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有缘千年来相会(全)第1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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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缘千年来相会(全) 作者:rourouwu.biz

    都过去了。”阮若弱自我振作了一下,转移话题。“对了,你不是说你的神舟五号精益求精过了吗?拿出去再试飞一次吧。”

    “好哇!”姚继宗答得爽快无比,“走,去叫上玉连城还有李略。”

    “喂,叫玉连城可以,李略可不能叫。昨天我才答应过他妈妈,绝对不会主动去找他去见他。”阮若弱说得斩钉截铁。

    姚继宗一想,不能操之过急,于是退一步。“好好好,不叫他,就叫玉连城可以了吧。”

    于是照样把敞篷车驾上,神舟五号堆在后头,阮若弱和他一起并肩坐在前头的驾车位上。两人来到玉府去找玉连城,没想到玉连城却不见客。

    家丁恭敬地道:“表小姐,姚公子,殿试在即,我家少爷闭门苦读,概不会客,

    “什么试?”姚继宗没听明白。

    “殿试?难道表哥参加了科举?”阮若弱倒是听明白了。

    “是,表小姐,从去年的秋试,到今年的春试,少爷都名列前茅。此番殿试,老爷夫人都寄予厚望呢。”

    阮若弱点点头,衷心道:“以表哥的资质,姨父姨母必定不会失望。”

    “承表小姐吉言了。”家丁一付与有荣焉的模样。

    两个人于是告辞出门。一出大门口,姚继宗就问:“科举我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如同我们现在的高考。可是那个什么秋试春试,是什么意思来着?”

    阮若弱想了想,方答道:“我也不是太清楚,不过基本的说得上来一些。好象正式的科举考试分为三级:乡试、会试、殿试。所谓乡试,指的是每三年在各省省城举行的考试。由于一般在秋季举行,故此又叫“秋试”。乡试考中的叫‘举人’。至于会试,是乡试后第二年春天在京城举行的考试,也称为“春试”。由皇帝特派主考官主持,参加会试的必须是举人,这次考中的叫什么‘贡士’。殿试就是皇帝老儿亲自当主考官,在殿堂之上的考试,把这些贡士们又精筛细选一下,优中再选优。这回考中的可就威风了,一律为进士,等同我们的博士了。进士榜用黄纸写,也叫金榜,以示天子门生。根据成绩,由朝廷授予不同职位。”

    姚继宗一听来劲了。“玉连城如果去参加殿试,皇帝老儿见他一表人材,又才华出众,会不会一高兴,赐个公主给他当媳妇呀!这不也是皇室的习俗之一嘛,看到一个才貌双全的新科进士,就把金枝玉叶许给他。这种故事在才子佳人的版本中太屡见不鲜了,有时候我真觉得,旧式科举制度其实是一举两得,皇帝既能凭此为国家选拔人材,也能为自家的女儿谋福利。”姚继宗边说边笑。

    阮若弱也跟着笑,“如果皇帝有适龄待嫁的女儿,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的。玉连城那般人品出众,配个金枝玉叶绰绰有余。而且娶了个公主,估计一般的女人是不敢去动他的脑筋打他的主意了。谁敢那样做,简直就是国家公敌了,公主能有几百种方法去对付。”

    “玉连城不去,今天神舟五号是没办法试飞了,这个试飞前的地面准备工作,最少得三个人。你又不肯叫李略。”姚继宗边说边用期待的眼光去溜她。

    “那就打道回府。”阮若弱意志坚定的很。

    “你这人真没劲。”姚继宗恨铁不成钢。

    两个人于是都不再说话,只是驾着马车在长安街上走。拐过一条街道时,姚继宗突然眼前一亮。把手往前一指,兴奋地道:“李略的马车,哈哈,这可不是我们去找得他,是他自己遇到的。”

    不待阮若弱反应过来。姚继宗已经快马加鞭的赶上去,冲着马车里的人喊道:“李略,快出来,李略。”

    绣帷车帘却是被一只纤纤玉手掀开的,静安王妃一张惊愕的脸露出来。是谁这么大胆?在这长安街头,竟敢当众直呼静安王世子的名字,丝毫不知避讳。

    姚继宗还懵懂无知,“咦,不是李略。是王妃呀!对不起对不起,弄错了弄错了。”这傻小子,阮若弱心里一迭声的叫苦。都说了李略招惹不得,他还傻呼呼的硬凑上去。这下好了吧,正撞在静安王妃的枪口上了,他等着挨枪子吧。

    这时,李略的脸从静安王妃的身旁露出来了。一双清冷高傲的眼睛,在看到阮若弱的瞬间,仿佛有初春之暖,点破残冬之寒,顿时变得春冰消融般的澄澈温柔。

    第 55 章

    静安王妃把姚继宗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面沉如水的开口道:“世子的名讳,你怎能如此毫无顾忌的当众唤出来?”

    姚继宗还不明所以然,“为什么不能?名字不就是给人叫的吗?”

    阮若弱忍不住暗中踢他一下,以示提醒:这是封建社会,上面那些头头脑脑的名字不是谁能叫唤的。

    总算姚继宗还不太笨,被她踢上一脚醒过神来。纵然一肚的不以为然,但入乡随俗,不得不道歉:“对不起,王妃,一时没留神叫出来的,以后注意以后一定注意。”

    这道歉跟不道歉也没什么两样,怨不得王妃越发面色不悦起来。只是不再搭理姚继宗,转而朝着阮若弱发话了。“阮姑娘,你怎么又是一身男装出了门。依我说,女儿家还是得有女儿家的模样。穿成这付不伦不类的样子,着实不雅。”

    平心而论,王妃这几句话说得并不带火药气,但还是颇有几分数落的意思。听得阮若弱心里很有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之感。忍不住瞪了‘罪魁祸首’的姚继宗一眼,再干笑着道:“王妃所言极是,我日后会多着女装的。”

    “这样子穿很好看呀!让闺阁女子别有了一番英姿飒爽之气,何来不雅之说。”李略却开口声援她。实在不能容忍旁人说他心爱的女子不好,哪怕那个人是他的娘亲。

    “略儿……”王妃急了,亲生的儿子居然不向着她,向着外人。

    李略也觉得有点歉然,抬眼看了母亲一眼,眼中有无限歉意却没有悔意。孩子大了就是这样,‘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心头的凤要觅它的凰,天性使然,管不住了。

    王妃心里一沉,直觉告诉她外面两个人是危险分子,越快避开越好。当机立断的把车帘放下,再不理会姚阮二人,便朝着前头的秦迈下命令。“秦迈,驾车回府。”

    “等一下,”李略去俯上前再度掀开车帘,“姚继宗,你找我有事?”话是对着姚继宗说的,但眼睛却一瞬不瞬地停在阮若弱脸上。一旁的王妃把他的神色尽收眼底,脸色立即沉凝起来。

    姚继宗看了一旁的阮若弱一眼,她朝着他微微摇头。想一想,有王妃在此,确实也不要叫他比较好。便道:“没什么事,只是看到你的马车,就跟你打声招呼罢了。”

    “哦,只是这样啊!”李略微露失望之色。“我还以为,你们有事情要找我呢。”眼睛一转,却看到敞篷马车上载着的东西。“那不是你的神舟五号吗?你们是不是又要去……”话说到一半咽下去,眼神不自觉地溜了王妃一眼,再转到姚继宗身上,“我也跟你们一块去,行吗?”

    姚继宗个人是当然没意见,但……他用眼光去问阮若弱,阮若弱回他一个明明白白的拒绝之意。想了想,姚继宗却不管不顾地擅做主张。“你能来就来吧,我们正缺人手呢。”

    天……阮若弱以手抚额,一方面确实是头痛这个姓刘的自作主张,一方面也挡开王妃利刃般扫过来的眼神。心里挺不痛快的:又不是我让你儿子来的,你不瞪他人光瞪我什么意思呀!

    李略已经雀跃之极的要往车下跳,却被王妃一把拽住,“略儿,”从未有过的疾声厉色。“这个时辰你该回府练习骑射,别忘了你爹说过今日要亲自察看你的骑射技艺精进与否。”

    夏日的街头,阳光明亮。李略的脸却是暮色突袭而来,一脸容光瞬间灰暗。

    “既然小王爷有要务在身,我们就不耽误了。王妃,告辞。”阮若弱当机立断,催着姚继宗驾车快走。此地不宜久留,已经隐隐可觉暴风雨的雷鸣电闪。

    李略如同一块化石般定在车窗前,看着姚继宗的马车渐渐地行远。王妃见儿子这付模样,又有点于心不忍。不由地软语抚慰道:“略儿,你是爹娘寄予重望的孩子,我们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你的身上,容不得你有半点错失呀。娘知道你很辛苦,但是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要体谅父母的心。啊?”

    李略咬紧牙关,半天不说话。良久良久,才缓缓地一个字一个字说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可是我却并不快活。”

    “略儿……”王妃愕然。

    “我不快活,我很不快活,我非常的不快活。”李略骤然失控,烦燥暴怒瞬间如狂风般刮起,他抑制不住,不顾一切地脱口喊道:“我受够了一切都被你们安排着,我要去做自己爱做的事情,我要由着自己的性子一回。”

    话一说完,他也不顾马车还在疾驰中,倏地打开车门跳下去。幸好以他的身手完成这种颇有难度的动作不在话下。安然落地后,就旋风般地朝着姚继宗他们消失的方向奔去。“略儿,略儿你回来。”王妃又气又急在车里伸着脖子唤,如何唤得住。李略像匹脱缰野马一样,三下两下就跑得不见人影了。王妃还犹自徒劳地吩咐秦迈,“秦迈,快点,快点追上去。”

    李略追上马车时,姚继宗已经差不多要拐进姚府的那条坊巷了。看到他突然出现在眼前,两个人都愣住了。李略也来不及说什么,心知后面必有追兵。赶紧纵身跳上车,把姚继宗从驾车位挤到后边去,“让我来驾车。”

    李略策马确实比姚继宗更在行些,马鞭一扬,马儿跑得快多了。一辆车载着三个人,达达地出了长安城。朝着城外奔出去。

    姚继宗忍不住要问:“李略,你不是来不了吗?怎么又跑出来了。”

    李略简明扼要的答:“来不了也要来。”

    姚继宗忍不住在他背后竖起大拇指,却不是给他看的,而是捅了捅阮若弱的后背,让她的目光看过来,带着征询的眼光问她的意见。阮若弱苦笑了一下,直接对李略说:“李略,你这样子我很难做的。你娘不会怪你,只会把罪名算到我头上。没准明天又来找我,把我当狐狸精给办了。”

    李略听得愕然,“又?我娘什么时候去找过你吗?”

    阮若弱赶紧闭嘴,这如何跟他说的,他回头找他娘亲一质问。只怕她头上狐狸精的帽子上,还得扣上一顶挑拨离间的罪名呢。

    李略见她不回答,也不再追问,只是不自觉地抿紧唇,顿了顿方道:“你不是狐狸精,我不会让任何人这样说你,哪怕是我爹娘。”语气坚定如磐石,不可转移。

    姚继宗在后面听罢,不由地拍着阮若弱的肩道:“放心吧,小阮同志,以后小李同志会罩着你的,王妃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你就不必白担心了。”

    事已至此,阮若弱无可奈何。就算这个时候李略肯回去,王妃也还是把帐算到她头上去了,她这个狐狸精的罪名是跑不脱了。何苦白担了这个虚名呢?那样岂不冤如晴雯。于是阮若弱也无所谓了,既然来都来了,就一块开开心再回去好了。

    姚继宗满心想让李略也见识见识他神舟五号升空的风采,岂料,一大堆东西都卸下来后,组装的七七八八了,才发现居然忘记带火石。不由大大失悔,顿足不已。“我怎么就忘记带火石了呢,怎么就忘记带火石了呢……”

    阮若弱啼笑皆非,“关键时刻掉链子,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糊涂,兴致勃勃地出来试飞,结果重要配件没带上。”

    李略有那么一点遗憾,但不要紧,有阮若弱在一旁笑语嫣然,没有升空飞天,他也像在腾云驾雾中一样了。

    姚继宗扔下手里一堆东西,左看右看,“要不我上附近看看去,有没有什么人家可以借到火的。”边说就边上了马车,径自驾着车跑掉了。

    “喂……”阮若弱追着马车跑了几步,无可奈何停住。她如何不知道这个死小子是故意甩下她和李略,要制造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这个家伙,做起这些牵红线搭鹊桥的事情来,简直快要具备专业水准。他完全可以去开婚姻介绍所了。

    李略却不明所以然,还冲上前几步朝着远去的马车大喊:“你快回来吧,这附近方圆百里内没有人烟,你找不到人家借火的。”

    不要说阮若弱听得苦笑,连前头姚继宗听了都一面笑一面摇头不已。“李略呀李略,你这个傻小子,哥们我这是在帮你呢,居然都没看出来。”

    看到阮若弱那样意味深长的苦笑,李略才回过神来。他并不笨,只是一时没弄明白姚继宗的意思罢了,这时醒了悟,骤然红了脸,直红到发际耳根。阮若弱于是也不去看他,免得他愈发难为情。只是自己信步朝着前面走,李略虽然不说话,却寸步寸行地跟着她。

    夏日的草原,是最美丽的草原。延绵数百里的草原上绿草如茵繁花似锦,仿佛是个天然的大花园。阮若弱看见一种野花就采一种,只一会儿功夫,手里就抓了一大把五颜六色的花。李略在一旁注意的看着她,边看也边跟着采。两个人边走边采,走出一段路后,坐下来休息时,李略把自己手中的花递给阮若弱,并不多,只是小小的一把。“是你没有的,给你。”

    他这么一说,阮若弱才注意到,确实他手里的花,都是她手中没有的。不由笑着接过来。“咦,你倒真细心。我手下的漏网分子都被你给抓回来了。”

    被她一夸,李略从心到眼,笑出一朵爱的花。灿烂的金色阳光撒落在他身上,有细钻似的光芒闪亮在他的发梢,他的双眸,还有他浅浅扬起的唇角,那光芒……阮若弱简直要为之目眩。目眩之际顿生神移之感,忙扭过头去不敢再看。却听到他吞吞吐吐地问道:“那个……玫瑰花,你喜欢吗?”

    被他这一问,阮若弱才想起来,“对呀!你上哪弄来的玫瑰花?这种花卉在大唐朝居然也有?”

    “有是有的,就是不多。我让人找遍了整个长安城,我敢说,现在长安城里所有的玫瑰花都在我的留仙居里了。”

    阮若弱听罢,忍不住再看上他一眼,那样年轻光采的一张脸,那一脸的光采都是为她而焕发呢。开始的时候都是这样吧,一切的一切都是美好的,让人喜悦的……然后呢,最初为之欣喜若狂过的感情,总有着要为之落泪的一天吧?爱情,是一桩浪漫而又浪费的事。投入过的感情可以曾经是浪漫,最终是浪费。

    “李略,你没必要这样子的。”阮若弱柔声地劝他。

    “你喜欢吗?”李略只是固执地问道,

    “是,我喜欢,但是我不希望你再送来。”

    “为什么?如果喜欢,为什么不愿意要呢?”

    “因为我不想因为一时的喜欢,将来哭上一世。”

    “我不会让你哭的。”李略无比郑重地,如允诺般的道。

    阮若弱沉默,这个皇族的王子,他几乎还是个孩子。他的承诺,纵然是真,却可以是风过无迹,云过无痕。在时间里流流转转,皆能变更,皆不可信。因为有很多事情,并不是他自己可以做得了主的。

    见她不说话,李略径自又说起来。“姚继宗说,”还是习惯性地叫姚继宗,“在你们那个时代里,男子若是爱慕一个女子,就是送给她玫瑰花和巧克力糖,代表爱情的浪漫和甜蜜。在我们这个朝代,没有巧克力糖。我就让徐妈妈另外去找一种最甜最甜的糖来。一样也可以吧?你会喜欢吗?会吗?”

    李略把自己的爱意完全无保留的表现出来。像个天真的孩子搬出自己最喜爱的玩具送人,这个……你喜欢吗?那个……你喜欢吗?全部慷慨相赠,还唯恐别人不满意,一迭声地问。阮若弱虽然决意要坚定拒绝,但他的好意,如一个孩子怯怯地触摸,那个被他依恋着的人,怎么能忍心一把将他推搡开?

    于是急忙岔开话题,“走了这么久,你渴不渴?”

    “还好,你渴了吗?这附近没有水源呢,姚继宗怎么还不回来。”李略站起来东张西望,看有没有马车奔回来的影子。

    阮若弱信手扯起身边的一把绿草来,长长的草根是半指粗的茎状物,颜色是玉白的。阮若弱撩起长衫下摆,把草根上的泥土擦掉,往嘴里一放,脆生生如啃甘蔗的啃一截在嘴里,嚼干汁液后吐掉。李略一转头看到,呆了。“这……草能吃吗?”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阮若弱笑道。

    李略本来还有些迟疑,但一看到阮若弱带几分挪揄的笑容,毫不犹疑的从阮若弱手里接过半截草根来,往嘴里一塞,学着她嚼干汁液后再吐掉。

    “味道还不坏吧?”

    “挺好,淡淡地,却又有一点甜。这是什么草?”这草根没有李略想像中难吃,反倒要好吃的多。

    “用我们老家的方言来说,叫马根草。小时候,我们经常挖它的根来吃,像吃甘蔗一样,生津止渴。现在没水喝,我们就找这种草根来啃一啃吧。来。我教你,这种草是这样子的……”

    阮若弱拔下一茎马根草,教李略认清楚,然后两个人在草原上分头找马根草来吃。李略有过误食蛇莓的经验,这次稳重得多,拔下一大串的草根并不马上就吃,而是统统拿到阮若弱面前确认后再吃。阮若弱也不敢掉以轻心,细细辨认过后,夸奖他:“不错不错,你的野生植物知识要精进的多了。这些统统能吃。”

    李略喜笑颜开,那笑容之明亮如阳光金橙。把手里的马根草再分了分,将粗壮些的草根递给阮若弱。“这些给你吃。”草根越粗壮,自然汁液更足些。阮若弱怔了怔,失笑道:“不必了,我吃了很多,你自己吃吧。”

    李略却固执地不肯缩手,“给你吃。”他真正是赤子一样的情怀:只要是我所有的,一定将最好的给你。

    阮若弱不得不接过来,两人又并肩坐下,啃着李略采来的一堆马极革。啃着啃着,李略突然道:“和你一起坐在野外吃草根,我比坐在王府里吃山珍海味要快活的多。”

    他一双闪闪生辉的眼睛,定定地看住阮若弱,那样专注的眼神代表着全身心的爱情。阮若弱纵然下定决心不想去趟这洼浑水,却也被他的眼光看得几近动心。这样的有情郎,若不是生在皇室就好了。

    远远地看得到姚继宗驾着马车跑来了。阮若弱如蒙大赦,“走吧,你也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只怕我和老刘都要有麻烦。李略,回到你的世界里去,马根草不过是一时吃吃觉得好吃,吃多了你就会怀念山珍海味的。相信我,你只是一时糊涂。”无比温和的语气。

    李略情不自禁握紧拳,低声却坚定地道:“我会证明,我不是一时糊涂。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了,一起默默朝着马车来的方向走去。

    第 56 章

    李略回府时,已近傍晚。他做好了心理准备要迎接一场暴风骤雨。然而留仙居里,只有王妃一个人在等着他。

    “略儿,你爹今天朝务繁忙,白日里都没有回来。所以,你疏于骑射训练的事情他不知道。娘也没有跟他说。”

    李略心里陡然一松,虽然明知是一场必打的仗,但能缓一时是一时。究竟可以多些时日来准备迎战。

    “略儿,你坐下,娘想好好跟你谈一谈。”

    “娘,我也有话想跟你说。”

    王妃有点怔仲,“哦,那好,你先说。”

    李略和王妃面对面坐下,他坚定的眼神看住她,语气也同样坚定:“娘,阮若弱不是狐狸精。请你以后别这样子想她。”

    王妃为之一窒,“你慎而重之,就是要说这个?”

    “是。”

    “还说不是狐狸精,看看她把你迷得这付神魂颠倒的样子。”对于李略毅然决然地追随阮若弱而去,王妃早就憋了一肚子气,这会儿是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几乎要为之气结。

    “娘……我不许你这样说她。”李略霍然起身,脸上的表情是又气又恼。

    王妃更气更恼,“略儿,娘十月怀胎生下你,再耗尽心血抚养你成|人。如今你为着外头的一个女子,居然跟娘这样耍性子给脸色?你太不孝了。”

    李略忍不住咬紧自己的下唇。中国历朝历代都以“孝”治天下,王妃这顶帽子扣下来,他顿然有种无力感。“娘,我是真的喜欢阮若弱。我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子,你为什么不肯接受她?

    看到儿子的态度有所软化,王妃的容色也稍稍和缓地道。“略儿,因为娘不中意她。替你选世子妃,门第、容貌、才能、性情都要相当,才是好妻子。她?以她的教养学识,连侧妃都不够资格。好孩子,你别糊涂了。”

    糊涂?阮若弱用这个词说他,娘也用这个词说他。李略顿生一种腹背受敌感。

    “如果我说,我愿意糊涂呢。”他低低地吐出这几个字。

    王妃的脸色又冷凝起来,“你糊涂,我们不会跟着你糊涂,也不会任由你糊涂。略儿,你有你的责任在身,你的婚姻,不是你一个的事,不能由着你的性子胡来。”

    又是这两个字——责任,从小到大,李略都被灌输着这个思想,他是有责任在身的,他来到这个世上是要担负起重任的。作为静安王府未来的爵位继承人,他从小就不是为自己而活着,他生下来就是为着某个目的而存在的。他不是李略,他只是静安王世子,皇族用来巩固统治的工具。突然间想通了这一点,李略只觉全身脱力,身子一软又坐回凳上去了。

    王妃看着儿子垂头不语的样子,以为他被自己说服了。上前抚着他的头,柔声道:“好了,那些对你没有好处的事情就别想那么多了,多思无益。现在跟娘去用晚膳吧!”

    李略像木偶一样被王妃牵着出了门,脚步有些零乱,时轻时重,失控的仅仅是脚步,还是心?

    阮若弱天天都能收到李略着人送来的红玫瑰,一大束一大束的,漂亮得让人侧目。阮若凤已经不止一次来打听,“这些花是谁送的呀?为什么要天天给你送,什么意思?”

    阮若弱自然不会对她说真话,只拿虚话来敷衍着。“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谁送的,没留名字。”确实是没留名字,只写了一个“李”字。

    阮若凤把花看了又看,十分不屑,“这是什么花,跟牡丹一比差远了。”

    阮若弱不由失笑,周敦颐怎么说来着,‘自李唐以来,世人多爱牡丹’‘牡丹之爱,宜乎众也’。果然不假呀!唐代人眼中,只看得到一种花——牡丹。这又香又美的玫瑰,能得遇她这个识家,若花灵有知,肯定也会感激知遇之恩吧。

    “二姐姐,你不要看不上这种花。从来香花不艳,艳花不香,唯独玫瑰集既香且艳于一身,不是凡花数的。”

    阮若凤嗤之以鼻,“牡丹国色天香,才叫做不是凡花数,这个算什么。”说着眼睛一转,“这花莫不是姚家二少送给你的?”

    阮若弱赶紧摇头,“不是不是,那个人根本不是爱花的人。”

    “可是你最近,跟他来往很密切呢。听门房说他几乎天天来找你。我就奇怪,当初你寻死觅活不肯嫁人家,怎么如今倒跟他这么要好起来?”

    阮若弱笑得哼哼哈哈,“以前不熟悉,以为他人不好。最近混熟一点,觉得他还不错,就多来往了一些。”

    “哟,那这么说来,这姚阮二府的联姻,还是可以再提出来议上一议了?”

    “不行。”阮若弱忙大声反对,“来往是来往,嫁娶却是另外一回事情。不能混为一谈的。”

    阮若凤还想说什么,阮若弱忙机灵地转移话题:“二姐姐,好久没有见过表哥了。”

    这么一说,阮若凤的心思自然飞到玉连城身上去了。“表哥这些天为了准备殿试,一直闭门谢客谁也不见。三天后就殿试了,希望他会金榜题名。”

    “一定会的,我对表哥有信心。我就等着看他‘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风光时刻。”

    三日后殿试,十日后金榜题名时,玉连城榜上有名,名列三甲。

    自唐中宗开始,新科进士放榜后由朝廷出面组织一场庆祝宴会,地点一般都在长安城当时最著名的风景胜地——曲江以示祝贺。也称“琼林宴”。宴会开始前,要派人到长安的名园里采来名花,放在宴席上,以助喜庆。这是琼林宴上一项不可或缺的助兴节目。这个采花的人,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去的。须得在新科进士中选出一人乘马采花,风光过市。这位进士遂被美其名曰为“探花郎”。选取的标准一是要年轻,二是要英俊。也就是说要是个才貌双全的帅哥才行。今科进士里,看天下才子,谁能帅得过玉连城的?这个“探花郎”的荣耀,自然是非他莫属。

    所以在唐代,探花郎远比状元更为风光。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就好比现代的娱乐圈中,集偶像派实力派于一身的天皇巨星。身后有无数粉丝群为他们疯狂,

    玉连城在鼓乐仪仗拥簇下,踏上长安街头,朝着芙蓉园的方向徐徐前行。一路上鸣锣开道,鼓乐齐鸣。惹得无数红颜争相看,仿佛百花齐绽。果然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玉郎玉郎……”长安城的丽人们眼光如胶般粘在玉连城身上,处处红袖翩飞,朝着他撒起了一场绚丽之极的花瓣雨。还要去采什么花呀!把这些花拾掇拾掇,足够淹了那琼林宴了。

    玉连城安坐在高头大马上,锦衣灿烂,红帔鲜艳,满身的霞光四散。无数望向他的目光里,有火花灿灿四溅,而他只是云淡风清的笑。那笑容,让人们的目光流连之际,心也随之流流连连……

    阮若弱也和姚继宗一块跑出来看“探花郎”,人群太多太挤了,密得水都泼不进去。她只能站在人群之外,拼命踮起脚尖朝里头看。幸好人群再怎么熙熙攘攘,要找出玉连城来也并不是难事。纵然没有那身状元锦衣,芸芸众生中,仍一眼就能看得到他的满身光华。终于,隔着人群迢迢,迎上他的目光。四周人声喧哗,他的注视却那么静,如起着薄雾的清晨里,蓓蕾清凉如睡般的静。阮若弱不由得溺在他的眼光中……满街车水马龙,他们两两相视,倒似身处洪荒。

    明明短短一刹那,感觉上却仿佛长如一生。

    玉连城被人群拥着走远了,阮若弱留在原地,半天半天没回神。直到被姚继宗猛搡一把,“回魂吧,美女,人家玉大帅哥都走得没影了。”

    阮若弱这才醒过神来。摇着头带笑自嘲道:“玉连城的魅力,真是难以抵挡。看见他就恍惚是听见神秘如暗夜的音乐,身不由已地被迷惑。”

    “人家倒愿意迷惑你一生一世,你又不肯。”姚继宗取笑她。

    “如果只是迷住我一个人的魂,我千肯万肯。可他招来迷魂一大堆,我得天天负责从家里往外头驱魂,不累死才怪。算了算了,我只想过过清静日子。”阮若弱对玉连城的魅力虽然免疫力不足,但幸好只是见着的时候会神魂颠倒,见不着时,倒能保持神清气爽理性十足。

    “李略这方面的保险系数要高得多,他虽然也够帅,但不会如玉连城这般招蜂引蝶。何况他还够酷,一般的女人不敢纠缠他。那怕他不够酷,他也对别的女人没有兴趣,从不正眼看人。人家心里眼里可是只有一个你呢。”姚继宗活像收过李略什么好处似的,卖力的替他说好话。

    阮若弱啼笑皆非,“刘德华,我建议你去租个门面,开个婚姻介绍所,专替大唐的年轻男女们撮合姻缘,包你财源不尽滚滚来。”

    姚继宗也嘻嘻哈哈,“若是把你们这对撮合成了,我有这么好的成功范例在先,也确实是可以开上一家,必定有人慕名而来。”

    热闹也看完了,两个人于是一路走一路嘻嘻哈哈地打道回府。

    芙蓉园。

    已经有专人候在园门外,恭候探花郎。

    两个青衣小太监,和两个一着粉衣一着绿衣的小宫女,引领着他来到芙蓉园的芳林苑。虽然时逢夏季,但苑中应季而生的花卉还是很多的,茉莉、栀子花、白兰花、美人蕉、芙蓉、玫瑰、紫薇……缤纷灿烂如碎锦。万紫千红中还有着一池碧水,生满绿莹莹翠生生的荷叶,层层叠叠如新出岫的翠云,中间零星点缀着朵朵纯白似雪、皎洁如玉的莲花。叶嫩花初,风轻拂时亭亭地摇曳着,有种极袅娜的韵致。

    “请探花郎选花。”

    玉连城一路徐徐看去,在那池清莲前,伫立片刻。两个小宫女对视一笑后,着绿衣的开口问道:“探花郎可是属意莲花?那我让小路子去把采莲舟划过来。”

    一旁那个个子瘦高的小太监已经要行动了,“我这就划舟去。”

    都十拿九稳的认定玉连城会选莲花了。只因无论谁都认为,玉连城与莲花,可谓人与花同韵。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只可远观不可近亵也。”莲花,独有一种超凡脱俗的品格。在佛教中,莲花被誉为“圣洁花”。以其香清、色雅、性洁、意灵等特点,被认作是佛性、悟脱、神圣的象征。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佛祖,即是诞生于莲花之中。 玉连城眉间心上隐着一种清灵之质,似出水清莲般的纤尘不染、心性高洁。若以花喻之,他自然是当之无愧的莲花。

    可是玉连城却一摆手,“不必。”转身离开了那池清莲。四人面面相觑,皆愕然。更令人愕然的是,玉连城最后折了一枝石榴花。盛夏榴花红似火,缀满在翠枝绿荫之间,好一派生机勃勃的画面。如果说莲花是一种出世的美,清雅的不染丝毫烟火气;榴花则是一种入世的美,热烈质朴的民间情意。恰如天上人间的分别。

    谪仙般的玉连城,弃了那朵纯白的出水清莲,选了这一枝鲜艳的红榴花。一派玉洁冰清中,有一点凡心在萌动吗?

    玉连城手持一支榴花离开了芙蓉园,身后留下几双迷惑不解的眼睛。其中一双似水明眸,迷惑以后是了悟,瞬间愈发缠绵似水亮若晨星。那眼光织成一张网,网住渐远渐远的俊朗身影,如网住一尾鱼,藏入碧水溶溶的心湖深处,从此只为他心动……

    什么叫钟情? 眉目被一个人牵引,心灵被一个人吸引,神神魂魂都为一个人所动。这即是钟情!

    注:

    殿试本该是衔接在春试之后,琼林宴也该是于杏花三月里举行,也叫杏园宴。可是我的故事情节已经进展到夏季来了,只好小小地篡改一下历史。我随便写写,大家姑且随便看看,若有精通历史的读者在其中,就请不必挑剔较真了。:)

    第 57 章

    夏日的夜晚,是最美的夜晚。仰头是湛蓝夜,扬手可摘星辰。空气里有茉莉或栀子的缕缕花香在氤氲着,清芬淡雅。青蛙的啼声,蝉的鸣声,如一支合奏的小夜曲,旋律单一却带种兴高采烈的欢快劲儿。一地清澈的月光,仿佛水一般的流动。走在这样的月光里,仿佛踏在满地琼瑶上,阮若弱都有点舍不得去踩它,生怕一个不小心踩碎了。

    姚继宗在一旁不停地催她:“走快点走快点,你怎么走得像缠过足的三寸金莲似的。”

    他提前一天就来预约了她,说是今天晚上,哪怕天上下刀子都得跟他出去一趟。问他去干什么还死活不肯说,神秘兮兮地。

    阮若弱被他一催促,忍不住又要问:“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呀?这么急慌慌的?”

    “到了你就知道了。”

    一路紧赶慢赶,阮若弱被他带到了凝碧湖,“又到这里来干什么?”

    姚继宗只是不答话,拽着她朝着湖畔东侧走。那里有处玲珑的楼台,上下两层,四面轩窗,供游人小坐纳凉观景。他径自把她带上二楼,阮若弱这时心下已经明白几分,这厮肯定又是带她来“私会”李略。然而上得楼来,楼上却空无一人,并不如她所料的李略等在这里,难道料错了?

    “你在这里闭上眼睛,数上十下,数得慢点哦,我安排了一个优秀节目要表演给你看。”姚继宗故弄玄虚地道。

    阮若弱不由失笑,“你要搞什么花样?”

    “反正你闭上眼睛,数上十下后就知道了。”

    阮若弱于是无可无不可的闭上眼睛,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开始数:“一、二、三……九、十。我睁开眼睛了啊!”

    没有人回答她,阮若弱奇怪地睁眼一看,楼中居然只剩她一个人,姚继宗呢?正疑虑丛生时,听到有一阵深情地歌声从轩窗外传进来:

    oh, y love, y darlg……

    阮若弱听得为之一怔,这优美动听的英文歌曲,是奥斯卡影片《人鬼情未了》中的主题曲。在二十一世纪里,是人们耳熟能详的金曲之一。居然此刻,悠悠唱响在这千年以前的大唐盛世。姚继宗唱得还挺不错,很有几分原唱者的韵味,悠远缠绵。原来这就是他要表演的优秀节目。

    阮若弱情不自禁浮起一个微笑,循声扑到轩窗前,探头朝楼下一看,这一看,她整个人都呆住了。唱歌的人,居然是李略。

    楼下的芳草地上,竟不知何时燃起了巨大的一个心型火焰,李略捧着一束鲜艳的红玫瑰,满脸通红地站在火焰旁朝着楼上唱情歌。姚继宗呢?阮若弱眼睛一转,看到这个幕后策划师了。他……他居然把一支琵琶当吉他一样横抱在身前,叮叮咚咚地给李略伴奏。呆了半响的阮若弱,看到他那个滑稽相,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李略可能本来就觉得难为情之极,被她这么一笑,停住歌声不好意思再往下唱了。姚继宗忙在一旁催促他,“别停啊别停啊!你还想不想打动她一颗芳心啊?想得话就赶紧接着往下唱。”

    李略的脸已经跟手里的玫瑰花一个颜色了,被姚继宗一催,他又迟迟疑疑地接着往下唱:

    i\&039;ve hungered for your touch a long, lonely ti

    and ti goes by so slowly and

    ti can do so uch,

    ……

    oh, y love, y darlg

    i\&039;ve hungered, hungered for your love a long, lonely ti

    ……god speed your love to !

    音乐是没有国界的语言。情歌,更是不分古今中外,天然都带着一种缠绵悱侧。虽然唱得是一支英文歌,唐代的李略,不可能准确地明白自己所唱的每一个单词的意思。但个中饱含的情意,却是游刃有余地都表达出来了。阮若弱起初还听得发笑,觉得这二十一世纪中电影电视里演滥演俗的一幕,居然在这大唐时空出现,古人唱起了英文歌来求爱,实在是件令人发笑的事情。但笑着笑着,她笑不出来了。看着李略竭力克服了自己的羞赧心理,越唱越自然,越唱越好,唱出一派情深无限。她若是还笑得出来,简直是在践踏人家的一片真心。阮若弱不是这么不识好歹的人。

    不由自主地,她渐渐地沉浸在李略的歌声中。忍不住轻声跟着一起哼唱起来:

    oh, y love, y darlg……

    影片《人鬼情未了》讲述了一段至死不渝的爱情,故此这首歌曲深情中带一点淡淡的凄美感伤,旋律之优美更是世人所公认。阮若弱亦深爱这支曲子,此刻听李略用心唱来,心里不禁有感动如潮水般层涌而起,他怎么会唱得这么好?一个千年以前不通英文的古人,如何能把这支曲子演绎得这么好?

    歌声停住良久后,阮若弱还在沉醉中,仿佛余音缭绕,每一个音符都还在空气中飘啊飘。直到姚继宗在楼下扬着嗓子喊:“喂,楼上的,你这个听众素质不要太低啊!听完了也该鼓鼓掌吧!”

    如梦初醒般,阮若弱鼓掌,发自内心地鼓掌。“唱得太棒了,李略,你学了多久?”

    李略被她一夸,眼神晶亮如星。“学了十天。”

    “十天就唱得这么好,你真是天才。”

    姚继宗抢功,“是我教得好。”

    阮若弱笑道:“你还真会出点子,这俗得不能再俗的方法都让你给用上了。”

    姚继宗不以为然,“桔生淮南为桔,生淮北为枳。同理,二十一世纪看来是俗不可耐的路数,在大唐朝可谓开风气之先,何俗之有?”

    这家伙还真会狡辩,阮若弱只是笑着摇头,一时倒驳他不倒。姚继宗本来还想多说几句,突然醒过神,不要抢了男主角的风头。于是推搡着李略,“你还在这傻愣着干什么?我怎么教你的,唱完歌该上去献花了。”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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