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王爷同居:史上最强王妃第7部分阅读
与王爷同居:史上最强王妃 作者:yushuwen
风满袖和慕容无双这样的组合,让他们脸面何存。
再加上井镜为人正直,这两位皇子几次派人收买拉拢,他都是不予理会。
新仇旧恨加在一处,只让众人眼中冒火。
废柴加废柴等于奇迹?!(4)
“撞他!”
风满楼最先向赶车的手下下达了命令。
在他看来,以风满袖的能力,驾车已经算是勉强,只要稍有外力冲撞,他们的猎车立刻便会失控。
风满天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
风满楼的猎车斜着冲过来的时候,风满天的猎车也从另一个方向斜冲了过来。
两辆猎车迅速形成一个夹角,便要挤住风满袖三人的猎车。
“王爷,拉紧马缰!”
井镜大声提醒道,一边说着,一边就闪身向风满袖身侧冲了过去。
慕容无双一眼便看出这二位王爷的伎俩。
脸上清清淡淡地不起波澜,心中却是升起冷笑。
想玩撞车,就让你们撞个痛快!
手掌在袖中迅速弯幻指形,两道风刃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两辆夹过来的猎车车下。
慕容无双弹指间,那风刃便同时掠过猎车的车轮。
尘土飞扬,谁也没有注意到这稍闪即逝的风刃,更没有人注意到车轮在飞驰中已经丢掉了一小块。
看似无害的一小块,却足以令马车改变方向,失去原有的平衡。
两辆马车不约而同地向内转弯,伴着一阵刺耳的声响。
不等挤到慕容无双所乘的猎车,风满天和风满楼二人乘坐的猎车便撞到了一处。
急速前冲之下,猎车的力量也是惊人的。
如此一撞,只把车板和轮子都撞碎了,便是有人发现那轮子的异样,也只会当成是撞车的结果。
“呀!”
风满袖假意惊叫一声,身子突然就向一侧歪去。
他看似是控制不住地歪倒,左手中的马缰却没有松开。
这一倒之下,刚好将前奔的马儿急转出一个接近直角的弯。
猎车擦着两辆撞在一处的猎车驰过,毫发无伤。
马车剧烈地晃动,慕容无双身子一歪,直接摔倒在风满袖的身上。
知道平安躲过,风满袖这才将手中的马缰松开。
井镜忙着冲过来拉住马缰,将猎车停住。
废柴加废柴等于奇迹?!(5)
无论是风满袖的假摔转弯,还是慕容无双的故意跌倒。
看起来都是那般的自然。
无论谁也不会想到这一切不过都是假象。
事后人们提起那日,总是要忍不住地赞叹这两位王爷确实是幸运的人!
“干得不错吗!”
在风满袖头侧耳语一句,慕容无双这才扶着车壁直起了身子。
风满袖只是邪邪地扬起了唇角。
刚才她向他摔下之时,眼中毫无慌乱,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二位王爷,没事吧?!”
井镜担心地向二人看过来。
“怎么会有事呢,金将军难道不知道,本王是傲龙国最幸运的人吗?”
一边说着,他就侧脸看向了慕容无双。
“再加上凤灵国最幸运的九皇子,咱们怎么可能出事!”
慕容无双在心中暗笑一声,目光却是滑向了灰头土脑,从猎车残骸中爬出来的风满天和风满楼。
“井将军,看来,今天的猎王非您莫属了!”
经历如此惊险之事,这两位仍能谈笑风生。
井镜的眼底不由地闪过赞赏之色。
在他看来,面前这两位传闻中的“废柴”,反倒比大皇子和四皇子有出息多了!
“二位王爷扶好!”
不再说多,他直接抖缰驱动了猎车,向着兽群追了过去。
追到兽群之后,他直接用脚踩住马缰,手上长弓左瞄右射,一只接一只的野兽便连续不断地倒下。
猎车所过之处,红色箭羽遍地摇曳。
负责驱兽的士兵们不时发出赞叹的欢呼。
整个围猎场内,只见那辆红色华盖的猎车如龙游海。
呜——
收猎的号角传来。
井镜收弓回手,重新牵住了马缰,拐转车头返回缓坡的方向。
缓坡上,风满天和风满楼俱是一身灰土,显得狼狈不堪。
从猎车上走下来的风满袖和慕容无双却是神情自若。
不多时,便有侍卫急步上前,跪地通报。
“启禀皇上,猎物已经统计过了!”
“结果如何?”风中鹤沉声问道。
儿臣想要井将军!(1)
“回皇上,猎物一共四百零二头,其中身负黄|色箭羽者五十只,身负蓝色箭羽者六十只……”
听这侍卫如此一说。
风满天和风满楼脸上又露出了得意之色。
黄|色和蓝色,分别是他们所用箭羽的颜色。
“身负红色箭羽的猎物一共一百一十九只!六王爷名下的猎物最多!”
侍士扬声说出了一个令人惊叹的数字。
红色箭羽,那可是风满袖和慕容无双所在的猎车上箭羽的颜色。
风满天和风满楼眼中同时闪过不屑。
“启禀父王!”
风满袖笑吟吟地上前一步。
“那猎物虽在我的名下,事实上却全是井将军的功劳!当然,这其中多少要加上儿臣和慕容公子的一点好运气!”
风中鹤朗笑出声,目光便赞赏地看向了井镜。
“金将军照顾两位王爷的同时,还能射下如此多的猎物,当真是今年‘猎王’的不二人选!”
井镜大步走上前来,不是谢恩却是请罪。
“末将没能照顾好二位王爷,险些致二人受伤,还请皇上治罪!”
“撞车之事纯属意外,你能临危不惧,保护二位王爷,已属不易!”
风中鹤抬手从身边太监手上取过象征着“猎王”的金弓。
“井镜为朕操练骑兵,今日又夺下猎王之衔,特赏黄金千两,良田百亩,另加封一品大将军,可带兵器在宫中行走!”
“末将受之有愧,其实那猎车……”
井镜还要再说那猎车并不是他改变了方向。
风中袖已经抢着截住了他的话头。
“井将军,此时不谢恩还等什么,难不成你要拒绝皇上的赏赐?!”
“末将不敢!”
井镜忙着就叩头谢恩。
看着他从风中鹤手中接过金弓,风满天和风满楼二人,目光中俱是闪过寒色。
不等井镜起身,风满袖已经再次开了口。
“父王,儿臣和慕容公子虽然不善骑射,怎么说也是和井将军在一辆车上,您是不是也要赏赐我们些什么?!”
儿臣想要井将军!(2)
侧脸将目光移到风满袖的身上,风中鹤毫不掩饰眉宇间的宠爱。
“那是自然,不过袖儿你想要什么赏赐呢?!”
风满袖邪气地扬起唇角,目光玩味地看向了刚刚起身的井镜。
“儿臣想要井将军!”
看井镜愕然地抬脸向他看过来,他脸上笑意愈浓。
“我的意思是,想让父王将回京后,王府的安全之事交给井将军负责!”
他不解释还倒罢了,他这一解释,反而让他的要求显得越发暧昧起来。
风满楼唇边扬起一丝古怪的笑意。
风满袖突然提出这个要求,任谁都会产生奇怪的联想,他自然也不例外。
“皇上,依儿臣之见,此事十分可行,毕竟,六弟的王府也不能总是交给御林军看守,不如,就让井将军专门负责六弟和慕容公子的保卫好了!”
既然这井镜不是能被收买的人,那就让风满袖把他毁掉好了。
风满楼很高兴这块绊脚石被移走。
风满天自然是和他同样的想法,忙着就附和道。
“是啊,父王,儿臣也赞同四弟的看法,井将军武功了解,保护六弟最合适不过了!”
风中鹤的目光淡淡地划过三个儿子,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深沉。
“好!井镜,从今日起,你便随在袖儿左右,负责他和慕容皇子的安危,若有差错,朕绝不饶你!”
在一众皇子大臣异样的目光中,井镜恭敬答应。
慕容无双静静站在风满袖身后,心中却是生出疑惑。
风中鹤绝不是那种可以将江山社稷轻易放到一边的人。
如此轻易地便将一员猛将送给好男风的儿子,这样的举动实在是让她无法理解。
便是宠溺也不至于宠溺如此啊?!
难道说,风满袖的真实面目,他也看穿了吗?!
“无双,在想什么呢?!”
风满袖的声音打断了慕容无双的思考。
熟悉的面容!
慕容无双回过神来,只见风中鹤在一众臣子的陪伴下转回大帐的方向。
其他的年轻人们便四散开去的,有的行向山下设立的靶场,有的便结伴骑马游猎。
只有井镜侍立在不远处,目光淡淡地注视着她和风满袖,赫然已经进入了守护人的姿态。
“没什么?!”
慕容无双轻轻摇摇头,目光便看向了草场上的人群。
注意到靶场附近的人群中闪过一张熟悉的面孔,她不由地微挑起眉毛。
本能地迈开步子,就向草场上快步行了过去。
“想去射箭吗?我陪你!”
风满袖赖笑着追了上来,身后随着一脸肃然的井镜。
很快,慕容无双便在人群中再次发现了他。
虽然他换上了侍卫的衣服,故意把脸抹得黑黑的,弄成一幅脏兮兮的模样,她仍是一眼便认出了他。
只因为,那张脸,她还是在太熟悉了!
他套着一身旧军服,正在捡着地上射脱靶的箭矢。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慕容无双曾经在飞龙城郊外救过的,被风林暗部追杀的男人夜月。
慕容无双自然不会相信他是真的投身傲龙国军队,做了杂役。
他此来,必然有他的目的!
那目的是什么,慕容无双无从得知。
淡淡注视着冷月提着杂物走远,慕容无双轻轻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
风满袖在她身侧懒洋洋的问。
“认错人了!”
慕容无双淡淡地吐出四个字,转身离开人群,大步走向空旷的草场。
风满袖扫一眼那渐行渐远的杂役兵,亦步亦趋在随在她的身后。
慕容无双也不理会,只是自顾自地在草场上停住步子,矮身坐了下去。
微眯着眸子,感受着空气中轻灵的风元素欢快的波动。
被充沛的元素包围着,感受它们的情绪,对于慕容无双来说是很享受的事情。
这种时候,她会情不自禁地忘记所有的琐事。
王爷的斗志!
懒洋洋地坐到草地上,注视着慕容无双的侧脸,风满袖微微地挑起了眉毛。
“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
慕容无双睁开眼睛,疑惑地转过脸。
从西边地平线的落日上收回目光。
风满袖那双邪魅的眸子里,流淌着深沉的情绪。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大哥和四哥的车子,撞到一处,是你做的吧?!”
慕容无双的心不由地一缩。
他,发现什么了?
不,不可能!
他最多只是猜测疑惑,绝不可能有什么实际的发现。
“无双手无缚鸡之力,又不通武功,怎么可能有那样的实力!王爷总不会以为,我是用风将两辆车吹到一块的吧!”
后面的一句,她语气调侃。
迎着风满袖的目光,慕容无双淡淡地扬起唇角。
那一笑,顽皮中带着揶揄。
仿佛平静的潭水突然起了涟漪,让这张一向深沉平静的小脸现出迷人的另一面。
风满袖的唇角也扬了起来。
他的笑依旧是邪魅的,邪魅中却透着几分捉摸不定。
这个小东西,一向是不爱笑的!
从慕容无双这罕见的笑容里,风满袖敏感地捕捉到了一些东西。
如果说刚才他不过只是猜测,那么现在,他已经确定撞车之事必然与她有关。
他只是想不明白。
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
当时他就在她的身侧,并未发现她有什么异样。
看来,她身上藏着的秘密,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风满袖心中扬起一丝兴奋。
对于慕容无双,他的兴趣越发浓烈起来。
总有一天,他要剥掉这个小东西的层层伪装。
眼前这个精致的少年,让风满袖第一次升起了斗志。
稍远的草地上,井镜沉默地注视着草地上的两位少年。
暮光将二人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边,二个少年精致高贵地仿佛不是俗世之物。
虽然与他们是第一次相逢,他却生出对这二人一种本能地敬意。
保护还是监视!
入夜,一众人仍是返回憩龙山庄。
篝火熊熊。
火架上烤肉飘香。
风中鹤一脸笑意地斜倚在锦毯上,今夜却是滴酒未沾。
一众臣子也没有一人向他敬酒。
不仅如此,慕容无双还注意到,一向喜酒的风满袖今晚上也是半杯未饮。
一更的钟声从远处的寺院飘过来的时候,风中鹤缓缓地直起了身子。
几乎是与他同时,风满袖和一众臣子也都站起身来。
“袖儿,我们该走了!”
风中鹤看一眼风满袖,一边就向一众臣子挥挥手。
“各位尽兴便好,不用理会朕和袖儿!”
风满袖看一眼慕容无双,目光便转向了井镜。
“井将军,慕容公子便拜托你了!”
“王爷放心,末将自会万般小心!”井镜恭敬地答道。
轻轻点头,风满袖急步追上风中鹤,行出了众人的视线。
一众臣子忙着就起身躬送,待二人行远,这才四散开去。
注视着风满袖离开的方向,慕容无双缓缓地站直了身子,便和井镜一路行向紫竹苑。
她自然不会当那风满袖是真的担心她,从之前他的种种表现,慕容无双也看出了他对于她的不信任。
井镜,名义上是保护,实际上却是要监视她的吧!
不过,慕容无双倒也乐得如此。
有井镜这个证人在,她若真想出去,反倒有了掩护。
一边慢行,她就疑惑地向那井镜问道。
“井将军,不知道皇上和六王爷他们去做什么?!”
“公子有所不知,皇上和王爷是到龙吟寺的通天塔为怡妃娘娘守灵去了!”
井镜轻声答道。
“怡妃娘娘?难道是王爷的母妃?!”
“不错!”
井镜侧脸看向远处的高塔。
“怡妃娘娘生前极爱这里的美景,所以她仙逝之后,皇上便在这里建了一座通天塔,将她的灵柩放于最高层,这样就可以每天都看到这里的美景了!今天十五,正是娘娘的忌日,每年皇上都会特别选这个时候来围场狩猎,好为娘娘守灵!”
王爷和她很熟吗?!(1)
原来如此!
怪不得他们父子二人今夜滴酒未沾。
慕容无双不再多问,回到紫竹苑中,便唤了轻柳为井镜准备房间。
轻柳答应着带井镜到西厢卧房,慕容无双便侧目看向了纳兰夕子的房间。
她的心中,隐约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看样子,风中鹤和风满袖要为怡妃守灵的事,似乎在傲龙国是无人不知。
纳兰夕子和那冷月同时出现在围场,会不会也与此事有关呢?!
吸了口气,慕容无双迈步走了过去,敲响了纳兰夕子的房门。
过了好一会儿,房门里面才传来脚步声。
拉开房门,看到门外站着的慕容无双,纳兰夕子脸中闪过意外之色。
“慕容公子,有事?!”
“我只是听说了通天塔的事情,想起自己逝去的母妃,心中感伤,想过来听姑娘弹上一曲,不知姑娘可愿意?!”
慕容无双轻声问道,一边询问,一边就看似随意地环视一眼她的房间。
“公子说的哪里话,纳兰本就是公子的仆人,为公子抚曲本是应该的!”
纳兰夕子眼中闪过不悦之色,脸上却是淡笑着将她让进房内。
取了琴来放到桌上,一边调着弦,一边就说道。
“公子想听什么曲子?!”
慕容无双转身行到窗边的椅子上坐下。
“姑娘随便弹便好,无双不通琴律,最多也只是听听罢了!”
“公子身在异乡,想来是思乡了,今日十五月圆,不如夕子便弹一曲《月儿高》吧!”
一边说着,她就探指抚弦,轻弹起来。
舒缓轻盈的旋律,勾勒出一幅海上月出的意境。
月儿高,慕容无双其实是知道的。
她虽然不擅音律,却有一个喜欢抚琴弄箫的哥哥慕容无名。
在音律上,慕容无名是个天才。
耳濡目染,慕容无双对于一些名曲自然也是十分熟悉。
乐曲层序渐近,听上去似乎是顺滑流畅,慕容无双却注意到了其中的异样。
王爷和她很熟吗?!(2)
这《月儿高》原有十二段,从月升到月沉,可是纳兰夕子却是直接便从第四段跳到了第九段。
脸上波澜不惊,慕容无双眼底却是闪过冷笑。
这么急着要赶她走,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吧!
一曲终于,纳兰夕子摊平手掌,琴音嘎然而止。
“姑娘琴技非凡!”
慕容无双赞叹一句,假意打个哈欠,站直了身子。
“夜深了,无双不再刁扰,姑娘早些休息吧!”
“纳兰送公子!”
纳兰夕子全无半点拘留之意,直接起身便将她送了出来。
慕容无双只装着全无察觉,大步走回房中,便熄了灯躺到了床上。
窗子内的灯一一地灭掉,整个紫竹苑内都安静了下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院中才传来了风元素的波动。
慕容无双悄无声息地溜下床,凑过了窗边。
借着月色,只见一条纤细的身影从纳兰夕子的房间方向飞掠而起,向着西北方掠去。
过了没一会儿,又一条身影小心地追了过去。
不用猜,慕容无双也知道那是井镜。
这位井将军,倒真是够警觉!
离开窗户,重新躺到床上,慕容无双却是半点睡意都没有,心情也是少有的浮躁。
风满袖那张妖孽般的面孔,不知道怎么的就浮现到了她的脑海。
那家伙身手了得,一定不会有事的!
慕容无双在心中对自己暗语。
紧接着,她突然又轻笑出声。
他有事又怎么样,他和她很熟吗?!
话虽是如此说,她仍是本能地坐起身子,迅速换上了夜行衣,抓起了魔杖。
我只是去看看夜月那家伙,究竟有什么秘密。
至于那个什么腹黑六王爷,本公主半点也不担心他!
慕容无双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悄悄地溜出她的卧房,凭着魔法御风术的飞行能力,慕容无双迅速地掠身而起。
皇上的眼光很犀利!
通天塔顶层。
木质烛台上,白烛密排如林。
摇曳的灯光将整间塔厅映得恍如白昼。
风中鹤伫立在写着“爱妃怡儿”的灵牌前,面色深沉。
十七年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下一次站到这里的时候,伤心会少上一些。
可是事实上,每年到围猎之时,远远地听到龙吟寺的钟声,他的心仍是会疼。
风满袖将烛台上最后一只蜡烛引燃,转身向风中鹤走了过来。
对于母亲,他的印象完全来自于父亲。
在父亲口中,他的母亲是这世上最美丽最动人最善良最纯洁的女子。
风满袖也明白父王对于他的母亲的爱,是如何的深沉。
站在父亲身后,注意到他鬓间隐约的银丝,他的心不由地缩起。
千言万语只化成一句呼唤。
“父王!”
转过身,风中鹤温和地笑着抬臂搭上他的肩膀。
“袖儿,当着你娘的面儿,你跟父王说实话,今日围猎时,究竟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风满袖挑眉装着胡涂。
“臭小子,比你娘年轻时还要难缠!”
风中鹤轻笑出声,语意责备,语气中满是宠溺。
“你以为你父王这皇上是白当的,傲龙国最幸运的人?在父王看来,这天下,从来就没有最幸运的人,只有最有实力的人!”
知道被父亲识出破绽,风满袖并没有掩饰,只是扬起唇角,露出孩子气的笑意。
“袖儿不喜欢当有实力的人,袖儿只想当幸运的人!”
“好!现在,你还小,父王可以随你喜欢!”
风中鹤抬眼看向窗外的夜色。
“不过,到你该长大的时候,你总是要长大的……”
不等他说完,风满袖突然就探手将他拉到一边。
嗖!
一只飞刀擦着风中鹤的衣襟滑过,盯在对面的烛架上。
灯光下,那雪亮的刀身上,隐约有蓝色的光泽闪烁。
显然,有毒!
朕还没有老到动弹不得!
伴着飞刀冲进来的,是一高一矮两个黑影。
矮的那个身形纤巧玲珑,显然是女儿家。
两个黑衣人足尖在烛架上借一下力,直接就向风中鹤和风满袖冲了出来。
雪亮长剑舞出一片寒光。
“好大的胆子!袖儿退后!”
风中鹤目色一寒,冷哼一声,直接就挥袖掠起,迎住了二位黑衣人的长剑。
风满袖站在原地没有动,一对眸子却是紧紧盯着交手的三人,全身肌肉绷紧,随时准备出击。
风中鹤刚与二个黑衣人战到一处,另一条人影也从窗口直掠了进来。
一身深色劲装,高大矫健,不是别人,正是一路尾随而来的井镜。
看一眼屋内的形势,井镜不由分说,便冲上来帮助风中鹤,迎住了那高个黑影。
“圣上退后,让末将来对付他们!”
“朕还没有老到动弹不得!”
风中鹤沉声感叹一句,手上招式越发凌厉。
二个人分别对战一位黑衣人。
井镜虽然是赤手空拳,应对那黑衣人的长剑仍是游刃有余。
几招之内,便隐约尽到上风。
至于风中鹤与那矮个黑衣人,也是打成平手。
风满袖因为有井镜在手,不便帮忙,便大声唤起救命来。
塔下的侍卫听到声音,连喊带杀的冲了下来。
听着侍卫们的脚步声渐近,矮个黑衣人不由地眼露急切。
虚晃一招,击退风中鹤,便掠到那高个黑衣人身侧。
一边挥剑刺向井镜,一边就沉声喝道。
“快走!”
声音娇甜,却是女音。
那高个黑衣人虽然心有不甘,却也知道此事难成,转身便要逃走。
“想逃,没那么容易!”
井镜和风中鹤哪会任他们逃去,同时掠将过来,便要阻拦。
“将军,快走!”
矮个黑衣人一边说着,便顿住逃走之势,挥剑刺向风中鹤。
井镜担心风中鹤安危,顾不得那高个黑衣人,一掌急拍过来,直接就拍在那矮个黑衣人的后心。
你未免也太小看朕了吧!
嘭!
矮个黑衣人身子飞起,直接就扑倒在烛台上。
口中喷出的鲜血只把遮脸的黑巾都浸湿了。
蜡烛散落了一地。
原本已经掠到窗台上的那高个黑衣人见此情景,眼中闪过心疼之色,便要折身而返。
“不要管我,快走!”
矮个黑衣人拼尽全力站起,再次冲向了井镜。
这时,侍卫们亦已经冲了进来。
高个黑衣人暗暗咬牙,转身飞掠而起,消失在夜色中。
井镜反手一击,便将扑向他的矮个黑衣人再次击倒在地。
如影随行地追过来,他直接就呃住了那人的咽喉,另一只手掌便顺手扯下了她的面巾。
黑色面巾滑下,露出一张面色苍白,满是血渍,却仍是倾国倾城的脸。
不是别人,正是纳兰夕子。
“昨日挑逗不成,今日便要来杀朕吗?!”
风中鹤缓缓眯起眸子,眼底闪过暴戾的杀机。
“纳兰夕子!你未免也太小看朕了吧!”
“哼!”
纳兰夕子冷哼一声,切齿道。
“风中鹤,今天我不能杀你,总有一天,会有人取走你的项上人头……”
侧脸看向那高个黑衣人逃走的方向,她的唇边缓缓地扬起一丝微笑。
片刻之后,头才无力地低垂了下去。
“没用的奴才!”
风中鹤冷冷地扫一眼屋内的侍卫。
“把她拉回山庄,好好看守,其他人去把逃走的那个给我追回来!”
侍卫们答应着冲了出去,井镜便也站起身来,作势欲走。
“井将军!”
风满袖却是突然出声唤住了他。
“你赶来这里,慕容公子那边可有安排?!”
井镜一怔,他当时发现纳兰夕子房中有异样,本能地追过来。
心中只顾念着皇上的安危,并没有想到慕容无双。
经风满袖这一提醒,不由地心也提了起来。
“末将失职,末将马上回紫竹苑!”
迅速起身,他直接从窗口飞掠出去。
轻叹一声,风满袖急急地冲出了门去。
看着他迅速离开的背影,风中鹤的目光中不由地露出担心之色。
ps:十五更完毕,大家明儿见:)
王爷的生辰!(1)
窗内的一切,慕容无双浮在半空中看得真真切切。
因为她使用御风术,即使是迅速前行也不会发出半点声音。
所以,众人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眼看着井镜从窗口掠出来,向着山庄的方向冲去。
她忙着就调转方向,加快速度回转。
将御风术提到极限,慕容无双很快便重新来到了紫竹苑上空。
悄无声息地闪入房中,她迅速脱掉身上的夜行衣,钻进了被窝。
被窝还没捂热,她的房门已经被人猛地推开了。
“谁?!”
慕容无双假意惊醒,坐直了身子。
月光从门外透进来,将站在门边的那个高大身影镀上了一层微微的银光。
虽然那人背对着光,看不清楚脸面。
慕容无双仍是从他的身姿认出是风满袖。
这家伙的轻功,已经强悍到接近她的御风术了吗?!
心中闪过惊讶,慕容无双轻吸了口气,她冷声责问。
“王爷不在通天塔为母妃守灵,大半夜闯到无双的房中做什么?!”
看她平安在床,风满袖提着的心这才落回了原地。
顺手掩上房门,缓步走到她的床前,他重新恢复了平日懒洋洋的样子。
“今夜天寒,我只是担心你的被子不够暖!”
一边说着,他突然就向她的被中伸入一只手掌。
感觉着她被中的温度,他缓缓地扬起了唇角。
“果然,不够暖!你不会是刚刚才躺下吧!”
心知他是特意赶回来查探,慕容无双并却没有慌忙。
抬手抓紧被子,将他的手掌晒到被外,她语气冷淡。
“今日即是王爷母妃的祭日,又是王爷的生辰,这样的大日子,还请王爷自重!”
听到生辰二字,风满袖的心不由地缩紧。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知道今日是母妃的祭日,却从未有人想起过。
今天,也是他的生辰!
王爷的生辰!(2)
父王宠他爱他,可是每到今日,眼中便只剩下母亲,甚至都从未提出他生辰的事。
缓缓地缩回了手掌,他目光深沉地看向了慕容无双的小脸。
屋内光线暗淡,她的脸模糊的有些看不太真切。
只有那双眼睛,亮亮地向他看过来,隐约露着几分戒备和疏远。
脚步轻响,紧接着,慕容无双的房门被便敲响。
“慕容公子!”
井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井将军,有什么事?!”
慕容无双扬声问道。
“慕容公子平安无事就好,井镜只是听到有异响,过来询问一下!”井镜随口说道。
皇上遇刺,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便向一位敌国的皇子人质道出的。
“我没事,多谢井将军!”
慕容无双将错就错地道着谢。
脚步声再次响起,显然是井镜走远了。
掀被下床,起身走到门边将房门打开,慕容无双向门外看了一眼。
确定井镜已经走远,这才转回脸看向了风满袖。
“现在,您可以走了!”
月光从门外透进来,将她白色的中衣映出一圈朦胧的银光,慕容无双整个人都显得迷离起来。
缓缓迈出房门,转过身,俯首看着她精致的容颜。
风满袖轻轻地叹了口气。
“无双,我希望我们不会成为敌人!”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毫无平日的慵懒和调侃之气。
语气中还隐约透着些伤感的味道。
“事实上,我也不想!”
一边说着,慕容无双便缓缓地闭紧了房门。
待房门只剩下不足一尺宽的缝隙时,她才停住动作,抬脸看向了风满袖的脸。
“如果可能,我宁可我现在是在凤灵国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不是在您六王爷风满袖的势力范围之内!”
吱呀一声,房门缓缓闭紧。
将背倚在门上,在心中,慕容无双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的被子是冷的,鞋子还套在脚上。
所有一切都在证明她是刚刚上床。
做朋友的可能!
和纳兰夕子一起刺杀父王,后来逃走的那个刺客从身形上推断应该是位成年男子。
显然不是慕容无双,那么,他如此晚才睡,又去做什么了呢?!
风满袖缓缓转身,对着月色同样轻叹了一声。
如果可能,他真的不想和慕容无双做敌人!
做朋友,这种可能性,有吗?!
他不能确定。
门内。
听着风满袖的脚步声渐远,慕容无双这才无声地松了口气。
从他的语气和眼神中,她能感觉到,他的怀疑和不解。
与此同时,她也感觉到了他的纠结。
敌人?!
她从来不想做任何人的敌人。
她只是想过一些平淡简单的日子罢了。
缓缓走回床边,慕容无双暗自决定。
从明日起,一定要越加收敛,绝不能再引起风满袖的注意。
这个家伙的心智,比她想象的还要精明的多!
————
盘龙殿内。
大臣和皇子们正在力劝风中鹤。
按照惯例,围猎第二日,应该是皇上亲自主持的弓骑比赛。
旨在给年轻人一个机会,每年的佼佼者都会得到皇上的重用和赏识。
因为有了昨天的刺客事件,大臣皇子们一致劝阻风中鹤谨慎行事,不要亲临围场主持。
“是啊,父王!”
风满楼上前一步,不失时机地表着忠心。
“昨天那逃走的刺客一直没有线索,您就不要亲临主持了,万一……”
“区区两个刺客,朕何惧之有!”
风中鹤沉声打断了他,从龙椅上站直了身子。
“把那个女人一同带到草场上去,以朕的推测,那逃走的刺客一定会出现!”
看他决心已定,再也没有人敢出声相劝。
答应一声,众臣子恭敬地退了出去。
“袖儿,你留下!”
风中鹤扬声唤住了风满袖,一边就起身行下了台阶,来到风满袖面前。
“昨夜,慕容无双可有异行?!”
“他?!”
风满袖耸耸肩膀,语气中微有嘲讽之色。
“我回去的时候,他在屋内睡得正香呢!”
面具男的要求!(1)
天空阴沉。
草场上,秋风瑟瑟。
年轻人们兴致激昂地进行着骑术比赛。
高坡上的帐篷前,风中鹤微眯着眸子,注视着场下的赛事。
空地上的马柱,纳兰夕子被粗绳子紧缚着,长发在风中飞扬。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气息也在一点点地微弱下去。
草场下远处的杨林中,一双深沉的目光紧盯着那风中纤瘦的身影,瞳孔一点点地缩起。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夜和纳兰夕子一同行刺风中鹤的冷红颜。
吸了口气,他猛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夕子,我不会让你孤单死去的!”
轻说一句,他闪身掠下隐身的树干。
“冷将军,这个时候出手,恐怕只会白白送死吧!”
身后突然似来毫无感情的声音,冷红颜本能地挥出了长剑。
剑势尚未完全挥出,剑身已经被两只纤长的手指夹住。
略显苍白的手指,看似无力地一夹,却是竖若磐石。
他用力抽剑,却是无法撼动对方半分。
冷红颜本能地看向了对方的脸,看到那张戴着深紫色面具的脸,他不由地微怔。
“你……是谁?!”
“我?!”
面具人的眼中闪过冷笑,声音却是依旧冷冰冰地没有色彩。
“我是来帮你的人!”
一边说着,他就缓缓松开了夹住冷红颜长剑的手指。
“哼!”
冷红颜冷哼一声。
“阁下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却说什么帮我!”
他话音未落,只觉眼前黑影一闪,紧接着咽喉便是一紧。
“如果不是想帮你,敢对我如此不敬,你早已经死了!”
面具人收紧胳膊缓缓凑进他的脸,黑沉沉没有水色的眸子紧盯住他的眼睛。
“冷将军,伊人已死,国事未平,你现在最好保持冷静!”
一边说着,面具人就缓缓地松开了,扼住他喉咙的手指。
面具男的要求!(2)
冷红颜惊愕地转过脸,只见纳兰夕子头猛地垂了下去,他不由地咬紧了牙关。
“你要如何帮我!”
紧盯着已经死去,长发在风中飞扬的纳兰夕子的脸,冷红颜沉声问道。
面具人露在面具外的薄唇扬出了一丝冷笑。
“很简单!我想你应该明白,风中鹤最在乎的人是谁,只要抓到那个人,他便会乖乖上钩不是吗?!”
冷红颜微怔,既然便露出恍然之色。
“你是说……风满袖?!”
“不错!”
面具人抬脸看向远处草丘上侍立在风中鹤身后的风满袖,眸底闪过转瞬即逝的杀机。
“以将军的机智,一定有办法将他约以我想要他去的地点!到时候,将军便只管坐等看戏便好,剩下的事情交给我的人来做!”
冷红颜微眯起眸子看向他的脸。
“我凭什么相信你?!”
面具人转过脸,与他的目光对在一处。
“你有两个选择,要么信我,要么死,我想,将军是聪明人!”
他的语气平淡的没有情绪,却给人一种冷到骨子里的感觉。
那对眸子里,完全是一种天神俯视着蝼蚁的目光。
那是一种,绝对的压迫感。
冷红颜的心不由地颤栗,他本能地垂下了目光,再不敢与那人对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问道。
“你要我带他去哪儿?!”
“入夜后,龙吟寺后山,红枫谷。”
面具人再次将目光转向草坡上的众人,目光在地身着淡蓝锦衣的慕容无双定格。
“记住,一定要他和那位慕容皇子一起去!”
缓缓说罢,他转身掠起,瞬间便消失了踪影。
转过脸,看着被侍卫们割开绳索,抬起纳兰夕子的尸体,冷红颜一点点地握紧了手掌。
手指深深地刺入掌心,血从指缝溢出,他却没有感觉到半点疼痛。
“夕子,我不会让你白死的!绝对不会!”
他仿佛发誓一样地说道。
冷老板的邀请!
重新坐上返回山庄的马车,慕容无双的表情有些低沉。
昨天那种不祥的预感,似乎是越来越强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