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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上花 作者:夏梨亚
什麽?是在玩亲亲吗?」
「呃……应该只是在睡……睡觉吧……」
转过头来,房门不知何时已被打开,展牧风和小禹一大一小站在门边,展牧风手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看得出来他的表情是非常的尴尬。
「夫子说:『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非礼勿动。』我们什麽都没看到,两位继续。」他掩住小禹的眼睛,就要退出房间。
「石头说只有丈夫和妻子才可以一块儿睡,所以他们是夫妻吗?」虽然眼睛被挡,好奇心却没法被阻挡,天真的嫩嗓坚持不耻下问。
「是。」
「不是。」
两把声音同时响起,答桉却并不一致,我故作凶悍的盯了他浅笑盈盈的脸一眼,对孩子们澄清道:「我们不是。」转头又对他小声说:「皇宫裡的夕皇妃已经死了,我跟你一点关係都没有。」
他竟趁机低头偷了个香。「所以我出宫来寻回我的尔雅。」
「可是大哥哥昨晚发烧昏迷不醒,大姐姐看起来好紧张好伤心啊!」小禹小小食指点着圆润下巴,一派回想状。
我只觉得眼前发黑。「牧风,捂住你妹的嘴儿。」以防她洩露更多。
「是吗,她真的好紧张好伤心吗?」他笑咧了嘴,误导起孩子来面不改色:「我娘子今天在跟我闹彆扭呢,连自个儿的相公都不要认了。你们可别见怪。其实她的脾气并不差,平日可温婉贤慧又善解人意了……」
我再也听不进他的痴人说梦,用力的推开他,没料他一推便倒。
砰嘭──
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中,他四脚朝天的摔到地上,痛叫极尽凄厉哀怨之能,背上的伤□□该的又迸开了。
展牧风急忙又跑到镇上把大夫拉来,大夫足足用了一整瓶的金创药才又把血止住,并以可怖的眼神看着我,彷彿不理解我怎麽能对一个浑身是伤的病人动粗。
接下来的日子,他下不了床,只得留在书院裡养伤,我的良心也是有些歉疚着,便留下来照顾他。这人清醒比昏迷时更难伺候,每隔一会儿非见着我不可,否则便不肯喝药换药。一旦离开他的身边超过半个时辰,就不断的差遣书院的孩子们来找我,传话要我快回,直到我被缠得透不过气,以为他快要挂了,急如星火的赶回去见他最后一面为止。我不明白,他是背部中刀了又不是手受伤或者头壳坏了,为什麽不能自己动手喝药、吃饭,偏要把我呼来唤去的,害我像个侍婢一样忙得满头烟团团转很好玩吗?而且,为什麽我就必须对他言听计从,乖乖办事不吭一声?窝囊,着实太窝囊了!
我从来不晓得,他可以那麽的无赖不要脸,还是其实他的血液裡从来都存在着耍无赖不要脸的因子,不过以往总是为了国家政事而不择手段,如今却把这些手段在我的身上发扬光大。到底是什麽原因令他把心机花在我身上?他的王朝呢?他的子民呢?窝在这穷乡僻壤的小地方,他所重视的那些全都不要管了吗?
想得太过入神,险些儿把汤药顾焦了,我急急要端起药壶,不想被烫着了手,药汁也溅出不少。我一边懊恼自己的笨手笨脚,一边把红红的指头放在嘴边勐吹气。煎药弄炉实非我强项,不过比起开初时白袍袖子经常被火屑烧出许多洞洞来,如今的情况确是改善多了。这回为了避免他又嫌药苦说我故意整他而不肯喝药,我特别在熬药时多放入一隻雪梨,要是他再敢嫌三嫌四的话,我一定把满满的一碗药朝他兜头淋下!
幻想总是痛快的,轻盈的步调转眼已是停在他的房间门口。
「她没有起疑心吧?」
他正在跟谁说话了,我心裡奇怪,敲门的手势定在半空。
「一点都没有,她一直以为我们在酒楼相逢是场偶遇,我顺势提议她到咱书院来,她亦没有迟疑。」是展牧风的语声。「本来她住了一宵就要走了,我叫小禹装肚子痛把她的大姐姐留住,小禹的年纪虽少,演戏却挺靠谱的,丝毫没有露馅,爷大可放心。」
「难为你们为了我的事情而操心。」
「爷您这是哪裡的话!滴水之恩当涌泉以报,为您火裡来水裡去牧风在所不辞,何况是这区区小事。」
「瞧你这小老头儿,样子多严肃。」
「若不是爷为我们桐溪镇设立义学,大伙儿还在街头靠乞讨度日哩!我展牧风和小禹之所以能够读书认字,这机会都是爷给的,爷身处深宫,却经常派人探询我们的近况,连书院的夫子都是找退休的京城大官担当。眼下不仅是镇上的贫穷人家把自己的小孩送来,就连方圆百里的富贵大户也晓得我们书院的大名了。」
「『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孩子是国家日后的栋樑,推广教育乃为国者首要之事,王道之本。昔时我在龙元各地兴起义学,只冀为国家觅得治国入仕之才。」
「牧风一定用功读书,将来誓必报效朝廷,不负爷的心意。」
「好孩子。」
「爷就别思虑太多了,在这儿好好养伤吧。」
「我倒望这伤别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