱着双臂打了个寒颤。
蹙眉凝视着他静止的容颜,不知该如何是好。
想了想,最后还是站起身,拿了竹篙用力一点,将小舟靠了岸。
她想,就算此处不是他们本来要到达的目地地,她也管不了那么多。
只因救人如救火,他受伤了,她不能坐视不管。
不管如何说,这三年之内,他还是她的主子。
也不管那主子如何刻薄,她也要尽一个做丫鬟的本分,好好服侍他。
而对于主子的救死扶伤,那更是她该尽的本分。
所以,她不能不管。
哪怕,她其实很讨厌他。
但,纵是那样,她也不能不管。
救他,是本分是道义,无关乎任何情感。
这是她背起昏迷不醒的他求医时,在心里对自己说的话。
也许,那时,她可以那般清明。
可是后来,每当她回忆时,她才发觉自己当时其实也并非那么清明。
恬静的少女
屋子里很静,少女的头枕在双臂之间,双目垂下,浓密卷翘的睫毛在空中划出柔和弧度,恰似一把好看的蒲扇。
胸口随着轻微的呼吸稍稍起伏,如花的唇边隐含丝丝笑意,仿佛此时正做着什么甜美的梦。
少女趴睡的桌案上置放着燃着小火的炉子,炉子上的药罐还冒着热气,一缕缕升腾而上,最后,却又随风慢慢而逝。
亦云轩睁开眼,看到这样的情景微微一愣。
当目光定格在那少女的侧脸上时,却扬起嘴角,轻轻地笑了。
那一刻,他黑眸里似有星晖洒落,格外柔和。
室外,阳光明媚,清风徐徐,是个春暖花开的好时节。
几丝阳光俏皮地从窗户缝隙钻进来,被窗棂分割成细碎的光点,笼在少女脸上,显得十分细碎柔和,更将那精致绝伦的面庞映衬的越发美丽,仿若梦幻。
他盯着她恬静柔美的侧脸看了良久,却并未出声。
查看身体的时候,他发现肩头的伤显然是经人清理包扎过,而她面前的那个炉子和她脸上的倦容,让他隐约地猜到这些很有可能与她有关,亦或者说她帮其做的这些也不无可能。
揣测到这里,他唇边的笑意越发深了。
仿佛是在睡梦中感知了那道太过柔和专注的目光,少女的眉头蹙了起来,跟着眼睫也颤了颤,好似马上就要醒来的样子。
见此情景,亦云轩忙收敛心神,在少女醒来的前一刻又将眼睛紧闭,假装成还没醒来的样子。
也许是趴在桌子上睡觉姿势不对的原因,小凤醒来的时候,只感觉脖子和肩颈酸痛不已。
抚着脖子揉了揉,扭过头追着睡梦里那道怪异的视线,她抬眼向床上望了去,却发现那人双目紧闭,根本就未醒来。
她想可能是自己太过敏感,方才根本没有谁在看她,可能只是她昨晚没睡好,所产生的错觉。
摇了摇头,她有些自嘲地站起了身。
心急如焚
手顿住,小凤神情尴尬地道:“你醒了。”看脸色还行,应该退烧了吧。
轻轻应了声,亦云轩端着一脸才醒来的迷糊样,轻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其实,他之前醒来时,就暗暗观察了室内的摆设,隐隐猜到这有可能是一间客栈。
然而,为了装的更像些,所以,他便这样假装迷糊的问了。
果不其然,他的问题才落音,那方小凤就轻声地答出了他心中所猜的那个答案。
“这里是客栈。”
“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她差点以为他要醒不来了。
那天下午将他送到医馆的时候,看他情况严重,大夫怕惹麻烦上身,都有些不敢接受,是她求了好久,大夫才松口说勉励一试。
那时,大夫心里是没有把握的。
而她,心里更是没底。
但,幸好,他现在总算醒来了。
她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虽然脸色还是很苍白,但眉目间的神色却很生动,看起来还是蛮有生气的样子。
她一直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放了下来。
“这么久?”
他一惊,咻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还好啊,也不算太久。”
小凤忙体贴地拿了个枕头垫在他背后。
这时,亦云轩可没这个心情享受她的体贴温柔,一弄清因为自己的伤势而耽误了一天一夜的时候,他心里顿时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健步如飞地赶回京都。
强撑着从床上一跃而起,言简意赅地跟身旁的小凤吩咐道:“走。”
“可是,你的伤?”
小凤有些担心,站在他身后伸出手想扶他,可是看他的样子,又不像那种病弱得需要人扶,手犹豫地腾在空中,最后终是放弃地缓缓收回。
“没事。”
说这话时,他已经快步冲出了门外。
“喂,你这样赶忙到底是为了何事?”
小凤无奈,只好边追边询问。
尘哥哥,绯儿来看你了。
“急事。”
他的回答仿佛总是那样神秘又简单。
但幸好,小凤已然习惯。
追出客栈后,小凤也没再多问其旁的什么。
反正她是丫鬟,主子走到哪里,她只要跟着就好。
同一时间,另一边的皇宫里。
皇帝病了,整个皇宫都因为皇帝的这一场病而陷入焦虑之中,特别是后宫之主贤德皇后。
自皇帝病的那日起,她就不曾离其左右,一直衣不解带地在其身旁侍奉汤药。
几天熬将下来,人不但瘦了一大圈,精神也十分不济。
竟在陪侍的时候,她就那样趴在皇帝床前打盹睡着了。
一旁侍候的宫人见皇上未醒,皇后仿佛累坏了地在打盹,便好心地退了出去,想留给皇后一个安静的休息环境。
不曾想,就这样给了另一个人可趁之机。
静谧空旷的宫殿里,宫人们才离开,就见一道人影自明黄帷幕后闪了出来。
来人竟是与丈夫一道暗暗上京的齐绯。
只见她身形极其轻灵地飘到皇后身后,伸手在她身上点了一下,皇后便头一歪,似乎睡的更沉了。
抬眸看着床上的人,柔声叫了句:“尘哥哥,我来看你了。”
她的声音娇滴清脆,十分好听,虽然已进入不惑之年,可那声音依旧如年轻时般好听。
床上病危的皇帝,仿佛对这声音特别有感应,她的声音方落,一直昏迷不醒的皇帝竟微微动了动。
眼睫两颤之后,他幽幽的睁开了眼睛,正好对上那张嬉笑欢喜的脸。
“尘哥哥,你终于醒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就病倒的。”
见亦清尘醒来,齐绯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绯、儿!”
看到齐绯,皇帝亦清尘十分惊诧,却掩不住满心的喜悦,“你怎么来了?”
因病卧榻好多天的他,不知从里的来了力气,竟猛地一下从床上坐将起来。
“来看你啊。”齐绯向床沿靠近几分,依旧不曾改掉年轻时的那种调皮可爱模样,笑嘻嘻地问道:“怎么,做皇上了,就不要我来看你了。”
尘哥哥,绯儿来看你了2
“怎么会。”
亦清尘笑,脸上的气色,似乎从见到她的那一刻,就好了很多。
仿佛一下子,从一个病人过度成了一个健康人,那样开心,且精神焕发地笑着。
“看到你来,我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不要呢?”
“我就知道是这样。”
齐绯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不避嫌地坐到床沿,抱着他的膀子,将脸藏到他身后低低地道:
“我就知道尘哥哥对绯儿最好了,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要让绯儿在想见你的时候见不到,那样,我会很伤心很难过。”
她的声音一如年轻声那般娇滴柔软,不禁让亦清尘心头一暖,他知道她这面似撒娇的话语里隐藏的全是对他深深的关切。
抬手,在她肩头拍了拍,像小时候那样,他轻柔诱哄道:
“放心,尘哥哥一定会好好的,在你想见的时候,一定可以让你见到。”
“嗯,我相信你!”
仿佛一瞬间很忧伤的情绪,在他那一声诱哄的保证里变得轻快起来。
她抬起脸,赏了他一个灿烂的笑脸。
阳光辗转着从帘幔外透了进来,殿内的光线十分柔和,他的眼角眉梢也全是温柔明朗的笑意,一如从前。
阔别多年未见的俩人,在互相询问了一番对方的近况之后,齐绯才跟他说了关于小凤(如情)和亦云轩一同上京的事情。
听到这侧消息,亦清尘表示很高兴。
说他之前的那个心愿终于可以达成了,他还对她说,让她放心,他一定会遵守曾经的承诺,让她的女儿做齐国未来的皇后。
齐绯却笑着跟他说,皇后不皇后的这个,她倒是不怎么在意,主要还是看自己女儿的意思。
从内心来讲,她是十分愿意同亦清尘接成亲家。
可若,自己女儿不愿意,她也不会强求。
这句话,她虽然没有当面对他说出来,可心底却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进宫面圣
亦清尘当然也明白她的意思,也十分通情理地跟她保证了,若硬是两家的儿女无缘,那他也绝对不会拿皇帝或圣旨来强逼她的女儿,让她一切皆可放心。
这一次两人见面都很开行,特别是卧病多时的亦清尘,仿佛齐绯是她的灵丹妙药一般,自从见到她后,他的病竟像是一下子就从好了,一副神清气爽,病痛全无的样子。
不过,齐绯可没忘记他还是个病人,临走前特意送了他一瓶从师公那里得来的珍贵丹药,让他一定不要忘记服用。
齐绯的这一探,却非同小可,竟将亦清尘的病给探好了。
当然,这期间也不乏她师公的功劳。
若非他配的那些调理身体的灵丹妙药,皇帝亦清尘的病也不会好的那么快。
两日后,亦云轩和小凤终于赶回了王府。
来不急打理伤势,亦云轩只是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就匆匆赶往皇宫。
临走时,只是指着小凤跟管家交代了句:“这是我新收的丫鬟,给她安排下。”
只是简单的一句,老管家也没太往深处想。
而刚好这几天王府厨房里人手不够,张大厨昨晚还特意跟他说了这事,要他给调派些手脚麻利干粗活的丫头。
于是,在恭敬地将主人送出王府后,他就回来直接将小凤带到了厨房。
他以为王爷临走前的那一句‘给她安排下’的意思——是叫自己给她安排个差事做,可哪里晓得这里面竟还别有深意。
晌午,临近午饭时,亦云轩就神色怠倦的回来了。
连夜赶路,再加上身上的伤势,他确实感觉整个人都很累。
更何况未回来之前,心里还一直惦记着父皇的病情,可以说他这几天整个人和神经都处在一种极度紧绷的状态下。
此番去宫里见了父皇,却发现他病情已无大碍,整个人的气色看起来也十分好。
于是,他紧绷的神经和悬着的一颗心也就放松了下来。
而那些一直积累的倦意,自然就在此刻席卷而至。
事情办砸了
“王爷回来了。”
还未进门,老管家就在门口笑脸相迎,“王爷,午膳早已备好,在院子里用,还是在膳间用?”
亦云轩并未马上回应,抚着额越过老管家走进王府。
此时,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时节,王府院子里的景色自然也是美丽如画。
角落里一树白梅开的正艳,晶莹透白的花瓣中间一点粉红在明媚的阳光下闪烁微光,竟美的那样不可方物。
看着那花,他嘴角含笑,仿佛是想到了某个人,抬手淡淡的道:“摆到院子来里吧。”
老管家得令,立马手脚麻利地吩咐底下人去办。
不一会,那树白梅下就摆了一张桌子,亦云轩侧是打着背手观赏着开的正艳的白梅花。
可是,桌子摆了半天,却不见上菜。
老管家心中忐忑地瞥了自己主子一眼,很是怕他责问。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恰巧这时,亦云轩将视线从梅花上调转了过来,老管家身子一僵,以为是主子要出口责备了。
垂下眼帘,唯唯诺诺正想着要解释的时候,耳边却响起亦云轩淡淡的声音:“我新收的丫鬟呢?”
“呃,她……”
一抬眼,发现主子脸色温润,神态祥和,说话的声调也平和,听不出任何责备之意。
这样的反应,大大出乎老管家意料之外,以至于,他一时之间竟没有反应过来,愣了愣,才接着道:“王爷,要找她吗?”
“嗯。”
亦云轩淡淡的应着,目光落在别去,仿佛是漫不经心。
“她在厨房,老奴这就去把她叫来。”
老管家对着亦云轩微微一幅之后,转身就要离开。
“厨房,她到那里去干嘛?”
不想,这时亦云轩突然调过视线,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问,硬是将他离去的步伐给截住。
老管家被盯得冷汗一冒,心中暗叫不妙,然嘴上仍是唯唯诺诺的辩解道:“这、这……不是主子在临走前给吩咐的吗?”
把事办砸了2
话虽如此说了,可亦云轩那太过冷峻的神情,让老管家心里一下就明白,是自己把事给办砸了。
看来他是真的老了,竟会把王爷的话给理解错。
此时此刻,老管家只感岁月是如此匆匆,让他想不服老都不行。
“本王吩咐……”
亦云轩疑惑,拧眉冷睨着老管家,暗暗思索——他有吩咐管家让那丫头去厨房做事吗?
他好像只是吩咐让他给她安排一下,而那安排也并非是让他安排给她做事的意思。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亦云轩感觉这老管家真的是老了,竟变得越来越糊涂,居然会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见自家主子这么瞪自己,老管家顿时汗如雨下浸湿了衣襟,双腿一软,一下便跪在了地上,连连告饶道:“老奴知错,老奴该死……”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起来吧……”亦云轩轻轻一叹,将老管家扶了起来,随即,淡淡的吩咐道:“她在哪里?前面带路。”
老管家虽然糊涂办错了事,可念在他年事过高,又这么多年为王府尽心尽力办事的情面上,他其实并不忍心去责备他。
“是,谢谢王爷。”
见主子不责罚,老管家很是感激,一激动,鼻涕眼泪几乎都要淌下来。
“行了,行了,别感动,好好带路就算将功补过了。”
见老管家眼眶发红,几乎要淌泪的模样,亦云轩忙抬手一摆将他打住。
这老管家在王府侍候多年,亦云轩自然也明白他的底细,知道他这要是一淌泪,那肯定就是大半天的感激话语,念的他耳朵铁定起茧。
多少年了,他的耳朵没少受折磨。
“王爷,老奴这就带路。”
被打断哭诉,老管家也不介怀,抬手抹了两眼角,便小跑着在前面带路了。
亦云轩跟在身后,幽幽一叹有些无奈。
这老管家衷心没话说,可有时却又太过了些,让他有些难以承受。
事情办砸了3
王府很大,那树开着白梅的院子离厨房有段距离。
当主仆二人穿过走廊快要临近厨房的时候,迎面就冲来一个神情慌乱的家丁。
“走水了,走水了,厨房里走水了!”
他边跑边慌张的叫嚷,一不留神竟与要去厨房的亦云轩撞了个满怀。
“放肆,大胆!”
见家丁竟不长眼睛地撞到自家王爷身上,老管家立马出声严厉地呵斥。
“发生什么事了?”
亦云轩将家丁拉开一些,蹙眉问道。
“回……王……爷,厨房走水了。”
家丁一脸惊慌地指着身后冒浓烟的厨房回道。
说话间,家丁抬眼偷偷瞄了眼被自己撞到的主子,心中暗骂自己莽撞,怎么走路那么不长眼睛,连自家王爷也敢撞。
但幸好,亦云轩够宽宏大量,并没在这事上与他计较。
“厨房!”
那不是那丫头现在所在的地方吗?亦云轩心中一惊,想到小凤还在那里,他顾不得什么王爷的优雅风姿,忙加快脚下步伐,急匆匆地向冒着浓烟的厨房里赶了去。
“王爷,你慢点,等等老奴啊!”
见自家主子跑的那样快,老管家忙在身后叫喊,边喊边摇晃着身子追了去。
远远的,亦云轩就看到有浓烟源源不断地从厨房里冒出来,厨房门口更是围了一大群人。
有五大三粗围着围裙大喊大叫的厨子,还有捂着嘴巴躲避浓烟的丫鬟家丁们,熙熙攘攘的,场面十分混乱。
门口站的人虽然多,可就是没看到他想看到的那个人。
“怎么回事?”
临到厨房门口,亦云轩的步伐突然就停了下来,只见他急切地问着那些乱成一片的家丁丫鬟们。
听到声音,众人终于从混乱里抽空回了个头,一看是自家王爷,忙丢了手里拿着的物件倾身就要向他拜去。
“见……”
“免了。”
紧急关头,亦云轩根本就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只见他一摆手忙将众人的动作打住。
越来越混乱
末了,他端正脸色再次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次,怕自己眼误,他抬眼再次仔细地在人群搜索了一遍,结果仍是令他失望。
少顷,他又加问了句,“你们可曾见过一个穿着绿衫的丫头。”
他记得今早,她就是穿着绿衫和自己一起进的王府。
“绿衫?”家丁们面面相视,明显的搞不清楚他问的是哪一个。
见下人们那一幅迷糊模样,亦云轩很是失望,抬眼向厨房里面望了望,只可惜那里浓烟滚滚,烟雾袅绕看不见任何想看的东西。
现在这情景,别说是看,若多靠近一分,怕是连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王爷问的,可是老管家今早送来的那个新丫鬟吗?”
忽然人群里,有一个清秀的小丫头大胆地站出来应了他的话,不过,却是带着些不确定。
“……大……”
“就是她!”
结果,亦云轩正在思索,身后的老管家就沉不住气地抢答了。
“她、她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