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凤还朝第25部分阅读
有凤还朝 作者:真御书屋
,眸色沉寂:“皇上一向不纵欲,怎么会突然暴毙?”
“是啊。 ”
“对,皇上对女色一向不看重的。”
……
纷扰的话让董采薇脑中嗡鸣不散,她拼命摇着头:“爹,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昨夜,我叫皇上停下,可是他根本就不听啊……”
董采薇氤氲着泪,现在她只想着撇开罪责,魅惑皇上至死的罪名,她担当不起。
董达对自己的女儿也是了解的,她不会如此荒唐。
“此事有些奇怪。”董达思忖着,
“太医,你查查,皇上寝殿内可有异常之物。”董达忽而出声,太医受命,在殿内细细查了起来。
“等等……”
董达的话提醒了董采薇一件事,她拉过自己的衣裳凑到鼻下,那胭脂的香气已经散去了不少。她光着脚,在众人的目光中,衣衫凌乱地跑出了昭明宫,很快,她带着那盒桃花孽回来。
“太医,你看看,可是这个有问题?”
董采薇站直身子,眼中的炙热火焰燃起。
“这是什么?”董达挑眉问道。
董采薇没有回话,只是看着那太医。太医查过一番,当即失色:“这胭脂中除了媚药,还有不少烈性药材,正好与皇上的咳症相对,是大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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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章 天朝内讧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2417 11:35:31 本章字数:3265
她没有猜错,这胭脂真的有问题。
齐仲景昨夜的耗损是因为媚药,而致死的原因却是其中的烈性药材,让他原本亏空的身体受到冲撞,暴毙而亡,
看着众人疑窦的目光,董采薇垂眸道:“这胭脂是俞家的手笔。”
“俞玲珑,我董采薇发誓,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董采薇咬牙道。
这话一出,齐仲景的近臣都起了煞色。
董采薇苍凉一笑,看了看在场的朝臣,当即对着他们跪了下去。那些近臣皆是大惊往后退了一步。董采薇虽然没有正式册封,却也是皇后之尊。
“各位大人,你们都是皇上的心腹之人,采薇想求大家一件事。采薇受辱不要紧,可是皇上被贱人所害,若是担着这样的名声去了,情何以堪?所以采薇恳请各位大人,对今日之事守口如瓶。对外,只说是皇上旧疾复发吧……”
“娘娘说的不错,皇上的死因不可外传,否则皇家体面何在?”
“娘娘放心,臣等明白。”
“他们俞家倒是想着个‘好办法’,让我们有苦说不出。”董达冷哼着,目光凝滞:“有我董达在一日,便不会看着齐仲天为皇。”
这样的死因,历朝以来便是皇家的大忌。皇上暴毙,按照宫规,董采薇也是要被处死的。俞家的狐狸这是将董采薇变作人质啊。
再来,在先皇守丧期间,皇上纵欲而死,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
俞绍成,算你狠。
“是,臣等定为皇上报仇。”
……
皇上殡天,宣武门外的天钟被敲响。天钟只会在壮士凯旋、佳节良辰、皇上殡天时敲响。短短几日,天钟在京城上空响彻了两次……
大殿上,朝臣们得到消息纷纷赶来。此起彼伏的议论声,让人心烦不已。
此刻朝中能主持大局的,只有董达与俞绍成了。他们二人站在最首端,余光两相交战着。龙椅一旁立着一个屏风,那屏风之后隐约现出一个窈窕的身影,正是董采薇。
“皇上因思忧先皇,旧疾缠身,昨夜已然驾崩。”董采薇看着堂下满朝文武,咬唇道。目光掠过俞绍成,她的心口刺痛。俞家,这笔债,你们一定要偿。
“娘娘节哀。”
一番哀悼之词在殿上久久不绝,董采薇有一瞬的恍惚,不觉看向身侧的龙椅,好似他还在那里坐着。撑着病弱的身子,睥睨朝臣。
董采薇嫁给他,虽然是权谋亲事,可她也是有真心的……
“皇上因病驾崩,微臣心中哀痛万分。只是当前内忧外患,速速定下朝中大局才是。”俞绍成立在一旁,往后使了个眼色,很快,一个四品侍郎便站了出来,对着董采薇当中拜下道。
董采薇忍住肩上的颤抖,稳住声音道:“大人想定下什么大局?”
“国之大局,乃是皇位之稳固。现在先皇与皇上均驾崩,边关尚且有外患,若是不能尽快确定新皇,怕是会动摇我天朝根本啊。”
那侍郎所说,句句都是冠冕堂皇。
“这是自然,等国丧大礼行过就该当考虑了。”董采薇说着,却无形间将此事往后压了压
见董采薇这般态度,那侍郎继续说道:“董大人曾说过,国不可一日无君。这话着实在理啊。”
此话语一出,三皇子一方的人自然拥护不已。董达的脸色愈发黑沉,却无话辩驳。
董采薇在屏风后一笑,轻声道:“不错,国不可一日无君,可是,这君在哪儿呢?”
“皇上驾崩,三皇子齐仲天堪当社稷重任。”俞绍成接话道。
董采薇闻言,站立起身,从身侧的内监处拿出一道密信。那密信上标着鲜红的漆,一看便知是边关急报。
“三皇子堪当社稷重任?”董采薇玉手一挥,一旁的内侍将密信展开,高声宣道:“雁门守将报:吾皇万岁,自边关战事起,百姓不宁,多得圣眷,遣兵将来助,保我雁门安宁。臣等幸不辱命,死守雁门,却忽逢变故。鞑靼百鹰旋空,实乃吉象,主帅齐仲天携快骑拦截鞑靼王,却反遇埋伏,被鞑靼所掳,臣等无良策,请圣上定夺。”
“这……”
俞绍成大惊,先皇驾崩,齐仲景病薨,正是齐仲天成就大事的最佳时机,可偏偏此时闹出这一道事情来。
“诸位大人以为,现在何人能继承皇位大统?”董采薇冷眼勾起唇角,方才她看见那一道急报,只想仰天大笑,齐仲天啊齐仲天,俞家为你使了这么多手段,你却还是当不了这个皇上。
董达欣然一笑,他倒是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留下了后招。
好……
董达侧过脸去,与俞绍成的目光相对。一个深沉一个幽邃,各怀心思。
“娘娘,老臣以为,国丧乃是大事,现在定下新皇尚早。不若先以国丧为重,再派遣臣下去边关查探实情。”俞绍成见状,自主退步。
俞绍成并不是着急,要知道,当下除了齐仲天,皇家根本没有合适的人来接任皇位。只是,这被掳一事传出去终究有损威严,对齐仲天当权极为不利,所以他必须弄清楚,替他找个好说法。
“好。”
董采薇颔首答应,眸子却是直直看向董达,她是不会让俞家得逞的。
俞玲珑,我做不了皇后,你也做不了。
老天爷都帮她,齐仲天被掳,百口莫辩,试问一个叛军之将怎么能担当天朝之主?只要坐实了齐仲天这个罪名,俞玲珑,你会如何自处?
……
朝中风云很快传到了边关,短短时日内,两代皇上相继驾崩,这在天朝属大忌之事。百姓无一不惊慌,以为这是天降预兆。而边疆将士们,忽而间知晓鞑靼百鹰旋空,心中不安。随后又知齐仲天被掳,军中散乱。直到传来新皇登基之前驾崩的消息,士气衰败。
这三番打击,让雁门关原本升腾起来的气势如同崩塌的土坯一般碎裂。
……
消息传到了鞑靼军营,鞑靼王的思绪纷繁起来。
“天朝太子继位前暴毙,这倒是死得巧。”鞑靼王捋着胡子,轻笑道。
“那死因有否可疑之处?”
一个低沉的声音回道:“卑职查出些眉目,似乎与丞相俞家有些关系。”
天朝动乱,于鞑靼来说是件好事。只是鞑靼王想起了一个人,尚在鞑靼军营中的齐仲天。
鞑靼王轻叩着桌案,看着下面跪着的黑影道:“天朝现在适合登基的皇子都有谁?”
“只有三皇子齐仲天,就是在我军军营中的‘做客’的那位。”那黑影低声答道。
鞑靼王闻言轻轻一笑,齐仲天。
“嗯,你起来吧。”鞑靼王停住轻叩桌案的手指,吩咐道。
那黑影躬身一礼,随后起身。眼前的男子身穿着黑色长袍,头颅往下埋着,让人看不清容貌。
“谢王上。”
“免礼。”
鞑靼王挥袖,起身于桌案前踱步,看着座下最为信任的心腹道:“齐仲天现在是天朝唯一的皇储,如何处置他,倒着实让本王犹豫啊。”
“王上,卑职以为齐仲天的身份可以成为筹码。天朝皇储在手,我鞑靼将士必然会长驱直入,进入中原腹地。”
鞑靼王微微摇头:“本王也想过这一点。原本利用齐仲天的身份要挟天朝让步,是个绝好的办法。只是本王失策了一点,现在后悔莫及啊。”
抬眸看了看远处,幽然叹气道:“本王先前欲将齐仲天留在鞑靼,一时心急,放出了风声,说齐仲天被我所掳,想逼他就范。却忽而出了这变故……天朝内部有两股势力,现在齐仲景死了,他的心腹必会尽其所能为难齐仲天。只怕本王放出去的风声,会阻碍了齐仲天登基。”
“王上多虑了。”
鞑靼王摆了摆手:“不,齐仲天在我鞑靼呆的越久,头上的帽子也就越高。若估计不错,在本王利用他之前,天朝便已经变天了……”
“王上,既然齐仲天做诱饵不成,那……”那黑衣人顿了顿,继续说道:“反而会成为鞑靼的负累啊。”
鞑靼王颔首:“不错。”
屋内的气氛紧窒不已,鞑靼王沉默着,脚下步子愈发杂乱。狂风吹起毡帐厚重的门扉,点点清风,点点凉。
“杀他,或是留他都是难题,既然他助我们成事是一条死路,那么,要为我鞑靼讨取好处就只有一个选择。”鞑靼王沉思良久,皱着双眉道:“与齐仲景的人合作,拿齐仲天的命去换天朝边防重镇。”
“王上为何不考虑与齐仲天合作?”那黑衣人不解道。
“呵,被俘虏的齐仲天已经很难得到天朝民众的信任,那皇位是极不稳当的。再而言之,齐仲天骨子里傲气凛然,野心不小,是个难以掌控的人。本王对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那王上的打算是?”
“不过是设计一出戏罢了。”鞑靼王转过眸来:“你去放出风声,齐仲景的人自然会找上门来。”鞑靼王说完,黑衣人恭顺地退了下去。
齐仲天,你会是个很强的对手,本王欣赏你,却不想因你损我鞑靼分毫。
正文 第六十一章 战雨阴霾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2417 11:35:31 本章字数:3297
秦思与叶筠一离开京城,为避人耳目,先一路往南,在京城南郊的镇上待了一日。离开前,齐仲景忽然驾崩的消息便传了来。叶筠一慨叹不已:“果真如你所说,京城风云大变。”
“我忽然觉得,皇宫当真是极其残酷的地方。他也好,齐仲文也罢,都不过是那个高位的牺牲品。这么就死了,果真可惜。”
次日,他们二人折返,回了关山后的山坳。
茅草屋外,忆卿与天官洒扫着,而忘川则是挥着手中不离身的剑舞动,不时会停下来看看忆卿。
“姐姐,我回来了。”秦思哑着嗓子,低声唤道。
忆卿手中的扫帚一松,直直落下,将原本扫做一堆的枯叶打散开。
“妹妹,你可好,受伤了吗?”忆卿上前拉住秦思的袖摆,细细看着。
秦思微微一笑,抱住忆卿道:“我还要喝你的喜酒,自然得好好回来。”
被打趣的忆卿脸颊一红,往后退开一步。
天官已经许久不曾与秦思待在一处,她双手手指微微颤着发绞,秦思迈了一步上前,摸了摸她的鬓发:“好天官,这是不认识我了?”
天官拼命摇头,眼中泪水盈|满:“不……小姐。”
若说见到忆卿与天官时,秦思感到一种心酸和温暖,那见到月夜的那一瞬,秦思双目通红,杀气四溢。
叶筠一揽住她的肩,顺着秦思的目光看去,床榻上的月夜面上带着淤青,微微隆起的颧骨上没有一点血色。苏离渊转身看向秦思,上前道:“阿离,你莫要太过担心,月夜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
秦思颔首,坐在月夜榻边,细细看过她身上每一处的伤。
齐仲景,你死得不冤。
替月夜压好被角,秦思站起身来,回眸看向一旁的苏离渊。她脚下缓缓踏着步子靠近,眸中却现出点点犹豫,却终究开了口:“谢谢你。”话音在空中荡出一个个微漾的圈,又随即被她收拢。秦思嗫嚅道:“谢谢你,爹。”
一声轻唤的“爹”让苏离渊当下呆滞住。自从他知晓秦思是他和青儿的女儿,便久久不能平静。秦思愿意唤他“师父”,却始终过不了心头那一关,这声“爹”,对他而言来得太过猛烈。
苏离渊往常的淡然如仙彻底消失,只剩下一个父亲最初的感动。
“你,叫我什么?”
良久,苏离渊才反应过来,他脚下步子微晃,向秦思走近了一步道。
秦思看着眼前的男人,再次叫了一声:“爹。”
知晓自己的身世后,秦思的确不能接受。可是对苏离渊那种莫名的信任和依赖,让她抗拒不起来。
苏离渊亲自下关山救她,不顾艰难独自面对农庄外的埋伏,冒着危险进宫救月夜……所做种种,都让秦思明白,这个人,就是她的爹爹。
秦思将身子前倾,伸手拉住了苏离渊的手臂。苏离渊眉间一搐,心中很是柔软,眼中带着点滴温热,将秦思拥在怀里。
……
皇宫之中,高垣红墙。
一身素衣的董采薇望着远处的高枝,心头竟然涌起些哀凉。
在众多官宦女子眼里,只觉得她是幸运的,被太子看中,赐婚为妃。齐仲景皇上名义已定,她董采薇很快就会是高高在上的皇后。纵然是齐仲景驾崩,她亦是宫中的先皇后。
只是在那名誉之下,董采薇何其哀伤,到现在她才发现,她所求的也只是身侧有一个男子,与她偕老罢了。
“娘娘,董大人来了。”珠帘外,内监躬身禀报道。
“宣。”
清淡地说出话,董采薇伸手压了压眼下,挂上娇笑转身。
“臣董达叩见娘娘。”董达一身常服,看样子是刚刚从府中赶来的。
董采薇使了个眼色,让宫内的内侍都退下。随后掀起珠帘,扶着董达起身:“爹,莫要与我多礼。”
董达应着起身道:“采薇,爹接到了消息,鞑靼王想与我们合作。”
“合作?”董采薇眸心一挑。
“不错。”董达说着,顿了顿,以手捂唇,靠近董采薇的耳廓道:“他们要拿齐仲天的命换雁门边境七城。”
“七城?”董采薇比谁都想要齐仲天的命,她要让俞家付出代价。只是这雁门关七城,却是她做不得主的。
“爹,若是旁的东西,以你我父女尚可应承,可是这边关七城,我们允诺不了。”
“不,采薇,你想想,如果那雁门七城都是我们董家的……”董达话语里是压制不住的澎湃,却让董采薇惊愕不已。
“爹,你想……”谋位?
董采薇颤着牙关,说不出那两个雷鸣般的字。
董达见状摇了摇头,就在董采薇的心稍稍落下之时,董达继续说道:“齐仲天一死,天朝也该改姓了。鞑靼王既然要给我们这个机会,为父怎么能错过?”
“可是边关七城,这个代价太大了,朝中那些大臣也不会同意的。”董采薇哑然,她不曾想爹爹竟然有这样的野心。欲取而代之……
“采薇,区区不过七城,爹若是坐上了皇位,自然会找鞑靼讨回来。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让齐仲天死在鞑靼。”董达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自己女儿的神色。现下他要做些决定,还需董采薇的手令。
董采薇并不想忤逆董达的意愿,可是她应不下这一句话。
董达看出董采薇的犹豫不定,上前继续道:“采薇,你想想看,若是齐仲天回来,那杀死仲景太子的仇人便可以高高在上,他坐的,正是仲景太子的位子。而原本属于你的后位,也会被俞家那个女人拿走。你可甘心?”
不,她不甘心。
天下是天下,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仇恨,她要替仲景报仇。
“莫说是七城,便是半壁江山,为父也会拿去交换。只有杀了齐仲天,灭了俞家一门,才算是大仇得报。”
董达的话字字在耳,董采薇脑中当下只剩下报仇的意识。
“不错,我要替我的夫君报仇。”她开口,眸中闪着锋芒。
董达闻言一笑:“好,那为父就去与鞑靼王做这笔交易。”领着董采薇的手书,董达缓缓退出了宫中。庭外的阳光和煦,董达高高扬起下颚,他的目光掠过皇宫每一处风景,心中快然。这天朝的天下就快是他的了……
很快,董达以救齐仲天出鞑靼为名,召集朝中大臣聚于宫中。
太子一党,不知董达卖的什么关子,不敢出声反对。而齐仲天一派,明知董达此举异常,却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只好将目光集中在俞绍成身上。
俞绍成别过脸,这几日他已经派人去查过了,齐仲天确实是被掳了,而且鞑靼王对他极为礼遇。这消息传出来,谁人会相信他与鞑靼无关联?
“董大人说的对,我天朝遇变,三皇子必须回来。”俞绍成想不出旁的法子,即使知晓董达的安排有诈也只能顺着往下。
不过,军中的人,可不会听由他使唤……
俞绍成为了确保齐仲天的安全,在军中三番打点,可董达的主帐中却没有合适的人选。董达生性谨慎,主帐中都是自己的心腹,若说有一人能利用,那便是一个叫做王胜的策士了。
这王胜早年曾在在齐州救过董达母亲一命。
齐州,王胜。
俞绍成打听许久,才找出这王胜的切入点——他曾在风远侯手下为军士。在驿馆候了三日,风远侯才见了俞绍成。
放下手中的茶盏,俞绍成满面哀伤之色道:“侯爷,下官这是有事相求啊。”
风远侯轻声咳着答道:“俞大人但凡直说,本侯能帮则帮。”
“侯爷,你是先皇钦定的风远侯,以忠君为己任。现如今,我天朝遭变,新皇驾崩,能够担当大任的仅剩下三皇子了。这是我天国最后之希望,实在出不得任何差错。”
俞绍成的话忠恳万分,风远侯微微皱眉:“俞大人究竟想说什么?”他自然知道俞绍成是希望齐仲天登基的,只是这双方所斗,他不欲搀和进去。
“下官只是想请侯爷找王胜讨一个人情……”俞绍成说清所求,却将其中的原因淡化,字句不离大义。
“此事不可。王胜已不是我风远侯府的人,本侯师出无名,俞大人还是另想办法吧。”风远侯颤着胡须婉拒道。
“侯爷,若是三皇子出事,这天朝便要变天了。想必侯爷不会想看见那一日吧。”俞绍成知道风远侯心中有着深沉的忠心。这个忠心是对历代皇上的,更是对天朝的。他必然不愿天朝从此易主或是落寞。
“这……”风远侯面色沉重,这的确是他所担心的事情。
“俞大人,本侯只能说是有心也无力了……”
俞绍成听出其中转圜的余地,当下起身,掀起衣袍对着风远侯跪拜下去:“侯爷,我俞绍成今日在此替天朝百姓请命了。皇位若是有异动,最终受苦的还是百姓啊。侯爷你一向仁慈,定要替百姓们做主啊……”
这一跪,让风远侯处于被动。
“俞大人,你先起来,本侯当不起这一拜。”
驿站之中,风远侯的灰色须眉拧紧,而俞绍成终于在一个时辰后,舒展颜面而出……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局中局(一)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2417 11:35:32 本章字数:3386
是年,九月初七。天朝大臣相商,由董达携三十万大军赴雁门关救齐仲天。
九月三十一,天朝大军与鞑靼大军对峙于雁门关下。
鞑靼军营中火光通透,鞑靼王看着被压上来的齐仲天,眸中是深思也是惋惜。他目光四下一扫,很快,主帐中只剩下他们二人。
“三皇子怕还不知道你们天朝出了什么变故吧。”鞑靼王轻声道。
齐仲天微微颔首,这几日,他隐约听见门外的鞑靼小兵们说着什么皇储、驾崩,却是不甚明白的。
“你的死对头在登基前死了。”鞑靼王目光如炬,直视齐仲天而去。
齐仲天肩头一震,顾不得其他,脱口问道:“齐仲景死了?”
“是,在登基前一日,死在了寝宫里。”鞑靼王说着,走近齐仲天,看着他被紧紧束缚住的手脚,继续道:“三皇子,本王先前将你留下,着实是欣赏你的才能,毫无利用之心。只不过……”
鞑靼王的话说了一半,齐仲天轻勾唇角接下:“只不过,现在齐仲景死了,天朝能登基的只有我一个了。所以,鞑靼王是想利用我换取天朝妥协,是也不是?”
“你说的很对,现在的你不仅仅是三皇子,更是天朝皇储,你说我怎么能白白放过你?”鞑靼王轻笑:“本王要让你去鞑靼王庭,让你看着,看看无君的天朝如何处处生烽烟。”
“来人,叫阿奇大来见本王。”
侍卫来传唤时,阿奇大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自从那一日晚宴上,鞑靼王拂袖而去,便再也没有理会过他。
阿奇大一把抓住来人的衣甲,又问了一通,眼中满是亮光,摔下手中的酒坛便朝着主帐大步而去。
“末将见过王上。”阿奇大垂首行礼道。
“免了。阿奇大,本王有件事要交给你去办,你接是不接。”
阿奇大哪里有不答应的,当下又是一拜道:“末将必定尽力,王上尽管吩咐。”
“好,本王让你送齐仲天回王庭。”
鞑靼王说完,阿奇大的酒意顿时散去七分,他抬眸看去,正对上齐仲天略带着笑意的眼。
“让我送他?回王庭?”阿奇大伸手指着齐仲天,厉声低吼道。
“王上,他现在的身份根本不能入王庭。”
“本王自有主张,你若不接便罢了。”鞑靼王上了气性,冷语道。
将敌手带入王庭,难道王上是打定主意要将他留在鞑靼了吗?
阿奇大眸中神色复杂,抱成拳的手指都在颤着,心头翻滚着不甘的怒火,却在鞑靼王淡漠的眼神里,死死压制住,动弹不得。
“末将,遵命。”阿奇大俯身拜了下去,挺直的背脊微微弯起,与冰冷地面相触的额头许久没有抬起。
齐仲天淡淡一笑:“那就多谢王上了。”
……
阿奇大带着齐仲天回王庭的消息鲜少有外人知道,天朝的密探花了不少功夫,才将他们行程路线探听出来。
董达接到消息,将手下的将军们召集于一处。
将密报一一传看后,众人意见不一。
“董大人,这鞑靼人知道三皇子是我天朝储君,不仅不杀,还将他送往王庭保护,这说不过去啊。只怕三皇子那儿有变啊……”
“不对,这是反间计。鞑靼人正是想我们生出怀疑,从而让我天朝无主。”
“正是,三皇子也并非自愿啊。”
“此言差矣,众位将军反过来想想,若你们是鞑靼王,是会先杀了三皇子,灭了我天朝后路,还是将他保护起来,相要挟?”
“这个……自然是灭后路为上上之计啊。”
“难道说,三皇子叛……了?”
见众人议论纷纷,董达现出忧思重重:“众位。”
董达虽然不是武将,却在朝中颇有声望。听他开口,众人静了下来。
“众位将军,这鞑靼人要将三皇子送回王庭,其中是否有猫腻,我们先搁置不谈。”董达稍停住,将传回手中的密信又看了看道:“当下鞑靼王是何想法与我们无关,我们要做的是将三皇子救回来。若是真有变,我们再商量处置之法,国之为大。若是三皇子蒙了冤,待他荣登帝位,自然带着众位将军驱逐鞑靼。”
董达说的话模棱两可,并不将齐仲天的叛国嫌疑抹去。他说罢,看了看在场诸人。
“是啊。董大人说的对。不管如何,先救人再说。”
其余声音纷纷应和,这的确是当务之急。
琢磨了许久,众人一致决定,在鞑靼人送齐仲天去王庭的路上下手。
……
黑云压城城欲摧。
雁门关外,笼罩着遮天蔽日的云朵,一点一点,渗透下来浓重的阴霾。
阿奇大带着两千将士护送齐仲天去王庭,一路往北行去。越往北,阿奇大心里越是不安,他看了看被束缚住双手绑在车上的齐仲天,目光阴极。
齐仲天若是去了鞑靼,定会是个烦。
“停。”阿奇大高声一喝:“今日在此扎营。”
“这天色尚早,为何不继续赶路?”齐仲天出声问道。
“你很想去我鞑靼王庭吗?”阿奇大走近,四周的侍卫纷纷散开,阿奇大蹲下身子道:“还是说,你想要做上鞑靼王的位置?”
这声音很轻,阿奇大却说得极为用力。
齐仲天闻言一笑:“我可没那个兴趣……”
说着,齐仲天微微阖眼,他所要的天朝江山就在手下,他一定要回去。阿奇大性情暴躁,或许可以利用他一试。
在这一场局里,想利用阿奇大的,可不止是齐仲天一人。
在鞑靼军营中,鞑靼王与心腹对坐着,一杯茶盏浅尝。
“王上,董家来了消息,他们会在我们说好的山谷设下埋伏。”
“嗯。好。”
“可是,王上如何知道阿奇大会在那里下手?”
鞑靼王轻笑着,回应那疑惑:“阿奇大性情不定,他想当本王的后继者,定然不想让齐仲天回到王庭的。一路上,阿奇大定然忍得难受,若是从中着人挑拨,自然立竿见影。”
对面的人似乎明白过来,重重颔首。
而阿奇大也的确像鞑靼王所料,越往北去,他心中的担忧就越甚,杀机隐约在他心头迸起。
这一瞬的杀机反复煎熬着阿奇大的心,直到一个醉酒的士兵,点燃了最灼热的火焰。
深夜,阿奇大在帐中沉思。帐外忽而传来异样的响动,很快,起了喧闹声。阿奇大紧紧抓住手中的弯刀赶了出去,却见不远处两名士兵交手打了起来。
阿奇大怒火中烧,推开一旁劝阻的侍卫,上前双臂一挥,将二人打离开来。
“胡闹,这里是你们打架的地方?”阿奇大看着地上倒着的两个士兵,厉声道。
空中夹杂着浓烈的酒气,阿奇大侧目看去,其中一人面色通红,手臂还在无意识地挥舞着。另外一人翻身跪下,面色如常。
“究竟怎么回事?”
那不曾醉酒的士兵答道:“回将军,今夜由我们二人巡夜,他不知为何来得晚了,还饮了酒,口角争了几句就……”
知晓情况的阿奇大,俯身提着那酒醉士兵的衣襟便往自己帐中走去。
他虽然行事颇为鲁莽,却是个好将,从不姑息。
帐中,阿奇大面色极为黑沉,他冷哼着拿起一旁的水桶,对着那士兵从头淋下。见那士兵眼皮微微动了动,道:“军中没有规矩了?竟然敢在当值的时候私自饮酒?”
那士兵的头颅晃了晃,也不知醒了还是没醒。
阿奇大眸光一沉,看向了挂在一旁的马鞭,当下取下,当空一抖,马鞭摔下重重的曲折,那马鞭落在士兵身上,击碎了他的衣甲。衣甲下的身躯一震,面上露出难言的痛色。
“将军,饶命啊。”
被剧痛逼开的眸子里满是通红,他凄厉的叫唤声荡出了帐中,在鞑靼驻军的空中久久不散。
阿奇大胸口的怒火在这鞭刑中散去不少,看着那马鞭上的血迹,他终于停手,将马鞭狠狠摔在地上。
“违军法,本将罚的该是不该?”
“……该。”那士兵咬着牙答道。
“说吧,为何饮酒?”
“我……我……”
那士兵说着,努力撑起上半身,对着阿奇大叩首道:“将军,我只是替将军不甘心啊……”
“哦?”
阿奇大闻言回过眼来,满是不解。
“将军……”那士兵唇边吐出一口血,颤着唇角道:“我从参军便在将军手下,对将军佩服之极。我……不能看着将军受委屈啊。”
阿奇大听着,双眉拧起,他将那士兵扶住,低声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本将如何会受委屈?”
“将军,我们出行前,王上对齐仲天说过,保他成为下一任鞑靼王……”那士兵说着,眼皮重重往下垂着。
“你说清楚。”阿奇大手中摇了摇,将那士兵震醒。
“这是……我亲耳听见的……”说着,那士兵晕厥了过去。
阿奇大唤了好几声,那士兵都没有一丝反应。颓然坐在地上,阿奇大脑中一片白芒。王上果真要将鞑靼交给齐仲天吗?就算他是天朝人,就算他是天朝皇储……
不,王上让他将齐仲天送到王庭,莫非,是想让天朝人以为齐仲天死了,随后光明正大将他留下?
阿奇大眼中怔愣,直到看见身侧的弯刀。他才微微回神,拔出那弯刀,冷厉的锋芒中融入他嗜血的眸光。
正文 第六十三章 局中局(二)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2417 11:35:32 本章字数:3229
鞑靼王的帐中,一派安静。鞑靼王看着桌案上的地图,唇边噙着一抹笑,算起来阿奇大也该要下手了吧。
齐仲天不能小看,所以鞑靼王布了两道局。若是齐仲天逃了出来,那方圆五里,等着他的就是董家的近卫。若是跑不出来……
“阿奇大,你最好别让本王失望啊。虽然你没有为王的本事,却是个极好的将才。万一齐仲天真死在了你手上,本王就只能牺牲你了。”鞑靼王低声自叹道。
唇边的胡须轻轻动着,鞑靼王转过身,欲往榻上行去。明日,便有分晓了。
脱下长靴,鞑靼王解开衣袍往榻上仰靠去,柔软的毡毯刚刚搭放在身上,一道轻微的刺响向鞑靼王袭来。
他矫健地滚落到床榻下,炯目看向耷拉下来的毡帐,风过无痕。鞑靼王捏紧了拳头,小心地听着外头的动静,直到耳旁一派宁静,他才缓缓爬起身。
抬眼看去,床榻边上正立着一枚冷镖,镖尾挂着一个细小的竹筒。竹筒垂直立着,连一丝晃动都没有。
好高深的功夫。
鞑靼王眼色微沉,若是来人要取他性命,简直是易如反掌。
心口的跳动慢慢淡了下来,鞑靼王翻身坐起,伸手将那冷镖拔了出来。上头是一片如水般的凉意,无毒。眸子一厉,鞑靼王将那竹筒取了下来。竹筒中有一张字条,上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齐仲天乃珍珠之子。
什么?齐仲天乃珍珠之子……
这数个字好像一道惊雷劈下,将鞑靼王|震得动弹不得。
珍珠……鞑靼王只有一个女儿,名叫珍珠。多年前,因双方协议送到了天朝和亲,至此再无半点下落。他曾好几次派人去查探珍珠的消息,却一无所获。直到前些年,才听闻珍珠已死。而死因,不明……
细细查去,他的珍珠竟然是在冷宫中被虐待至死的。
听闻这个消息的鞑靼王当即呕血过去,这份仇恨也在他心中埋下了种子。鞑靼与南国当年联手都不曾动天朝分毫,甚至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曾以为,今生都不会再挥军南下,但有了仇恨,许多事情便控制不住了。
趁着天朝两派相争,鞑靼王终于下定决心进军天朝。
手中的冷镖不自觉被捏紧,冰冷的镖锋划破了鞑靼王的虎口,他却并不觉得痛。
齐仲天,这个他万般欣赏的孩子,这个有勇有谋,聪慧过人,胆识无双的孩子,竟然是他的亲孙……
鞑靼王唇角勾起,得意地笑了起来。珍珠啊,你生了个好儿子。
“不好……”
惊喜过后,鞑靼王忽而大喝出声。那原本展开的双眉此刻结到了一处,死死交|合着。的确是不好,他与董达设计,要取齐仲天的性命。算算时候,今日就是阿奇大下手的日子了。怕是已经晚了……
若说对齐仲天而言,现在的状况是“尔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一把要杀齐仲天的刀正是他亲手架上的。
眼中痛急之色极为浓重,鞑靼王虎躯一震,高喝道:“来人,快来人……”
……分割……
耳旁是静谧的无声,齐仲天透过细窄的缝隙看了看外头,漆黑一片。真是老天助他,今夜浓云遮天,正是逃跑的好时机。
齐仲天垂眸看着地上,借着微光,地上隐约现出几个凌乱的脚印。
昨日夜里,在他睡熟之时,曾有人进过这个帐篷。根据来人的气息判断,必是阿奇大。齐仲天凝神等着,可阿奇大只呆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便离开,什么也没做。到了今日,阿奇大竟然下令让将士们休整一日,这让他不得不生出防心来。
一整天,他没有喝过一滴水,更不曾吃一口粮食。
齐仲天缓缓凝聚体内的真气,他看着束缚住手脚的铁链,用尽气力想要再试一次,奈何这铁链是百年玄铁所制,是鞑靼王用来困住他的法宝,根本难以解开。终究是如同前些次一样,徒劳无功。
罢了,齐仲天慢慢站起身。
“拿水来。”
“快些拿水来。”齐仲天在帐篷内大声叫着。
没多久,外头的士兵便嘀咕着走了进来,手中还端着一碗水:“这大半夜的你叫什么叫?要不是上头吩咐不少了你吃喝,大爷我才不伺候。”
齐仲天抖了抖双手,好似要接过水的样子。可等到那士兵走近,他却伸手以铁链缠住那士兵的脖颈,一个用力,那士兵还不曾叫唤出声便咽了气。
将那士兵身上的衣甲剥下,齐仲天速速换上。
一脸镇定地走出帐篷,哼,若非阿奇大的人手有限,他可就没这么容易逃出来了。将头上的毡帽往下压了压,以衣摆遮住铁链,齐仲天往外走去。
小心地躲过巡视的士兵,齐仲天按照一般行军布局,寻到了一个出口。这个关口处有四人守着,成四角之势,只要有一方出事,其余三人只要高声一呼便能引来救兵。
齐仲天静心等了等,趁人不备,将手中揣着的石子,以内力打向远处,守卫的士兵当下一个警醒,便派了两人前去查看。趁着这当口,齐仲天上前一个当空腿斩,将其中一人绊得倒下,同时右手成拳,重重击在了另一名士兵的胸口。
……
阿奇大今夜在自己的营帐踱步良久,算算时辰,在水里给他下的药也差不多快发作了。
“去,把那个天朝俘虏给本将军带上来。”阿奇大吩咐下去,士兵们自然不敢怠慢,急忙应下赶去了齐仲天所处的帐篷。
可那帐篷中只剩下被剥去衣衫的士兵,哪里还有齐仲天的影子。
得到这消息,阿奇大瞠目而吼道:“混账,这么多人,竟然连一个俘虏都看不住。”
“末将该死。”
“滚,还不派人去追。”阿奇大怒喝着,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怒火昭然。
“是,是。”
“报,齐仲天从南边的守卫关口离开的,按照脚印看,一路往南下去了。”一个士兵掀开毡帘进来禀报道。
阿奇大闻言一惊,王上如此看重齐仲天,若知晓自己对齐仲天起了杀机,后果不堪设想。
“哼,那小贼定然是想回去对王上不利,来人,传我军令,往南追。”阿奇大一声令下,鞑靼勇士们随即应和,齐齐朝着南边追去。
……
齐仲天朝着南方跑了半个时辰,随后折转,朝着西边行去。
阿奇大发现他不见了,定会循着踪迹往南下去追他,他会折去西边是他们万万想不到的。只要拖上一两日,他们放松了警惕,他也就安全了。
可齐仲天却不知道,在阿奇大驻营的方圆五里都是杀机满满。
他朝着西边一路疾行,不知走了多久,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停下了脚步。拨开浓密的荒草,齐仲天在深草丛中坐了下来。这荒草长得茂盛,能将他的身形挡住,也算是道屏障。
微微闭目养神,齐仲天紧绷的肩头放松了下来。
等到天空泛起了鱼肚白,他才起身继续赶路。前方是越发荒凉,隐约堆叠起的黄沙晃得人眼花。
往前又走了许久,齐仲天迈着步子拖着铁链往斜坡上走去,眸光一点点越过斜坡落到不远处,黄沙后,隐藏着那锋锐的刀光,点点刺目……
花开两枝,各有其实。
阿奇大的追击和齐仲天的逃离都不过是这一场局中的注定,而这局中唯一的意外,当属鞑靼王了。
他看完那封密信后,当即率着手下大半兵马往王庭方向赶去。
信上的话是真是假他无从求证,可他隐约是相信的。齐仲天身上有不少他的影子,他不能错过这最后的可能。
他坚信,齐仲天会将鞑靼带上一个新的高度,一定会。他会是鞑靼最伟大的王。
扬起笑,鞑靼王手中的马鞭重重抽下:“快,给本王快些。”
鞑靼王带着手下人马遇到阿奇大的手下时,他心头一慌,晚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