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雍正养成计划第3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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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正养成计划 作者:rourouwu.cc

    哥儿,是||乳|娘不好,||乳|娘不该离开你的,不哭了啊……”||乳|娘温柔的抚着苏瑾的头,叫着:“摸摸头,吓不着,摸摸耳朵垂儿吓不掉魂儿,瑾哥儿,瑾哥儿……”

    或许是||乳|娘轻声细语的叫声起了作用,苏瑾的哭声逐渐小了起来。

    “又上来一个!”

    “是我们哥儿吗?”

    “我们福晋呢?快救我们福晋啊!”

    一听到有人上来,外面又乱作了一团,有的丫头都怕得哭了起来,这次不管主子们平安与否,打板子是跑不掉的,若是主子们有个万一,他们也就不用活了。

    “是五阿哥!”

    五阿哥弘昼的||乳|娘赶忙上前去,几个婆子又是掐人中又是把人放到膝盖上拍背的,这边还没有拍完,水里又浮上来一个人,丝丝的鲜血顺着那人的裙摆在湖里荡漾开来。

    “是侧福晋!”

    有人惊叫了一声,忙着照顾弘昼的婆子转身就去拉年忆萱上来。

    弘昼的||乳|娘面色一变,正要斥责那几个||乳|娘,耳边传来“哇”的一声哭,却是弘昼醒来了。||乳|娘松了一口气,见船边人多,也抱着弘昼回船舱里去了。

    苏瑾爬在||乳|娘肩头通红的双眼不时瞄一眼外面,从人群的缝隙里隐约可见甲板上那红红的血在流淌。

    “快划船回去啊!快啊!”

    知书叫着,可是船娘下去救人去了,这里没有一个人会划船,知墨又叫了起来:

    “船娘!快上来送福晋回去!福晋要生了!要有个万一你担待的起吗?!”

    只可惜两个船娘都下去救人去了,听不到她的叫声,知书知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年忆萱身下的血以极快的速度流出。

    “福晋!福晋!您醒醒!”

    婆子拍着年忆萱的脸,又按压着她的胸膛,按说现在把人伏到膝盖上拍水更快一些,可是都这样了,又挺着一个大肚子任谁都不敢让侧福晋爬下。

    湿漉漉的衣服紧贴着肚皮,圆滚滚的肚子忽的动了一下,接着就是剧烈的变形,一会儿这边鼓出一个包,一会儿那边鼓出一个包,有经验的婆子叫到:

    “孩子没事儿,下面的动作快点儿!”

    一个船娘拖着钮钴禄氏往这边游来,船上的叫声她也听见了,可接连下水救人她早就脱力了,此刻也是咬紧了牙关才把人给弄了过来,哪里还有力气说话?等婆子把死鱼一般的钮钴禄氏拉上船去,她也爬了上来。立刻就有丫鬟嚷嚷道:

    “四阿哥呢!快下去啊!”

    船娘抬起眼皮看了人群前面穿着光鲜的丫头一眼,那是府里四阿哥弘历身边儿的大丫鬟,桃红,她有气无力的抬起手来指了指湖里,那里另外一个船娘正拖着弘历往回游,接连救人,船娘让他们连累着喝了好几口湖水,这会儿嗓子正难受着。

    “四阿哥!”

    桃红大叫一声,扑到船舷边儿上看着渐渐近了的弘历,弘历的小脸儿惨白一片,嘴唇乌紫乌紫的,吓得桃红腿都软了,不会……

    这边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弘历弄了上来,又帮着把下去救人的船娘和几个媳妇子拉上来,那边钮钴禄氏已经悠悠醒转,刚顺过气儿来,眼睛还没有睁开就叫了一声:

    “弘历!”

    “格格!四阿哥救上来了!”

    守在钮钴禄氏身边儿的李子忙说道。

    钮钴禄氏睁开眼来,看不到弘历挣扎着就要起来,李子赶忙扶了,口里连声道:

    “前面快让让,让格格看看四阿哥!”

    围着弘历的人赶紧散了开去,几个婆子对着弘历是又掐又拍的忙活了好一阵子都不见动静。

    “啊!”

    那边年忆萱也疼的醒了过来,这时才有人想起船上还有人要生了,赶忙一叠声的叫道:

    “船娘!快!侧福晋要生了!”

    两个快要虚脱的船娘赶忙强撑起身子把船划了回去,一到岸边,就有得了消息守在湖边的婆子上来看自家主子到底怎么样了,叫太医的叫太医,叫轿子的叫轿子,好不忙乱。

    年忆萱首先被人给抬了回去,钮钴禄氏这个时候可顾上不上她,忙吩咐一边儿的婆子:

    “去请太医!”

    婆子犹豫了一下赶忙转身就跑,福晋不在家,请太医自然不能拿福晋的对牌,只有去前面请了总管,只希望总管不要刁难才好。

    年忆萱清醒之后抓住了知墨就吩咐道:

    “找大哥,太医!”

    “是。”

    知墨也知道这个时候钮钴禄氏不见得回想起他们,得了年忆萱的吩咐赶忙就往外面跑,怕年忆萱有什么意外,知墨还带上了一个小丫头,让小丫头先去请稳婆,自己去年府找年希尧想办法请太医。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八章

    “人死了?”

    苏苏的嘴角忍不住想往上翘,瞟了一眼旁边的胤禛又努力把嘴角拉了下来,怎么说人家也是陪了胤禛几年的人了,还是有一定感情基础的,可不能让胤禛看见自己幸灾乐祸的样子。不过这个苏瑾做的可真是好。

    “是。”

    来报信的是苏苏留在府里的婆子,一路马不停蹄的坐着马车赶来,若不是年轻的时候学过些拳脚功夫,这会儿怕是都累趴下了,饶是这样,婆子也掩饰不住满脸倦色。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了婆子就缓缓气儿,端起丫头奉上的茶喝上一口。苏苏对下人还算不错,给这婆子赏了凳子坐着回话。

    胤禛就皱起了眉:

    “钮钴禄氏当时就没了?算了,不问这么多了,回头埋了就算了。瑾哥儿呢?弘历呢?年侧福晋呢?”

    埋了就算了?

    胤禛的话听在苏苏耳里很是受用,那婆子听了就觉得自家王爷什么时候这么绝情了呢?想归这么想,婆子还是得规规矩矩回话:

    “回王爷话,四阿哥入水太久,醒来以后整个人就呆呆的,大夫说是被吓到了,至于什么时候好就不知道了。格格原本没什么,只是受了凉,将养两日就可以好了,可是四阿哥的病情让格格一病不起,拖了五六日人就没了。五阿哥是没什么大碍,惊吓过度,过了两日就没事儿了。年侧福晋……,当时捞上来的时候就见红了,可是因为格格,阿哥都还在水里,船娘也帮着救人没有人会划船,耽搁了一会儿,回到岸上孩子生下来就没气儿了,侧福晋如今还没有缓过来劲儿。”

    婆子把刚才没有说清楚的细细补充了,末了又想想还有什么没有说的:

    “瑾哥儿是第一个捞上来的,只是受了点儿凉,喝了一碗姜汤就没事儿了。”

    胤禛转头看了苏苏一眼,以苏苏的狠心而论要指挥人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若要做些什么她早就做了,还会任由钮钴禄氏往她身上泼脏水吗?那么这件事情只能是意外了。

    “确定了是意外?”

    苏苏倒是多嘴问了一句,这两年钮钴禄氏和年忆萱斗得厉害,年忆萱是明争,钮钴禄氏是暗夺,总之各有胜负,也难说这次是不是谁有心下的套儿让苏瑾给利用了。

    “当是意外,”婆子是宫里出来的,是胤禛身边伺候的老人儿了,她说话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也只能是意外。”

    苏苏了解的点点头,不管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真的是意外,这事儿只能是意外,只能是弘历想要游湖,弘昼在船上撞倒了苏瑾,苏瑾情急之下拉了年忆萱入水,弘昼惊恐之下抓着弘历一起跳下了水。钮钴禄氏担心儿子也跳水了。

    最后救上来就死的死伤的伤了,那个弘历,怕是缺氧太久所以傻了吧?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苏苏是很满意的,她拂了拂衣摆转头看向胤禛。

    胤禛没有什么可问的了,就摆了摆手。

    苏苏就对婆子说:

    “妈妈先下去休息一会儿,今晚我就带着妈妈进宫去跟皇阿玛回话,皇阿玛是最宠爱弘历的了,您去说当还清楚一些。”

    “是。”

    婆子起身应了,就转身下去休息去了。

    “年羹尧那边……”

    过了一会儿,胤禛沉吟着开口,俄罗斯那边战事停了年羹尧年底怕是就会调回来了,这么一员虎将放在边关,若是战时自然安心,可是太平时候不说康熙,他都不放心。这年羹尧是很疼年忆萱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年羹尧会不会怪到苏瑾身上?会不会倒戈到别的阿哥那边?

    苏苏淡然一笑:

    “年羹尧不足为虑。”

    苏苏说得轻描淡写,胤禛就白了苏苏一眼,不足为虑你让我娶年忆萱。

    苏苏抿唇一笑,有些心虚地开口:

    “年忆萱不过是拉拢年家的人,和年羹尧扯不上什么关系,要知道年遐龄年大人的人脉也是很广的。”

    再广一比不上那些兵。

    胤禛很是不明白当初苏苏怎么就铁了心的让他娶年忆萱。

    其实也不过是十八说过一句话,说历史上胤禛很宠爱年忆萱,目前除了她们认为改变的历史以外,别的都在按照既定路线在走,与其日后让人把年忆萱强塞过来,不如让她做个顺水人情,到时候年忆萱会感激她不说,也不会站到她的对立面找她的麻烦。

    苏苏其实是不怕麻烦的,只不过是看着年忆萱有些像妹妹,所以才想着对她好一点,苏苏对胤禛有信心,纵使年忆萱进府也不会因为年忆萱而冷了自己,可哪里又料到这当中生出了许多波澜,自己的一时心软竟然引出了那么多的事情。

    这实在是不像自己啊。

    苏苏微微叹息。

    “死了一个,傻了一个?还掉了一个?”

    胤禟的嘴角忍不住地往上翘,去岁的那只死鹰让他们心头阴云密布,这会儿总算有好消息了。

    “都说皇阿玛可能会看着孙子立太子,这会儿弘历傻了,我看他老四靠谁去!”

    胤俄抚掌大笑,痛快!太痛快了!

    胤禩笑而不语,不过他眼底是掩不住的欢快,去年那海东青一事弄得他彻底失了圣宠,现在老四本就不受皇阿玛宠爱,这弘历又傻了,大家又都站在一个起跑线上去了。不过……

    “那件事还没有查出来吗?”

    “查出来了。”

    胤禟放下了茶碗说。

    胤禩问的不是海东青,而是另外一件事儿,海东青的事情没几天就查出来了,是德妃做的手脚,不过抓到的人透漏出了德妃很多事情,包括设计了当初还是未来太子侧妃人选的苏苏和胤禛私通一事,八阿哥派人诬陷大阿哥拦截奏折一事和弘晖遭遇追杀坠崖一事。

    “那人说的全部属实,弘晖当年没死就是德妃娘娘透漏出来的,还把查探到的线索透漏给我们和太子知道。”

    胤禟眼里有一丝钦佩,德妃这份心计,也难怪母妃常常在德妃手上吃亏。

    胤俄惊讶的说:

    “难怪当初这些消息来的那么轻易,原来是德妃漏出来的,可是德妃为什么这么做?弘晖不是她亲孙子吗?”

    胤禟冷笑一声:

    “可她最疼的还是十四,皇阿玛当时那么宠爱弘晖,难保她不嫉妒。”

    胤俄听了说不上话来,想想德妃,再想想自家那个婆娘,突然觉得,其实她也挺可爱。

    “最毒妇人心啊!”

    胤禩摇头叹息。

    胤禟倒是神秘一笑:

    “你可知道这还有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就是十四的那个外室不是被人追杀么?八哥,你知道是谁做的么?”

    “德妃?”

    胤禩说。

    当年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他们也是因为有人动了他们府上的人才知道这件事的。

    “德妃为什么做这件事?”胤俄不明白,“不就是个外室吗?有什么了不起?就不怕德妃知道了伤了母子感情?”

    胤禟笑道:

    “具体为什么倒是不清楚,不过这倒真的是十四做下的,八哥,咱们要不要告诉十四?以十四的脾气肯定和德妃决裂,到时候……”

    胤禩摇头道:

    “不好。”

    “为什么?”

    胤禟胤俄齐齐问道。

    胤禩叹道:

    “我已经没有了机会,皇阿玛一句辛者库所生就已经把我打入了死牢,现在十四受宠,日后十四登基以我们以往的交情,日子也算好过,可若是老四登基……”

    胤禟一听,眼里也闪过一抹深思,他们和老四之间明里暗里斗过多少回了,老四登基别说有好日子过了有没有活路都不知道。

    “支持十四?”

    胤俄试探的问。

    “十四阿哥,您怎么站在外边儿?天热!”

    外面突然响起郭络罗氏的声音,室内三人面色一变,忙站起来开门往外走,因是密谈,他们不光关了门,院子里的下人也都遣了出去,守门儿的大概是见到来人是十四也就习惯性的没有通报放行了。

    胤祯就站在回廊的拐角处,下午的日头直直照射在他身上,他的脸没在阴影里头看不清楚神色。

    “八嫂,八哥,九哥,十哥。”见众人出来,胤祯开口打了招呼,但也仅限于打了招呼,“弟弟还有事先走了。”

    话落,胤祯也不待他们有反应,转身快步离去。

    “十四弟!”

    胤禟叫了一声,胤祯走的却越发快了。

    胤禩叹息一声,前路渺茫啊!

    康熙躺在炕上面色阴沉的看着苏苏:

    “不是你?”

    苏苏摇头:

    “不是。”

    康熙还是不相信,自己疼爱的孙子变成傻子了,疼弘晖,弘晖被人追杀,疼弘历,弘历又成了这个样子……

    “皇阿玛,真的是场意外。”

    苏苏知道自己府里有康熙的眼线,这会儿过来回话不过是做给外人看而已,康熙怕是比他们还早得到消息。

    康熙也只是这么一问,他手底下的密探早已打听清楚了不过是弘历一时兴起,并没有谁去挑唆弘历划船。

    “朕倦了,你们下去吧。”

    康熙闭上了眼睛,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无奈。

    “万岁爷!万岁爷!”

    李德全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噗通跪在了康熙床头。刚才有小太监再门口露了个头,李德全就出去了,这一去大半个时辰,这会儿这么慌张,出了什么事吗?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康熙皱了皱眉头,看着李德全不满的呵斥,李德全就是不如梁九功啊。

    “万岁爷,十四阿哥,十四阿哥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

    康熙斥道,中午刚刚见过,这会儿说什么不见了?

    李德全摸了一把额上的汗,说道:

    “是,是这样,刚才十四阿哥闯进宫来取找了德妃娘娘,和德妃娘娘大吵了一架,然后就出宫了,德妃娘娘不放心,让人去找来着,可这人没找到,倒是在十四阿哥房间里找到了十四阿哥的印信,腰牌等物。”

    印信腰牌?

    苏苏抬头诧异的看了一眼康熙,康熙也是满脸震惊,这皇子阿哥的印信腰牌都是随身带的,轻易不离身,这腰牌和平日里进出宫禁的腰牌不一样,是皇子身份的象征,每个阿哥格格出生之后都会有这么一块腰牌。说白了,这就相当于文武大臣的顶戴花翎,大臣若是丢下了顶戴花翎就是辞官归隐了,这皇子丢下腰牌……

    康熙想通了其中的关节,猛的坐了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儿?!”

    李德全吓得直磕头:

    “奴才也不知道,来人只是说和德妃娘娘吵了一架,奴才方才去了德妃娘娘那里,可是没一个人能说得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阿玛!”苏苏叫了一声康熙,随即对李德全使了个眼色,李德全连忙起身退了下去,跟着苏苏进宫的乐喜一看,立刻拉着婆子退了下去。“皇阿玛,这事儿得让那些人来查。”

    “是啊,是啊。”康熙无意识的应着,从手上摘下一枚扳指来:“你去查查。”

    苏苏有些诧异的接过这个曾经属于自己的玉扳指,心里却在微微叹息,皇阿玛身边再没有可相信的人了吧?

    数日之后,当苏苏拿到刚刚打探来的消息,满脸的不可思议,这个真的要送上去吗?真的要吗?

    “怎么了?”

    胤禛见苏苏拿着信在犹豫,忍不住问。

    苏苏把信笺递过去,上面写的正是那天九阿哥胤禟所查到的东西。

    这世上本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件事情一个人知道了就等于所有人都知道了,自然,原本被德妃捂着的事情被胤禟给查了出来,这事情也就不再是秘密了。

    胤禛匆匆看完了信面色一变:

    “我进宫去。”

    “你……”

    苏苏到底没说出来,这是他们母子之间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十四那边她已经吩咐了司徒鸣去找了,现在就等消息吧。

    不过苏苏觉得十四应该去找林寒汐去了吧,德妃处心积虑要杀了林寒汐,若是十四和林寒汐在一起,她就舍不得下手了吧?

    想想德妃也真是可怜,一个儿子打小不亲,长大了更是形同陌路,另一个儿子,好嘛,宝贝着呢,偏偏被自己给逼走了。自作自受哦。

    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 完结倒计时

    康熙病了,此事传出来引起了轩然大波,三年前也是在热河康熙就病过一次,缠绵病榻十几天,这次又是在热河病的,朝臣们一时议论纷纷。

    “万岁爷到底怎么样了?”

    此时此景,和三年前太过相似,不同的是德妃竟然在同一时间病了,闭门不出,康熙病榻前只有宜妃在,旁边侍疾的儿子们少了二阿哥胤礽,十三阿哥胤祥,十四阿哥胤祯,多了四阿哥胤禛和四福晋苏苏。

    孙老太医此时的脸色就明显和上一次不一样了,上一次还能露出一点笑容来,面色也很是轻松,这次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老臣先开一剂方子试试。”

    苏苏站在床边,听到孙老太医的话只是皱了下眉头没有多说话,康熙这是心病引发的,心病去不了就算医好了也去不了根儿。

    “上次的药呢?不能用嘛?”

    胤俄急急问道。他问的正是上次孙老太医开的偏方。

    孙老太医摸着胡子,心里暗怪这个没脑子的十阿哥多嘴多舌,口里却道:

    “这两次的病情并不一样,这药自然不能乱用。”

    宜妃面带忧色了瞪了胤俄一眼,胤俄噤了声,她转头对孙老太医说:

    “太医,您快开药吧。”

    “是。”

    孙老太医对着宜妃一礼,转身去外间开药。苏苏微一沉吟,快步跟了出去,从小太监手里接过墨条笑道:

    “我跟太医研墨。”

    “有劳四福晋。”

    孙老太医也不推辞,提起笔来就写。

    苏苏侧头看了一眼方子,暗暗点头,不愧是太医院的老太医,用药温和却也对症,绝对不下猛药,太医院的太医们虽然医术高明,不过都怕出了事情自己担责任,是以开药大多偏向温和,宁愿让你慢慢好起来,也不愿意一剂见效,担着用药过猛的凶险。

    这若是自己开药,苏苏敢打包票明天就能让康熙下床,不过那药有些猛,若是掌握不好分量反而会引发一些副作用,相信这老太爷也知道那服药的方子,只是不敢随意乱用罢了。

    康熙这次并没有病多久,三天之后就能够下床了,只不过面色不太好,就在大家猜测今年的秋弥会因为康熙身体不适取消了的时候,老爷子给大家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秋弥照常进行,不过主持秋弥的人却是七阿哥和四阿哥。

    这不能不让人多想,七阿哥因为有腿疾,就算再怎么优秀也与皇位无缘,那么就是四阿哥?这下子八爷党的人急了。

    “还不快派人去找!!!”

    胤禟急的都想摔杯子,要不是在胤禩的府邸,怕是这屋子里就没有一样东西好好地在该呆得地方呆着了。

    “是,是。”

    胤禟身边的侍卫一叠声的应着退下去。

    十四失踪了,这个被视为老爷子未来接班人的给失踪了,最着急的除了德妃就是他们了,此刻胤禟真是后悔啊,后悔不该在八爷府说这件事,不然不会被十四听到,不会被十四听到他就不会去找德妃,不找德妃就不会发生争吵,不发生争吵就不会离家出走了。

    “十四把代表他身份的腰牌都留下来了,再找怕是没用了。”

    胤禩最为了解十四了,脾气冲动,做事果决。他拿定了主意多少匹马都拉不回来。

    “你们说十四回去找谁?”

    胤俄摸着下巴问。

    胤禟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你不是猜出来了吗?”

    胤俄双手一摊:

    “我难得有不糊涂的时候你都不说夸夸我,不过,八哥九哥,这十四的外室在哪里还真不知道啊,这上哪儿找人去?”

    也是,这上哪儿找人去?如果十四带了随从还好,偏偏十四府上的人都在,一个不少,就少了十四。十四福晋完颜氏现在是哭的肝肠寸断,十四府都没有人敢进去,怕被淹死。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胤禛心里也不好受,当然更不好受的是那封信上写着“德妃害敏妃娘娘病殁”。现在他终于明白胤祥为什么会被关起来了,从宫里回来那天晚上苏苏就给胤禛说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无限唏嘘之时也觉得更加愧对胤祥。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日子总得过,康熙没有参加秋弥少了很多热闹,不过大家却玩儿的很尽兴,虽然多多少少都对康熙的病情有些担心,可这也不耽误玩儿不是?更何况万岁爷不再谁都放得开,玩得开心。

    过了九月天一凉圣驾就启程回京了,圣驾抵京第二天年羹尧匆匆赶回京城。

    苏苏此时正在年忆萱的院子里坐着,孩子没有了,还是个小阿哥,让年忆萱心里一直放不开,整个月子里哭了一个月。纵使后来请了年二夫人,年羹尧的妻子过府照顾,年忆萱的精神也没见好起来。到如今还病怏怏的躺在床上。

    苏瑾早在事发当天就让柳叶给接走了,不能不接走啊,苏瑾拉了这么一把年忆萱的孩子就没有了,不带走还等着年忆萱找苏瑾算账吗?

    “都是苏瑾不好,回头我狠狠的罚他。”

    苏苏一见面就说。

    “不用了。”年忆萱惨白着脸,扯出一抹笑来:“这不关苏瑾什么事儿,都是弘昼,要不是弘昼来回跑着撞到了苏瑾,苏瑾也不会拉我一把,我也不会掉进湖里。”

    话里是不怪,可是却仍旧提了一提,这第一责任人自然就是那个弘昼了。

    苏苏故意把苏瑾忽略了过去,说:

    “昨儿个我回来之后耿氏就带着弘昼跪在院子里了,我没有让他们起来,你现在要见见吗?”

    “还跪着呢?”

    年忆萱眼睛一亮,撑起了身子问。

    苏苏点点头:

    “这天也凉了,跪了一个晚上就会落下腿疾,不过你若是想让他们再跪上一跪,我也就不让她们起来了。”

    腿疾?

    这还不够!

    年忆萱眼里闪过一抹狠毒,看的苏苏微微摇头。

    这年忆萱见苏苏面色不大对,立刻就勉强笑道:

    “既然已经跪了一个晚上,那么就算了吧,还是个孩子。”

    苏苏满意的点头,拍拍年忆萱的手,笑道:

    “没事儿的,回头我让人给你开几个方子,都是我当年用过的,好好调理调理身子以后还能生,你还年轻不是?”

    主子们不在家,钮钴禄氏的丧失办得很简单,停了七天就抬到了庙里,十二天以后就给埋了。现在苏苏自是不用操心那些个,不过为了表示正室的大度和风范,苏苏一回来就让人把痴痴傻傻的弘历送到了自己院子里打算亲自教养。

    不过苏苏更多的是不放心,虽然她不认为一个四岁的孩子会有什么心机来装疯卖傻,不过谨慎一些总是没错,更何况这属于精神疾病,放在二十一世纪都不好判断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时代呢?

    “乐喜,让耿氏回吧。”

    苏苏转头对乐喜说。

    苏苏当然不会让耿氏跪上一个晚上,相反她还想谢谢耿氏呢,弘昼可是给了苏瑾一个好几回除去了钮钴禄氏和弘历,所以昨天晚上苏苏只是象征性的让他们跪了一个时辰就让人起来了,不过却没有让他们回去,而是留宿在了紫苑,为的就是今天早上这出戏。

    “主子,年羹尧年大人求见。”

    乐喜出去没多久,回来禀报道。想是二门上的人见到了乐喜索性就让乐喜过来回报了。

    “哥哥!”

    年忆萱的眼睛亮了起来,年家要说对她最好的人就数这个二哥和二嫂了。

    苏苏连忙吩咐:

    “快让年将军进来。”

    “是。”

    乐喜微微屈膝,转身出去了。

    没多久,稳健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苏苏垂了下眼,这个年羹尧……

    “奴才见过主子,给主子请安!”

    年羹尧一进来,就跪了下去瓮声瓮气的说。

    “快起来吧,忆萱可想你了,你跟她说说话,我还有事就先回了。”

    苏苏抬了抬手,随即站了起来,常年征战在外,他比胤禛尚且小了一岁,可是如今看来竟像是比胤禛大了五六岁的样子。

    “主子。”

    年羹尧起身对着苏苏的背影就叫了一声。

    苏苏没有停留迈步就走。

    “二哥?”

    年忆萱这个时候才去主意年羹尧看着苏苏的眼神,那里面有很深很深的依恋。

    “什么事?”

    年羹尧回过头来,眼底已经一片清明。

    年忆萱眨了眨眼,笑道:

    “你刚刚赶回来吗?来人,伺候我舅爷梳洗。”

    年羹尧任由知书知墨伺候着脱了沾满灰尘的外衣,说:

    “我听说你小产的消息就急急忙忙的赶回来了……”

    苏苏一直都避免和年羹尧私底下单独相处,更加避免在年忆萱跟前和年羹尧见面,年羹尧眼底的爱慕太过明显,今天年忆萱怕是看出来什么了吧?

    如今局势已定,十四远走,老八更被康熙打入了冷宫,除了胤禛康熙的皇位还真没有儿子可以传了的。

    “凌霄!”

    胤禛今天没有去上朝,凌霄自然也就在家,苏苏开口一喊,还没走到紫苑凌霄就已经到了。

    “主子。”

    这些年凌霄越发的沉稳,司徒鸣却好像没什么长进似的除了个子高了一点以外清清秀秀的面容一点儿没变,让苏苏看了直想伸手往他脸上掐两把,当然,前提是凌霄不在跟前的话。

    “去跟小楼说,动手吧。”

    苏苏脚下没停,直接进了院子。

    “是。”

    凌霄对着苏苏的背影一躬身,转身出府。

    腊月初二。

    司徒鸣收到了广州那边的消息,十四和林寒汐一起消失了。

    “不知道去哪儿了?”

    苏苏又问了一遍。

    司徒鸣满面风霜,清秀的脸庞怎么也掩饰不住那一脸的疲惫:

    “是,打听到后来是上了南洋的船只,具体去了哪里却是不知道了。”

    “有人看到他们上船了?是几时的事情?那船是去哪儿的?”

    苏苏一叠声的问,派别人去广州司徒鸣不放心,索性自己带着人走了一趟。

    “听说是去大不列颠的船。我已经让人留在了广州,要是再有往前往大不列颠的船就跟着去找找。人确确实实上了船,林寒汐长的很漂亮,她的女儿相貌也很明显一打听就打听到了。”

    司徒鸣回道。

    苏苏点了点头,说:

    “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对了,凌霄要见你。”

    “哦。”

    司徒鸣一听凌霄,面色微微一变,竟是有些不大好意思。

    乐喜在一旁就笑了起来,说道:

    “司徒少爷,凌少爷在自己房里备了热水,说要亲自伺候您沐浴。”

    苏苏白了一眼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不过这话想必是有人吩咐了乐喜这么说的吧?不然她也不敢这么胡来。

    司徒鸣的脸腾地就红了,站起身也来不及行礼告退转身就跑了。

    苏苏眼底浮上了一抹笑。

    康熙五十五年,年羹尧病逝,病因不明。

    康熙五十九年,年忆萱难产死去,诞下小阿哥福宜,康熙六十年正月殇。

    康熙六十一年五月,康熙病重。

    十月三十,宣被圈禁了十年的胤祥入畅春园,翌日,十一月初一,众皇子福晋入畅春园侍疾。

    十一月初二,圣旨下,曰:皇四子府大阿哥弘晖当年病重假称死去,出外养病,如今业已痊愈,封贝勒。

    圣旨一下满朝哗然。

    死去的人又复活了谁都不敢相信,可当弘晖那张除了变得更加成熟之外几乎从未变过的脸出现在大家面前时,大家又都信了,因为这些年康熙时常病着,就有人说好像见到过弘晖出入皇宫,一开始还没人相信,以为不过是哪位小阿哥长的与弘晖相似让人看错了,谁知道这竟然是真的。

    这样一来万岁爷是不是属意四皇子?

    毕竟能够让亲孙子以假死出宫养病,这些年胤禛祭泰山,谒陵,等等都代身体日渐虚弱的康熙做了,不是四皇子又是谁?

    胤禩此时坐不住了,十四走了,去向不明,若是让胤禛上了位,哪里还有他们的活路?

    “爷。”

    郭络罗氏端着一碗药走进了书房。

    胤禩闻到药味儿就皱了皱眉头,前几年他生了一场大病,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大好,每天需要人参配药调理身子。他的俸禄一共就那么一点,又养着这么一大家子每天人参配药的一天两天还吃得起,日子一久又哪能消受的起呢?

    郭络罗氏手里是有钱,可那都是她陪嫁的银子,但凡是个男人,又怎么愿意去花女人的钱呢?

    “今儿个不喝了。”

    胤禩说。

    郭络罗氏把药放到了一旁的小几上,走到胤禩身侧,说:

    “爷,若是咱们改了圣旨……”

    “什么?!”胤禩一惊,猛的抬起头来,手上一抖,一滴墨落到刚刚写就的字上,平白多出一块污点来。“你怎么能这么想?万一被人知道呢?皇阿玛可还活着!”

    郭络罗氏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来:

    “爷,若是四阿哥上位,咱们都不好过,不如就此一搏,太医也说了,皇阿玛就这几日了。皇阿玛撑了这许多日子不过就想着见十四弟一面,可十四弟一直没有消息,皇阿玛又没有立下遗诏,咱们何不放手一搏?”

    郭络罗氏说着,从袖袋里摸出一抹黄绫出来,金丝线织就,上面云纹翻滚双龙戏珠,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圣旨。郭络罗氏把圣旨铺到桌上,研了墨,说道:

    “这是我托了祖父私下里从宫里拿出来的,爷,您就放手一搏吧!圣旨写好了,这碗要妾身就送到皇阿玛榻前。”

    “药?”

    胤禩没有去接笔,反问。

    郭络罗氏手上有些颤抖,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如常:

    “妾身问过太医了,皇阿玛的病不能用人参,这是妾身用了一整只的人参熬的。爷,九弟十弟已经联合了大臣们侯在畅春园外了,老四出去了,整个畅春园妾身已经安排人都封锁了,他想回来也回不来了!到时候大局已定,说什么都晚了!”

    胤禩算是明白过来,郭络罗氏这是要劝他弑君夺位!

    转头看着这个陪伴着自己走过了大半人生的女人,胤禩心里百感交集。

    苏苏坐在康熙榻前一整天了,上午就接到了消息,十四快到了,胤禛已经出城去接去了。

    “恩,恩。”

    康熙已经不能够开口说话了,他费力地指了指头上,苏苏会意的上前去在床头摸索了一会儿,在床头里面找到一个暗格,从里面捧出一方匣子来。

    “打开吗?”

    苏苏问,此时屋子里就剩下了她和康熙两人,其他的宫女太监苏苏都让他们出去了。

    康熙点了点头。苏苏就打开了匣子,里面却是一道圣旨和一个小瓷瓶子,苏苏展开一看,眉头微微一跳。

    德妃殉葬?

    康熙紧盯着苏苏的脸色,见她面色未变,心里松了一口气,对着苏苏摆了摆手。

    苏苏知道,康熙已经油尽灯枯了,现在就想等着见十四最后一面,这个小瓶子里应该就是见血封喉的毒药了吧?他竟然恨德妃至斯,连儿子的最后一面都不让德妃见到。

    “是,我这就去。”

    苏苏微微点头,见康熙闭上眼睡着了,这才起身出去。

    天色微微暗了下来,乐喜打着灯笼送苏苏去德妃的寝宫。

    “主子,外面已经戒严。”

    乐喜低声说道。

    “我知道了。”

    苏苏微微点头,低声对乐喜吩咐了些什么,又从身上解下一个荷包递给了乐喜,等苏苏迈步进了德妃寝宫,乐喜快步往后面花园走去,三转两转不见了踪影。

    正文 第三百三十章完

    “儿臣给额娘请安。”

    苏苏一进门就对着坐在炕上的德妃盈盈跪下。

    德妃这些年过得并不好,别看康熙到哪里都带着她,那是想看着她监视她,不让她兴风作浪。她身边的亲信也都换了下来,没有一个人能够跟她说得上话的。别看德妃穿的依旧光鲜,可是眼底的神采已经不再,她唯一保持着的就是她那一份独一无二的气质和以前身为康熙宠妃的那份骄傲。

    “起来吧。”德妃今天穿的却是朝服,很是正式地样子,想是知道了什么,指了指苏苏怀里抱着的匣子说:“拿给我吧。”

    苏苏唇边勾起笑来:

    “额娘既然知道了,儿臣也就不费什么功夫了,儿臣先行告退。”

    说完,苏苏微微欠身就要退出去。

    “等等。”德妃看也不看那方匣子,只是定定地盯着苏苏,问:“十四呢?”

    苏苏见到德妃这个样子突然觉得她很是悲哀,谋划了一辈子不过就是想让自己最心疼的小儿子出人头地,给他最好的,结果呢?丈夫冷落了她,亲生儿子和她不亲,最疼爱地小儿子也出走了。争来争去到头来却只是一场空。

    “十四马上就回来了,这些年他过的很好。”

    苏苏淡淡一笑,说。随即转身出了屋子,在她之后屋子里地宫女们也都鱼贯而出。

    德妃松了一口气,死气沉沉地眼底终于有了一抹光彩,理了理鬓边地头发,她缓缓打开了炕桌上地匣子,那道圣旨她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便拿起匣子里地小瓷瓶子拔开瓶塞,仰头喝了下去。

    一刻钟后,守在门外地苏苏推门进去,德妃躺在炕上神色安详地没有了气息,苏苏伸手探了探颈部,又摸了摸心口,最后拉起她的手来把了把脉这才转身出去对守在门外地宫女低声说了些什么。

    快步从德妃寝宫走出,苏苏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忘记什么了呢?快走到春晖堂的时候,外面林立地侍卫终于让她想了起来。

    刚才乐喜说了,畅春园外都被人给围了起来,可她却没有意识到,自己视为铁桶一般地畅春园里面也会被人给围起来。

    那些人……

    苏苏赶紧躲在了假山之后,那些人当是老八地人吧?没想到老八手里还有这些兵力,又或者说是老九的人?

    心中一边思忖着,苏苏一边转进了假山旁边的花园子里,几个转着之后消失不见。

    “皇阿玛,儿臣给您送药来了。您该吃药了。”

    郭络罗氏让宫女侍卫们守在了门口,自己轻手轻脚地推开了房门,畅春园上上下下现在都已经安置妥当了只要康熙服下了这碗药,事情就妥妥当当的了。

    康熙皱了下眉头,这几天伺候他的都是苏苏和十三福晋兆佳蕙兰,别的几位阿哥福晋们虽然都在畅春园呆着,不过是为了防止他们在外面胡来罢了,除了早上地请安外,康熙都是不让他们进屋子的。

    抬起浑浊地眼睛往床头看去,却是郭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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