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美人(女尊,NP)第56部分阅读
玉美人(女尊 NP) 作者:yuwangwen
个。本来论理,李仙儿那丫是排不上的,可想到这个夫郎都这么没地位,我又怎么忍心让他连这点名头也不给他呢。
我掰掰手指头,弦眚,蓝烟,苏吟逸,魏如锦,李仙儿,古晓梦,六个,整整六个啊,天啊,我这齐人之福享的。一次纳六个美娇郎,传出去,我的名声彻底毁了,虽然我本来也就臭名昭著了。
纳郎那天,其他人都把那“新婚之夜”让给了古晓梦这个后来者。我虽知各人心里都有盼头,他们内心也希望通过我今夜留宿哪个人房里来衡量到底他们哪个在我心里的位置是先,却又害怕知道。我当时也想了好一阵,可是他们今儿一致把我让给古晓梦,他们怕是知道这古晓梦在我心里位置最末,这样做谁也不会受伤,谁也不会得意。虽然他们嘴上不说,但心里定也不好受。唯有那李仙儿是彻头彻尾表现了不满情绪,嘟着红艳艳的小嘴,眼神哀怨死人。
我很乌龟的跑到谪翠轩去了。
古晓梦一身红衣,红盖头,美似仙子。
我在凳子上看了许久,知道红烛滴了一半,我这才姗姗地挑开盖头。乌发蝉鬓,绝美容颜。细长的眉,斜挑的凤目,挺立的鼻,浅薄的朱唇,细瘦的下巴,青丝垂落,铺散在床上,他就像一个开在暗夜里的曼陀罗花,艳冶,致命的美。
交杯酒,却无法交换彼此的心。
我挑起他的下巴,哪怕此刻,他的眼神亦是冷冷清清,无喜无悲,漫不经心。
唉……果然,是我想多了。
“放心,在你心甘情愿之前,我都不碰你。这,也是我答应过你的。”
征服一个人,有三种手段,用金钱诱惑,或用权力迫使,或者是,让他爱上你。我想要他冰肌玉骨般的身子,可我更渴望他真切的心,一颗为我而牵挂的心。
他的睫毛抖了抖,在烛光的下,投影出一片阴影,遮住了他清冷的视线。
若可以,我多想温暖这冰唇呵……不舍的放下勾着他下巴的手,“今晚我住外室的榻上,你安心歇息吧。”我边走边说。人道我纳六郎,是多么的销魂,谁知我孤枕独眠,宿外室。唉……谁让我摊上这么一个冷若冰霜的人儿呢!
隔日,我起来时,他已起来,坐在铜镜前,不语。我望着这垂落满地的青丝,犹豫了好久,我还是蹭了过去,执起妆台上的篦子,手撩起一拨青丝,慢慢的梳。我见他未有不欢的表情,心下安然,梳得越发起劲。天啊,地啊,娘啊!这么长的头发得留多少年啊……这个柔顺,这个冰滑,爱不释手啊,口水,口水……当然,我也只在肚子里窃喜,面上,我沉静如水。望眼境中的容颜,低眉敛目,但眼下有圈青黑,显然也是没睡好。他的手指纤美细长,交握放于腿上,却见那指尖微微颤抖,他似乎在用力的握紧。
纳郎后的第三天,我又不得不去上朝。我现在时不时请病假,上了几次折子说要辞官,赵珩都不准奏。好,你不准奏,那我就请病假,我无声的抗议。但也有病假结束时,所以,便又得上朝。
上朝的路上总觉得有些不对。看了好久,我终于发现少了什么,挑帘,问蒋青:“昊月呢?”
蒋青说:“昨日里便开始发烧,所以……”
我放下帘子。
到宫门时,我还是忍不住问道:“看过大夫了没?”
蒋青摇头,“他说不用……”
朝上,赵珩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了。我在心里哀叹,怎么样才能让她准我辞官啊!总不至于让我来出金蝉脱壳戏码吧!
今儿个留宿弦眚房里,看弦眚好不容易哄得小澄生睡着了,不赖着我了,我才有机会粘着弦眚。抱着他,把头靠在他肩窝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哝哝的叫了声:“弦眚……”
“干嘛?”弦眚低低问道。
“没事。就想叫叫你……”
弦眚不语,很温顺的回抱着我,一下一下轻轻的抚着我的背。
“弦……眚……”
隔了许久,弦眚叹口气,说道:“你啊,既然不放心,干吗不去看他呢?”
我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在说谁。为何弦眚总是如解语花般知晓我的心事呢。可是,我还气着那没良心的人呢。于是嘴上逞强:“我才没不放心呢!”
“没有的话你今晚也不会一句话也不说了……”
“……”
“你还不知道他嘛,锯嘴的葫芦,什么心事都往肚里藏,你这般跟他怄着气,我瞧着也难受……”
“可是……”
“什么事说开了就好了。这不也是你告诉我的麽。”弦眚低低软软的声音在我耳边响着。
我只能紧紧拥着他的身子,“弦眚你,总是那么好,叫我怎么舍得不爱啊……”
弦眚只是微微笑着,可笑容里似乎有那么一丝苦涩。
等到弦眚睡下了,我还是睡不着,心里挂念着那个闷葫芦。最后,还是耐不住,悄悄起身,寻他去了。
房内,一灯如豆。
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眉头紧锁。
看了许久,还是坐在床边,轻轻抚平他的眉。却触到他滚烫的额头。
哪怕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因我的动作而睁开了眼。眼里,红通通的,却还是那般深邃黝亮,像是把星光揉碎了洒进他的眼里。
“我让人来给你看看。”这么烧下去可不行。
我欲起身,可手腕却被人拽住。我看向昊月。
他嘴唇动了动,慢慢的吐出两个字:“别……走……”声音干哑刺耳。
我愣住,“不……我只是去找人来……”
“别走……好吗……”
我心中一颤,直愣愣的看着他,“好。”此刻的昊月以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柔媚的眼神半是乞求的望着我。
“是我……不对……别不看我……别不叫我的……名字……”
心中荡漾,我诱哄着:“那为何你要拒绝我呢?”
他的脸颊病态的绯红,握着我的手传递着他身上异常的热度。他的嘴唇干燥,还有些起皮了,“哈哧哈哧”的喘着热气。
“我……我不想……做你的……夫郎……”
“为何?”心,麻麻的。他竟然这么直白。
“我……不想……跟他们一样……等着你……偶尔来……”
“……”
“偶尔来看一次……他们……很累……我不……想这样……”
“……”
“我……想做你的护卫……这样我能……每天跟着你……和你一起……每天……”
他的眼里越发的赤红起来,红的亮起来,那里有水光,哀伤蔓延,烧得心,有些疼,有些酸。
“我错了……别不理我……别……别……”
他似乎睁眼都有些困难了,半眯着水光盈盈的星眸,手,却握的很紧。
“昊月啊,若你清醒时也能这般对我说话,多好啊!”哪怕我这般说,他还是有些混乱的样子,烧得糊涂了。
我想挣脱他的手去叫人煎副药来,他却紧拽着我的手,都有些疼了,他吐着气,声音带着浓浓的乞求:“不要走……不要再不……理我……不要了……”
我怎么也无法狠心甩开他的手啊,其实我早就知道他的性格,外刚内柔,其实他本性是个很温柔,很会替人着想的人,他只是不善于说,他很害羞。
发烧,若能让他散热是不是就好了呀!我心里想着。散热,散热,散热……
这样应该能让他散热吧……
我低头,送上自己的唇,感受到他唇上传递过来的颤抖。他的眼微睁,他应该有些清醒了吧,“这不是梦……我是真的……”他轻轻的颤抖着。我含住他的唇,舔舐,吮吸,沾湿了那干燥的唇,那唇变得更加的红润了。
解开自己的外衣,钻进他的被窝,被子捂得人热烘烘的,鼻尖,萦绕着他独有的气息。掰过他闪躲的脸,使之对着自己,“月,你想做护卫就随你吧……我只是怕委屈了你啊……”他眼里黑黑红红,却很亮。
他衣服下的皮肤滚烫,透过我的唇,我的肌肤,传递到我的心底,我一口一口的吻过他的肌肤,将他胸前的果粒卷进嘴里,用舌尖一下一下的勾搭。他隐忍着,紧闭着双唇,只有急促的呼吸。
“没关系……不用压抑自己的声音……”我含糊不清的说着,他当然没在听我的说话。一味的隐忍,决不让自己的声音出来。
或许归功于他练武,他密色的小腹很结实,很平坦,很光滑,我的舌尖在他的肚脐眼里打圈,他的身子开始猛烈的发颤,腿间已竖起的大旗,顶端流出几滴露珠,似在乞求着疼爱。我的手撩拨的滑过他旗杆下的两个春袋,他浑身一颤。状似无意,却似有意,一下一下的勾引着他体内的烈火。
我身子上滑,胸脯摩挲着他滑腻的胸膛,“如果想要的话就自己来拿。”
他隐忍,头撇向一边。我倾尽所有的技巧勾引,他的欲望几欲崩溃,可是他还在隐忍。他,到底,要忍到何时啊,这般的沉默,这般的等待。
“月……你要我……我想被你需要……你抱着我啊……”
好久好久,他的手才缓缓的围上我的腰,被压在我们中间的他的欲望□,肿胀,每碰触一下都似给他带来极大的痛楚。
我的声音带着乞求:“月……月……”
终于,他扭动着身子,似乎在寻找入口。我翻身,趴在他身边,将头发揽到一边,半撑起身子,诱惑得望着他:“月……上来……我的月……上来……”
他望着我的眸子一闪一闪的发亮,浑浊的气息在我们之间传递。我牵起他靠近我的这只手,移到自己的胸脯上,他罩着我胸脯的手颤抖,他似着迷般的顺从我的话,翻上我的身,我摆动着腰肢,磨擦着屁股上的火热欲望,“月……进来……进来啊……月……月……”
他微抬起臀,寻到入口,然后慢慢的将僵硬的火棍送进了湿热的甬道,“嗯……”他伏在我背上,从嗓子眼里漏出一个声音,随即被他压下。
“动……求你动动……月……”他的头在我肩上,他浊热的喘息在我耳边,压抑,却如此煽情。背上粘湿,他滚烫的肌肤贴着我,夹带着汗水。
“嗯别停……月……啊……别停……”
他的双手握着我胸前的丰盈,腰,被有力的撞击着,快感,一波一波的荡漾。
“月……啊我的月……永远都是……我的月……”
脖子上,留下他热热的吻,湿湿的泪水。
第五十四章
今日,下了这个冬日的第一场雪。早晨起来的时候,就看到院子的地上,树叶上,屋顶上,都覆上了一层白衣,看来,昨夜里是下了一夜了。天空,还在簌簌的飘着雪片,伸手,接住那冰晶,还未看清楚它是不是六角形还是八角形,便已融化了在手中。
魏如锦一看到这满天满地的雪,便兴奋的跟孩子似的手舞足蹈。说连着好几年没看到下得这么大的雪了。吵着要出去看雪。我拽住他不住蹦达的身子,按着他包得像只无尾熊似的,才跟着他出了房门。
院子里已有下人起来扫雪了,我站在走廊上望着飞奔进雪地里的人儿,担心道:“小心,别摔倒啊!”挺着个小西瓜他也不嫌累。
其他人听到喧闹声也都起来了。
三个孩子看到这场雪都异常的兴奋,挥舞着手,想去抓住这美好。
用过早饭,便见那雪停了,到底是南方,积不了太厚的雪。
反正我又请病假,也是闲着,便叫大家不用各自回房,围在一处说话。
火盆在一旁烧的“噼啪”作响。
弦眚看着澄泓和澄生在玩雪,一会儿要照顾孩子们,还要提醒孩子天性的魏如锦小心。还不大会走路的澄璎看到姐姐哥哥们玩耍便一定要下去参合,无奈苏吟逸也只好牵着她的手陪她在雪地上走。蓝烟和赵淡脂在那边开始对弈。李仙儿是个怕冷的人,瞧他那样,虽然想腻到我这边,权衡了下,还是围着火盆烤火。昊月默默的站在我身后。只有古晓梦坐得离我最近,他素来不怎么与众人搭话,只安静的坐在一旁喝茶。
古晓梦看着满屋子的男人,扯了扯嘴角,冷哼了一声。
望着屋里屋外的男人们,时不时传来孩子们“咯咯”的笑声,一切看起来那么的和美。魏如锦不时的往这边看,有意无意的带着撒娇。我转头看着古晓梦美到极致的脸,微笑道:“你是不是觉得那些男人很可怜!明明暗地里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的争宠,却要在我面前表现出一副和睦祥和的气氛!”
古晓梦倏的转头,向来冰冷没有情绪的眼里露出些惊讶,喃喃道:“你都知道?”
我淡淡的笑着。
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这屋子男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就说弦眚吧,他一直表现着他温婉大方的角色,不与人争。可是他心里就真的那么无欲无求吗?除非他压根不爱我。可显然他也是爱我的,他端着他大度无害的样子,迷惑了全部的人,他这招以退为进到是深得其他人的心。瞧现在众人,无不对他缺少防备。
蓝烟呢,他毕竟在青楼里呆了这么久,不可能是那么的单纯无知。其实,这些人当中他的自卑感最深,也最害怕。因为他自知无法在外貌上胜于其他人,而且出身青楼,自己无法生育的事实,这些都是让他担心的。所以,他回来这么久,仍旧是那么瘦,因为计较太多。可是他却会欲擒故纵,尤其是在他确定了我对他的感情后,他的淡淡的忧愁与自卑反而成了他的筹码,得到了我更多的关心,不是吗!
再说魏如锦,他就果真是他表现的那般天真无邪吗?在这里他与赵淡脂算是最亲厚了。由于魏贤对他的宠爱与保护,他在心智上是与其他人有些差距,尤其是与在皇宫这个勾心斗角最集中的地方长大的赵淡脂相比。赵淡脂虽然表现出他改嫁皇子的忍让,但他却无法掩盖他在这帮人当中他身为以为皇子的尊贵与骄傲。他的心计该是这般人当中最深的,但是他却端庄,闲定,别人自是不敢小瞧了他。魏如锦自是看准了赵淡脂的这点,才选择与赵淡脂站在同一阵线。而赵淡脂来的晚,与我的时间也少,自然也需要一个人帮忖,可以说是与魏如锦这个很远的远房亲戚不谋而合。
李仙儿就不用说了,他的心计狡黠都是让我极为佩服的。而且,对于他是否真的解散了月影教或想重组月影教这事我还未知。
在这帮人当中,反而是昊月最为单纯。他的话很少,就连我也听得不多。但是他的感情却是异常的纤细,敏感,却又单纯。表面上看他总是面无表情,以为他深沉,可是相处下来就会发现他的世间里很简单。他认准了一个人,一件事就很难改变,有些盲目的执着。才会有当时他与我之间的误解。其实,若是旁人,略一深思,就能发现很多事情是矛盾的。可是他却深信不疑,不能说他愚蠢,只能说爱欲迷人,真性自昧。
苏吟逸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其实他也是看不惯这些人的争宠,却又无能为力不深陷其中。也许他早就看清了昊月的性格,也知道了我与昊月注定是要在一起的,所以,在我和昊月还没有坦然的那段日子,他就已经认定了昊月,把昊月当成了一分子,让昊月跟着我去打仗。而昊月自此就铭记了苏吟逸的情,凡事都能隐约的感觉出他在让着帮着苏吟逸。
这些我都知道。我都看的清清楚楚。可是,我却无法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我对某一个人的感情深浅不是无法改变的。如果所爱之人只有一个,那么定是把全部精力都花在他的身上,可是,我身边却有这么多个。手指亦有长短,喜好怎么没有深浅。我只能尽量一碗水端平,雨露均分。他们要争要宠我也由着任着,只要不超出我心中的那个度就好。而他们对我看得比我看我自己还要来得透彻,都很好的把握着那个度。而且,我的心里其实是喜欢他们看着他们因为我而争斗着。让我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人。
“我还知道你看的那么透彻,一半是因为你自傲的性子使然,另一半则是因为你不敢爱我,你怕自己沦为跟他们一样,为了一个女人而如此可悲。”
古晓梦半眯起眼看我,眼里冰冷刺骨。
“那你为什么还……”
“为什么会接受一个不爱我的人?”我眨眨眼,笑着看着他。“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古晓梦狭长的凤目睁的又大又圆,不是感动,是惊讶。
“可是,当时在燕国,九千岁不是把我……”
我仍旧淡淡的笑着,“晓梦啊?你知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招,叫做欲擒故纵?”
“……”
“你知道吗?当我在那个筵席上看到你,你无法想象对我震撼有多大!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第二个如此美的人,但红蕖是艳,你是清冽,就像是从雪地里走出的梅花仙子,美的不染纤尘,美的有些幻觉。当你被九千岁送到我床上的时候,我当时就想据为己有。可是,我却与别人不同,我要的不单单是你的身子,还要你的心,我要你自己心甘情愿的给我。当时若要了你,也不会坏了我的计划,可是我不要。我想你已经受惯了世人膜拜的眼神,贪图的渴望,我是你第一个对你熟视无睹的人吧。所以,从此,你便对我上了心。因为你想不通,为什么同为女子,我却可以忽视你。”我像是在讲一个故事般缓缓述来。
古晓梦的眼里闪了闪,张口说道:“我有没有说过你很无……”
我点住他的唇,阻止他即将说出口的话,嘴角一扯,说道:“我从来没说我是个正人君子。可是,你并不讨厌,不是吗?”
古晓梦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辩解什么,却终是没有无声,这是默认了吧。我一笑。
隔了许久,古晓梦像是陷入某种沉思,最后,他低低道:“你说我看得透彻是因为我不爱你,那你看得比我更透彻,你也不爱他们吗?”
突的,心一梗。
“我爱他们啊!”我像是对自己说般。
古晓梦抬起头,坚定的看着我,说道:“也许你也爱他们。可是,你最爱的人却只有你自己!”
我想开口辩驳,但却有人耐不住,急欲打破我和古晓梦的两人世界。魏如锦走过来,立即圈上我的手臂,轻轻的晃动着,大大的桃花眼定定的注视着我,嘟起小嘴撒娇道:“你们聊什么啊,锦儿也要听嘛。”
这李仙儿也不知怎的,只要看到魏如锦来撒娇,他便也立即抛下了火盆,扭着腰蹭到我另一边。
我笑笑,捉过魏如锦冻得通红的手,慢慢地搓着:“冷不冷?”
魏如锦嘟着嘴。李仙儿咬着红艳艳的小嘴,眨巴眨巴他媚人的眼,勾引我。
突然,李仙儿似乎想到什么般的说道:“奴家一直想听大人给奴家唱歌,要不大人就唱一首给奴家听,啊,好不好麽?”
“呀?”我微讶。
“是啊,锦儿也想听,玉翎你唱吧。”他拉着我的袖子摇啊摇。
“这话是我先说的哦~”李仙儿有些得意的模样。
“你……”魏如锦一嘟嘴,然后就不依得坐到我腿上,“玉翎,它踢我……”他指着自己的肚子。
“你……”李仙儿突的蹲在地上,抱着我的腰,将头靠在我膝上。“大人,您唱歌给奴家听麽……”
外头的弦眚和苏吟逸抱了孩子们进来。
蓝烟和赵淡脂也停下棋子,望向这边。
“不会吧……?”我哑然。
古晓梦意味不明的看着我。
想了很久,唱什么啊,这么突然。啊……我有了,这首正好应景。我清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圈四周,启口:
“真情像草原广阔
层层风雨不能阻隔
总有云开日出时候
万丈阳光照耀你我
真情像梅花开过
冷冷冰雪不能掩没
就在最冷
枝头绽放
看见春天走向你我
雪花飘飘北风啸啸
天地一片苍茫
一剪寒梅
傲立雪中
只为伊人飘香
爱我所爱无怨无悔
此情长留心间”
待我唱第二遍时,苏吟逸竟拿出了我送他的玉箫,轻轻吹起。琴声,也随即
响起,那是蓝儿在弹奏。一时,琴箫合奏,仙音缭绕。
突的,我奇怪的看着古晓梦肃然起身,慢慢的走向门外,站在院中。在我唱起“真情像梅花开过”时,他竟然在雪地里翩然起舞。院里,几株早梅开放,嫩黄,淡红,雪白,此刻,都比不过那绝尘的人儿和他绝妙的舞姿。美,或许已经无法形容他了。
“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古晓梦旋转着,如雪中走来的梅花仙子,旋转,旋转,正如此刻我为他旋转的心。
“爱我所爱无怨无悔……此情长留心间……”一道道视线带着它们各自的情意慢慢汇聚到我的身上,我唱的越发动情。
我望过男人们一张张让我倾倒的脸,突然,我心中有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什么也比不得与眼前的男人们的幸福生活来得重要。我望着众人,问道:“若我没有了那权力,没有了这府邸,没了那家财,你们可还愿意跟着我?”
赵淡脂的表情瞬间震动,我明明没病却长期请病假,我想他们多多少少知道我在朝堂上的情况。
“施玉翎,别忘了在山寨上时你是什么都没有的!”苏吟逸有些气愤。
“玉翎还需要问弦眚这种话吗?”弦眚温柔的望着我。
“难道在玉翎心里,锦儿是个不能荣辱与共的人吗?”魏如锦委屈的望着我。
“大人到哪,我便到哪。”赵淡脂说。
“只……只要你不嫌气,我便誓死相随。”蓝儿弱弱的说道。
“自然嫁了,便随你到哪。”后进门的古晓梦还是这般清冷。
昊月,昊月的眼神早已说明了一切。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呗!”李仙儿讪讪得来了一句。
“本大人不是鸡,也不是狗,既然你喜欢鸡啊狗啊的,那么你就跟它们去吧。”我瞥了一眼李仙儿道。
“大人~”李仙儿不依的扭了扭身子。
※ ※ ※
久违的朝堂,久违的赵珩。
待到退朝,赵珩并未召见我,我便自动留下,想找她。却被告知,要我去中宫等她。中宫本是凤后的寝宫,但赵珩还未立后,一直正宫无主,所以这中宫无人居住。虽然觉得在中宫见面有些不妥,但为了尽快解决事情,我今儿个豁出去了,一定要说服赵珩同意我辞官。
中宫的宫人很少。
一路行来,如入无人之境。
中宫地方很大,却很空,等了一会,却不见赵珩来。我便好奇的看了下,走进深处,一个很大的寝殿,我还未进殿,却被这殿内的墙上的画卷震住了。
殿内,垂满了画卷,而画卷上所画的皆是同一人,而且是个女人,喜,怒,哀,乐,嗔,痴,颠,什么样的表情都有,画的惟妙惟肖,入木三分,若不是画的人对画上之人观察细致到某种变态程度,恐怕还画不出这么神似的韵味来。而画的落款均是同一人:赵珩。而画上之人,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因为是我,这满殿的画像画全是我一个人。
我看着这一幅幅的画,震惊到无以复加。
殿中,有一张双面绣屏风,屏风上的背景是殿宇,花池,一个只覆蝉衣的曼妙背影,我着魔似的慢慢走向屏风的另一面,看到一个女子斜卧花池,长发披落,遮住胸前的春光,可是这薄如蝉翼的纱衣遮不住这满身的春光,酥胸半露,尤其是□,若隐若现。她手擒琉璃杯,似醒似醉,神态妖娆,妩媚入骨。
而我的心却刹那冻成冰块,疯了,疯了,赵珩疯了。
屏风上所绣之人明明是我,但我却从没露出这般风情。赵珩竟然能把我臆想到这种程度,她疯了,她彻彻底底的疯了。
疯子!疯子!我一边喃喃念叨,一边急忙退出寝殿。却发现远处赵珩风尘仆仆而来。我一震,急忙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而去,脚步虚浮,还无法从这个震惊中清醒。
这是一条不常有人走的小路,后宫那么大,我走了许久,都有些找不着北了。只是一味的逃离,往人少的地方走。
眼前,出现一幢不怎么华丽的院子,一扇小门寂寞的开着。我望望两旁,似乎无路了,我一头扎进了小门。院内无人,我疾步走向正门。却在窗前停下脚步,窗内桌案上,趴着一个小人影,正执笔胡乱的画着。许是我挡住了窗外的光线,她抬头,看到我,她眼里闪过兴奋,喊道:“娘……娘……”
“小玉,别叫那么大声,小心人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响起,然后,我看到内室闪出一抹身影。我的心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我看着那男人抬起头,我看着那男人的瞳孔慢慢的睁大,我看着他手中的针线箩摔倒地上,我看着他的身子开始簌簌发抖,我看着他倏的瘫软在了地上。
我倏的一震,拐入房内,直直走向那男人,跪坐在他面前,狠狠地将他拥进怀里,“红儿……红儿……红儿……”
红蕖的身子在我怀里瑟瑟发抖。
“红儿……你知道我寻了你多久吗?红儿啊……”
然而,未有给我和红蕖倾述衷肠的机会,我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我转头,看到了门口出现的人,一身皇袍。我抱起地上的红蕖,阴冷的看向赵珩:“陛下是否给微臣个解释,微臣的内人为何会在这里?”
赵珩皱眉,似是惋惜的道:“还是被你给发现了呀。”
我定定地望着赵珩。
忍住,一定要忍住。
我深吸口气,恭敬地说道:“陛下,容微臣领回内子。微臣先行告退。”
赵珩伸出手,道:“慢!玉儿你不能回去,更不能带他回去。”他指着红蕖。
“什么意思?”
“玉儿你还不明白吗?唉……”
蓦的,心里闪过无数个片段,把这些片段连接起来,我突然有了一个令我惊恐的猜想。
“原来,这一切的幕后主谋就是你赵珩。哈哈,我真是没想到啊!”
“玉儿真是聪明。”
“聪明?哈!”我冷笑,“我聪明?我聪明会被你耍的团团转?我聪明竟然被你蒙在鼓里这么久?我现在总算知道月影教里那个银色面具的人是谁了,就是你,赵珩。你就为了那个玉佩,设下这么大一个局,就为了我背后的那个秘密?我也总算知道赵淡脂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了。轩辕韶翮。是轩辕韶翮的。你把赵淡脂送给轩辕韶翮,在最后关头放弃吞并金国,就是为了堵住她的嘴,因为她知道你就是那个寻找玉佩的银色面具之人对不对?玉灵山庄的惨案也是在你的计划之中吧!为了我身后的力量,为了你争霸的野心,你竟然设了这样的局!哈,哈哈哈哈!”
我突然想到,赵淡脂,李仙儿就是她的棋子,我的心就开始抽痛。那么,古晓梦那时会莫明其妙得出现在军营里也不是偶尔了吧。八成也跟他脱不了干系,只是我一时想不出来是什么干系。那昊月呢,蓝烟呢,弦眚呢,苏吟逸呢,魏如锦呢,他们又有几个是真心跟我的,会不会也跟她有什么干系呢?我开始不确定。一切都开始不确定。
她为何把红蕖藏在宫中?她是几时寻到他的?我看向那孩子,这孩子是谁的?脑海里闪过那次被人解了蝽药的片段,我记忆里那一股奇香,再看看这孩子的年纪,她叫我“娘……”推算起来,若替我解药之人是红蕖的话,这孩子便应是我和红蕖的孩子。看来,只有红蕖对我的感情是真的啦。
“唉……都被玉儿你猜出来了……”
“你到底想怎样?”我抱紧了身旁的红蕖。
“施红蕖,莫要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赵珩淡淡的看着红蕖。
红蕖闻言一震,似乎突然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我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心下一慌:“红儿……?”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一震,“红儿,是不是赵珩拿什么要挟你?一定是这样的,对不对?”
“没有。”
我的心摇晃。
“你说谎。”
“说谎?我?说谎的人是你吧!”
“什么意思?”我的声音开始发颤。我突然指向孩子:“你别说她不是我们的孩子?”
“我们?我和你?你这个无耻之徒!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儿来的?你这个异世的灵魂,你占了我心爱之人的身体。是你,是你,若没有你,我的翎儿也不会走了。是你,都是你,你骗了我,你欺骗所有的人。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不得你立即死了,好让我的翎儿回来!你滚——你滚——”红蕖浑身颤抖。
而他的话像铁钉,一根一根扎进我的心里。我以为只有他是真心的,可到最后呢,哈,哈哈!他竟然知道我是异世来的灵魂。他爱的不是我,是真正的施玉翎。那么他定是知道了真相,所以这些年他才不愿回来我身边的吧。他恨不得我死掉呢,这样他的翎儿说不定就能回来了。
原来,我什么都不是啊!我为了他们而努力,可到头来呢。可笑,他们要么受人指使而呆在我身边,要么恨不得我快点死。哈,哈哈,我来这个世界,只是个玩笑吗?
“悲伤吗?”
突的,哪里传来一个虚幻的声音。
“谁?”我惊讶的应着。“谁在说话……”却看到赵珩和施红蕖惊讶的表情。
“呵呵,你不必知道我是谁。我只问你,你想回去吗?回你自己的世界?”那个虚幻的声音忽远忽近,可我听得无比清晰。
回到原来的世界……我想到21世纪的同学,朋友,家人……
“既然那些人都对你虚情假意,不需要你,你干吗不回你自己的世界去呢?他们这样的伤你……”
“好……我想回去……可是你为什么帮我……”
突的,我的视线开始模糊,身体开始无力,有什么东西似要把我生生抽离。
“不,翎儿——”
“玉儿,不要——”
好像是赵珩和红蕖的呼喊声。可是,我听不清了。
“呵呵,我呀,因为我要占有你的身体哦!”那个虚幻的声音突的响彻贯耳,我一个激灵,感觉灵魂飘出了体外。真的,因为我能看到自己的身体,不,应该是施玉翎的身体突然倒下了。赵珩一脸痛不欲生地接住施玉翎的瘫软的身子,红蕖无力得跪坐在一旁,抱着她的身体痛苦流泪。唉,这下我走了,他也该高兴啊,怎么反而哭了?莫不是喜极而泣吧。
只见他发狠的望着赵珩:“你不是说她不会被魔化的嘛?你不是说她不会有事的嘛?那我这些年的付出算是什么呀!你把她还我!你把她还我!”
咦?我刚产生疑问。
突然感觉后背被人用力一推,有个声音由远及进,“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然后,我便觉得自己被推向太阳,慢慢地化为灰烬。
终
九天外的宫殿,云儿在脚下舒卷,碧玉床上一个彩衣女子慢慢睁开眼,望着殿宇的雕花天平,美眸不确定地眨了又眨。
她转头,看到床下白玉地面延伸,一直到两米高的门外。然后,门口闪进一对玉女金童,两人看到女子,急忙加快了脚步,金童放下手中盛着人间没有的琼果的托盘,眉眼一弯,启口道:“娘娘,您终于醒了。”
而金童旁边的玉女则是一脸冷漠,可是眼里却也有抑制不住的喜悦。
碧玉床上的女子看到他们,想也没想得说道:“云,水,我睡了很久嘛,为何头这么疼呢!”
被唤作水的金童笑言:“可不是嘛,娘娘这一睡,人间便是二十年呢!”
突的,被唤作娘娘的女子脑子里的记忆如汹涌而来的潮水,淹没了她全部的意识,待她再次清醒时,便又是另一副神情了,一脸大慈大悲,普渡众生的菩萨相,可不是嘛,她啊,整个天庭都公认的善良怜悯的洛神啊!
“娘娘,三日后便是您的升级大典,从现在开始要进入斋浴了。”玉女云清冷的说道。
“嗯。”洛神站起,身上彩衣垂落,迈开云步,朝神池而去,云和水紧跟其后。
在人间,做官的有官阶,而作为神仙也是有仙级的。神仙总的分为四级,从下而上依次是下仙,中仙,上仙,大仙。大仙之上便是天帝。下仙之下却还有无数的低等的排不上等级的仙子,仙女。而若想晋升仙级,除了一定的仙龄和要求的仙法之外,还要经历一个劫难。若渡过了这个劫难,才能晋升一个级别。若渡不过,则不仅仅是无法晋级这么简单,有可能被除了神仙资格,有些被贬为凡人,有的堕入妖道、畜生道,总之下场不会好。
洛神,作为天帝的么女,一出生便是中仙,被天帝派去凡间的玉灵山做了一千年的守护神,一千过后便回到天庭晋级。但即使是天帝的么女,要晋级也还是要经过一定的程序。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她只睡了二十天日,而人间竟已过去二十年啊!其实,只是她的仙体在睡,而她的仙灵去历劫,这就是神仙的渡劫方式,是谓神游。而她如今仙灵归体,那么这劫便可谓渡成了,只等三日后的晋级仪式,那么,她就算是上升了一个仙级了。便不用下去凡间做守护神了。
是个神仙被派去凡间总不是好差使,如今她回天庭了,她自然高兴。可是,让她有困惑的却是那个劫难。不是每个神仙渡的劫难都是一样的,这个是由自己抽签决定的,而她当时抽到的是几百个天年未出现过的红尘劫。她不知道几百天年前抽中红尘劫的神仙们渡劫后会是怎么个想法,因为每个渡劫的神仙都会在晋级仪式时被清除掉历劫时的记忆,因为这是不必要的,是虚幻的,是不存在的。只是此时的洛神心里无法平息,那劫里的点点滴滴,男男女女,每一件做过的事,每一张脸都是不存在的,只要她一归天庭,她曾在人间里所有跟她有关的人或事或消失,或失去了记忆,就像是从没有过她这个人一样。洛神想着劫里发生的一切,向来没有七情六欲的心里是那么的失落。
不过,这些终究不过是梦一场。
无需多念。
她盘膝,赤身坐在这空旷的神池里。未来的三日,她要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在这里斋浴。不过,神仙本来也不会饿,虽需要一点点的休息,但需求却是很少的。洛神慢慢得合上她美丽慈悲的双眸,净心净体。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尽管洛神很想要自己摒除杂念,不要多想,可是那些思绪却像是自己长了脚一般,一个个都蜂拥进她的脑海里。她试了很多次,可是效果越来越低,她脑海里满是人的声音,哭声,喊声,笑声,怒骂声,呢喃声,叹气声,嘲弄声,杂七杂八的声音,扰得她快疯掉般。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她可是神仙啊,没有七情六欲的神仙啊,无欲则刚,无欲则刚,她劝慰着自己,刚开始还有些效果,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愈发的烦躁。那些声音折磨着她,让她静不下心来。像是那铺在脸上不断增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