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御人(腹黑甜文)第2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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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人(腹黑甜文) 作者:rourouwu

    得屈辱、沮丧、愤怒、痛恨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在她脑海里来回出现。

    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白茯苓的反应,她与她身边几个侍女妈妈脸上一定满是讥诮嘲讽的笑容吧越想越觉得无地自容,再也忍不住将手上的茶杯往几上重重一放。

    砰突兀的一声打断了崔夫人的精彩演说,满厅皆静,人人抬头惊疑不定地望着崔珍怡。

    崔珍怡醒悟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悔不已,不过她实在没办法继续待下去了,匆匆起身向黄夫人告罪道:“实在抱歉,我有些不适,扰了各位的雅兴,我先告退了,改日请各位到将军府上吃酒赔罪。”

    说完拉了意犹未尽,一脸扫兴的大嫂,带着一种丫鬟侍婢不待黄夫人挽留便急急离开。

    黄夫人心中不爽,不过谁让人家级别高呢,只得笑笑转过话题遮掩过去。其他夫人小姐见时间也差不多了,都识趣地起身告退。白茯苓也随大流地告辞离开。

    出了门,白果与杨梅二话不说便挤上她的马车,待离开黄府一段路便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白茯苓无力地翻个白眼道:“你们要笑别在我的马车上笑,人家以为车上坐的是哪里逃出来的疯子呢”

    白果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一边抹泪一边揉肚子道:“今日来得实在太值得了,哇咔咔,那崔珍怡还真敢吹啊,传奇小说看多了吧。还巾帼不让须眉的祁国第一女英雄、可以与陆将军比肩的一代女将呢天啊我不行了……小姐,你也太能忍了,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白茯苓回想了一下,扑哧一声笑起来:“确实是挺好笑的。”

    杨梅缓过劲来,叹气道:“她一定没想到,小姐会从北关城跑到京城来,这牛都吹上天去了。”

    白茯苓听她提起北关城,想到在京城这些天以来的郁闷无聊,不由得更怀念起那段为所欲为、横行霸道的美好时光。

    想到北关城便想到了义兄陆英,白茯苓梁上的笑容淡了下来,离她的及笄礼还有十天不到,不知道大哥能不能赶到呢?

    正胡思乱想,耳边听见车外有人道:“我家主人想请白小姐到城西一会,有要事相商。”

    白茯苓皱了眉头,这请客的方式怎么这般熟悉?

    白阿五似乎与对方交涉了几句,便驰马跑到车旁低声道:“是六殿下的人。”

    白茯苓想起杨珩上次的非礼行为,顿时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不见叫他哪边凉快哪边去”

    白阿五迟疑了一下道:“来的人说,事关重大请小姐无论如何去见一面。”

    白茯苓冷静下来想想,不情不愿道:“让他带路吧。”

    104 做我的妃子吧!

    很快马车又再动起来,白茯苓盘算着杨珩那家伙虽然色心不死,但也不至于这么无聊玩“狼来了”的把戏,他是京城里的地头蛇,怕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自己说也不定……很有可能是关于大哥陆英的消息。

    这么一想,她顿时精神一振。

    约见地点还是在老地方,白茯苓今日仍是没带小狸花,心里懊悔不已,不过也打定主意,不管他如何花言巧语,一定不会再答应与他独处一室。

    被人非礼,就算下手的是个超级帅哥,也一样是令人很不爽的。

    见到盛装打扮的白茯苓,杨珩有短短的一刻忘记了言语,一怔之后才啧啧笑叹道:“难怪锦纶绣坊生意这么好,果然华衣美人相得益彰。”

    他是京城权贵中极少数知道锦纶绣坊是白家生意的人之一,也听闻了最近锦纶绣坊因为忠国公府孙小姐一身二十四色妆花缎锦袍华丽登场而生意火爆的盛况,心里转了转就明白这是白茯苓刻意为之。不管如何,经此一役,锦纶绣坊在世家名门贵妇小姐心里的第一位置是牢牢奠定了。

    白茯苓就算对杨珩有气,虚荣心也禁不住被他毫不掩饰的惊艳赞美狠狠满足了一下。

    杨珩这样的风流胚子如果有心讨好女子,说出来的甜言蜜语绝对句句贴心:“素雅清丽,华丽冶艳,你不管作何种装扮都美。” 白茯苓终于遇上个不用跟他客气的人物,扬起小脸笑道:“当然”

    杨珩看她那得意的笑容就忍不住想伸手,不过这时候不好惹她,只得先行忍住。

    “你让我来,不会就是想赞美我吧?”白茯苓虽然被夸得心花怒放,不过还不至于昏了头。

    杨珩听她这么问,笑容里顿时多了几分凝重,道:“今早宫里送了候选的皇子妃名册到我手中。”

    白茯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窗下一张软椅上,漫不经心道:“你要成婚了?恭喜你啦”

    杨珩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一字一字道:“我看到你的名字在名册之上。”

    白茯苓呆了呆,慢慢抬头瞪着杨珩道:“你会不会看错了?还是京里有人跟我同名?”不止她,连跟在她身边伺候的杨梅、白果等等丫鬟都被吓了一跳,全部人都是一副大出意料的呆滞表情。

    如果是别人,杨珩不会特地约出来说这事,但是白茯苓……他很清楚她根本不会愿意成为皇子妃,现在一看她们的表情果然如此,他不知道该失望还是松口气。

    他出门之前特地派人打听其他几个皇子的反应,几个不得势的兄弟都对白茯苓这个京城第一美人兼才女很感兴趣

    他们的心理不难理解,既然皇位没有希望,找个背景太强的皇子妃只会惹来大皇兄、二皇兄的猜忌,倒不如找个没什么权势的岳家来得安全,他们身为龙裔,也不需要靠岳家来提升身份地位,日后新皇登基,自有他们的封地爵禄,可谓后顾无忧,既然如此,当然找个美人儿为妃更舒心畅快。

    而白茯苓只是一个过气国公的外孙女,没有出色的父兄撑腰,忠国公也已经早早去世,身份上就非常安全,再加上名动京师的美貌才情,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皇子妃人选。

    如果只是这样,那就罢了,杨珩有的是办法让他们无法得偿所愿,最糟糕的是,他辗转得到一个消息——二皇兄在夏府诗会上见过白茯苓本人后,似乎也对她颇有兴趣。

    大皇兄与二皇兄最想立为正妃的,当然是对他们的帝位之争有决定性帮助的世家贵女,但现在并没有这样一个合适人选,这种情形下,为了平衡他们手下的各方势力,干脆选一个身份较低的“局外人”为妃也并非不可能。

    大皇兄与二皇兄有诸多不同的性格特点,但有两样是惊人一致的,那就是好色与喜欢夺对方所好。

    他已经可以预料到,大皇兄如果发现二皇兄对白茯苓感兴趣,十之八九会出面争夺,到时候真不是一个乱字了得。不过如此那丫头的风险反而会降低一些……杨珩在接到消息那一刻已经开始不自觉地为白茯苓盘算谋划。

    那边厢白茯苓已经直接爆发了,她一下子直起身子怒骂道:“哪个王八蛋干的好事?”杨珩见她发火反而冷静下来,趁机挨过去一点,调笑道:“我就知道你多半不知情,所以特地来提醒你一声。你要想当皇子妃,直接跟我说了,我必定欣然从命,马上向父皇请旨,何必这般周折去参选?”

    白茯苓火气上来才不管他什么身份,抄起身边一个东西就直接扔过去,杨珩哈哈笑着随手一接,原来是桌子上一个小银盏,盏里装了新鲜的牛||乳|,已被白茯苓喝了一半,他接盏的手法精妙,剩下的牛||乳|半滴未洒。

    杨珩心中一动,就着白茯苓刚才喝过的位置将盏里的牛||乳|一饮而尽。

    待看到他脸上暧昧促狭的笑容,旁观的丫鬟们连同杨珩的几个亲卫反应过来,眼珠子都几乎掉出来了。

    白茯苓一想到盏边还留着自己唇上的胭脂印,饶她面皮很厚也不由得透出一阵红晕。这个满脑子不三不四的色狼混蛋

    她未穿越之前,也曾跟同学同事吃过一个杯子里的东西,平常吃饭还夹一个碟子里的菜呢这有什么?没所谓的她要是在意,这个混蛋杨珩就得意了

    白茯苓努力做着心理建设,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恶狠狠问道:“除了这件事,还有其他什么事情没有?”

    杨珩慢吞吞道:“有还有一件……”

    “是什么?”

    “小心大皇兄与二皇兄,尽量别与他们接触。我暗里查问过,把你举荐参选皇子妃的,是靖国公,他的三公子最进如大皇兄府的人过从甚密,似有投靠之意。还有就是……”

    白茯苓从他短短几句话里嗅到了一些什么,脸色顿时凝重起来,专心听杨珩的下文。

    “还有就是……你这么凶,还是不要祸害我几位皇兄皇弟了,如果实在不行,小生随时愿意牺牲小我,迎娶你为我的正妃。”杨珩忽然伸手,在白茯苓小脸上轻轻摸了一下,然后一跃跳开,堪堪避过白果斜里劈来的凌厉一掌。

    为了这一点小豆腐,他费了好一阵心机把白茯苓引到白果等几个会武的丫鬟前面,好让她们一时不及上前破坏他的“好事”,又借着说话的机会分散白茯苓的注意力,慢慢靠到她身前,终于一举成功。

    因为两人所站的角度问题,杨珩的亲卫并没看见他的小动作,就见白果忽然暴起攻击主人,纷纷冲上起来要保护杨珩。

    白茯苓众目睽睽之下再次被他揩油,气得脸色发绿,指着杨珩怒道:“你这个混账”

    杨珩笑着约束亲卫不要与白果交手,向她眨了眨眼道:“一时情不自禁,不过欢迎白小姐随时上门,‘亲自’讨回公道。”

    他特意强调“亲自”两个字,其意不言自明——欢迎白茯苓动手非礼回去。

    杨珩也不是色中饿鬼,之所以忍不住对白茯苓动手动脚,不过是想逗逗她,看她怒气勃发的俏丽模样,让她可以记住他罢了。

    总有一天,我要得到这个女子的全部杨珩在心里暗暗发誓。

    再一次,与杨珩的会面以白茯苓单方面不欢而散告终。

    白果与杨梅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总算确定上次白茯苓与杨珩单独商谈,然后白茯苓生了一天的闷气是怎么回事,想必上次吃的亏更大这个六殿下真是过份

    偏偏同为女子的白果与杨梅却觉得很难去讨厌他对白茯苓的轻薄行径,人长得帅,果然是比较占便宜的。

    回到国公府,白茯苓把自己被伯父靖国公举荐进了皇子妃候选名单的事跟父母说了,木佩兰勃然大怒,连连冷笑道:“好啊真当我忠国公府无人了竟然敢做下这等事情”

    事关他们的宝贝女儿,白丑也无法冷静,跳起来就要与妻子同去。白茯苓拉住父母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怎样把我从名单上弄下来,至于他们,说不定还以为这么干是抬举了我呢。”

    木佩兰被女儿拦了一下,皱起眉头盘算一番,现在离女儿的及笄礼还有不到十天,这时候闹出些什么事,一家子这些时日来的忍耐筹划就要落空了,她还指望着盛大的及笄礼可以为女儿带来足够的福气,好让女儿平安度过十八岁的死劫,长命百岁呢。

    皇子妃的事虽说年前就要定下,不过名单才刚送到各家皇子手上,要真正出结果至少得半个月以上,只等女儿的及笄礼过了,到时装病也罢、假死也罢总能避过这一摊子破事的。

    女儿虽然生得倾国倾城,但估计那些皇子们也不至于会不惜代价非她不可。

    两夫妻商量过,最终还是决定先忍了下来,假作不知,等女儿及笄礼过后再发难。

    他们一家打算暂且隐忍,不过靖国公府那边却是等不及了,皇子妃名单今早已经送到各个皇子手上,这些日子以来旁敲侧击、软磨硬泡,木佩兰夫妇始终不肯松口答应说服忠国公夫人从“无耻”三兄弟中选定一个人去继承忠国公爵位。

    靖国公夫人李氏心里另有算盘那还好说,可是靖国公自己倒淡定不起来了,他的身体情况越来越差,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可过,他的三个儿子偏偏都不成器,没有替他们找到依靠前,他真的是死也死得不能安心。

    于是当晚就请了木佩兰夫妇过府用膳,白茯苓不想见他们,于是以今日出门吹了风,身体不适为由留在了忠国公府这边。靖国公想到自己要跟白氏夫妇商量的事情,确实不便在一个小辈面前提,也不去勉强。

    白茯苓送走了父母,去看过外婆,然后自会读云轩去。

    才进门就见小祢一个人坐在她房间门前的石阶上,一张小脸冻得红彤彤的,嘴唇都发紫了。自己的几个丫鬟正在旁边想劝他离开。

    小祢一见白茯苓顿时眼前一亮,跳起身就扑过来。白茯苓一闪身躲到白果身后,冷声道:“别忘记你答应过我的话”

    小祢停下动作,吸吸鼻子可怜巴巴地看着她,道:“姐姐去哪里玩了,怎么都不带我去,我很想姐姐,姐姐是不是讨厌我了?”

    他这个样子,成功让在场所有女人的小心肝都跟着痛了一下,一道道或明或暗的带着谴责的目光投向白茯苓。

    小祢的异样,白茯苓没有明白对其他人提及,她直觉认为其中多半藏了某些秘密,一般人知道的秘密太多,绝对不是件好事,她一片好心结果就造成了现在这种情况。

    大家一面倒地同情可怜小祢,她成了冷漠无情的坏女人。幸好白家上下都熟知她的脾性,只是认为她不喜欢小孩,偏偏小祢又太粘人,所以把她惹烦才会对小祢那么冷淡。

    白茯苓可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她走进房间,回头上下打量了小祢几眼,问道:“你那些妹妹们呢?”

    小祢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抬头答道:“我要在这里等姐姐,她们的嬷嬷怕她们着凉,把她们带回去了。”

    他的好相貌通杀所有年龄段的女人,不但姐姐阿姨们喜欢,对小萝莉也有很大的吸引力,靖国公府的慧荷、慧菀两个小表妹见过他后,就经常想方设法赖到他身边,小祢要假装一个乖巧的小孩,不好直接驱赶她们,结果这几天天天看见他被两个六岁的小萝莉围着。

    白茯苓觉得这是一个报复他的好办法,所以很是看了几天笑话。反正小祢的“任务”没完成之前,还要靠她家打掩护,就是厌烦也不会对两个小丫头下毒手。

    啧啧两个小丫头果然有点本领,竟然缠得小祢要靠苦肉计脱身,白茯苓心中暗笑,被杨珩非礼的火气也消了不少。

    “姐姐,她们说你要去选皇子妃,是真的吗?”小祢忽然问道。

    105 都是皇亲国戚

    “她们?哪个她们?”这事已经到了街知巷闻的程度了?

    “慧荷和慧菀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小祢很坚持地追问。这件事国公府里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慧荷和慧菀也是听父母兄姐说起的。

    白茯苓记恨小祢在诗会上故意给她惹事又以她家人的安危威逼她合作的事,对他态度十分不耐烦,闻言没好气道:“人小鬼大,关你什么事?一边玩去。”

    小祢抿了抿唇,忽然道:“你不喜欢我舅舅,那不如嫁给我吧。”

    房间里几个丫鬟听了都忍不住嘻嘻哈哈笑起来,白果道:“小祢,你才多大啊,就想娶我家小姐了?不得了小小年纪的就知道要看美女、娶老婆。”

    小祢不理她们的打趣,很认真地看着白茯苓,等她的答案。

    白茯苓压根不把他当回事,赶苍蝇一样挥挥手道:“等你长大了再说。”

    小祢神情里透出几分诡异道:“我会很快长大的……”

    木佩兰与白丑从靖国公府回来,就把白茯苓叫到了留芬阁忠国公夫人的房间。

    忠国公夫人苏氏靠坐在床头,白茯苓上前去向她行过礼,然后乖乖坐到一旁,听娘亲说起今晚与靖国公夫妇“谈判”的结果。

    靖国公夫妇果然是等不及了向他们摊牌,不外乎就是催促他们尽快从“无耻”三兄弟中挑选一个过继到忠国公名下,好早日袭爵。他们其实连人选都早就商议好了,长子慕礼要留着继承靖国公一系的香火,次子慕义已经生有两子,连孙子都有了,最适合过继到忠国公府来袭爵。

    他们提出的交换条件就是,已推荐了白茯苓参选皇子妃,只要袭爵人选定下了,一定会想办法让白茯苓当上皇子妃,而且日后身为堂叔伯的也好为侄女儿撑腰云云。

    话里话外不断暗示白丑的商贾身份,以及两人现在的特殊情况,意思是如果不是有他们出面,白茯苓的身份根本够不上资格参选皇子妃,这是天大的恩惠。以他们夫妇避居边城,根本不可能替白茯苓找到像样的婆家等等。

    两夫妻去之前已经商议定,不管对方说什么,都坚持拖到白茯苓及笄礼后再说,靖国公两夫妇心里虽然不满,但也知道要说通忠国公夫人,只有通过木佩兰这一条路,幸好现在离白茯苓的及笄礼也没几天了,只得咬牙答应下来。

    木佩兰简单把事情交代完,看向母亲忠国公夫人苏氏,道:“娘亲,你看这事该当如何?”

    苏氏看了眼白茯苓道:“苓儿要当皇子妃?”

    白茯苓用力摇头道:“不要”

    苏氏闭起双眼,过了好一阵都不曾再张开,就在白茯苓怀疑她是不是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她忽然开口道:“这爵位原本是留给你夫君的,既然你们不想要,那便罢了。”

    白茯苓听得一头雾水,这口气,莫非外婆真打算把爵位传给那“无耻”三兄弟?

    苏氏精神极差,坐了这么一阵就已经神情委顿,白丑拉过妻子女儿告退出来,白茯苓就忍不住问道:“爹爹娘亲,外婆是打算把爵位给靖国公府的人吗?”

    木佩兰见周围无人,冷声道:“就他们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这爵位就是还给皇上也不会给他们承继,反正你外公本就并不真正姓林。”

    “啊?”

    木佩兰没有继续解释,直到把女儿带回自己房间,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你外公本来是当年禄亲王的私生子,禄亲王与林家交好,可惜他英年早逝,你外公还未出生他就战死沙场。禄亲王家中妻妾子女甚多,他怕你外公母子被人所害,所以死前把你外公母子交托给林家照顾。说起来,其实你外公也算是皇室子弟,与靖国公一家并无血缘,不过府里除了当年老靖国公,别人都不知道此事。先皇与当今皇上倒是知道的,所以你外公当年才能以弱冠之年就当上青衣卫当家。”

    白茯苓暗暗冷汗一下,原来自己身上还有皇家血统,跟杨珩那混蛋算是亲戚呢。难怪她总觉得外婆对靖国公府的人的态度透着一种诡异,似是居高临下,不屑与他们纠缠一般,原来还有这样一段秘闻。

    她就说嘛,就算外公靠自己的本事得到了国公爵位,外婆也不是那种看不起破落亲戚的势利之人,何况靖国公还在,他家还不算真的破落到底。而且依照常理,就算妯娌不和,也打不过亲族的利益,没道理外婆这么多年来就是不肯让靖国公府的人过继过来袭爵,原来打心里没把自己当林家的人。

    这么算下来,她至少得是个郡主、县主的级别吧白茯苓偷笑了一下,也没放在心上。

    不过这国公爵位如果就这么白白还给皇帝,真的好亏如果能弄个自己人来当国公,日后白家在京城的生意必然会顺利一些……白茯苓心里暗自盘算着。

    白丑抓住夫人的手,歉然道:“委屈郡主娘娘下嫁我这个不长进的势利商贾了。”

    靖国公府上下乃至所有知道白丑商人身份的人,都在为木佩兰不值,很多人都以为她是因为容貌变丑又或是重病缠身才会自贬身价下嫁一个籍籍无名的低贱商贾。

    白丑本来并不以自己的身份为耻,只是回到京城后老听到别人以此明嘲暗讽妻子,甚至鄙薄他的宝贝女儿,也不由得有些难过。

    木佩兰笑道:“你也来取笑我,你是不是又想听我说,能够嫁你是我这辈子做得最对也最幸运的事情?”

    白丑心中情动,也不顾女儿就在旁边,伸手揽过妻子,深情款款道:“我也是这般。”

    木佩兰轻叹口气道:“如果不是我,你们父女也不必回京来看别人的脸色,你再这么说话,我就当你是怪我逼你们随我回京省亲了。”

    “不说再也不说了”

    白茯苓看着腻歪在一起的爹娘,果断地起身溜了。

    今夜无星无月,天地一片昏暗寂静,只有白雪簌簌落下的声音与城里偶然传出的更鼓、狗吠声,国公府里所有人都已经入睡,黑暗之中不知从何处飘来一阵淡淡的白烟,一个小小的身影无比利落地推开白茯苓房间的窗户,一跃落在了房间里。

    被窝里的小狸花警觉地睁开眼睛,意图扑向无声潜入的“贼人”,不过才刚支起身子就觉得四肢发软,晃了两晃倒在床上,眯起猫眼昏睡过去。

    来人正是小祢,他冷冷一笑,动作熟练地拎起小狸花往床尾一塞,俯身去看旁边的白茯苓。

    她睡得很沉,丝毫没有察觉房间里多了个人,小祢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脸,然后掀开被窝钻了进去,紧紧抱住她,低声道:“是你先招惹我的你不可以嫁给别人,更不可以喜欢别人”

    说着在她唇上大力亲了一口,闭起眼睛睡了过去。

    白茯苓被人吃了不少豆腐,可是一点儿醒来的迹象都没有,仿佛睡死了一般。而就住在她隔壁房间的白芍、白果等人也都沉浸在睡梦当中,全然没有察觉有人登堂入室,已经爬到了自家小姐的床上。更不知道类似的情形其实已经发生过很多次……

    第二天一早,白平子到国公府求见,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陆英最晚明天就要到京城了

    白茯苓已经有两个多月没见过陆英,一听说大靠山到顿时心花怒放,白平子又道:“陆将军说他要先秘密进宫面圣,待他回来了我带他到十步巷,到时再与你见面。”

    “大哥回京就住将军府吗?”白茯苓问。

    白平子摇头道:“他说这次回京暂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所以不会回将军府,我已经替他准备了地方。”

    白茯苓侧头想了想,不想太多人知道是一个理由,估计最主要的是不想见崔珍怡吧。

    不知道大哥这次来会给她带什么东西作及笄礼物呢?

    小祢坐在小厅的一角,听着白茯苓一脸期待地与白平子谈论着另一个男人,脸上冷得可以刮下一层冰……这个女人究竟还跟几个男人牵扯不清啊?

    白茯苓听过陆英的消息,笑着把白平子打量了几圈,忽然问道:“你记得自己本来姓什么吗?”

    白平子奇怪地摇摇头道:“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没什么,随口问问”白茯苓眯起眼睛笑得一脸j诈。

    白平子警惕起来,道:“你一定有阴谋”

    “没有啊,嗯……你这么聪明伶俐的人,当我家二总管有点太浪费了,有没有兴趣换一份更有前途的工作啊?”

    “只要能陪在小姐身边,做什么工作都没关系”白平子说得深情款款,一双桃花眼用力放射高压电。

    白茯苓却不吃他这一套,伸手去扯他的脸,一边笑骂道:“可我看你着这张脸看腻了,怎么办?”

    “我长得这么帅,小姐还能看腻?”白平子闪开她魔爪的蹂躏,大惊小怪道。

    “好了不跟你闹了,我想好了再跟你说……还好你叫平子,不是平之……”白茯苓缩回手道。

    106 想造反的太多了

    一头雾水地被白茯苓打发离开,她最终也没有算,这事必须与父母商量,取得外祖母的同意方可实施,同时现在离她的及笄礼不过还剩数天,如果她的打算泄露出去,靖国公府的人绝对会闹起来,她不想让自己一家这些时日来的忍耐付诸流水。

    虽然她不太明白母亲为什么这么纠结,非要她在京城举行一场盛大的及笄礼,但既然母亲觉得这很重要,她就乖乖配合。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谁能让她改变主意屈服的,那就只有父母与陆英三个人了。

    第二天她照例称病把读云轩的大门紧闭,拉了白果等几个贴身伺候的走密道到十步巷云等陆英的消息,小祢态度坚决地要求同行,白茯苓想着如果硬要拒绝他,他一个人留在国公府不晓得会干些什么坏事,其余几个丫鬟都不会武功,根本看他不住,所以也就勉强答应了。

    白茯苓她们身上带了麻将,到了十步巷一边打麻将磨时间一边等人。到近午时分,出城接人的白平子回来报说陆英已经随宫里派出的侍卫秘密进宫去了,他留了白阿十在宫门附近守候,陆英出来就带他到十步巷来。

    这一等等到日落时分依然音信杳然,白茯苓心中焦躁,桌上边输几局,终于忍无可忍站起身来出去对守在厅上的白十三发牢马蚤道:“大哥是怎么回事,怎么进了宫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皇帝有那么多话可以对他说吗?”

    白十三听不懂什么叫:“人间蒸发”,不过也知道小姐所指为何,只能挠头苦笑,他们又不能摸到皇宫里去看,怎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风流俊美的皇子,一个多情“好男色”的美人,凑在一起还能有什么好事?!小祢越想越怒,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待他想起不妥时急急摊开手掌,掌心一枚小小的精钢戒指已经被捏成了歪歪扭扭的一条,再看不出本来的形状。

    小祢皱眉低咒一声,把严重变形的戒指塞入怀中,脸上恢复了原本天真无邪的神气,追上几步走到白茯苓身后。

    白果没看到他刚才的小动作,随意牵起他的小手道:“这里黑漆漆的,你跟好了,不然走丢了就糟了。”她全然不知道自己掌中这只幼嫩纤细的小手,刚才毫不费力就把一枚精钢戒指捏成了废钢条,而那双黑曜石一般的漂亮眼睛在幽暗的地道中忽闪忽闪,把一切都清清楚楚看在眼里,记在了心上。

    就在同一时间,令白茯苓牵挂不已的陆英正坐在内阁一侧一间值房内的书案旁,回想今日面圣所见种种……

    他中午入宫,在偏殿一直等到下午才被皇帝召见,皇帝与几年前相比苍老了不少,脸色灰黄眼袋下垂,双目浑浊,一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苍老模样,只是半开半合的眼皮下偶然闪过的晦暗光芒让陆英知道,眼前的老人并非如一般人所见的昏庸无用。

    皇帝一开始让陆英陈述这些年在北关城的种种情况,自己则靠在龙椅上,神情漠然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认真听。御书房里烧了很多个

    白茯苓心神不宁,忍不住就往坏处想,古时候的皇帝也不是没做过把有功之臣引进宫里,或软禁或杀害的,这里的皇帝不会也流行这一套吧?可大哥也没干什么事情严重到要让皇帝出这样的龌龊招数啊。

    忐忑之中等到了月上中天,给陆英准备的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没能把人等来,白平子看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看天色宫门多半已经关了,陆英今夜不可能离宫,只好劝她先行回去休息,等有消息了再通知她。

    白茯苓咬咬嘴唇道:“如果明早大哥还是没有消息,你们去替我把六殿下约出来,我亲自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跟着她们出来,可几乎一整天未见人影的小祢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突兀插话道:“你跟六殿下很熟么?”

    白茯苓心情差得很,一个字都没说转身带了杨梅等人进密道回国公府去。

    白果留在后面轻轻戳了一下小祢的额头道:“小小年纪的,还知道提防其他男人了?别说我没提醒你,小姐心情不好,现在跑去纠缠她就是死路一条!”

    小祢一想白茯苓的事情基本上白果都知道,马上嘴甜地改为向她打听。白果虽然生性八卦,可也不是个不知轻重的大嘴巴,只是含含糊糊说杨珩去北关城时曾经被小姐所救,多的就不肯再说了。

    她这个暧昧的态度看在小祢眼中,当即脑补出无数杨珩与白茯苓两人一见钟情、花前月下、郎情妾意的亲密情景,脸色顿时阴了下来。

    ,热得让人冒汗,而那种无声的沉滞气氛更令人觉得不安。

    陆英眼观鼻鼻观心地把边关的各种事务,例如这些年来经历的大战战果与伤亡情况,蛮族现时的实力与主要部落分布,部落之间的关系,镇北军人数、装备、日常操练以及筑城通商等一一细说,巨细靡遗,没有隐瞒也没有夸大。

    说了足有一个时辰,说得他口都觉得干了,皇帝方才开口发问,他问题不多,却每一个都切中重点,陆英淡定作答,不慌不乱。

    就这样又说了好一阵子,皇帝似乎终于满意,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好!你很好!联果然没有看错人。”

    还不等陆英放松心情,皇帝却话锋一转,冷笑道:“这几年联明里暗里多次要你返京述职,论功行赏,你倒好,推三阻四就是不肯来!小六去了趟北关城,你倒老老实实来了,哼哼!看来联真是老了,说的话也不如小六的中用!”

    陆英沉默地跪倒在地请罪,却一个字都不为自己或杨珩解释,这种情况下解释只会讲多错多,还不如不说。

    果然皇帝看他这个样子,火气也没发下去,扬手示意他起身,然后问道:“你觉得联这个儿子如何?”

    这个问题由皇帝开口问陆英这么个年轻臣子,着实大大不妥,陆英抿唇不答。皇帝反而呵呵笑起来,道:“也罢,不为难你了,这次你回来得正好,有一件大事要交给你办,这北关城你也暂时不必回了,先替联到西大营去操练御林军吧,那些都是你的老伙计了。”

    “微臣遵旨。”陆英跪地接旨,不但没有问原因,甚至脸上也不曾露出疑惑的神情。皇帝看了大为没趣,可也知道这个臣子性情如此,真不知该高兴还是郁闷。

    他多年谋划的事情眼看就要到最后关头,如果成功,祁国或许还有希望,他对自己的计划十分得意,偏偏却不可以对身边的人畅所欲言。

    陆英是他计划中的重要一环,而且忠诚沉稳,对他提前透露一些亦无不可,可惜他竟一副毫不好奇的冷静模样,倒让他拉不下脸开口说明了。

    皇帝皱皱眉,突然觉得有这样一个臣子着实无趣得很。

    “今晚你留在内阁值房休息,会有人把你该知道的东西送到值房去,明日一早你先带人到西大营去接管那里的御林军,此事不可声张,过几日联再命人公开你入京的消息。”

    “是!”陆英答得痛快,心里却苦恼不已,该如何想个法子通知外边的白茯苓呢?自己接下来几年音信全无,她定会担心死了。

    皇帝把该吩咐的吩咐完,就挥手让他离开,陆英退到偏殿门前时,皇帝忽然冷不丁说了句不相干的话:“忠国公府的孙小姐,叫白茯苓是吧。”

    陆英一凛,脚步顿时停了下来,他没有多话,但皇帝已经知道这一句正中他的软肋,面上不由自主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别有深意道:“好好办差,日后,总有让你得偿所愿的时候。”

    陆英欲言又止,皇帝正在兴头上,他此刻说什么都会被当成欲盖弥彰,不如过些时日再禀明自己的心意。

    他心里不是没有过那样的奢望,不过……他又如何忍心去委屈那个他最在意的女子呢。

    皇帝离开偏殿,马上回到了他的新宠罗嫔的寝殿。两处相距甚近,一路上又有亲信侍卫将闲杂人等遣开,宫里无人知道皇帝曾经中途从罗嫔的香榻上爬起来秘密接见了外臣,他心满意足地抱着娇媚的妃子又是一夜笙歌。

    罗嫔得了他的严旨,自会守口如瓶,能够让皇帝在她的寝宫里一留就是一日,对于她在宫中稳固地位大有好处,她也乐得圆这个谎。

    陆英看着书案上堆叠如山的情报资料,只觉得一阵头痛,这里每一份都是陈述几个皇子在京中的势力情况,包括可以调动的兵马数量、由谁统帅,一些关键部门的臣工与几位皇子是何关系等等。

    其中大皇子与二皇子的部分,大大超出一个正常皇子该掌握的权柄军力,他们准备做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另外几位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皇子事实上也并没有表面所见的那么老实,而最让陆英吃惊的是杨珩。这位表面上除了风流俊美没其他特色更谈不上能力的六皇子,私底下拥有的人脉实力,竟然比之大皇子与二皇子也并不逊色多少!

    现在重点是,皇帝把这些东西塞给他,究竟是要他做什么?!

    107 原来都是炮灰

    陆英这些年一直待在北关城从没回过京城,不过他自有他的消息管道,从这些年的观察他得出的是,皇帝虽然貌似沉迷酒色,不过身体状况离驾崩那天还很远,而且从种种迹象猜测,他没有立太子,并非是因为摆不平朝中两派势力,相反,他似乎一直以此有意无意的在撩拨这两大势力出于互掐状态,使朝廷各方势力始终维持平衡状态。

    直白一点说,在立储问题上他一天不下决定,两边的势力就一天要听从他的指挥行事,以免他倒向对方。

    同时,也因为两方势力互掐不止,各自时有折损,时至今日,两方势力不知不觉间已不如皇帝当年登基时强大。反而朝中中立势力逐渐抬头。

    中立势力以内阁次辅白常山为首,他的资历深厚,虽然是状元出身,当的是内阁大学士的职位,十足的一个文官,但是带过兵打过仗,而且战绩彪炳。仅有的两个儿子也在军中效力,可惜几年前不行因为j臣通敌而中了敌军埋伏为国捐躯,两人死时都不满三十,虽然后来j臣伏诛,算了报了大仇,但白常山这一支也因此绝后。

    白常山在文臣武将的圈子里都有极高的声誉,从先帝到当今皇上,对他亦十分信赖倚重。不过经历丧子之痛后,他便开始韬光养晦,消去了当年的锐气,甚少插手朝中大事,袖手旁观,既不接受毛家招揽也不理会夏家卖好。

    如果不是因为他没有毛氏、夏氏的强大家族背景,今日的势力很可能还会在这两家之上。也正因为他已经孑然一身,除了高堂尚在,妻儿都已相继去世,剩下的亲族都只是族亲,两边势力想拉拢他也找不着下手的地方。

    慢慢的他身边便聚集了一大批中立派,这些人多数是拿不准皇帝的心意,不敢贸然参与到两排斗争中的官员,他们托庇于白常山,回避两派势力的倾轧拉拢,随着两派斗争越发激烈,白常山这一方中立派的实力也逐渐壮大,成为朝中继毛家。夏家之后的第三股势力。

    白常山代表的这股势力,表面看来只忠于皇帝,皇帝说让哪个皇子当太子,他们就会效忠于哪个皇子。所以目前毛家、夏家轻易不敢得罪白常山,只等将来自己扶持的皇子登基便接受他的势力。

    陆英曾经想过,皇帝与白常山联手,要打压夏家或者毛家都完全可以办到,重点是,打击其中一家之后,自家必然也元气大伤,倒是得利的就是剩下一家了。

    而同样道理,如果夏家与毛家打个你死我活,等其中一家败落,皇帝再指示白常山收拾了另一家,那就能彻底扫清毛家与夏家的势力,重新把皇权夺回,朝廷将不再被这两家把持。

    当年皇帝是靠着毛家与夏家联手,击败了其他几位皇子而后推上龙椅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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