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御人(腹黑甜文)第6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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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人(腹黑甜文) 作者:rourouwu

    苓安然离开。

    白 茯苓气得肝痛,这两兄弟都是一路货色,认为只要她没事就行,她身边的人死伤多少都无所谓。尽管理智上明白这其实是绝大多数身居高位的人会有的正常想法,但 是白茯苓一想到那些陪伴了自己多年的人倒在血泊中的模样就觉得浑身发冷,那些不单是她的任务量,关系到她未来生生世世的幸福,更是她的亲人,虽然事实上没 有半点血缘关系。

    “我知道你会伤心难过,不过长痛不如短痛。这些都是我的自以为是……其实我与甘遂是一样的人,我也没比他高明多少。”杨珩苦笑道,他为了这事不知道后悔过多少回,虽然之后不曾见过白茯苓,也不知道她有多伤心。

    白茯苓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过了一阵幽幽道:“就算是你故意引导,也要他愿意合作才成。我问你为什么,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以甘遂的性子,就算知道你存心离间破坏,也不会拉下面子对我说是你引他入彀的。”

    “我不想骗你,就算你一辈子不知道这事,但是我骗不过自己。我想让你知道,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但我会努力做得比他好,你一日未真正嫁他,我一日都还有机会不是吗?”杨珩涩声道。

    白茯苓无语了。

    其实不管是陆英、杨珩还是剌果卫矛,都对她很好,可惜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不愿意给他们一点点希望。

    两人沉默相对了半晌,她终于强笑道:“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你得多给我一颗许愿珍珠才成!”

    “你……你不怪我?”杨珩诧异道。

    “怪啊!所以我要你赔,快些把许愿珍珠交出来!”白茯苓送他一个大鬼脸。

    杨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松口气。

    第248章 莫非是天谴

    对于被白茯苓勒索这回事,杨珩心里其实是万分愿意的,所以故意迟疑了一阵之后,从怀里取了一块只有拇指大小雕成莲花状的半球型碧绿玉珠出来,道:“珍珠没有了,你收下这玉珠也一样。”

    白 茯苓接过那块犹带体温的翠玉珠,珠子中间穿过一条细长的绿色丝绳,莲花底部刻了笔画繁复的两个字,这种字体白茯苓只在某些铜钟、铜鼎以及印玺上见过,是这 里的古体字,类似中国古代的篆书,对于她这种不学无术的家伙,辨认难度太大,她以为是宫里的吉祥饰物,没有多想就收下了,却没发现杨珩眼中一闪而过的奇怪 神情。

    白茯苓勒索成功,心情大好,忽然想到他来找爷爷商谈的事,十九不离是要爷爷替他做事的,现在皇帝虽然重病,不仍能够通过摆布几个留在京城的皇子以及他自己的亲信掌控朝政,爷爷这个时候趟进浑水里,会不会有危险呢?

    这么一想,便忍不住问道:”爷爷说,你应该很快要回京城去,你有把握?“

    杨珩笑了笑道:”谋划了这么久,自然是有几分把握的。父皇半个月前已经传召宗室及朝中大员,公开宣布哪位皇子能够找到治愈他怪病的药物方法,就立他为储君,决不食言。“他的笑容带着淡淡的讥诮之意,提到”父皇“两个字也冷淡非常。

    白茯苓想到皇帝的所作所为,确实也很难让自己的儿子敬他爱他,不过他这形同儿戏的许诺又是为的哪般呢?

    ”他的病。。。。不行了?还是故意设局诱你上当?“白茯苓想了想问道。

    ”都有。明知我近期便不得不返京,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诱饵,如果我真能找到个治愈他的人,恐怕不必他说什么,御史言官的唾沫就能把我淹死。毒害君父,妄图篡位的罪名是坐实了。“杨珩的脸上再没有半分笑意。

    皇帝的身体不行了是事实,经过众多太医的诊治,他的病情稳定过一阵子,最近又再次爆发,在死亡的威胁面前,一切都是可以牺牲的,包括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帝位与权柄。所以他公然宣告,愿意用太子之位交换治病的良方。

    这病来得太过古怪,皇帝几乎已经肯定这是杨珩联合甘遂捣的鬼,可是偏偏他千方百计招揽的名医圣手却无人能够根治,甚至病情在短暂缓解之后不断反复爆发,将他折磨得生死两难。

    君无戏言,皇帝许下的承诺虽然荒诞,但一旦当着众多宗室及朝中大员的面前宣告,那就是圣旨,绝难反悔,所以各个皇子都明白其中暗藏凶险却又忍不住心动。

    皇帝在性命交关的时刻不得不屈服,不过仍要布下一个死局时刻准备着反扑。

    ”不知道该夸他聪明还是愚笨,他这空间是想人替他治病,还是想人为了避嫌看着他病死呢。“白茯苓哧声道,船舱里没有别人,外边又有白家护卫团团看守,她说什么都不愁有第三者听闻。

    杨珩虽然对父皇所作所为失望透顶,甚至忤逆犯上的事情也做了不少,不过听白茯苓满不在乎地说出这些批评耻笑一国之君的话,仍是忍不住脸色微变。

    他暗自苦笑,真不知白家夫妇是如何教导出这么个肆无忌惮、尊卑不分的女儿的,可他却偏生觉得她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

    ”父皇是觉得,只有诱饵足够吸引,就算有风险也会有人甘愿上钩。“杨珩像是说着别人的事情一般,一副事不关已的旁观态度。

    现在京城里几个皇子各占山头,谁也压不过谁,如果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击败他所有对手最终登基,就算是杨珩这样不知多年,暗藏强大实力的也不敢说有必胜把握。

    这个时候只要皇帝一句话,就能省却所有争斗,直接一步登天,谁会不动心?

    所以就算明知可能会被怀疑甚至指认为下毒害君父的凶手逆贼,只要手中真有治愈皇帝怪病的方法,仍是会忍不住冒险一试的。

    ”他的病。。。。是甘遂?“白茯苓终于忍不住问道,皇帝的病无论发作的时机,还是病征的诡异可怕,都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甘遂。

    虽然这刻薄寡恩的皇帝没什么可值得同情的,可一想到甘遂连自己老爹都能下手,甚至杨珩也是同谋,她就觉得浑身发毛。

    历史上为了皇位互相残杀的父子兄弟不少,可是一旦发生在自己身边,发生在自己认识而颇为亲近的人身上,仍是令人难以接受。

    杨珩摇了摇头,肯定道:”不是。“

    那不会是你吧?白茯苓看杨珩的眼神古怪起来。

    杨珩明白她的意思,苦笑否认道:”也不是我。。。他虽然可恨,但我也没想过要亲自下手害他,小时候,他是真心疼爱过我的。“

    ”对不起。“白茯苓惭愧了,这样怀疑人很不对。

    那皇帝的病,莫非真是老天看不过眼要收拾他?白茯苓满头问号。

    杨珩站起身道:”如果你想知道,明年到京城来参加我的登基大典,我告诉你答案。“

    ”稀罕!“白茯苓哼了一声,转而有些奇怪地问道:”你就这么确定你明年就能成事?“

    ”当然,否则岂不是太辜负你对我的信心?“杨珩说话仍是那个温和玩笑的调子,不过白茯苓却听出其中的不同,这分明带着睥睨天下的自信威仪。

    白茯苓斜了他一眼道:”那我在这里先恭喜你马到功成了!我爷爷他可有跟你提起他的打算?“

    杨珩了然道:”你是担心你爷爷卷入这些事中会有危险?放心吧,我登基后再请他入京。“说来说去,这丫头是怕自己爷爷被他连累,而不是关心他以及他的事,杨珩心里有些失望,神情冷淡下去。

    白茯苓被当场揭穿心思,有些讪讪地干笑两声。

    杨珩想多与她相处一阵,无奈时间无多,只得怅然告辞离开,临别时对白茯苓道:”那颗玉珠十分珍贵,你可要小心保管。。。别让甘遂见到。“

    ”咦?为什么?“白茯苓想问清楚,杨珩却笑笑不答,转身离开。

    白茯苓想了想,估计杨珩多半是不想甘遂知道了吃醋吧,杨珩喜欢她,她是知道的,她估计杨珩总不至于无缘无故害她,于是也就没有继续追究这事。

    告别了杨珩以后,接下来的旅程十分顺畅,白家的船只走走停停,很快进入与康州相邻的定州地带,白家的人上了岸改走陆路,不到两日就到达了白常山的家乡昌隆县。

    期间甘遂曾经夜探白茯苓数次,白茯苓好像完全忘记了两人之间曾有的不快,甘遂又一心一意讨好,两人每次相处的时间虽然短暂,却更添几分甜蜜。

    甘 遂对于白茯苓的态度甚感怪异,他不敢说了解白茯苓极深,但就相识以来所见所闻,这小丫头绝非什么宽宏大量,以德报怨的好性子,她如果对他冷嘲热讽甚至谩骂 踢打,他还觉得正常些,现在她这样一副什么坏事都汉发生过的平和态度,他们就像回到了初试云雨那段和谐甜蜜的时光一般。

    甘遂自然是快活似神仙,明知这事处处透着不正常,心里也时常会忍不住冒出些不祥的预感,可是他本身事务繁忙,难得白茯苓不跟他闹别扭,哪里还有时间心思仔细琢磨其中蹊跷。

    昌 隆县在十几年前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镇,只因出了白常山这么个内阁大学士,所以名气几乎是随着白常山的步步高升而越发响亮,即使白常山并不特别刻意关 照,历任州府官员对于昌隆县也是格外看重,有什么好事,首先总是往昌隆县这边推,所以现今这么个弹丸之地已经成为了定州境内的知名大县。

    白氏人丁单薄,整县里白氏亲族满打满算不过十来口人,其中不少还是近年来的新增人口,这些人中并没有跟白常山这一支关系特别亲近的,可也沾了他的光,一个个过得滋润无比。

    白家一家人在昌隆县一直住到次年的正月十五,祭拜过祖先,也替两个小娃娃取了大名,上了族谱,这才一道南下,往海州方向而去。

    白家南下,甘遂原本百般不愿,不过他也接到消息,需要赶到京城去与杨珩会合了,所以只得依依不舍暂别情人,临去时还千叮万嘱记得要在六月前返回,否则他就要亲自追到岛上去抓人了等等。

    从定州到海州,一走又是一个月。

    海州顾名思义正面向祁国南方一片汪洋,白家在这里修建了码头,组建了商船队甚至还有负责护卫商船的好几艘大型战船,白商陆每日与此地的管事苏木等了解海上商贸的运作,拜望当地的各个合作伙伴,忙得脚不沾地。

    沿 海的壮阔风光与温暖气候令人心旷神怡,就连同行的白常山也赞叹不已,时常与白茯苓一道四处游玩。只是白丑与木佩兰表面上看起来兴致勃勃,可一想到女儿十七 岁生辰已过,如今只剩下一年不到的光景,便忍不住心中难过,他们不愿让白常山发现,更不想令女儿一起伤感,只把不舍压在心底,小心翼翼珍惜着这最后的美好 光景

    第249章 解药

    白家人在海州停留了小半个月,高高兴兴迎来了两个小娃娃的周岁生辰。

    两个孩子八个月时就已经会叫“妈妈”,第二个学会说的词汇就是“姐姐”,这让白丑与白常山两父子酸了很久。

    到了周岁,两个小娃娃已经可以一次说两三个字的词语,而且吐字比别的孩子更要清晰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雪灵丹的缘故。

    白茯苓记得上辈子曾经听人说多教娃娃说话,可以让小娃娃更聪明,所以闲来无事就跟两个小娃娃讲故事,逗他们说话。

    白丑有样学样,得空就抱了两个儿子教他们叫爹爹,白家上下时常可以看见他一个大男人一手抱一个胖娃娃自言自语。

    不过并非天下所有父子都如他们这般和乐融融,例如远在京城皇宫,天下间地位最高的三父子。

    二月将尽,本该是春光明媚的好天气,偏偏阴雨连绵,偌大的皇城因为皇帝病情加重,更陷入一片阴霾。

    皇帝一个人躺在龙床上,只觉得潮湿阴冷的感觉一阵阵袭来,浮肿的身体变形的面孔,此刻的皇帝犹如一只垂死的怪物,已经没有丝毫天下至尊的威仪。

    随着病情反复,他的脾气一天比一天坏,他怀疑身边每一个人,觉得他们都是他那些儿子派来,恨不得他早死好篡夺他的皇位的j细。

    病痛与怀疑不断折磨着他,他只有努力把注意力转向别的地方,例如怎样控制几个儿子的势力,使他们势均力敌,不得不老老实实听他这个父皇的话,最最重要的是,如何迫使杨珩与甘遂这两个逆子交出解药,解决他身上的病痛。

    只要他们肯合作,他愿意立杨珩为太子,反正只要他一天还是皇帝,废立太子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这两个逆子太过厉害,一个都留不得。

    “来人!”皇帝喘着气艰难地嘶声吩咐。

    在一旁伺候的雷公公连忙走上前来听命。

    “去、去宣杨珩……来见我带上那个人。”现在说话对皇帝而言都成了艰难的事情。

    “那个人”指的是谁,别人不知,雷公公却是心里有数,他低低应了声,转身吩咐亲信太监赶紧出宫去传召六殿下及其延请的“名医”见驾。

    很快杨珩与甘遂就到了,站在床前向皇帝行礼,杨珩神情恭敬,甘遂却连装都懒得装了,一脸淡漠也不行礼。

    能够在皇帝寝宫里伺候的都是很有眼色的人精,所以也没有人上前狐假虎威大喝一声“大胆狂徒,见了皇上为何不行礼”之类的废话。

    雷公公上前将皇帝扶坐起身,皇帝看着眼前挺拔俊秀的儿子,一时有些恍惚,三十年前的他就是杨珩这般模样,那时他也是京城里郁郁不得志的皇子之一。不得不承认,这么多个儿子里头,杨珩是跟他最像的一个!

    不过很快,当他的眼光移向甘遂,缅怀就被怨恨愤怒所替代,就是这两个逆子联手将他害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皇帝沉着脸,挥了挥手,身边除了雷公公与另外两个亲信太监,其他人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小弥,你终于肯来见朕了。”皇帝想到自己的性命还捏在对方手上,努力做出一副慈父面孔,可惜已经肿得变了形的脸孔并不合作,看起来扭曲又滑稽。

    甘遂冷笑一声道:“还好未死,自然要来见父亲最后一面。”

    皇帝再深的城府也受不得这样的刺激,顿时暴怒起来,指着甘遂气道:“你、你……逆子!”

    甘遂不为所动,笑道:“父亲既然不想见我,那我走就是了。”说完便作势要离开。

    “你还知道我、我是你的父亲……”皇帝气急,他还真怕甘遂就这样一走了之。

    甘遂摇了摇头:“是你不知道我是你的儿子罢了。”

    杨珩不想浪费时间在这种无意义的争执之上,道:“不知父皇传召我们到来所为何事?”

    皇帝重重喘了口气,下定决心道:“替朕解毒,太子之位就是你的。”

    杨珩一脸讶异道:“父皇不是病了吗?何时又中毒了?”

    皇帝想冷笑,不过这样高难度的表情他现在想做难度太大,只得作罢。

    “解毒也罢,治病也罢,只要你能让朕恢复健康,朕便立你为太子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

    “父皇误会了,儿臣想要的并非太子之位。”杨珩笑得温和儒雅:“父皇要见甘遂,儿臣已经将他请来,至于什么治病解毒的事,儿臣实在无能为力。”

    皇帝早被病痛折磨得耐心尽失,闻言神情更是扭曲,道:“你们究竟想如何?甘遂,明人不说暗话,只要你替朕解毒,朕便不再插手武林盟与魔教的事务,你要一统江湖也随你的便。”

    甘遂眼神冰冷地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道:“我并没有在你身上下毒,你便是插手神教与武林盟的事也不妨,你以为那些蠢材还能翻起多大的浪?倒是父亲你,该准备后事了,还有两个月不到吧。”

    “不是你,还能有谁?”皇帝的声音嘶哑难听,他是真的怕了,甘遂的意思分明是指他只能活两个月不到的时间。

    雷公公亦是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倒在杨珩面前,颤声道:“六殿下,求求您救救皇上,老奴给你磕头了”说着便连连磕起了响头。

    雷公公始皇帝的亲信,不管心里怎么想的,对杨珩一直照顾有加,杨珩对他倒是还有几分香火之情的。他走上前扶起雷公公,扭头对道:“父皇有近一年没看过母妃了吧。”

    皇帝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件事,悦妃被害身亡曾留下一副肖像说让皇帝留念,要皇帝至少每个月都去“看看”她,与她说说儿子杨珩的事。

    悦妃确实是皇帝最爱的女人,自然满口答应,而且更承诺将来会让杨珩当上太子。

    悦妃的死皇帝心中有愧,所以这些年将悦妃与甘遂的娘亲甘青兰的画像一起挂在寝殿后的一座小楼内,心情烦闷时,就到楼内对着自己这两位红颜知己说话发泄。

    这个习惯,杨珩是知道的,在皇帝决定下狠手对付毛、夏两家之前,曾将他带到小楼内,将往事说了一遍,言下之意无非是暗示杨珩——你老子我把权臣干掉了,太子之位就是你的,所以你一定要出尽全力配合。

    后来他大权在握,加上存了对付杨珩与甘遂的心思,便下意识地不再进那栋小楼的,杨珩的推测不错,他确实已经有近一年没再见这两姐妹。

    甘遂自顾自找了张椅子坐下,笑道:“可叹阿姨明知道你故意放任皇后对她下手,却还是想着要给你机会,要替你解毒延命。”

    皇帝勃然变色,嘶声道:“你说什么?”

    甘 遂笑容不改:“你不是想知道你身上的毒是谁下的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从阿姨决定自废武功进宫之时,我娘就在你身上种下了‘连理枝’,这种毒是从一种蛊毒中 提炼改进出来的,据说最初的效用就是女子怕丈夫变心,新婚时就在丈夫身上下蛊,这蛊的解药就是妻子的精血气味,只要妻子一死,蛊毒就会发作,丈夫也会一道 身亡。这连理枝嘛,效果一般无二。”

    皇帝想起甘青兰听闻妹妹宁愿自废武功破门出教也要嫁入皇子府当侧妃时,脸上那似是怨恨又似是悲痛的神情,顿时悚然而惊。

    甘遂一身毒术习自他的娘亲,甘青兰的本事他也是亲眼见过的,自己身上这果然是毒,而且竟然是在数十年前就被下毒了只是一直懵然不知。

    “娘 亲早看清楚你是个什么东西,可惜阿姨她执迷不悟。你一定不知道,阿姨她的毒术比娘亲更加厉害,她本身就是百毒不侵的体质,皇后对她下毒怎么可能得手?全因 为她当时为了替你解毒,暗中以自己的精血炼药,导致身体虚弱,才让皇后有机可趁。她为了你将自己置于险地,你是怎么回报她的?”甘遂一脸不屑地继续道。

    这些事,杨珩早就知道,不过现在听甘遂说来,仍是忍不住愤怒又伤心,看向皇帝的眼光冰冷非常。

    皇帝神情闪缩,当时的形势他如果硬要救悦妃,夏家就会转而支持他的三皇兄,而毛家同样对悦妃母子心怀忌惮,为了安抚两方,他选择了放弃悦妃。

    不过不管什么时候,对皇帝而言最重要的是自己的性命,他将甘遂的话仔细想了想,问道:“悦妃过世有十年了,为何……”

    杨珩看着他道:“因为母妃死前终于将解药炼制出来了。”

    皇帝心中大喜,疾声问道:“在哪里?”

    杨珩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冷笑。

    皇帝忽然醒悟过来:“那幅画像!”

    难怪悦妃死前会要他至少每个月都去看看她……他这怪病发作,也正是在他不再进入小楼之后。

    悦妃明知道他见死不救,却还是不忍心他在自己死后一并陪葬,所以虽然没把解药让他直接服下,却留下了融入解药的画像,只要皇帝每月“见”她一次,闻到画像上留下的气味,那就能一直健康活下去。

    第250章 谁能笑到最后?

    皇帝猜到了解药所在,马上向雷公公打个眼色,示意他快快派人去将“解药”保护好送来。

    甘遂伸个懒腰道:“不必去了,太迟了。”

    皇帝变色道:“什么意思?”

    “三个月没接触过解药,便一切都晚了。还剩两个月,你可以好好享受这剩下的一点时间。”皇帝的脸色越难看甘遂的笑容便越欢畅。

    皇帝身上的“连理枝”只要没了解药性命便最多只剩一年,如果三个月内重新接触解药还有救,现在却是太晚了,就算把悦妃留下的画像整个吞下去也没用。

    “娘 亲常对我说你就是个无情无义的混蛋,不明白阿姨为什么偏偏就喜欢你,为了你放弃自由自在快意恩仇的好日子跟你进宫受乌龟气,更不明白她为什么到死还执迷不 悟,给你留下生路。不过娘亲也说过,你早晚会背信弃义,迟早会有这一日。”甘遂毫不留情地继续刺激皇帝的神经。

    皇 帝浑身发抖,颤声道:“一定有办法的,小弥,你得了你母亲的真传,一定可以解了我身上的毒,只要你替我解毒,我什么都答应你……我始终是你的父亲,这些年 对你们母子也照顾有加……”慌乱之下,他已经忘记了用“朕”这个高贵的自称,这大半年来,他快被这种怪病折磨疯了,再顾不上什么尊严体面。

    “照顾有加?”甘遂一字一字道,仿佛听见什么天大的奇闻。

    皇帝急切道:“你母亲能当上魔教教主,你能够年纪轻轻当上武林盟主,总是得了我的助力吧?我、我是你的亲生父亲!”

    “哦?是谁故意挑我娘练功的紧要关头,将阿姨的死讯送来的?”甘遂笑得温柔。

    “那是意外,如果我早知……”皇帝急急辩解。

    “你早知我娘那时最容易走火入魔,所以派人收买了大长老,在最合适的时候,打伤了四大护法,硬闯进我娘的闭关之地,将阿姨的死讯‘及时’送到对不对?”甘遂慢吞吞打断他的解释。

    皇帝说不出话来,他怕甘青兰得知妹妹被人害死在宫里,会不管不顾前来报复,坏了他的大事,所以故意令她走火入魔,无法外出报仇,事后再写信百般安抚许下不少好处,将事情平息下来。

    他一直以为这事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甘遂却知道得清清楚楚。

    甘遂的声音透着森寒之意,仿如自幽冥中传来:“我娘走火入魔之后,没能撑过十年,早早就去了。我一直在想,死的为什么不是你?如果不是娘亲记挂着杨珩,想要我完成她的雄心夙愿,你以为你能活到今日?”

    皇帝被他话里的恨意刺得哆嗦了一下,不过很快又冷静下来,咬牙道:“那你们今日来是什么意思?”

    甘遂侧头,疑惑地反问道:“不是你要见我们吗?”

    皇帝气结,眼珠一转,改对杨珩道:“你想办法替我解毒,你就是太子!”杨珩终究在他身边多年,虽然父子关系说不上亲近,可他的性子不似甘遂狠辣无情,从他身上下功夫,还有点希望。

    “这件事当年就答应我母妃了。”杨珩不为所动。皇帝现在旧事重提,用来当救命稻草,只说明一件事,他由始至终没把对悦妃的承诺当回事。

    “而且我说过,儿臣想要的并非太子之位。”杨珩微微一笑,看着皇帝道。

    皇帝一怔,忽然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颤巍巍地伸手指着他道:“你、你莫非……”

    “儿臣要的是你的皇位。太子今日立了,明日可以废,有什么意思?父皇你未免太小看儿臣了。”杨珩一脸平静地说着大逆不道的话。

    皇帝正待发作,忽然听见外边传来响亮的锣声,有太监尖声叫道:“火火寝宫后面,快叫人来救火!”

    寝宫后面,那不正是存放悦妃与甘青兰画像的地方?

    皇帝原本想着就算甘遂不肯出手解毒,将悦妃的画像交给宫里延请的名医圣手好生琢磨,说不定能将解药研制出来。

    如果画像被烧毁,那就真的连着一线希望都没有了。

    雷公公也想到此节,挥手让另外两个亲信太监赶快去探清情况。

    皇帝面如死灰,不用看都知道,甘遂与杨珩既然出手,又是在他全无防范的情况下,必然已经成功得手,更可怕的是,这火不迟不早在这个时候烧起来,分明是在向他示威

    试想皇帝寝宫范围内,他们说要什么时候放火就什么时候放火,这代表什么?

    恐怕他们就是要下手杀了皇帝也并非多难的事。

    “你们究竟想怎样?”皇帝两眼发红地死死瞪着杨珩与甘遂,像是恨不得扑上去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杨珩与甘遂对望一眼,转过头来道:“父皇放下俗事,退位安心当个太上皇,好生将养身体就是了。”

    皇帝不说话了。杨珩也不催促,起身行礼告退:“父皇慢慢考虑,两个月时间,想必是够了的。”说着头也不回就与甘遂一起转身而去。

    雷公公想上前拉住两人,可也知道无用,眼看着两人走到寝殿门前,忽然听见皇帝一声大喝:“慢着!”

    两人脚步一顿,皇帝沉声道:“杨珩,我死了你以为你就能安安稳稳坐上我的位置?我可不止你一个儿子!”

    杨珩没回头,声音平静而坚定:“不过多花点功夫罢了,这十几年儿臣都是这么过来的。父皇觉得就他们可以威胁到我?”

    这十多年皇帝说是为了保护他而疏远他,他为此吃尽了苦头,嫔妃宫人的冷嘲热讽,兄弟的欺凌侮辱,还有群臣的轻慢……无数次死亡威胁他靠着自己一一化险为夷,一点一点积蓄实力,时至今日,他根本已经不再需要皇座上那位高贵“父亲”的帮助。

    今日到来,不过是想让他得个明白罢了,他如果愿意主动退位让贤,那可以省却自己不少功夫,如果他坚持权位重于性命,那就让他抱着皇座下地狱去向母妃请罪吧。

    缓缓拉开寝殿的大门,杨珩毫不迟疑与甘遂二人大步走了出去。

    寝殿外吹来一阵夹杂了泥土腥气与细细雨粉的冷风,将寝殿里熏香与草药的气味吹散了一些,可惜却并没有带来属于春天的生机与清新,反而为空旷的寝殿平添了几分森冷阴寒。

    皇帝茫然环顾这座弥漫着死亡腐朽气息的宫殿,忽然神经质地大笑起来,笑声嘶哑难听,断断续续如垂死夜枭的绝望悲鸣。

    “朕养的两个好儿子好好啊甘青兰、甘碧麝,你们好手段生的好儿子好好好”皇帝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雷公公一边大声叫人进来伺候,一边扶住他给他顺气。心中又是惶恐又是无奈,当年的事,他是有限的几个知情人之一,没想到原来世间真有因果循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杨珩与甘遂并肩往宫门方向而去,不少宫女太监见了退到路边低头行礼,暗暗奇怪与六殿下并肩同行的会是何人?按说以六殿下的身份,除了几位皇子以及朝中有数的三五重臣,实在已经无人有这个资格。

    出了宫门,两人坐上马车就往六皇子府去,他们这样高调进宫,不知会惊动多少人,尤其甘遂是打着名医的招牌随杨珩同去的,想必其余几个皇子已经紧张起来,马上就要召集各自的幕僚商议对策,找宫里的内线探听消息了。

    马车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缓缓而行,车上两兄弟相对无言,刚刚与皇帝彻底摊牌,就算这两人都是杀伐果断之辈,也不免心情动荡难以平静,于是不约而同将眼光投向窗外。

    路上的行人商贩远远看见皇子车驾就已经避让到路旁,几个卖花的农人挑了担子站在街角探头探脑往这边看来,甘遂望见他们脚边那些装满了各色鲜花的箩筐便忍不住想起白茯苓,神情顿时柔和不少。

    杨珩难得看见他眼中露出真正的喜悦之意,心中一动,忍不住问道:“怎么?”

    甘遂扫了他一眼,故意更不加掩饰地露出一脸思念之意:“苓儿她很喜欢花,每次收到漂亮的鲜花便会笑得格外开心。”

    杨珩问话之前已经猜到能让甘遂露出这般表情的,多半与白茯苓有关,听他这么说也不意外,笑笑回道:“是吗?难怪百里山上会有那么多不同品种的花圃和花树林,她陪我去过好几处游玩。”

    甘遂眯了眯眼睛冷声道:“我说过几次了,她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你未来的嫂嫂。”

    杨珩心里一紧,面上却不露半分端倪:“她心甘情愿答应嫁给你?”

    正正戳中要害,甘遂顿时阴了脸道:“你这是逼我杀你?”

    一定是那小丫头跟杨珩说过什么她不想嫁他于是找杨珩诉苦?

    不会的,小丫头不是这样的人至少她答应他的事,至今都没有哪一件反悔了的。他如果为了这事跟她发脾气,那就中了杨珩这混蛋的计了正好给他机会乘虚而入。

    甘遂慢慢缓下脸色道:“老老实实当你的皇帝,你比我清楚,苓儿她绝对不会入宫为妃的。”

    杨珩暗暗捏紧拳头,不断对自己说道:没关系,白茯苓年纪还小,她只是一时被甘遂迷惑罢了,她很快会明白甘遂不适合她。

    他要做的是尽快让自己强大起来,起码等到将来白茯苓回心转意时,他可以有足够的实力庇护她照顾她,使她不必忌惮甘遂的纠缠威胁。

    他这么想并非全无根据,甘遂的复杂身份,还有喜怒无常与残忍嗜杀的性情,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并非良配,白茯苓就算一时被他迷惑,早晚有一天也会受不住离开他。

    不是他为自己的情场失意找借口,白茯苓拒绝他的理由一直都只是介意他的身份罢了,他觉得她会选择甘遂,原因恐怕并非只是喜欢他那么简单。尤其上次在奉水城外船上的一番对话,更让他认定白茯苓与甘遂的关系,内藏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想到这里,杨珩微笑着对甘遂道:“你就只会把杀人挂在嘴边?你敢不敢试试不用要挟手段,让苓儿自己选择要跟谁一起?我敢说,就算她不选我,也绝对不会选你的。”

    甘遂的脸色越发难看,他心里明白杨珩说的是真话,他确实不敢让白茯苓自己选他恨不得时时刻刻将她绑在身边,以确定她是属于自己的,不会在下一刻消失。

    越看杨珩那张笑脸便越觉得讨厌,甘遂一言不发举掌轰开车门一闪身已经跳到了路旁一间商铺的屋顶上,几个起落不见了踪影。

    附近见到这一幕的百姓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是有个人从皇子的车上跳出来吗?莫非是刺客?

    杨珩挥了挥手打发掉前来询问的侍卫,拉上车门继续前行,唇边的笑意几乎掩饰不住——看来自己这位大哥对白茯苓也很没有把握啊……

    皇帝在宫中坚持了一个多月,终于在四月初正式传旨宣布退位,并立杨珩为新帝,登基仪式定在八月初一。

    皇帝担心杨珩骗他,一旦得了他的逊位诏书就会不顾他的死活,所以特地吩咐钦天监将登基吉日推到了八月,诏书中更言明是杨珩苦心于民间觅得神医,他要好生调理身体颐养天年,感念杨珩的孝义以及在宁安河灾祸处理过程中的能力,所以才特地提前传位于他。

    如果真如甘遂所言,他性命只能到四、五月,那杨珩放任他重病身亡,名声就会十分难听,而另外几个没能夺得帝位的皇子也有足够理由与他为难。

    杨珩并不介意他这点小动作,正是代替皇帝临朝听政处理国事,一边让人准备登基事宜,一边派人送信往海州,邀请白家人八月前去参加他的登基大典,并颁下圣旨召前内阁首辅白常山回京复职。

    负责宣旨的钦差在海州足足等到六月底,才见到了远航归来的白家人。白家一家人商议过后,决定一起随白常山赴京,白商陆则留在海州主持海上商贸等等的相关事宜。

    白茯苓已经决定正式将白家生意的中心转移到南方来,这个从几年前就开始准备,如今已经万事俱备,时机成熟,正需要白商陆这位大管事坐镇。

    一家人照旧是慢吞吞地边玩边走往京城而去。

    天气日渐炎热,为了避暑只在早晨与黄昏时分赶路,每天只走不到几十里路,到达京城一带已经是七月下旬。

    这日早晨起来走了一段,中午就在官道旁的茶馆休息,预计到下午太阳西斜时在启程,正好赶上城门关闭前进入京城。

    这一回京里没了那些烦人的亲戚,就算白常山原本的府邸还未收拾好也可以住到林平子的国公府或是陆英的将军府去,不必再到城南的云雀山别院。

    只不过白家人不想闹出太大的阵仗,所以也没有通知林平子与陆英他们的具体到达时间。

    白家上下停留的茶馆,碰巧就是上次进京时到过的那一家,白果替白茯苓倒了茶,瞄了一眼茶亭外的官道,低声咕哝道:“我记得上次有人在这儿给小姐送花来着……”

    白茯苓微微一怔,想起当日的情景,只觉得恍如隔世。

    那时她根本不知道海浮石的真正面目,几枝粉嫩的梅花一句对不起就将她哄得心花怒放,什么怨气都忘得干干净净,如果她早知道后来会发生的那些事,只怕看到那些花就笑不出来了。

    正在出神,忽然见一个小姑娘手上握了一束不知名的嫩黄|色花朵走了进来,还未进门就听白果高声叫道:“站住不许进来方海快来看看这花!”

    上次在北关城外遭遇迷魂花暗算的事情让她心有余悸,现在看见有人拿着鲜花经过就心惊肉跳,唯恐又是来下毒的,本来很浪漫风雅的一件事,在白果心目中已经成了恐怖袭击的代名词。

    小姑娘被白果的尖叫与紧张态度吓得眼泪汪汪,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一副随时要哭的可怜模样。方海连忙走过去,小心接过那束花,确定只是普通花朵正想拿去给白茯苓,小姑娘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这下子轮到方海手足无措。

    这小姑娘是茶馆老板的侄女儿,老板闻声赶来,看看方海又看看自己侄女儿,连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小姑娘抽抽噎噎指着方海道:“他、他抢我的花。”

    这下方海尴尬了,白果干笑道:“这花不是别人让你送来的吗?”

    小姑娘用力摇头。

    白茯苓好气又好笑地白了白果一眼,让她瞎紧张,结果自作多情摆了个大乌龙!

    白果讪讪地摸出几颗糖果塞给小姑娘道:“没事没事,哥哥是看你的花很漂亮,所以想拿来看看,吃糖吃糖,别哭了。”

    方海背了个大黑锅,无奈站在原地接受茶馆老板与那小姑娘的诡异目光。

    小姑娘抹干净眼泪,看叔叔向她点头,于是大胆接下白果递来的糖果,花也不要了,一溜烟跑回后面去。

    方海拿着那束花走上几步送到白茯苓面前,低声道:“小姐,花给你吧!”短短几个字他像是憋足了全身力气才吐出来的一般,一张清秀的脸红通通地十足一个喝醉了就的醉汉。

    白茯苓只当他是因为误抢了小姑娘的花所以尴尬别扭,接过花笑着打趣道:“第一回当抢花贼,欺负小姑娘,感觉如何啊?”

    方海哪里答得出话,低头退到一边不吭声了。

    虚惊一场,大家嘻嘻哈哈地取笑白果草木皆兵,没人注意到方海偷眼看见白茯苓捧着那束嫩黄|色花朵时,脸上一闪而过的甜蜜与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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