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永夜 桩桩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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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夜 桩桩 作者:rourouwu.com

    是一个人,还有她温柔的母亲,她一心报国的父亲。

    这一刻,永夜重拾信心。

    多年前就已经想清楚了。她不可能做白天获得女人芳心的少侠,也不可能做黑来偷香的采花贼,这具身体,女孩子的身体会给她带来天大的麻烦,但是新的一世,总要有新的乐趣。她已经在努力适应,也惊叹的发现男与女种种的不同。

    她比以前更容易心软,更容易流泪,她对女人只是欣赏,并没半点从前想入非非的冲动与占有。

    相同的是胸腔里的这颗心,坚强,果断,狠辣。

    以后她会喜欢上一个男人吗?永夜目光露出一种好奇与向往,又不屑的撇嘴。男人的把戏她再清楚不过。想要让她心动,可不是一般的难。

    想着,心情居然雀跃起来。随手抛起手里的木牌,永夜贼笑,风扬兮,我打不过你,玩阴的,还整不过你?

    还有你,李天佑。

    永夜望着佑亲王府的方向微笑。

    永夜咋成女的了?——桩答疑

    在写这篇文的时候,我就想写一个另类点的女主。所谓前世今生有伪穿越的嫌疑。但是呢就不是穿越,是转世投胎了。

    写一个什么样的女主呢?前世她是男人,是个杀手。意外让她转世后前世的记忆没有消退。那么,今世的她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她会矛盾,会因为身体性别的不同而成为一个矛盾综合体。比如男性心理上对美女的自然喜爱,果断理性。前世那个杀手身份会让她有准确的判断与冷静的头脑,甚至熟悉伪装自己。而这一世的她是个美人(这是桩的恶趣,喜欢美女帅哥,大家可以无视。),那么她会有怎样的爱情?如文中所说,男人的心思把戏她自己清楚,要追到她的人,就很不容易了。这个我也很好奇,很想知道什么样的男人能追到她。她如何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喜欢上男人。

    文中《回不到从前》一章里,有个小细节,月魄用手去抬她的下巴,永夜就很奇怪,男人抬她的下巴?前世是她习惯去抬别人的上巴。那么,以后男猪怎么样才能让她芳心大乱呢?

    有读者觉得是突然变的。这倒不是,伏笔从第一章就开始了。第一章里,99对李林怒,说,瞧你那张脸,进了牡丹院有你好果子吃!其实在我贴文的时候,这句话是99怒吼道:“红颜祸水!”是我不想让大家太早知晓,所以改了。

    在《瞎子摸象》一章的开头有句话:“他静静地躺在黑暗中,终于可以舒服的睡一觉了。这一年在谷中他几乎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对身体的好奇,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以及不容他放松自己的警觉。”

    这是句很双关的语言,也只有在后面越来越暴露永夜是女的这一身份回过头才能看明白。对身体的好奇,没敢睡安稳觉,这些都是永夜变成女孩后不敢暴露性别的原因。

    “六年,影子在谷中陪了他一年,星魂能保证这一年影子绝对不知道他脚板心的秘密,他就没有洗过一次澡。谷中的人知道这千名孩子能活的不多,也懒得建澡堂这样的公共设施。可是五年前呢?他在什么地方生活,就没有人把他翻个遍?星魂不相信。”——这句则是对游离谷为什么不知道永夜是女孩的解释。

    影子送了她进山谷,是知道游离谷的计划,顺便送永夜回到端王夫妇身边。影子一直在保护它,第44章里解释了当初影子在她耳边唠叨的话。永夜是五岁多一点进山谷,然后呆了近一年的时候,这一年中没有洗过澡,一切小心渡过,一个脏兮兮的孩子,加上影子的特殊保护,她成功蒙混过关。

    所以在黑暗的石室里我写了:“以他前世良好的杀手素质在黑暗中过得很逍遥。星魂悠悠然走着他的直线,从这头到那头,一次次思考着未来的人生,一遍遍告诉自己不再是李林。”

    青衣师傅看出来了,知道这次任务是代替世子。永夜是女孩,所以他一再不愿意。

    而在离开山谷的时候,《新身份有点拽》这章开头,青衣师傅告别时。“青衣人目光复杂地瞧着双眸清亮的星魂,伸手为他扣好衣领。“只有不正经的人才会冬天露脖子夏天袒胸膛,别在外学坏了。”

    这是在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身份,并提醒他,如果被发现就逃吧,天下之大,不是只有一个安国。以永夜的武功,足以保护她自己了。

    在《小丈夫也难为》一章里,当永夜听到揽翠要嫁李言年时,他很不是滋味。我写的是:“永夜一醒,怎么如今变得这般心软,连个侍女也肯护着?这些让他意想不到的变化瞬间让他什么心思都没了。”这种心软,是她这世女人性别与生俱来的。永夜还在适应中。

    “哎呀,再过得几年,少爷成|人了,不知道要什么样的女子才配得上少爷呢!”茵儿机灵地注意到永夜的脸色不好看,赶紧转开了话题。而永夜的表现是:“猛地站起来,抬步就往外走。”

    到了院子里,她看着梅花吟了两句诗:“形骸久已化,心在复何言。”这是陶渊明的《连雨独饮》里的诗句,意思是只要精神还在,容貌体质变了又有什么关系。

    接下来,她就努力地想开心的好玩的事情:“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如今这王府有无穷的秘密,当是寻宝也是种乐趣。更何况,做安国最有权势的世子,做京都最风流的公子,这乐趣还不小。”

    所以,之所以让她拥有前世的杀手记忆,就是为了让她的心智比普通人来得更坚强,适应得更快。

    否则,我犯不着写那个楔子。

    再下来就是最明显不过的认亲的时候。她打死也不脱裤子挨打。而打完后,知道被宫里御医一瞧就会被看出来,所以,在《算计着进行》那章里,永夜愿意去赌,年纪再大点,她想怕是会瞒不住了,还不如赌她就是端王的亲生女儿,如果输了,就给端王做内应去。““父王,回家!”永夜轻轻的说了声,那目光充满了依恋,却一步也迈不动。”

    这样的眼神几乎有点父女连心的感觉,所以端王心乱心慌了。

    在《父子同j诈》一章里就写得更直白一点了。

    “他扭着头看了下白布单盖着的身体,脸霎时便红了,浑身不自在。”

    “永夜想起黑暗的石室,想起青衣师傅临别时的话,想起影子送他入谷之前的几年,闷声闷气地说:“知道的人都选择不说,我……送我来的人不知道,也没往哪里想过。””

    “端王朗声笑了起来,直笑得永夜恼怒地转过头瞪他:“有什么好笑的?我那时小,没看见有什么稀奇?我本来就在石室里呆了三年,暗无天日的,谁知道我身体长成什么样子,谁知道我脚板心上还有朵花!””

    “我是瞧你打得狠了,若非如此,我怎肯让你瞧到……瞧到那朵花!”永夜的脸又浮起一层红晕。”瞧到省略号,内容填上应该是瞧到我的身体……永夜脸红是不好意思说,转而说起了那朵花。

    王妃回头嗔怒:“想哪儿去了?!人小鬼大,将来不知什么人治得了你!”

    永夜见王妃掩口笑他,哼了声道:“若是我一巴掌扇过去,也能像父王那般皮厚,我就服气!”说着脸红的捶床,——这是再明显不过的女儿羞态。

    他还是不好意思面对这个女性身份,二是说明,除了影子与青衣师傅,游离谷的人都不知情。

    至于有朋友问例假来了怎么办?永夜正常的话应该也是在十二岁以后来吧。此时他已经认了母亲,这个就不需要细写了。——天可怜见,俺在第44章都写道影子让她大小便同时,少喝水一类的话啦!若要俺一一去细写她如何上厕所,我实在没办法了。都安排她在游离谷三年呆在黑暗的石室里别人瞧不见她了。

    有朋友说王妃生了个女儿为什么宣称是男的。

    “那时陈兵压境,父王在散玉关拒敌。没想到陈国竟派人入境,潜入京都掳走了你。”端王想起内疚地看了眼王妃。

    “当时我大表姐生子,我去看她,心一横就把她的儿子当成是你,我那大表姐也是福薄之人,本想撑过这么一阵子再慢慢寻你,她却去了,就干脆把永夜当成你了。你外公却是真疼你,都是他的孙子,在他眼中一般无二。”

    “你母亲当年一心想生个儿子,是不是儿子又有什么区别?该做的你一样没落下。”

    王妃想生男结果生了女儿,端王不在,她没有声张,永夜就被掳走了。掳走他的人不是影子,影子也是知情人。这是后文将会说到的。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只是想说明一下,永夜不是突然变成女人。之所以现在揭开,是强大的读者居然看出来且争论厉害。再不说明就是俺不厚道,欺负大家的智商了,从现在起由他换了她来叙述也就是这个原因。其实对外,还是没有挑明。

    希望大家谅解,桩想换角度写,也希望故事能好看。仅此而己。原来的打算是等到要永夜娶公主的时候才挑明的。也没提前多少。

    就这样吧。多谢支持的朋友。如有不习惯觉得雷的朋友,请出坑另看中意的故事。桩不再赘言了。

    今天晚一点更吧,下章还没写,写这个去了。

    一个人不会孤单

    佑亲王府建在朱雀门外保康大街,背倚秦河。引了秦河水进府,绕府而出。风景甚是秀美。夜色的王府门口悬着大红灯笼。朱漆门里只有星点亮光,看不透黑暗。

    永夜来了无数回,没有一回有今日这般不安。

    侍从引她去了水榭。

    远远的瞧见一排灯笼悬在水榭的回廊上,湖心亭四角更挑起了八角宫灯,照着水面波光粼粼。

    永夜漫步走在曲折的回廓上,瞟了眼走廓两侧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带刀侍卫。这阵仗,李天佑很用心。以她的感觉,在水榭四周,甚至回廓屋顶,至少伏了八个人。还不算上进府后花园与前堂之间设下的弓箭手。

    温暖的灯光下,李天佑穿着湖蓝色绸衫面向湖心亭坐了。那一袭湖蓝色袍子仿佛与水与夜融合在一起,像一曲温婉的琴声。不知底细,只会觉得这位殿下是极讲究品味的优雅公子。此时正坐着品茶感受春日夜景。等着湖心亭开了那几扇雕花木门,锣鼓声起,戏子粉墨登场,夜里歌舞升平。

    永夜望了眼湖心亭。雕花木门关着,从木格子空隙中透出一线灯光。月魄在里面吗?

    见永夜一人前来,李天佑唇边挂上笑容道:“等你许久了。我王府前日来了贼,东西没偷,却泄愤将我书房毁坏,只好移到水榭小坐。委屈永夜了。”

    “哦?什么人这么胆大,敢来王府撒野?!”永夜行了礼一掀袍子坐下,面露惊诧。

    李天佑伸手一指隔水相望的湖心亭道:“门客勾结外贼,做出这等背主之事!”

    永夜心脏一滞,月魄真是在湖心亭了。李天佑让自己坐在这里不正是为了看戏。她目中露出讥诮之色。湖心亭原本就是请了戏班唱戏的地方,真应景。

    永夜不动声色的端起茶碗,浅浅的抿了口。

    “本王待他如知己,王府花园特为他建草芦,修药田,他却不知报恩,你说这样的人该如何罚他?”李天佑盯着永夜悠然地说着。

    安国律,背主者可鞭苔至死。勾结外贼背主者会处以黥面之刑。永夜轻笑:“这是殿下王府家事,永夜不敢多嘴。”

    这时,湖心亭的雕花木窗突然齐齐打开,戏台上只站月魄一人。月白色袍子,孤零零站着。目光瞟向这边又移向了湖面。

    永夜的心提起来又落下去。月魄看起来有些憔悴,但行动自如,似乎没有受刑。永夜知道月魄有没武功,肯定被搜走了毒物,王府的侍卫对付他绰绰有余,李天佑只是软禁了他而己。

    她想起李天佑说过,再折腾一日,没准儿身体更糟糕。难道李天佑只是在使诈?永夜听得灯烛“嗤”的一响,一只灰色的蛾子被烧了翅膀掉了下来。自己是在学它扑火么?

    “看上去出尘的一个人,真是可惜了。他若不供出同党,本王只好对他刑求。”

    永夜淡然起身:“大殿下,时间已晚,这病不瞧也罢。既然不是来看大夫,永夜告辞。”

    李天佑伸手捉住她的手腕,只觉纤细,抬头看她,那张带着淡淡病容的脸平静美丽,惹人怜惜,竟有种冲动想拥了入怀。想起当年父皇因为三名执刑内侍的死迁责于他,定下太子又心生恨意。

    他没有出手,那么只能是李天瑞的手笔。老二心狠手辣,却没有这样深的心机。给李天瑞出主意的人会是谁?在怀疑到永夜是游离谷刺客之后,他自然而然想起这七八年与李天瑞相斗半斤八两的结局,也是这位端王世子在做怪?

    温柔的笑意在李天佑脸上浮现。看得永夜想摇头。她禁不住想起前世哄女孩子开心就这样,声音放得极柔,目光注视着对方丁点都不转移。

    “永夜身子竟单薄至此!唉,看到你这样我就难受。当年就为关心了你,太子诬我好男风。可是……从第一眼在宫里看到你时,我就忍不住不关心你了。那些闲言碎语本王压根不放在心上。我只求永夜平安喜乐就好。”

    那声音真是比唱的还好听。

    “大殿下对永夜的呵护,永夜一直铭记在心。大殿下不知道,在宫里遇见几位殿下时,永夜对大殿下一直心存仰慕。就像是……天然而来的感觉,觉得与大殿下亲近。也是投了殿下的缘份吧!这么些年,在府里养病,爱走动的也只有这佑亲王府一处地方。”永夜的声音很真挚,她望着李天佑的眼神充满感情。

    永夜想,如果她不是女的是男的,会不会吐出来?

    “哈哈!永夜真乃本王知己!咱们兄弟齐心,还有什么办不到的?!”李天佑拉着她便往湖心亭走:“这就让他瞧你的病去。他就是给你找的名医,我现在不动他。怎么也要瞧了你的病才行。”

    一步步靠近着月魄,永夜的心就跳得越快。李天佑把月魄所在的地方都告诉了她,就是等着她去劫人吗?

    到了湖心亭,李天佑喝退看守的侍卫,笑道:“月先生,这湖心亭春色如何?”

    月魄闲闲的站着,竟瞧也不瞧李天佑。以一种孤傲之色面对。淡淡地说:“这里风景如画,倒比我那破草房好出许多。”

    “是么?月先生虽不会武,身体倒还结实,两日不睡觉倒也没什么,若是以后都不能睡觉,月先生还能撑到几时?”李天佑话锋一转,侧头看向永夜,“月先生是使毒高手,也精研医术,让他给你瞧瞧,瞧得好了,本王一定让他痛快一觉到天亮。”

    永夜暗叹,通宵不让人睡觉,人的意志力会慢慢崩溃,真是比用刑还有效的法子。她该怎样不动声色将月魄救走又不暴露自己呢?

    只要有人来劫他,就会落进李天佑布好的网中。

    这里木门大开,对面的侍卫死盯着这里,还有埋伏的高手。

    她看了眼月魄与李天佑,转头欣赏起王府湖景。心里无比焦急,影子会来吗?

    “王爷将我囚于这里,以为我真的就没办法了吗?”月魄盯着李天佑突然放声笑了起来。笑声猖狂,在夜里传荡开来。

    李天佑愣了愣。

    永夜的眼睛却亮了。在月魄的笑声中,她突然感觉到一股细微的气息在亭子里游动。眼角余光已瞟到一尺长的蜈蚣已爬到了李天佑脚边。心里突然一松,差点忘了月魄还养了条宠物。

    “你就像是摆在这里的一块点心,可以为本王诱来猎物!”李天佑并未被惹恼,笑容可掬地提醒月魄。

    “大殿下,这病还是不瞧了。又不是多大的事,犯不着求这样的人!”

    “永夜,难道你不想像常人一样骑马狩猎?不想和朋友外出游玩?只能一辈子呆在王府里养病吗?不说别的,八月永夜要迎亲,为了美丽的玉袖公主,永夜也该珍惜自家身子!”

    永夜为难的看了眼月魄,叹息道:“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值得!”李天佑声音一变,温柔荡然无存。“月先生若不愿为永夜把脉,我就断了那无用之手!”

    月魄只是镇定的看着李天佑,面无惧色。

    “来人!给我砍了他的右手!”话音才落,两名侍卫已拔出腰刀往亭子里走。

    “王爷,你为何不低头瞧瞧?”月魄笑道。

    李天佑一怔,低头一看,腿上正爬着条长一尺的蜈蚣。扬须昂头,口中那对腭牙闪动着黑亮的光,诡异凶猛。

    “别动,动了我也唤不住它。让你的侍卫离开。”

    李天佑看着那条蜈蚣厌恶之极,冷汗从额迹沁出。盯着月魄说道:“你们全退下去!”

    永夜吓得也往后退。

    “你站住!”月魄对永夜喝道。“过来!”

    李天佑瞧着永夜身子发颤,似吓得动不了脚。他的心便往下沉,难道,自己真看错了?

    月魄大声说:“你埋伏的人最好也别动,被它咬了,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除非……王爷有勇气断了自己一条腿!”

    断腿?李天佑没有想过,断条腿,怎么可能。他只是咬着牙不吭声,那目光如果是刀,已把月魄活剐了。

    永夜抖着身体,看看李天佑又看看月魄突然喊道:“我和你拼了!”说着冲向月魄。那一拳还没落在月魄身上已被他侧身避过,顺手一掌敲在后颈,倒了下去。

    月魄冷笑一声:“王爷,月魄不会武功,只好让世子陪月魄出城了!”

    “你以为你走得了?”李天佑心里着急,若是端王问罪,他该怎么交待?

    月魄嘴里嘘了声,小星张嘴就是一口。李天佑的脑子嗡的迷糊,眼前一黑人世不知。

    外面的侍卫瞧着团团围住了湖心亭,又不敢上前。

    月魄一把抱起永夜小声说:“打疼没?”

    “你早用小星逃了不行?非等着我来?”

    月魄苦笑:“我只要一出这湖心亭,早被射成刺猬了。小星咬得了一人,难道咬得了外面所有的侍卫?我不是等你,是等着单独见他一个人的机会……你来,我很高兴。”

    “他可不能死。”永夜生怕李天佑死了,游离谷绝不会放过月魄。

    “最多半个时辰他就会醒。小星不是巨毒。”

    “闭眼。我得拿你做人质!”

    “用他不行?!”

    月魄手一紧将永夜的头压在胸口,低声道:“他太重了,我抱不动!”

    永夜哭笑不得,放软了身体闭上眼睛,喃喃道:“我真的减肥减了很多年。”

    月魄抱了她,永夜像根草似的挂他手上,月魄低头忍笑着看了她一眼,大步走出湖心亭。永夜听到一片惊呼声,却无人敢上前。轻轻松松了府门。

    月魄喝令侍从牵了马来,拍马直奔朱雀门而逃。

    王府侍卫见李天佑晕倒在湖心亭,一时没了主心骨。眼睁睁看着月魄挟了端王世子离开。

    跑了一程,永夜低声喝道:“城门已闭,拿了我父王的手令出城!”

    月魄犹豫:“这样你就暴露身份了。”

    永夜眼珠一转:“回莞玉院,谁也不会想到我俩会回去!”四顾无人,放了马,揽住月魄的腰施展轻功往端王府而去。

    牵一发动全身

    夜深。无月。

    黑压压的屋脊上飞快闪过人影。

    有人瞧见,以为那隐约的白袍是鬼,吓得缩进屋子再不敢出来。

    月魄系了永夜的披风勉强遮住月白色的衣袍。永夜的功夫让他很羡慕。

    “你才两条腿呢,比小星还跑得还快!”

    “闭……嘴!你他妈太重了!”永夜被月魄一句破功。眼看已快到王府,她慢了下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月魄跃进了墙,仗着对王府的熟悉,回到了莞玉院。

    她指了指假山,让月魄藏了身,自己悄悄地靠近房门。这时候端王应还没得到消息,但是也快了。王府一旦闹腾开,自己只能与月魄小心躲在院子里,至于两名侍女,一旦发现他们,她只好用月魄给的迷魂散了。

    永夜在房门口停住了脚。她感觉有人。这么晚了,会是李言年吗?永夜杀机顿起。她想杀他已不是一两天了,就是不明白为何端王这般容忍李言年。

    她手中扣了飞刀闪身而入,蓄势待发的劲头在看到来人时全然松懈。

    影子裹着湿淋淋的衣裳静静地立在房中,正无奈的看着她。“别担心,倚红茵儿睡熟了,我想她们也大了,不能一直留到老的。”

    影子莫明其妙冒出这句话让永夜分外伤感。自揽翠嫁了之后,倚红茵儿不肯嫁,就守着她。照说两人也是二十开外的女子了,这般忠心,实在让她无以为报。

    还有影子,他全身湿透,分明是从秦河潜入过佑亲王府,见她没有暴露身份,成功和月魄出逃,便悄悄的离开。春寒料峭,影子叔也上了年纪,叫她何以为报!

    永夜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影子叔帮了她一次,她就索取得更多。可分明影子只想隐身在王府中不问世事。从前不插手游离谷,其后不愿帮她对付风扬兮,却在她最危险的时候进王府盗药,如今又怕她暴露身份潜水进了佑亲王府。她低下头,心里百味陈杂,却抬起头果断地说:“帮我,影子叔!”

    “他对你这么重要?要知道,他不过就是一个刺客。游离谷的刺客!我看,杀了他最好。”影子淡淡的吐出一句。

    是的,月魄死了,是最好的结局,一场危机就此化解。但是,她既然决定出手,就断不能让月魄死。小时候帮我背黑锅,大了,我还你这份情。永夜突然想起前世也是还人情,这一世,她会因为月魄而死吗?“这次我还他人情。影子叔成全我。”

    影子沉默着,天底下有还得完的人情吗?还一个人情,欠的更多。永夜聪明,聪明得让他都觉得心凉。她真的长大了,不再软弱得需要自己保护。

    永夜突然觉得自己很坏,利用影子干净彻底。这么多年她多少也了解了影子的弱点,影子既然是为了还人情护着她,自然也会因为她还月魄的人情帮她。

    “最多半个时辰王爷就会得到消息,今晚风声紧,他躲在莞玉院最安全。明晚,我送他出城。你不知道为什么醒来后会在家中。若是被发现,也是他狡猾,胁迫于你,躲在这里。记住了?下不为例。”影子的声音里明显带了丝感慨,吩咐完就悄然离开。

    永夜站起身微笑,她的影子叔思虑也周密,她想到的,他也想到了。

    只是,她真的仅仅是还月魄的人情?

    月魄打量了下永夜的房间,打了个呵欠:“困得要死,我睡床下。”

    “等等。”永夜将仿制的玉袖公主的翠玉佩,风扬兮的令牌还有所有的毒药全给了他:“先带在身上再说。有风扬兮的令牌,江湖上的人不会动你,去陈国,有麻烦就借公主令。”

    “你如何会有……”

    永夜翻了个白眼:“我仿制的。记住,救你,只是不想你出卖我。”

    月魄恍若未闻,接了这些东西钻进了床底,裹了几件衣裳当枕头,疲倦的想睡。

    永夜在床上躺着,想了想,又解下乌金甲衣扔过去:“这个贴身穿了。”

    月魄摸着还有永夜温度的乌金甲衣心里升起一股暖意:“你就没想过,我是和佑亲王联了手诈你?”

    “你只需肯定告诉他我是刺客星魂就行了,用不着这么麻烦。”

    “今晚若是不动小星,你会怎么办?”

    永夜淡淡的回了句:“看着你被佑亲王折腾呗。”

    月魄闭上了眼:“你用飞刀做背心穿哪?一抱你全身都是硬的。口是心非!”

    “你既然知道我有办法,为何还要用小星?”被月魄拆穿永夜很生气。

    “你太笨了,我不相信。睡了。”

    床下隐隐传来轻微的呼噜声,永夜无奈的叹气,月魄就像天生就相信她似的,做人太单纯也是种福气!她睁大了眼睛想着明天该如何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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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天佑醒来时风扬兮正站在床前。

    他动了动腿,有点软,运功察视没有异样。他就这样被那小子耍弄了!语气中便带有不满之意:“你不是一心想捉到那个刺客?”

    “有事。”昨晚永夜走后,他本应该赶往佑亲王府等候那名刺客。不知为何,却在河边坐了很久,这才耽搁了。

    “情况如何?”

    “听说端王爷调了京畿六卫,因为城门早闭,无人出城,这会正挨家搜查。”

    李天佑下了床,走了几步,突恨道:“那条虫呢?”

    “你这么恨,早帮你斩成几截了。担心一条虫何不多担心一点端王世子?”

    “若是背后有游离谷撑着,他们绝不敢动世子。就是端王那里要交待一声。风兄,追踪的事又要麻烦你了。”

    风扬兮眼中露出笑意:“为了可爱的小世子,风某愿走这一趟。”

    李天佑送走风扬兮招来侍卫急急赶往端王府。

    丑时时分,端王府大门敞开,王府侍卫个个神情严肃,中堂大殿灯火通明。端王身着白底麒麟袍负手站在京都地图前,端王妃红着眼睛无力的坐在椅子上。

    穿梭往来的消息从京都各处陆续回报。

    “皇叔,天佑请罪!”李天佑急步上前对端王深深一躬。

    端王当没看见似的,嘴里喃喃道:“游离谷……”

    见他神色,李天佑更是不安,讷讷道:“天佑本意是请永夜过府瞧病,那人虽是游离谷的人,却也是医术高明,听说,是回魂唯一的徒弟。”

    “永夜……不会武功。”端王冷冷地说道,想起永夜再被游离谷的人带走,心就像被手死死的捏住,闷痛不己。

    李天佑眉梢轻颤,双瞳猛然收缩。自己难道怀疑错了人?“皇叔……天佑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端王看了他一眼挥手让周围的人下去。李天佑斟酌片刻小心翼翼问道:“从游离谷求医回来的,真是永夜?会否被……”

    “是永夜,绝对没错!”端王斩草除根打断他的猜想。

    “听说张相夫人家还有与皇婶幼时酷似的孩子。”

    王妃猛的睁眼:“我自己的孩子我会认错?!”

    端王见她激动,轻搂了下她,盯着李天佑道:“永夜脚底有暗记,绝不会假。这事不足为外人言,若是泄露出去,让永夜有什么闪失……”端王抬起头,浑身散发着凌厉之气,他逼视着李天佑,一字字地说,“我只有这么一个!”

    李天佑轻点下头,懊恼无比。真是自己错了吗?

    “皇叔放心,天佑这就去封了牡丹院逼他们交人。”

    端王摇了摇头:“不可,时机未到。”说着瞧了李天佑一眼,“这皇上的意思。”

    李天佑张大了嘴,他远在庙堂的父皇居然早有准备?听端王意思,似乎有意对付游离谷。

    端王望着李天佑,突然一笑:“年青人做事,总是冲动一些。这段时间,天瑞就安静得多。天祥嘛,他一向对朝政不感兴趣。成日闹着要去边关带军,皇上已准了他去秦河罗将军处。”

    李天佑低垂了头,心里惊起滔天骇浪。天瑞安静得多?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自己为了那个黑衣刺客动用侍卫太过张扬?为什么,一向镇定自若的自己会被那个刺客挑起怒火,大张旗鼓要捉拿她。他想起一剑落下黑夜里长发飘荡的那个背影,风里嚣张的声音。自己为什么要疑心永夜?是巴不得她就是刺客,好从此受制于他吗?

    而天祥,父皇居然让他去秦河!秦河边境是拒齐重地。皇后胞兄在秦河俨然已成封疆大吏。这时候天祥过去,难道……片刻后他的心境已然平静,对端王夫妇恭敬行了礼道:“天佑告辞,对付游离谷的人,还需游离谷出手。”

    月魄迷魂

    永夜一晚无眠。她闭着眼睛,凝神感知周围的一切。天脉内经缓缓在她体内转动,依然是条小蛇般模样,却更为迅速的游走在她的四肢百骸。这么多年,她终于明白,这个内经的奥秘。

    不在于内功多强大,却让她的感觉更敏锐,身体恢复快于常人。

    寅时四刻,她听到倚红茵儿起床的声音。过得一刻钟,两位侍女的话声传了过来。

    “少爷昨晚没回来吗?”

    “我睡的熟了,本等着他的。”

    说着脚步声就往永夜房中行来。

    永夜轻巧纵上房梁。倚红不会武功,只要她不往头顶上看,不俯下身看床底下,就不会发现他们。

    倚红推开门走到床前停了停,扭头就往外走,边走边说:“真是没回来呢。茵儿!少爷没回来!他难道在佑亲王府留宿?真是,也不差人回来报个讯……”

    两名侍女边说边出了院子,永夜听得脚步声消失,院中又清净下来,这才松了口气,低头一看,月魄从床下伸出头正对她挤眉弄眼地笑。

    她跃下房梁笑骂道:“还以为你转性了呢,变得斯文有礼,佑亲王怎么说来着?出尘似的人儿……不好!”

    永夜脸色大变,从来都是倚红和茵儿帮她收拾房间,她怕月魄睡地上着凉把被子扔到床下给他盖着,床上无被盖。以倚红的心思,一定瞧出来了。不然,不会两个人同时离开院子。

    她一把拉起月魄急声道:“赶紧离开这里。”

    话才说完,院子外已涌进人声。永夜有些无力地看着月魄,握着月魄的手情不自禁加重了力道。

    “没出息!”月魄低斥了她一句,忍不住伸手抱了她一下。“星魂,你可真瘦!”

    永夜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炸开,月魄用迷魂散!

    月魄,你不想让我有这段记忆对吗?你想让我什么也看不见听不到是吗?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整个人已变得木然。

    大批的侍卫涌进了莞玉院,围得水泄不通。

    端王与王妃焦急地看着永夜的房间。紧闭的房门窗户,安安静静。两人交换了个眼神,端王点点头,握紧了王妃的手。那贼子掳走永夜一夜,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生离此地。

    “无论你是谁,有什么条件,尽可告诉本王。”端王缓缓开口。

    永夜居室的窗户吱呀一声被推开。

    “少爷!”倚红茵儿急呼出声。

    永夜木呆呆的坐在窗前,双眼无神。

    院子外站满了人。端王扶着王妃盯着永夜目不转睛。

    “王爷,世子无事,在下,只为保命而己。”月魄的声音从永夜身后传来。

    “好狡猾的贼子,竟然躲进了我王府。”

    “在下是不得己,放我离开,解药自然奉上。”

    端王突然朗声笑了起来:“一个面都不敢露的人,叫本王如何信你!”

    月魄慢慢移到窗前,站在了永夜的背后。英俊的五官,白衣已然沾尘,却掩不住那份出尘的气度。他瞟了眼永夜,朗声道:“王爷可想清楚了?在下只求保命!”

    端王妃紧张的拽紧了端王的袍子,身体一直在颤抖。她看着永夜这样子,就想起从前的永夜,沉溺于自己的世界,自我封闭,不言不语。眼泪忍不住落下,哽咽道:“你别伤害他,我让你走就是。”

    月魄讶异地看着端王妃,情不自禁瞟了永夜一眼,难怪他还没出师便让他离开山谷,原来如此。实在是太像了。

    “我如何知道你会拿出解药?”

    月魄哈哈大笑:“王爷心疼世子,也只能相信在下。”

    端王妃扯了扯王爷的衣袍,杀他易如反掌,当务之急是救永夜要紧。端王手上又用了几分力,皱着眉似在考虑。

    月魄显得并不着急,坐在永夜旁边等着。

    “皇叔!”李天佑的声音从院外传来,显然是来得急了。而他的声音一入耳,端王便摆手示意侍卫让开。

    “你走吧。”

    月魄心下黯然,他想,只要一出去,就没有活路了。在屋子里还能让端王投鼠忌器,出去……“不知道以后的夜晚还能不能看到星星……”他轻声说了句,施施然走了出去。

    也就在他走出来的时候,已被侍卫团团围住,隔开了他和永夜。

    端王盯着月魄,笑了笑:“年青人就是如此,天佑,人带来了吗?”

    李天佑惊叹地看着端王,不得不感叹姜还是老的辣,恭敬地回道:“皇叔猜的没错,天佑不会不顾永夜的安危。天佑已请来了游离谷的回魂先生。”

    月魄淡定的站着,游离谷的金字招牌不能砸了,自己是游离谷送来的,李天佑若是请不来回魂,倒是怪事。唯一庆幸的是……永夜。

    她木呆呆地坐着看着,她不用知道发生的一切。

    瞧着李天佑身后闪出的回魂,熟悉的面孔,淡漠的表情。他跪了下去,喊了声:“师傅!”

    回魂没有理会他,走到永夜身边瞧了瞧。他如何不明白这一切。

    在端王眼中,佑亲王眼中,是月魄绑了世子。而在游离谷眼中,是星魂想救月魄而己。他朝月魄看去一眼,月魄想笑,居然这时得到了师傅的嘉许。他是夸他没有泄了星魂的底,没能破坏谷里的计划。自己已是枚弃子。

    “无妨,王爷,是中了迷魂散。服了解药,休息一日便好。”

    听到这句,端王妃提裙就冲进了屋,将永夜揽进了怀里。“留下解药,都给我出去!谁也不准碰她!”

    回魂一怔,欲搭上永夜脉搏的手伸了回去,转瞬又释然,王妃怕是爱子心切,受了刺激。迷魂散罢了,没有大碍。回魂从怀里取出一枚丸药放在桌上,对王妃一揖,摇头出了房门。

    他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月魄,月魄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他什么也做不了,也无力救他。回魂向月魄伸出手掌。

    月魄默默从怀中掏出了所有的毒物。

    回魂收了毒,拱手对李天佑道:“他与游离谷从此没有任何关系。”意思是月魄的生死从此交在李天佑手中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往外走。

    “站住!”端王瞟了眼一直垂手肃立在旁的李言年道:“若是再出现这样的事,京都牡丹院就不用再开了!”

    回魂回头道:“游离谷的金字招牌,王爷还信不过?”

    端王嘴角动了动,扯出一丝笑容:“回魂先生误解本王的意思了,本王是想向先生道谢,治好小儿顽症。”

    回魂瞟了眼靠在王妃怀里的永夜,不自然想起她站在草芦里冲他招手的模样:“过来啊,回魂师傅,给我说说你这里有哪些十全大补丸,我怕吃错了。”

    眼前似乎又看到星魂与月魄蹲在药圃里两小无猜的模样。想起在程蝶衣楼前与青衣怪莫明其妙争风打斗的情景。这两个小家伙居然躲在草从里看得兴高彩烈。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干巴巴地说了句:“王爷若是想报恩,就让他死个痛快吧!”

    月魄心里也是一酸,扬头说道:“师傅,月魄自问无错,为何佑亲王要无端要我的命?难道月魄想保命是错了吗?月魄只想知道原因!”

    李天佑心道,这原因,我如何敢说。脸上却是冷笑:“勾结贼子入我书房行窃,那贼已经认罪,若你不是来自游离谷,我早处置了你。”

    当面诬陷栽赃,我又能说什么?月魄心头霍然明朗。必定是星魂夜入王府,这不是游离谷的任务,她想找什么呢?那日盗药草的人必定是她无疑,所以进出草庐如无人之境。月魄没有想到还另有一个跟随星魂的影子。

    也许,自己死了对她是件好事,佑亲王能怀疑她也是因为自己无意中告诉李天佑,夜樱草加了紫檀香会形成一种猎狗能嗅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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