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永夜 桩桩第2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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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夜 桩桩 作者:rourouwu.com

    …都不能听。 ”

    “他若回不来了呢?难道不让我喝水吃饭拉屎撒尿?!”永夜厉声吼道,“亏我父王救了你养大你,居然养了头连狗都不如的东西!养条狗也知忠心护主,你的良心让什么吃了?!王府待你如何?虽名为侍女,却养尊处优当成小姐看待,揽翠,你竟这样对你家主子!”

    揽翠被她一吼,习惯性的站起来便要伸手扶她,手才伸出又缩了回去,头埋得更低,声音已哽咽起来:“少爷,哦,小姐……对不住!相公去京都了,一天便回来。”

    她连看一眼永夜的勇气都没有,掩面冲出了房门。

    永夜禁不住苦笑。一个对男人死心塌地的女人!任她温柔还是斥责,都不敢越雷池一步。女人是利器,用之得当无往不催,反之伤身害己。若不是父王笃定揽翠忠心,怎么会让她提前跑了?就算跟着她,也能找到自己。

    若是还能动一动就好了。她不仅中了软骨散,连衣服都被从里到外换了一身。不用想,肯定她昏迷的时候揽翠做的。

    永夜此时一点也不恨风扬兮。虽然她被他打晕,才会中了软骨散落入李言年手中。她不也在背后给了他一刀?两不相欠。永夜这样想着,觉得自己恩怨分明。

    做刺客永夜还有最有一招。青衣师傅和她的最后一招都是阴招,眼下永夜的最后一招是藏在发间的钢丝。那根钢丝柔软粗细与发丝无异,却坚韧无比,若用内功,会像针一样尖锐刀一样锋利。

    李言年找了副镣铐锁住了她的脚,链子的另一头锁在石樯上。他笑着说:“你想挣脱除非把这面山壁炸了。”但他还是不放心,临走前给她又下了软骨散。

    永夜不得不佩服李言年。她是他教出来的,没有暗器,动弹不得,栓在墙上,她想跑的确不容易。

    激走了揽翠她深吸一口气,闭目调动内力。四肢似乎已经不属于她,她只剩下头颈的知觉。她知道天脉内经唯一的好处就是让她恢复得比常人更快。

    也许,她能早一点化解软骨散的药力。只要能动一动就好。

    这个时代的医学能有多发达?永夜凭着自己的理解认为,让人无力的药都一个特点,麻痹神经组织,才会让肌肉失去感觉。如果她一直刺激自己的神经保持痛觉,她就能破除软骨散。

    李言年不会一直留在谷中,他必然会再出去打探消息。这就是她的机会。

    斗智

    李言年出现在夷山下的山谷木屋时天边已泛出微蓝的晨曦。

    隐藏在山谷深处丛林背后的木屋修了很多年,不走近很难被人发现。多年苦心经营,浓密的藤蔓将它重重包裹,这幢屋子从远处看已和山林混杂在了一起。

    里面光线充足,每一件家具不仅精致甚至名贵。

    酒杯也绝不是竹筒木碗,而是上好的瓷。他喜欢的酒还是青州红。

    李言年是个喜欢享受的人。少时吃下的苦与皇子的身份让他决定一生不再吃苦。

    这里绝无人迹,李言年把这里变成了他的宫殿。备下的物资足够让他在这里呆上一两年。

    他万万没有想到,隔了一个山头的山谷里,还有人曾经也修了一间竹屋。如果让永夜比较,她会说那间简陋的竹屋和这里比,会是她的天堂。

    推开门,揽翠迎了上去:“相公,你回来啦!”

    他疲倦的坐了下来。揽翠迅速拧了个滚烫的帕子递过去。

    滚烫的热气驱走了倦意,李言年往永夜呆的房间看了一眼,站起身走了进去。

    永夜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低下头眯着眼仔细辨认走之前留下的记号,小心拈起了一根发丝。永夜如果动了一点,这根发丝的位置就会有变化。他很满意揽翠的听话,没有移动过永夜,也很满意软骨散的药力。

    永夜平静的看着他,再一次心惊。若是刚才揽翠帮她垫下枕头,李言年也会发现异样。他不仅狠毒,而且心思慎密。

    李言年坐在床边说道:“你父王很厉害,我以为他会在发起攻势前有异动。没想到,他根本没有什么提前准备的迹象,只下了道令,京都就变天了。”

    “他若不是这么厉害,你们也不会处心积虑想杀了他。”

    李言年摇了摇头:“我对杀他并不急迫。但是游离谷一心想置他于死地却是真的。我只是想让一个替代品潜入府中,慢慢取代了他的地位。毕竟杀了他,还有别的权臣会冒出来。能刀不血刃的将他的权势收归已有才是最高明的计划。”

    “没想到看走了眼是吗?还不如杀了他更好。”永夜笑得很悠闲。

    “相公,你要不要喝点粥?”揽翠在门口端了碗粥问道。

    李言年起身接过粥温言道:“守了她一夜,你先去睡会儿,这里有我。”

    他的体贴让揽翠心里甜滋滋的。她乖巧的点了点头,目光匆匆从永夜身上掠过,走了两步又回头:“少……小姐想把枕头垫高一点,我,我没……”

    “知道了,去睡吧。”

    不可否认,李言年若不是露出阴狠的一面,他还是相当有风度有魅力的男人。岁月纵然在他脸上刻下痕迹,他依然是名美男子。

    永夜看着他,突然叹道:“其实你的风采不输于我父王的。当初在谷中看到你时,我就想,你一定是大家出身的贵公子。没想到你只是王府一名执事。”

    李言年抬起永夜的身体,让她半靠着墙,端起粥碗喂她吃。他的动作很小心也很细心,每一勺都不多不少,正好一口。“我和你父王像吗?”

    “长得不像,又有些地方有点像。”热粥入腹,饥饿感油然而生。永夜这才想起已经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了。又恨起风扬兮来,王八蛋,都是他害的。

    李言年只喂了她三勺便停住。他笑了笑说:“不给你吃东西让你饿,与让你吃两口就不再喂你更会增加你的痛苦。李成和李谷报复在我身上的,我会一一还给他们。他杀了我的儿子,我也会杀了你,只不过,我不会让你死得太快。”

    永夜呆了呆,杀了他的儿子?李言年的儿子,心思数转脱口而出道:“李天瑞?!”

    所有的事情都合拢了,只缺了为什么游离谷还要让月魄进佑亲王府那一块,为什么一早告诉自己相帮的是李天佑。

    李言年看出她的心思,淡然一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让你和月魄靠近李天佑只不过是想知道他的动向罢了。天瑞败了。他无论武功心计都不是李天佑的对手。他们不会放过他,不会……再让几十年前的事情再发生一遍。永夜,你该唤我一声叔叔。”

    曾经风神俊朗的面容掠过一丝黯然与仇恨。李言年站起身,阳光已淡淡洒在窗前。鸟声婉转,花香扑鼻而来。他望着窗外的树林终于说起了往事。

    “很老套的故事,圣祖出游爱上了我的母亲。李成与李谷的母亲,当年的皇后嫉妒,在圣祖派人来接我母亲前制造了一起意外。我母亲逃过一劫,生下了我。我自然在学得武功后想要认祖归宗再报仇。可是圣祖死了,李成继承了皇位。”

    他回转身看着永夜。“是你会如何?”

    永夜想了想道:“我不知道。每个人的经历和遭遇都不同。”

    李言年笑了:“当初你说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与别人不同。你那时的思想,并不像个孩子。更不像个女孩子。”

    “也许是游离谷训练的结果,从小当成男孩子养的结果。”永夜轻描淡写地说道。她只不过在那时还保有前世浓重的记忆。不像现在,十八过去,前尘往事只留下些片段。她已经完全接受并适应女子的身份。连揽翠唤她小姐,她也觉得理所当然。

    “原本我可以进宫,也许就像李天佑一样,因为母亲受宠而成为圣祖中意的继承人。我学成武艺后,圣祖已经死了。我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他也不知道我的存在。每当看着紫禁城我就恨,也许,我并不是一个流落在外的连家也没有的浪子,我会是九五之尊,享尽荣华富贵。你说,我如何不想报仇?”

    永夜已想明白一切,笑道:“可是师傅你真狠哪,你找不到杀皇上的机会,却瞟上了皇后。她很美丽,也很寂寞。宫里的嫔妃可能都一样。女人争风吃醋,总不会好过的。”

    淡淡的阳光照进来。李言年脸上丁点悲伤都没有:“那是个疯狂的女人。我给她看了唯一能证实我的身份的印鉴,她委身于我就不觉得委屈了,反而构画出一个美妙的梦境。你要知道,有时候女人是特别爱做梦的。从那次遇到她之后,我连一面也没见过她,而她对我念念不忘。我只要报仇,我当不了皇帝,我儿子也行。更何况,天瑞当了皇帝,安国的权利会稳落在我手中。”

    “师傅,你就没想过皇上与我父王知道你的存在?”

    “他们当然知道,我并不是头回进宫行刺。走在皇宫里,像走在自家花园里。”李言年叹了口气。对裕嘉帝和端王他实在很服气。他们知晓他的存在,却不知道他是何人。更不知他躲在端王府当了个下人。

    他心中一醒,不对。东宫里他用永夜威胁端王,端王说的是,你终于来宫里了。李谷不仅知道他是游离谷的人,也知道他的身份。李言年瞬间被挫败了。那兄弟二人知道的更多,比他想象的还要多。他们是如何知道的?李言年心中又涌起了一个疑团。

    永夜叹息:“师傅,你真是个人才,你居然忍了二十几年。”

    “我没教过你吗?在别院三天不让你吃饭,让你吃了吐吐了再吃的滋味就是告诉你,你斗不过我的时候,你就只能忍。”

    “不仅忍,还要狠是吗?别人是发动战争抢皇位,师傅你玩的这招叫釜底抽薪!大臣连反对都说不出理由。理直气壮的就抢了权。你遇到了我父王,不过,我倒一直觉得,皇上比我父王还j诈!”

    “你不知道的是,你的父王与皇上比我还能忍。我现在才明白,原来他们一直盯着我。他们竟早知道了我的身份。”

    “不会是皇后说的。”永夜断言,这天大的秘密皇后是不会也不敢泄露的。

    “是我自己。”李言年瞬间就想明白了,永夜看他会觉得熟悉,觉得他气度高贵。一个执事,何来这样的气质。然而,他们为什么会猜到他的真实身份?难道当年母亲有了他,皇后也知道了?

    李言年叹了口气:“看来我漏算的还不止这些,还有李二。如果不是他,你如何能安然在游离谷当白痴还能活着?若不是他送你进谷,我也注意不到你。本意是想从你母亲一族中找到一个相像的,没想到你长得和王府里的世子一模一样。当时我就用眼神询问了李二。他摇了摇头告诉我你来历清白,是个孤儿,我才放了心。”

    李二,她的影子叔!她不想让李言年知道的太多。永夜几乎是带着惊诧的语气问道:“李二?不是那个对你忠心耿耿的老驼背?他,和我又是什么关系?”

    “他不告而别,我才怀疑他另有身份。他能将你送来游离谷,借我们的手送你回端王府,也许他是真正掳走你的人,也许,他是在破坏我们的计划。天下之大,他就这样消失了,再也不会见面了。也许,他是李成的人,发现了我的秘密。”李言年想起李二挫败感更深。

    如果输在端王和裕嘉手中,他知道他们是强敌。可是李二,跟随了他多年,他竟然毫无察觉。

    他笑了笑:“当年你挑拨离间时,我还说不能杀对自己忠心之人。看来,对自己忠心之人,也不能心软的。”

    “师傅才死了儿子,就能这么平静。筹划了几十年的计划失败了还能安然自若。永夜很佩服。”

    李言年走到床前,伸手抚上她的脸,啧啧称赞:“你有不亚于王妃的美丽。”

    永夜心里紧张起来,眼睛却不敢移开半分。若论她和李言年,两人都是狠辣之辈。对视之时眼神只要一动,就输了。

    “知道为什么我能这样平静了吗?”李言年勾着她的下巴,手指轻轻抚过,声音无限温柔,“你十八岁了,若是抱着我的孩子出现在端王府,你说,你父王会如何?”

    “师傅真是好手段,这样一来,不管他是杀了我杀了孩子再杀了你。端王府也颜面尽失。此事最好弄得人尽皆知,大街小巷传遍。让我父王羞对世人,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不过,李家的人就没人是好相与的。父王有他狠毒的一面,自杀不像是他的行为。你何不再j了我母亲?端王爷最爱最宝贝的王妃,妻女受辱,我估计他想不自杀都会痛苦一辈子。男人嘛,女儿受辱会恨会气得发疯。老婆被j了,脸才没处放。”永夜笑着一板一眼帮李言年分析。黑亮的眸子竟透出一层兴奋,直直与李言年对视。

    下巴一疼,李言年松开了手,盯着永夜道:“十八岁的大闺女说这等污秽之事脸都不红!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

    永夜正要松口气,李言年又俯下身来一字字道:“你以为这样我会放过你?”

    永夜看着他,突然一笑:“说实话,我很期待……很期待做女人的感觉。叔叔你风流倜傥,想必这方面也是高手。永夜一定会好好配合。抵死不从,让你j尸我是不会做的。前戏一定要做够,这样,才会皆大欢喜。”

    李言年听着听着就觉得自己在永夜眼中仿佛成了牡丹院的公子。他站直了冷冷道:“你哪像个大家千金!李谷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瞧着他眼中的挫败感,永夜笑得更开心:“师傅忘了,游离谷是培养刺客的地方,可没听说过还培养大家千金。有,也是送去牡丹院做姑娘罢了。”

    李言年终于拂袖而去。

    永夜感觉后颈有汗流下。她望着窗外灿烂的阳光,与李言年一席话就像说了很久似的。而阳光不过才跳过山颠。她问自己。若是被李言年j了会如何?嘴边隐隐浮起一抹苦笑,总不成真的自杀吧?

    “不是让你去睡吗?怎么起来了?”她不动声色看着揽翠进来。

    “相公……他睡了,奔波了一晚睡了。”揽翠低着头,一串泪珠滚落衣襟。显然她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再也睡不着。

    永夜笑了笑:“娶到你是他的福气,有时候女人单纯一点好。像我这样的,娶了我都不敢睡我身边,生怕睡熟了脑袋没了。他不会伤害你的。当然也说不准,他连侄女都想j了,也没什么做不出来。”

    揽翠的手抓紧了衣襟。

    永夜望着阳光笑道:“你去睡吧,有师傅在,我跑不了。”

    疑心会在女人心里像春天的野草。播下一颗种子,会长成一片草原。也许,会干死在心里,也许也是她的希望。

    一天之后软骨散的药力便没有了,永夜坐起身。她一直在想是用发中钢丝取了李言年的性命还是另作他用。只有一根钢丝,除非一招得手,否则她就再没有机会。永夜没有动。

    李言年冷冷告诉她:“这链子是纯钢铸的,锁孔用铅封死了。你不用想着有任何能逃跑的可能。”

    窗外的阳光每天有两个时辰能照在床上。阳光出来的时候永夜会挪过去晒着,她在黑暗里呆得太久,舍不得错过晒太阳的机会。她想,也许以后都晒不到太阳了。

    “师傅,在你眼皮底下,我能逃走吗?你越来越没有信心了是吗?”

    永夜回眸的瞬间,所有的阳光都集中在她脸上。李言年上前一步一耳光扇了过去。她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墙上。蓦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师傅你就是这样,最看不来别人不尊敬你,最恨别人伤了你的骄傲。你终于忍不住动手的冲动了吗?”

    李言年拎起她,咬牙切齿的说:“我还没想好怎么对付你,等我想好了,你就等着为我生孩子吧!”

    “师傅原来还下不了这个决心哪!”永夜大笑,“碰我之前最好先把揽翠解决了,免得她瞧着伤心难过!”

    “你以为我会受你挑拨?”

    “师傅若是相信永夜一回,也不会让李二跑掉不是?”

    她一句话戳中了李言年的心事,领口一松,人倒在床上。李言年一把扯开了她的衣襟,露出雪白的胸膛。

    “相公!”揽翠伤心欲绝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李言年瞧着永夜面不改色的脸,缓缓站直身:“谁叫你进来的?”

    “不让她瞧着办事也行!”永夜浇了瓢油,看到揽翠泪眼蒙胧又带着恶心的表情笑了。

    李言年起身往外走,经过揽翠身边时冷冷说道:“没有第二次。”

    逃

    她在这里已经呆了五天,永夜有点撑不下去了。她觉得每天喝几口稀粥吊命,李言年再离开时不用对她下软骨散她也无力。

    她分外想念影子叔。他从房顶扔下来的肉真香啊。从前有危险的时候,影子叔都会出现在她身边。可是现在影子叔走了,她只能靠自己。

    揽翠看她的目光很复杂,却不敢越雷池半步。李言年说只能每天给永夜半碗稀粥,她煮的粥就真的稀的可以照见人影。每次放下粥掉头就走,一句话也没有。

    永夜喝着半碗米汤苦笑,女人要是真嫉恨一个人,手段会比男人还残忍。

    第六天,李言年进了房间,对永夜又下了软骨散,他冷冷说道:“我觉得我离开的时候,你还是多睡睡比较好。”

    永夜的手紧握成拳。钢丝刺入指甲缝中,痛得她几乎忍不住跳起来。

    这种痛与软骨散相庭抗礼,手很痛,却还有力。她没有说话,怕一说话,带出的颤音会出卖她。

    “我要去京都看一看。你最好希望我带回点好消息。”

    李言年的脚步声消失了,永夜透过窗户看到他往山谷外走去。她慢慢吐气,软骨散毕竟霸道,她的手颤抖着慢慢松开,还能动。

    永夜毫不犹豫的用钢丝刺激着身体最敏感的神经,一点点恢复知觉。

    “揽翠!”

    “什么事!”揽翠的声音冰冷。

    “怎么今天还没给我端粥来?”

    “相公说,他只去一天,小姐一天不吃也没什么。何况,不过半碗稀粥而己。”

    这是从小维护她,照顾她的揽翠?永夜听了叹气,眸中一片苍茫的冰凉。

    揽翠只是一个爱上自己丈夫的可怜女子,只是一个害怕自己抢走她丈夫的妻子。永夜这样告诉自己,免得自己出手杀了她。

    女人吃醋会这么疯狂?她也不想想她的丈夫有多么恶心,想j了自己侄女。她不怪李言年,却恨上了自己。永夜相当不理解这种奇怪的想法。

    揽翠抬起头,目光扫过她脚上的镣铐轻声说:“其实我一直想和相公过这样的生活。平和安宁,不理会外面的事情。也许,我们不在山谷中住也能去一个小地方安静的生活。小姐,你不要怪我,洗去你脸上易容的时候,看着你那张脸我就在想,天下没有比你更能让男人变心的女子了。”说着滴下泪来。

    “父王令你潜伏在他身边,是怎么说的?”永夜的心又沉了沉。

    “王爷说,如果相公发现了小姐的身份,就杀了他。我盼望他一生都不要发现,可是,小姐去陈国的时候,他见王妃做了很多年轻女子的漂亮衣裳,他就怀疑……我下不了手,他看出来也没有杀我,他对我很好的。”

    永夜笑了笑:“我不怪你,你就把我父王给你的毒用在我身上好了。”

    “小姐……你死了,也总比被他侮辱的好。”揽翠脸色发白,咬着唇下了决心。

    “呵呵,你说的真对,多谢你了。”永夜又叹了口气,“让我再煮一次茶吧。你把毒下到茶水里就好。”

    揽翠看看永夜动弹不得的模样不知道她怎么煮茶。

    永夜悠然道:“你把炉子和茶海搬进来,我教你怎么煮。师傅也喜欢煮茶的,你学会了以后无事可以煮茶给他喝。山谷清幽,正适合品茗对弈。这是神仙也求不来的日子。”

    永夜煮茶的优雅早就深深刻进了揽翠心底。在她心中,李言年同样喜欢这些雅趣。若能学会永夜的手艺,煮茶给相公喝他会很开心,揽翠笑了。

    不多时,炉子茶海都已摆好。

    永夜闻到了山泉的味道,说道:“看来在山中教你煮茶正好。记住,茶之一道,三分茶,七分水。水尤以泉水为上,井水中,河水次。你以后最好取泉水煮。”

    “记得小姐当年扫梅花雪煮茶……”

    梅花雪,永夜又想起了美人先生和青衣师傅。他们对她总还是网开了一面。以青衣师傅对她的了解,他知道她肯定不可能吞了软骨丸的,师傅,还是对她好的。永夜心里又有了一丝温暖。也许只需一丝温暖就能支撑她更坚强的活下去

    “梅花雪是雅趣,这山里下雪的时候,你与师傅携手去集了青松上的雪,也是一样的。你我主仆一场,日后若是在这屋子外种得梅花,不要忘了收梅花雪煮壶茶给我。”永夜的声音淡淡的在揽翠脑中勾出一幅美景,而这样的美景却是一定要杀了永夜才行。揽翠黯然,可是如果不杀她……她一激灵,想起李言年的报复计划。她低下了头,没有了永夜,相公或许没有轻举妄动的想法,或者,这山中神仙般的日子能长点,再长点。

    茶在两人不同的心思下冲泡开来,香气随着水雾袅袅升起。永夜笑道:“做的不错,你一直心灵手巧。日后就看你如何慢慢摸索总结了。把茶给我吧,我死了之后,记得告诉我父王和母亲一声,免得他们挂念。”

    “为什么你这么平静?”揽翠的疑心又起。

    永夜目光似看向她,又似看向窗外极远的地方,淡笑道:“难不成让师傅真的j了我?让我抱着孩子去羞辱我的父王气死母亲吗?”

    揽翠一咬牙用怀中拿了只玉瓶,将毒滴在茶水中:“王爷说,这毒无色无味,没有半点痛苦。”

    “真是不错,好毒。”

    揽翠的手有几分抖,见永夜躺在床上虽然苍白憔悴却丽色无双的脸,心里挣扎良久,终于倒了杯毒茶靠近了她。

    永夜见她一步步走近,长叹一声,拼尽全力突然跳起一掌击在揽翠后颈动脉上。手一伸接住了茶杯,笑道:“多谢你煮茶了,不然如何能开这镣铐。”

    绑好揽翠,她用布包了镣铐免得烫伤自己,掩住了口鼻将灌铅的锁孔凑近炉火上烤。永夜扯出钢丝小心地捅着锁孔。铅遇热慢慢熔化,费了她足足两个时辰。

    揽翠醒了看着永夜的动作惊骇莫名,身体被永夜绑了个结实动弹不得,霎时眼泪便涌了出来,后悔与恨意在她眸中翻腾。她失声尖叫道:“你不是存心教我煮茶!”

    永夜开了镣铐,动了动脚,锁了几天还真不习惯。她冲揽翠一笑,顺手将镣铐锁在揽翠脚上:“炉子的温度有九百度,钢是一千五百度,而铅只有六百度,我用钢丝导热,使铅水附吸着流出,当然说这些你也是不懂的,你只需要知道没有这炉子,我是开不了锁就行了。至于锁嘛,使暗器的人手巧,这样的锁比保险箱好开多了。你别瞪着我,咱俩谁该恨谁哪!念在你侍候我多年的情分上,我不杀你。”

    “你跑不掉的!他会抓到你!”揽翠眼中满是重重的悔意,后悔不该受永夜诱惑。想起永夜跑了的后果,想起李言年,悔恨得大叫。

    “我不怕,抓到了大不了帮他生孩子呗。生下来还能叫你一声大娘。”永夜耸耸肩,不怕让揽翠更愤怒。她被困了这么久,说不担心李言年下手是假的。揽翠伤心绝望,她不也一样?只不过,她没有流露出来罢了。

    关上房门,还能听到揽翠气极吼出的恶毒话。永夜叹了口气,懒得理会。

    她的腿发软,手也发颤。饿了这么多天还能敲晕揽翠弄开锁真是奇迹。李言年去京都来回会折腾一天,时间还够。永夜走到厨房,找出食物深吸一口气,开始吃。饿得久了的人是不能吃太多东西的。永夜吃得极斯文。

    风扬兮一脚踹开门,冲进屋子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一脸憔悴的永夜坐在桌边,头发散乱,脸上似有被掌掴的痕迹,手颤抖着却无比优雅的喝汤。

    他默默的看了她一会儿,心里一抽一抽的心疼,良久才舒了口气,六天的疲倦一扫而空。他走过去坐了下来,毫不客气的开始吃。

    永夜以为是李言年突然回来,吓得汤勺拽紧了想当成暗器扔出去。心仿佛玩高空蹦极在空中失重的颠了几颠才找回知觉。她狠狠的盯着风扬兮,没被李言年折磨死,会被他折腾死了。

    风扬兮吃得极快,他很懂得如何迅速回补体力。

    永夜瞧着风扬兮的吃相奇怪的问道:“我被关了六天,饿了六天,你难道也六天没吃了?”

    风扬兮白了她一眼:“我六天没睡了,这里的山谷都被我找遍了。”

    “那你睡觉吧,跟我抢什么吃的?”本来应该感动一番,然而永夜记起自己饿了六天,差点被自己的叔叔j了都拜他所赐,沉下了脸。

    “你在,我怎么敢睡?”风扬兮胡子疯长更显邋遢,眼中泛起红丝,已疲倦之极。

    永夜苦笑,他终于知道她是星魂了?怕睡着的时候她再给他一刀?她喝了一勺汤,再吃了块肉,她的飞刀暗器全被搜走了。一根钢丝尚不敢对李言年出手,对风扬兮更无把握。自己真的是要死在这里了吗?才想着逃过一劫,马上又落在风扬兮手中。她这时非常后悔,后悔没在陈国再给风扬兮一刀,杀了他。

    “李言年随时会回来,你没功夫打不过他,我怎么敢睡?吃点东西赶紧离开这里。”

    永夜一呆,他不知道自己会功夫?他还是不知道自己是星魂?她低下头继续喝汤,一颗心怦怦乱跳。

    手突然被握住,风扬兮握着她冰凉的手叹息:“瞧你的手都还在发抖,我喂你。”端起碗真的喂她。

    永夜勉强笑道:“有些虚弱,喝汤没问题。”一半是没有体力一半是被你吓的,永夜暗骂。一勺汤已送到永夜嘴边,她无奈的咽下。“你怎么知道小麻子是我?”

    风扬兮笑笑:“很少有我看不破的易容。”

    “你当时就知道了?”

    “是我错,本想靠你找到游离谷在安国暗中的据点,没想到连累你受苦。”风扬兮诚恳的望着她。

    “我要不缠着想跟着你呢?拿了你的荷包走人,你怎么办?”

    风扬兮笑了笑:“打晕了送回去呗。”

    永夜气结,脸一板:“找到游离谷的据点没有?”

    风扬兮叹了口气:“上当了。”

    永夜脸色瞬间变得极难看,若不是她利用暗害风扬兮在前,她绝对会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他是头猪。“我若是死了呢?你不想想后果?!”

    “你死不了,你还有用,他舍不得杀你!”

    “我被他整残了呢?”永夜汤勺扔进了盆里。

    风扬兮想也不想就回答:“我养你!”

    永夜一呆,什么意思?

    风扬兮答出这一句似乎极不好意思,赶紧转开话题,“隔壁那个女人是谁?李言年的老婆?”

    揽翠吼得累了,哭得累了,隔壁只传来隐隐的抽泣声。永夜今天第二次后悔,她应该杀了她,免得她说出自己是星魂。

    “李言年的老婆,我从前的侍女。她开门进来,我用凳子敲晕了她。”永夜顺溜的撒着谎。风扬兮若是去推那道门,她会就用钢丝在他身后杀了他,然后退后几步拿厨房里的菜刀。

    一个手无寸铁的饿了六天的人是绝对不可能挣开镣铐的,。风扬兮只要瞟一眼嵌在石墙里的镣铐就会知道她在撒谎。

    风扬兮居然没有再问,也没有推开门去瞧,专心致志的喂她喝完一碗汤。

    “咱们走吧。”风扬兮把剑递给她:“帮我拿着。”一俯身抱起了她,目光从她领口瞟过,没有言声。

    永夜抬头看去,正对上风扬兮的笑容:“不用担心,就算六天不睡,李言年也绝不是我的对手。”

    她抱着剑,心里很是犹豫该不该杀了风扬兮,免得看到他就提心吊胆。听到风扬兮这句话马上放弃,李言年且不是他的对手,自己体力还没恢复,现在动手不是送上门挨他宰?

    屋外的阳光充足。永夜眯了眯眼,脸贴在风扬兮胸口听到有力的跳动声。她叹了口气,好像他还是来救了她,此时对他下手也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不杀他也没坏处,有他在,她实在不用担心李言年。永夜闭上眼放松自己,竟睡了过去。

    风扬兮大步往山谷外走,低头瞟了永夜几眼,她睡得像只小猫,他目中露出一种奇怪的神情,笑容慢慢涌现。

    试探

    一觉睡醒,眼前的景致疑在梦里,永夜脱口而出:“月魄!”

    门口走来的是黑色的身影。风扬兮倚在门口似笑非笑:“侯爷与游离谷那小子感情非浅哪。”

    “我做梦了,梦到他被佑亲王一巴掌打死了。好歹当年去谷里求医,他陪了我半年,总是不忍。”永夜撒谎眼都不眨。

    她坐在竹床上,头发凌乱,瞪大了一双无辜的眼睛。衣衫凌乱,露出一截纤细如玉的脖子,仿佛真的还沉浸在梦里。

    “听佑亲王说已经放了他。”风扬兮淡淡的说了句,转身就走,“洗把脸来吃饭。”

    永夜不知为何见到风扬兮就心虚,见他离开,恨恨地捶了下竹床。要是自己武功够强,还怕他?她哼了声。

    脸浸在溪水中时,她又想到离开月魄的那个晚上,心里抽痛,她抬起头甩开脸上的水。知道安国内乱已定,月魄不用再担心她,蔷薇还在他的齐国老家,月魄应该回齐国去了吧?不知道他是否在齐国开了那间平安医馆。

    胡乱擦了把脸,站起身,永夜突然呆了。水中映出的她像个男人?衣衫被揽翠换了,中衣衣领不再是她量身制做封住咽喉的那种。束胸也没了,露出的脖子压根儿就是个女人。见鬼!想起风扬兮答她那句我养你,永夜气极败坏地头发绾好,回头大步向厨房走去。

    “你什么意思?”

    风扬兮很享受自己熬的鱼汤。奶白色的汤,鱼肉几乎全溶进了汤里,还飘着几片绿色的香菜。这里的调料很齐全,让他怀疑从前住在竹屋的人是个喜欢烹饪的高手。

    听到永夜气鼓鼓的问话,风扬兮吞了一大口汤慢条斯理地反问道:“你想问我什么?”

    问什么?问他知道自己是女的却不揭破?永夜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改了:“这么香的东西,你不等着我来就先喝,你什么意思?”说着动手舀了汤吹了吹喝了一口。

    “说也奇怪,我进厨房的时候这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主人却留下一张纸条压在桌上,写着此生再不做羹汤。”风扬兮摇摇头,掏出一张纸看。

    那口鱼汤顿时变了味道,卡在永夜喉间。她努力咽下,装着无事猜测道:“没准主人是做鱼汤喝被鱼刺卡了喉咙,不厌其苦。”

    “你放心喝好了,我把刺都剔掉了。”风扬兮见永夜似很难过的喝了一口便放下碗好心的提醒道。

    永夜不动声色大口喝完鱼汤,环顾四周问道:“这竹屋是你找我的时候发现的?”

    “嗯,收拾得很干净。我没动主人的东西。吃完我们就出谷,走的时候给主人留点银子好了。”

    永夜瞟过插在竹筒里的已经干枯的野花,和月魄在这里生活十天情景仿佛是昨天发生的事。那种温馨像暖流在她心间流淌,让她留恋不己。

    终究还是要离开的,永夜心里叹息,淡淡的问道:“去哪儿?”

    “当然是回京都。难不成留在这里与李言年打一架?”

    永夜眉皱了皱:“这里离李言年的木屋有多远?”

    “怎么,你想收拾了他再回去?”

    “留着总是祸害,安国好不容易平定,不能再让他折腾。”

    “他杀了游离谷两名刺客,游离谷自然会找他算帐,不需要你动手。如今李言年已走投无路。何况,他何尝不是一个可怜人。”风扬兮喝完鱼汤,起身收拾。

    “怪事,风大侠不是一向以杀尽游离谷的人为已任的吗?怎么转性了?”

    风扬兮洗碗涮锅漫条斯理的说:“我要对付游离谷,不是说就一定要杀游离谷的人。”

    “那个你念念不忘的叫星魂的刺客呢?”永夜小心地问道。

    风扬兮头也没回的笑道:“你和月公子在回魂处认识,不会也连带认识了刺客星魂吧?星魂怕也是被操纵不得己而当刺客的可怜人,听说叛出了游离谷,也是游离谷的敌人,我何苦与一个小喽罗认真?灭了游离谷主事的人才是正经。”

    真的假的?永夜差点问出王老爹因她而死,他也不计较?她忍了忍,告戒自己风扬兮的话不可信。当年他不是说不会依附权贵,如今还不是一样帮李天佑做事。他明明认出小麻子是自己,明明可以告知自己然后再设计查游离谷的据点,却转手把自己打晕送进了牡丹院。那六天的苦可不是白吃的。要是李言年真的要j了她,她向谁哭去?

    永夜闭了嘴。

    她望着风扬兮忙碌的背景又想起月魄来。每回吃完饭自己偷懒耍赖都是月魄洗碗。他是恨那晚的汤是吗?永夜心里叹息。月魄留下字条是给自己看的。他却没想到自己不是因为想他而回到这里。第一个看到他字条的人是风扬兮。

    永夜瞟到风扬兮随手放在桌上的字条,心突然跳得急了,想看,又不敢当风扬兮的面看。她抓起一张抹布笑道:“你洗碗我擦桌子倒也公平。”

    擦着擦着随手就想取了那张纸条,眼前一花,风扬兮已拿起字条放进怀里:“整理好了还是原样给主人放回桌上吧,别弄脏了。”

    永夜笑道:“这是自然。”

    她擦完桌子把抹布洗了放回原处,大步走出了厨房,恨得牙痒。

    阳光照在草地上分外温暖。永夜躺了下去,不忘摘了片树叶遮住眼睛。鸟语花香,如果是月魄在她身边会有多好。

    “走吧永夜。我看你体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永夜眯着眼心想,我不在你面前露功夫,出谷还不知道走到什么时候呢。身体一轻,风扬兮又抱起她来:“让你走,出谷还不知道走到什么时候去了!”

    “风大侠,慢是慢了点,但是,不方便!”永夜心思被他看穿很不痛快。

    风扬兮呵呵笑了:“永夜是觉得自己是姑娘家的缘故吗?”

    永夜愣住。

    “看永夜行事可不像个姑娘家扭捏,难道要深一脚浅一脚走上几十里山路才舒服?”风扬兮眼中飘过戏谑的笑容。

    而永夜真的像姑娘一样羞红了脸,准确说是气红了脸。并且闭上了眼睛再不肯说话。

    如果你明明可以用轻功将对方甩了,偏偏还要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你也会气红了脸闭上眼睛装死猪的。

    他托着她毫不费劲,一个时辰就出了谷下了山。

    他的怀抱没有月魄亲切,却让她安心。永夜一路装睡,把风扬兮当成一匹马,她觉得这样的形容很贴切。

    出了山谷风扬兮打了个呼哨,林中奔出一匹黑马。他揽了永夜上马道:“我答应过你,一定会护你平安回到京都。”

    这句话又让永夜想起他在陈国保护他的情景,从始至终风扬兮绝口不提陈国驿馆发生的事。而自己在陈国不仅利用他,还在背后给了他一刀,难免有些内疚。但是一想到风扬兮七八年前就四处扬言要杀了她,心里又平衡了。

    她小心的试探着他:“风大侠乃信人也。实是我辈学习的典范。那晚陈宫宴罢我就溜走了,后来听说驿馆大火,还好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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