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王妃第39部分阅读
佣兵王妃 作者:liandanmei
的。 而你呢,辜负了我的诚意,还有我的信任!在大婚之日竟敢给我来了个金蝉脱壳,逃得干净利落,给我一个用永生难忘的耻辱!我曾经说过,你若是敢背叛我,我定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女人,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这个叛徒?”
指腹依旧不急不徐的刮着她的脸颊,最后一句咬字极慢,每一个字仿佛都凝聚了极大的恨意,听的溶月从脚底不住的冒起了寒气。
面上不动声色,恍若没有听见他的恐吓的言语,闭着眼睛不做丝毫的反应。
溶月这般明显将他无视的举动令拓拔桀怒不可遏。
“好,你有骨气!女人,你可知我是怎么对待那个胆敢背叛我的贱人?”
他说的可是雪姬?这个草包美人估计是香消玉损了吧!
呵,拓拔桀提起她是想以此激起她内心的愧疚吗?若他这般想,那他可就大错特错了。本来这就是一场交易,交易讲究的是你情我愿,他败露了,说明她技不如人,死了,这也是她自己的事,与她何干?
“来人,带那个贱人进来!”
女人,等见到那个贱人,我倒要看看你是否还是这般镇定自若!
哦?看来那个草包美人还没死?莫非,是他还念旧情?
可下一刻,她才知道刚刚她的猜想是多么的可笑幼稚!
“宫主,念在奴家伺候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你给奴家一个痛快吧!宫主,求求你了,宫主,奴家错了,让奴家解脱吧……”
抓起匍匐在他脚下苦苦哀求的雪姬,揪着她的头发将她蛮横的提了起来,将她凑近溶月的眼前。
两眼一痛,被逼迫的不得不睁开双眼……
眼前,一张血肉模糊,腐虫肆虐的脸乍然出现在她的眼前,近的,可以清晰的见到那恶心的腐虫在肉里钻来钻去……
“呕……”
见目的达到,他狂肆的大笑一声,将雪姬猛地丢了出去。
“拉出去!”
拍拍溶月苍白的脸颊,妖治的面庞阴邪残狠:“怕了?看到了吗,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她不是很不喜欢自己的脸吗?好哇,那本宫主就成全她,揭了她的面皮,再涂上最好的生肌活肤的药,等面皮一长出来,就揭了!再长,再揭!这揭来揭去的,其实也不失为一种有趣的游戏,女人,你说,是不是?”
强按下喉咙里的草腥味,深喘一口气,溶月无畏无惧,抬起头眸里一片澄澈淡定:“想怎么折磨我,尽管放马过来就是。”
本以为她会开口求饶,即使不向他讨饶,那最起码也是放下身段,服个软。却未曾想,他终是低估了她的骨气,她的傲气,看见她一副任君宰割,生死无畏的模样,第一次,他恼怒的荒谬,至少在他自己看来是荒谬的,因为他的恼怒源于她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一把捞过旁边烧得通红的铁钳,拓拔桀面色狰狞,持着铁钳不住的向溶月的面颊靠近,灼热的高温冲着她源源不断的迎面扑来。
“既然你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接受我的惩罚,那么我就来成全你,如何?”
这一铁钳靠上去,估计她就要毁容了吧!呵,这样也好,一个男人唯恐避之不及的丑妇,估摸着不会再有些甩不掉的追求者吧!这样一来,岂不是帮了她?
嘴角噙起的笑意灿烂了春花,绚烂了风月,风光月霁,耀眼光华,带着看破世事的透彻,带着洗净铅华的沉淀,淡定从容,渲染的她整个人在霎那间闪亮了起来,璀璨的让人移不开眼目……
拓拔桀先是失神的一怔,而后暴躁的将铁钳丢的老远。
在溶月惊愕的目光中,他大跨步上前,霸道的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力道大的仿若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子里。
“该死的女人!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蛊!”
他的折磨他的惩罚她可以勉强接受,但是他的接触却令她忍无可忍,厌恶到了极点!
“滚开!”
面上顿时阴云密布:“你竟敢这般对我说话!”
钳住她的下巴,拓拔桀的眸光阴鸷阴沉:“想让我滚?我告诉你,只要我不放手,你这辈子注定是与我纠缠不清!”
冷冷瞥了他一眼,别过脸,不愿与他对视。
溶月厌恶的神情令他心底滑过苦涩。
恶狠狠的神情遮掩住了眸底的落寞。
“女人,就算是囚禁,哪怕是折断你的羽翼,我也要将你栓在我身边,一辈子!”
目光投向了溶月被高高绑起的双手,一丝夹杂着挣扎的狠厉一闪而逝。
在溶月还没有体会那眸光的含义,喀嚓几下骨骼粉碎的声音穿破她的耳膜,刺透了她的心脏,锥心刺骨的痛楚由手腕传遍四肢百骸,通达五脏六腑,全身的每一寸都如针扎的般疼的让人恨不得在下一刻死去……
放下铁链,心痛的抱着浑身抽搐的溶月,拓拔桀脚步沉重的朝着牢房外走去,妖治冷魅的面庞已不复往日的狂妄,有的只是痛苦是挣扎,是愧疚,是疼惜,是伤痛……
原来,伤了你,我竟比你还痛……
可是,为了留住你,我不惜折断你想要高飞的羽翼……
你放心,我以后会视你为珍宝,拓拔宸可以给你的,我同样可以给你……
不奢望你的原谅,只求你能陪在我的身边,哪怕是仇视的也好,只要你陪着我……
因为,孤寂的久了,不想再一个人体会着寒夜的冷清,很想找个人,共同度过一个个难熬的寒夜……
而你,不幸被我选中……
明知道你是别人的温暖,却禁不住你的诱惑,不顾一切的将你夺来……
对不起……
||乳|白瓷勺中荡漾着香气诱人的燕窝粥,被吹凉后缓缓凑到了苍白的没有血色的干裂唇畔上。
“燕窝粥滋补,来,吃一口。”
往日里灵动璀璨的杏瞳此时空洞麻木的睁着,无悲无喜,无怒无乐,呆呆的盯着床帐顶,除了呼吸,整个人就如活死人般一动不动的躺着。
“听话,吃下去。我知道你不喜欢在这,不如这样,等你养好了身子我可以答应带你离开这,我们另寻一住处,只有我们两个人住,好不好?”
“我知道,你放不下你的狗娃,是不是?孩子嘛,我们还年轻,总会有的。等安定了下来,你想生几个,我都不反对。”
“我知道,你在心里头腹诽我嘲讽我怎么可能放得下追求权势的梦?嗬,其实说起来,你可能不心,我之所以这般对权势汲汲营营,那是因为我恨,我恨那个人,恨他害死了母妃,恨他给我带来的痛苦!”
“我也恨世道的不公,为何要独独给我这么多的磨难!所以,我要权势,我要这天下!只要我夺得了这天下,我就可以将那些伤害过我的人狠狠的踩在脚下,见过我受到的痛苦十倍百倍千倍的还给他们!”
“可为何眼见着害我的人一个个的都死在我的手下,我的心没有复仇的痛快,反而是那般的迷茫,那般的空虚?”
“似乎,将天下一统成为我活着的唯一理由……”
“可是,上天注定要让我遇见了你。”或许你不信,其实,从很早的时候我就不知不觉的对你,存留着一份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心思。”
“嗬,或许并不是吧,只是刻意压抑了而已。”
“我一次又一次的用雄霸天下的借口来说服自己,对你的霸占欲只是利用你来辅助我夺得天下而已。可真正的原因只有我自己清楚……”
“自欺欺人了那么久,第一次觉得,顺从心意是多么的让人如释重负……”
“我不想再压抑。孤独了那么久,寂寞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抓住了人一片温暖,我不想放弃。纵使用强的,我也要牢牢攥在手心里!”
“我知道你是展翅欲飞的苍鹰,只要你愿意,没有人能阻挡的了你飞翔蓝天。所以,别怪我折断你的两翼,我也只是想留住你而已。”
“以后,你就只剩下了,我定是不会辜负你……”
强行撬开紧闭的牙关,一勺燕窝粥滑进了久未进食的口腔。可下一瞬,进去的燕窝粥又原封不动的顺着唇角,流了出来……
一抹沉痛之色浸染了面庞。
第三卷 回首向来情归去 第十一章 接近尾声(二)
将她的唇角擦干净,舀起另外一勺粥,吹凉后,凑近了她的唇畔……
粥依旧顺着唇角缓缓滑落……
一勺粥再次递了过去……
粥如故滑落……
哐啷!碗勺被用力的砸向了地板,跌在冰冷的地上,发出尖锐的碎裂声后,四分五裂。
“你要什么!告诉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都给你!”
赤红着双眸将溶月从床上猛地抓起,疯狂的摇晃着她的削肩,拓拔桀失控的怒吼着:“你想以死来对抗我吗?我不许!我不许你死,你听见了吗!!”
“起来!给我起来!!我废了你的双手,你不是恨我吗!你不想报仇吗?不想杀了我了吗?你如今这幅样子怎么能杀得了我?!”
“你若是死了,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我不会伤心的,我只会高兴,高兴!!痛苦的只会是你那个痴子拓拔宸,还有那个傻子东方遥!对了,还有你的女儿狗娃!”
“你不想让狗娃年纪轻轻的就没有娘吧?”
“不,你不能死,不能死你听见了吗!你若是敢死,我定会让天下人陪葬!”
“告诉我,怎么样你才愿意活下来?”
……
声音已经沙哑,可溶月依旧无动于衷。
痛苦的将自己的脸贴在溶月的面颊上,神情落寞沉痛:“是不是,你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
“呵呵,不回答?没关系。不过,就是死,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
“宫主,大事不好了!”门口,一个侍从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宫主,麒麟山庄的庄主和南刹国的皇帝分别带着人包围了血莲宫,弟兄们就快顶不住了,求宫主快快拿主意……”
拓拔桀面色显示一滞,而后似自言自语的喃喃着:“他们来的倒是也快。”
将溶月轻柔的搂在怀里,霸道的禁锢着,拓拔桀抚摸着她如锻的黑发,眸光缱绻却又带着浓浓的占有欲:“他们来救你了,你高兴吗?可你高兴也没有用,因为,我是绝不会让任何人将你从我怀里夺走的。任何人,都不可以……”
当拓拔桀抱着毫无生气的溶月走出的那刹,不依不饶的刀光在刹那间同志,三个在人堆里气宇非凡的男人,仿佛在一瞬间被夺走了呼吸!
“小三!”
“媳妇!”
“月!”
三声呼唤叫的肝肠寸断,叫的天地失色,更叫的拓拔桀杀机四起。
感到怀里人的轻颤,血瞳里杀意更浓,大掌紧缩,以绝对的霸占之势牢牢将她禁锢。
“放开她!!!”三声怒吼异口同声,无边的怒意包裹着寂寥的天际。
“放了她?”狞笑数声,狂妄的笑声里是遮掩不住的悲凉:“休想!”
风起,云聚,上空飘落起了狂肆的雪花,恣意而张狂的飞扬,伴着妖娆的血花翩翩起舞……
刀起,剑落,寒风凛厉,朔风寒冽,如盖的大雪挡不住满地的红艳,半空中数条人影纠缠,置生死于度外,又有谁晓得,拼尽性命只为红颜……
抱起溶月他伸展不开身手,身上数处已是血迹斑斑,伤痕累累。可饶是如此,他依旧不愿将手松懈半分,因为,他明白,这一送,或许就是一辈子……
因为怕误伤那个他们爱到心尖上的女子,他们同样也伸展不开身手。谨慎出剑,小心闪避,唯恐一个不慎,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有了顾忌,就有了弱点,多多少少的,他们身上同样挂了伤……
茫然的随着拓拔桀的移动而移动,神色呆滞,恍若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没有了丝毫的干系,任它闹个天翻地覆,任它闹个乾坤九转,她都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外界,正悄然与她隔离……
一道寒光从她没有色彩的眸里闪过……
寒光的方向是那抹飘逸俊雅的身影……
可那飘逸的身影却浑然未察,舞动着银剑,飘逸的白衣红艳点点,犹如以往翩翩剑舞时,落在他身上的红梅花瓣,还是那么没,那么飘逸,那么深情似海,还是那么风雅,那么高贵,那么温柔如水……
他是谁……
他是你的宸啊……
那个倾尽一切爱你的男人……
快闪啊!快啊!!!
眼泪顺着眼角疯狂而下,尖叫声哽噎在喉咙里,化为朵朵骇人眼目的血色妖娆……
泪眼朦胧,明明预知接下来会是残忍的一幕可眸光却不舍的追逐着那飘逸的身影,唯恐在下一刻就化为虚无的泡沫……
“宸,小心!”竭尽全力,含着满口的腥甜终于嘶喊出声,可宸还未来得及转身,冷箭已刺向胸前。
“不要!”客气仿佛凝固了,拓拔宸缓缓转身,冷箭如闪电般刺向他的胸口,她尖叫着想要扑过去,一个俊逸的身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扑了过去,挡在了拓拔宸的身前,冷箭生生刺进了他的胸口,鲜血如喷泉喷射而出。
这一刻,溶月呆了,拓拔宸呆了,拓拔桀以及楚旭尧也全都呆住了。
傻傻的看着那缓缓倒下,不忘冲她露出安慰笑容的俊美男子,呼吸在刹那间停止,撕心裂肺的心痛在胸口爆炸,悲痛欲绝的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双眼。
踢开怔怔忡中的拓拔桀,溶月踉跄着,不顾一切扑了过去,“遥哥哥……”
犹记得第一次相见,穿着大红喜袍,清秀的美眼,细致白皙的肌肤,单纯而略带调皮的笑容,清澈见底干净透彻的眼神,恍如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又如误入凡间的天使。
“媳妇……”他叫她媳妇,干干净净的声音,天真烂漫的模样,不懂媳妇是什么,却依旧眨着澄澈的美瞳,认真而真诚的告诉她:“媳妇,我会一辈子一辈子都对你好好的……”
“遥哥哥……”她扑过去把纤细虚弱的他抱在怀里,悲痛欲绝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滴在他的脸上,寒风刮在脸上,像刀一样割着她的脸,“遥哥哥,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傻?”
“媳妇……”他吃力的抬起手想抚摸她的脸,她赶紧用双臂肘环住他的手轻轻放在她的脸上,眼泪肆无忌惮的湿了他柔软的手掌,他的手还是那么柔软细嫩,却失去另外温暖,在寒风大雪里愈发的冰凉。
“有生之年能听到你这般唤我……真好。我知道媳妇爱他,若他死了,媳妇会很伤心,我不想媳妇你伤心,不想你难过落泪,若我死了,你很快就会淡忘我,重新开始快乐哦生活。”
“胡说!胡说!”
“媳妇……”他轻声唤着她,努力的想说什么,可刺眼的血丝连绵不绝的从唇边溢出,她慌乱的擦着他唇边的衣襟,可为什么,擦了还有擦了还有,为什么会这样,抱住他纤细的身体,滚烫的泪水晕开了一片血水:“你怎么了?是不是很痛?是不是很痛?”
“我很开心为了做了这件事,不要伤心,我没事的。”大口的鲜血从口中溢出,她手忙脚乱的擦着,心痛到要崩溃。
他吃力的冲她露出单纯可爱的笑容,漆黑如墨的眸中藏满了不舍,爱慕,关切,看着他越来越黯淡的双眸,恐惧的抱紧他,泣不成声:“遥哥哥,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我爱你,我爱你,听到没?不要走不要走!我不准你走!我不准你走,求求你了,不要走,好不好?不要扔下我伤心难过,呜呜呜呜……”
“媳……”他努力想笑,他努力想再叫一声媳妇,努力想再看她一眼,却无能为力,眼睛缓缓闭上,手臂无力的垂了下去。
“遥哥哥?”害怕的摇了摇他,他却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再也不肯睁开眼睛看她一眼,也不肯开口叫她媳妇,也不再傻傻的笑,他就像和她赌气睡着了似的任凭她怎么呼唤怎么摇晃怎么流着泪求他,他就死不肯醒来。
“遥哥哥?”她失魂落魄的抱着他不肯放开,仰着脸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脸上冰凉的是她的泪水还是雪花?飘荡在空气里的是东方遥的不舍爱慕还是她的悲伤绝望?
“啊!!!啊!!!”悲伤绝望悲痛欲绝从胸腔里爆发,眼泪倒流进支离破碎的心里,她朝着天歇斯底里的吼叫,他身上的血染红了她的胸前,苍天不公!带走了一个遥哥哥,为何还要带走第二个遥哥哥!!
“小三!”心痛的抱紧那个悲痛欲绝的女子,拓拔宸满目伤痛。
楚旭尧探了探东方遥的脉,皱着眉头将一颗药丸塞进他嘴里,暗暗将真气输入到他体内。
推开拓拔宸,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跑向拓拔桀。
流着泪仰着脸祈求着:“我再也不乱跑了,我以后会乖乖听你的话,再也不敢跟你顶嘴,不敢忤逆你。求你将遥哥哥还给我,好不好,好不好?”
伤痛的看着溶月如今的模样,拓拔桀第一次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了质疑。他错了吗,他真的错了吗?他只是想将她留在他的身边,好好的过日子,这也有错吗?可为什么,为什么见到她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见到她悲痛欲绝的神情,见到她此时失魂落魄的模样,他的心玖痛的无以复加,仿佛有一把尖利的锥子,一下一下的将它敲击的支离破碎……
“还给我,将遥哥哥还给我,好不好?”
“你说话啊,求求你,将他还给我!”
谁能告诉他,他此番到底是对还是错?
谁来告诉他,谁来告诉他?
“母妃,什么是爱呢?”
“桀儿,爱,是一种很美妙的感觉。爱一个人,你会以他的悲为悲,以他的喜为喜,他若伤心,你便会跟着难过,他若高兴,你便会跟着开心。爱一个不是占有,不是霸占,而是全心全意的呵护,只要你爱的人得到幸福,哪怕是这一辈子只能远远地观望,你也会得到莫大的幸福。”
“就像母妃远远的看着父皇?”
“是的,孩子。”
“可是桀儿并没有见到母妃幸福啊?”
“桀儿,你还小,不懂,等长大了,你就会明白,这种幸福是别人无法体会到的……”
母妃,他错了吗,他真的做错了吗?
见她痛苦,他比她痛苦千倍,万倍,见她伤心,他恨不得拿刀剖了自己,以缓解那锥心刺骨的痛。
东方遥肯为她的爱人挡箭,只为了不让她难过,可以用性命来博得她的幸福。母妃,这是不是就是你所说的,爱一个人的表现?
原来爱一个人不是占有,而是给予。
可待明白了爱的真谛,大错已经铸成,母妃,他该怎么办?
母妃桀儿真的好难过,好难过,告诉桀儿,桀儿该怎么做?
“噗……”拓拔宸和楚旭尧双双将剑没入了他的胸口,激起血花一片。
带着迷茫,带着不舍,带着自责,带着爱恋,最后一次深深的看了那张清丽的脸,他握紧两柄锐利的剑,用力震断,红袍翻起决绝的转身,带着心伤颓然离去……
提剑欲追,楚旭尧忙将他按住。
“看看月要紧。”
小三!
将剑扔掉,拓拔宸紧紧抱住溶月冰冷的躯体,看着她那呆滞麻木的神情,惊慌失措:“小三,你怎么啦小三?你说话啊?别吓我啊,小三!小三!”
“月的手……好像不对劲!”
不对劲?忙抓过溶月的手瞧看,这一看,令两人同时红了眼睛。
他们心里都清楚的很,残了手,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去天山,快,找我师傅!”
“你师傅……对,天山道人!他一定能救小三的,一定会将她医好的!小三,别怕,你的手一定会好的……”
“别磨蹭,快带上东方遥一块去!”
“他……”
“还有一口气,但愿我师傅能救得了他。他若是不幸……”看了眼仿若抽离了魂魄的溶月,楚旭尧叹息一声:“那月恐怕一辈子也就这么过了。”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扶起面如淡金的东方遥,拓拔宸心里如打破了五味瓶,百般滋味在心头……
第三卷 回首向来情归去 第十二章 结局
三年后,天山。
白雾缭绕,云烟飘渺,袅袅娜娜的环绕着古朴的小屋,虚虚实实,忽隐忽视。正值仲夏,芳草鲜美,落英缤纷,青山绿水鸟语花香,身临其中,恍若入了仙境。
晨曦的曙光照亮了小半个天际,早起梳妆的鸟儿不甘寂寞的叽叽喳喳个不停,随着晨风,草木轻摇,虫儿和鸣,和谐美好的一天再次来临。
睁开睡眼朦胧的眸子,懒散的透过镂空木窗开启的缝隙看了看天际。
太阳已经出了大半个头了,可她如今还懒洋洋的赖在床上,安逸使人倦怠,这话讲的倒是一点也不假。
将散落额前的头发勾到耳后,尽管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可是还是不得不起来打点,因为今个是那两个人上山的日子。
身子撑起了一半,一左一右两只臂膀突然发难,猝不及防整个人重新跌回了床上。
“媳妇,天还早着呢,再睡会嘛。”打了个哈欠,磨蹭着她的脸颊,左边的男子撒娇的呢喃着。
“小三,大清早的你要跑哪疯去,快睡。”在她细嫩的颈边呵着气,右边的男子霸道的命令着,可眼眸并未睁开,舒展的神容一派慵懒。
早?
瞅了瞅外头红彤彤的太阳。
嗯,好像也是,这太阳暂时只跳出了一半。要不,等另一半跳出来再起来?
啊哈……
还真是令人乏困啊……
嘭嘭嘭!!!
紧闭的小木门猛地被人一阵狂轰滥炸!
“娘!娘快出来!快给我出来!!”
震天门响,震天吼声,突来的轰雷般的噪声着实将屋里的三人吓了一跳。
披衣起身,拓拔宸吐了口气头痛的按揉太阳|岤:“东方遥,你瞧瞧这架势,像不像强盗土匪来洗劫的?”
拍拍胸脯,东方遥无力的冲着门口处白白眼:“确实像,如果再加上一句‘再不出来,我就点火烧房子了’就更像了。”
“这个女儿,怎么看怎么不像我的。东方遥,我敢打包票,她肯定是你的种!”
“我就这德性……”被溶月一个冷眼扫过,东方遥忙改口:“我的意思是说,就我这德性,怎么可能有个这么可爱聪明伶俐活泼讨人喜的女儿呢?”
剑眉慵懒的向上一挑:“怎么不可能?算算你和那个女人云雨巫山的日子……”
“停停停,我说过几次了,那次是意外,意外!哟不是那个女人给我下了药……不,是那个女人给我皇兄下了药,被我误吃了,我怎么会……怎么会犯那样的错误?”眼睛偷瞄着在一旁默不作声静静穿戴的溶月,见她神色未变,方才暗暗舒了口气。美瞳恨恨的瞪向一旁若无其事的拓拔宸,目光如炬,恨不得将他瞪出个窟窿!
小人!他在心里暗暗腹诽着。
仿若没见到东方遥恨恨的表情,拓拔宸自顾自说了起来:“虽然人常说十月怀胎,但九个月八个月甚至七个月早产儿的还不是大有人在?算算你们云雨过后,到狗娃出生那日,刚好九个月,差不了的。”
“算算你和媳妇离开那日至媳妇生产那日,刚好十个月,是你还差不多!”
“可我们有避孕啊!”
“或许药失效了呢!”
“怎么可能!东方遥,别再狡辩了,狗娃就是你的。现在你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了,可是我还没有呢!所以,小三下一个孩子一定得是我的,你不能跟我抢!”
“岂有此理!我……”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套好衣服,溶月斜睨了他们两人一眼,漫不经心的勾了勾乌发:“不用争了狗娃与你们无关,是我自个的,这总可以了吧?”
两双瞳眸同时亮了起来。
“这么说,你是想给我们两个一人再生一个了?”
想得倒美!以为她是生产专业户吗?一个人一个,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
笑靥如花,抬起纤弱柔嫩的柔荑,轻轻拍打着他们俊逸非凡的面颊,可声音却是暗藏着咬牙的味道:“有本事,就自个生!不妨告诉你们,这一辈子,我就狗娃这么一个孩子!”
拢好衣服,下了床,溶月挂起温和的笑意去给门外的小祖宗开门去了……
“其实,我觉得狗娃的脾气和我小时候很像……诶,我说你瞪我干什么?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父皇!狗娃和我小时候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瞠着美瞳紧紧盯着貌似一脸欣慰的拓拔宸,东方遥阴着脸,瞅了他半响后,蹦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拓拔宸,我发现你好阴险!”
“啊?真的吗?”摸摸自己的脸,拓拔宸‘惊喜’道:“原来我还有这么大一优点!我以前怎么没察觉到呢?小遥,多谢你提醒哦!”
一张俊脸僵了又僵,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客气。”
“好啦,不跟你聊了,这一夜不见,我想女儿想的发慌哩!我得赶紧去瞅瞅我那可爱的女儿去!”勿理会东方遥那难看的脸色,跳下床,堆着一脸慈父的笑容,拓拔宸乐颠颠的往外走去。
阴险狡诈卑鄙龌龊可耻的男人!
一个高跳下床,他亦不愿落后的蹭蹭冲门口跑去……
“娘,都什么时候了你才起床!”柳眉倒竖,叉着腰一张小脸气鼓鼓的瞪着前来开门的溶月。
讪讪的笑了笑,溶月摸摸她柔软的乌发,开始做顾而言他:“狗娃呀,今个给娘做了什么早膳啊?”
杏眼一瞪,忿忿的指控:“娘都这么大了,却要六岁的女儿给你做饭,传出去也不嫌丢人!”
“就是,就是!二十好几的人了,整日里的好逸恶劳,好吃懒做,就支使一个娃子支使的勤快!可怜一个娃子年纪轻轻的就要饱受这样的摧残,这叫什么世道!唉,真是世风日下啊……”老顽童不知从何处走来,捶胸顿足,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唉,师父,别提了,谁叫我狗娃命苦呢?”嚣张状马上改为凄苦状。苦着脸,耷拉着双肩,凄凄切切,乍眼一看没有人会怀疑这是一个饱受虐待的女娃。
“狗娃,都是师父不好,师父没用,让你受苦了。”
“师父……”
“狗娃……”
溶月磨牙霍霍。
别以为她看不见,他们暗地里互相传达的那种得意洋洋的眼神。
这一老一小的蹭鼻子竟敢蹭到她头上来了!
好样的,有种!
不给你们点厉害瞧瞧,还当真以为她是心底慈善的观世音大菩萨呢!
荡漾起璀璨无比的笑容,深深的看着面前这一老一小,挽起袖子,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下手腕脚腕,做了做热身运动……
吞咽了口水,狗娃费力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娘,你……你干嘛呢?”
刚刚还义愤填膺的‘正义之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笑得跟弥勒佛似的慈祥老爷爷:“小月啊,狗娃问你,在干嘛呢?”
狗娃将凉飕飕的眸光刷的下贴上了老顽童的后背。
将慈母般的笑演绎到底,走到狗娃面前,溶月‘慈爱’的拍拍狗娃的头顶。
“狗娃不是嫌弃娘没有尽到责任吗?别难过,今个娘就尽下当娘的职责,让我的狗娃也体会一下母爱的温暖。所以,我决定了,今个的伙食,我包了!”
一群乌鸦从四人头顶上嘎嘎飞过,掉下鸟毛几片。
溶月下厨……
色香味俱全……
墨色,焦香,苦味……
吃一次,回味无穷……
回味的三个月胃痛……
“死老头这种粗活怎么能让我家小三干!”满脸忿色的指责着一脸悔不当初的老顽童,拓拔宸抓起溶月的手,温柔的抚摸着:“我家小三放在手心里疼都来不及,干那粗活,岂不是要心疼死我?”
“死丫头!师父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百善孝为先,孝为先!你说你,怎么就没有听进脑子里呢!白白让师父教导了你这么多年,真是让师父失望啊!死丫头还等什么,还不快去做饭!”
挤眉弄眼的,老顽童急急朝着狗娃使眼色。
“哦哦,不劳烦娘亲自下厨了,娘含辛茹苦将狗娃养活这么大,一把屎一把尿的实在不容易,乌鸦尚知反哺,更何况狗娃乎?所以,您不用感到不好意思,为娘分担家务是狗娃神圣而伟大的职责……”
一阵爽朗的笑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旭尧,瞧这一家子倒是热闹!”姿态风流的摇着折扇,东方烈噙着不羁的笑容,缓步走来。
但笑不语,目光不离那温馨的场景,一双鹰目淡化了锐利,平添了柔和,眸底是遮掩不住的羡慕与向往。
“大师兄,二师兄!”欢畅的跑向二人,狗娃的眼里是前所未有的兴奋。哈哈,终于可以报复那两个男狐狸精了!那两个可恶的狐狸精勾引她的娘亲,整日霸占不说,还不准她跟娘亲一块睡!她早就恨得牙根都痒痒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报这夺娘之仇!(当然,每日清早踢打他们的房门泄愤这就暂且不算了。)
如今好了那两个狐狸精的情敌来了,她狗娃一雪前耻的时候来到了!!
“小师妹。”抱起狗娃,东方烈宠溺的捏捏她的鼻子:“还是那么鬼灵精怪!不过,二师兄倒是喜欢的很。”
“二师兄,狗娃知道你最疼狗娃了!如今狗娃有难你一定不能坐视不理,一定得替狗娃报仇啊!”趴在东方烈耳边,狗娃小声说道。
东方烈挑挑好看的剑眉,忍住笑意故作严肃道:“师妹有难当师兄的定是要肝胆涂地的为师妹解忧排难,岂敢坐视不理?”
“我就知道二师兄最好了!”努努嘴,暗示着:“就是那两个狐狸精!师兄,我势单力薄斗不过他们,但有了你的加盟就摆脱了!二师兄,如今咱们可是同一个战壕里的了,我自是向着你的,你一定要争气,|qi|shu|wang|可不要辜负了狗娃对你的厚望!”
狐狸精?东方烈先是没反应过来,愣了愣,后见狗娃敌视的目光频频往那两个男人的身上瞥,这才恍然大悟,毫不顾形象的笑的前俯后仰。
若是被那两个男人知道他们的女儿这般的评价他们,估计要气的抱脚吧!
眸光不由自主的瞥向那抹魂牵梦系的身影。浅笑曼曼,风姿绰约,多了女人成熟的味道,多了洗尽铅华的透彻,更多了快乐幸福的影子。
她过得很好,很幸福,这就够了……
“怎么又来了!”拓拔宸脸一拉,揽着溶月的纤腰往自个身边一带,防狼似的防着正朝这边走来的两人。
溶月撇撇嘴。什么叫又来了?人家一年才来一次好不?
“皇兄。”见到东方烈,他无疑是开心的,虽然心底仍有些愧疚,但心结已经解开,自然是放开了。
逝者已矣,老一辈的恩怨也随着他们的逝去而长埋黄土,没有必要再延续到下一代。一笑泯恩仇,计较得多,背负的越多,心就会越沉重。放开,才是对双方最好的选择。
这个道理东方遥懂,东方烈自然也懂。
亲昵的拍拍东方遥的肩膀,一如当年那亲密无间的兄弟:“遥弟这一年来过的可好?”
“多谢皇兄惦记,遥弟在这不愁吃,不愁喝。过得倒也逍遥自在。呵呵……”
望着东方遥快乐的笑靥,他亦笑的开心,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开心下的酸涩。
如果可以,他是多么的希望可以和遥弟将身份对换……
“月,你过得还好吗?”贪婪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楚旭尧语气柔和的问道,浑然未见拓拔宸那张青的发绿的死人脸。
左跨一步挡住楚旭尧在他看来‘不怀好意’的光线,拓拔宸一副当家主夫的嘴脸:“放心,跟着我们,小三幸福都来不及,岂会过得不好?楚庄主多虑了。”
眉一凌,隐隐有发怒征兆:“我问的是月,没有问你!”
“不好意思,作为她的夫君,我的意思就是她的意思。夫妻一体嘛,楚大庄主岂会没有听说过?”
“拓拔宸,你可知,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彼此彼此!”
“好,既然我们相看两生厌,打一架如何?”
“打就打!户怕户!”
楚旭尧一愣。户怕户?
溶月眼一翻。是who怕who!
得意洋洋的看着傻愣着的楚旭尧:“这你就不懂了吧?”
摆开阵势,楚旭尧咬牙切齿:“开始吧!我真是等不及要教训你!”
“打就打!”凭着这几年来从天山道人那偷师来的武功,综合和着他以往的武艺,他还不信揍不过他!
两人剑拔弩张,战事一触即发。
在千钧一发之时,一道饱含着莫名笑意的声音传来,惊得在场的人心肝猛地乱跳不止——你们好好打,我去给大伙准备早膳去!
待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魂,烟囱袅袅炊烟升起。
“唉,将近一年没来天山了,这山中景物念得慌!走,旭尧,咱们四处走走,怀怀旧,回顾回顾年少轻狂的岁月如何?”
“好提议!烈,还等什么,走啊!”
“哎,等等师父,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这么久没回来,可别走丢了!师父给你们带路……”
“师父您老了,记性不好使,要是带错路将两位师兄领到狼窝虎洞里就不妙了!所以,还是让狗娃来带路吧。”
剩下的东方遥和拓拔宸相视一眼,脚底迅速抹油!
“狗娃这么小,身子骨娇弱,要是有个闪失咱俩岂不是要以死谢罪?东方遥,咱们得去保护狗娃!”
“可不是嘛!事不宜迟,咱们快走吧!狗娃,等等爹爹……”
番外 柳溶月(那三年)
四岁那年,我随爹爹进宫,在漫天飞舞的雪梨花中,遇到了乱我心智,扰我一生的魔障……
那时的他一身华贵的紫衣,头束金冠,精雕玉琢的玉面不似凡人,惬意地倚靠在梨树上,美瞳半眯,似乎想到了什么快乐的事情,嘴角弯起了浅浅的弧度,春华灿烂,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一眼万年。
四岁的我只是个懵懂的孩童,不懂得什么一见钟情,但那惊鸿一瞥,却如炽烈的红铁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里,魔障般形影相随……
娘死后,我变得乖戾,变得狠辣,爹对我避而远之,下人们对我更是深深忌惮。心里好恨,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爹爹和姨娘要逼死我挚爱的娘亲,为什么要毒害我那未出生的弟弟……
无意中我得知如絮的身世,没想到她竟然是她娘偷情的结果。哈哈,世上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大快人心的!带着仇恨,带着毁灭,我逼死了姨娘,那个令我连做梦都想弄死的贱人……
如絮自此对我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将我处之而后快。哼,她有什么资格恨我,一报还一报,她娘逼死了我娘,我逼死她娘,天经地义,她有什么资格恨我!
没想到,柳如絮对我的报复竟然是夺走我最钟爱的人……
得知这一消息的那刻,我疯了,彻底的疯狂了!
我一路狂跑至爹的书房,扯着他的衣襟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夺走我深爱的东西!
他不语,只是冷冷地看着我的发飙,看着我的疯狂,冷淡的神色里是压抑不住的嘲讽与恨意!
哈哈哈,我知道,他也是在报复,报复我当初逼死他挚爱的女人……
好,好!
你们是想逼死我是吗?好,我就如你们的愿!
当粘稠的血液顺着额际滑下时,我仿佛看到了四岁那年的雪梨花,雪白雪白的,白得那么纯,那么干净,那么让人心醉……
再次睁眼,我又惊又喜地发现我竟然躺在表哥的怀里!
“表哥……”
“你、你刚刚叫朕什么?”惊喜中夹杂着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